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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的阿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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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的阿波羅

晨光太過耀眼了,床上的女孩一只手捂住眼睛,過了一會兒,慢慢地睜開眼睛,她才猛然發覺自己不是在月桂樹裏,她的目光所在是一片璀璨的光明,耀眼得令她受不了,神界聖潔的鳴鐘聲浩蕩地闖入耳內。比起身下這張比羽毛還要舒服的大床,達芙妮忍不住在意的是身邊像黑暗陰影般垂在自己身上的男子。

他陰狠如鷹聿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地望著她,目光對視中,達芙妮終於知道了害怕,“阿波羅……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俊美如天神一樣的高大男人聽到她這句話忍不住笑了,只是他的笑充滿了嘲諷,是那麽陰陽怪氣的。

“達芙妮,你就這麽討厭我,三百年了,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

達芙妮的手緊緊捏著羽絨被子,她囁聲,清晨的太陽無比慷慨地照耀在她牛奶般肌膚上,她絕望地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變成月桂樹了。

就像那個詛咒一樣,一旦她遇見太陽,她就再也無法從他的手裏逃離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淚吧嗒地從眼眶地落了下來,她坐了起來,看著面前這個俊美的男子,忍不住懇求道:“阿波羅,你就放過我吧,我想回家,我想父親了。”

女孩泣淚的樣子,就像是清晨被露珠沾濕的玫瑰,嬌艷瑰麗,只不過阿波羅無動於衷,他一雙臂膀將她圈入懷中,炙熱地擁住懷中的玫瑰,語氣陰鷙。“為了你,我曾經起誓,連太陽都將在你的懷裏垂落,我每天清晨駕著太陽神車經過河川的時候,你從不看我一眼,三百年來,無數個清晨,達芙妮,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到了這個時候,你說讓我放過你,那誰放過我啊?”宙斯的兒子,神界最高貴的太陽神失去了他往昔的風度,不再是像太陽一樣光明溫柔,他比黑夜還要底暗,比地獄還要陰冷。

在他的懷抱裏,達芙妮幾近窒息,他那種比火山迸發還要炎熱和忽然的愛讓她的眼淚停了下來。

“阿波羅,你為什麽要愛我?”女孩抱怨著,帶著她不理解的埋怨。她實在是不懂,為什麽堂堂一個天神,居然甘心被愛神俘虜。

阿波羅盯著她看,她害怕了,低垂下頭,而他卻低下頭顱,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個粘稠的吻,“因為我愛你。”

不算回答的一個回答,更讓達芙妮郁悶了,她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可是男人抱得那麽緊,根本不給她一絲機會。

“達芙妮,以後別離開我了。”他嗓音低啞,像他的琴聲一樣充滿了欲/望。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女孩的回答,他的心又沈入了絕望的海域當中。

“可是我不愛你。”她終於忍不住地說出了她的答案。答案很殘酷,是致命一擊,百戰百勝的太陽神也會有輸去的戰役,無法贏得的芳心。

阿波羅松開手,站了起來。

達芙妮一時不察,被他無情地放開,好在這張床實在柔軟,她也習慣了阿波羅的反覆無常,她支住了身體,卻發現自己的下巴被他修長的手狠狠擡了起來,神明高高在上地看向她,碧色的眼瞳冷厲兇殘,像是野獸般無情。

他手指玩弄似的輕擡她的下巴,在她茫然無措又可憐巴巴的樣子下,笑了一聲。“達芙妮,我向你聲明,這不是請求,而是通知你。”

達芙妮覺得他可真是可惡,想起失去的自由,想起在河畔痛呼的父親,她就張嘴狠狠地叫住了他的手指。

阿波羅皺眉。她小小的牙齒咬著,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疼,反而引起了別樣的興趣。那種廝磨的意味從手指開始向骨髓裏漫開,他耳朵有點紅,很快恢覆了冷漠。

他什麽表情都沒有,仿佛她在咬著一塊木頭,郁悶的達芙妮松開了嘴。後知後覺地埋怨自己,還不如狠狠地罵他一頓過癮呢。

可是無意瞥見他頸項那絲絲蔓延的粉色,冷硬的下頜線都透著一股柔情。

達芙妮眨眨眼睛。

阿波羅摔門而去。

達芙妮郁悶地躺在床上。

無論阿波羅怎麽警告,她內心到底還是有些僥幸想法的,她赤腳從天鵝絨床上走了下來,偷偷地走到了門邊,一眼看過去,長長的走廊,一間又一間的房間,穿著白裙捧著鮮花的侍女看見她時都停下了步伐,低下了頭。

達芙妮驚訝,她小心翼翼地走過侍女面前。

沒有被阻攔。

難道說阿波羅只是放狠話?

太陽神殿的大門近在眼前,白雲之間團團霧氣,美得像是一個仙境,也代表著她的自由。

達芙妮臉上露出一個笑顏,就要走出去,忽然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達芙妮,你在做什麽?”七位寧芙們就站在離她不遠的羅馬柱邊。

為首的寧芙阿麗思被簇擁著,秀麗的容貌透著股冰冷。達芙妮當然認識她,阿麗思也是阿波羅身邊的寧芙,當年阿波羅追逐月桂樹那件事變成神界的笑話後,她最討厭的就是自己了。

身為森林精靈的她,因為有幸能夠侍奉阿波羅,所以也對阿波羅無比忠誠,對同為姊妹的山林精靈的她尤其厭惡。

“阿麗思……?”

阿麗思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地道:“阿波羅那麽愛你,你還是想要離開嗎?”

達芙妮沈默了。

她的沈默讓阿麗思更加難受,她手一揮,給神殿之門施開了禁錮。

“你就好好在這裏反省吧。”阿麗思冷冷地對她說,隨即吩咐了身邊的寧芙,就生氣地離開了。

不知道她說了什麽,那些容貌秀美的寧芙走到了達芙妮的身邊,簇擁著她回到了原來的房間。

“你們……要做什麽?”達芙妮親近自然,對寧芙仙女們當然是無法生氣的。

這些寧芙們忍不住看了看她,被她的美貌吸引,又想起了神界和達芙妮有關的傳言,忍不住道:“達芙妮,太陽神大人是那麽英明神武,對您一往情深,您為什麽就不喜歡他呢?做神妃不是很好?”

“剛才太陽神很生氣地駕著神車離開了,達芙妮,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

“三百年了,大人還是一直對您愛意不減呢。就算是丘比特的愛神之箭也早應該失去效果了。我覺得,這一定是真正的愛。”

“達芙妮,我喜歡你,你以後一直住在太陽神殿好嗎?你和阿波羅大人一定會幸福的!”

寧芙們你一句話,我一句話,問得達芙妮啞口無言。

就像她們說的那樣,能夠得到太陽神的愛是對於寧芙們最幸福的事了。連她自己有時候都郁悶,明明大家都說他那麽愛她,她應該接受他,可是……她最想要的,還是在水澤山林之間翩翩起舞,和寧芙仙子們放聲歌唱,在春夏秋冬四季流轉之中迎接新的一年。

“我也不知道。”她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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