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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馬爾福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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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馬爾福莊園

“你原諒了我,我明天就可以赴死了。——於連·索黑爾《搖滾紅與黑》”

“這麽熱鬧,怎麽把我支走了?”

路易絲冷冷地問。

一時間,擔憂和焦急在心頭翻湧,路易絲只能用氣勢掩蓋她的怒火。

“你還真是狗鼻子。”貝拉特裏克斯剜了路易絲一眼,更急切地推著德拉科去到被逮捕的幾人面前,“快看看!這是不是波特?”

路易絲很快也走到他們身前。

逮住了赫敏和羅恩,剩下一個是誰簡直不言而喻。但黑魔王最近忙得很,脾氣又不好。他們可不敢輕易冒險叫他回來。

格雷伯克又推著那人轉了個圈,讓他站在枝形吊燈的正下方。

“怎麽樣,男孩?”那狼人吼道。

路易絲走近之後,這人扭曲的臉也就看得一清二楚了。他的整個臉部腫得碩大無比,還紅彤彤的。黑發披到了肩膀上,嘴部周圍有一片黑色陰影。

“怎麽樣,德拉科?”盧修斯急切地問,“是嗎?是哈利·波特嗎?”

路易絲也看向德拉科,她是一定會努力拖延時間的。所以德拉科變成了最關鍵的一環。

“我不能——不能確定。”德拉科說。他和格雷伯克保持著一段距離,似乎有些不敢去看哈利。

“仔細看,看呀!走近點!”盧修斯神色激動,他看起來面部也快扭曲了,“德拉科,如果是我們把波特交給了黑魔王,一切都會被原諒——”

“我希望我們不要忘了是誰抓到他的,馬爾福先生?”格雷伯克威脅道。

“是啊,格雷伯克。”路易絲見縫插針地煽風點火,“萊斯特蘭奇夫人剛剛第一反應就是哄我走。他們是想幹什麽呢?不就是仗著他們才有黑魔標記來召喚黑魔王嗎?”

格雷伯克只是看了路易絲一眼,路易絲就知道她成功讓他們站到同一邊了。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盧修斯不耐煩地說,盡管他的辯駁顯得很蒼白。他自己靠近了被抓來的人,湊得那麽近,“你對他做了什麽?”他問格雷伯克,“他是怎麽搞成這樣的?”

“不是我們搞的。”

“我看,很像是蜇人咒。”盧修斯說。

路易絲聽到這樣聰明的點子下意識瞥了赫敏一眼,又急忙收回目光。但來不及了,貝拉特裏克斯盯得很緊,她發現了。

“那裏有東西……”盧修斯又看向德拉科,“可能是傷疤,繃得很緊……德拉科,過來,好好看看!你是怎麽想的?”

德拉科再一次湊近,與他那激動的父親相比,他顯得更不情願了。 “我不知道。”他說,然後朝站在壁爐邊觀看的媽媽走去。

“我們最好搞清楚,盧修斯,”納西莎用她那冷冷的聲音清楚地對她丈夫說,“完全確認是波特之後,再召喚黑魔王……他們說這是他的——”她正在仔細查看手中的黑刺李木魔杖,“——但是它不像奧利凡德描述的……如果我們搞錯了,把黑魔王白白叫過來……記得他是怎麽對待羅爾和多洛霍夫的嗎?”

“怎麽不問問路易絲呢?”貝拉特裏克斯緊緊地盯著路易絲,“你看出什麽了?這是那個泥巴種女孩幹的,是不是?”

路易絲感受到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就在等她一錘定音那樣。而且路易絲沒想到的是,貝拉特裏克斯已經認出了赫敏。

“那個泥巴種女孩——”盧修斯瞇起眼,“是你的好朋友吧?路易絲?”

