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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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失手
“失手了，就只能受制於人。”
路易絲猜對了，鄧布利多離開霍格沃茨，伏地魔就該下手了。
但路易絲沒猜到的是在O.W.Ls的最後一天，她剛要去魔法史考場的路上遇到了斯內普。而後者給了她指示，讓她考試後馬上行動。
這個伏地魔，怕影響我們考試還是怎麽？還怪體貼的。
路易絲還是一如既往地給自己找到了些笑點，好讓自己輕松一些。
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在路易絲面前扭曲變形，她好幾次晃了晃腦袋都不能集中註意力。
可是伏地魔到底要怎麽把哈利抓去神秘事物司呢？
路易絲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
既然我的任務是假的，那必然還有一個真的。
哈利就坐在路易絲斜前方的位置——
哈利？
路易絲一擡眼，忽然發現哈利在睡覺。
這小子……
路易絲的羽毛筆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考試考到睡著啊——
路易絲剛想到這裏，就看著哈利的身子慢慢傾斜，最後咚地一聲巨響，他倒在了地上。動靜不大，但在安靜的考場裏已經算是震天響了。
所有人都看向哈利，也都停止了作答。
考官托福迪教授急忙上前，他扶起哈利，這時路易絲才發現哈利的臉色差到了極點。
“……我不去，我用不著去學校醫院……我不想……”哈利急促不清地說著，似乎想掙脫托福迪教授。
托福迪教授已經在周圍學生的註視下扶著哈利走到了外面的門廳裏。
不對勁。
路易絲重新低下頭，考生們已經又把註意力集中到考卷上了，但她的羽毛筆並沒有繼續動。
然後，羽毛筆以誇張的速度動了起來。
筆一停，路易絲舉手示意考官。
路易絲提前交卷了，幻影顯形到了醫療翼門口。
哈利果然在這。
路易絲躲到了一邊。
“我想見麥格教授，”哈利氣喘籲籲地說，他呼吸時覺得自己的肺正在被扯裂，“就現在？很緊急！”
為什麽？
路易絲皺著眉頭。
“她不在這裏。波特，”龐弗雷夫人難過地說，“她今天上午被轉送到聖芒戈醫院去了。她這把年紀怎麽經得起四個昏迷咒直接打在胸前？她沒被他們殺死可真是個奇跡。”
“她，走了？”哈利震驚地問。
鈴聲響了起來，遠處傳來了隆隆的聲音，那是樓上樓下的學生像平常一樣擁進走廊時發出的動靜。
哈利走出了醫療翼，大門在他身後關上。
這是最好的機會。
路易絲看了看手表，考試馬上要結束了，不能讓哈利與赫敏和羅恩碰頭。
“魂魄出竅。”
哈利原本有些喪氣的背影瞬間挺得筆直，他的腦袋一陣抽搐後，整個人像幽靈一樣往前走。
其他年級的學生已經下課了。
走廊人漸漸擠滿了人。
路易絲讓哈利拐進一條人少的走廊，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幻影顯形到了有求必應屋前。她提前把消失櫃放進了一個房間裏。現在要做的就是帶著哈利一起進去。
正好，奪魂咒的強度已經開始減弱了。
因為路易絲聽到了一句清晰的咒罵。
哈利的意識開始反抗成功了。
“你好，哈利。”路易絲說，進入有求必應屋後她顯得一點也不著急。
她順手打開了消失櫃的門。
“知道這是什麽嗎？”其實計劃到了這裏已經可以放跑哈利了，“消失櫃。”她不緊不慢地說，“我去年就是用這個放跑了小巴蒂·克勞奇。”
哈利還在掙紮。
但路易絲現在不能放他走，她還得搞清楚究竟是什麽讓哈利這麽緊張，後續她才好出手幫忙。
現在不僅鄧布利多不在學校，麥格教授也不在學校。路易絲想快點搞清楚，然後去找斯內普教授。
“你——你別攔著我！我知道你們抓了西裏斯——”
“西裏斯？”路易絲一楞。
“你別裝了，不累嗎？”哈利捂著腦袋，痛苦地反抗著，“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跟我裝什麽？”
“我只知道要把你抓起來，西裏斯怎麽了？”路易絲問。
“你要拖住我？呵，我都看到了——”哈利冷笑著，“你們抓了西裏斯！”
“你聽不懂人話還是看不清形勢？”路易絲指了指消失櫃，“我是要把你送去克勞奇莊園。”
“你休想！”哈利拼命掙脫著，這個畫面很可笑，他的五官扭曲，四肢不聽話地扭動，“伏地魔知道我可以看到他的思想，所以著急把我帶走！他讓你解決我，他親自解決西裏斯！”
路易絲癟癟嘴：“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們抓了西裏斯要利用他拿神秘事物司的東西！”哈利渾身顫抖著，“我都看到了！你們這一年都想著入侵神秘事物司！別裝了！”
原來是這樣。
哈利看到過亞瑟先生遇害，現在又看到西裏斯遇害？
“你哪都別想去。”路易絲有點明白了。
我就說伏地魔有什麽把握能讓哈利去神秘事物司。伏地魔知道哈利與他有著什麽奇妙的鏈接，所以利用了這一點。
那西裏斯遇害就是假的。
騙哈利去才是真的。
而路易絲這一步恰好應證了哈利的觀點。
“路易絲·坎貝爾，那可是西裏斯！”哈利的眼神裏有了一絲哀求，“你是真的無情到這個地步嗎？你是真的沒有心嗎！”
“搞笑呢。”路易絲皺起眉頭，提醒道，“如果利用西裏斯才是我們的目的，那所有的力量都會聚在魔法部那裏。要我拖住你幹嘛？你以為黑魔王是怕你去救他？”
“我能救他！”
哈利掙脫了奪魂咒。路易絲一時不知道是自己情緒上的松懈導致的，還是因為這個家夥真的不要命了。
“你不能去！哈利！”
奪魂咒是不可饒恕咒，但如果不可饒恕咒可以救下哈利，路易絲會用盡渾身解數去施咒。
