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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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玫瑰
“人間本不該令我這麽欣喜的，但是你來了。——北島”
“你最近來特訓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路易絲。”穆迪不滿地說，“我不認為戀愛了之後就可以有所松懈。”
“我可以解釋的，教授。”路易絲真的可以解釋，她這個假期有一部分時間在約會，另一部分時間在修櫃子，“不全是在戀愛，我在研究一個東西。”
路易絲已經能夠成功地抵抗奪魂咒了。與此同時，她的黑魔法防禦也做到了查缺補漏，並且精進了很多。
“什麽東西？”穆迪問。
“不能告訴你。”路易絲有所保留地說。
“或許我可以幫忙？”
“我最近已經有眉目了。”路易絲心情很好地說，“我覺得馬上就成功了。”
“是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穆迪拄著拐杖，一步又一步地走到辦公桌邊拿起一本書，“這裏面的一些咒語或許你感興趣。”
路易絲畢恭畢敬地接過那本書，她已經從穆迪這裏學到太多了：“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確保你跟我是一邊的，而不是跟學校是一邊的。”
穆迪聽到這裏豪爽地大笑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你是要打破哪一條校規？你放心吧，小孩，不管你在搞什麽把戲，鄧布利多都不會不知道。你以為你在做什麽無法無天的事情，也早都有鄧布利多的默許。”
“這個他應該真不知道。”路易絲問過蛇怪，鄧布利多從來沒有再去過密室。
“好吧好吧。”穆迪笑得合不攏嘴，“那你知道，你可以得到我的默許。”
“你就這麽確定？”路易絲把身下的板凳往穆迪身邊移了移，“萬一我在研究什麽殺人機器呢？你也默許？”
穆迪又是樂呵呵地大笑了起來，這個讓人恐懼的教授很少笑得這麽歡快：“如果你能夠做到，那我會因此無比驕傲。”他又收住笑容，手肘撐在大腿上，身子往前傾，“等你動手的那天，那一秒，你就等著眼睛一眨就見到我吧。”
“我怎麽從來沒發現你這麽幽默，穆迪教授？”路易絲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如果真是那樣，我希望我是被你抓住的。”
“為什麽？”
“憑我們的關系，你會放我一馬的吧？會吧？”路易絲笑著說。
“我說我會為你驕傲，某種程度上可不是開玩笑。”穆迪一擺出這樣嚴肅的神情，就代表今天又有新的一課了，“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真的敢殺人？”
路易絲沈默了，她最後搖了搖頭。
“那殺人的人都是什麽人呢？”
“是……罪犯。”路易絲直楞楞地回答著又急忙補充道，“是罪不可赦的人。”
“是嗎？”
“什麽？”路易絲有些不明所以。
“你覺得人都是死於惡人手裏？那些作惡多端的人真的完完全全罪不可赦？而那些正派的家夥就真的完完全全光明磊落？”穆迪嗤笑了一聲，“我不認為你還在天真的年紀，你只是缺少有人給你點名真相。路易絲啊路易絲，我見過太多人。哪有那麽多正義和邪惡？人們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選擇罷了。”
“對。”路易絲正好無比認同這一點，“你說得對。”
“有多少是真正的正義？又有多少是大多數人的正義？”
有多少是真正的正義？
很少。
或者說，幾乎不會有。
這是路易絲馬上得出的結論。
“路易絲，你來霍格沃茨也四年了。”穆迪問，“你覺得這裏怎麽樣？比起麻瓜那裏。”