德拉科瞬間有些慌張,他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不安的情緒。他不會想到多年前他在餐桌上聊起的事情,會在今天把局面推向更緊張地狀態。

“我看出什麽——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路易絲保持著惹人厭的微笑,笑盈盈地問道。

她的餘光可以瞥見羅恩和赫敏,他們聽到這裏時,卻沒有放松一星半點。

“你什麽意思?”貝拉特裏克斯的眼裏起了殺意。

“我為什麽告訴你們?”路易絲沒有一點退縮,反而提高了音量,“又不是我的功勞。我更想要把他們關起來,等黑魔王忙完了我再親自告訴他,我想到了什麽。”她慢條斯理地吐字,尾音放得輕佻,無疑惹怒了那個瘋女人。

貝拉特裏克斯不管不顧地擼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烙進肉裏的黑魔標記。

“不!”盧修斯說著,居然一把抓住了貝拉特裏克斯的手腕,阻止她觸摸黑魔標記,“應該由我來召喚他,貝拉。波特是帶到我家的,因此我應該有權利——”

“你有權利!”貝拉特裏克斯嘲笑道,試圖甩開他的手,“你失去了魔杖,你就沒有權利了,盧修斯!你竟敢!把手拿開!”

“這和你沒有關系,抓到這男孩的不是你——”

很好。

他們還內訌了。

路易絲的腦子飛速運轉。她現在孤軍奮戰實在是沒辦法帶他們脫身。但她絕對會用盡全力去拖延時間。希望機敏的他們,能找到機會逃走。

忽然間,她註意到了什麽發著光的東西。

“對不起,馬爾福先生,”格雷伯克插話道,“但波特是我們抓住的,賞金也應該是我們的——”

“賞金!”貝拉特裏克斯大笑道,一邊仍然試圖擺脫妹夫,一邊用另一只手在口袋裏摸索著魔杖,“拿你的金子吧,骯臟的食腐動物,我要金子幹什麽?我只追求榮譽——”

“都別吵了!廢物!”路易絲高喊了一句,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回到了她身上。於是她伸手一指其中一個搜捕隊員手裏的東西,“格蘭芬多寶劍。”

這是真的。

假寶劍一把在貝拉特裏克斯那裏,另一把在自己那裏。

無論如何,先轉移他們的註意力。

貝拉特裏克斯尖叫了起來。

“把它給我!”

“不是你的,夫人,它是我的,是我發現它的。”

砰的一聲,伴隨著一道紅光,那個搜捕隊員中了昏迷咒。他的同夥們怒吼起來。

“你以為你在玩什麽,娘們?”

“昏昏倒地,”她尖叫道,“昏昏倒地!”

路易絲幻影顯形到了德拉科身邊。她知道他這個姨媽發起瘋來有多嚇人,於是她找了這個全程相對安全的地方。

貝拉特裏克斯確實嚇人。整個搜捕隊都不是她的對手,盡管他們是四個對她一個。其他人都原地倒下了,只有格雷伯克是跪在地上,雙臂張開。

“你們是從哪兒拿到這寶劍的?”貝拉特裏克斯握著寶劍低聲問格雷伯克,一邊從他無力的手中拿走了魔杖。

“你怎麽能?”他咆哮道,被迫擡頭看著她,只剩下嘴能動了。他齜著尖牙說:“放開我!”

“你們是從哪兒拿到這寶劍的?”她又問,在他面前揮了揮寶劍,“坎貝爾那個反應,不是她手裏那把!”

果然!她的金庫裏一定有魂器。

路易絲現在無比肯定。

“是在他們的帳篷裏。”格雷伯克粗聲粗氣地說,“放開我,聽見沒有!”

“德拉科,把這些渣滓弄出去。”貝拉特裏克斯說,指著那些昏迷的搜捕隊的人,“如果你沒有膽子幹掉他們,就給我先把他們扔在院子裏。”

“你竟敢這樣對德拉科說話——”納西莎大怒道。

但是貝拉特裏克斯再一次尖叫起來:“安靜!情況比你想象的嚴重得多,西茜!我們遇到大麻煩了!”她站了起來,輕輕喘著氣,低頭看著寶劍,研究著劍柄,然後轉身望著默不作聲的犯人們。

路易絲繼續沈默不語。

貝拉特裏克斯不會指望從她嘴裏聽到什麽的。她什麽都不需要做,現在的發展符合她的預期,她只要靜觀其變。

“如果他真是波特,就絕不能讓他受傷。”貝拉特裏克斯嘟囔道,更像是自言自語,“黑魔王想親自幹掉波特……如果他發現……我必須……我必須知道……”

她再次轉向她妹妹。

“必須先把犯人關進地牢,等我想想該怎麽辦!”

