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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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歸家
接下來的幾天，若離粘人粘的很緊，恨不得把易水寒綁在身上。後來，魔城的事多了，他漸漸忙起來，出現在墨雲閣的時候也越來越少。
與此同時，易水寒也收到了沈儒冉的回信。
信中有兩個內容，一個是他們幾人逃離城鎮的時候遇上了一個軒轅若昀的傀儡。他們和傀儡纏鬥一番，借著易水寒先前留下的陣法順利消滅傀儡。
只是，容煙被傀儡所傷，傷勢有些嚴重。幾人回去後，也根據一些線索推出來很多東西。
現在，他們就看易水寒這邊意思如何了。若是需要，他們必然前來。
另一個則是，姜影出現後楞是讓眾人一驚。他告知真相後，先前來天霜門搗亂的人紛紛來道歉，可無疑都被沈儒冉拒之門外。
而姜影也已回到天影閣，和淩羽一起整治天影閣。另外，姜影也給出了承諾，若是需要他，他也絕不懈怠。
易水寒看完信中的內容，沈思片刻給沈儒冉回了信，而後便拿起桌上的書接著看了。
大約臨近黃昏的時候，若離才回來。但他今天有些不一樣，他的懷裏鬼使神差的抱了只貓。那貓通身雪白，尤其是那雙眼眸，似若琉璃，像是有靈性一般。
他走進屋內環視一圈沒見到人，便去了臥室。那人果然在臥室，那人身著一件中衣，此刻正靠在床邊看書。
墨發被他用發帶隨意綁成低馬尾，松松散散搭在背上的倒也不失其美感。
若離不由楞住了，最後還是懷裏的大白貓讓他回神。他低眸去看它，揉了揉那貓的腦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就把它放跑了。
這邊，易水寒沈迷於看書並沒有註意到若離進來。突然，一只貓跳進了他懷裏。
易水寒微微一驚，而後眸內柔下來。他揉了揉白貓的頭，笑了笑。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覆上了他的手，那雙手很暖並且指上還帶著些許薄繭，握著他倒也不覺得難受。同時，也有一個寬大的胸膛貼上他的後背，緊緊抱住他。
若離低啞深沈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手怎麽這麽涼，冷不冷？”
易水寒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往他懷裏靠了靠。動作間，盡顯依戀。
若離笑了笑，把人抱的緊了緊，後道：“對不起，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陪你，讓你一個人了。”
易水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怪他的意思，他沈默一下，後輕聲問道：“累不累？”
若離在他耳垂上親了一口，後道：“還好，不算很累。”
他雖然這樣說著，可易水寒卻在話語中聽出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疲憊。他轉過身和那人對視，果然看見了若離疲憊的神色。
一瞬間，他的眸內滿是心疼。
見狀，若離連忙用下巴蹭蹭那人的發頂，柔聲安慰道：“沒事的，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人沒說話，只見他擡手揉了揉若離的頭，而後道：“低頭。”
若離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微微低下頭。那人拂開他有著些許淩亂的額前碎發，看了一眼，隨即在他額前落下一吻。
也不知易水寒是不是有意的，這次的吻持續的時間有些長。待一吻結束後，他便靠在了若離肩上。
若離低眸看了人片刻，他輕嘆了口氣輕拍幾下那人單薄的後背，輕聲安慰道：“阿寒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
那人沒說話，若離心知這招不行，只能妥協了。
他把人從懷裏剝出來，摩挲著那人些許清瘦的臉，無奈道：“好吧，我撒謊了，是有那麽一點點累。”
見人有些不信，他只好又重覆道：“真的，一點點，只……”
話音未落，那人突然用力把他拽了過去。好在若離反應較快，在那人頭磕到床板之前用手墊住了。
見人沒事，若離心裏松了口氣。
至於易水寒懷裏的大白貓，早就在他轉身看若離的時候跑了。
此刻，若離正壓在人身上。他和那人對視，剛想開口時，那人先他一步開口。
“餓了。”
聞言，若離先是頓了一下，而後道：“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說完，便準備起身卻被那人再次拽了過去。
二人挨得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易水寒看著他，雙手環上他的腰。他在他喉結上輕咬一口，然後道：“不要那個……”
見狀，若離隱隱猜到了這人的意思。他壓下眸內泛起的欲望，在那人耳垂咬了一口，惡狠狠道：“不許撩我。”
誰知，那人不僅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反而固執道：“要你，不要別的。”
見他這般固執，若離竟莫名有些想笑。事實上，他也確實笑出來了。易水寒見他一笑，眉頭立馬緊蹙起來。
不過，若離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低頭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後柔聲道：“你要，我便給，只是……”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可能不太會溫柔，畢竟……”畢竟他們已經很久沒做了。
易水寒沒有說話，意思卻格外明顯。若離輕笑一聲，而後便從那人眼皮上開始往下吻。同時他的手摸到那人腰間，從中衣下面摸了進去。
……
若離拉著人折騰到半夜才結束，期間，果然如他所說。一開始他的確有些粗暴，到了後面才溫柔下來。
結束後，他抱著人洗了個熱水澡，又收拾了一下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床這才抱著人躺上去。
現在，他看著縮在自己懷裏的人，眸內若一片春水。他把人抱的緊了些，輕聲喚道：“師尊。”
那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他撫摸著那人單薄的背，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後緩緩道：“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那人沒回話，平靜緩慢的呼吸落在他胸膛上。
見人睡著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問，只能作罷。
罷了，師尊他定有自己的打算，他在心裏默默想著。
隨後，他給人蓋好被子也準備睡了。突然，那人往他懷裏拱了拱，圈在他腰上的手也不由緊了幾分。不僅如此，那人額頭上也在不斷的冒汗，眉頭更是緊皺。
見狀，若離連忙開始哄人。
“好了好了，別怕，我在。”
“我在，沒事的，阿寒乖。”
“別怕……”
在他的一聲聲撫慰下，那人才在他懷裏漸漸平靜下來。
一切恢覆後，若離輕嘆口氣。他看著懷裏人，眸內有些心疼。
這是他第二次見人這般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了。
想到這裏，他的眸內忽然劃過一抹悲傷。他好不容易給的安全感，經歷過幾次前世的洗禮。到最後，所剩無幾。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如同刀紮一樣痛。此刻看著那人身上的斑斑吻痕，今日之事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其實今天是他先起的反應，他本來沒打算要的。只是沒想到，那人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給他。
這個人，總會讓他意外，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縱使他再冷漠，對他也一直都是溫柔的。
而他，也知道這一點。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易水寒看似冷漠實際上內心還是很柔軟的，他看似對一切事物都不上心但其實什麽都在乎只是他從來不表露。
就像他施下的聯結術一樣，他的愛，都在細節裏。
如果說若離見過他最情緒外露的一面大概就是前世，前世他把他軟禁在魔城的時候，唯有一次他見到了他那麽悲痛的表情。
當時整個修真界乃至三界都知他把易水寒軟禁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不過他想占有他的一個借口而已，與其說他軟禁了易水寒倒不如說是易水寒軟禁了他，無論身心皆為他所囚。
他前世軟禁他本是想保護他的沒想到最後還是事與願違……
幸好，幸好有這重來一次的機會。前世固然痛苦，好在今生他們彌補了遺憾。
