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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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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十二)

還剩十分鐘。

夏微菱嘟著嘴,說:“熱死了,學校也太摳了,領導臺都打傘,學生這邊就要曬太陽。”

白川就笑她:“得了吧,你是不知道領導臺那邊不僅熱還悶,知足吧。”

“可是他們有西瓜吃呢。”

莊夢站起來,說:“我去買點水吧,待會也不知道能不能離開座位。”

白川攔住她:“我去,我走得快。”說著就跑了。

莊夢連忙在後面喊:“順便買包紙或者濕巾也行!”

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

學生們吵鬧成一片,終於有學生會的成員,擡著一箱箱的扇子過來,讓各班班主任發下去。

班主任自然把這個工作順手交給最前排的同學,於是莊夢就站起來,和夏微菱沈若初一起挨著挨著發扇子,等扇子發完回到座位,白川已經回來。

莊夢把玩著手裏的扇子,上面印著學校的校徽和俯瞰圖,後面是學校簡介招生熱線。

“你們節目在第幾個?”莊夢問他們。

夏微菱驕傲地微微揚起下巴,悄聲說:“在後面了,算是壓軸。”

“不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待會我一定要睜大眼睛認真看!”莊夢笑著說。

夏微菱就捂著嘴笑。

表演正式開始,主持人上臺示意大家都安靜一些。

“尊敬的各位領導,敬愛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各位同學,大家好!”

臺下一片鼓掌叫好聲。

在主持人的串詞下,先是介紹了今日到場的各位領導,最大的應該是教育局的官了。又感謝了學生家長百忙之中抽空參加學校的二十周年慶,又說了一大堆感謝學校感謝校長感謝領導的話,這才算正式開始了。

節目的排列很有經驗,底下的學生們各個歡欣鼓舞,興致勃勃。中間還會穿插些小游戲,問題都比較簡單,獎勵也是些小玩意兒,但是氣氛被推得很高。

鼓掌聲,口哨聲,歡笑聲響徹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人實在是太多,一開始大家還規規矩矩坐著,後來直接都站起來看,有的甚至站在凳子上或者換個高點的地方看。

連莊夢都忍不住跟著站起來,踮著腳朝前面看。

“實在看不到就踩凳子。”沈若初彎下腰在她的耳邊說。

莊夢轉過頭,見夏微菱已經踩上凳子,瘋狂尖叫鼓掌,白川站在她的身邊,應該是怕她會摔倒,還在大聲吼她:“你就不能註意點形象嗎!”

莊夢想都沒想,直接踏上自己的椅子。

視野果然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會被前面高一些的學生擋住,不過好歹能看到舞臺了。

一場表演接著一場表演,莊夢眼睛都看不過來,只覺得哪個都好看,都有意思。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是沈若初。莊夢轉過頭看他,她站在椅子上,終於比他高了許多。

音樂聲實在太大,沈若初示意她彎點腰。

莊夢就湊過去,聽到他在耳邊說:“快到我們了,麻煩你幫我拿一下外套。”

外套放在椅子上不就好了,又沒人拿。

沈若初像是看穿她的所思所想,輕輕挑眉,指了指她的裙子,說:“裙子。”

什麽意思?她記得自己的生理期還沒有到。

沈若初無奈嘆了口氣,直接脫下外套,想要系在她的腰間。

莊夢急忙按住他的手,見一旁的夏微菱沒有註意到他們,這才盯著他的眼睛說:“謝謝,不用。”

他的紅血絲好重,像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的樣子…

“不用對我這麽大敵意,昨晚…”

莊夢立馬打斷他的話,一邊註意著夏微菱的動靜,一邊瞇著眼睛一字一句警告他:“沈同學,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希望你記住這點。”

莊夢把他的手拂開,沈若初的外套掉在地上。

他盯著外套楞了一瞬,擡起臉想說什麽,夏微菱連忙喊:“下下個節目就是咱們了,先去後臺準備!”

說著就拉過一臉陰沈的沈若初朝著後臺那邊走。

莊夢站在椅子上,看著兩人極度般配的背影,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黑白灰格子襯衣,還是跳下去彎腰撿起來,給他放好在椅子上。

白川晃到她旁邊,“發什麽楞呢,快快快,表演要開始了!”

