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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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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夢回

天霜門

除易水寒和尚清影外的三人以及南宮月都在天霜殿,沈儒冉看向靜姝問道:“若離情況怎麽樣”

靜姝搖搖頭,“不太好,雖然二哥帶他回來的及時,但……”

她沈默了一下,接著道:“傷的太重了,有些甚至還傷到了經脈。”

沈儒冉又看了看南宮月,後者擺手道:“我要說的,小姝已經說了。”

聞言,沈儒冉嘆了口氣。

那天易水寒回來就把靜姝拉去了霜露居,靜姝穩定若離的傷勢後,他又叫來南宮月為人診治。

南宮月和靜姝商議一番,即便二人後來用了南宮月從寒山谷中帶來的草藥,但人處在昏迷中,草藥發揮不了太大作用,只能治療外傷。

他們也是在南宮月來了以後才知道若離受了重傷。

如今,那人已經昏迷三天了。

南宮月見沈儒冉這幅憂心忡忡的樣子,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沈師兄不必擔心,我相信小若離不會有事的。”

沈儒冉沈重的點了點頭。

片刻後,尚清影便出現在天霜殿,由於他臨時有事所以晚來一步。

他連忙走過來問道:“如何?”

幾人沒有說話,但意思卻格外明顯。尚清影環視幾人一下,疑惑道:“二哥呢?”

子衿站出來道:“他在霜露居。”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易水寒自回來就沒從霜露居出來過。

尚清影靜候片刻,欲轉身去一趟霜露居。

子衿看出他的想法叫住了他,只見他撓了撓耳後,然後有些不好意思道:“哪個……霜露居的結界加強了,我們……進不去。”

尚清影一楞,搖搖頭後便回去辦自己的事了。其餘人見他走了,靜姝也和南宮月回去想幫若離修覆經脈的的方法了。

殿內只餘子衿和沈儒冉,二人聊起了別的。

霜露居

易水寒在床邊坐著握著自家徒弟的手為其輸靈力以修覆損傷的經脈,不遠處的青鸞見他這樣。

不由擔心這人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生病,畢竟他已經在這裏輸了三天靈力了。

不多時,便見那人松了手。

易水寒擦了擦額角的汗,三天,總算把小若損傷的經脈補好了。可人還是沒醒。

他輕嘆了口氣,盯著若離受傷嚴重的肩膀發起了神。這三天,若離似乎一直處在夢境裏走不出來,也不知夢到了什麽竟會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其實他想過進入若離的識海,看看能不能把人喚回來。奈何,對方的識海太過混亂,他進不去,也只能作罷。

易水寒沈思片刻,又看了他兩眼,便打算去書房找本書查詢一下有沒有什麽別的方法。

誰知,他還沒動身,那人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且抓的很緊,他掙脫不開,索性不掙紮了。

然後他就聽到若離小聲呢喃。

“別走,別丟下我……”

“師尊,別留我一個人……”

易水寒見狀回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不走,陪你。”

聽了這話,那人才算安穩下來。

……

若離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很長,長到他走不出來,所以他一直在夢裏徘徊。

在夢裏,他看遍了前世今生,最後卻徘徊於前世。他執念於前世的最後,以至於迷失在了夢裏。

他看著那人與他漸行漸遠,看著那人死在他懷裏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看著那人臨死之時,還怕他怪他、恨他,要他原諒。

可那人卻不知,無論前世今生,他都從未恨過他,他唯一恨過的只有自己。

他恨自己保護不好想保護的人,恨自己不夠強。

盡管重生後他一直在變強,可他還是怕那人會離他而去,怕護不好那人。

於是有了心魔,他看著夢裏的易水寒離他越來越遠。

任他如何追趕都抓不住,只能看著那人在眼前沒了蹤影。

他看著那虛影,一遍遍乞求。

別走,別丟下我……

有那麽幾個瞬間,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出不了這個夢境了,直到他聽見那人說“不走,陪他。”

最終,夢境瓦解了。

待若離醒來時,已是兩日後。

醒來的那一瞬,入眼的便是趴在自己床邊睡著的易水寒。

他本想伸手整理一下那人散亂的墨發,沒想到,只動了一下。那人便睫毛動了動,醒了。

二人對視一眼,還是易水寒先開的口。

“你怎麽樣?”

“謝師尊關心,弟子現在感覺並無大礙。”

轉眼間,若離瞥到了那人眼下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很久沒睡了。他無意識的攥緊被子,低眸咬了一下唇。

“對不起,我讓師尊擔心了。”

沈默片刻,易水寒沈聲道:“下不為例。”

若離一怔,笑了笑,“好,下不為例。”

話語間,易水寒已經給南宮月傳了音。

半盞茶後,南宮月便出現在霜露居。

南宮月先是看了眼不遠處坐在桌旁的易水寒,又看向若離,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

南宮月點點頭,為其把了把脈,眉頭一皺。

見狀,若離面露疑惑。

南宮月很快便舒展了皺緊的眉頭,道:“小若離不必擔心,你身體沒事,只是要休養一段時間。”

“對了,此間不要動用靈力,不然傷口會崩裂。”

雖然若離依舊有點疑惑,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南宮月又道:“我再給你些藥,必要的時候能用上。”

“多謝前輩。”

南宮月笑了笑,“不用謝。”

語畢,便起身離開。走到易水寒面前時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他道:“你跟我去拿藥吧。”

易水寒放下手中的茶杯,點了點頭。

若離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眸內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院內,南宮月往易水寒手裏塞了個瓶子,易水寒一時不解。

南宮月只道:“幫你恢覆靈力的。”

“謝謝。”