思到這裏，若離忽然有種恍然若世的感覺。
是啊，他們的遺憾在今生都彌補了。他和他，還有餘生。
他想著這些，情緒也從一開始的低落逐漸轉變。這時，懷中人忽然夢呢了幾句。
“小若，別走……”
“不許，使用禁術。”
若離無奈笑了一下，在那人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道：“不走，我還要陪你一輩子。”
“別怕，我在。”
“阿寒乖。”
似是聽到了想要的話，易水寒也沒在夢呢，只是又往人懷裏縮了縮。
若離也把人抱緊，輕聲哄道：“別怕，我會一直在。”
此時，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軒轅若昀和一個身著鬥篷的人相對而坐，身著鬥篷的那個人玩味的轉了轉自己手裏的茶杯，後道：“你當真決定好了？”
軒轅若昀毫不猶豫道：“不錯。”
對方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如果最後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後悔嗎？”
聞言，軒轅若昀握著茶杯的手僵了一下。他喝了口茶，低眸掩蓋住眸內那絲若有若無的慌亂，反問道：“你覺得呢？”
那人思考片刻，正準備開口時，軒轅若昀又道：“我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後不後悔，已經不重要了。”
“再者……”他看了眼對方，接著道：“我會做什麽樣的決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從你讓若離選擇重來的那一刻，這一切的一切，不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那人沒有說話，周身的氣場卻冷了下來。軒轅若昀倒也不在意，他也沒再說話而是喝起了茶。
直到茶杯見底才準備接著說下去，恰好這時，那人也開口了。
只聽一聲輕笑響起，對方清冷的聲音響起，“你說的不錯，但有一點你錯了。”
她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後緩緩道：“我是給了若離選擇不錯，但卻無法預知其中的變化。”
“真正改變了定數的人，是他自己。”
這話一出，饒是軒轅若昀想反駁都反駁不了。她說的不錯，真正改變了定數的人是若離自己，並不是其他人。
那人見軒轅若昀這樣倒也沒有再說下去，她站起了身，留下一句“希望你不會後悔”便消失不見了。
軒轅若昀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楞了許久，最終，他嘆了口氣。
會後悔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凡事只有做了才知道。至於後不後悔，對他來說，似乎沒有那麽重要。
另一邊，天霜門。
沈儒冉幾人同樣在天霜殿議事，他們幾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詭異。
最終，還是子衿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只見他拍了拍沈儒冉的肩，安慰道：“大哥莫要著急，容煙會沒事的。”
“至於其他事，我相信最終會有一個好的結果的。”
“雖然現在因為姜影的解釋修真界有所平靜，但還是無法避免軒轅若昀會有下一步動作。”
“眼下我們更不能自亂陣腳，越是這樣越要冷靜。”
沈儒冉聽了他的話，皺了很久的眉這才有所舒展。他斟酌片刻，欲開口時，聽見子衿小聲說了一句“若是二哥看到你這樣，只怕又會擔心。”
沈儒冉眸內劃過一絲不明意味，又很快消失不見，他看向子衿點點頭。而後環顧一下四周的尚清影、靜姝和雪淩熙，緩緩道：“子衿說的不錯，我們不應自亂陣腳。接下來軒轅若昀肯定有下一步行動，我們守株待兔。”
幾人聽後，相互對視一眼點點頭。後來，幾人又聊了些別的便各自回去了。唯獨沈儒冉，看著自己手裏易水寒的回信，楞了很久的神才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個月過去。這一個月，修真界倒也平靜，可越是平靜有些人的心裏便越發不安。
這天，魔城下了一場雪。雪後的魔城，又冷了幾分。
若離坐在墨雲閣的書房看著窗外的場景，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內竟充滿了悲傷。
坐在他對面的易水寒見他這樣心知這人可能又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於是起身走了過去。站到那人旁邊的那一刻，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突然，腰間一緊，若離把他拽進懷裏埋在他頸窩悶悶的說道：“師尊，一個人，一點也不好。”
易水寒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後反應過來，他拍拍若離的背，溫聲道：“不會了，以後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嗯……”
幾日後，平靜了一個月的修真界發生動蕩。這動蕩的源頭正是棲梧鎮，同時，若離也查到了軒轅若昀的最後一絲蹤跡。沒想到，也是棲梧鎮。於是，他們二人動身前往。
三日後，二人如願到達棲梧鎮。此時的棲梧鎮早已沒有先前的景象，而是魔氣纏繞遍地枯枝敗葉。
二人環視四周一圈，而後相互對視點點頭，走了進去。
二人剛進鎮中不久便聽見遠處傳來的打鬥聲，二人根據聲音走進了棲梧鎮的深處。見到場景時，不由一驚。
只見沈儒冉、子衿、雪淩熙幾人在和一個黑影纏鬥。雙方局勢不相上下，易水寒見狀，眸內一寒。
下一秒，來自渡劫期強大的威壓釋放。果不其然，威壓一出不遠處的幾人身形紛紛僵住。沈儒冉率先反應過來，一劍刺穿那個黑影。
不過片刻，黑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儒冉幾人回過頭見到了意料之外的易水寒，幾人眸內幾乎同時劃過一絲喜悅。
沈儒冉一個瞬移閃現到他面前，明明想說的話就在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易水寒也沒有說話，二人就這樣僵著。
好在有若離在，他扯了一下易水寒的廣袖，後看向沈儒冉道：“師伯既然來了此處，想必也是有了什麽新發現。”
聞言，沈儒冉反應過來，點點頭。後道：“不錯，我和子衿通過容煙提供的信息，靠雪淩熙的追蹤術找到了這裏。”
說到容煙，易水寒面色忽然沈重起來。見他這樣，沈儒冉雖不知其原因但心裏也是不由跟著緊了幾分。
這時，子衿開口了，也不知他什麽時候過來的。只聽他道：“二哥放心，容煙此時並無大礙。”
聽到這句，易水寒方才沈重的神色才微微有所好轉。他深吸一口氣，後淡聲道：“既然師兄你們先來一步，想必應該比我更了解這裏的情況。”
沈儒冉點點頭，道：“我這便告訴你。”
他們幾人來此之後，通過調查一番發現這裏有一個法陣。子衿說那個法陣是禁術，於是幾人便開始尋找。沒想到，陣眼沒找到反而遇到了一個黑影，所以有了後來的局面。
聽了他說的，易水寒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神色變化，似乎預料之中。
他轉眸看向子衿道：“能否感應出陣法的大致屬於哪一類？”
子衿搖搖頭，攤手道：“我只能感應到大致是個禁術的法陣，陣眼對我來說找到有些難。”
誰知，易水寒卻道：“未必，既是禁術想必他們之間定有共性。”
聽他這麽一說，子衿忽然靈光一現，他斟酌片刻，後道：“二哥的意思是，軒轅若昀有可能把自己作為陣眼？”
“不排除這個可能。”
子衿眸內劃過一絲堅定，他沈聲道：“謝二哥，我明白了。”
語畢，便轉身和雪淩熙說了起來。
“雪淩熙，陣眼可能有四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棲梧鎮的各個角落，其中有一個應該是軒轅若昀。”
雪淩熙點點頭，“明白，看來我們需要分開行動。”
“嗯。”
很快，子衿就分好了方向。他去北方、雪淩熙去西方、沈儒冉去南方。至於易水寒，他沒有分配，那人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子衿在心裏默默想著。
豈料，他們欲動身時易水寒卻忽然開口了，他叫住了沈儒冉，沈儒冉回頭看他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只聽易水寒緩緩道：“師兄，你去東方，我的神識察覺到南方有很濃郁的魔氣。”
“所以，南方，我和小若去。”
沈儒冉聞言想說拒絕的話，可見那人擔憂的神色，他終究說不出來。他輕嘆口氣，道：“好。”
說完，便轉身去拉若離準備走。轉過身的那一瞬，易水寒楞住了，他的身後哪裏還有若離的身影？
只一瞬間，他的眸內便被冰霜覆蓋。
若離，什麽時候不見的，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軒轅若昀，什麽時候把人弄走的……他自心裏暗暗想著，周身的氣場逐漸冷下來。沈儒冉察覺到他的變化，準備拍他的肩詢問時卻被子衿拉住。
沈儒冉錯愕的看著他，子衿搖了搖頭。沈儒冉一楞，收回了要擡起的手。