路易絲嗤笑了一聲：“比起麻瓜那裏？你在開什麽玩笑，穆迪教授？我在麻瓜學校上學的時候有好幾回都想一把火把那裏全燒了。”
穆迪像是聽到不錯的笑話那樣笑了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那裏上學時——”路易絲嘖了一聲，她不是很想回憶起來。畢竟當時她受到的不少委屈源自於她魔法暴動帶來的誤解：“總之，我真希望早點遇到一個巫師告訴我真相。”
“那你在學會魔法之後，沒有去收拾過那些蠢家夥？”
“沒有。”路易絲說，“不是不想，也不是因為未成年不能在校外用魔法。”她嘖了一聲，“只是沒意思。”
“沒意思？”
“實力不對等。”路易絲說，“我現在要揍他們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打贏了也不痛快啊。”
穆迪顯然得到了他預料之中的答案，輕松地背過身去：“那你怎麽看待巫麻矛盾呢？”
“我的魔法史學的沒有很好，但……”路易絲思索了一會，“我不覺得這是可以完全調和的。”
穆迪重新轉過身來。
“我從以前認識到中世紀的獵巫活動就已經覺得毛骨悚然，特別來到霍格沃茨還證實了那是真的。”路易絲搖了搖頭，“巫師的身份必不可以亮在臺面上，這也確實不公平。”
“就像你說的，他們弱小，所以我們的政府保護他們……”
“倒也不是他們弱小。他們弱小也足以開展獵巫活動。”路易絲說，“他們只是排外罷了。人類都是這樣的。從古至今，多多少少的戰役，都是這樣。”
“你倒是很通透。”穆迪滿意地說，“我倒是好奇，如果巫師和麻瓜真的發生沖突了，你站哪邊？”
“這不是站哪邊的問題。”路易絲聳聳肩，“那都和我沒關系，我只在乎我想要的。我又不是救世主，我哪裏管得著其他人的命？我反正，會是勝利者。”
“好啊，小孩。”穆迪笑著，“好了，就到這吧，你一個小丫頭不用想這麽多。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個瘋眼漢只會聊這些。”
路易絲搖搖頭：“你知道為什麽你是我最喜歡的教授嗎？因為你從來有話直說，而我受益匪淺。”
“我是你最喜歡的教授？”穆迪有些意外。
“而且我也不是小孩了。”路易絲癟癟嘴，“很多事情我都比同齡人要知道得更早，再說了——明天是我生日，我十五歲了。”
“十五歲？”穆迪有些悵然地說，“我十五歲的時候可就已經準備跟著大人物開始一番作為了。”
“我也是啊。”路易絲眨著眼，“我跟著你這樣的大人物，也準備好開始一番作為了。”
“那我就祝你，生日快樂。”
這一次和穆迪的對談讓路易絲想了很多。導致她和喬治來到禁林的小木屋裏時還是心不在焉。
怪不得叫他瘋眼漢，他也太敢說了。
路易絲嘖嘖稱奇。
“你在想什麽？”
“在想穆迪跟我說的話。”
“你跟我出來約會，在想穆迪？”
“那又怎麽樣？我在找穆迪特訓的時候，也在想你啊。”路易絲不以為然地說著，看向身邊的喬治。
喬治的眼睛轉了轉，思考了一會，接受地點了點頭。
小木屋被收拾得有些太舒服了。軟綿綿的地毯，舒舒服服的靠枕，還有投影機。他們倆已經從下午就窩在這裏看電影，到現在夜都深了。
“今晚也留在這嗎？”路易絲問著，看到喬治窩在一堆靠枕裏點了點頭，“你知道我這些天沒回去睡覺，阿比蓋爾都以為我是為了幹什麽事。”
“幹什麽事？”喬治明知故問。
“幹什麽事？”路易絲重覆道，“總不會是看電影吧？”
“然後呢？”喬治慵懶地問道，“以為你在幹那事怎麽了？也沒冤枉你啊。”
一個枕頭丟過去，砸到了喬治的臉上，被他慢悠悠地拿下來抱在了懷裏。
“說得也是。”枕頭是隨便丟的，路易絲也沒有真的在害羞。
“過來。”喬治一伸手，路易絲就倒進了他的懷裏。他就順勢摟住了她，另一只手撩開她的長發，腦袋埋進頸窩裏長長地吻了下去。“這個小鹿斑比真的挺可愛的。”他擡起頭後，示意熒幕，說道。
沒錯，他們倆在看《小鹿斑比》。
如果說出來，估計所有人都會笑死。
不過他們已經打算好了今天晚上還要一起看《初吻》。這是路易絲特意挑選的電影。