“這是我的家,貝拉,你不能這樣發號施令——”

“快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有多危險!”貝拉特裏克斯尖叫道:她看起來恐怖而瘋狂,一條細細的火苗躥出她的魔杖,在地毯上燒了一個洞。

納西莎猶豫了片刻,然後對狼人說:

“把這些犯人帶到地牢裏去,格雷伯克。”

“等一下,”貝拉特裏克斯尖聲說道,“除了……除了這個泥巴種。”

路易絲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不!”羅恩大叫道,“可以留下我,留下我!”

貝拉特裏克斯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擊打聲在屋裏回響。

“如果她在審訊中死了,下一個就是你。”貝拉特裏克斯說,“在我的黑名單上,泥巴種下面就是純血統叛徒。格雷伯克,把他們帶下去,看牢了。但是別動他們——暫時。”

貝拉特裏克斯把格雷伯克的魔杖扔給了他,然後從袍子底下掏出一把銀色的小刀,把赫敏與其他犯人割開,揪著頭發把她拉到屋子中央。

不,不可以。

“你不是拿它釣大魚嗎?”路易絲譏諷地說,“我以為你在金庫那裏設置好了足夠的陷阱和首位。怎麽寶劍沒了,也不知道?”

“你敢再是一句我保證要你的命,坎貝爾。”貝拉特裏克斯沒有去看路易絲,她將赫敏按在地上,刀尖向下。

“巴蒂說得對,你確實不適合保管東西。”路易絲繼續激怒她,“我的那一把可是拿得好好的。黑魔王賞我的東西,不管真的假的,都是我的榮譽。”

唰地一下,小刀朝路易絲的方向擲去。路易絲一揮魔杖,調轉了小刀方向,以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力度刺回了貝拉特裏克斯手上。

貝拉特裏克斯嘴角抽搐著,接住了小刀。

盧修斯和納西莎保持觀望的狀態,狼人格雷伯克同樣站在一邊。重回這裏的德拉科見到這一幕,悄悄上前把路易絲往後拉。

“你們從哪拿的寶劍?”路易絲在這時搶先問道,“實話實說。”

她知道這是真的寶劍,她要讓赫敏知道,貝拉特裏克斯根本無心寶劍,她只是在意她金庫裏的其他東西。

貝拉特裏克斯自然不爽她這樣的做派,用更嚇人的模樣喊道:“說!你們從哪拿到的這個寶劍!”

“我,我們——”赫敏顫抖著,“我們是撿到的。”

“撒謊!”

血色染紅了赫敏的小臂,刀尖刺入她的皮肉,卻仿佛也刺中了路易絲的心臟。

“撿的?”路易絲也顫抖了起來,“笑話,在哪撿的?”

“在湖裏!我們真的是撿到的!”

“撒謊!你這骯臟的小泥巴種!”

赫敏尖叫著。

貝拉特裏克斯在她的小臂上刻出一個又一個字母。

“我再問你一次!你們是從哪兒弄到這寶劍的?哪兒?”

“我們撿到的——撿到的——拜托你——”

她刻的是“泥巴種”。

“等等。”路易絲痛苦地閉上了眼,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著赫敏受這樣的折辱。

貝拉特裏克斯看了過來。

“是不是真的——”德拉科卻上前一步,“讓地牢裏的妖精看看就知道了。”

“德拉科,把那妖精帶過來。”

得到指令後的德拉科給了路易絲一個眼神,才往地牢的方向去。

路易絲知道德拉科不可能放走任何人,他只是在告訴自己別太過頭。但她也無能為力,她只能繼續拖延時間,只要留住性命,就有轉機。

可當拉環看過寶劍後卻說:“這是假的。”

路易絲的腦子都宕機了。

完了,肯定是哈利他們讓拉環撒謊!

可這偏偏不能說是假的!

