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床涼滿梧桐月，月在梧桐缺處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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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床涼滿梧桐月，月在梧桐缺處明（四）
胡晴回來時，莊夢剛好放學。她放下書包問：“奶奶埋了嗎？”
“埋了。”
“哦。”莊夢說。
“莊夢，以後你就沒有奶奶了。放暑假你還回去嗎？”胡晴說。
莊夢不知道該不該回去，莊軍說：“回去照顧照顧你爺爺。這麽多年你奶奶操持家裏，你爺爺連飯都不會做，去給他做做飯也好。”
剛一放假，莊軍就將莊夢莊順送上回老家的班車。老家似乎變了模樣，又似乎什麽都還是以前的樣子。
不過才短短兩月，原來的老瓦房被推掉一半，重新修了幾間水泥房。三叔三嬸住著。
小叔和小嬸在靠近公社的那邊，重新自己修了房子，搬出去住了。
爺爺搬到了倉庫旁邊的小平房裏面，外面的院子被擡高，在爺爺住的房間外面搭了個小小的棚子，爺爺就在這裏做飯。
莊夢以前都是和奶奶睡的。三嬸笑著說：“老房子拆了，以後你睡我家，和莊美莊婷一起睡。”
莊夢笑著婉拒，“謝謝三嬸，我和莊順睡以前大哥二哥的屋子吧，剛好兩張床。”
三嬸笑著說：“隨你。”
莊文和莊武已經出去打工，他們之前睡的屋子，現在變成莊順和莊夢住著。
屋子裏放著兩張床，床中間靠墻是一個大的木箱子，莊夢從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因為它被一把大鎖鎖著。
左邊床的床尾放著一個黑色的立式衣櫃，裏面是家裏一些不穿的衣服。
胡晴說，這個房間，當初是她嫁過來時，她和莊軍的婚房，裏面的衣櫃也好，床也好，都是她的陪嫁。
家裏總是做不完的活。
除了放牛下地和做些竹編，爺爺是真的什麽都不會。
莊夢就和莊順一起，餵雞餵豬、放牛割草、做飯洗衣、還要照顧園子裏爺爺分的那份土地和收成。
莊夢倒是習慣了，天不亮就起床做飯，做好飯再叫兩人起來。
莊順說：“我從未覺得家裏有這麽多活，怎麽做都做不完，累得一天倒頭就睡。老姐，真的，以前你是怎麽過來的，這些事情你從小就在做。”
莊夢想了想，“其實我做的也不多，主要是奶奶和大哥二哥在做。”
“切，我可還記著呢，那時天不亮你就得起床，我和大哥二哥最起碼可以多睡兩個小時。”莊順嘆了口氣，“沒有大哥二哥，感覺好冷清啊。”
爺爺還是像以前一樣，砍了竹子，坐在院子裏編背簍、編竹籃。這些東西趕集時拿到集市去賣。
莊夢偶然一次發現，爺爺坐在床上，背對著她，抱著奶奶的遺像，默默流淚。嘴裏喃喃：“你就這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兒子女兒都嫌我老了…”
莊夢輕輕關好門，嘴裏覺得鹹鹹的，眼睛也被太陽刺得睜不開。
她悄悄把這事告訴莊順，莊武嗯了一聲，說：“你忘了之前大哥說過，爺爺年輕的時候，對奶奶可不算好。”
“說不定就是故意演給你看呢。”莊順小聲地說，“人在的時候不珍惜，死了才哭有什麽用。”
莊夢天天都會去看看奶奶，她就埋在家對面的山上，站在院子裏也能遠遠的看著那小小的，用石塊砌出來的墳墓。
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坐在奶奶的墓碑前，磕幾個頭，然後坐一坐。
看時間差不多了，向奶奶道別，然後再往上爬，爬到山頂上去。
舒雲芹埋在這裏。
她本來話少，現在每天重覆著相同的事情，話更少了。每每只是看一看，就走。
她要回去繼續做事情。
莊順翻著衣櫃，突然說：“老姐，這裏有一封你的信。”
信？
莊夢接過來看，是莊武的字跡。
打開信，莊武說他和莊文已經出去，莊文去了海邊，那裏是他見過最美的地方。
莊武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學著之前莊文的樣子，在一座煤礦廠上班。他想知道，莊文是怎樣熬過那段時間，一直賺著錢供他上學。
