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搖曳，香樟挺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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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蘿搖曳，香樟挺拔（二）
語文課上，肖老師用一節課的時間講解他昨日布置的作業。
“這次作文，看得出來大家都很用心。同時也為難你們了。”肖老師笑著說，“我知道你們從未寫過這麽多字的作文，可是將來咱們的作文都是四百字，八百字的，我就是想讓你們提前適應一下這樣的節奏。”
肖老師看起來慈眉善目，繼續說：“我腰不太好，站不住多久，就坐著和你們說了。這次作文大家都寫得不錯，也讓我對大家的家庭、成長環境或者個人性格有了些了解。很高興認識大家。”
同學們紛紛鼓掌，肖老師示意大家安靜，“小聲點，一會把校長招來了。”
同學們笑起來，這位班主任看起來倒是和藹可親，瞬間覺得拉近了不少距離。
肖老師頓了頓，道：“咱們班莊夢是哪位？站起來我看看。”
同學們交頭接耳，畢竟現在人都還沒有認全。莊夢心都提到嗓子眼，耳朵裏只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
“不好意思嗎？看來是位比較害羞的女孩子。哈哈。”肖老師笑起來，“別怕，咱們就認識認識。”
莊夢慢慢站起來，肖老師有些驚訝道：“就在我面前啊，哈哈，確實是位乖巧的女孩子呀。”
莊夢揪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準備迎接班主任的懲罰。
“別緊張，叫你起來是想讓大家看看你。這次你寫的自我介紹我覺得很好，之前有特別學過嗎？或者上過作文輔導班？”肖老師輕聲問。
“沒有。”莊夢小聲回答，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漲紅了臉，只想躲起來。
“那確實是厲害的，若是好好學習，將來說不定會做一名作家呢！”肖老師道：“一會把你的作業本挨著傳下去，讓大家都看看。咱們莊夢的文筆是好的，自我介紹很簡單，其實也很難，你們以後到哪裏都需要這樣的自我介紹。”
肖老師把莊夢的作業本拿到第一排同學桌上，示意看完以後往下傳，又回到座位繼續說：“我昨天特意什麽都沒說，就想看看大家的水平。莊夢的作文，我個人覺得，她的好，不在於表面直白的家裏有幾口人，自己喜歡什麽這樣平常的事情。而是通過一件件具體描寫的小事，展現出她的經歷、個性和理想，這是我最讚賞的地方。”
示意莊夢坐下，肖老師繼續說：“沒有一個人談到你們的理想。我相信你們小學的老師肯定問過你們，長大後想要做什麽，答案五花八門。但是現在的你們還記得你們當初說過的理想嗎？醫生、警察、科學家等等，你們為這個理想付出過嗎？怎樣達到自己的理想，你們誰也沒寫。”
“可是莊夢寫了，我個人很喜歡。她說長大以後想做記者，報道這世上的好消息或者壞消息。哈哈，有理想就要為之奮鬥！今天的話不僅說給她聽，也說給你們聽。一步一個腳印，紮實打好基礎，才能一步步實現你們的人生價值。”
“還有一點我很動容。”肖老師嘆了口氣，“莊夢寫到了她的一位朋友，從她的字句裏，我能看到兩個小女孩之間那種純真又真摯的友誼。其中那句‘你來過一下子，我想念一輩子。’讓我無比感動。”
放了學，莊夢征得胡晴的同意，她想去張宇家看看。
張宇家離小學校園很近，莊夢曾經無數次羨慕過她，上學不會遲到。
莊夢先去找了劉旭，劉旭剛好放學，看到她先是高興了一會，然後說：“咱們倆以後不再一個學校了。”
莊夢考了三中，劉旭考了五中。兩個學校在不同的方向。
“沒關系的，離得近，咱們還是可以見面的。”莊夢想了想，還是說：“我想去看看張宇。”
劉旭的臉上突然就出現無比悲傷的表情，讓莊夢猝不及防。
