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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死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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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死去之人

“紅色的河,紅色的河。——《弗吉尼亞》”

路易絲後來常常去醫療翼看望德拉科,她不像其他人那樣嘰嘰喳喳地關心,總是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旁邊。但你要說她只是隨大流來裝裝樣子的,她眼裏沈重的神色又說明不是這樣的。

那天在盥洗室,德拉科和哈利大打出手。那麽在未來的哪一天,路易絲也會和哈利他們正面對上呢?

路易絲知道,這是早晚的事。

沒有時間惋惜,也沒有時間調整狀態。

入侵霍格沃茨的那一天,眨眼間就來了。

一切都和計劃中一樣,有條不紊,可似乎也百無一是,讓人舉棋不定。

德拉科收到羅斯默塔夫人的信息,得知鄧布利多已經帶著哈利離開,就和斯內普給出的消息一樣。

食死徒從密道中湧出,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風席卷而來。德拉科走在最前面,舉著光榮之手。路易絲做好接頭工作後,只是慢慢走在最後面,鞋跟踏出陣陣聲響,就像敲響的軍鼓那樣。

只不過,這是為她自己敲的。

霍格沃茨被人們熟知的那幾條密道都被封住了。於是路易絲不得不放棄蜂蜜公爵的計劃。她提前支開了如尼紋蛇,帶著食死徒幻影顯形到禁林裏,走了一段路後從那個活板門後的密道進入霍格沃茨。

“看看那些鳳凰社的。”小巴蒂的鬥篷在冷風中獵獵作響,“長著狗鼻子吧?這麽快就註意到了。”

前方已經有交戰的光線射來。

“鄧布利多離開之後,鳳凰社的人加強了走廊的巡邏。”路易絲說,“但要等增援趕到還得有一段時間。”

斯內普和鄧布利多仔細協商過今天的作戰計劃,每一步都是掐準了時間。食死徒進入霍格沃茨時,鄧布利多已經帶著哈利離開有一段時間了。斯內普給食死徒透露消息,鄧布利多和哈利會直接回到天文塔。

“往後躲躲,別死了。”小巴蒂看了路易絲一眼,也沖上前去加入戰場。

正合我意。

路易絲在人群最後面,往前方看去。

這次行動的目的就是把哈利和鄧布利多一舉拿下,不和這些鳳凰社成員消耗體力才是上策。

德拉科丟出不少秘魯進口的煙霧彈,手舉光榮之手,帶領一眾食死徒繼續往上走。

路易絲依舊走在最後,透過黑霧去看那些熟悉的面孔。

萊姆斯、西裏斯、比爾和唐克斯,還有——

羅恩、金妮和納威?

不對呀,深夜怎麽還有學生在外面?

鳳凰社成員和學生們嘗試著各種咒語,都不能燒開這片黑霧。

看來弗雷德和喬治的商品還真是硬貨。

路易絲跟著食死徒一路往上。只不過煙霧彈的數量有限,德拉科手上已經所剩不多了。

“我沒想到有這麽多人埋伏!”德拉科喊道。

“那就散開!準備打一架吧!”小巴蒂大喊道,他回頭看了路易絲一眼,示意他們別礙事。

路易絲會意地帶上德拉科,先往樓梯上走去。

“你的老師是怕你被那些人見到了,就徹底被當做是食死徒了。”德拉科嘖了一聲。

“巴蒂?他是覺得我們倆在那礙事。”路易絲說。

“可你有沒有想過?”德拉科苦笑著,“我們今天做的事,註定了我們今後就坐實這個身份了。”

“那你知道嗎?”路易絲從樓梯上往下望著激烈的戰局,“今天為什麽只有一部分人來霍格沃茨?”她搖搖頭,“黑魔王是打算在今天讓整個魔法界翻天覆地。”

“所以你不怕?”德拉科問著,自嘲地嗤笑了一聲。

“德拉科,都到今天了,你還覺得回得了頭嗎?”路易絲同樣苦笑著看向德拉科,“我們是哪邊的還不夠清晰嗎?”

