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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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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要說這世間有兩朵不下凡塵的高嶺之花,一個是聖子,那另一個就必然是陸臣風。

如果說聖子是因為身在蒼南殿必須要斬斷七情六欲,那陸臣風就是冷心冷性,除了紫藤和金蛇兩位師妹外,他是看都不會看其餘女子兩眼的性子。

江嘯宇不敢相信這樣的人居然有過道侶?

“我怎麽從未聽人提起過?”

淩雲子頓了頓,面色明顯有些古怪,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道:

“因為她千年前就去世了。當今世間沒幾人見過她。”

江嘯宇:“可是為什麽你現在告訴我這些?”

淩雲子搖了搖扇子,道:“不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嗎?”

看著江嘯宇臉上的狐疑,淩雲子立刻避開他目光,道:“既然你師娘喜歡那異血之花,你可別去糟蹋。”

江嘯宇:“這異血之花是由三界生靈的血灌溉而生,如此邪氣的花,我師娘喜歡?”

更詭異的是,他那個風光霽月的師尊居然會娶這種會喜歡異血之花的女人。

淩雲子道:“你師娘隕落時候我還沒出生,你小子問我?我問誰?”

他問:“我怎麽從來未聽師尊提過師娘?”

說師娘隕落得早他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他與陸臣風相伴這些年,卻從未聽他言及過,甚至根本不知道有師娘的存在。

淩雲子聽到此處也不解地搖了搖頭,最終嘆了口氣,“或許是情深言淺。你師尊向來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

情深言淺?

江嘯宇收起了他向來散漫的語調,問道:“師娘怎麽去世的?”

淩雲子:“死於滄溟大戰。就葬在亡靈谷旁的永寂之海中。”

那場滄溟之戰讓亡靈谷埋屍百萬,不知多少風雲人物死於那場大戰之中,原來師娘也是其中一人。

江嘯宇:“我們要去的亡靈谷是她的埋骨之地?”

淩雲子:“沒錯。”

江嘯宇想起那句話:若沒有想保護的人,劍就是無用的擺設。

但是千年前,那個能夠一劍逆江海的師尊的劍卻沒有能夠保護得了師娘嗎?

姜姒在長老閣外等待。

當時淩雲子讓他們離開時姜姒跟著離開,但是心中卻始終不安,因為這次去亡靈谷的名單中沒有自己。

她知道自己實力不足以與真傳弟子們相提並論,甚至去了會拖他們後腿。

但是事情畢竟是因自己而起,置身事外她的性格會有些坐立難安,過意不去。

她本是準備等著所有人出來再去跟淩雲子說此事,沒想到江嘯宇在裏面遲遲不出。

江嘯宇離開時,淩雲子叫住了他。

“所以,你手中的劍有想守護的人了嗎?”

江嘯宇停頓片刻,吊兒郎當地道:“我不是要保護你們這些老年人嗎?”

淩雲子被他一噎,嘴角抽了抽。

江嘯宇離開時卻收起了他漫不經心的表情,在踏出長老閣看到姜姒的一刻,臉色更是沈了下來。

合歡宗藏書閣的事讓兩人關系變得剪不斷理還亂。

身體親密的接觸,兩顆排斥的心,再加上系統的再三阻隔,讓本就不善於處理覆雜人際關系的姜姒更是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那冷漠卻又如烈火一般的驕傲少年。

就在她不知如果應對他時,江嘯宇卻直徑向她走來靠近她時,目不斜視地淡淡道:“別擋路。”

姜姒此時的尷尬更甚,更無地自容。

而江嘯宇卻已經目不斜視地與自己擦肩而過。

姜姒沒有轉頭,她只是更加確定了一點:她與江嘯宇最好的關系,就是這種擦肩而過陌生人一般的關系。

她進了長老閣,淩雲子聽了她的想去取異血之花的想法後道:“你真是多慮了,那些真傳弟子們不會在意這些,此行兇險,你個小菜雞修為還低了點。”