易水寒低眸片刻，在手中凝聚了一片霜花，放飛了它。之後，又扯了扯自己手上的線。
他低聲道：“寒霜。”
隨後，便踏上寒霜追去了霜花飄去的方向。
沈儒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內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子衿見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大哥，二哥他會沒事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摧毀陣眼，我有預感，如果陣眼不毀掉，修真界怕是要遭殃。”
沈儒冉嘆了口氣，沈重的點點頭。
這邊，易水寒跟著霜花到了鎮外。
空蕩的鎮外除了魔氣和遍地的枯枝什麽都沒有，但易水寒還是從其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並且，他的霜花也是到了這裏不見的，若離肯定在這附近。
他用神識探索一番這裏，發現自己周身有熟悉的感覺。還不等他動身尋找，空氣中傳來一聲輕笑，軒轅若昀便現了身。
易水寒的面色頓時沈下來，眸內冷冽更甚。他寒聲道：“你把小若帶去了哪裏？”他說著，手中的寒霜寒意四起火花四濺。
奈何，軒轅若昀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仙尊的徒弟去了哪裏，在下怎麽會知道？”
“不過，既然仙尊出現在這裏，便是有緣，你我暢談一番也不是不可。”
易水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一張符紙甩出，擊中軒轅若昀的左肩。
軒轅若昀倒也不在意，他撫開自己肩上符紙的灰燼，無奈道：“看來，是談不成了。”
“少廢話，快把小若交出來。”
軒轅若昀依舊忽視這句話，他拍手鼓了幾下掌，意味深長道：“仙尊對徒弟果然不一般。”
易水寒眸內泛起一絲殺意，“你到底想說什麽。”
軒轅若昀笑了笑，“仙尊，別這樣看我，你這樣可讓我想到了前世。”
“我記得，前世你在妖霧森林看我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易水寒不語，目光沈沈的看著他。
這人，果然也是重生的。
軒轅若昀忽然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別有一番風味的道：“說到前世，想來，你的小徒弟應該不知道你前世為他渡元神一事。”
易水寒一楞，軒轅若昀見狀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他緩緩道：“想來也對，你怎麽會告訴他。畢竟，你什麽都喜歡一個人擔著。”
“你猜，他若是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聽到這個，易水寒不自覺抓緊了寒霜，他冷聲道：“你威脅我？”
“沒有，不敢，在下只是感慨罷了。”
“對了……”
話音未落，易水寒一劍刺過來，軒轅若昀立即防禦，二人打了起來。
其中，軒轅若昀還不忘多說幾句前世之事。奈何，易水寒對他的話直接充耳不聞。
他冷冽的看著他，寒霜的寒氣更甚。他冷笑一聲，淡淡道：“不過一個分身，也敢威脅我。”
“只要殺了你，小若便可平安無事。”
“等你死了，他自然也就出來了。”
他們不遠處的結界內
若離正在裏面，不久之前，他察覺到軒轅若昀有意靠近他。於是，將計就計讓他把他帶了過來。
他環顧四周一圈，四周黑霧彌漫，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似是在什麽地方經歷過。
但現在也容不得他想這麽多，因為軒轅若昀，正站在他對面。
他眸內一寒，霜月出現在他手中。
沈聲道：“你帶我來此，究竟想做什麽。”
軒轅若昀沒有說話，若離心裏忽然一緊，不由有些慌亂。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後冷聲道：“軒轅若昀，你我之間的恩怨不必牽扯其他人。你想做什麽，我奉陪到底。”
在一片長久的沈默後，軒轅若昀終於開口了，他上下打量一番若離，饒有一番風趣道：“看來，前世記憶恢覆的不錯。可惜，不全。”
若離一驚，他沈聲問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他“哈哈哈”笑了一段時間，“果然，你不知道。”
“也是，他怎麽會告訴你。”
“既然如此，我便替他告訴你。”
說完，他也不等若離反應，自顧自的說下去，“前世我對你下蠱之後，本來一切按照我的計劃順利的進行著。”
“可我沒想到，易水寒竟然發現了我的計劃。說來，你可能不知道他前世為什麽會敗給你。”
他癲笑了幾聲，嗤笑道：“他把靈根挖給你之後，因為沒了靈根從而靈力潰散無法凝聚，所以你們決鬥的時候他自願敗在了你手裏甘願被你囚禁。”
“我本也不當他為懼，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為了阻止你竟然不惜使用靈魂之力召來寒霜。而你，對他的執念竟然也如此深，深到連我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我本以為有蠱在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找到了破解之法。難怪前世你會脫離我的控制，越來越回歸正常。”
“為了他，甚至不惜使用血魂術。”
“這一切只因他死之時將自己的元神渡給了你。”
說到這裏，軒轅若昀的語氣忽然憤怒起來，“若不是因為這一抹元神，我早就利用你殺光了整個修真界，也不會有後面的一切。”
“所以，你說，我該不該恨？”
聽到他說那人給他渡元神的時候，若離的心臟都驟停了。他本以為那人已經做的夠多了，沒想到比他想的還要多。一時間，他的心裏百感交集。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他不在了，那人肯定很擔心，他必須趕快解決眼下的麻煩去見那個人。
他眸內暗了暗，後道：“你說的這些，我自有定奪，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可你還是傷了他，那便承擔後果吧。”
語畢，甩了一張符紙出去，恰好擊中軒轅若昀的左肩，他不由悶哼一聲。
若離趁機而上，二人打了起來。
軒轅若昀也召出了佩劍，弦月和霜月相碰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響。若離不以為意，只一味攻擊軒轅若昀。
漸漸的，軒轅若昀落了下風。索性，再次故技重施，企圖再次用前世的話幹擾若離。
可這次，若離內心明顯已經堅定了很多，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並且，趁他走神之際，一劍刺穿他的肩膀，他厲聲道：“少隨便替我選擇，我的命數如何，我自己說了才算。”
“前世既然被稱為前世，那便已經過去。即是過去，何必如此執著。”
“或許我前世做了很多錯事，但我今生一直在彌補。是他讓我知道了有些東西的重要性，與其沈溺於過去，不如把握好現在。”
“我有想要守護的東西，便不會妥協。”
“說到底，真正執迷不悟的人，是你。真正看不清因果的人，也是你。”
他說著，攻勢也越來越快，劍劍致命。結界內的軒轅若昀雖然是本體，但畢竟有個分身在外，難免反應不過來。
最後，他敗在了若離手裏。
若離居高臨下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淡聲道：“你輸了。”
軒轅若昀楞了，沒有說話，卻低下了頭。
若離有些諷刺的笑了一聲，準備開口時地面忽然劇烈震動。只聽“哢嚓”一聲，那是結界碎掉的聲音。
下一瞬，他的背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小若”。
若離猛然回頭，易水寒此刻在他身後不遠處，他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墨發淩亂周身氣場低沈，手中的寒霜也不斷滴著血。
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有幾滴血跡，手上似乎也有些許小傷口。
若離剛想說些什麽，易水寒的舉動卻讓他驚住了，只見流影被甩過來纏住他的腰。那人一用力，把他拽了過去。同時，寒霜也刺了過來，與他擦肩而過刺向他身後的軒轅若昀。
他落到那人面前，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無非是軒轅若昀想偷襲他罷了。他搖搖頭不再想這件事，打量那人一番。
只一刻，若離便心疼了。
他有些艱難的擡起手把那人帶著些許傷口的手握在手裏，突然之間，一絲苦澀劃上舌尖，讓他澀意難耐。
他喉嚨沙啞，嗓音低沈，“我才離開幾個時辰……”
易水寒微微一僵，後擡手摸摸他的頭，輕聲道：“我沒事。”
若離擡眸看他，一臉不信。
易水寒嘆了口氣，後道：“我真的沒事，這血不是我的，是他的。”他說著，指了指軒轅若昀。
若離用餘光瞥了一眼軒轅若昀，眸內意味深長。隨後，他施法治好那人手上的傷又擦去那人臉上的血，心裏的大石頭這才落下。