路易絲只是笑了笑，她在推薦所有的電影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喬治的反應。她已經準備好喬治熱淚盈眶地問自己：“這不是動畫片嗎？”。
雖然每一次都是那個看了無數遍的她反應還會更大一點。前幾天看了《閃靈》，路易絲還是嚇得要死。甚至讓喬治以為這是她想借機撒嬌的陰謀。
總之他們倆很快就進入了一種老夫老妻的模式，而且樂在其中。或許因為路易絲和喬治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又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暧昧期太長了，一點緩沖都不需要。
“你知道斯內普在舞會那天的花叢裏抓了好多人嗎？”喬治懶洋洋地打個哈欠，“真是不解人情。”
“花叢。”路易絲若有所思，“我以為你們巫師很傳統且保守，沒想到關鍵時刻玩這麽花。”
“你在斯萊特林裏真算是先進過頭了。”喬治中肯地說，“來我們格蘭芬多，可就不一定了。”
“真的嗎？”路易絲眨眨眼，湊到喬治耳邊，“之前維多利亞的閨蜜們來家裏，她們說起——”她壓低聲音耳語道。
從喬治的神情來看，他完全是聽到了他聞所未聞的新東西：“還可以這樣？”
“我發現我果然還是對麻瓜更熟悉。”路易絲長籲了一口氣，“我最近在想你賺巫師的錢，那我去賺麻瓜的錢吧。”
“你要不要聽一下你前後文聯系在一起有多嚇人？”
“哎喲，我難道會做不正經的生意？”路易絲伸手拍了拍喬治的臉，“我最近在想，我可以開個酒吧。”
“你想開個酒吧？”
“你聽聽看噢。”路易絲坐直了，興致勃勃地說，“我想著巫師和麻瓜的錢一起賺。我可以開兩家酒吧。用一點空間魔法，同一個門打開，巫師進入巫師的酒吧，麻瓜進入麻瓜的酒吧。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門，可是去到的就是同一個大場子。麻瓜的酒吧放上魔法的元素，巫師的酒吧加上麻瓜的文化，兩邊就都有看頭……”她說著說著，停下了話頭，“怎麽樣嘛？”
“這不是很好嗎？”喬治溫柔地笑著，“你這麽精明的腦子還怕賺不到錢嗎？”
“然後！”路易絲一下子又有幹勁了，“我要在裏面都放上小舞臺，我一有空就去巡回演出。”
“就這麽便宜客人。”喬治誇張地說，“你不如來我們把戲坊巡回演出，我要賺門票錢。”
路易絲笑著地轉身撲進喬治的懷裏，雙手摟住了他。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喬治伸手揉了揉路易絲的腦袋，問。
“嗯？”路易絲擡起頭，問。
“走。”
喬治拉著路易絲要起身，但是失敗了，索性把她打橫抱起，來到小木屋門前坐下。
“我在這附近用了屏蔽魔咒。”喬治故作神秘地說，“也就是我們在這裏發生了什麽，別人都不知道。”
“是嗎？”路易絲看著那條搖搖晃晃走來的如尼紋蛇。剛剛的動靜應該是他們三個。
“再等等——”喬治拉起路易絲的手腕，盯著她的手表。
“你們怎麽來了？”路易絲和三個腦袋親切地問候。
“我們來看看你在不在。”小左說。
“果然。”小右說。
“你怎麽坐在那個紅發男孩的懷裏？”小中間歪過腦袋。
“因為我們在一起了呀。”
路易絲話音剛落，空中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煙火綻放開來。她一下子有些錯愕，心花怒放到放煙花不是只有動畫片裏才有嗎？
“你們在一起了？”三個腦袋難得異口同聲。
緊接著，一朵又一朵的煙火出現在空中，絢爛的光芒照耀在二人和一條大蛇身上。
“生日快樂。”喬治輕聲說著，吻在了路易絲的發際。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支玫瑰花，遞到路易絲手裏。
“玫瑰花？”路易絲看著手裏那朵紅玫瑰。
“你聞聞。”喬治的聲音一點也沒有淹沒在煙火的聲響之中。
路易絲湊近聞了聞，驚喜地瞪大了眼，是晴天下的新鮮空氣、薄荷糖、橘子汽水還有喬治身上溫暖的氣息。