她就朝著舞臺上看。

是一首她沒有聽過的音樂,節奏很歡快。

沈若初和夏微菱一上臺,臺下就是一片尖叫聲。

夏微菱輕擡手臂,沈若初穩穩握住,兩人踩著音樂的節拍,緩緩走到舞臺最前方。

這是莊夢第一次見他們一起跳舞。

舞蹈莊夢不懂,她只知道她根本移不開雙眼。

兩人看起來像是各跳各的,一柔一剛卻又意外的和諧且賞心悅目。

沈若初站在舞臺上,身上那種清冷和距離感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野性和一種她說不出來的耀眼。拋開他現在一臉不耐煩地表情,整體來說還是很值得欣賞。

他本身手長腳長,每一個動作框架都打得很開,身體流暢又舒展,既松弛又有力量,游刃有餘又自由灑脫。

他們用自己的身體,透過這場舞蹈來表達自身情緒。臺下的學生很多看得入了迷,有些甚至跟著他們的音樂韻律,和他們一起舞動身體。

帥氣、靈動、青春、朝氣,自由又熱烈,勇敢又鮮活。莊夢找不到詞匯來表達此時的心情,臺上的沈若初和夏微菱,真正是讓人賞心悅目,光芒四射離不開眼。

音樂結束,臺下瞬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一聲聲熱烈像是要把這校園都掀翻。

主持人上臺,串聯著接下來的節目。

沈若初和夏微菱朝著這邊走,簡直就像是明星,一路的學生都盯著閃閃發光的兩人。莊夢都聽到女生們的尖叫和激動地聲音。

白川立馬給兩人遞上水,夏微菱擰開喝了口水,臉色微紅,額頭上帶著熱舞過後的汗濕。

“看不出來啊,你們跳舞真好看。”白川錘了一拳沈若初的肩膀。

沈若初又恢覆了原來的樣子,喝了水覺得不過癮,直接拿著水從頭頂上澆下,然後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

身後的尖叫聲讓莊夢都想捂著耳朵。

莊夢也笑著誇夏微菱:“你剛才在臺上,真的太漂亮了!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是嗎是嗎是嗎,哎呀不愧準備了這麽些日子,哈哈哈。”她叉著腰笑,白川立馬提醒她要註意形象,還有好多男生看著她呢。

莊夢抽了濕巾給兩人,讓他們擦臉上的汗。

夏微菱喝了水,拿過扇子瘋狂扇風,說:“我想回宿舍換身衣服,身上全是汗,黏糊糊難受死了。”

白川就說:“應該可以,我看到好多跳舞的都可以回去換衣服,你問問班主任。”

夏微菱就跑去找班主任說這事,過了一會兒回來,問沈若初要不要一起回去換衣服。

他的胸口已經被打濕,自然是要回去的。

沈若初拿過他的襯衣,兩人就繞到後面,朝著宿舍那邊走。

白川癟著嘴酸溜溜的說:“嘖嘖嘖,這下沈若初這個顯眼包,肯定更多女生要淪陷了…”

莊夢也學著他的樣子說:“嘖嘖嘖,這下夏微菱這個大美女,肯定要讓好多男生淪陷了…”

兩人就相視哈哈的笑。

笑完就繼續看後面的表演。將近三個小時的演出,終於接近尾聲。接下來就是頒獎環節。

最先頒獎的是去年獲得三好學生的學生,主持人念著名字,學生上臺,自然有領導或者老師給他們頒發獎狀和證書,然後就是合照。

莊夢就聽到白川的名字,她使勁地鼓掌,大聲給他說恭喜。

白川笑嘻嘻就朝著舞臺跑。

臺下是掌聲、羨慕聲和籲聲。

三好學生過後,是獲得獎學金的同學。

學校為了鼓勵學生,看起來下了血本,莊夢看著那一摞摞的現金鈔票,人都驚呆了。

和她一樣驚呆的還有下面的學生。一時之間,將整個演出推向最後的高潮,尖叫聲此起彼伏。

白川依舊站在上面,上學期他以高一全年級第一的成績,拿下一等獎學金。

莊夢就看著他拿著錢齜著一口大白牙,朝著下面的人群瘋狂招手。

接下來就是此次征文比賽的獲獎人選了。

白川依舊站在臺上,簡直拿了個大滿貫。

莊夢早就從班主任那知道有自己的名字,在聽到主持人報自己的姓名後也晃悠悠的站上去,和白川站在一起。

她悄悄湊過去說:“恭喜恭喜,三喜臨門。不過你好歹收一收,笑得太招搖了。”

白川清了清嗓子,馬上垮下臉裝作深沈的模樣,聲音卻是藏不住的興奮也說:“同喜同喜,哈哈,等結束了帶你們去搓一頓!”

已經換了衣服的沈若初淡淡站在她的身邊,莊夢不露痕跡地移到白川的另一邊。她個子這麽矮,站在兩個高個子中間算什麽回事,顯得她更矮了,就是個凹嘛!