易水寒回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若離被他這小舉動安撫，但有些話他還是要說出來，只見他深吸了口氣，後道：“這次下不為例，你以後若是再讓自己受傷，我便……”
後面幾個字他是湊到那人耳邊說的，那人聽後身形明顯頓住了。
若離見狀倒也不急，只靜靜的等。半晌後，易水寒果然如他所願點了頭。
此事算是揭過，二人走到軒轅若昀面前，易水寒把寒霜收了回去。
他打量了一下軒轅若昀，淡聲道：“你沒有什麽想說的？”
軒轅若昀冷哼一聲，“我沒什麽好說的，輸了就是輸了，任仙尊處置。”
易水寒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問道：“你後悔嗎？”
軒轅若昀聞言楞了，他沒想到易水寒會這麽問。沈默片刻，他準備開口時，一女聲傳來。
“不可殺他。”
軒轅若昀聞聲看去，來人正是一位女子，那個女子的背後是沈儒冉幾人。那女子也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傀儡上次在寒山谷附近傷的那個人。
不知為何，軒轅若昀對這女子生出來幾分熟悉感。很快，他就認出來那人正是慕容煙。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
而易水寒並沒有回頭，似是早就猜到了來人會是誰。他再次問道：“軒轅若昀，若早知她沒有死。做這一切，你後悔嗎？”
若知道一切真相，希望你不會後悔。那個人的話也浮現在他腦中。
軒轅若昀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她會問自己會不會後悔，原來他要找的人一直都沒有死，一直都在。
若離說的不錯，真正執迷不悟的人是他。是他他過於沈溺前世的記憶，卻忽視了他已重來。既然重來，她又怎麽會不在？
想到這裏，他忽然開始大笑，像一個瘋子。
容煙見他這樣，無奈搖搖頭。她向易水寒行了個禮，然後便跪在那人面前。
易水寒一驚，容煙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徑直道：“還望仙尊不要殺他，我願承擔一切後果。”
“你……”
話到一半，他看到容煙眸內的那絲堅定。那一刻，他心軟了。
若離看出自家師尊狀況有些不對，連忙握住那人的手示意安慰。他看向容煙道：“我們可以不殺他，但他使用的是禁術法陣，且現在陣眼已毀，可能活不久了。即使這樣，你也要救他？”
容煙聞言苦笑一聲，“我可盡力一試，如若不行，便順其自然。最起碼，陪了他最後的時光。”
若易二人對視一眼，去見了沈儒冉幾人，把時間留給了他們。
容煙這才正式看向軒轅若昀，“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只這一句，軒轅若昀聽後，一滴淚不自覺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他有些哽咽道：“大概，很久了。”
容煙再次苦笑一聲，苦澀道：“抱歉，當年說好要去見你的，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我被人重傷丟到了棲梧鎮，後來雖然仙尊他們救了我，可我卻失憶了。”
“抱歉，讓你等了我這麽久。”
軒轅若昀搖搖頭，“我不怪你。”
……
二人說著這些年的經歷，軒轅若昀忽然發現，原來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若離，悲痛的閉上眼。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後悔了。
若早知慕容煙沒有死，他倒也不必如此痛苦了。到頭來，不過夢回一場，那人仍在燈火闌珊處。
真正迷失的人，是他自己。
……
最後，容煙帶著軒轅若昀去了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樣，或許容煙會成功或許會失敗，但那都是他們的事了。
令人意外的是，軒轅若昀臨走之時竟然給若離道歉。
對於他的道歉，若離並沒有表明什麽。因為他早就不在乎了，他的手裏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現在想想，其實他們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一個失憶難相逢，一個困於塵世無法掙脫。
他們走後，若離去了鎮中凈化冤魂。易水寒、沈儒冉幾人在外。
若離走後，易水寒一直盯著他離去的方向。沈儒冉看著他，什麽都沒說，他的心裏什麽都明白。
大概臨近黃昏的時候，隱約見到了若離歸來的身影。這時，也起了一陣風。微風拂過，吹起他們的衣袍。
沈儒冉站到易水寒身旁，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
“還回去嗎？”
易水寒沈默了，半晌後，他才開口，“抱歉，我……”
話音未落，沈儒冉打斷道：“罷了，明知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我還是忍不住問。”
他淡聲道：“你不必道歉，去做你想做的，什麽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天霜門，永遠是你的家。”
“師兄……”
沈儒冉笑了笑，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等若離過來的時候，沈儒冉他們已經走了。易水寒正站在一棵樹下等他，微風吹起他散亂的墨發，夕陽落在他臉上，為他增添了一種柔和的美。
“師尊……”
不知為何，他的心上湧上一絲莫名的酸澀，軒轅若昀的話在他腦子裏回蕩，他不由低下了頭。
易水寒見他這樣頓時有些慌亂，他關切問道：“怎麽了？”
這次，若離沒有立馬回答他的話，足足沈默了很久。
約莫一盞茶後，他才開口，他的語氣內滿是愧疚。
“師尊，你不恨我嗎？”
“我前世做了那麽多錯事，甚至還讓你死在我手裏，你為什麽不恨我？”
誰知，聽他這話的易水寒卻是笑了出來。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傻不傻？”
只這一句，他便已明白這人的意思。
他看著他，眸內淚光閃過，內心百感交集。
他猛然把人抱進懷裏，像是要揉進骨子裏。
“阿寒……”
易水寒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是小孩子了，哭什麽。”
若離悶悶道：“沒有，我只是有些感動，謝謝你，不嫌棄我。”
“傻子……”
若離弱弱的反駁，“是傻子，但只是你的。”
“嗯，我的。”
若離把人抱了很久才放開，他收起剛才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問道：“師尊，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易水寒牽了他的手，一字一頓道：“回家吧。”
若離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後看那人的樣子才反應過來，他握緊那人的手，回道：“好，我們回家。”
失望、絕望、撕心裂肺的痛，他們都經歷過，可他們並沒有被此打敗，反而更加堅定。
終究，得以歸家。
從此，山高水遠，他都有他作陪。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正文完——
小劇場:易水寒在魔界看的書
（時間線接若離抱著人睡醒後的第二天）
易水寒正靠在床邊看書，察覺若離從屋外進來他連忙收了手裏的書換了另一本。
若離走過來坐在他旁邊，把他攬進懷裏揉揉腰，“痛不痛？”
易水寒搖搖頭，若離見狀嘆了口氣。然後從儲物戒裏拿出幾塊桂花糕放到了他手裏。
易水寒一楞，若離笑道：“我做的。”
聽到這句，易水寒才拿起一塊吃起來。
若離看著他，眸內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忽然，他的餘光瞥見了什麽。
他在易水寒身後看到一本書，若離悄悄施法拿過來看了一眼。一楞，只見那書上寫著幾個大字《魔界秘籍之如何和道侶相處》。
若離莞爾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靠在那人肩上，手緊緊環住那人的腰。
察覺到他的變化，易水寒道：“怎麽了？”
若離溫聲道：“師尊，其實你不用刻意的去學什麽，因為在我這裏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易水寒先是楞了楞，後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看到了？”
“嗯。”
若離在他頸窩蹭了蹭，溫聲道：“真的，你不用刻意去做什麽，在我心裏，沒有人比的上你。”
“只要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易水寒笑了笑，摸摸他的頭，“嗯，你也是。”
若離後來才想起來問誰給他的書，易水寒說是上官羽。
於是，若離拿著書去找了上官羽。
他把書甩到上官羽面前，冷聲道：“解釋吧。”
上官羽：“……”