他們一前一後沖出了有求必應屋。
“昏昏倒地！”
一記強勢的昏擊咒打中了路易絲，沒有一點點手下留情。路易絲被擊飛了好遠，身子撞上堅硬的石墻，腦袋重重地磕出一聲巨響。
別去。
路易絲感覺有液體從額頭流淌下來，繞過她的眉骨，沿著臉頰往下。然後她的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伴隨著疼痛和無力，她昏迷了過去。
黑暗。
眼前一片黑暗。
路易絲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行走在天與地同樣黑暗的虛無中，她是在前進，可卻不知道終點到底在哪。
她很痛苦。
失手了……
失手了就只能受制於人。
路易絲這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哈利，我算是被你上了一課。
……
“路易絲，路易絲，你還好嗎？”
路易絲掙紮著睜開眼，下意識捂住疼得要命的腦袋，面前的是潘西。她可一點也不想讓潘西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你怎麽了？”潘西問，“波特他入侵了烏姆裏奇教授的辦公室，他的那些朋友們在外面給他轉移註意力，我們正在抓捕呢——”
“還能怎麽了？”路易絲暈暈乎乎地站起來，給自己用了速速愈合咒，她知道自己腦袋磕破了，“還不是那個傻得要死的波特幹的？”
“你被他襲擊了？”潘西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我得給他再記上一筆！哈哈！”她看起來是那麽開心，“他完蛋了！”
潘西跑遠了，看起來是真的很急著邀功。
路易絲重新站好，幻影顯形去找斯內普去了。
路易絲和斯內普剛沒說幾句話，德拉科就敲門表示烏姆裏奇要見斯內普。
於是他們三人一起出現在烏姆裏奇的辦公室。
沒錯，烏姆裏奇的辦公室。這個醜惡的家夥死都別想進校長辦公室。
調查行動組的成員控制著哈利，和他的同夥。路易絲沒有去看他們任何一個人。可他們卻都看著路易絲。
雖然斯內普給路易絲做了簡單的治療，但那條已經凝固的血痕像一條鮮紅的蛇，爬在路易絲的側臉上，讓她滿臉滿身都是肅殺之氣。
“你想見我，校長？”斯內普帶著冷淡的表情，掃了一眼每一位正在掙紮的學生。
“啊，斯內普教授——”烏姆裏奇滿面笑容地站了起來，“是的，我想再要一瓶吐真劑，越快越好，拜托了。”
“上一次你拿走了我最後一瓶審問波特——”斯內普一邊說，一邊透過油膩膩的、窗簾似的黑頭發冷冷地打量著她，“想必你沒全用完吧？我告訴過你，三滴就足夠了。”
烏姆裏奇臉紅了。“你能再配制一些嗎？”她說，她的聲音越發甜蜜得像小女孩一樣，她惱火的時候總是這樣。
“當然，”斯內普撇撇嘴說，“那需要整整一個月亮周期才能配制成，所以我會在大約一個月的時間裏給你準備好。”
路易絲感覺到有一股炙熱的目光始終對著自己，她轉過頭，對上赫敏的目光。
哈利闖進這裏，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用壁爐聯系西裏斯。這是路易絲和斯內普交談後的結果。看來他們也不算真的冒進，還想到確認一下。
被抓住了也好。
路易絲心想，至少肯定不會去神秘事物司了。
“一個月？”烏姆裏奇粗聲喊道，像癩□□一樣提高了嗓門，“一個月？可我今晚就要，斯內普！我剛才發現波特在用我的爐火和一個或者幾個不知名的人聯絡！”
“真的嗎？”斯內普說著扭頭看著哈利，第一次稍稍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嗯，我並不奇怪。波特從來就沒有表現出多少想遵守校規的意思。”
“我想審問他！”烏姆裏奇大叫道，“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劑魔藥，好迫使他告訴我真相！”
路易絲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這個家夥，這就演不下去了？
赫敏還在看著路易絲。
路易絲也看著赫敏，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
斯內普無心和烏姆裏奇浪費時間，轉身打算離開了。
“他抓住大腳板了！”哈利喊道，“他在藏著那個東西的地方抓住了大腳板！”
斯內普一只手搭在烏姆裏奇的門把手上，停住了腳步。
真聰明。
路易絲在心裏佩服哈利的智慧。
“大腳板？”烏姆裏奇教授喊道，急切地看看哈利又看看斯內普，“什麽是大腳板？什麽地方藏了什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斯內普？”
斯內普回過身來看著哈利。他的神情高深莫測。
成了。
路易絲松了一口氣。
“我不清楚。”斯內普冷冷地說，“波特，在我想讓別人朝我胡亂喊叫時，我會給你一份胡話飲料。另外克拉布，你勒得稍微輕一點。要是隆巴頓被憋死了，那就意味著要寫許多冗長乏味的報告。如果你申請一份工作的話，恐怕我還不得不在你的鑒定裏提到這一點。”
斯內普砰的一聲關上身後的門。
“很好——”烏姆裏奇說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很好，我沒有別的選擇了。這比學校的紀律更重要。這關系到魔法部的安全。是的……是的……”
路易絲看向烏姆裏奇，皺起眉頭。
“是你逼我這麽做的，波特。我實在不願意……”烏姆裏奇一邊說一邊仍舊在原地煩躁不安地晃動著，“可有時候事實證明，正當地運用……我確信部長會理解我別無選擇……”