她慢慢蹲下身來，聲音哽咽：“都是我害了她…”
“是那個司機的錯！”莊夢抱著她，想要給她力量和安慰，她輕聲道：“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別自責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她好嗎？你知道她…埋在哪裏不？”
劉旭的聲音都劈叉了，她搖著頭，使勁哭泣，嘴裏喊著：“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不遲到就好了！莊夢，都怪我！”
原來那天，劉旭和張宇約著逛街，劉旭在家裏挑要出門的衣服，遲到了十分鐘。
不過十分鐘，張宇就沒了。
莊夢抱著她輕聲安慰：“劉旭，和你無關的。我媽給我說了，就是那司機的錯。你別想太多，你這樣，張宇知道了，也會難過的。”
劉旭反抱著莊夢，哭著喊：“張宇，張宇，張宇！都是我害了她，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早點出門，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她才十一歲，十一歲就沒了！都怪我！”
劉旭的情緒太激動，把她的父母都嚇到了。莊夢被她的媽媽拉開，站在一邊看著兩人不斷安撫著劉旭已經崩潰的情感。
“劉旭她很自責，我們現在盡量都不提以前的事情了。”劉旭媽媽把莊夢拉到屋外，兩人站在門口。
莊夢表示理解，“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的，我只是…”
“沒關系。莊夢，她今天狀態不好，你改天再來找她玩可以嗎？”劉旭媽媽微笑著說，臉上掛著淡淡地生疏和距離。
莊夢張了張嘴，還是點頭。
最終，她沒有和劉旭打招呼，就被請走了。
莊夢站著想了一會，太陽快下山了。
說實話，她沒有勇氣去看張宇的。劉旭都這樣了，那張宇的父母，得多難受？
這個時候上門拜訪，會不會勾起他們的傷心事？
莊夢沿著馬路邊漫無目的地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張宇家門口。
大門關著，上面還有一把鎖。
莊夢走過去，朝著窗戶裏面看了看，沒有人。
應該是還沒有下班回家。
莊夢坐在門邊發呆，掙紮的想，現在離開，應該還來得及。
一邊又想，張宇要是知道她這麽不夠朋友，肯定會生她的氣的。
“你找誰？小朋友？”
莊夢擡起頭，是位不認識的奶奶。
“我…我找這家人，他們還沒回來。”莊夢說。
“這家？”老奶奶看了一眼莊夢的身後，疑惑道：“他家搬家了，好多天了。”
“搬家了？”
“是啊。造孽啊，女兒死了，老婆瘋了，他家就辭了工作了。聽說搬回老家了。”老奶奶嘆息著說。
莊夢楞在原地，老奶奶轉身走了，嘴裏還在說著：“可惜了，這麽小的孩子，造孽喲。”
天徹底黑了下來。莊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著那緊閉的大門，輕聲說：“張宇，下次再來看你啦。”
我會想你的。真的。
接下來的日子，莊夢努力適應老師的口音，黑板上的草書，還有節奏加快的課本知識。
早上四節課，下午三節課，外加實驗班的特殊待遇三節晚自習，每每回到家都已經十一點了。有時作業沒做完還得帶回家繼續寫，她覺得小學的上課才是輕松。
莊夢覺得有些累，但是又很充實。
每次回家，莊順都已經睡著了。莊夢和莊順說話的時間，也就中午回家吃飯的短短二十分鐘。
第一次單元測試，莊夢總分考了全班第二，全年級第五。
除了數學沒有滿分，她已經盡力了。她松了口氣，胡晴肯定會高興的。
莊夢成了三個實驗班裏小有名氣的女同學。因為每次語文考試或者老師布置的作文題目，她都拿滿分。
肖老師笑著說：“少年有為啊。”
張老師咬著嘴唇，滿臉不高興，“怎麽就數學老是差幾分呢？你認真檢查沒有？還是這個知識點不明白嗎？”
英語老師說：“Very Good! A.”