最後，恭喜上官羽喜提三個月的魔界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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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若離粘人粘的很緊，恨不得把易水寒綁在身上。後來，魔城的事多了，他漸漸忙起來，出現在墨雲閣的時候也越來越少。
與此同時，易水寒也收到了沈儒冉的回信。
信中有兩個內容，一個是他們幾人逃離城鎮的時候遇上了一個軒轅若昀的傀儡。他們和傀儡纏鬥一番，借著易水寒先前留下的陣法順利消滅傀儡。
只是，容煙被傀儡所傷，傷勢有些嚴重。幾人回去後，也根據一些線索推出來很多東西。
現在，他們就看易水寒這邊意思如何了。若是需要，他們必然前來。
另一個則是，姜影出現後楞是讓眾人一驚。他告知真相後，先前來天霜門搗亂的人紛紛來道歉，可無疑都被沈儒冉拒之門外。
而姜影也已回到天影閣，和淩羽一起整治天影閣。另外，姜影也給出了承諾，若是需要他，他也絕不懈怠。
易水寒看完信中的內容，沈思片刻給沈儒冉回了信，而後便拿起桌上的書接著看了。
大約臨近黃昏的時候，若離才回來。但他今天有些不一樣，他的懷裏鬼使神差的抱了只貓。那貓通身雪白，尤其是那雙眼眸，似若琉璃，像是有靈性一般。
他走進屋內環視一圈沒見到人，便去了臥室。那人果然在臥室，那人身著一件中衣，此刻正靠在床邊看書。
墨發被他用發帶隨意綁成低馬尾，松松散散搭在背上的倒也不失其美感。
若離不由楞住了，最後還是懷裏的大白貓讓他回神。他低眸去看它，揉了揉那貓的腦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就把它放跑了。
這邊，易水寒沈迷於看書並沒有註意到若離進來。突然，一只貓跳進了他懷裏。
易水寒微微一驚，而後眸內柔下來。他揉了揉白貓的頭，笑了笑。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覆上了他的手，那雙手很暖並且指上還帶著些許薄繭，握著他倒也不覺得難受。同時，也有一個寬大的胸膛貼上他的後背，緊緊抱住他。
若離低啞深沈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手怎麽這麽涼，冷不冷？”
易水寒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往他懷裏靠了靠。動作間，盡顯依戀。
若離笑了笑，把人抱的緊了緊，後道：“對不起，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陪你，讓你一個人了。”
易水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怪他的意思，他沈默一下，後輕聲問道：“累不累？”
若離在他耳垂上親了一口，後道：“還好，不算很累。”
他雖然這樣說著，可易水寒卻在話語中聽出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疲憊。他轉過身和那人對視，果然看見了若離疲憊的神色。
一瞬間，他的眸內滿是心疼。
見狀，若離連忙用下巴蹭蹭那人的發頂，柔聲安慰道：“沒事的，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人沒說話，只見他擡手揉了揉若離的頭，而後道：“低頭。”
若離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微微低下頭。那人拂開他有著些許淩亂的額前碎發，看了一眼，隨即在他額前落下一吻。
也不知易水寒是不是有意的，這次的吻持續的時間有些長。待一吻結束後，他便靠在了若離肩上。
若離低眸看了人片刻，他輕嘆了口氣輕拍幾下那人單薄的後背，輕聲安慰道：“阿寒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
那人沒說話，若離心知這招不行，只能妥協了。
他把人從懷裏剝出來，摩挲著那人些許清瘦的臉，無奈道：“好吧，我撒謊了，是有那麽一點點累。”
見人有些不信，他只好又重覆道：“真的，一點點，只……”
話音未落，那人突然用力把他拽了過去。好在若離反應較快，在那人頭磕到床板之前用手墊住了。
見人沒事，若離心裏松了口氣。
至於易水寒懷裏的大白貓，早就在他轉身看若離的時候跑了。
此刻，若離正壓在人身上。他和那人對視，剛想開口時，那人先他一步開口。
“餓了。”
聞言，若離先是頓了一下，而後道：“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說完，便準備起身卻被那人再次拽了過去。
二人挨得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易水寒看著他，雙手環上他的腰。他在他喉結上輕咬一口，然後道：“不要那個……”
見狀，若離隱隱猜到了這人的意思。他壓下眸內泛起的欲望，在那人耳垂咬了一口，惡狠狠道：“不許撩我。”
誰知，那人不僅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反而固執道：“要你，不要別的。”
見他這般固執，若離竟莫名有些想笑。事實上，他也確實笑出來了。易水寒見他一笑，眉頭立馬緊蹙起來。
不過，若離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低頭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後柔聲道：“你要，我便給，只是……”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可能不太會溫柔，畢竟……”畢竟他們已經很久沒做了。
易水寒沒有說話，意思卻格外明顯。若離輕笑一聲，而後便從那人眼皮上開始往下吻。同時他的手摸到那人腰間，從中衣下面摸了進去。
……
若離拉著人折騰到半夜才結束，期間，果然如他所說。一開始他的確有些粗暴，到了後面才溫柔下來。
結束後，他抱著人洗了個熱水澡，又收拾了一下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床這才抱著人躺上去。
現在，他看著縮在自己懷裏的人，眸內若一片春水。他把人抱的緊了些，輕聲喚道：“師尊。”
那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他撫摸著那人單薄的背，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後緩緩道：“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那人沒回話，平靜緩慢的呼吸落在他胸膛上。
見人睡著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問，只能作罷。
罷了，師尊他定有自己的打算，他在心裏默默想著。
隨後，他給人蓋好被子也準備睡了。突然，那人往他懷裏拱了拱，圈在他腰上的手也不由緊了幾分。不僅如此，那人額頭上也在不斷的冒汗，眉頭更是緊皺。
見狀，若離連忙開始哄人。
“好了好了，別怕，我在。”
“我在，沒事的，阿寒乖。”
“別怕……”
在他的一聲聲撫慰下，那人才在他懷裏漸漸平靜下來。
一切恢覆後，若離輕嘆口氣。他看著懷裏人，眸內有些心疼。
這是他第二次見人這般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了。
想到這裏，他的眸內忽然劃過一抹悲傷。他好不容易給的安全感，經歷過幾次前世的洗禮。到最後，所剩無幾。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如同刀紮一樣痛。此刻看著那人身上的斑斑吻痕，今日之事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其實今天是他先起的反應，他本來沒打算要的。只是沒想到，那人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給他。
這個人，總會讓他意外，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縱使他再冷漠，對他也一直都是溫柔的。
而他，也知道這一點。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易水寒看似冷漠實際上內心還是很柔軟的，他看似對一切事物都不上心但其實什麽都在乎只是他從來不表露。
就像他施下的聯結術一樣，他的愛，都在細節裏。
如果說若離見過他最情緒外露的一面大概就是前世，前世他把他軟禁在魔城的時候，唯有一次他見到了他那麽悲痛的表情。
當時整個修真界乃至三界都知他把易水寒軟禁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不過他想占有他的一個借口而已，與其說他軟禁了易水寒倒不如說是易水寒軟禁了他，無論身心皆為他所囚。
他前世軟禁他本是想保護他的沒想到最後還是事與願違……
幸好，幸好有這重來一次的機會。前世固然痛苦，好在今生他們彌補了遺憾。
思到這裏，若離忽然有種恍然若世的感覺。
是啊，他們的遺憾在今生都彌補了。他和他，還有餘生。