路易絲不解，但她看到德拉科臉上帶上了不一樣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鉆心咒應該能讓你開口。”烏姆裏奇輕輕地說。
“不！”赫敏尖叫道，“烏姆裏奇教授——這是違法的。”
但是烏姆裏奇像是沒聽到那樣。她臉上是從未有過是那種兇惡、急切、興奮的表情。
路易絲的指甲深深地紮進她的手心，她留了一學期的指甲了，為了做好看的美甲。
“部長不會希望你違反法律，烏姆裏奇教授！”赫敏大喊道。
“只要不讓康奈利知道，就不會讓他不高興。”烏姆裏奇微微喘息著，用魔杖來回指著哈利身上不同的地方，顯然想決定哪一處會傷害得最厲害，“例如他從來不知道我在去年夏天命令攝魂怪去追趕波特，但是他很高興能有個機會開除他，現在也一樣。”
什麽？
“是你？”哈利氣喘籲籲地說，“你派攝魂怪來追趕我？”
路易絲難以置信地看向烏姆裏奇。
小巴蒂是對的，這個魔法部裏有多少人，比食死徒還要恐怖。
“必須有人行動起來。”烏姆裏奇低聲說，她的魔杖停了下來，然後指向了哈利的額頭，“他們都在嘀咕，想用什麽辦法讓你閉嘴——讓你信譽掃地——但是只有我采取了實際行動。可你設法逃掉了，對嗎，波特？但是今天不會了，現在不會了——”她深深吸了口氣，喊道，“鉆心——”
不！
“不！”赫敏在米裏森身後嘶啞地喊道，“不—— 哈利——我們必須告訴她！”
路易絲借口都想好了，但赫敏先開口了。
“絕不！”哈利大聲喊道。
“我們必須告訴她，哈利，反正她也會逼著你說出來，那有什麽意義呢？”赫敏軟弱地哭了起來。
路易絲的手松了勁，她知道赫敏有辦法了。
米裏森立刻不再把她頂在墻上，而且馬上露出厭惡的表情避開了她。
“很好，很好，很好！”烏姆裏奇得意洋洋地說，“這位問題多小姐要給我們一些答案了！那就過來吧，小丫頭，過來！”
“哦——我的——不！”羅恩透過塞在嘴巴裏的東西喊道。
金妮瞪著赫敏，就像以前從來沒見過她似的。納威仍然憋得透不過氣來，但是也在盯著她。
路易絲側過臉去看，赫敏在用雙手捂著臉拼命嗚咽，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
“我——我對不起大家……”赫敏說，“但是，我受不了了——”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小丫頭！”烏姆裏奇說著抓住赫敏的雙肩，把她按在蒙著印花棉布的椅子上，接著朝她傾過身子，“那麽，波特剛才在和誰聯絡？”
“嗯，”赫敏用雙手捂著臉哽咽了一下，“嗯，他是想和鄧布利多教授說話。”
“聯系到了嗎？”
路易絲插嘴道，她的聲音很響，烏姆裏奇都不悅地看向她。
“聯系到了嗎？你們要聯系的人？”路易絲直勾勾地看著赫敏，她想靠著她們之間的信任，問出點什麽。
西裏斯，聯系上了嗎？
“別告訴她！”哈利突然高聲喊道，他已經沈默了一陣，顯然相信赫敏是拿了主意。現在突然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是因為不相信路易絲，“赫敏！不許告訴她！”
烏姆裏奇瞇起眼，看向路易絲。這個姑娘一臉平靜，甚至轉著手腕上的手鐲。
“聯系上了嗎？”路易絲又問了一次。
“聯系上了嗎？”烏姆裏奇捕捉到了些什麽，“鄧布利多？你知道他在哪兒？”
“不，沒有……”赫敏只給了路易絲一個眼神，路易絲就心下了然了。
糟了，沒聯系上。
路易絲再次皺起眉頭。
這樣就算赫敏一旦幫哈利開脫，那他們就還會去神秘事物司。
“別問了，烏姆裏奇教授。”路易絲打斷說，“他們沒聯系上，沒用的。把他們扣下，罰禁閉吧。”
赫敏的眼神馬上變了。
“坎貝爾小姐。”烏姆裏奇瞇起眼看著路易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是第一次正視她那樣，“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
一年前，鄧布利多對魔法部說穆迪被綁架整整一個學年。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穆迪，最終逃脫。福吉提起過好像有個女孩當時也在場，是個斯萊特林，好像就是姓坎貝爾。鄧布利多卻說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沒有證據證明那個人就是小巴蒂·克勞奇，伏地魔覆活也不過是鄧布利多煽動的謊言。
部裏都是這樣說的。
那如果說是這樣，這個路易絲看起來更像是鄧布利多的人。
可烏姆裏奇又拿不準。她看著路易絲，讀不懂她的情緒。
可路易絲讀懂了，她知道烏姆裏奇對她的舉措起疑了。
“烏姆裏奇教授。”路易絲笑瞇瞇地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像我說的那樣——把他們帶到廢棄教室關禁閉吧。那不管是什麽消息，都透露不出去了。”
把哈利他們押走。
到時候只要對伏地魔說，她是擔心烏姆裏奇耽誤他的計劃才這麽做的。
“坎貝爾小姐，如果你再打斷我，你就完了。”烏姆裏奇扭頭瞪起眼看向赫敏。
“是嗎？”路易絲看向烏姆裏奇，“如果我就不讓你審呢？”
所有人絕對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他們都瞪著眼，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把她抓起來！”烏姆裏奇大喊。
最好笑的事發生了，路易絲沒忍住笑出了聲。
調查行動組沒有一個人動，他們面面相覷，最後看向德拉科，而德拉科則是看向路易絲，也按兵不動。
