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為西風瘦，痛飲頻搔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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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為西風瘦，痛飲頻搔首（三）
莊軍依舊時常不回家，胡晴也默許了這種情況。
胡晴開始慢慢恢覆正常，回到原來的模樣。
莊順淡淡道：“我早知道是這個結局。”
莊夢不解的看著她。
“老媽曾經不小心說過，老爸年輕時玩得花，得了病不能再生育了。”莊順接著說，“他自己知道，一旦離了婚，他再也生不出孩子。而我們也不會再認他這個父親，畢竟我們身上，還是流著莊家的血。”
“所以…”
“我的意思是，老爸已經完全拿捏了老媽的性格。他知道怎麽做可以既出去瀟灑，又可以保住胡晴在家。說白了，老爸自己也清楚，外面的飯再好吃，隨便吃幾頓嘗個鮮就罷了。人始終還是要回來的，落葉歸根嘛。”莊順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一支接著一支抽煙。
所以，胡晴受了所有的委屈，抗下所有的傷痛，還要忍受自己的婚姻和子女作為留住莊軍的籌碼。
莊夢只覺得渾身冰冷。
莊順就安慰她，“所以，以後他們的事情你不要摻和。老媽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你明白了嗎？”
高二這年，莊夢最終還是選擇了文科，莊順也順利的上了初三，即將參加中考。
沈悶又明朗的八月，學校說是開學，也不過是高二和高三的學生，提前來學校報道。
謝矜言和安佳選了理科。張妍和金小小沒有回來，黃媛媛雖然選了文科，但在另外一個班級。
於是宿舍也自然被分開。
她們已經不是新生，要把宿舍搬到四樓。
莊夢看著操場上那些新鮮又活潑的面孔，想著自己剛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像這般。
莊夢被分配到了四樓最靠邊的宿舍，宿舍總共四人，雖然不怎麽說話，但好歹是認識的女孩子，都還算是班級的乖乖女。
莊夢松了口氣。
文科分出四個班，理科卻分出了六個。
新的學期，新的面孔。一切似乎都是新的開始。
學校趁著假期，重新裝潢了一番，看起來也新了許多。
開學第一天依舊不上課，都讓學生們收拾自己的東西，開班會，領課本領校服。
莊夢的教室搬到了三樓，班主任換了一個中年男老師，是學校新來的語文老師，看起來剛正不阿的模樣。
重新選了班委，自然要重新分配座位。莊夢因為個子有些矮，被分配坐在了靠窗的第一排。直到分配到最後，她的身邊依舊是空的。
原先的校服在新的學期換成了紅白相間的款式，分成了夏裝和冬裝。
所謂的冬裝，也不過和以前一樣，長外套長褲子，說是多厚完全沒有。
女生的夏裝有些不一樣，是三件套。除了外套沒什麽區別，裏面多加了一件白色翻領的襯衣短袖，夏裝不再是運動褲，而是換成了白色的百褶裙。
怪不得今年的校服費比去年漲了一百塊。
女生們自然高興，領到校服以後就開始在身上比劃。青春的年紀，誰也不喜歡天天穿個黑魆魆的運動服。
莊夢卻覺得麻煩，白色多難洗啊，稍微弄點油什麽的，根本弄不掉。
她寧願穿那條純紅色的校服褲。
晚上莊夢溜到謝矜言的宿舍，她和安佳還是在一起，宿舍人比較多，有六個。
謝矜言正在整理床鋪，看到她高興的問：“你怎麽過來了？”
莊夢瞟了一眼，安佳沒在宿舍。
“來看看你們，方便進來嗎？”莊夢笑著問。
另外的四人莊夢不認識，只是有些眼熟，應該是上學期其他班的女同學。
謝矜言幾步走到門邊，輕聲說：“出去說吧。”
莊夢朝著宿舍的幾人禮貌的微笑，然後和謝矜言一起去天臺。
學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宿舍裏嘻哈聲一陣陣傳來。
似乎什麽都沒變，又似乎什麽都變了。
謝矜言摸出煙來給兩人點上，莊夢問：“暑假過得怎麽樣？”
“你呢？”
“還好。”莊夢淡淡道。“不讀書的時候，還挺想念在學校的日子。”
“我也還好，老樣子。”