“假的?”路易絲高喊著,“好計策,不是嗎?想想吧,鄧布利多如果留著真的寶劍,最可能留給哈利·波特。他們想蒙混過關!又想保全寶劍!”

“她說的有道理,貝拉。”納西莎提醒道,“而且我們不能輕易斷定那人就是波特。”

貝拉特裏克斯陷入沈思。

“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萊斯特蘭奇夫人?”路易絲是亂了陣腳,她的手放在身後,不斷地發抖,“你不是好奇我想到了什麽?你願不願意和我分享這個功勞?”

貝拉特裏克斯的臉慢慢轉向路易絲,那可怕的眼神比惡鬼還要駭人。

“你又願意說了?”她難以置信地笑了起來,“路易絲·坎貝爾,你心腸這麽好嗎?”

她恐怖地獰笑了起來。

路易絲卻看著赫敏,看著狼狽地趴在地上的赫敏,看著明明在受折磨卻用雙眼祈求她不要犯傻的赫敏。

看著一直以來都相信她的赫敏。

她的手,忽然就不抖了。

“我沒在和你說笑。”路易絲冷靜地說,“我知道你認為你那可能出了什麽狀況。既然情勢會影響黑魔王大人,那我們就是一邊的。”

貝拉特裏克斯的匕首就停留在赫敏臉上不到幾英寸的地方。

“赫敏·格蘭傑是我之前的朋友。所以我了解她。”路易絲不緊不慢地說,“我剛剛看她是覺得,蜇人咒如果是真的,肯定是她想的。你可以問問斯內普,誰是我們這一代學生中最出色的那個。”她看著赫敏擔憂的目光,慢慢往下說,“我只是又在想,這個也可能不是格蘭傑。他們三人很可能為了保證哈利的安全,一直在喝覆方湯劑。”

赫敏的眼睛瞪大了些。

路易絲知道,她這個臨時的說辭漏洞百出。但她沒有辦法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只能努力為他們拖延時間。

我願意用盡……

路易絲始終望著赫敏。

哪怕用盡生命,我也會保全你。

“如果這是哈利·波特本人。”路易絲指向赫敏,“那怎麽辦?”

“你知道嗎?路易絲?”貝拉特裏克斯的匕首遠離了赫敏,她慢慢地起身轉向路易絲,“我可能不如你了解這些小鬼——”

蹭地一聲,一道惡咒襲來,路易絲輕松躲開。

“但我了解你這個小賤種!”

一瞬間,富麗堂皇的大廳裏魔咒紛飛。貝拉特裏克斯的咒語又急又狠,卻奈何不了敏捷的路易絲。硬碰硬路易絲絕對贏不了貝拉特裏克斯,但她懂得的咒語更加靈活,而且反應足夠快,足以周旋。

“你想拖時間!只要巴蒂過來,你們就有機會是不是?”貝拉特裏克斯大喊著,魔咒越丟越兇,“你這個沒安好心的壞東西!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砰,砰,砰。

幾個畫像掉落,裏面的人尖叫著跑離了畫面。

幾個花瓶破碎。

幾個雕塑斷裂。

這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都動真格了。

納西莎不動聲色地皺起眉,始終盯著路易絲。

“她的身手有這麽好?”她看向德拉科。

“……我記得她以前在麻瓜那就會打架了。”德拉科屏息凝神地看著。

“你和巴蒂就是兩個禍害!你們真要把好處都攬到自己身上?”貝拉特裏克斯顯然被踩到了痛腳,只不過是她自己發了瘋般在加深這個惡意,“你們倆還想幹嘛?一起造反嗎?”

“那是什麽聲音?”盧修斯打斷了他們,“你們聽到了嗎?地牢裏的那個響聲是怎麽回事?”

地牢的聲響?

路易絲眼裏的火光燃燒得更旺了。

她知道或許有機會了。

“德拉科——不,叫蟲尾巴!讓他去檢查一下!”盧修斯說。

短暫的停歇也讓路易絲喘上一口氣。

“我們倆一起造反?”她搖搖頭,“那你真是什麽都沒看明白。”

“是嗎?”

貝拉特裏克斯一招精彩的聲東擊西騙過路易絲,等她顯形時,一個沖刺,魔杖直指她的脖頸:“你真以為你多有能耐?”