莊夢終於慢慢適應了現在的節奏和生活，偶爾上課偷偷的打瞌睡，下課會和朋友們一起牽手上廁所，或是去小賣部買些零嘴。
班上的女同學已經發育，聲線變尖，還有即使穿了寬大的校服也看得出胸前的鼓起。
男同學也開始長大，聲音變得低沈，喉結長出來，主要是一天一個樣，個子噌噌長。莊夢看著自己的小平板和小短腿，煩惱了一陣。
是不是只有上天註定要當媽媽的女生才會發育啊？
老師沒有說過這個知識。女生都會發育，為什麽她沒有？
莊夢想，或許上天覺得她不適合做媽媽，所以她到現在都沒有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擁有或大或小的曲線身材。
但是她不敢問胡晴，也不敢問其他的女孩子，這是羞於啟齒的事情，怎麽能拿到臺面上說呢。
今天莊夢覺得肚子痛，就像有人扯著，一陣陣的往下墜。上廁所時差點站不起來，要不是打了上課鈴，她還想一直蹲著。
擦屁股的時候莊夢看到有血，她有些嚇到了。急忙穿好褲子跑回教室，在座位上胡思亂想。
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癥吧？電視裏演的都是這樣，只有生了重病才會莫名其妙流血的。
莊夢渾身發抖，只覺得全身都在痛。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也渾然不知，嘴唇哆嗦著拿著筆開始寫遺書。
她要寫給胡晴和莊軍，她是愛他們的。
怎麽上的課莊夢都不記得，迷迷糊糊回家，路上有同學對著她指指點點，捂著嘴偷笑。她沒有力氣，只覺得這病來得太快，她還來不及考上大學就要死了。
胡晴見她臉色蒼白，問：“你怎麽了？”
若是平時，胡晴難得這樣關心她一回。可能是快死了，人的情緒特別脆弱。莊夢眼裏含著淚，從兜裏掏出自己寫好的遺書，說：“媽，我好像得了絕癥，快死了。”
胡晴一臉茫然，莊夢想：若是以前的胡晴，肯定要罵她是掃把星了，專門說一些晦氣話。今天居然只是疑惑地看著她。
也許現在自己的樣子太糟糕，胡晴都不忍心罵她了。
莊夢哭出聲來，“我上廁所的時候，發現自己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胡晴楞了好半天，拉過莊夢讓她背對自己，這才看到她後面褲子上的血跡。
不知道胡晴在想什麽，莊夢站在原地哭。她看到胡晴進屋拿了一片粉色的東西出來。
“你只是來月經了，死不了。不要嚎，難聽。”胡晴說。
莊夢閉了嘴，卻開始打嗝。胡晴從屋裏翻出她的內褲，說：“我只教一遍，你看好了。這個東西叫衛生巾，以後你自己去買，商店都有賣的。”
原來只是來月經嗎？那她不會死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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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作文，看得出來大家都很用心。同時也為難你們了。”肖老師笑著說，“我知道你們從未寫過這麽多字的作文，可是將來咱們的作文都是四百字，八百字的，我就是想讓你們提前適應一下這樣的節奏。”
肖老師看起來慈眉善目，繼續說：“我腰不太好，站不住多久，就坐著和你們說了。這次作文大家都寫得不錯，也讓我對大家的家庭、成長環境或者個人性格有了些了解。很高興認識大家。”
同學們紛紛鼓掌，肖老師示意大家安靜，“小聲點，一會把校長招來了。”
同學們笑起來，這位班主任看起來倒是和藹可親，瞬間覺得拉近了不少距離。
肖老師頓了頓，道：“咱們班莊夢是哪位？站起來我看看。”
同學們交頭接耳，畢竟現在人都還沒有認全。莊夢心都提到嗓子眼，耳朵裏只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
“不好意思嗎？看來是位比較害羞的女孩子。哈哈。”肖老師笑起來，“別怕，咱們就認識認識。”
莊夢慢慢站起來，肖老師有些驚訝道：“就在我面前啊，哈哈，確實是位乖巧的女孩子呀。”
莊夢揪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準備迎接班主任的懲罰。
“別緊張，叫你起來是想讓大家看看你。這次你寫的自我介紹我覺得很好，之前有特別學過嗎？或者上過作文輔導班？”肖老師輕聲問。