“你知道我在改良迷情劑，目前保留了可以聞到喜歡氣味的那一部分。”喬治解釋著，也湊近聞了聞，“陽光很好的空氣、薄荷糖、冰淇淋、魁地奇球場、壁爐、發膜——”他有把臉埋進了路易絲的脖頸，“還有這裏。”
“謝謝，我很喜歡。”路易絲柔聲說。
“而且這是不會雕零的玫瑰。”喬治擡起頭，重新看著路易絲，“前不久我們看了《美女與野獸》，我知道你說你更喜歡薔薇花，但我想我們應該有一朵不會雕零的玫瑰。”
“可是送玫瑰的是女巫，拿玫瑰的是王子。”路易絲忍不住吐槽道，她知道這很破壞氣氛，但她真的很難改。
“是巫師喬治，送給他的路易絲公主。”喬治糾正道，“雖然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
“是一樣的。”路易絲說著，吻在他的臉頰，“是女巫讓王子認識到什麽是愛。是巫師喬治，讓我深愛一個人，也迎接被愛。是一樣的。”
喬治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路易絲有多喜歡這個禮物。他不知道多年之前有一個小女孩懷著什麽樣可愛的夢，而他總是不經意間就讓那些美好一個個實現。
路易絲打算回家之後就要拿一個玻璃罩把這朵紅玫瑰保存起來。她重新看向興奮的如尼紋蛇，又看向空中的煙火。自從她說起跨年的時候要看煙花，從此之後每一年都生日，喬治都給她帶來一場無與倫比的秀。而這些恰到好處地讓她想起，過去一年的點點滴滴，然後期盼往後的日子。
滿天煙火，一陣陣聲響，一朵朵花火，大差不差也異曲同工，終究難免落於庸俗。
可你知道我最幸運的是什麽嗎？
路易絲望向喬治。
煙火本身再落俗，我也足夠喜歡，可偏偏有個人多此一舉，總要讓這些光芒每一次都截然不同，且意義非凡。
就像他一樣。
他已經足夠有趣，足夠溫暖，可還在變得更明亮更讓人歡喜。
為什麽啊？喬治·韋斯萊？我已經最喜歡你了，為什麽還要讓我更喜歡你啊？
你這樣做顯得不知足的是我，可貪心的明明是你啊！
眼前煙波浩渺、清光四溢，還有心愛的男孩送來的一出熱鬧非凡的火光盛宴。
路易絲知道，此番勝景，會流轉於歲月之間，直至她生命的盡頭，直至彼岸。
“喬治·韋斯萊。”路易絲有些動容，鼻子莫名一酸，“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高興，能夠認識你。”
喬治註視著懷裏的女孩，把她摟得更緊了。
“路易絲·坎貝爾。”喬治也學著她用著承諾般的語氣說，“我現在要說一句你聽了可能只會覺得是討你開心的話。”
喬治看著路易絲低下頭笑起來的樣子，心裏就覺得一陣溫暖。他的女孩只要一笑，仿佛就奪來了世間所有的光芒，一切的美好都只在她身上熠熠生輝。
“但我真的在想，你的出現，讓我慶幸我是一個擅長逗人開心的人 。”喬治擡起頭看向閃耀的煙火，“還好我有本事，把這樣好看的笑容留在你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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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本不該令我這麽欣喜的，但是你來了。——北島”
“你最近來特訓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路易絲。”穆迪不滿地說，“我不認為戀愛了之後就可以有所松懈。”
“我可以解釋的，教授。”路易絲真的可以解釋，她這個假期有一部分時間在約會，另一部分時間在修櫃子，“不全是在戀愛，我在研究一個東西。”
路易絲已經能夠成功地抵抗奪魂咒了。與此同時，她的黑魔法防禦也做到了查缺補漏，並且精進了很多。
“什麽東西？”穆迪問。
“不能告訴你。”路易絲有所保留地說。
“或許我可以幫忙？”
“我最近已經有眉目了。”路易絲心情很好地說，“我覺得馬上就成功了。”