那道不知名的惡咒刺入路易絲的脖頸,她全身瞬間麻痹,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她的榆木魔杖飛走了,渾身上下的刺痛感讓她顫抖了起來。

貝拉特裏克斯走上前一把揪住路易絲的領子,把她提起來,四目相對:“你這個狡猾的、可惡的、該死的、骯臟的——”她松了手,路易絲的背狠狠摔在地面上,“呵。我記得你還有一把魔杖。”

懸鈴木魔杖被貝拉特裏克斯奪走,丟到了德拉科手上。

貝拉特裏克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像看垃圾那樣看著路易絲:“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麽斯萊特林小姐?體內有著和黑魔王一樣的血液就能高人一等?我看,不知道是家族哪個的敗類搞破鞋留下了的賤種罷了。”她又看向赫敏,“說白了,你不過和這個賤東西一樣都是泥巴種養大的小泥巴種罷了。”

面對貝拉特裏克斯的挑釁,路易絲卻一動不動。她像沒聽見那樣,平靜地、滿不在乎地望著貝拉特裏克斯。她在祈禱地牢裏的大家找到了辦法,也在把仇恨壓在心裏。她可以暫時忍受折辱,只要能有更多時間。

結果也如她所料那樣,貝拉特裏克斯更生氣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啊?”貝拉特裏克斯掐住了路易絲的脖子,“我最討厭你這幅瞧不起人的傲慢模樣——”她大叫了起來,“你再裝!也就是個賤種!”

路易絲瞥見她身側不遠的赫敏,那個姑娘哭了,哭得比她在受刑時還要痛苦。

她們倆原本只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和彼此站在一起,如今發現她們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為彼此痛哭。

赫敏看著路易絲的臉漲紅了,眼珠不斷往上翻,可她不能求一聲饒,不然就徹底完了。

路易絲悲痛地合上眼。

那個女人!我一定要殺了她!

“貝拉姨媽!”德拉科看不下去了,“你不能對她下手太重!如果黑魔王回來發現——”

貝拉特裏克斯大笑了幾聲,但手上的勁也確實松了些。“用不著你提醒我!她這個該死的——”

路易絲緩過勁來,咳了好幾聲,不知死活的瞪視著貝拉特裏克斯:“就……這點本事?”

貝拉特裏克斯難以置信地看著路易絲。

“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路易絲兇狠地瞪著她,像一只鎖定獵物的野獸那樣,“今天你如果不殺了我,我就會殺了你!”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女孩瘋了。

德拉科吃驚得半天合不上嘴。

盧修斯移開目光,納西莎捂住了嘴。

可路易絲自己知道,她是認真的。

貝拉特麗克斯在路易絲眼中無疑是食死徒中最罪大惡極的那個。她甚至曾經動手殺害了西裏斯。

而貝拉特裏克斯在她的瞪視下,眼裏真的閃過一絲恐懼,隨即又被憤怒填滿。

砰地一聲,路易絲的腦袋被提起來要砸在了地上。她感覺到溫熱的血流了出來,流到地上,沾濕了她的側臉。她的頭側著,正好和赫敏面對著面。

貝拉特裏克斯按住了路易絲的右胳膊。

疼痛讓她大叫了起來。

她能感受到,貝拉特裏克斯在她的手臂上刻著同樣的字——

泥巴種。

路易絲望著赫敏,赫敏也望著路易絲。

她看到路易絲輕微地張了張嘴,她的嘴型在說:

“Don\'t cry.”