“裏面是我和你大哥的衣服，都沒壞的，我瞧著你應該能穿，給你留著了，你帶回去。你和莊順好好讀書，將來做莊家的第一個大學生，有了出息，幫我看看大學是什麽樣子的。”
這是莊武信裏最後一句話。
莊夢翻了翻，折好的衣服放在衣櫃最裏面。
她眼睛發酸，只覺得兩位哥哥生來就辛苦。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這一別，就是十年未見。
一個暑假，莊夢和莊順長高了不少。回到學校時，連平時玩得好的同學都差點沒認出她來。
莊夢剪了個齊劉海，安安靜靜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新學期要重新分配座位。
宋宋從她身邊走過，又倒回來。莊夢奇怪的看著他，他卻笑起來：“美女，你是哪個班的？”
莊夢楞了一下，說：“宋宋，一個暑假而已，你失憶了？”
宋宋歪著頭看她半天，拍起桌子激動道：“莊夢！臥槽你怎麽都變樣了？聲音也變了，我都沒認出來！”
莊夢翻了個白眼，宋宋激動地坐在她的旁邊，繼續道：“女大十八變，你可真行。越來越漂亮了啊，長高沒有？”
莊夢站起來，宋宋謔了一聲，比劃道：“這不科學啊，才兩個月，你怎麽長這麽高了！”
是長高了，原來的衣服一夜之間穿不下，幸好莊武給她的衣服還能穿。
莊夢得意道：“哪像你，還是一樣的小不點。”
宋宋被打擊到了，說：“男生比女生發育得晚，我也快長高了，到時候肯定比你高！”
分配座位，莊夢毫不意外的被分在中間靠後的位置。她現在個子高了，不適合再坐在第一排，會擋住其他同學的視線。
班裏換了幾位老師，只剩下肖老師還是原來的樣子。
莊夢不太習慣現在的數學老師教課，又在努力適應她的教課方式，奈何成績還是下降了。
現在節奏加快，莊夢頗覺得有些壓力。數學老師找她談過幾次，莊夢也不知道，明明上課都能聽懂，一到做題就懵了，像是從未見過一樣。
成績一直不上不下，有時候還會往下跌。莊夢有些無力，越心急數學成績反而越差。連總排名也開始往中間靠。
國慶之前，肖老師準備搞一次秋游。剛好半學期過去，讓大家放松放松。
全班都很高興，一到下課大家都聚在自己的小團體裏，商量著這次秋游的事情。最後定下位置：水庫。
三面環山一面抱水，風景好視野好，陶冶情操。肖老師安排作業，秋游過後以此次秋游為主題，寫一篇作文，國慶回來再交。
此次秋游是大家各自準備，商量好誰帶鍋、誰帶食材、誰買菜、誰做飯。大家都積極參與，恨不得立馬飛到目的地去。
莊夢沒什麽好帶的，決定從家裏背口鍋去，又拿了些陳外婆做的豆腐。胡晴知道了，說不能帶這麽寒酸，給她割了五斤豬肉一起帶上。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全班先是在學校清點了人數，然後才出發步行去往目的地。
一路上歡聲笑語，即使天氣有些陰沈也沒有阻擋大家的熱情。
到了目的地，各位老師特意囑咐，不許下水，不許單獨一個人。得到大家的保證這才開始。
莊夢背了一路的鍋，出了一身的汗。大家各自分好小組，開始工作。
挖坑找木柴，點火架鍋這樣的事幾乎都是男孩子做。今天的男孩子格外的紳士，女生只負責洗菜洗食材，連做飯都是男生們主動包攬下來的。
大家嘻嘻哈哈，每個小組暗自較勁。
“做火鍋快，咱們一定要先吃，吃完了就可以去玩啦。”
“不行就燒烤吧，我帶了調料，那個更快。”
莊夢和一群女孩子蹲在水邊洗食材，身後的男孩子們嘰嘰喳喳各自討論，忙得熱火朝天。
老師們也很欣慰，不是在拍照就是在幫忙。肖老師還高興的吟詩，然後大家一起有感情的背誦課文。朗朗的聲音掠過水面，朝著大山裏散去。
莊夢這個小組決定還是吃火鍋，畢竟女孩子要多些，少數服從多數，男孩子吃燒烤的計劃泡湯。
莊夢幹了幾碗飯，覺得終於不餓了才放下筷子。大多數同學到處亂串，這裏吃些，那裏吃些，倒是把味道吃了個遍。
還剩下不少食材，男孩子們終於得到使用權，決定搞燒烤。邊玩邊吃愜意得很。
已經有調皮的開始在水邊上玩水，肖老師大聲警告不許下水游泳，也就隨他們去了。
莊夢沿著水庫邊消食，微風吹來竟然覺得隱隱有些困了。突然背後被人一撞，她還沒喊出聲，撲通一聲栽在水裏。
水很冷。莊夢舉起手，視線裏最後的畫面是同學們的驚慌失措。
莊夢被幾個會水的男同學跳下水拉上來。她趴在地上使勁咳著水，渾身發冷。
她以為，她要死了。