淩雲子又道:“江嘯宇若願意護你,我便同意你同行。其餘人我還真是放心不過。”

哪怕在淩雲子眼中,江嘯宇是驕子中的驕子。

其實姜姒明白,他哪裏僅僅只是驕子,他還是天道之子,命運寵兒,神擋殺神,魔擋誅魔的龍傲天本天。

比陰山妖王殿中,一個紅衣美人坐在王座之上,雪白裸/露的雙腳交疊著放在腳蹬之上。

那美人唇紅齒白,一雙狐貍眼明眸善媚,是一位極為難得的絕色佳人。

這紅衣美人的腿搭在躬身蹲著的人身上,手緊緊地捂著肚子,妖孽般的眼中顯出了幾分不耐煩。

“什麽貨色,也配來見本王?當我妖界是廢物坑?”絕色美人聲音卻不嬌媚,而是帶著一種少年變嗓前的雌雄莫辯。

這美人不是他人,正是剛剛登基的妖王。

此刻那艷麗嫵媚的妖王,眉眼之中只有乖僻陰狠,揮了揮手:“拖出去把皮給本王剝了,本王想換一個腳蹬了。”

那斷了一臂的青年這才將目光移到妖王玉足下的腳蹬上,看到了一張清晰的人臉之時,嚇得背上冷汗直流。

這竟是一張人皮包裹的腳蹬。

但後來妖王想了想,“不對,你算什麽東西,豈配給本王墊腳?”

他蜷起腳趾在那張腳蹬下滑了滑,覺得好像也不滿意這腳蹬的身前身份,然後竟是一腳,將那腳蹬踢在明軒身上。

頃刻之間,裏面的支架粉碎,只留下一張軟趴趴的人皮在明軒面前。

明軒嚇得急忙磕頭,腦門剛好貼在那人皮上,觸碰到它的嘴唇,明軒全身發毛,卻大氣不敢出一聲。

妖王身後站著一個美貌嫻靜的女郎,那女子本也是個難得的美人,不過在妖王襯托下,顯得遜色了不少。

女郎身後有一對極為美麗的紅色翅膀,她耐心地對那雌雄莫辨的妖王道:“陛下,我們要善待前來投誠的敵人。”

妖王再次捂著肚子,狐貍眼中流露出幾分不耐煩。

她容顏太美,連不耐煩都別有一番風情。

那斷臂的白衣青年這才敢擡頭,道:“在下明軒,本乃萬劍宗弟子,但代理長老淩雲子放浪不羈,為師不尊,縱容江嘯宇胡作非為……”

妖王本不耐煩聽他說話,但是聽到江嘯宇卻提起了精神,坐直了身體,捋了捋頭發道:“江嘯宇?劍聖陸臣風弟子?那個有十二把劍,有龍的江嘯宇?”

江嘯宇曾經下山游歷斬妖除魔,要知道他那些偷偷潛伏在人間為非作歹的部下,可是被他打得雞飛狗跳,提到他就跟提閻羅一樣。

明軒頓了頓,十分不甘地道:“對,就是他。”

妖王:“本王倒是想和他打上一架。”

明軒:“妖王殿下英明神武,江嘯宇又怎麽是你對手?”

妖王:“別搞你們人間馬屁那套,你要投誠,投名狀有嗎?”

明軒一楞:“投名狀?”

妖王:“我妖界不養廢人。”

明軒驚惶。

妖王:“要不你把江嘯宇的皮拔下來給本王做張新腳蹬?”

明軒:“……”

這時他身旁那帶著紅色翅膀的女郎聽不下去,道:“江嘯宇又豈是能夠輕易被扒皮的小卒,陛下不要為難明軒了。”

妖王撇了撇嘴懨懨道:“那本王要這個廢物來做什麽?還不如剁碎了餵我坐騎!”