他想著這些，情緒也從一開始的低落逐漸轉變。這時，懷中人忽然夢呢了幾句。
“小若，別走……”
“不許，使用禁術。”
若離無奈笑了一下，在那人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道：“不走，我還要陪你一輩子。”
“別怕，我在。”
“阿寒乖。”
似是聽到了想要的話，易水寒也沒在夢呢，只是又往人懷裏縮了縮。
若離也把人抱緊，輕聲哄道：“別怕，我會一直在。”
此時，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軒轅若昀和一個身著鬥篷的人相對而坐，身著鬥篷的那個人玩味的轉了轉自己手裏的茶杯，後道：“你當真決定好了？”
軒轅若昀毫不猶豫道：“不錯。”
對方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如果最後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後悔嗎？”
聞言，軒轅若昀握著茶杯的手僵了一下。他喝了口茶，低眸掩蓋住眸內那絲若有若無的慌亂，反問道：“你覺得呢？”
那人思考片刻，正準備開口時，軒轅若昀又道：“我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後不後悔，已經不重要了。”
“再者……”他看了眼對方，接著道：“我會做什麽樣的決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從你讓若離選擇重來的那一刻，這一切的一切，不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那人沒有說話，周身的氣場卻冷了下來。軒轅若昀倒也不在意，他也沒再說話而是喝起了茶。
直到茶杯見底才準備接著說下去，恰好這時，那人也開口了。
只聽一聲輕笑響起，對方清冷的聲音響起，“你說的不錯，但有一點你錯了。”
她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後緩緩道：“我是給了若離選擇不錯，但卻無法預知其中的變化。”
“真正改變了定數的人，是他自己。”
這話一出，饒是軒轅若昀想反駁都反駁不了。她說的不錯，真正改變了定數的人是若離自己，並不是其他人。
那人見軒轅若昀這樣倒也沒有再說下去，她站起了身，留下一句“希望你不會後悔”便消失不見了。
軒轅若昀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楞了許久，最終，他嘆了口氣。
會後悔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凡事只有做了才知道。至於後不後悔，對他來說，似乎沒有那麽重要。
另一邊，天霜門。
沈儒冉幾人同樣在天霜殿議事，他們幾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詭異。
最終，還是子衿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只見他拍了拍沈儒冉的肩，安慰道：“大哥莫要著急，容煙會沒事的。”
“至於其他事，我相信最終會有一個好的結果的。”
“雖然現在因為姜影的解釋修真界有所平靜，但還是無法避免軒轅若昀會有下一步動作。”
“眼下我們更不能自亂陣腳，越是這樣越要冷靜。”
沈儒冉聽了他的話，皺了很久的眉這才有所舒展。他斟酌片刻，欲開口時，聽見子衿小聲說了一句“若是二哥看到你這樣，只怕又會擔心。”
沈儒冉眸內劃過一絲不明意味，又很快消失不見，他看向子衿點點頭。而後環顧一下四周的尚清影、靜姝和雪淩熙，緩緩道：“子衿說的不錯，我們不應自亂陣腳。接下來軒轅若昀肯定有下一步行動，我們守株待兔。”
幾人聽後，相互對視一眼點點頭。後來，幾人又聊了些別的便各自回去了。唯獨沈儒冉，看著自己手裏易水寒的回信，楞了很久的神才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個月過去。這一個月，修真界倒也平靜，可越是平靜有些人的心裏便越發不安。
這天，魔城下了一場雪。雪後的魔城，又冷了幾分。
若離坐在墨雲閣的書房看著窗外的場景，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內竟充滿了悲傷。
坐在他對面的易水寒見他這樣心知這人可能又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於是起身走了過去。站到那人旁邊的那一刻，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突然，腰間一緊，若離把他拽進懷裏埋在他頸窩悶悶的說道：“師尊，一個人，一點也不好。”
易水寒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後反應過來，他拍拍若離的背，溫聲道：“不會了，以後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嗯……”
幾日後，平靜了一個月的修真界發生動蕩。這動蕩的源頭正是棲梧鎮，同時，若離也查到了軒轅若昀的最後一絲蹤跡。沒想到，也是棲梧鎮。於是，他們二人動身前往。
三日後，二人如願到達棲梧鎮。此時的棲梧鎮早已沒有先前的景象，而是魔氣纏繞遍地枯枝敗葉。
二人環視四周一圈，而後相互對視點點頭，走了進去。
二人剛進鎮中不久便聽見遠處傳來的打鬥聲，二人根據聲音走進了棲梧鎮的深處。見到場景時，不由一驚。
只見沈儒冉、子衿、雪淩熙幾人在和一個黑影纏鬥。雙方局勢不相上下，易水寒見狀，眸內一寒。
下一秒，來自渡劫期強大的威壓釋放。果不其然，威壓一出不遠處的幾人身形紛紛僵住。沈儒冉率先反應過來，一劍刺穿那個黑影。
不過片刻，黑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儒冉幾人回過頭見到了意料之外的易水寒，幾人眸內幾乎同時劃過一絲喜悅。
沈儒冉一個瞬移閃現到他面前，明明想說的話就在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易水寒也沒有說話，二人就這樣僵著。
好在有若離在，他扯了一下易水寒的廣袖，後看向沈儒冉道：“師伯既然來了此處，想必也是有了什麽新發現。”
聞言，沈儒冉反應過來，點點頭。後道：“不錯，我和子衿通過容煙提供的信息，靠雪淩熙的追蹤術找到了這裏。”
說到容煙，易水寒面色忽然沈重起來。見他這樣，沈儒冉雖不知其原因但心裏也是不由跟著緊了幾分。
這時，子衿開口了，也不知他什麽時候過來的。只聽他道：“二哥放心，容煙此時並無大礙。”
聽到這句，易水寒方才沈重的神色才微微有所好轉。他深吸一口氣，後淡聲道：“既然師兄你們先來一步，想必應該比我更了解這裏的情況。”
沈儒冉點點頭，道：“我這便告訴你。”
他們幾人來此之後，通過調查一番發現這裏有一個法陣。子衿說那個法陣是禁術，於是幾人便開始尋找。沒想到，陣眼沒找到反而遇到了一個黑影，所以有了後來的局面。
聽了他說的，易水寒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神色變化，似乎預料之中。
他轉眸看向子衿道：“能否感應出陣法的大致屬於哪一類？”
子衿搖搖頭，攤手道：“我只能感應到大致是個禁術的法陣，陣眼對我來說找到有些難。”
誰知，易水寒卻道：“未必，既是禁術想必他們之間定有共性。”
聽他這麽一說，子衿忽然靈光一現，他斟酌片刻，後道：“二哥的意思是，軒轅若昀有可能把自己作為陣眼？”
“不排除這個可能。”
子衿眸內劃過一絲堅定，他沈聲道：“謝二哥，我明白了。”
語畢，便轉身和雪淩熙說了起來。
“雪淩熙，陣眼可能有四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棲梧鎮的各個角落，其中有一個應該是軒轅若昀。”
雪淩熙點點頭，“明白，看來我們需要分開行動。”
“嗯。”
很快，子衿就分好了方向。他去北方、雪淩熙去西方、沈儒冉去南方。至於易水寒，他沒有分配，那人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子衿在心裏默默想著。
豈料，他們欲動身時易水寒卻忽然開口了，他叫住了沈儒冉，沈儒冉回頭看他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只聽易水寒緩緩道：“師兄，你去東方，我的神識察覺到南方有很濃郁的魔氣。”
“所以，南方，我和小若去。”
沈儒冉聞言想說拒絕的話，可見那人擔憂的神色，他終究說不出來。他輕嘆口氣，道：“好。”
說完，便轉身去拉若離準備走。轉過身的那一瞬，易水寒楞住了，他的身後哪裏還有若離的身影？
只一瞬間，他的眸內便被冰霜覆蓋。
若離，什麽時候不見的，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軒轅若昀，什麽時候把人弄走的……他自心裏暗暗想著，周身的氣場逐漸冷下來。沈儒冉察覺到他的變化，準備拍他的肩詢問時卻被子衿拉住。
沈儒冉錯愕的看著他，子衿搖了搖頭。沈儒冉一楞，收回了要擡起的手。
易水寒低眸片刻，在手中凝聚了一片霜花，放飛了它。之後，又扯了扯自己手上的線。
他低聲道：“寒霜。”
隨後，便踏上寒霜追去了霜花飄去的方向。