他們都是自己一邊的,他們都是打算無論如何都要全身而退的。

德拉科沈默了,未置一詞。

“我們先散開,先往上。”路易絲見下面情況不妙,拍了拍德拉科。

戰場一片混亂,交戰的人群也漸漸被沖散了。不變的是食死徒還在往上撤,而鳳凰社咬得很緊。路易絲不放心,仍然守在樓梯口。

有食死徒突圍成功,沖上塔樓,霍格沃茨上空便出現了黑魔標記。那綠光在夜空和路易絲漆黑的眼眸裏,同時烙下了殺戮的訊號。

放出黑魔標記,是想逼鄧布利多快點回來。

而這也正好,可以提醒歸來的鄧布利多,戰況已經到什麽程度了。

路易絲躲在一具雕像後,看向手表上的時間,急得直跺腳。

那個食死徒又折回戰場,霎時間,他被一個索命咒擊中,就倒在路易絲的視野範圍之內。

夜晚的城堡漆黑一片,亂飛的魔咒像在黑暗中撕開一個又一個鮮血淋漓的口子。鳳凰社處於下風,而這些食死徒似乎都打算乘勝追擊,血戰到底。每個人身上多少都負傷了。

不行,我的同學們也都在戰場中心。

“巴蒂!別戀戰!快先上去!”路易絲喊道。

“說得對。”阿萊克托·卡羅在交火中擡頭往上看了一眼,“都跟我走。”

“先走,我掩護。”小巴蒂喊道。

忽然間,一股力量揪住了探頭探腦的路易絲,扯著她摔進了戰場中。

萊姆斯和路易絲面面相覷,他似乎沒有料到揪出來的是她。力量稍稍松開的那一刻,路易絲一揮魔杖回擊,脫身而出,拉開了距離。

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另一道魔咒襲來。路易絲急忙閃開,心道不好,只能迎戰了。

有一聲尖叫傳來,路易絲應聲望去,芬裏爾·格雷伯克朝比爾撲去。金妮失聲大叫,羅恩急忙攔住了她。

糟了!

鳳凰社成員的目標瞬間轉向那個可惡的狼人,這也讓食死徒有了可乘之機。

不行!

局面混亂,路易絲正好假意掩護。電光火石間,路易絲一道速速禁錮捆住一個食死徒,又是一道神鋒無影打在他身上,讓他再起不能。

可就在這一刻,西裏斯忽然轉頭看向路易絲。他的目光就像一團烈火,燒得路易絲渾身發怵。她也說不上來那翻湧的是什麽情緒。像是久別重逢,又像是失而覆得。

可是,為什麽呢?

路易絲不解,但下一秒,她的下顎被杖尖抵住,西裏斯的胳膊從她背後勒住她的肩,念了一道力松勁洩咒。

啪嗒一聲,路易絲的魔杖掉到地上了。

“你是我們的人?對吧?”

西裏斯低語著,唇瓣幾乎一動不動。

我是哪裏暴露了?

路易絲現在可不敢去配合西裏斯。

“停手!”西裏斯大喊著,所有人瞬間都看向了這裏。

路易絲能看到每個傷痕累累的臉上,都是震怒和堅定的眼神。不出一秒,食死徒們又揮舞起了魔杖。

“你太看得起我了。”路易絲說,“拿我當人質威脅他們沒用的。”

“我看不一定——”西裏斯拉著路易絲後退一步,剛剛升起的護盾被一個咒語砍得稀碎。

小巴蒂一個健步沖上來,想一把扯住路易絲的領子,但卻撲空了。而西裏斯加重了力道往後再退,懷裏的女孩都快喘不上氣了。

哇,這個人救我居然想用這麽暴力又直接的手法?