赫敏再也忍受不住地閉上了雙眼,但這也掩蓋不了眼淚決堤的事實。

路易絲始終溫柔地望著赫敏。

梅林知道她有多想念她。

赫敏,別哭啊,赫敏。

路易絲不知道赫敏能不能從她的眼神裏看懂。

她有太多虧欠還來不及說。

她們同樣躺在地上,對視著,恍惚間仿佛回到好多年前的假期。她們也躺在房間的地上,分享著有趣的事情。

她們本該有更多這樣的時間。

路易絲還記得多年前她向家人們介紹。

赫敏,是我自己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赫敏,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路易絲始終望著赫敏,眼淚也汩汩而出

赫敏,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真的,很慶幸,可以認識你。

赫敏顫抖著,她的下唇被她咬出血了。她在克制自己不要沖上去。

路易絲漸漸覺得眼皮擡不動了,她在刺痛中緩緩合上了眼。但她依舊聽得到耳邊的喧嘩,而且正在愈演愈烈。

她也說不清楚這是短暫的昏迷還是休息。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貝拉特裏克斯劫持了赫敏,小刀橫在她的脖子上。她的魔杖被哈利奪取,而羅恩手上拿著的那把屬於小矮星彼得。

盧修斯昏倒在地,格雷伯克、納西莎和德拉科的魔杖指著羅恩和哈利。

“放下魔杖,”瘋女人輕聲說道,“放下,否則我們就看看她的血到底有多臟!”

路易絲在努力站起來,她剛剛支起身子就警覺地看到有一個小小的影子在房間的上空坐著什麽。於是她擡起頭。

多比坐在水晶枝形吊燈上,他讓吊燈變得搖搖欲墜,發出吱吱聲響。

沒用多久,吊燈開始往下墜落。

貝拉特裏克斯就在它的正下方,她扔下赫敏,尖叫著撲向一邊。枝形吊燈墜落在地板上,水晶和鏈子劈裏啪啦,正砸在赫敏和仍然握著格蘭芬多寶劍的妖精身上。閃閃發光的水晶碎片四處飛濺,德拉科彎下腰,雙手捂著血淋淋的臉。

羅恩跑過去從一片狼藉中把赫敏拉了出來,哈利也抓住機會,飛向躍過扶手椅,奪過德拉科手中的四根魔杖。其中有他的,路易絲的,還有其他幾個搜捕隊員的。羅恩把這些魔杖全部指向格雷伯克,大喊:“昏昏倒地!”

狼人被多重咒語拋起,飛向天花板,然後重重地地板上。

納西莎拉開了德拉科,免得他再次受傷。貝拉特裏克斯一躍而起,頭發飛揚,揮舞著小銀刀,而納西莎把魔杖指向了門口。

“多比!”她尖叫道,連貝拉特裏克斯都呆住了,“你!是你打落了枝形吊燈——”

小精靈跑進屋,用顫抖的手指點著他以前的女主人。

“你不可以傷害哈利。波特。”他尖叫道。

“殺了他,西茜!”貝拉特裏克斯厲聲喊道,然而又是啪的一聲爆響,納西莎的魔杖也飛到空中,落在了客廳的另一邊。

“你這個骯臟的小猢猻!”貝拉特裏克斯叫罵道,“你竟敢奪走女巫的魔杖,你竟敢違抗主人?”

“多比沒有主人!”小精靈尖聲說道,“多比是一個自由的小精靈,多比是來營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們的!”

路易絲知道機會來了,她縮起身子,準備行動。

“羅恩,接著——快走!”哈利扔給羅恩一根魔杖,然後彎腰用力把拉環從枝形吊燈底下拉出來。那妖精□□著,仍然緊握著寶劍。哈利把妖精扛到肩上,抓住多比的手,原地旋轉著幻影移形。

就在這時,貝拉特裏克斯擲出她的小刀。

也就在這時,路易絲顯形到大廳的空中,接住了小刀。眨眼間,她再一次消失又顯形,已經到了貝拉特裏克斯跟前。

貝拉特裏克斯尖叫著躲開。帶著毒液的小刀沒能如願割開她的喉嚨,卻也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路易絲沒有一點見好就收的架勢,她抽出血淋淋的小刀,準備刺出下一刀。

這些年沒有凱登在身邊教導,但她近身搏鬥的技能可從來沒有落下。

“你瘋了?你瘋了!”