沈儒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內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子衿見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大哥，二哥他會沒事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摧毀陣眼，我有預感，如果陣眼不毀掉，修真界怕是要遭殃。”
沈儒冉嘆了口氣，沈重的點點頭。
這邊，易水寒跟著霜花到了鎮外。
空蕩的鎮外除了魔氣和遍地的枯枝什麽都沒有，但易水寒還是從其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並且，他的霜花也是到了這裏不見的，若離肯定在這附近。
他用神識探索一番這裏，發現自己周身有熟悉的感覺。還不等他動身尋找，空氣中傳來一聲輕笑，軒轅若昀便現了身。
易水寒的面色頓時沈下來，眸內冷冽更甚。他寒聲道：“你把小若帶去了哪裏？”他說著，手中的寒霜寒意四起火花四濺。
奈何，軒轅若昀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仙尊的徒弟去了哪裏，在下怎麽會知道？”
“不過，既然仙尊出現在這裏，便是有緣，你我暢談一番也不是不可。”
易水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一張符紙甩出，擊中軒轅若昀的左肩。
軒轅若昀倒也不在意，他撫開自己肩上符紙的灰燼，無奈道：“看來，是談不成了。”
“少廢話，快把小若交出來。”
軒轅若昀依舊忽視這句話，他拍手鼓了幾下掌，意味深長道：“仙尊對徒弟果然不一般。”
易水寒眸內泛起一絲殺意，“你到底想說什麽。”
軒轅若昀笑了笑，“仙尊，別這樣看我，你這樣可讓我想到了前世。”
“我記得，前世你在妖霧森林看我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易水寒不語，目光沈沈的看著他。
這人，果然也是重生的。
軒轅若昀忽然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別有一番風味的道：“說到前世，想來，你的小徒弟應該不知道你前世為他渡元神一事。”
易水寒一楞，軒轅若昀見狀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他緩緩道：“想來也對，你怎麽會告訴他。畢竟，你什麽都喜歡一個人擔著。”
“你猜，他若是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聽到這個，易水寒不自覺抓緊了寒霜，他冷聲道：“你威脅我？”
“沒有，不敢，在下只是感慨罷了。”
“對了……”
話音未落，易水寒一劍刺過來，軒轅若昀立即防禦，二人打了起來。
其中，軒轅若昀還不忘多說幾句前世之事。奈何，易水寒對他的話直接充耳不聞。
他冷冽的看著他，寒霜的寒氣更甚。他冷笑一聲，淡淡道：“不過一個分身，也敢威脅我。”
“只要殺了你，小若便可平安無事。”
“等你死了，他自然也就出來了。”
他們不遠處的結界內
若離正在裏面，不久之前，他察覺到軒轅若昀有意靠近他。於是，將計就計讓他把他帶了過來。
他環顧四周一圈，四周黑霧彌漫，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似是在什麽地方經歷過。
但現在也容不得他想這麽多，因為軒轅若昀，正站在他對面。
他眸內一寒，霜月出現在他手中。
沈聲道：“你帶我來此，究竟想做什麽。”
軒轅若昀沒有說話，若離心裏忽然一緊，不由有些慌亂。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後冷聲道：“軒轅若昀，你我之間的恩怨不必牽扯其他人。你想做什麽，我奉陪到底。”
在一片長久的沈默後，軒轅若昀終於開口了，他上下打量一番若離，饒有一番風趣道：“看來，前世記憶恢覆的不錯。可惜，不全。”
若離一驚，他沈聲問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他“哈哈哈”笑了一段時間，“果然，你不知道。”
“也是，他怎麽會告訴你。”
“既然如此，我便替他告訴你。”
說完，他也不等若離反應，自顧自的說下去，“前世我對你下蠱之後，本來一切按照我的計劃順利的進行著。”
“可我沒想到，易水寒竟然發現了我的計劃。說來，你可能不知道他前世為什麽會敗給你。”
他癲笑了幾聲，嗤笑道：“他把靈根挖給你之後，因為沒了靈根從而靈力潰散無法凝聚，所以你們決鬥的時候他自願敗在了你手裏甘願被你囚禁。”
“我本也不當他為懼，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為了阻止你竟然不惜使用靈魂之力召來寒霜。而你，對他的執念竟然也如此深，深到連我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我本以為有蠱在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找到了破解之法。難怪前世你會脫離我的控制，越來越回歸正常。”
“為了他，甚至不惜使用血魂術。”
“這一切只因他死之時將自己的元神渡給了你。”
說到這裏，軒轅若昀的語氣忽然憤怒起來，“若不是因為這一抹元神，我早就利用你殺光了整個修真界，也不會有後面的一切。”
“所以，你說，我該不該恨？”
聽到他說那人給他渡元神的時候，若離的心臟都驟停了。他本以為那人已經做的夠多了，沒想到比他想的還要多。一時間，他的心裏百感交集。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他不在了，那人肯定很擔心，他必須趕快解決眼下的麻煩去見那個人。
他眸內暗了暗，後道：“你說的這些，我自有定奪，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可你還是傷了他，那便承擔後果吧。”
語畢，甩了一張符紙出去，恰好擊中軒轅若昀的左肩，他不由悶哼一聲。
若離趁機而上，二人打了起來。
軒轅若昀也召出了佩劍，弦月和霜月相碰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響。若離不以為意，只一味攻擊軒轅若昀。
漸漸的，軒轅若昀落了下風。索性，再次故技重施，企圖再次用前世的話幹擾若離。
可這次，若離內心明顯已經堅定了很多，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並且，趁他走神之際，一劍刺穿他的肩膀，他厲聲道：“少隨便替我選擇，我的命數如何，我自己說了才算。”
“前世既然被稱為前世，那便已經過去。即是過去，何必如此執著。”
“或許我前世做了很多錯事，但我今生一直在彌補。是他讓我知道了有些東西的重要性，與其沈溺於過去，不如把握好現在。”
“我有想要守護的東西，便不會妥協。”
“說到底，真正執迷不悟的人，是你。真正看不清因果的人，也是你。”
他說著，攻勢也越來越快，劍劍致命。結界內的軒轅若昀雖然是本體，但畢竟有個分身在外，難免反應不過來。
最後，他敗在了若離手裏。
若離居高臨下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淡聲道：“你輸了。”
軒轅若昀楞了，沒有說話，卻低下了頭。
若離有些諷刺的笑了一聲，準備開口時地面忽然劇烈震動。只聽“哢嚓”一聲，那是結界碎掉的聲音。
下一瞬，他的背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小若”。
若離猛然回頭，易水寒此刻在他身後不遠處，他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墨發淩亂周身氣場低沈，手中的寒霜也不斷滴著血。
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有幾滴血跡，手上似乎也有些許小傷口。
若離剛想說些什麽，易水寒的舉動卻讓他驚住了，只見流影被甩過來纏住他的腰。那人一用力，把他拽了過去。同時，寒霜也刺了過來，與他擦肩而過刺向他身後的軒轅若昀。
他落到那人面前，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無非是軒轅若昀想偷襲他罷了。他搖搖頭不再想這件事，打量那人一番。
只一刻，若離便心疼了。
他有些艱難的擡起手把那人帶著些許傷口的手握在手裏，突然之間，一絲苦澀劃上舌尖，讓他澀意難耐。
他喉嚨沙啞，嗓音低沈，“我才離開幾個時辰……”
易水寒微微一僵，後擡手摸摸他的頭，輕聲道：“我沒事。”
若離擡眸看他，一臉不信。
易水寒嘆了口氣，後道：“我真的沒事，這血不是我的，是他的。”他說著，指了指軒轅若昀。
若離用餘光瞥了一眼軒轅若昀，眸內意味深長。隨後，他施法治好那人手上的傷又擦去那人臉上的血，心裏的大石頭這才落下。
易水寒回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若離被他這小舉動安撫，但有些話他還是要說出來，只見他深吸了口氣，後道：“這次下不為例，你以後若是再讓自己受傷，我便……”
