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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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棋子？
跟著劉達七拐八繞地穿過不少禁制後，兩人停在了一扇古樸的石門前。厚重的石門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空隙，更遑論鑰匙孔。
葉霽雨用眼神催促著劉達開門，卻見劉達也是一臉難色：“這，扶疏道友只把鑰匙給我，沒和我說要怎麽進去啊。”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個環形的玉佩，上面密密麻麻地篆刻著精細的圖騰，盯著看久了竟會有眩暈感。
葉霽雨拿過玉環，還未說話，劉達便直接消失了。她冷著臉看了一眼劉達消失的地方，並沒有太過懷疑這是最後一扇門，因為天道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她，一股熟悉的氣息透過石門，直接浸入了她的識海。
下一秒，玉環上的圖騰亮起了金色的光，緩緩浮上半空，葉霽雨直視著這道有些刺目的光暈，在那圖騰上似乎看到了一頭有些熟悉的異獸。和當初她所看到的那只十分相似，但氣勢卻天差地別。
圖騰的光芒漸暗，異獸卻從圖騰中一躍而起，直接撞向了石門！在接觸到石門的一瞬間，異獸和石門融合，化作一副巨大的浮雕。浮雕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圓環型的凹槽。
葉霽雨沒有猶豫，直接將玉環放入凹槽內。原本和周圍石壁渾然一體的門，終於在震動聲中緩緩擡起。葉霽雨沒有耐心等門完全開啟，直接從門下的縫隙中穿了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之前透過小船見到的那座巨大的牢籠，和牢籠裏的天道。
即使有禁制，但猛然直面天道的威壓，葉霽雨依舊壓抑不住體內的氣血翻湧，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她勉力站著，始終擡著頭直視著天道，一邊調息一邊拖著重逾千斤的身體往前走去。
每一次踏步，她都能感受到體內靈力的瘋狂運轉，甚至不受她本人的控制，很快，又是一口血自喉頭湧出，她咬了咬牙，咽了下去。待好不容易快要靠近牢籠之時，突然牢籠金光大作！肉眼可見的弧形結界瞬間形成，自牢籠中擴散開來！
葉霽雨瞬間拿出了古琴，她的靈力在之前就已經耗得七七八八，此刻僅憑胸膛裏一直燃燒著的火焰在支撐。之前的那些猜測，在這一件件被安排好的環節裏被無限放大。她不想去猜扶疏是否也一直將她當成博弈的棋子，但如今她已走到這裏，是樓無涯的算計也好，是天道的推演也罷，即使是棋子又如何？大不了，就把所有的人都拉下棋盤！
葉霽雨掛著血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著籠中天道規則的不斷變幻，輕聲道：“你不想被困在這裏，我不想受人鉗制。不若我們來試一試。”
天道仿佛知道葉霽雨想幹什麽，它竟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嘆息。這聲嘆息砸在了葉霽雨的識海裏，讓她猛地一震！葉霽雨之前好不容易咽下的鮮血噴湧而出！在嘆息聲中，葉霽雨閉上了雙眼，仿佛被拋進了時空的裂隙，在瞬息之間見證了自天道誕生到它幾近覆滅的萬萬年時光。
她看到蠻荒大地在人類的活動中獲得秩序，她看到文明在血液更疊中取代野蠻，她看到扶桑樹上的日月交替，她看到新生的天道在規則中逐漸成長，她看到滄瀾大陸之外更廣袤的星空。
而後一顆星子劃過滄瀾大陸的上空，天道在入侵者的謀算裏走向衰竭。
葉霽雨猛地睜開雙眼，識海被這聲嘆息掀起了巨浪！小小的黑劍慢慢浮上識海，在狂湧的識海中逐漸變大。之前三重雷劫時混入葉霽雨神魂的那抹金色印記終於再次出現，一頭紮進了黑劍中。古樸沈靜的黑劍霎時被銳利的金色染遍，在嗡鳴聲中一劍劈下！
葉霽雨只覺得自己的大腦要裂開！但很快，驚濤駭浪的識海竟也慢慢變成了燦金色，攜著吞沒一切的氣勢不斷擴張。
葉霽雨的氣勢也在這金色識海的沖刷中節節攀升！
她失去焦距的雙眼飛速地流動著金色的符文，手指微動，古琴便飛至她的身前。
“錚——”
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聲琴音，下一刻困住天道的囚籠卻在瞬間被齊齊粉碎！
天道的光芒從燭火赫然染成了熾陽，整個暗河在頃刻間蒸發，那些汙濁的，陰暗的黑霧也在這無處可藏的烈焰中被燃燒殆盡。
葉霽雨浮在半空，散落的發被風吹得肆意舞動，眼神中的金芒還未熄滅。她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輕握了握，似乎只要她想，這座苦海城便能瞬間化為虛無。
這樣前所未有的力量，讓她歪了歪頭，喃喃道：“棋子？呵。”
天道逃出囚籠後卻並未離去，反而徑直沖向了葉霽雨的識海。她有些無奈，自己的識海到底是什麽百寶袋，一個兩個都往裏鉆。
但是此行的收獲遠遠超出她的期待，原本被屏蔽的謝無祁的魂契也終於被她再次感應到。葉霽雨暫時沒有去管天道為何非要賴著自己識海，她只想先找到謝無祁。