哈利他們也是懵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短短一年，路易絲在地位在斯萊特林裏已經有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烏姆裏奇管不了了，看向赫敏大喊道：“說！你們為什麽聯系鄧布利多？”
赫敏抓住這個機會喊道：“我們要告訴鄧布利多，我們準備好了！那個武器！就在禁林！我和哈利可以帶你去！”
嘖！
怎麽辦，怎麽辦？
這下烏姆裏奇會帶著赫敏和哈利離開，哈利已經有脫身機會了。
這裏站滿了那群食死徒的孩子，如果過渡幹預，屆時伏地魔肯定得不到哈利，那就是路易絲的錯。
“路易絲……”德拉科悄聲來到路易絲身邊，“你是為了什麽？”
“她再拖延下去，會幹擾那位大人的計劃……”路易絲湊到德拉科耳邊耳語道，“但你別輕舉妄動，懂嗎？”
德拉科喉結一動，點了點頭。
烏姆裏奇帶著赫敏和哈利離開了，她臨走前還不忘剜路易絲一眼，而路易絲毫無保留地在瞪她。
他們走了，調查行動組的人都看向路易絲，似乎都默認她是此刻的領袖。
“那現在呢？”德拉科問。
“隨你們。”路易絲說著，也推門離開了。
路易絲的皮鞋小中跟踏在大理石地面，袍子在身後獵獵作響，她按響了每一個關節，目光如炬，只往一個方向去。
禁林。
禁林，我可比你們都熟。
況且路易絲要去禁林，也比他們快。
“小左，小右，小中間。”
路易絲一到小木屋就見到了如尼紋蛇：“我要找三個人，他們進入禁林了。”
如尼紋蛇很快應下，小中間低頭讓路易絲上去，同樣是用上幻身咒，就往禁林深處去。
現在只有一個目標——攔住哈利。
“他們在哪？”小左警惕地壓低聲音。
“不知道……”路易絲也很急，“你們讓我想想……”
他們把烏姆裏奇引到禁林肯定也是要脫身的。他們會怎麽脫身？武器……
武器！
路易絲忽然眼前一亮：“去找那個巨人。”
“等等！前面有動靜！”小右說著，他們停下了腳步。
“怕什麽？我和你們都隱身了。”路易絲說。
“馬人的氣息。前面是他們標記的領地。”小中間安撫地說，“他們最近心情不好，我想我們繞路吧。”
“他們平時來這嗎？這些天到處亂竄，帶著武器——”小左嘖了一聲，“自以為是最有智慧的生物，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我問你們，從木屋到巨人的位置，和從城堡去那裏，哪邊近？”路易絲看了看手表。
“不好說。”
“其實如果都是由我們來走——”
“我們很少走那段路……”
一聽到詢問，三個腦袋同時開口說話，路易絲的腦袋都要炸了。
“等等，一個一個說。”
“都不算近，那個看守選了個很隱秘的地方。”小左說，“但可能……還是我們遠一點……”
“是嗎？”路易絲從來都是走密道或者靠著空間魔法來的，她對小木屋的位置一點也不了解。
“小木屋已經是禁林的北部了，離北部山脈更近。”小右說。
“停一下。”路易絲壓低聲音說著，她瞇起眼，遠處有馬蹄聲。有一隊數量不小的馬人正在往前跑去。
“你們說，那個巨人在禁林是不是會受馬人驅逐，所以海格要交代哈利和赫敏……”路易絲輕輕拍了拍小中間的腦袋。
“那確實是可以去巨人那邊的方向。”
“跟上他們。”
他們為了隱秘行蹤，走得不算快。可就在本路上，他們遇到了一支往這來的隊伍，他們似乎帶著一個熟悉的人。
烏姆裏奇。
是馬人？赫敏是要用馬人對付烏姆裏奇？
路易絲頓時洩氣了。
烏姆裏奇在馬人手上，他們豈不是跑了？
“隱蔽。”路易絲說著，他們便藏在層層疊疊的樹叢後。
馬人沒有對她下狠手。只是像要把她捆起來，又像審判一樣圍在中間。她那一貫整齊的灰褐色頭發如今已零亂不堪，發際之間還有一些細小的樹枝和樹葉。
路易絲拿出魔杖，對準烏姆裏奇用了幻身咒。
面前的人憑空消失，馬人馬上躁動了起來，他們爭吵著跑走了，似乎以為她逃走了。
“我們去嗎？”小右問。
路易絲沒說話，解開了所有人的幻身咒。
三個腦袋馬上心領神會，慢慢地游走到那個不堪的身影前。
“哈利和赫敏呢？”路易絲問。
烏姆裏奇掙紮著翻了個身，見到這只大蛇時尖叫了起來，又看向女王般駕馭巨獸的路易絲，她腦子裏那些猜想瞬間偏向了另一邊：“你，你是……你是……”
“哈利和赫敏呢？”路易絲再一次發問，“你讓他們跑了？”
“我……”烏姆裏奇手上沒有魔杖，焦急地東張西望。
“沒用的東西。”
路易絲嘖了一聲，頓時怒火中燒：“你平時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麽連兩個沒有魔杖的小孩你都對付不了？你知道你犯了什麽大錯嗎？”
烏姆裏奇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路易絲：“你究竟是誰的人……我是高級檢察官！我是魔法部的人！你想對我怎麽樣！你以為我落魄了？你以為——”
“你知道我今天學會了什麽道理嗎？”路易絲垂著眼眸盯著地面，就像是地獄之門就是從這裏打開的一樣。
斯內普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路易絲的傷口早就不疼了。但她現在的腦子卻像要裂開一般。有一股危險又可怕的念頭隨著熱血翻湧直沖天靈蓋，她的耳畔嗡嗡作響，吵鬧不堪，像是來自彼岸最深處的怒吼。但她又是那麽激動，像是來自靈魂最深處對鮮血和殺戮的快意。
“什……”
“孩子們——”路易絲一換上蛇佬腔，烏姆裏奇的身子就猛地一顫，嘴裏的廢話也停止了，“你們挑食嗎？”
三個腦袋咧著嘴，很難得地異口同聲。
“願意為你效勞。”
禁林深處有一陣微不足道的慘叫，卻沒有驚動一只飛鳥。行兇者和幕後之人隱退到黑暗之中，與禁林的陰影融為一體。
血是那麽紅，骨是那麽白。
每個人都是這樣的，但路易絲只替如尼紋蛇感到不值和惡心。
“抱歉，讓你們吃臟東西了。”
我今天學會了一個道理。
烏姆裏奇，我失手了，你也失手了。