所有人聚在她身邊問她有沒有事，連老師都被嚇到了，厲聲罵了剛在水邊玩耍的男同學，見莊夢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宋宋把校服脫下來給莊夢披上，莊夢表示感謝。忙被大家扶著在火邊，把身上的衣服烤幹。
莊夢只覺得後怕，湖水淹沒整張臉的時候，她腦袋裏亂成一團。
孫燕子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你就坐在這，別去水邊了。”
莊夢點頭，邊吃東西邊烤火。剛不小心把她撞下去的男同學跑過來道歉，滿臉的害怕。
莊夢受了他們的道歉，說：“小心些，不然一會你們又撞到別人下水怎麽辦。”
殷勤的說了幾句話，幾個人又嘻嘻哈哈跑開了。
風吹著有些冷，看了看天，黑色的烏雲籠罩在這小小的一方水庫。
莊夢覺得身上幹得差不多了，把衣服還給宋宋。老師們也開始讓大家收拾好東西，要下大雨了。
莊夢受了驚嚇，同組的大家都沒讓她做事情。各自分好自家的東西，然後互相查看小組裏有沒有少人，準備回去了。
突然有人說：“老師，我們組的林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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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
“哦。”莊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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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夢不知道該不該回去，莊軍說：“回去照顧照顧你爺爺。這麽多年你奶奶操持家裏，你爺爺連飯都不會做，去給他做做飯也好。”
剛一放假，莊軍就將莊夢莊順送上回老家的班車。老家似乎變了模樣，又似乎什麽都還是以前的樣子。
不過才短短兩月，原來的老瓦房被推掉一半，重新修了幾間水泥房。三叔三嬸住著。
小叔和小嬸在靠近公社的那邊，重新自己修了房子，搬出去住了。
爺爺搬到了倉庫旁邊的小平房裏面，外面的院子被擡高，在爺爺住的房間外面搭了個小小的棚子，爺爺就在這裏做飯。
莊夢以前都是和奶奶睡的。三嬸笑著說：“老房子拆了，以後你睡我家，和莊美莊婷一起睡。”
莊夢笑著婉拒，“謝謝三嬸，我和莊順睡以前大哥二哥的屋子吧，剛好兩張床。”
三嬸笑著說：“隨你。”
莊文和莊武已經出去打工，他們之前睡的屋子，現在變成莊順和莊夢住著。
屋子裏放著兩張床，床中間靠墻是一個大的木箱子，莊夢從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因為它被一把大鎖鎖著。
左邊床的床尾放著一個黑色的立式衣櫃，裏面是家裏一些不穿的衣服。
胡晴說，這個房間，當初是她嫁過來時，她和莊軍的婚房，裏面的衣櫃也好，床也好，都是她的陪嫁。
家裏總是做不完的活。
除了放牛下地和做些竹編，爺爺是真的什麽都不會。
莊夢就和莊順一起，餵雞餵豬、放牛割草、做飯洗衣、還要照顧園子裏爺爺分的那份土地和收成。
莊夢倒是習慣了，天不亮就起床做飯，做好飯再叫兩人起來。
莊順說：“我從未覺得家裏有這麽多活，怎麽做都做不完，累得一天倒頭就睡。老姐，真的，以前你是怎麽過來的，這些事情你從小就在做。”
莊夢想了想，“其實我做的也不多，主要是奶奶和大哥二哥在做。”
“切，我可還記著呢，那時天不亮你就得起床，我和大哥二哥最起碼可以多睡兩個小時。”莊順嘆了口氣，“沒有大哥二哥，感覺好冷清啊。”
爺爺還是像以前一樣，砍了竹子，坐在院子裏編背簍、編竹籃。這些東西趕集時拿到集市去賣。
莊夢偶然一次發現，爺爺坐在床上，背對著她，抱著奶奶的遺像，默默流淚。嘴裏喃喃：“你就這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兒子女兒都嫌我老了…”
莊夢輕輕關好門，嘴裏覺得鹹鹹的，眼睛也被太陽刺得睜不開。
她悄悄把這事告訴莊順，莊武嗯了一聲，說：“你忘了之前大哥說過，爺爺年輕的時候，對奶奶可不算好。”