謝矜言指著下面的操場，應該是一群新生，正在一起朝著水房去打水。
“好熱鬧啊。”莊夢感慨。
“時間真快，咱們都高二了。”謝矜言也感慨。
“以後要找你就麻煩了。”莊夢淡淡的說。
“歡迎你隨時來找我。你分在哪個班？”謝矜言問。
“七班。”
“我在二班。”
煙抽完，兩人朝著各自的宿舍去。謝矜言說：“莊夢，你似乎變了許多。”
“是嗎？變漂亮了還是變隨便了？”莊夢笑著打趣。
謝矜言楞了楞，說：“頭發變長了，成熟了些。不過還是缺心眼。”
莊夢就笑。
不過一年，莊夢的頭發已經到了肩膀下的位置，可以紮起來了。
她記得有個人說過，她長頭發的樣子好看。
回到宿舍，宿舍的三人看到她，都沒有說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她們話很少，這點是莊夢沒料到的。她躺在床上，覺得內心既平靜又荒涼。
正式開學第一天，身邊的位置沒人來。
莊夢覺得清閑，自己可以兩邊都坐。老師說是一個過兩天才到的轉校生，位置先留著。
轉校生還沒有到，關於他的傳言不過一天迅速在女生之間傳開。
莊夢不用打聽，教室裏的女孩子們一下課就湊在一起嘰嘰喳喳。有時聊到興奮的地方，還會激動的尖叫。
她突然就想起了金小小。若是金小小在，肯定也會加入她們的話題，然後一臉激動回到宿舍去八卦給她們聽。
然後就有女孩子來找莊夢換位置。
她看著面前女生一臉無辜和期待，嘆氣說：“你是第五個找我換座位的女孩。”
女孩眨眨眼，問：“所以，你願不願意換呢？我就坐在你的後面，第三排的位置，不會影響你上課，視野也好，你若是需要，我還可以給你打掩護。”
莊夢想了想，說：“要不去找老師換座位吧？我其實挺想坐最後一排靠窗，你看看怎麽找人和我換。”
“這還不簡單！我找個人和你換，然後我再和那個人換就行啦！”女孩笑著說。
莊夢笑著回：“那你先到人，只要大家都答應，我這邊沒問題。”
女孩高興的歡呼，然後沈思著去找其他人。
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是姜晚雲。
莊夢和她接觸得不多，不過也知道她最喜歡那個位置，一般不會輕易換。
晚上謝矜言叫來莊夢，是張妍和金小小寫了信過來。
看到安佳的時候，莊夢居然覺得有些陌生的恍惚。
安佳變了許多。
頭發剪得極短，她本來膚色淡淡，眼神淡淡清冷，莊夢看到她的時候，恍惚間像是看到一位美少年。
謝矜言展開信，三人圍著一起看。
張妍說：她是家中的大姐，後面還有兩個弟弟，讀私立學校本身就很貴了，她的成績不上不下。父母覺得反正也考不上大學，為了留下些錢給弟弟讀書，這個七月，她在家相親了。
她當初努力的爭取過，想要逃出那個小小的山村，但是發現，許多事情，也許冥冥之中早就註定好了是沒有結局的。
對方是個還算老實的男人，再當地也算個小小的富戶，自己修了房子，也買了車。她嫁過去，不會因為家境的原因吃不上飯。還能幫襯著兩個弟弟。
張妍說：很高興和你們認識一場，我的人生也終於開始了新的篇章。喜酒沒辦法請你們喝了，喜糖倒是裝了許多給你們。
金小小也不回來了。她和張妍一起長大，父母也給她看上了一戶人家，選擇日子就可以和張妍一起出嫁。
謝矜言嘆了口氣，莊夢也覺得無限唏噓。
昨日還在一起嬉笑怒罵的同學，今日即將成為他人婦。
莊夢收拾好情緒，和謝矜言、安佳互相鼓勵了幾句，便回到自己的宿舍。
文英是個靦腆的女孩子，看得出家庭也不富裕。長期做粗活的手和曬得黑黑的皮膚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大了許多，若是不穿著校服，走在路上都會被認作有孩子的中年婦女那一類。
唐招娣不愛說話，能用眼神解決的事情絕對不會說一個字，戴著厚厚的眼鏡。雖然以前在一個班級，但莊夢幾乎沒有看到過她身邊有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似乎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每日不是在背書就是在做試卷，妥妥的三好學生，但成績一直不上不下。
還有一位是今年新轉來的學生，慕容晨。一個長相特別明艷的女孩子，她是下午才搬進來的宿舍，莊夢看到有專門的阿姨給她鋪床疊被，整理衣櫃。慕容晨坐在床邊，拿出她的口紅，輕輕的補著妝。