路易絲很是詫異。

這兩個男人但凡懂得憐香惜玉一點,這個場面都不會這麽滑稽。

其他食死徒撤離得差不多了,有個聰明人留下了一個咒語,堵住了上去的路。納威直楞楞地沖過去,卻被彈飛了。

“我跟你玩,布萊克。”小巴蒂獰笑著,魔杖慢悠悠地晃動,似乎想找個有意思的地方下手那樣隨心所欲,“那小姑娘太礙事了,丟一邊去。”

“不用管我,揍他。”路易絲在給小巴蒂傳遞眼神。她倒是沒想到這個眼神能給得這麽有效,小巴蒂馬上懂了。

一道惡咒從小巴蒂杖尖迸發而出,割破了路易絲的喉嚨。西裏斯似乎立刻捕捉到不對的地方,閃身躲開。

路易絲應聲倒地,血液噴湧。而不遠處一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已經撿回自己的魔杖,從容不迫。

“呵。”西裏斯冷笑了一聲,“我就說懷裏的人怎麽忽然變得僵硬了?”

西裏斯根本沒有對路易絲用全力,沒過多久,她就發現自己動得了了。剛剛又說了那麽多廢話,正好給了路易絲充足的時間用分身和空間魔法表演一個金蟬脫殼。

既然剛剛說了廢話,現在也就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路易絲很快顯形到小巴蒂身邊,拉住他,轉移到了天文塔上。

“漂亮。”小巴蒂拍了拍路易絲的後背。

他看向天文塔上已經搭好的戲臺,就像最好出場的主角那樣走過去。

路易絲謹小慎微地跟在小巴蒂後面,繼續扮演那個小心翼翼的學生。她看著烏泱泱的食死徒,看著煢煢孑立的德拉科,看著淡然一笑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被逼到墻角了!”阿米庫斯·卡羅說完便轉向他的妹妹,臉上也帶著迫不及待的笑容,“鄧布利多沒有魔杖,鄧布利多孤立無援!幹得漂亮,德拉科,幹得漂亮!”

好,很好,冷靜下來。

路易絲慢慢閉上眼,調整好呼吸。在天文塔周圍找尋最適合的地方,開始布陣。

“晚上好,阿米庫斯。”鄧布利多語氣十分平靜,像是在歡迎那人參加茶會,“你還帶來了阿萊克斯……太可愛了……”

阿萊克斯·卡羅惱怒地假笑了一聲。

“你都死到臨頭了,還以為這些小玩笑能救你的命?”她譏笑道。

“玩笑?不,不,這是禮貌。”鄧布利多回答。

“動手吧。”格雷伯克身上散發出一股沖鼻的怪味兒,混雜著泥土味、汗味,以及血腥味。

路易絲還記得剛剛他撲向比爾的場面,她緊緊地咬著後槽牙。

“是你嗎,芬裏爾?”鄧布利多問。

“沒錯。”格雷伯克用刺耳的聲音說,“見到我很高興吧,鄧布利多?”

“不,不能說很高興……”

芬裏爾·格雷伯克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齒。鮮血滴到他的下巴上,他慢慢地、令人惡心地舔著嘴唇。

“但你知道我是多麽喜歡孩子,鄧布利多。”

“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現在即使在月亮不圓的日子你也要咬人?這可真奇怪……你養成了這種吃人肉的癖好,一個月一次都不能滿足嗎?”

“說得對。”格雷伯克說,“讓你震驚了,是不是,鄧布利多?讓你害怕了?”

“唉,坦白地說,確實讓我感到有些惡心。”鄧布利多說,“而且,我是有點兒震驚:這位德拉科竟然偏偏把你請到他的朋友們居住的學校裏來……”

“我沒有。”德拉科喘著氣說。他沒有看格雷伯克,似乎連瞄都不願意瞄他一眼。“我不知道他要來——”

看來鄧布利多對德拉科的勸說有了效果了。

就像他們原本想的那樣,德拉科根本動不了手。

“我可不願意錯過到霍格沃茨來的美差,鄧布利多。”格雷伯克用刺耳的聲音說,“有這麽多的喉嚨可以撕開……味道真好,味道真好啊……我可以把你當成餐後的甜食,鄧布利多……”

“廢什麽話?”小巴蒂憤怒地大吼一聲,人群讓開,他走上前去,“德拉科,你還在等什麽?你在拖延時間嗎?”