“是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穆迪拄著拐杖，一步又一步地走到辦公桌邊拿起一本書，“這裏面的一些咒語或許你感興趣。”
路易絲畢恭畢敬地接過那本書，她已經從穆迪這裏學到太多了：“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確保你跟我是一邊的，而不是跟學校是一邊的。”
穆迪聽到這裏豪爽地大笑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你是要打破哪一條校規？你放心吧，小孩，不管你在搞什麽把戲，鄧布利多都不會不知道。你以為你在做什麽無法無天的事情，也早都有鄧布利多的默許。”
“這個他應該真不知道。”路易絲問過蛇怪，鄧布利多從來沒有再去過密室。
“好吧好吧。”穆迪笑得合不攏嘴，“那你知道，你可以得到我的默許。”
“你就這麽確定？”路易絲把身下的板凳往穆迪身邊移了移，“萬一我在研究什麽殺人機器呢？你也默許？”
穆迪又是樂呵呵地大笑了起來，這個讓人恐懼的教授很少笑得這麽歡快：“如果你能夠做到，那我會因此無比驕傲。”他又收住笑容，手肘撐在大腿上，身子往前傾，“等你動手的那天，那一秒，你就等著眼睛一眨就見到我吧。”
“我怎麽從來沒發現你這麽幽默，穆迪教授？”路易絲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如果真是那樣，我希望我是被你抓住的。”
“為什麽？”
“憑我們的關系，你會放我一馬的吧？會吧？”路易絲笑著說。
“我說我會為你驕傲，某種程度上可不是開玩笑。”穆迪一擺出這樣嚴肅的神情，就代表今天又有新的一課了，“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真的敢殺人？”
路易絲沈默了，她最後搖了搖頭。
“那殺人的人都是什麽人呢？”
“是……罪犯。”路易絲直楞楞地回答著又急忙補充道，“是罪不可赦的人。”
“是嗎？”
“什麽？”路易絲有些不明所以。
“你覺得人都是死於惡人手裏？那些作惡多端的人真的完完全全罪不可赦？而那些正派的家夥就真的完完全全光明磊落？”穆迪嗤笑了一聲，“我不認為你還在天真的年紀，你只是缺少有人給你點名真相。路易絲啊路易絲，我見過太多人。哪有那麽多正義和邪惡？人們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選擇罷了。”
“對。”路易絲正好無比認同這一點，“你說得對。”
“有多少是真正的正義？又有多少是大多數人的正義？”
有多少是真正的正義？
很少。
或者說，幾乎不會有。
這是路易絲馬上得出的結論。
“路易絲，你來霍格沃茨也四年了。”穆迪問，“你覺得這裏怎麽樣？比起麻瓜那裏。”
路易絲嗤笑了一聲：“比起麻瓜那裏？你在開什麽玩笑，穆迪教授？我在麻瓜學校上學的時候有好幾回都想一把火把那裏全燒了。”
穆迪像是聽到不錯的笑話那樣笑了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那裏上學時——”路易絲嘖了一聲，她不是很想回憶起來。畢竟當時她受到的不少委屈源自於她魔法暴動帶來的誤解：“總之，我真希望早點遇到一個巫師告訴我真相。”
“那你在學會魔法之後，沒有去收拾過那些蠢家夥？”
“沒有。”路易絲說，“不是不想，也不是因為未成年不能在校外用魔法。”她嘖了一聲，“只是沒意思。”
“沒意思？”
“實力不對等。”路易絲說，“我現在要揍他們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打贏了也不痛快啊。”
穆迪顯然得到了他預料之中的答案，輕松地背過身去：“那你怎麽看待巫麻矛盾呢？”
“我的魔法史學的沒有很好，但……”路易絲思索了一會，“我不覺得這是可以完全調和的。”
穆迪重新轉過身來。