“沒有。”莊夢小聲回答，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漲紅了臉，只想躲起來。
“那確實是厲害的，若是好好學習，將來說不定會做一名作家呢！”肖老師道：“一會把你的作業本挨著傳下去，讓大家都看看。咱們莊夢的文筆是好的，自我介紹很簡單，其實也很難，你們以後到哪裏都需要這樣的自我介紹。”
肖老師把莊夢的作業本拿到第一排同學桌上，示意看完以後往下傳，又回到座位繼續說：“我昨天特意什麽都沒說，就想看看大家的水平。莊夢的作文，我個人覺得，她的好，不在於表面直白的家裏有幾口人，自己喜歡什麽這樣平常的事情。而是通過一件件具體描寫的小事，展現出她的經歷、個性和理想，這是我最讚賞的地方。”
示意莊夢坐下，肖老師繼續說：“沒有一個人談到你們的理想。我相信你們小學的老師肯定問過你們，長大後想要做什麽，答案五花八門。但是現在的你們還記得你們當初說過的理想嗎？醫生、警察、科學家等等，你們為這個理想付出過嗎？怎樣達到自己的理想，你們誰也沒寫。”
“可是莊夢寫了，我個人很喜歡。她說長大以後想做記者，報道這世上的好消息或者壞消息。哈哈，有理想就要為之奮鬥！今天的話不僅說給她聽，也說給你們聽。一步一個腳印，紮實打好基礎，才能一步步實現你們的人生價值。”
“還有一點我很動容。”肖老師嘆了口氣，“莊夢寫到了她的一位朋友，從她的字句裏，我能看到兩個小女孩之間那種純真又真摯的友誼。其中那句‘你來過一下子，我想念一輩子。’讓我無比感動。”
放了學，莊夢征得胡晴的同意，她想去張宇家看看。
張宇家離小學校園很近，莊夢曾經無數次羨慕過她，上學不會遲到。
莊夢先去找了劉旭，劉旭剛好放學，看到她先是高興了一會，然後說：“咱們倆以後不再一個學校了。”
莊夢考了三中，劉旭考了五中。兩個學校在不同的方向。
“沒關系的，離得近，咱們還是可以見面的。”莊夢想了想，還是說：“我想去看看張宇。”
劉旭的臉上突然就出現無比悲傷的表情，讓莊夢猝不及防。
她慢慢蹲下身來，聲音哽咽：“都是我害了她…”
“是那個司機的錯！”莊夢抱著她，想要給她力量和安慰，她輕聲道：“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別自責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她好嗎？你知道她…埋在哪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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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天，劉旭和張宇約著逛街，劉旭在家裏挑要出門的衣服，遲到了十分鐘。
不過十分鐘，張宇就沒了。
莊夢抱著她輕聲安慰：“劉旭，和你無關的。我媽給我說了，就是那司機的錯。你別想太多，你這樣，張宇知道了，也會難過的。”
劉旭反抱著莊夢，哭著喊：“張宇，張宇，張宇！都是我害了她，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早點出門，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她才十一歲，十一歲就沒了！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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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莊夢，她今天狀態不好，你改天再來找她玩可以嗎？”劉旭媽媽微笑著說，臉上掛著淡淡地生疏和距離。
莊夢張了張嘴，還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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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還沒有下班回家。
莊夢坐在門邊發呆，掙紮的想，現在離開，應該還來得及。