“說不定就是故意演給你看呢。”莊順小聲地說，“人在的時候不珍惜，死了才哭有什麽用。”
莊夢天天都會去看看奶奶，她就埋在家對面的山上，站在院子裏也能遠遠的看著那小小的，用石塊砌出來的墳墓。
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坐在奶奶的墓碑前，磕幾個頭，然後坐一坐。
看時間差不多了，向奶奶道別，然後再往上爬，爬到山頂上去。
舒雲芹埋在這裏。
她本來話少，現在每天重覆著相同的事情，話更少了。每每只是看一看，就走。
她要回去繼續做事情。
莊順翻著衣櫃，突然說：“老姐，這裏有一封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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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夢接過來看，是莊武的字跡。
打開信，莊武說他和莊文已經出去，莊文去了海邊，那裏是他見過最美的地方。
莊武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學著之前莊文的樣子，在一座煤礦廠上班。他想知道，莊文是怎樣熬過那段時間，一直賺著錢供他上學。
“裏面是我和你大哥的衣服，都沒壞的，我瞧著你應該能穿，給你留著了，你帶回去。你和莊順好好讀書，將來做莊家的第一個大學生，有了出息，幫我看看大學是什麽樣子的。”
這是莊武信裏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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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發酸，只覺得兩位哥哥生來就辛苦。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這一別，就是十年未見。
一個暑假，莊夢和莊順長高了不少。回到學校時，連平時玩得好的同學都差點沒認出她來。
莊夢剪了個齊劉海，安安靜靜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新學期要重新分配座位。
宋宋從她身邊走過，又倒回來。莊夢奇怪的看著他，他卻笑起來：“美女，你是哪個班的？”
莊夢楞了一下，說：“宋宋，一個暑假而已，你失憶了？”
宋宋歪著頭看她半天，拍起桌子激動道：“莊夢！臥槽你怎麽都變樣了？聲音也變了，我都沒認出來！”
莊夢翻了個白眼，宋宋激動地坐在她的旁邊，繼續道：“女大十八變，你可真行。越來越漂亮了啊，長高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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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長高了，原來的衣服一夜之間穿不下，幸好莊武給她的衣服還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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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宋被打擊到了，說：“男生比女生發育得晚，我也快長高了，到時候肯定比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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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夢不太習慣現在的數學老師教課，又在努力適應她的教課方式，奈何成績還是下降了。