後面幾個字他是湊到那人耳邊說的，那人聽後身形明顯頓住了。
若離見狀倒也不急，只靜靜的等。半晌後，易水寒果然如他所願點了頭。
此事算是揭過，二人走到軒轅若昀面前，易水寒把寒霜收了回去。
他打量了一下軒轅若昀，淡聲道：“你沒有什麽想說的？”
軒轅若昀冷哼一聲，“我沒什麽好說的，輸了就是輸了，任仙尊處置。”
易水寒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問道：“你後悔嗎？”
軒轅若昀聞言楞了，他沒想到易水寒會這麽問。沈默片刻，他準備開口時，一女聲傳來。
“不可殺他。”
軒轅若昀聞聲看去，來人正是一位女子，那個女子的背後是沈儒冉幾人。那女子也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傀儡上次在寒山谷附近傷的那個人。
不知為何，軒轅若昀對這女子生出來幾分熟悉感。很快，他就認出來那人正是慕容煙。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
而易水寒並沒有回頭，似是早就猜到了來人會是誰。他再次問道：“軒轅若昀，若早知她沒有死。做這一切，你後悔嗎？”
若知道一切真相，希望你不會後悔。那個人的話也浮現在他腦中。
軒轅若昀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她會問自己會不會後悔，原來他要找的人一直都沒有死，一直都在。
若離說的不錯，真正執迷不悟的人是他。是他他過於沈溺前世的記憶，卻忽視了他已重來。既然重來，她又怎麽會不在？
想到這裏，他忽然開始大笑，像一個瘋子。
容煙見他這樣，無奈搖搖頭。她向易水寒行了個禮，然後便跪在那人面前。
易水寒一驚，容煙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徑直道：“還望仙尊不要殺他，我願承擔一切後果。”
“你……”
話到一半，他看到容煙眸內的那絲堅定。那一刻，他心軟了。
若離看出自家師尊狀況有些不對，連忙握住那人的手示意安慰。他看向容煙道：“我們可以不殺他，但他使用的是禁術法陣，且現在陣眼已毀，可能活不久了。即使這樣，你也要救他？”
容煙聞言苦笑一聲，“我可盡力一試，如若不行，便順其自然。最起碼，陪了他最後的時光。”
若易二人對視一眼，去見了沈儒冉幾人，把時間留給了他們。
容煙這才正式看向軒轅若昀，“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只這一句，軒轅若昀聽後，一滴淚不自覺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他有些哽咽道：“大概，很久了。”
容煙再次苦笑一聲，苦澀道：“抱歉，當年說好要去見你的，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我被人重傷丟到了棲梧鎮，後來雖然仙尊他們救了我，可我卻失憶了。”
“抱歉，讓你等了我這麽久。”
軒轅若昀搖搖頭，“我不怪你。”
……
二人說著這些年的經歷，軒轅若昀忽然發現，原來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若離，悲痛的閉上眼。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後悔了。
若早知慕容煙沒有死，他倒也不必如此痛苦了。到頭來，不過夢回一場，那人仍在燈火闌珊處。
真正迷失的人，是他自己。
……
最後，容煙帶著軒轅若昀去了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樣，或許容煙會成功或許會失敗，但那都是他們的事了。
令人意外的是，軒轅若昀臨走之時竟然給若離道歉。
對於他的道歉，若離並沒有表明什麽。因為他早就不在乎了，他的手裏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現在想想，其實他們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一個失憶難相逢，一個困於塵世無法掙脫。
他們走後，若離去了鎮中凈化冤魂。易水寒、沈儒冉幾人在外。
若離走後，易水寒一直盯著他離去的方向。沈儒冉看著他，什麽都沒說，他的心裏什麽都明白。
大概臨近黃昏的時候，隱約見到了若離歸來的身影。這時，也起了一陣風。微風拂過，吹起他們的衣袍。
沈儒冉站到易水寒身旁，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
“還回去嗎？”
易水寒沈默了，半晌後，他才開口，“抱歉，我……”
話音未落，沈儒冉打斷道：“罷了，明知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我還是忍不住問。”
他淡聲道：“你不必道歉，去做你想做的，什麽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天霜門，永遠是你的家。”
“師兄……”
沈儒冉笑了笑，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等若離過來的時候，沈儒冉他們已經走了。易水寒正站在一棵樹下等他，微風吹起他散亂的墨發，夕陽落在他臉上，為他增添了一種柔和的美。
“師尊……”
不知為何，他的心上湧上一絲莫名的酸澀，軒轅若昀的話在他腦子裏回蕩，他不由低下了頭。
易水寒見他這樣頓時有些慌亂，他關切問道：“怎麽了？”
這次，若離沒有立馬回答他的話，足足沈默了很久。
約莫一盞茶後，他才開口，他的語氣內滿是愧疚。
“師尊，你不恨我嗎？”
“我前世做了那麽多錯事，甚至還讓你死在我手裏，你為什麽不恨我？”
誰知，聽他這話的易水寒卻是笑了出來。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傻不傻？”
只這一句，他便已明白這人的意思。
他看著他，眸內淚光閃過，內心百感交集。
他猛然把人抱進懷裏，像是要揉進骨子裏。
“阿寒……”
易水寒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是小孩子了，哭什麽。”
若離悶悶道：“沒有，我只是有些感動，謝謝你，不嫌棄我。”
“傻子……”
若離弱弱的反駁，“是傻子，但只是你的。”
“嗯，我的。”
若離把人抱了很久才放開，他收起剛才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問道：“師尊，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易水寒牽了他的手，一字一頓道：“回家吧。”
若離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後看那人的樣子才反應過來，他握緊那人的手，回道：“好，我們回家。”
失望、絕望、撕心裂肺的痛，他們都經歷過，可他們並沒有被此打敗，反而更加堅定。
終究，得以歸家。
從此，山高水遠，他都有他作陪。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正文完——
小劇場:易水寒在魔界看的書
（時間線接若離抱著人睡醒後的第二天）
易水寒正靠在床邊看書，察覺若離從屋外進來他連忙收了手裏的書換了另一本。
若離走過來坐在他旁邊，把他攬進懷裏揉揉腰，“痛不痛？”
易水寒搖搖頭，若離見狀嘆了口氣。然後從儲物戒裏拿出幾塊桂花糕放到了他手裏。
易水寒一楞，若離笑道：“我做的。”
聽到這句，易水寒才拿起一塊吃起來。
若離看著他，眸內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忽然，他的餘光瞥見了什麽。
他在易水寒身後看到一本書，若離悄悄施法拿過來看了一眼。一楞，只見那書上寫著幾個大字《魔界秘籍之如何和道侶相處》。
若離莞爾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靠在那人肩上，手緊緊環住那人的腰。
察覺到他的變化，易水寒道：“怎麽了？”
若離溫聲道：“師尊，其實你不用刻意的去學什麽，因為在我這裏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易水寒先是楞了楞，後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看到了？”
“嗯。”
若離在他頸窩蹭了蹭，溫聲道：“真的，你不用刻意去做什麽，在我心裏，沒有人比的上你。”
“只要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易水寒笑了笑，摸摸他的頭，“嗯，你也是。”
若離後來才想起來問誰給他的書，易水寒說是上官羽。
於是，若離拿著書去找了上官羽。
他把書甩到上官羽面前，冷聲道：“解釋吧。”
上官羽：“……”
最後，恭喜上官羽喜提三個月的魔界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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