她卻不知，在她識海翻湧之時，謝無祁的識海也經歷了同樣的動蕩。
但謝無祁的異變很快就被樓無涯和01發現了，因為他竟直接沖破了禁制！
“01！01！”樓無涯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麽他不願見到的事，他一邊重新畫下禁制一邊嘶聲召喚著01。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這一具身體，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謝無祁從自己眼前逃走。
01的聲音雖仍刻板，但依舊能聽出些許疑惑：“葉霽雨，能做到這種地步。不對。程序錯誤。她應該死在苦海城，成為天道消逝的祭品。”
謝無祁雖靠著魂契帶來的不明異動一舉突破禁制，但識海的突然失控卻也讓他自顧不暇。一向平靜到詭異的識海如今卻像發了瘋般不斷掀起狂浪，識海內的古琴也如失控般不斷嗡鳴。星星點點的碎金隨著識海的翻湧變得濃郁，眼看著就要突破海面！
謝無祁在勉力支撐時聽到了01的話。
雖知道葉霽雨定不會坐以待斃，但獨自去面對天道，他不敢想葉霽雨承受了些什麽，而01話中的語氣，連葉霽雨去苦海城亦是一早便有的算計。
一向心境平和的謝無祁，此刻心中卻第一次有了不甘。他可以永遠泰然地面對自己的困境甚至絕境，但他無法接受葉霽雨為了自己去涉險，甚至可能置於死地！
原本被海面牢牢困住的碎金，仿佛在怒火中汲取到了新的力量，翻湧得更加瘋狂！謝無祁的眼睛也無意識地變成了淡金色，在葉霽雨識海內的黑色小劍變成金色的同時，謝無祁識海裏的碎金終於形成了金色巨浪！古琴的嗡鳴越發劇烈，謝無祁覺得自己仿佛在突破什麽桎梏，既痛苦又暢快。
樓無涯見謝無祁漸漸不受控制，焦急地催促：“怎麽回事？！那個女人到底做了什麽！當初我就說應該斬草除根！什麽狗屁道侶魂契，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影響力！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比沒有希望更讓人崩潰的是眼睜睜看著希望覆滅，謝無祁的身軀是樓無涯能痛苦茍活這麽多年的唯一理由。他無法忍受謝無祁有任何的閃失。
他怕再過些時日，便忘了一個真正的人該如何生活。
01的聲音無比冷硬：“放走扶疏的是你。天道已經逃脫。但是，種子已經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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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劉達七拐八繞地穿過不少禁制後，兩人停在了一扇古樸的石門前。厚重的石門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空隙，更遑論鑰匙孔。
葉霽雨用眼神催促著劉達開門，卻見劉達也是一臉難色：“這，扶疏道友只把鑰匙給我，沒和我說要怎麽進去啊。”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個環形的玉佩，上面密密麻麻地篆刻著精細的圖騰，盯著看久了竟會有眩暈感。
葉霽雨拿過玉環，還未說話，劉達便直接消失了。她冷著臉看了一眼劉達消失的地方，並沒有太過懷疑這是最後一扇門，因為天道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她，一股熟悉的氣息透過石門，直接浸入了她的識海。
下一秒，玉環上的圖騰亮起了金色的光，緩緩浮上半空，葉霽雨直視著這道有些刺目的光暈，在那圖騰上似乎看到了一頭有些熟悉的異獸。和當初她所看到的那只十分相似，但氣勢卻天差地別。
圖騰的光芒漸暗，異獸卻從圖騰中一躍而起，直接撞向了石門！在接觸到石門的一瞬間，異獸和石門融合，化作一副巨大的浮雕。浮雕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圓環型的凹槽。
葉霽雨沒有猶豫，直接將玉環放入凹槽內。原本和周圍石壁渾然一體的門，終於在震動聲中緩緩擡起。葉霽雨沒有耐心等門完全開啟，直接從門下的縫隙中穿了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之前透過小船見到的那座巨大的牢籠，和牢籠裏的天道。
即使有禁制，但猛然直面天道的威壓，葉霽雨依舊壓抑不住體內的氣血翻湧，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她勉力站著，始終擡著頭直視著天道，一邊調息一邊拖著重逾千斤的身體往前走去。
每一次踏步，她都能感受到體內靈力的瘋狂運轉，甚至不受她本人的控制，很快，又是一口血自喉頭湧出，她咬了咬牙，咽了下去。待好不容易快要靠近牢籠之時，突然牢籠金光大作！肉眼可見的弧形結界瞬間形成，自牢籠中擴散開來！
葉霽雨瞬間拿出了古琴，她的靈力在之前就已經耗得七七八八，此刻僅憑胸膛裏一直燃燒著的火焰在支撐。之前的那些猜測，在這一件件被安排好的環節裏被無限放大。她不想去猜扶疏是否也一直將她當成博弈的棋子，但如今她已走到這裏，是樓無涯的算計也好，是天道的推演也罷，即使是棋子又如何？大不了，就把所有的人都拉下棋盤！