貝拉特裏克斯捂著傷口,大叫著跑開,她從路易絲的眼淚看到了絕對的殺意。這個小姑娘是真的要殺了她。

“西茜!攔住她!”貝拉特裏克斯大喊著。

但她的妹妹沒有行動,只是把德拉科護在身後,以免被波及。

路易絲撐著膝蓋,喘著氣,目光死死盯著逃竄的貝拉特裏克斯。她搖搖晃晃地直起身子,轉了轉持刀的手腕,消失在了房間裏。

所有人頓時屏息凝神,沒有人知道路易絲會從什麽地方出現。

貝拉特裏克斯更是瘋了一樣到處跑。她不可能老老實實去當一個靶子。但很快她急忙剎住腳,路易絲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空中,朝她飛撲而來。她無比清楚她自己的匕首有著什麽樣的劇毒,無論如何不能中第二次。

也就在這時,一道魔咒推開了路易絲,讓她摔得老遠。

“你在做什麽?”小巴蒂出現在大廳中,他看著這亂七八糟的局面,震驚不已,“這是在幹什麽?”

小刀脫離了路易絲的控制,落在了遠處。她這一下摔得不重,小巴蒂很有分寸地又用魔咒接住了她。但她也並沒有因為這樣就退縮,始終盯著貝拉特裏克斯。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所有的憎惡、仇恨和屈辱用那種險象環生的歲月釀成了最烈的毒酒。

殺掉身不由己造成的惡意,殺掉朋友遇害的悲痛,殺掉那些被叫泥巴種的時光。

路易絲知道這不是黑魔法對她的影響,這是她靈魂深處最清醒不過的一次絕唱。

“她要殺我!”貝拉特裏克斯荒唐地求助,似乎那些折辱不是她做出的那樣,“巴蒂!你養的狗要殺我!”

小巴蒂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路易絲已經幻影顯形著撿起她掉落的魔杖,指向貝拉特裏克斯。

“阿瓦達——”

她的魔杖第一次出現了強烈的、兇狠的、一擊致命的綠光。

又是砰地一聲巨響。

路易絲的魔杖再次脫手而出。她看向氣勢洶洶走來的小巴蒂,目光還有一樣毫不退縮。

“你瘋了?你要幹什麽?你對自己人動什麽手?”小巴蒂拽住路易絲的胳膊但被她厭惡地甩開了,“你這是什麽眼神?”

下一個就是你,小巴蒂·克勞奇。

路易絲瞪著小巴蒂,惡意不減。

小巴蒂現在才註意到,路易絲身上完全是受過傷的樣子。於是他的氣勢弱了些,輕輕拍了拍路易絲的後背。

“先回去。”

路易絲又一次掙開他的手。

她覺得憤怒,只差那麽一點點,為什麽偏偏他出現了?

“你殺她?黑魔王會殺了你!你有沒有腦子!”小巴蒂顯然也氣到了,“我不管你們的私仇——”

“好啊!讓我殺了她!讓黑魔王來殺我!”路易絲高喊道。

她已經完全失控了,沒有一點理智。她還想往前沖去,被小巴蒂輕而易舉就攔下。

“我今天就要她死!她今天就得死!”

路易絲緊緊咬著下唇,她就是氣昏頭了,但是她再也不想忍氣吞聲了。

她知道小巴蒂說的是對的,她知道她當然還得留住這條命,她還得做更多事。

但她就是不甘心。

小巴蒂發覺什麽不對,拉住了路易絲的手腕,往上一擡,看到了刻著的字。路易絲很快抽回手臂,一聲不吭地走去撿起她的魔杖。

“你做了什麽?”小巴蒂怒目圓睜地看向貝拉特裏克斯,“你對她做了什麽?”

後面發生什麽,路易絲已經不知道了。她幻影顯形離開了馬爾福莊園,回到了霍格沃茨。

覆活節假期的霍格沃茨一個人也沒有。在這樣黑暗的時期,能回家誰不想快點回呢。

於是路易絲可以肆無忌憚地走進二樓女盥洗室,走進密室,去找她的蛇怪。

蛇怪,我想殺一個人。

路易絲席地而坐,治療自己的傷口。恢覆的理智像海水返潮那樣襲來,讓她慢慢冷靜下來。但她知道沈澱後的惡意只會變成更鋒利的武器。

蛇怪不知道一言不發的主人需要什麽,只是很高興又能見到她。

路易絲始終未置一詞,她靠在蛇怪身邊,摟著它,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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