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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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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呼——

松原旋律從夢中驚醒,她又做噩夢了。

和之前的一樣,依舊想不起夢的內容。唯一清晰的是,那種無邊的恐懼。

窗簾徐徐拉開。天已經亮了。

“還好。只是噩夢。”

松原旋律抹了把額頭的細汗,汲著拖鞋,慢騰騰地準備洗漱。在她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一股透骨的冷意油然升起。

冷不丁一個寒戰。

她僵在臥房門口,心跳瘋狂跳動。

“系統。剛剛沒看錯吧。那個是,紅色的……鬼?”

松原旋律喉嚨幹澀道。她沒眼花吧。在剛跨出門的瞬息,只見門口處多了個紅色的身影,但一眨眼,那影子又不見了。

呵呵。偵探片一下轉成了恐怖片。

“宿主你沒看錯。該鬼魂,可能瀕臨厲鬼邊緣。請宿主盡快消除鬼魂的怨氣。”機械化的聲音如此說道。

消除。消除個鬼啊!連鬼魂是誰,姓什麽名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好。連個任務都沒生成,怎麽找!就靠驚鴻一瞥找麽。松原旋律滿心吐槽。

本來還有一點的睡意,頓時沒了。

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松原旋律環視了眼四周,見女鬼不在出現,這才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換上校服,前往學校。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驅除了大部分對方帶來的寒意。

鬼魂在轉變成厲鬼的過程中,會逐漸開始影響周圍的環境。最先出現的便是溫度的變化。

但更令松原旋律好奇的是,這個鬼魂,是誰。

她又是怎麽找上門的。

既然上門了,為什麽又不真正現身。不然也能好好聊聊。

能變成厲鬼,肯定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和折磨,才會有如此大的怨氣。

不過直到來到學校。松原旋律都沒有再看見那個紅衣的女鬼。

學校的日常和第一天差不多。

讓松原旋律意外的是,巖崎杏又請假了。

“聽說是生病了。”桃井五月說道。

生病?松原旋律不相信。

昨天送回家的時候還沒事,怎麽今天就病得連上學都不行了。

想到希月跟她說的巖崎家的事,松原旋律眼眸垂了垂。

中午午休的時候,她想了想給巖崎杏打了電話,電話沒通被掛斷了,但很快對方就給了她信息。

“抱歉。嗓子啞了。沒辦法說話。”

松原旋律瞇了瞇眼,回覆信息:“沒關系。其實也沒什麽事,就今天來學校聽說你請假了。是腳傷到了嗎?”

“腳傷倒不嚴重。是昨天不小心在浴缸裏睡著了,感冒有點發燒。”

是真的感冒發燒了嗎?但這也不能確認。比起發燒,松原旋律更懷疑是巖崎家的那位夫人,對巖崎杏做了什麽。

隨意的安慰兩句,松原旋律看著屏幕上巖崎杏的文字,想到對方那種怯生生的樣子,還是補充了一句:“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可以直接跟我說。”

“真的可以嗎?”對方似乎有點驚喜。

“什麽事都可以嗎?”

“其實我還真的有事情想讓松原同學幫忙。”

一句接著一句,顯得很是迫切的樣子。

“不對。”

松原旋律明顯感覺到不對勁。這不像是巖崎杏的性格。從昨天和巖崎杏短暫接觸,那個女孩絕不是這種急切的性格。果然有問題。

她沒有繼續回覆。

但是對面的信息卻依舊在發:“我想要逃走,惹父親生氣了。”

“父親手重,把我打倒在地。”

這是家.暴嗎?松原旋律眉頭微微皺起,繼續往下看。

“倒地後,父親依舊不解恨,他踢我踹我。之後我沒能再站起來。媽媽看到後,把我收拾了下,塞進了地下室的冰櫃裏。可是櫃子好窄。好冷。也沒人跟我說話。好難受。”

手機上的每個字都看起來那麽平常,可串聯起來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什麽叫沒能再站起來,收拾一下,塞進地下室的冰櫃。

這是殺人藏屍了吧。

松原旋律手掌不自禁地收緊。

而對面的信息沒有完。

“松原同學。只有一個固定的姿勢好難受。你能幫我從冰櫃裏出來嗎?”

“幫幫我。”

“幫幫我。松原同學。”

信息發送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

一連串‘幫幫我’‘幫幫我’瘋狂地出現在對話框裏,最後一行猩紅的血字出現:“不是你說要幫我的嗎?松原同學。”

“騙子!騙子!”

“你就跟他們一樣是騙子!”

最後一行字,手機屏幕上的血字像是要從裏面滲出來般,顏色愈發的鮮紅。

松原旋律也感覺後背愈發的冰涼刺骨。

四周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心跳砰砰、砰砰有力地敲打著她的耳膜。

鮮血在她腳底的影子出開始凝聚翻湧。

如果有人看得見,一定能看到在松原旋律的身後,一個四肢扭曲斷裂滿是血色的身影與她幾乎是背靠背的貼近。生者與死者的界限,在她這裏,完全消失。

二者密切相連。

被血色染紅的眸子充滿恨意和怨氣地盯著松原旋律。騙子。騙子。又是騙子。像那些騙她的人一樣,想要欺騙杏。全部都是騙子。

地面的血色翻滾的愈發厲害。

就在這時。

一只纖長蒼白的手突然伸出,抓住了她,清亮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抓到你了。”

渾身是血的女鬼看著松原旋律握在她腕上的手,不由一楞。

然後便見前面的女孩,笑彎著眉眼地轉過身,如陽光般燦爛朝著她道:“總算是找到了。”

沒等松原旋律看清面前的女鬼,眼前一花,所有的血色盡退。

“哎?跑、跑了?”

松原旋律舉著手,楞住了。

此刻。電話的另一頭。

巖崎夫人正坐在化妝臺前化妝,望著日漸衰老松弛的皮膚,愈發的不耐煩,唯一稍微讓她心情好點的,就只有巖崎杏的手機。不。應該說是那個叫松原旋律的孩子。

想起對方那張精致的小臉,巖崎夫人就忍不住捧住自己的臉:“那可真是個漂亮的孩子。”漂亮的人,她見多了。

讓她真正關註到松原旋律的還是,因為那種易碎感。那種即將被世界拋棄了,同時也拋棄世界,站在世界邊緣搖搖欲墜,隨時如哀鳴的鳥兒般跌落的易碎感。

這種易碎感,尤其令人喜愛。

化完妝,巖崎夫人重新拿起手機。

屏幕上松原旋律最後一句話是安慰她的。她有回覆,可惜對方大概是上課了,沒再有回應。

“算了。不能太熱情了。萬一嚇跑了就不好辦了。”巖崎夫人遺憾地望著手機,“等明天看看能不能把人帶回來。”

把手機給靜音了放在手提包裏,巖崎夫人擡起臉,正準備再給眉毛修飾下,一道紅色的影子飛快從鏡子裏閃過。

“那是什麽?”

當她回過頭,卻什麽都沒看到。

巖崎夫人看不到,在距離她只有一步遠的地方,一張布滿血汙的臉正怨恨地瞪著她。她只感覺:“這空調怎麽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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