失手了，就只能受制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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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路易絲沒猜到的是在O.W.Ls的最後一天，她剛要去魔法史考場的路上遇到了斯內普。而後者給了她指示，讓她考試後馬上行動。
這個伏地魔，怕影響我們考試還是怎麽？還怪體貼的。
路易絲還是一如既往地給自己找到了些笑點，好讓自己輕松一些。
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在路易絲面前扭曲變形，她好幾次晃了晃腦袋都不能集中註意力。
可是伏地魔到底要怎麽把哈利抓去神秘事物司呢？
路易絲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
既然我的任務是假的，那必然還有一個真的。
哈利就坐在路易絲斜前方的位置——
哈利？
路易絲一擡眼，忽然發現哈利在睡覺。
這小子……
路易絲的羽毛筆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考試考到睡著啊——
路易絲剛想到這裏，就看著哈利的身子慢慢傾斜，最後咚地一聲巨響，他倒在了地上。動靜不大，但在安靜的考場裏已經算是震天響了。
所有人都看向哈利，也都停止了作答。
考官托福迪教授急忙上前，他扶起哈利，這時路易絲才發現哈利的臉色差到了極點。
“……我不去，我用不著去學校醫院……我不想……”哈利急促不清地說著，似乎想掙脫托福迪教授。
托福迪教授已經在周圍學生的註視下扶著哈利走到了外面的門廳裏。
不對勁。
路易絲重新低下頭，考生們已經又把註意力集中到考卷上了，但她的羽毛筆並沒有繼續動。
然後，羽毛筆以誇張的速度動了起來。
筆一停，路易絲舉手示意考官。
路易絲提前交卷了，幻影顯形到了醫療翼門口。
哈利果然在這。
路易絲躲到了一邊。
“我想見麥格教授，”哈利氣喘籲籲地說，他呼吸時覺得自己的肺正在被扯裂，“就現在？很緊急！”
為什麽？
路易絲皺著眉頭。
“她不在這裏。波特，”龐弗雷夫人難過地說，“她今天上午被轉送到聖芒戈醫院去了。她這把年紀怎麽經得起四個昏迷咒直接打在胸前？她沒被他們殺死可真是個奇跡。”
“她，走了？”哈利震驚地問。
鈴聲響了起來，遠處傳來了隆隆的聲音，那是樓上樓下的學生像平常一樣擁進走廊時發出的動靜。
哈利走出了醫療翼，大門在他身後關上。
這是最好的機會。
路易絲看了看手表，考試馬上要結束了，不能讓哈利與赫敏和羅恩碰頭。
“魂魄出竅。”
哈利原本有些喪氣的背影瞬間挺得筆直，他的腦袋一陣抽搐後，整個人像幽靈一樣往前走。
其他年級的學生已經下課了。
走廊人漸漸擠滿了人。
路易絲讓哈利拐進一條人少的走廊，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幻影顯形到了有求必應屋前。她提前把消失櫃放進了一個房間裏。現在要做的就是帶著哈利一起進去。
正好，奪魂咒的強度已經開始減弱了。
因為路易絲聽到了一句清晰的咒罵。
哈利的意識開始反抗成功了。
“你好，哈利。”路易絲說，進入有求必應屋後她顯得一點也不著急。
她順手打開了消失櫃的門。
“知道這是什麽嗎？”其實計劃到了這裏已經可以放跑哈利了，“消失櫃。”她不緊不慢地說，“我去年就是用這個放跑了小巴蒂·克勞奇。”
哈利還在掙紮。
但路易絲現在不能放他走，她還得搞清楚究竟是什麽讓哈利這麽緊張，後續她才好出手幫忙。
現在不僅鄧布利多不在學校，麥格教授也不在學校。路易絲想快點搞清楚，然後去找斯內普教授。
“你——你別攔著我！我知道你們抓了西裏斯——”
“西裏斯？”路易絲一楞。
“你別裝了，不累嗎？”哈利捂著腦袋，痛苦地反抗著，“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跟我裝什麽？”
“我只知道要把你抓起來，西裏斯怎麽了？”路易絲問。
“你要拖住我？呵，我都看到了——”哈利冷笑著，“你們抓了西裏斯！”
“你聽不懂人話還是看不清形勢？”路易絲指了指消失櫃，“我是要把你送去克勞奇莊園。”
“你休想！”哈利拼命掙脫著，這個畫面很可笑，他的五官扭曲，四肢不聽話地扭動，“伏地魔知道我可以看到他的思想，所以著急把我帶走！他讓你解決我，他親自解決西裏斯！”
路易絲癟癟嘴：“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們抓了西裏斯要利用他拿神秘事物司的東西！”哈利渾身顫抖著，“我都看到了！你們這一年都想著入侵神秘事物司！別裝了！”
原來是這樣。
哈利看到過亞瑟先生遇害，現在又看到西裏斯遇害？
“你哪都別想去。”路易絲有點明白了。
我就說伏地魔有什麽把握能讓哈利去神秘事物司。伏地魔知道哈利與他有著什麽奇妙的鏈接，所以利用了這一點。
那西裏斯遇害就是假的。
騙哈利去才是真的。
而路易絲這一步恰好應證了哈利的觀點。
“路易絲·坎貝爾，那可是西裏斯！”哈利的眼神裏有了一絲哀求，“你是真的無情到這個地步嗎？你是真的沒有心嗎！”
“搞笑呢。”路易絲皺起眉頭，提醒道，“如果利用西裏斯才是我們的目的，那所有的力量都會聚在魔法部那裏。要我拖住你幹嘛？你以為黑魔王是怕你去救他？”
“我能救他！”
哈利掙脫了奪魂咒。路易絲一時不知道是自己情緒上的松懈導致的，還是因為這個家夥真的不要命了。
“你不能去！哈利！”
奪魂咒是不可饒恕咒，但如果不可饒恕咒可以救下哈利，路易絲會用盡渾身解數去施咒。
他們一前一後沖出了有求必應屋。
“昏昏倒地！”
一記強勢的昏擊咒打中了路易絲，沒有一點點手下留情。路易絲被擊飛了好遠，身子撞上堅硬的石墻，腦袋重重地磕出一聲巨響。