明軒一聽,急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不知萬劍宗還有一個寶貝,明軒可以帶給陛下。”

說罷戰戰兢兢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

侍衛接過給妖王呈了上去,妖王只是揮了揮手,不耐煩地道:“打開。”

侍衛躬身打開卷軸,發現裏面是一張畫,且是一張美人圖。

蝶妖看著畫中美人,神色微微一僵,然後美目看向明軒,道:“這是何意?”

明軒:“這是萬劍宗第一美人。”

他之前就存著用姜姒討好妖王的想法,可萬萬沒想到這雌雄莫辨的妖王搞不好是個女的,但是黔驢技窮,他此刻也只能賭上一賭。

妖王接過紅蝶手中卷軸,再次打量了一下。

妖王擡起那雙嫵媚的眼,問明軒道:“那你說說我和她誰好看?”

明軒一下子嚇得不敢吭聲。

萬一這妖王是女的,他說姜姒比妖王美,這不是作死嗎?

但若妖王是男的,他說獻給妖王的美人還不如妖王好看,那也活不成。

蝶妖看了一眼對畫軸毫無興趣的妖王,做了個手勢,示意侍衛將卷軸收起來。

這時明軒有些慌,生怕被拉下去扒皮,又道:“她珍

貴之處並不在於皮相,而是她能匯聚五行之靈氣,是天下絕無僅有的爐鼎。”

他本想禁錮姜姒為自己所用,如今不成,將她作為禮物送給妖王,為自己的前路做鋪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

若妖王也是女的……

但這世間也有“磨鏡”之說,兩個女人雙修也不是不可以。

妖王卻不明所以道:“然後呢?”

蝶妖嘆一口氣,她知道妖王沒有開竅,解釋道:“言下之意,若有她在,練功可以事半功倍。”

妖王道:“是麽?”

明軒:“屬下不敢有半句假話。”

妖王懨懨道:“那你把她抓過來給本王看看。”

明軒正要磕頭謝恩,妖王補了一句:“灌他一瓶毒藥,若三日內捉不來,死了算了。”

明軒不想妖王居然三句話不離殺自己,不禁求饒:“大王饒命。”

紅蝶:“陛下,這三天也太短了。”

妖王捂著肚子:“那就四天,別來煩本王。”

明軒退下後,妖王神色突然變得脆弱,用一雙濕漉漉的狐貍眼看著身後的蝴蝶妖,委屈道:“姑姑,你找的醫修都是廢物,阿離這肚子疼了那麽久了,都不給我治好。不如,全都殺了吧。”

紅蝶嘆了口氣,撫摸了下他漂亮的臉頰,柔聲道:“陛下,你可要做千古名君,不能動不動就殺屬下的。”

妖王聽到此處,一改剛才的溫柔做派,立刻露出尖牙叫道:“滾!都給本王滾!”

紅蝶嘆了口氣,帶著一眾心驚膽戰的醫修應聲退下。

姜姒與小玉來到雲市。

為了避免引人註目,姜姒戴了一頂幃帽,遮住臉頰。

兩人站在藥材鋪子前,小玉按照姜姒的描述聞著草藥,都搖了搖頭。掌櫃也搖頭:“貓薄荷?沒聽說過。”

小玉納悶問:“你要這麽古怪的東西做什麽?我怎麽聽都沒有聽說過。”