南宮月舉起了手,本想拍拍他的肩卻突然想起這人不喜與人接觸,就轉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跟我客氣什麽。”

南宮月低下頭,卻在心裏嘆了口氣,他早該想到這人會用自己的靈力去修補那人破損的經脈。畢竟這人為了那人可什麽都做的出來,只是從來不表露出來而已。

易水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只聽他道:“小若他……”

話音未落,南宮月打斷道:“他沒事,先前傷的最重的是經脈。現在經脈已將修覆了,便沒什麽大事了,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倒是你……”他停頓一下,接著道:“還是先恢覆一下吧,免得那人看出端倪。”

易水寒看著自己手裏的瓶子,“嗯”了一聲。

隨後,二人便去了靜宜居。

二人走後不久,沈儒冉來了霜露居。若說他為什麽會知道若離醒了,只因易水寒給南宮月傳音時他也在靜宜居。

沈儒冉走進臥室的時候,若離正坐在床邊發呆。

若離聽到腳步聲回了神,此時沈儒冉已經坐在了不遠處的桌旁。

兩人相對無言,還是若離先開的口。

“師伯,您找我可是有事?”

沈儒冉點點頭,而後關切道:“身體如何?”

“謝師伯關心,師侄並無大礙。”

接下來,是一片長久的沈默。

若離見沈儒冉久久不語,也不好意思詢問,只能這樣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儒冉才終於開口,“謝謝你在妖霧森林護著他。”

盡管易水寒並沒有說在妖霧森林裏發生了什麽,但看若離的情況,沈儒冉猜想一定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聞言,若離笑了一下,“師伯不必給我說感謝的話,我說過的,會保護好他。”

沈儒冉一楞,這個人,和他想得差的太多了。

突然,沈儒冉鬼使神差的道:“我給你講講二弟的過去吧。”

……

待易水寒進來的時候,沈儒冉已經走了,而若離則靠著床睡著了。

易水寒凝視他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內閃過一絲波瀾,然後轉身去做別的事了。

時間一晃,轉眼間半個月過去。若離的傷勢也基本上痊愈,風霆也順利從妖界回來。

除了妖霧森林被冰封一事被傳遍三界,倒也沒有什麽大事,三界也算是平靜。

可若離卻有些憂愁,此時他正坐在自家院子裏的玉蘭樹下發呆。這半個月易水寒不知在忙什麽,一直悶在霜露居裏不出來,他也是昨日才見到了人。

期間,他每每發神總會想起沈儒冉對他說的那些話。就像現在,沈儒冉的話在他腦海裏回蕩。

“二弟他從小就執拗,一旦認定了什麽就是什麽,做過的決定也不會改變。”

“世人都說他冷漠,事實上他只是不想過度關註那些事罷了。背地裏,還是會做些力所能及的。”

“他小的時候就是這樣,總是做一些和自己相互矛盾的事情。”

“明明在意卻非要假裝不在意。”

“你若是已經選擇好了,那就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其實,有些話就算沈儒冉不說,若離也都明白。可他早就下了決心,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只要這一人。

若離又發了很久的神,最終還是下決心去了霜露居。

可他站在門前的那一刻卻不敢敲門了,他不敢保證易水寒聽了他想說的話以後會露出什麽表情。

驚訝?厭惡?他不敢想象,所以,他猶豫了。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時,門打開了。

易水寒在屋內見這人猶猶豫豫也不進來只好他來開門了,問道:“要進來嗎?”

若離答非所問道:“師尊,我有話對你說,你能不能隨我走一趟。”

易水寒定睛看了他片刻,道:“好。”

玉蘭小築的玉蘭樹下

易水寒見若離久久不語倒也不急只靜靜地等。

而若離則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

他擡眸看向自己頭頂的玉蘭樹,隨手折下一枝玉蘭枝頭遞給易水寒,後者楞了一下才接下這枝玉蘭折枝。

若離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一下,然後問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什麽感覺嗎?”

“?”

若離似是嘆了口氣 道:“那個時候我想易水寒怎麽這麽瘦啊,所以我給自己偷偷定了個目標要把你照顧好。”

“後來我把你照顧好了但我還是不滿足,可究竟是哪裏不滿足我說不上來。時至今日,我總算知道究竟哪裏不滿足了。”

無非就是想把這個人綁在自己身邊時時刻刻能看到能護著罷了。

若離望著他,眸內是數不盡的柔意,他說“我想陪你一輩子。”

聞言,易水寒當即楞在原地。

一輩子嗎……

他一開始就知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所以他從不期盼有人會站在他身邊,畢竟怎麽可能會有人孤註一擲的選擇陪你一生。

他一直就認為不會有人會陪他一輩子,可今日才發現他好像錯了。

他從小就執拗,別人都說他從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可事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會後悔,他只是會把一條路走死然後再去選擇另一條罷了。

若離看著對面久久不語的人,心中湧上一絲苦澀,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逼得易水寒有些急了,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了。

他張了張嘴,終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就當二人沈默之際,突然,易水寒道:“一輩子?”

“?”

若離對上易水寒那雙清冷鳳眸,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那人說的什麽。

下一瞬,便反應過來。

“嗯,一輩子。”

說完這句話,這次若離真真實實的在易水寒那雙向來很少起波瀾的鳳眸裏看到一絲喜悅。

他看著那人一向平靜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看上去是那麽溫柔。

若離一把將人擁進懷裏,雙手緊緊環住那人的腰,頭搭在那人肩膀。他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語氣不由顫抖,“師尊這算是……答應了嗎?”

那人輕笑一下,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若離沒有說話,回應他的是一個緊緊的擁抱,以及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的一滴淚滑進了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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