別去。
路易絲感覺有液體從額頭流淌下來，繞過她的眉骨，沿著臉頰往下。然後她的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伴隨著疼痛和無力，她昏迷了過去。
黑暗。
眼前一片黑暗。
路易絲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行走在天與地同樣黑暗的虛無中，她是在前進，可卻不知道終點到底在哪。
她很痛苦。
失手了……
失手了就只能受制於人。
路易絲這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哈利，我算是被你上了一課。
……
“路易絲，路易絲，你還好嗎？”
路易絲掙紮著睜開眼，下意識捂住疼得要命的腦袋，面前的是潘西。她可一點也不想讓潘西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你怎麽了？”潘西問，“波特他入侵了烏姆裏奇教授的辦公室，他的那些朋友們在外面給他轉移註意力，我們正在抓捕呢——”
“還能怎麽了？”路易絲暈暈乎乎地站起來，給自己用了速速愈合咒，她知道自己腦袋磕破了，“還不是那個傻得要死的波特幹的？”
“你被他襲擊了？”潘西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我得給他再記上一筆！哈哈！”她看起來是那麽開心，“他完蛋了！”
潘西跑遠了，看起來是真的很急著邀功。
路易絲重新站好，幻影顯形去找斯內普去了。
路易絲和斯內普剛沒說幾句話，德拉科就敲門表示烏姆裏奇要見斯內普。
於是他們三人一起出現在烏姆裏奇的辦公室。
沒錯，烏姆裏奇的辦公室。這個醜惡的家夥死都別想進校長辦公室。
調查行動組的成員控制著哈利，和他的同夥。路易絲沒有去看他們任何一個人。可他們卻都看著路易絲。
雖然斯內普給路易絲做了簡單的治療，但那條已經凝固的血痕像一條鮮紅的蛇，爬在路易絲的側臉上，讓她滿臉滿身都是肅殺之氣。
“你想見我，校長？”斯內普帶著冷淡的表情，掃了一眼每一位正在掙紮的學生。
“啊，斯內普教授——”烏姆裏奇滿面笑容地站了起來，“是的，我想再要一瓶吐真劑，越快越好，拜托了。”
“上一次你拿走了我最後一瓶審問波特——”斯內普一邊說，一邊透過油膩膩的、窗簾似的黑頭發冷冷地打量著她，“想必你沒全用完吧？我告訴過你，三滴就足夠了。”
烏姆裏奇臉紅了。“你能再配制一些嗎？”她說，她的聲音越發甜蜜得像小女孩一樣，她惱火的時候總是這樣。
“當然，”斯內普撇撇嘴說，“那需要整整一個月亮周期才能配制成，所以我會在大約一個月的時間裏給你準備好。”
路易絲感覺到有一股炙熱的目光始終對著自己，她轉過頭，對上赫敏的目光。
哈利闖進這裏，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用壁爐聯系西裏斯。這是路易絲和斯內普交談後的結果。看來他們也不算真的冒進，還想到確認一下。
被抓住了也好。
路易絲心想，至少肯定不會去神秘事物司了。
“一個月？”烏姆裏奇粗聲喊道，像癩□□一樣提高了嗓門，“一個月？可我今晚就要，斯內普！我剛才發現波特在用我的爐火和一個或者幾個不知名的人聯絡！”
“真的嗎？”斯內普說著扭頭看著哈利，第一次稍稍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嗯，我並不奇怪。波特從來就沒有表現出多少想遵守校規的意思。”
“我想審問他！”烏姆裏奇大叫道，“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劑魔藥，好迫使他告訴我真相！”
路易絲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這個家夥，這就演不下去了？
赫敏還在看著路易絲。
路易絲也看著赫敏，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
斯內普無心和烏姆裏奇浪費時間，轉身打算離開了。
“他抓住大腳板了！”哈利喊道，“他在藏著那個東西的地方抓住了大腳板！”
斯內普一只手搭在烏姆裏奇的門把手上，停住了腳步。
真聰明。
路易絲在心裏佩服哈利的智慧。
“大腳板？”烏姆裏奇教授喊道，急切地看看哈利又看看斯內普，“什麽是大腳板？什麽地方藏了什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斯內普？”
斯內普回過身來看著哈利。他的神情高深莫測。
成了。
路易絲松了一口氣。
“我不清楚。”斯內普冷冷地說，“波特，在我想讓別人朝我胡亂喊叫時，我會給你一份胡話飲料。另外克拉布，你勒得稍微輕一點。要是隆巴頓被憋死了，那就意味著要寫許多冗長乏味的報告。如果你申請一份工作的話，恐怕我還不得不在你的鑒定裏提到這一點。”
斯內普砰的一聲關上身後的門。
“很好——”烏姆裏奇說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很好，我沒有別的選擇了。這比學校的紀律更重要。這關系到魔法部的安全。是的……是的……”
路易絲看向烏姆裏奇，皺起眉頭。
“是你逼我這麽做的，波特。我實在不願意……”烏姆裏奇一邊說一邊仍舊在原地煩躁不安地晃動著，“可有時候事實證明，正當地運用……我確信部長會理解我別無選擇……”
路易絲不解，但她看到德拉科臉上帶上了不一樣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鉆心咒應該能讓你開口。”烏姆裏奇輕輕地說。
