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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茅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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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茅廬

傅田文在晨間醒來時,如貓般瞇眼看向明亮的房間。昨晚的後半夜明明是靠在阿雪的身上睡去,這會怎麽在房間,阿雪呢?

屋外傳來林遠說慕月的聲音,大意是“大冬天不回房間睡覺,整出風寒吧?”

慕月壓抑地咳了幾聲,一言不發,自顧拿瓶藥膏和水盆進傅田文的房間。

他看向面色緊張的傅田文,目光凝在他微紅的臉頰,低垂腦袋,輕聲道:“他是新手,不善此道。若是事前抹上,事後與常人無異的。

這是抹傷處的藥膏,先生若是不介意,阿月來幫你塗抹。”

傅田文的面色更紅,連額間都沁出細汗。

慕月……怎麽知道?

慕月瞧他那嫣紅的面色,脖頸上斑紅痕跡,再及起身得這會,無意扯開前襟露出的風景,那上面遍布紅痕,足見昨夜的兩人都做了什麽。

他是風月場上的人,在這房間醒後不見兩人就猜到事情的後半段。

昨個晚間,慕月剛出房,見阿雪抱著被衣衫遮擋的傅田文入房,一個正眼都沒送過來。

他站在院子裏靜默好久,被寒風吹著,聽著屋裏傳出阿雪的嬉笑聲。

慕月想到此,忍不住氣急,咳嗽兩聲。

傅田文對昨夜的事頗有些不好意思,又想阿雪為不讓兩人著涼,不止燒碳火,還在茅亭六角圍竹簾,顯而易見是早有謀劃。

他心間如小船搖蕩,含著說不出的喜悅,面上則謹慎道:“謝謝你,阿月。我……”

“我知道傅先生的選擇,以後阿月不會再這樣。

不過,男人若是長期用後廷,易傷身,偶爾可以試試上面,並非得一直處於下風。”慕月說完,憋咳兩聲,放下藥膏和水盆,直接關門離去。

傅田文自是越發面紅耳熱,心底有笑意又有些淒淒。

前世的阿雪在房事時總喜歡漆黑一片,甚至不讓人撫摸他的前面。

昨夜的阿雪倒還知道燃火見光,凝視彼此最真得一面……

傅田文又趴回去蹭了蹭軟枕,唇角含著甜蜜。

待他的目光掃向熱水盆,才起身去洗。

然而,他挪下床站直,就察覺有東西順勢下落,膩膩歪歪、黏黏糊糊……順勢滴流在腳/踝。

他的面上一陣發燒,挪著步子,趕緊清洗幹凈。

**

季映雪杵在菜館子前堂的櫃臺處,面對張澈凝來的目光,直接道:“你再瞧,我把你兩眼招子挖出來。”

張澈撇下嘴,嘀咕道:“明明是沈將軍先來,憑什麽你一個小倌想上位?”

季映雪甩了甩手裏的算盤珠子,弄得叮當響,直接道:“憑你沈將軍不肯做下面的男人。”

張澈直接被懟的啞口無言。

傅田文收拾妥當後慢步出來,聽到這句,直接笑出聲。

這到底誰是下面那位啊,好生無賴的阿雪。

他本以為阿雪會在早間離去,不想竟留在這店內。

傅田文心間一動,想起做一餐早已在心底盤旋許久的正餐。

季映雪瞧見傅田文還頗有點不好意思,昨夜收勢不住,有點過於生猛,搞得他現在也有點腿軟。

他剛招手,見傅田文自顧回後院,心下一驚,怕是惹他生氣,二話不說跟上去。

張玨的刺客陰魂不散,又順藤摸去南風館。

若非季映雪機警,讓人及時散去,這會他還不易脫身。

沈晨曦和沈芳芷孤身去江北,餘下三萬水師給了李多年。這次,李多年要動手了。

季映雪在晨起時聽慕月的話,把人交給他,現下他把盤旋的事放下,就去追傅田文,又被張澈擋路。

他看向陸續進門的食客,指派道:“客人來了,你還不快去忙。”

張澈瞪他眼,又想沈將軍若是做下面的人可太難為他。難倒他和傅掌櫃真得不可能嗎?