莊夢領了證書和獎狀,這才知道自己寫的文章,獲得了個二等獎,和她一起獲得二等獎的,是九班的另外一個女孩子。

沈若初獲得的是三等獎。一等獎只有一名,毫無疑問又是白川拿下。

這事說來還有些奇葩。

一開始文章收上去的時候,白川的文章可能太過驚艷,讓所有的語文老師懷疑他有可能涉嫌抄襲,於是把他叫到辦公室了解一番。

白川卻直接把自己寫的文章從頭到尾重新背了一遍,只字不差不說,當場想了想,又口述了一篇以校慶為主題的文章,據說當時把當場的語文老師都震驚到了。

兩篇文章,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白川回來後還氣呼呼的給他們說這事,說:“我根本不屑這樣的文章,等哪天參加省級國家級的征文比賽,獲了獎那才是真的牛!”

一等獎有一千塊的文章獎勵,連莊夢這樣的二等獎都領了八百塊,三等獎是五百塊。

優秀獎若幹,只有證書和獎狀。

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賺的人生中屬於自己的第一筆錢。內心難免一陣感慨和激動,但她沒有白川那樣的本事,只默默在心裏小小的高興就好。

白川直接把錢揣在兜裏,一只手拿著所有的證書和獎狀,一只手拿著獎學金三萬塊現金磚。

前面的攝影師讓大家都盡量往中間擠擠,領導們站在他們身後,準備合照。

莊夢腦袋裏想的卻是,好想把白川手裏的錢不知不覺搶了…

“來,大家都靠近點,一二三笑一笑!”

好不容易拍完照,頒獎也算是完成,接下來就是全校投票,你心目中最好的節目表演。投票方式采取自願,學生可投可不投,但是每人只有一票,投進舞臺上的紙箱裏,學校統計結果後,最佳表演節目可獲得金錢上的獎勵。

莊夢和白川肯定要投夏微菱和沈若初的舞蹈。

等著投票的時間,主持人也在說著最後的結束語。

散場後,白川朝著莊夢和沈若初說:“我先去我爸媽那裏,把錢給他們再過來找你們。”

學生們已經開始在搬椅子回教室,夏微菱換了身便服找到人群中的兩人,問:“白川呢?”

“他說要把錢拿給他爸媽,應該去家長臺那邊了。”莊夢說。

“你們要回家嗎?是今天走還是明天?”夏微菱問他們兩人。

沈若初淡淡道:“我晚點。”

莊夢想了想說:“我可能明天才回去,現在這個點,估計都沒有公交轉到我家那邊了。”

夏微菱點點頭,“那咱們就國慶後再見啦!我爸媽急著回去呢,一會我們就一起回去,不然還得自己坐車。”

莊夢點點頭,“也是。都四點半了,今天很多學校放假,一會兒會很堵。”

夏微菱卻看向沈若初說:“你家住哪?要不要順路送你回去?”

莊夢垂著眼,踢著腳下的石子,當沒有聽到。

沈若初說:“不用。”

夏微菱目光盈盈,半晌還是嘆了口氣,點頭道:“那好吧。”

說著她手機振動起來,她接起電話,甜甜的喊媽咪。然後指了指手機,往旁邊走了幾步。

白川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見夏微菱在打電話,於是朝著兩人說:“你們準備多久走?”

“明天。”兩人一起回答。

莊夢記得他說的是晚點…

白川笑著說:“那敢情好,一會我請客!哥今天有錢!”說著從兜裏掏出那一千塊,在手上晃。

莊夢也笑:“雖然我的不多,不過下次再請你們好啦!”

“不錯了!”百川看著她說:“有我這個超級學霸在,你還能得二等獎,也是很有實力了。”

莊夢故意擰著眉埋怨:“你這話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你寫的文章還是不錯的,我悄悄看了,嘿嘿。”白川一臉猥瑣。

“為什麽你看了?我都沒有看到你的?”莊夢問。

“我是誰,開玩笑!…我悄悄在班主任的桌子上看到的。”白川把錢揣進兜裏。

夏微菱打完電話過來,說她爸媽在校門口等她回家。幾人道了別,約定好回來的那天早些到學校,一起去慶祝一頓。白川答應把她的椅子搬回教室,夏微菱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沈若初突然問:“謝矜言回去了?”

白川立馬道:“沒呢,我問過了,她明天才回去,嘿嘿。”

幾人搬著椅子朝教室走,放好東西後,商量著先回宿舍洗個臉換身衣服,出去好好搓一頓,回來再洗洗睡了,完美的一天就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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