姜姒嘆口氣,看來山海界還沒流行起擼貓,所以對這貓薄荷沒有概念。

兩人繼續走向另一個藥材鋪,卻不知有人藏在這雲市的陰暗之處,準備故伎重施。

這人不是他人,正是準備用姜姒作為投名狀的明軒。

他不敢上萬劍宗,已經在這裏蟄伏多日,妖王那雌雄莫辨的怪癖胚子真只給他了四天時間,幸好紅蝶給了他一個月的解藥,要不然早就腸穿肚爛而死。

即便如此也眼看時間一天一天過。

不想到天不絕他,居然還是在雲市等到了姜姒。

他正要上前,卻見前方一陣騷動。

他轉頭過去,只感覺到了各種靈力的湧動。

再一看,他的拳頭緊緊捏緊。

迎面而來的正是喻澤林,徐銘,陸樂兒,金嬋嬋,以及江嘯宇。

他們如驕陽烈日,意氣風發。

天賦與天命加持,明軒可望不可即的天之驕子。

姜姒也被喧囂的人潮所吸引。

她轉身看見來人,也不由得微微感慨。

萬劍宗年青一代的諸位親傳同時出現,幾乎是一個自帶背景BGM的場面。

他們身後的劍彰顯他們的身份。

一個個都外貌突出,氣質卓然。

全身上下就連氣場都彰顯著他們的與眾不同和一身驕傲。

帶著少年獨有的意氣風發。

江嘯宇更是其中C位,除了意氣風發,還帶著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但偏偏他又架得住這份囂張,讓他更加鋒芒畢露,銳不可當。

所過之處讓人無不側目,無不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就連小玉不得不承認,他們過來的樣子,真的很震撼。

姜姒也微微被他們過來的氣勢所震懾。

暗處的明軒左手的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為什麽?

為什麽人生來不同,為什麽他無論怎樣努力都沒人看他,而有的人卻是生來光芒四射,讓人無法忽視?

他不僅失去了一條手臂,修仙界更是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不甘心從此成為一個廢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妖界。

他陰惻惻地看向姜姒。

她是他的投名狀,是妖王唯一給他的機會,他唯一可以攥住的入場函。

只是……

這群真傳怎麽突然都出現在這裏?

江嘯宇等人是奉命下來公費尋一些法寶器物去亡靈谷,其實也不是“奉命”,是江嘯宇從淩雲子那鐵公雞身上硬薅的雞毛。

走了一半陸樂兒撒嬌道:“小野哥,我餓了,想去雲中閣吃飯。”

一向在吃飯上極為大方的江嘯宇卻淡淡道:“我不餓。”

陸樂兒一楞,江嘯宇第一次拒絕她吃飯的要求,她還要撒嬌,卻在這時喻澤林突然道:“誒,那不是姜姒姜師妹嗎?”

徐銘也看向了那戴幃帽的女郎,雖然戴著帽子,但她旁邊的小玉和她婀娜難掩的身段還是讓人一眼認出了她。

徐銘也是個灑脫之輩,自從覺得姜姒不解風情後也不再糾纏,今日看她,心中已經沒有一點波瀾。

陸樂兒的笑容卻微微一僵。

江嘯宇很討姑娘喜歡,對師姐也有一種師妹們自我腦補出來的“風流”,但是他最親近的還是這萬劍宗的小師妹。所以在不少人心裏,他們也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金童玉女。

可是姜姒出現後,江嘯宇的態度卻有了一些變化。這讓陸樂兒心中在意,可畢竟是姑娘,又怎麽能夠拉下臉面去問呢?

最近江嘯宇對姜姒的冷淡又讓陸樂兒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走近江嘯宇,扯住了他的袖子。

在她扯住江嘯宇袖子的一刻,江嘯宇只覺得汗毛豎起,

但是,在看見姜姒目光落在兩人拉扯之處時,江嘯宇忍住了一掌拍開陸樂兒的沖動。

目光淡淡地看著姜姒。

陸樂兒只是發現了這點,那手似收似放,最終沒有離開他的袖子。

姜姒看著陸樂兒拉著江嘯宇袖子的手。

看著江嘯宇並沒有抗拒,微微一楞。

他不是說他除了自己外對其他女人……

難不成是好了?