季映雪把人支開,就跟去後廚。

林遠有半年多的學習時間,已經可以做出館子裏大部分的菜,而冬日推出海鮮鍋,除熬蘸醬覆雜外,其餘是大大的簡單方便。

如今,他又有慕月幫忙,基本能滿足前堂客人的要求。

季映雪期期艾艾地挪近忙碌的傅田文,見他腰身窄細、行動無恙,暗道:這慕月還真是風月老手。

他假咳一聲,試圖引起傅田文的註意。

傅田文回頭掃他眼,四目交接,察覺阿雪害羞的耳朵泛紅,不由撇開臉。

他不忍心阿雪尷尬,就繼續忙碌。

季映雪咬牙,正不知道怎麽辦好,旁邊的慕月輕聲咕噥句,“南風館裏出來的人都不知道怎麽伺候人嗎?”

季映雪臉色一整,抿唇道:“那你倒是再教教我。”

慕月橫波睨去,轉身就走。

季映雪懂了他的眼神,再看眼傅田文筆挺的背,轉身跟上去。

傅田文回頭瞧,心下有些緊張慕月會對阿雪做什麽,心裏又想該信任阿雪。

他聽林遠喊配菜,先去幫他的忙。

晚飯時,季映雪兀自在堂裏的櫃臺前發呆。

原來事後有這麽多事要做,事前也是…一樣不少,才能盡享魚水之歡。

不知道昨夜的阿文有沒有傷到呢?

他的腦子裏充斥火山噴發般得一幕,想著茅亭裏的愉悅時分,耳朵紅得似火燒。

傅田文精心準備給阿雪的晚餐,什錦炒飯配一瓦罐乳鴿湯。

這是一份寓意久別重逢後,期盼在未來能夠比翼雙飛的餐。

大堂裏已無客人,林遠他們都留在後廚,傅田文端這份餐過來給阿雪。

季映雪的手撥算盤珠子,腦子裏盡是些昏黃事。

直至他的眼前出現水乳交融的清澈燉品,揚眉間,他心底大喜,面上似笑非笑道:“醫者說乳鴿補腎,你這是因為昨晚的事……給本公子我……補身?”

傅田文低頭看向他搭在算珠上修長瑩潤的指尖。

昨夜這長指出了不少的力。

他輕聲道:“阿雪……以後……晚間,若是……盡可……來找我。”

季映雪抿唇含笑,想起慕月的教導,揚手擡起傅田文垂到胸前的下顎。

“傻阿文,你怎麽總是低頭?

若是你一直這樣,我如何能看清楚,那人是你,而不是那什麽心思重的月啊沈的。”

“阿雪……”傅田文睨他一眼,眼前這個前世如貓的男人如今化身成色中惡虎,不覺面上含羞,心裏又驕傲得緊。

他的阿雪不會再郁郁寡歡,這一生會順風順水而活。

兩人含情脈脈得一起用這餐飯。

晚間時分,兩人又窩在一張榻上說著斷斷續續的話。

傅田文不怕被他碰,只怕他不碰。他的雙手主動游離燃火,如他所說般,像蛇一樣纏貼著季映雪。

季映雪記起慕月的叮囑,直接鉗制傅田文的雙手,與他十指相扣,壓在榻上。

“……阿雪……”傅田文吻著季映雪完美的下顎。

前世的季映雪,這裏有一道傷口,很深,似乎是拿刀抵在這裏時被人搶去後劃出傷口。

今世,這處地方很完美,吸引他不斷地舔、吻。

季映雪已經被伺候的額間發汗,交疊的身體一個用力就把他翻壓在下。

他喘粗氣道:“明日你可別喊疼。”

傅田文蹭了蹭身下的被褥,目光看向床頭的藥膏:“不怕,我有秘藥。”

“瘋子……”說完,季映雪就不再忍耐,直接壓下去。

慕月在寒冬裏看向那燈火微晃的房間。

沈默的他昂起臉,承受江南少見的風雪,迎向那被濃雲遮掩的微芒處。

若有明月,當可映孤寒。

常人不可見的柳源清落躺在屋頂,任由雨雪穿過透明的身體,幽幽嘆息。

翌日,傅田文在竈前欣賞這只雙耳鑄鐵鍋,號稱永不生銹。

早間醒來時,他並未覺得手腳發軟,耳邊響起系統喵的話“恭喜宿主完成‘自控嬌軟體制’任務,獎勵雙耳鑄鐵鍋,永不生銹哦,附帶功能‘絕不粘鍋’。”