莊夢目不斜視的走到自己的床邊，放下手裏的課本，慕容晨淡淡瞥了她一眼，切了一聲。
她有些莫名，但也沒說話，拿著自己的溫水壺準備下去打水。
慕容晨突然開口，她說：“你就是那個讓我表哥痛苦得死去活來的莊夢？”
莊夢眨眨眼，轉身定定的看著她。
慕容晨個子是真的高，差不多一米七幾的身高，居高臨下看著莊夢。一件寬寬大大的T恤罩在身上，一條牛仔短褲，大腿就這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閃得莊夢眼睛疼。
這是一個送命題。
莊夢討好的笑，問：“請問你表哥是哪位？”
慕容晨抽出一支香煙點上，根本不顧宿舍裏還有其他人在場。她說：“表哥的眼光太差了。就你這樣的，土包子。”
輕啟的朱唇裏沒有一句好聽的話。
高傲的眼光沒有正眼看過任何人。
莊夢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這些有錢人家的父母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把家裏的孩子送到這樣的垃圾學校？都已經這麽有錢了，就不能給孩子找個好點的學校嗎？
她臉上依舊掛著笑，說：“我下去打水了。”
打完水回來，在廁所裏洗漱完之後，莊夢默默翻開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唐招娣看了一眼抽著煙的慕容晨，皺了皺眉。
班裏很多都是新面孔。
莊夢從別人的嘴裏聽說，這所學校，最不差的就是學生。只要有錢，不管是不是殺人放火，他們都收。因此很多因為各種事情被原學校開除的學生，幾乎都會選擇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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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軍依舊時常不回家，胡晴也默許了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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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順淡淡道：“我早知道是這個結局。”
莊夢不解的看著她。
“老媽曾經不小心說過，老爸年輕時玩得花，得了病不能再生育了。”莊順接著說，“他自己知道，一旦離了婚，他再也生不出孩子。而我們也不會再認他這個父親，畢竟我們身上，還是流著莊家的血。”
“所以…”
“我的意思是，老爸已經完全拿捏了老媽的性格。他知道怎麽做可以既出去瀟灑，又可以保住胡晴在家。說白了，老爸自己也清楚，外面的飯再好吃，隨便吃幾頓嘗個鮮就罷了。人始終還是要回來的，落葉歸根嘛。”莊順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一支接著一支抽煙。
所以，胡晴受了所有的委屈，抗下所有的傷痛，還要忍受自己的婚姻和子女作為留住莊軍的籌碼。
莊夢只覺得渾身冰冷。
莊順就安慰她，“所以，以後他們的事情你不要摻和。老媽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你明白了嗎？”
高二這年，莊夢最終還是選擇了文科，莊順也順利的上了初三，即將參加中考。
沈悶又明朗的八月，學校說是開學，也不過是高二和高三的學生，提前來學校報道。
謝矜言和安佳選了理科。張妍和金小小沒有回來，黃媛媛雖然選了文科，但在另外一個班級。
於是宿舍也自然被分開。
她們已經不是新生，要把宿舍搬到四樓。
莊夢看著操場上那些新鮮又活潑的面孔，想著自己剛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像這般。
莊夢被分配到了四樓最靠邊的宿舍，宿舍總共四人，雖然不怎麽說話，但好歹是認識的女孩子，都還算是班級的乖乖女。
莊夢松了口氣。
文科分出四個班，理科卻分出了六個。