德拉科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路易絲的心裏狠狠揪了一下,因為鄧布利多的臉色越發蒼白,個頭也顯得比平常矮了許多。他靠在墻上的身體一直在往下出溜。

“要我說,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反正也不多了!”阿米庫斯說,他妹妹在一旁呼哧呼哧地笑著給他助陣,“你看看他——你這是怎麽回事啊,鄧老頭兒?”

“唉,體力不支,反應遲鈍了,阿米庫斯。”鄧布利多說,“總之,年老不中用啦……總有一天,你也會落到這步田地……如果你幸運的話……”

“動手!”小巴蒂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下方又傳來許多人混戰的聲音,其中一個人喊道:“他們把樓梯堵住了——粉身碎骨!粉身碎骨!”

“德拉科,快動手,不然就閃開,讓我們——”阿萊克托尖聲尖氣地說。

“還等什麽!”小巴蒂抽出了魔杖指向德拉科。

身後的門又一次被撞開了,斯內普攥著魔杖站在那裏,一雙黑眼睛迅速掃視著面前的場景。

“我們遇到難題了,斯內普。”阿米庫斯說,他的目光和魔杖都牢牢地盯住鄧布利多,“這小夥子好像不能——”

時間到了。

全部都布置好了!

路易絲猛地睜開眼。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輕聲道。

斯內普接收到訊號,撥開人群走到最前方。

鄧布利多緩緩站起身,他始終望著斯內普。

很好,一切都在計劃中。

路易絲暗喜。

“你要做什麽?”

糟了。

路易絲看向小巴蒂,他的魔杖指向斯內普,而斯內普的魔杖飛到了空中。“這個任務是德拉科的,你想幹嘛?”

路易絲完全沒料到勝利在望時在小巴蒂這裏出現變故。

可是來不及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很慢很慢,沒有人註意到這個默不作聲的女孩臨時起意般做了多麽瘋狂的事。

路易絲的魔杖杖尖發出光芒,在眾目睽睽之下擊中了鄧布利多。這位老人慢慢地仰面倒下去,從圍墻的垛口上栽下了去。

食死徒們目瞪口呆。

德拉科回頭看向路易絲。

只有路易絲知道,鄧布利多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她早就布在高空的魔法陣中,而陣的正下方,同時留下了一個他的假屍體。

她有些慶幸。她動手時沒有萌生那些瘋狂的對鮮血的欲望。那說明她心裏的理智和人性還是占上風的。那所謂的黑魔法副作用在今日一點也沒有浮現。

生與死,在經歷了這麽多之後,她好像通透了好多。

“你在幹什麽!”小巴蒂粗暴地拉住了路易絲,把她往身後扯。

路易絲的眼眶紅了,像一只發瘋的小獸那樣:“幹什麽?我殺了鄧布利多啊!”

她幾乎抓狂,她的指尖發涼,渾身發汗。恐懼像蛀蟲一樣爬滿她的大腦,讓她痛不欲生。

好像不久前,她才指責鄧布利多怎麽能把這樣的罪名讓斯內普承擔。而今天,這個罪名落在了她的頭上。

重,太重了。

重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斯內普的臉上從來沒有這樣猙獰的表情,他看著路易絲,無數句責怪都到了嘴邊卻不能說出口。

“你明知道——”

“我告訴你我知道什麽!”路易絲感覺自己瘋了,她居然敢這樣對小巴蒂大吼大叫,居然敢在一幫食死徒面前對著現在風頭正盛且自尊極強的小巴蒂聲嘶力竭地大喊。“我知道德拉科根本殺不掉鄧布利多!可今天如果鄧布利多不死!那你知道會怎麽樣!既然他們在那禮讓著沒有人敢動手!那就我來!”