葉霽雨掛著血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著籠中天道規則的不斷變幻，輕聲道：“你不想被困在這裏，我不想受人鉗制。不若我們來試一試。”
天道仿佛知道葉霽雨想幹什麽，它竟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嘆息。這聲嘆息砸在了葉霽雨的識海裏，讓她猛地一震！葉霽雨之前好不容易咽下的鮮血噴湧而出！在嘆息聲中，葉霽雨閉上了雙眼，仿佛被拋進了時空的裂隙，在瞬息之間見證了自天道誕生到它幾近覆滅的萬萬年時光。
她看到蠻荒大地在人類的活動中獲得秩序，她看到文明在血液更疊中取代野蠻，她看到扶桑樹上的日月交替，她看到新生的天道在規則中逐漸成長，她看到滄瀾大陸之外更廣袤的星空。
而後一顆星子劃過滄瀾大陸的上空，天道在入侵者的謀算裏走向衰竭。
葉霽雨猛地睜開雙眼，識海被這聲嘆息掀起了巨浪！小小的黑劍慢慢浮上識海，在狂湧的識海中逐漸變大。之前三重雷劫時混入葉霽雨神魂的那抹金色印記終於再次出現，一頭紮進了黑劍中。古樸沈靜的黑劍霎時被銳利的金色染遍，在嗡鳴聲中一劍劈下！
葉霽雨只覺得自己的大腦要裂開！但很快，驚濤駭浪的識海竟也慢慢變成了燦金色，攜著吞沒一切的氣勢不斷擴張。
葉霽雨的氣勢也在這金色識海的沖刷中節節攀升！
她失去焦距的雙眼飛速地流動著金色的符文，手指微動，古琴便飛至她的身前。
“錚——”
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聲琴音，下一刻困住天道的囚籠卻在瞬間被齊齊粉碎！
天道的光芒從燭火赫然染成了熾陽，整個暗河在頃刻間蒸發，那些汙濁的，陰暗的黑霧也在這無處可藏的烈焰中被燃燒殆盡。
葉霽雨浮在半空，散落的發被風吹得肆意舞動，眼神中的金芒還未熄滅。她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輕握了握，似乎只要她想，這座苦海城便能瞬間化為虛無。
這樣前所未有的力量，讓她歪了歪頭，喃喃道：“棋子？呵。”
天道逃出囚籠後卻並未離去，反而徑直沖向了葉霽雨的識海。她有些無奈，自己的識海到底是什麽百寶袋，一個兩個都往裏鉆。
但是此行的收獲遠遠超出她的期待，原本被屏蔽的謝無祁的魂契也終於被她再次感應到。葉霽雨暫時沒有去管天道為何非要賴著自己識海，她只想先找到謝無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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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1！”樓無涯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麽他不願見到的事，他一邊重新畫下禁制一邊嘶聲召喚著01。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這一具身體，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謝無祁從自己眼前逃走。
01的聲音雖仍刻板，但依舊能聽出些許疑惑：“葉霽雨，能做到這種地步。不對。程序錯誤。她應該死在苦海城，成為天道消逝的祭品。”
謝無祁雖靠著魂契帶來的不明異動一舉突破禁制，但識海的突然失控卻也讓他自顧不暇。一向平靜到詭異的識海如今卻像發了瘋般不斷掀起狂浪，識海內的古琴也如失控般不斷嗡鳴。星星點點的碎金隨著識海的翻湧變得濃郁，眼看著就要突破海面！
謝無祁在勉力支撐時聽到了01的話。
雖知道葉霽雨定不會坐以待斃，但獨自去面對天道，他不敢想葉霽雨承受了些什麽，而01話中的語氣，連葉霽雨去苦海城亦是一早便有的算計。
一向心境平和的謝無祁，此刻心中卻第一次有了不甘。他可以永遠泰然地面對自己的困境甚至絕境，但他無法接受葉霽雨為了自己去涉險，甚至可能置於死地！
原本被海面牢牢困住的碎金，仿佛在怒火中汲取到了新的力量，翻湧得更加瘋狂！謝無祁的眼睛也無意識地變成了淡金色，在葉霽雨識海內的黑色小劍變成金色的同時，謝無祁識海裏的碎金終於形成了金色巨浪！古琴的嗡鳴越發劇烈，謝無祁覺得自己仿佛在突破什麽桎梏，既痛苦又暢快。
樓無涯見謝無祁漸漸不受控制，焦急地催促：“怎麽回事？！那個女人到底做了什麽！當初我就說應該斬草除根！什麽狗屁道侶魂契，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影響力！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比沒有希望更讓人崩潰的是眼睜睜看著希望覆滅，謝無祁的身軀是樓無涯能痛苦茍活這麽多年的唯一理由。他無法忍受謝無祁有任何的閃失。
他怕再過些時日，便忘了一個真正的人該如何生活。
01的聲音無比冷硬：“放走扶疏的是你。天道已經逃脫。但是，種子已經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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