新的學期，新的面孔。一切似乎都是新的開始。
學校趁著假期，重新裝潢了一番，看起來也新了許多。
開學第一天依舊不上課，都讓學生們收拾自己的東西，開班會，領課本領校服。
莊夢的教室搬到了三樓，班主任換了一個中年男老師，是學校新來的語文老師，看起來剛正不阿的模樣。
重新選了班委，自然要重新分配座位。莊夢因為個子有些矮，被分配坐在了靠窗的第一排。直到分配到最後，她的身邊依舊是空的。
原先的校服在新的學期換成了紅白相間的款式，分成了夏裝和冬裝。
所謂的冬裝，也不過和以前一樣，長外套長褲子，說是多厚完全沒有。
女生的夏裝有些不一樣，是三件套。除了外套沒什麽區別，裏面多加了一件白色翻領的襯衣短袖，夏裝不再是運動褲，而是換成了白色的百褶裙。
怪不得今年的校服費比去年漲了一百塊。
女生們自然高興，領到校服以後就開始在身上比劃。青春的年紀，誰也不喜歡天天穿個黑魆魆的運動服。
莊夢卻覺得麻煩，白色多難洗啊，稍微弄點油什麽的，根本弄不掉。
她寧願穿那條純紅色的校服褲。
晚上莊夢溜到謝矜言的宿舍，她和安佳還是在一起，宿舍人比較多，有六個。
謝矜言正在整理床鋪，看到她高興的問：“你怎麽過來了？”
莊夢瞟了一眼，安佳沒在宿舍。
“來看看你們，方便進來嗎？”莊夢笑著問。
另外的四人莊夢不認識，只是有些眼熟，應該是上學期其他班的女同學。
謝矜言幾步走到門邊，輕聲說：“出去說吧。”
莊夢朝著宿舍的幾人禮貌的微笑，然後和謝矜言一起去天臺。
學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宿舍裏嘻哈聲一陣陣傳來。
似乎什麽都沒變，又似乎什麽都變了。
謝矜言摸出煙來給兩人點上，莊夢問：“暑假過得怎麽樣？”
“你呢？”
“還好。”莊夢淡淡道。“不讀書的時候，還挺想念在學校的日子。”
“我也還好，老樣子。”
謝矜言指著下面的操場，應該是一群新生，正在一起朝著水房去打水。
“好熱鬧啊。”莊夢感慨。
“時間真快，咱們都高二了。”謝矜言也感慨。
“以後要找你就麻煩了。”莊夢淡淡的說。
“歡迎你隨時來找我。你分在哪個班？”謝矜言問。
“七班。”
“我在二班。”
煙抽完，兩人朝著各自的宿舍去。謝矜言說：“莊夢，你似乎變了許多。”
“是嗎？變漂亮了還是變隨便了？”莊夢笑著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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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夢就笑。
不過一年，莊夢的頭發已經到了肩膀下的位置，可以紮起來了。
她記得有個人說過，她長頭發的樣子好看。
回到宿舍，宿舍的三人看到她，都沒有說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她們話很少，這點是莊夢沒料到的。她躺在床上，覺得內心既平靜又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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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夢不用打聽，教室裏的女孩子們一下課就湊在一起嘰嘰喳喳。有時聊到興奮的地方，還會激動的尖叫。
她突然就想起了金小小。若是金小小在，肯定也會加入她們的話題，然後一臉激動回到宿舍去八卦給她們聽。
然後就有女孩子來找莊夢換位置。
她看著面前女生一臉無辜和期待，嘆氣說：“你是第五個找我換座位的女孩。”
女孩眨眨眼，問：“所以，你願不願意換呢？我就坐在你的後面，第三排的位置，不會影響你上課，視野也好，你若是需要，我還可以給你打掩護。”
莊夢想了想，說：“要不去找老師換座位吧？我其實挺想坐最後一排靠窗，你看看怎麽找人和我換。”
“這還不簡單！我找個人和你換，然後我再和那個人換就行啦！”女孩笑著說。
莊夢笑著回：“那你先到人，只要大家都答應，我這邊沒問題。”
女孩高興的歡呼，然後沈思著去找其他人。