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卻還要在這裏扮演這個可笑的角色。

路易絲笑了起來,笑得陰暗而恐怖。

小巴蒂死死箍著路易絲的手腕,像要把它擰斷那樣。

“先走,快。”斯內普最快冷靜下來,“離開這裏。”他一把抓住德拉科的後脖頸,用力把他第一個推出了門外。格雷伯克和卡羅兄妹緊跟其後,他們倆興奮地喘著粗氣。

“走。”小巴蒂冷冷地說,拽著路易絲就往下走。

路易絲還真想謝謝他,要不是他這樣粗暴地拖拽,她靠自己現在是一步也邁不開的。

面前的走廊塵土飛揚,好像半個屋頂都塌了。激烈的戰鬥在這裏前方打響,路易絲現在已經一點也不在意誰和誰在交戰,誰受傷了,誰又幸免於難了。

路易絲現在只想她等待的消息是好的。

“還打什麽?”路易絲冷漠地說。

還打什麽?還想再打傷我的朋友,我的老師?還想再毀壞我的學校?

路易絲見到這些火光就覺得煩得很,她拉著小巴蒂直接轉移到霍格沃茨外。接下來,她三下五除二地拉上了其他幾個幸存的食死徒,也送了出來。

最後是斯內普和德拉科。

鳳凰社成員顯然沒有對這兩人動手,於是在戰場上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路易絲最終在城堡外的草坪上找到他們。她氣喘籲籲,鞋底沾滿了塵土和血液,混在一塊,和她混沌不堪的靈魂一樣叫人惡心。

“路易絲·坎貝爾!”

是哈利。

夜晚的風吹起路易絲一頭漂亮的黑發,她一動不動地站在月光下,嫻靜且端莊,像一個最可笑、最可悲又最可憎的上位者那樣等著哈利狼狽地跑到自己面前。

斯內普往後看了一眼,推了德拉科一把,讓他快走。

哈利終於跑到了路易絲面前,揪住她的領子:“你告訴我,鄧布利多呢?他沒死,是不是?”

“你剛剛也在嗎?哈利?”路易絲雙眼無神,看起來像個木偶一樣,“隱身衣?”

“你說啊!”

哈利的眼鏡歪了一邊,路易絲伸手幫他戴好,然後她的手就被厭惡地拍開了。

“你說啊!他沒有死!是不是!”哈利嘶喊著,他極力想從路易絲眼裏讀到些什麽,可是那死水般的雙眼裏什麽都沒有。

一道紅光飛來,把路易絲和哈利強行分開了。

斯內普回來了,魔杖直指哈利:“路易絲,你也走。”

路易絲扭頭就走,沒有一點感情那樣。

“你別走!”哈利大喊道,“路易絲!你別走!你告訴我——”

哈利今天到底有幾次感到無力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追尋著答案,這是他最後的執拗,盡管也沒有結果。

可當那個女孩在夜色中消失時,他好像知道了,他感覺一切都清晰了。

他感覺今晚死掉的,是兩個人。

女孩來到霍格莫德,她出現在舊佐科的後面。

她擡起頭,在閣樓的窗子上找到了盧卡斯。她的弟弟就像路過那樣晃了一下,就消失在了窗戶的那一邊。就像小時候每次做虧心事時一樣,他們交換眼神簡直是輕車熟路。

女孩回到了霍格沃茨,她站在隱蔽的角落,看著人群慢慢湧向假屍體。

這是她做了半個學期的假屍體,除非麥格教授不信邪非要用盡全世界的變形學解咒,不然不會有任何人能發現端倪。她那為數不多的勇氣只支撐她站在這裏遠遠觀望,不敢走近。

人群中只有一個耀眼的紅頭發擡起頭,在約定好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姑娘。他們四目相對,又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

女孩最後回到了食死徒們聚集的地點,德拉科和斯內普也已經趕回來了。他們在歡呼中一齊回到了克勞奇莊園,等待主人的到來,等待著領頭賞。

他們滔滔不絕地評價著她,說她厲害,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讚揚還是別的什麽。

她笑了笑,她也覺得自己蠻厲害的。

畢竟她的心裏已經天崩地裂了,可她卻一句話都沒說。

她平靜得自己都感到害怕。

今晚是有人死了。

是那個眼神澄澈明亮的路易絲·坎貝爾,死在了她最喜歡的天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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