“不！”赫敏尖叫道，“烏姆裏奇教授——這是違法的。”
但是烏姆裏奇像是沒聽到那樣。她臉上是從未有過是那種兇惡、急切、興奮的表情。
路易絲的指甲深深地紮進她的手心，她留了一學期的指甲了，為了做好看的美甲。
“部長不會希望你違反法律，烏姆裏奇教授！”赫敏大喊道。
“只要不讓康奈利知道，就不會讓他不高興。”烏姆裏奇微微喘息著，用魔杖來回指著哈利身上不同的地方，顯然想決定哪一處會傷害得最厲害，“例如他從來不知道我在去年夏天命令攝魂怪去追趕波特，但是他很高興能有個機會開除他，現在也一樣。”
什麽？
“是你？”哈利氣喘籲籲地說，“你派攝魂怪來追趕我？”
路易絲難以置信地看向烏姆裏奇。
小巴蒂是對的，這個魔法部裏有多少人，比食死徒還要恐怖。
“必須有人行動起來。”烏姆裏奇低聲說，她的魔杖停了下來，然後指向了哈利的額頭，“他們都在嘀咕，想用什麽辦法讓你閉嘴——讓你信譽掃地——但是只有我采取了實際行動。可你設法逃掉了，對嗎，波特？但是今天不會了，現在不會了——”她深深吸了口氣，喊道，“鉆心——”
不！
“不！”赫敏在米裏森身後嘶啞地喊道，“不—— 哈利——我們必須告訴她！”
路易絲借口都想好了，但赫敏先開口了。
“絕不！”哈利大聲喊道。
“我們必須告訴她，哈利，反正她也會逼著你說出來，那有什麽意義呢？”赫敏軟弱地哭了起來。
路易絲的手松了勁，她知道赫敏有辦法了。
米裏森立刻不再把她頂在墻上，而且馬上露出厭惡的表情避開了她。
“很好，很好，很好！”烏姆裏奇得意洋洋地說，“這位問題多小姐要給我們一些答案了！那就過來吧，小丫頭，過來！”
“哦——我的——不！”羅恩透過塞在嘴巴裏的東西喊道。
金妮瞪著赫敏，就像以前從來沒見過她似的。納威仍然憋得透不過氣來，但是也在盯著她。
路易絲側過臉去看，赫敏在用雙手捂著臉拼命嗚咽，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
“我——我對不起大家……”赫敏說，“但是，我受不了了——”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小丫頭！”烏姆裏奇說著抓住赫敏的雙肩，把她按在蒙著印花棉布的椅子上，接著朝她傾過身子，“那麽，波特剛才在和誰聯絡？”
“嗯，”赫敏用雙手捂著臉哽咽了一下，“嗯，他是想和鄧布利多教授說話。”
“聯系到了嗎？”
路易絲插嘴道，她的聲音很響，烏姆裏奇都不悅地看向她。
“聯系到了嗎？你們要聯系的人？”路易絲直勾勾地看著赫敏，她想靠著她們之間的信任，問出點什麽。
西裏斯，聯系上了嗎？
“別告訴她！”哈利突然高聲喊道，他已經沈默了一陣，顯然相信赫敏是拿了主意。現在突然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是因為不相信路易絲，“赫敏！不許告訴她！”
烏姆裏奇瞇起眼，看向路易絲。這個姑娘一臉平靜，甚至轉著手腕上的手鐲。
“聯系上了嗎？”路易絲又問了一次。
“聯系上了嗎？”烏姆裏奇捕捉到了些什麽，“鄧布利多？你知道他在哪兒？”
“不，沒有……”赫敏只給了路易絲一個眼神，路易絲就心下了然了。
糟了，沒聯系上。
路易絲再次皺起眉頭。
這樣就算赫敏一旦幫哈利開脫，那他們就還會去神秘事物司。
“別問了，烏姆裏奇教授。”路易絲打斷說，“他們沒聯系上，沒用的。把他們扣下，罰禁閉吧。”
赫敏的眼神馬上變了。
“坎貝爾小姐。”烏姆裏奇瞇起眼看著路易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是第一次正視她那樣，“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
一年前，鄧布利多對魔法部說穆迪被綁架整整一個學年。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穆迪，最終逃脫。福吉提起過好像有個女孩當時也在場，是個斯萊特林，好像就是姓坎貝爾。鄧布利多卻說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沒有證據證明那個人就是小巴蒂·克勞奇，伏地魔覆活也不過是鄧布利多煽動的謊言。
部裏都是這樣說的。
那如果說是這樣，這個路易絲看起來更像是鄧布利多的人。
可烏姆裏奇又拿不準。她看著路易絲，讀不懂她的情緒。
可路易絲讀懂了，她知道烏姆裏奇對她的舉措起疑了。
“烏姆裏奇教授。”路易絲笑瞇瞇地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像我說的那樣——把他們帶到廢棄教室關禁閉吧。那不管是什麽消息，都透露不出去了。”
把哈利他們押走。
到時候只要對伏地魔說，她是擔心烏姆裏奇耽誤他的計劃才這麽做的。
“坎貝爾小姐，如果你再打斷我，你就完了。”烏姆裏奇扭頭瞪起眼看向赫敏。
“是嗎？”路易絲看向烏姆裏奇，“如果我就不讓你審呢？”
所有人絕對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他們都瞪著眼，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把她抓起來！”烏姆裏奇大喊。
最好笑的事發生了，路易絲沒忍住笑出了聲。
調查行動組沒有一個人動，他們面面相覷，最後看向德拉科，而德拉科則是看向路易絲，也按兵不動。
哈利他們也是懵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短短一年，路易絲在地位在斯萊特林裏已經有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烏姆裏奇管不了了，看向赫敏大喊道：“說！你們為什麽聯系鄧布利多？”