一邊又想，張宇要是知道她這麽不夠朋友，肯定會生她的氣的。
“你找誰？小朋友？”
莊夢擡起頭，是位不認識的奶奶。
“我…我找這家人，他們還沒回來。”莊夢說。
“這家？”老奶奶看了一眼莊夢的身後，疑惑道：“他家搬家了，好多天了。”
“搬家了？”
“是啊。造孽啊，女兒死了，老婆瘋了，他家就辭了工作了。聽說搬回老家了。”老奶奶嘆息著說。
莊夢楞在原地，老奶奶轉身走了，嘴裏還在說著：“可惜了，這麽小的孩子，造孽喲。”
天徹底黑了下來。莊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著那緊閉的大門，輕聲說：“張宇，下次再來看你啦。”
我會想你的。真的。
接下來的日子，莊夢努力適應老師的口音，黑板上的草書，還有節奏加快的課本知識。
早上四節課，下午三節課，外加實驗班的特殊待遇三節晚自習，每每回到家都已經十一點了。有時作業沒做完還得帶回家繼續寫，她覺得小學的上課才是輕松。
莊夢覺得有些累，但是又很充實。
每次回家，莊順都已經睡著了。莊夢和莊順說話的時間，也就中午回家吃飯的短短二十分鐘。
第一次單元測試，莊夢總分考了全班第二，全年級第五。
除了數學沒有滿分，她已經盡力了。她松了口氣，胡晴肯定會高興的。
莊夢成了三個實驗班裏小有名氣的女同學。因為每次語文考試或者老師布置的作文題目，她都拿滿分。
肖老師笑著說：“少年有為啊。”
張老師咬著嘴唇，滿臉不高興，“怎麽就數學老是差幾分呢？你認真檢查沒有？還是這個知識點不明白嗎？”
英語老師說：“Very Good! A.”
莊夢終於慢慢適應了現在的節奏和生活，偶爾上課偷偷的打瞌睡，下課會和朋友們一起牽手上廁所，或是去小賣部買些零嘴。
班上的女同學已經發育，聲線變尖，還有即使穿了寬大的校服也看得出胸前的鼓起。
男同學也開始長大，聲音變得低沈，喉結長出來，主要是一天一個樣，個子噌噌長。莊夢看著自己的小平板和小短腿，煩惱了一陣。
是不是只有上天註定要當媽媽的女生才會發育啊？
老師沒有說過這個知識。女生都會發育，為什麽她沒有？
莊夢想，或許上天覺得她不適合做媽媽，所以她到現在都沒有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擁有或大或小的曲線身材。
但是她不敢問胡晴，也不敢問其他的女孩子，這是羞於啟齒的事情，怎麽能拿到臺面上說呢。
今天莊夢覺得肚子痛，就像有人扯著，一陣陣的往下墜。上廁所時差點站不起來，要不是打了上課鈴，她還想一直蹲著。
擦屁股的時候莊夢看到有血，她有些嚇到了。急忙穿好褲子跑回教室，在座位上胡思亂想。
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癥吧？電視裏演的都是這樣，只有生了重病才會莫名其妙流血的。
莊夢渾身發抖，只覺得全身都在痛。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也渾然不知，嘴唇哆嗦著拿著筆開始寫遺書。
她要寫給胡晴和莊軍，她是愛他們的。
怎麽上的課莊夢都不記得，迷迷糊糊回家，路上有同學對著她指指點點，捂著嘴偷笑。她沒有力氣，只覺得這病來得太快，她還來不及考上大學就要死了。
胡晴見她臉色蒼白，問：“你怎麽了？”
若是平時，胡晴難得這樣關心她一回。可能是快死了，人的情緒特別脆弱。莊夢眼裏含著淚，從兜裏掏出自己寫好的遺書，說：“媽，我好像得了絕癥，快死了。”
胡晴一臉茫然，莊夢想：若是以前的胡晴，肯定要罵她是掃把星了，專門說一些晦氣話。今天居然只是疑惑地看著她。
也許現在自己的樣子太糟糕，胡晴都不忍心罵她了。
莊夢哭出聲來，“我上廁所的時候，發現自己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胡晴楞了好半天，拉過莊夢讓她背對自己，這才看到她後面褲子上的血跡。
不知道胡晴在想什麽，莊夢站在原地哭。她看到胡晴進屋拿了一片粉色的東西出來。
“你只是來月經了，死不了。不要嚎，難聽。”胡晴說。
莊夢閉了嘴，卻開始打嗝。胡晴從屋裏翻出她的內褲，說：“我只教一遍，你看好了。這個東西叫衛生巾，以後你自己去買，商店都有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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