現在節奏加快，莊夢頗覺得有些壓力。數學老師找她談過幾次，莊夢也不知道，明明上課都能聽懂，一到做題就懵了，像是從未見過一樣。
成績一直不上不下，有時候還會往下跌。莊夢有些無力，越心急數學成績反而越差。連總排名也開始往中間靠。
國慶之前，肖老師準備搞一次秋游。剛好半學期過去，讓大家放松放松。
全班都很高興，一到下課大家都聚在自己的小團體裏，商量著這次秋游的事情。最後定下位置：水庫。
三面環山一面抱水，風景好視野好，陶冶情操。肖老師安排作業，秋游過後以此次秋游為主題，寫一篇作文，國慶回來再交。
此次秋游是大家各自準備，商量好誰帶鍋、誰帶食材、誰買菜、誰做飯。大家都積極參與，恨不得立馬飛到目的地去。
莊夢沒什麽好帶的，決定從家裏背口鍋去，又拿了些陳外婆做的豆腐。胡晴知道了，說不能帶這麽寒酸，給她割了五斤豬肉一起帶上。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全班先是在學校清點了人數，然後才出發步行去往目的地。
一路上歡聲笑語，即使天氣有些陰沈也沒有阻擋大家的熱情。
到了目的地，各位老師特意囑咐，不許下水，不許單獨一個人。得到大家的保證這才開始。
莊夢背了一路的鍋，出了一身的汗。大家各自分好小組，開始工作。
挖坑找木柴，點火架鍋這樣的事幾乎都是男孩子做。今天的男孩子格外的紳士，女生只負責洗菜洗食材，連做飯都是男生們主動包攬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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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火鍋快，咱們一定要先吃，吃完了就可以去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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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夢這個小組決定還是吃火鍋，畢竟女孩子要多些，少數服從多數，男孩子吃燒烤的計劃泡湯。
莊夢幹了幾碗飯，覺得終於不餓了才放下筷子。大多數同學到處亂串，這裏吃些，那裏吃些，倒是把味道吃了個遍。
還剩下不少食材，男孩子們終於得到使用權，決定搞燒烤。邊玩邊吃愜意得很。
已經有調皮的開始在水邊上玩水，肖老師大聲警告不許下水游泳，也就隨他們去了。
莊夢沿著水庫邊消食，微風吹來竟然覺得隱隱有些困了。突然背後被人一撞，她還沒喊出聲，撲通一聲栽在水裏。
水很冷。莊夢舉起手，視線裏最後的畫面是同學們的驚慌失措。
莊夢被幾個會水的男同學跳下水拉上來。她趴在地上使勁咳著水，渾身發冷。
她以為，她要死了。
所有人聚在她身邊問她有沒有事，連老師都被嚇到了，厲聲罵了剛在水邊玩耍的男同學，見莊夢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宋宋把校服脫下來給莊夢披上，莊夢表示感謝。忙被大家扶著在火邊，把身上的衣服烤幹。
莊夢只覺得後怕，湖水淹沒整張臉的時候，她腦袋裏亂成一團。
孫燕子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你就坐在這，別去水邊了。”
莊夢點頭，邊吃東西邊烤火。剛不小心把她撞下去的男同學跑過來道歉，滿臉的害怕。
莊夢受了他們的道歉，說：“小心些，不然一會你們又撞到別人下水怎麽辦。”
殷勤的說了幾句話，幾個人又嘻嘻哈哈跑開了。
風吹著有些冷，看了看天，黑色的烏雲籠罩在這小小的一方水庫。
莊夢覺得身上幹得差不多了，把衣服還給宋宋。老師們也開始讓大家收拾好東西，要下大雨了。
莊夢受了驚嚇，同組的大家都沒讓她做事情。各自分好自家的東西，然後互相查看小組裏有沒有少人，準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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