傅田文拿過美味鍋鏟,圓勺頭卡在雙耳鍋裏,單手拎起後一旋,倒掉裏面的水,再穩穩地架在竈上,待鍋內無水殘留,揚手就勺了一勺油入鍋,只聽滋啦聲響。

傅田文不由笑了下,倒是不用按傳統方式滑鍋。滑鍋的作用就是為不粘鍋。他用圓勺取過姜蒜,爆香後下石斑魚,在滋啦聲中,以抹布端鍋,用圓勺一推就把魚翻個面。其上焦香金黃,煎得正當好。

林遠瞧他動作行雲流水,如喝羹湯般絲滑,羨慕道:“師父的手藝真好。”

“翻鍋時要小心,不要膽子大就隨便做。一個不慎就可能把魚翻出來,手法不當時還可能油濺滿臉,那可毀容了。”傅田文說完,用圓勺下料酒,入香醋,再加入醬油、鹽、糖等物,再入熱水,沒過魚脊。

“一般來講,海魚不用這樣紅燒,但咱們吃點不一樣的口味。這時候,不一定要用燉煮燒透,只用熱湯澆淋法,一樣可以讓魚被熟透。”傅田文提點道。

“懂了,師父。”林遠盯著他的動作,當真是好看得緊。

慕月和傅白晨也瞧著傅田文的手藝,擡起手臂,模仿起來。

季映雪入竈間,見一幫人圍在竈臺前,裏面正是傅田文。

他不由呵了聲,瞧著他帶徒弟那股認真勁,當真是有魅力,只是私下的風景,獨我一人欣賞。

旋即,他的目光一撩,瞥見屋角的黑影,就直身繞出竈間,出了後院去杏林。

林中泥濘,行走間舉重若輕才不會令鞋子太過難看。

子午躬身道:“少主,張玨的刺客已經被引開,南風館暫時安全。”

季映雪瞇了瞇眸,輕聲道:“李多年近來如何?”

子午回道:“沈晨曦兄妹悄然離開江南,渡江北上後,李多年一直在遼海縣,於昌王那說是督軍。但是淩天寶應該猜到他的心思,軍中段長青、沈方等人,原與沈晨曦交好,都被支出去攻打青驪山匪寇。”

“呵……這倒是不錯。”季映雪想起青驪山中的場景,不由莞爾。這群雜魚小兵去打青驪山,那不等於有去無回。如今的青驪山可不是他第五錚手裏的玩意。

“淩子昌父子當真這麽傻麽?駱知夏那邊呢?”

子午回道:“按少主的吩咐,已與青驪山接頭,互有相助。”

“那倒是好。沈晨曦啊沈晨曦,你走得當真是好。不過,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江北的季扶邪要是撂挑子,這大慶就真得沒救了。”季映雪想到此,就道,“你們繼續回南風館,我明日就回去。”

待季映雪回江湖菜館子,就聽前院熙熙攘攘。他往窗口一望,好家夥,剛說人家笨,就來這裏找智囊。

昌王帶一幫人,敲鑼打鼓,親自到江湖菜館子的院內,一雙金靴滿是汙泥。他肥胖的身體在旁人的幫助下,朝一旁的淩天寶頷首。

淩天寶就高聲道:“昌王禮賢下士,特來請傅先生出山相助。”這一連說了三遍。

館子裏吃熱鍋子的食客們瞧這番場景,不便當場離去,都在堂內的窗口瞧熱鬧。

傅田文放下手裏的菜盤,拂了拂袍擺出門。

他被突如其來的季映雪拉住手,回頭道:“阿雪,沒事的。”

季映雪這才松開他,看他長身而動,走去院內。

【李多年把持水師權利,私調水師去打青驪山。淩子昌定是察覺危機,而申尺素下落不明,父子兩人可不就失了一臂,這才舍下臉面,前來求傅田文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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