想到這裏她心中一直繃著的那根神經突然松了下來,看到江嘯宇本能緊張的神色也松弛了下來。

江嘯宇打量著她的表情,看著她神情放松的那一刻,簡直是連殺心都起了。

媽的。

在姜姒移開目光時,他不動聲色地掙脫了陸樂兒的手。

陸樂兒驚愕地看著他,卻默默把手收回去。

只見江嘯宇目不斜視地從前方走去。

他們走來的方向與姜姒相對,姜姒想要避開他們,但是偏偏人流不允許。

她與小玉順著人流向他們迎面而去。

與他們越來越近,陸樂兒與喻澤林一起向她們揮手打招呼,徐銘向她們點頭示意,金嬋嬋目光落在姜姒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唯獨江嘯宇就如姜姒如空氣一般。

而他是這群人中的領頭,其餘人也都跟在他身後,沒有為姜姒駐足。

眼看他們就要擦肩而過。

藏在暗處的明軒蠢蠢欲動,只要姜姒離開那群真傳的視線,他就可以下手。

湧動的人潮下,陰暗也在湧動。

姜姒屏著呼吸,他的存在似乎比這湧動的人潮更加讓人窒息。

就在他們彼此交錯的一刻,姜姒覺得時間突然變得漫長。

自從合歡宗藏書閣之事後,兩人的關系越發別扭,江嘯宇對自己也越發冷漠,而她不善於處理這些關系,也只能像蝸牛縮入殼中,想鴕鳥把頭埋入沙子中一樣選擇躲避和沈默。

兩人從此以後不再有交集,是彼此最好的選擇。⊙

她垂下眼,準備與他擦肩而過,就與上次在長老閣前一樣。

最好以後都不要再有交集。

就在江嘯宇離開自己視線的一瞬間,她松了一口氣,準備擡腳離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一熱。

她一楞之下回首,江嘯宇立在原處,背對著自己,他的手卻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兩人就這麽在人潮之中站立。

姜姒發現所有的神經全都匯聚在手腕之上,她一瞬間不知道江嘯宇是什麽意思?

這段時日對自己視而不見的難道不是他嗎?

人海之中,大街之上,他這又是做什麽?

她剛想要掙脫江嘯宇,江嘯宇卻突然轉身過來,扯著她的手,拽著她湧入了前方姜姒擠不進去的人流。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小玉措手不及。

“姜姜?姜姜!”

喻澤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頭:“什麽情況?什麽情況?”

徐銘瞇起眼來。

金嬋嬋抱著手臂扭著身子,暧昧地看著兩人發出了一聲“嘖”。

陸樂兒看著兩人,一臉茫然,眼中露出一種詫異和委屈。

江嘯宇腿長步伐快,帶著一股狠勁拽著姜姒向前走。

姜姒驚愕無比,跟著他穿過密不透風的人群,很快將其餘人拋到了身後。

後來江嘯宇帶著她穿出了人群,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巷,越來越深,越來越僻靜。

姜姒不知道江嘯宇想要做什麽?

她心中越來越慌,掙紮也越來越厲害,眼看要走到死胡同。

“江嘯宇……”

此刻江嘯宇將她一甩,她身體重心一傾,整個背貼在了身後的墻上。

他力氣很大,但是卻又恰到好處,將她甩出去,卻又沒有讓她磕在墻上,她只是貼著墻,感受著墻面的粗糲。

姜姒看著江嘯宇,剪水一般的雙瞳微微顫動。

此刻少年側身站在自己眼前,他並未看自己而是轉動著他手上的戒指,漆黑的眼中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在雲舍破舊的磚瓦下,少年此刻有一種極強的陰郁又淩人的氣勢。

姜姒看了看四下無人的街道,只覺得一種莫名的危險。

不知道這段時間對自己視而不見冷漠無比的少年,如今又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做什麽?

她看這裏僻靜得很,想要離開,可剛剛一動,江嘯宇就摩挲著他的法戒冷冷道:“不準動。”

姜姒擡頭看著他,有些無奈地道:“江嘯宇,你要做什麽?”

江嘯宇不再轉動戒指。

他自恃驕傲,自認前路清晰,從不回頭。

卻從不想自己會因一個女子如此內耗。

他緩緩擡頭,一雙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反問道: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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