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是姜晚雲。
莊夢和她接觸得不多，不過也知道她最喜歡那個位置，一般不會輕易換。
晚上謝矜言叫來莊夢，是張妍和金小小寫了信過來。
看到安佳的時候，莊夢居然覺得有些陌生的恍惚。
安佳變了許多。
頭發剪得極短，她本來膚色淡淡，眼神淡淡清冷，莊夢看到她的時候，恍惚間像是看到一位美少年。
謝矜言展開信，三人圍著一起看。
張妍說：她是家中的大姐，後面還有兩個弟弟，讀私立學校本身就很貴了，她的成績不上不下。父母覺得反正也考不上大學，為了留下些錢給弟弟讀書，這個七月，她在家相親了。
她當初努力的爭取過，想要逃出那個小小的山村，但是發現，許多事情，也許冥冥之中早就註定好了是沒有結局的。
對方是個還算老實的男人，再當地也算個小小的富戶，自己修了房子，也買了車。她嫁過去，不會因為家境的原因吃不上飯。還能幫襯著兩個弟弟。
張妍說：很高興和你們認識一場，我的人生也終於開始了新的篇章。喜酒沒辦法請你們喝了，喜糖倒是裝了許多給你們。
金小小也不回來了。她和張妍一起長大，父母也給她看上了一戶人家，選擇日子就可以和張妍一起出嫁。
謝矜言嘆了口氣，莊夢也覺得無限唏噓。
昨日還在一起嬉笑怒罵的同學，今日即將成為他人婦。
莊夢收拾好情緒，和謝矜言、安佳互相鼓勵了幾句，便回到自己的宿舍。
文英是個靦腆的女孩子，看得出家庭也不富裕。長期做粗活的手和曬得黑黑的皮膚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大了許多，若是不穿著校服，走在路上都會被認作有孩子的中年婦女那一類。
唐招娣不愛說話，能用眼神解決的事情絕對不會說一個字，戴著厚厚的眼鏡。雖然以前在一個班級，但莊夢幾乎沒有看到過她身邊有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似乎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每日不是在背書就是在做試卷，妥妥的三好學生，但成績一直不上不下。
還有一位是今年新轉來的學生，慕容晨。一個長相特別明艷的女孩子，她是下午才搬進來的宿舍，莊夢看到有專門的阿姨給她鋪床疊被，整理衣櫃。慕容晨坐在床邊，拿出她的口紅，輕輕的補著妝。
莊夢目不斜視的走到自己的床邊，放下手裏的課本，慕容晨淡淡瞥了她一眼，切了一聲。
她有些莫名，但也沒說話，拿著自己的溫水壺準備下去打水。
慕容晨突然開口，她說：“你就是那個讓我表哥痛苦得死去活來的莊夢？”
莊夢眨眨眼，轉身定定的看著她。
慕容晨個子是真的高，差不多一米七幾的身高，居高臨下看著莊夢。一件寬寬大大的T恤罩在身上，一條牛仔短褲，大腿就這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閃得莊夢眼睛疼。
這是一個送命題。
莊夢討好的笑，問：“請問你表哥是哪位？”
慕容晨抽出一支香煙點上，根本不顧宿舍裏還有其他人在場。她說：“表哥的眼光太差了。就你這樣的，土包子。”
輕啟的朱唇裏沒有一句好聽的話。
高傲的眼光沒有正眼看過任何人。
莊夢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這些有錢人家的父母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把家裏的孩子送到這樣的垃圾學校？都已經這麽有錢了，就不能給孩子找個好點的學校嗎？
她臉上依舊掛著笑，說：“我下去打水了。”
打完水回來，在廁所裏洗漱完之後，莊夢默默翻開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唐招娣看了一眼抽著煙的慕容晨，皺了皺眉。
班裏很多都是新面孔。
莊夢從別人的嘴裏聽說，這所學校，最不差的就是學生。只要有錢，不管是不是殺人放火，他們都收。因此很多因為各種事情被原學校開除的學生，幾乎都會選擇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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