赫敏抓住這個機會喊道：“我們要告訴鄧布利多，我們準備好了！那個武器！就在禁林！我和哈利可以帶你去！”
嘖！
怎麽辦，怎麽辦？
這下烏姆裏奇會帶著赫敏和哈利離開，哈利已經有脫身機會了。
這裏站滿了那群食死徒的孩子，如果過渡幹預，屆時伏地魔肯定得不到哈利，那就是路易絲的錯。
“路易絲……”德拉科悄聲來到路易絲身邊，“你是為了什麽？”
“她再拖延下去，會幹擾那位大人的計劃……”路易絲湊到德拉科耳邊耳語道，“但你別輕舉妄動，懂嗎？”
德拉科喉結一動，點了點頭。
烏姆裏奇帶著赫敏和哈利離開了，她臨走前還不忘剜路易絲一眼，而路易絲毫無保留地在瞪她。
他們走了，調查行動組的人都看向路易絲，似乎都默認她是此刻的領袖。
“那現在呢？”德拉科問。
“隨你們。”路易絲說著，也推門離開了。
路易絲的皮鞋小中跟踏在大理石地面，袍子在身後獵獵作響，她按響了每一個關節，目光如炬，只往一個方向去。
禁林。
禁林，我可比你們都熟。
況且路易絲要去禁林，也比他們快。
“小左，小右，小中間。”
路易絲一到小木屋就見到了如尼紋蛇：“我要找三個人，他們進入禁林了。”
如尼紋蛇很快應下，小中間低頭讓路易絲上去，同樣是用上幻身咒，就往禁林深處去。
現在只有一個目標——攔住哈利。
“他們在哪？”小左警惕地壓低聲音。
“不知道……”路易絲也很急，“你們讓我想想……”
他們把烏姆裏奇引到禁林肯定也是要脫身的。他們會怎麽脫身？武器……
武器！
路易絲忽然眼前一亮：“去找那個巨人。”
“等等！前面有動靜！”小右說著，他們停下了腳步。
“怕什麽？我和你們都隱身了。”路易絲說。
“馬人的氣息。前面是他們標記的領地。”小中間安撫地說，“他們最近心情不好，我想我們繞路吧。”
“他們平時來這嗎？這些天到處亂竄，帶著武器——”小左嘖了一聲，“自以為是最有智慧的生物，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我問你們，從木屋到巨人的位置，和從城堡去那裏，哪邊近？”路易絲看了看手表。
“不好說。”
“其實如果都是由我們來走——”
“我們很少走那段路……”
一聽到詢問，三個腦袋同時開口說話，路易絲的腦袋都要炸了。
“等等，一個一個說。”
“都不算近，那個看守選了個很隱秘的地方。”小左說，“但可能……還是我們遠一點……”
“是嗎？”路易絲從來都是走密道或者靠著空間魔法來的，她對小木屋的位置一點也不了解。
“小木屋已經是禁林的北部了，離北部山脈更近。”小右說。
“停一下。”路易絲壓低聲音說著，她瞇起眼，遠處有馬蹄聲。有一隊數量不小的馬人正在往前跑去。
“你們說，那個巨人在禁林是不是會受馬人驅逐，所以海格要交代哈利和赫敏……”路易絲輕輕拍了拍小中間的腦袋。
“那確實是可以去巨人那邊的方向。”
“跟上他們。”
他們為了隱秘行蹤，走得不算快。可就在本路上，他們遇到了一支往這來的隊伍，他們似乎帶著一個熟悉的人。
烏姆裏奇。
是馬人？赫敏是要用馬人對付烏姆裏奇？
路易絲頓時洩氣了。
烏姆裏奇在馬人手上，他們豈不是跑了？
“隱蔽。”路易絲說著，他們便藏在層層疊疊的樹叢後。
馬人沒有對她下狠手。只是像要把她捆起來，又像審判一樣圍在中間。她那一貫整齊的灰褐色頭發如今已零亂不堪，發際之間還有一些細小的樹枝和樹葉。
路易絲拿出魔杖，對準烏姆裏奇用了幻身咒。
面前的人憑空消失，馬人馬上躁動了起來，他們爭吵著跑走了，似乎以為她逃走了。
“我們去嗎？”小右問。
路易絲沒說話，解開了所有人的幻身咒。
三個腦袋馬上心領神會，慢慢地游走到那個不堪的身影前。
“哈利和赫敏呢？”路易絲問。
烏姆裏奇掙紮著翻了個身，見到這只大蛇時尖叫了起來，又看向女王般駕馭巨獸的路易絲，她腦子裏那些猜想瞬間偏向了另一邊：“你，你是……你是……”
“哈利和赫敏呢？”路易絲再一次發問，“你讓他們跑了？”
“我……”烏姆裏奇手上沒有魔杖，焦急地東張西望。
“沒用的東西。”
路易絲嘖了一聲，頓時怒火中燒：“你平時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麽連兩個沒有魔杖的小孩你都對付不了？你知道你犯了什麽大錯嗎？”
烏姆裏奇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路易絲：“你究竟是誰的人……我是高級檢察官！我是魔法部的人！你想對我怎麽樣！你以為我落魄了？你以為——”
“你知道我今天學會了什麽道理嗎？”路易絲垂著眼眸盯著地面，就像是地獄之門就是從這裏打開的一樣。
斯內普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路易絲的傷口早就不疼了。但她現在的腦子卻像要裂開一般。有一股危險又可怕的念頭隨著熱血翻湧直沖天靈蓋，她的耳畔嗡嗡作響，吵鬧不堪，像是來自彼岸最深處的怒吼。但她又是那麽激動，像是來自靈魂最深處對鮮血和殺戮的快意。
“什……”
“孩子們——”路易絲一換上蛇佬腔，烏姆裏奇的身子就猛地一顫，嘴裏的廢話也停止了，“你們挑食嗎？”
三個腦袋咧著嘴，很難得地異口同聲。
“願意為你效勞。”
禁林深處有一陣微不足道的慘叫，卻沒有驚動一只飛鳥。行兇者和幕後之人隱退到黑暗之中，與禁林的陰影融為一體。
血是那麽紅，骨是那麽白。
每個人都是這樣的，但路易絲只替如尼紋蛇感到不值和惡心。
“抱歉，讓你們吃臟東西了。”
我今天學會了一個道理。
烏姆裏奇，我失手了，你也失手了。
失手了，就只能受制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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