“我從以前認識到中世紀的獵巫活動就已經覺得毛骨悚然，特別來到霍格沃茨還證實了那是真的。”路易絲搖了搖頭，“巫師的身份必不可以亮在臺面上，這也確實不公平。”
“就像你說的，他們弱小，所以我們的政府保護他們……”
“倒也不是他們弱小。他們弱小也足以開展獵巫活動。”路易絲說，“他們只是排外罷了。人類都是這樣的。從古至今，多多少少的戰役，都是這樣。”
“你倒是很通透。”穆迪滿意地說，“我倒是好奇，如果巫師和麻瓜真的發生沖突了，你站哪邊？”
“這不是站哪邊的問題。”路易絲聳聳肩，“那都和我沒關系，我只在乎我想要的。我又不是救世主，我哪裏管得著其他人的命？我反正，會是勝利者。”
“好啊，小孩。”穆迪笑著，“好了，就到這吧，你一個小丫頭不用想這麽多。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個瘋眼漢只會聊這些。”
路易絲搖搖頭：“你知道為什麽你是我最喜歡的教授嗎？因為你從來有話直說，而我受益匪淺。”
“我是你最喜歡的教授？”穆迪有些意外。
“而且我也不是小孩了。”路易絲癟癟嘴，“很多事情我都比同齡人要知道得更早，再說了——明天是我生日，我十五歲了。”
“十五歲？”穆迪有些悵然地說，“我十五歲的時候可就已經準備跟著大人物開始一番作為了。”
“我也是啊。”路易絲眨著眼，“我跟著你這樣的大人物，也準備好開始一番作為了。”
“那我就祝你，生日快樂。”
這一次和穆迪的對談讓路易絲想了很多。導致她和喬治來到禁林的小木屋裏時還是心不在焉。
怪不得叫他瘋眼漢，他也太敢說了。
路易絲嘖嘖稱奇。
“你在想什麽？”
“在想穆迪跟我說的話。”
“你跟我出來約會，在想穆迪？”
“那又怎麽樣？我在找穆迪特訓的時候，也在想你啊。”路易絲不以為然地說著，看向身邊的喬治。
喬治的眼睛轉了轉，思考了一會，接受地點了點頭。
小木屋被收拾得有些太舒服了。軟綿綿的地毯，舒舒服服的靠枕，還有投影機。他們倆已經從下午就窩在這裏看電影，到現在夜都深了。
“今晚也留在這嗎？”路易絲問著，看到喬治窩在一堆靠枕裏點了點頭，“你知道我這些天沒回去睡覺，阿比蓋爾都以為我是為了幹什麽事。”
“幹什麽事？”喬治明知故問。
“幹什麽事？”路易絲重覆道，“總不會是看電影吧？”
“然後呢？”喬治慵懶地問道，“以為你在幹那事怎麽了？也沒冤枉你啊。”
一個枕頭丟過去，砸到了喬治的臉上，被他慢悠悠地拿下來抱在了懷裏。
“說得也是。”枕頭是隨便丟的，路易絲也沒有真的在害羞。
“過來。”喬治一伸手，路易絲就倒進了他的懷裏。他就順勢摟住了她，另一只手撩開她的長發，腦袋埋進頸窩裏長長地吻了下去。“這個小鹿斑比真的挺可愛的。”他擡起頭後，示意熒幕，說道。
沒錯，他們倆在看《小鹿斑比》。
如果說出來，估計所有人都會笑死。
不過他們已經打算好了今天晚上還要一起看《初吻》。這是路易絲特意挑選的電影。
路易絲只是笑了笑，她在推薦所有的電影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喬治的反應。她已經準備好喬治熱淚盈眶地問自己：“這不是動畫片嗎？”。
雖然每一次都是那個看了無數遍的她反應還會更大一點。前幾天看了《閃靈》，路易絲還是嚇得要死。甚至讓喬治以為這是她想借機撒嬌的陰謀。
總之他們倆很快就進入了一種老夫老妻的模式，而且樂在其中。或許因為路易絲和喬治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又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暧昧期太長了，一點緩沖都不需要。
“你知道斯內普在舞會那天的花叢裏抓了好多人嗎？”喬治懶洋洋地打個哈欠，“真是不解人情。”
“花叢。”路易絲若有所思，“我以為你們巫師很傳統且保守，沒想到關鍵時刻玩這麽花。”
“你在斯萊特林裏真算是先進過頭了。”喬治中肯地說，“來我們格蘭芬多，可就不一定了。”
“真的嗎？”路易絲眨眨眼，湊到喬治耳邊，“之前維多利亞的閨蜜們來家裏，她們說起——”她壓低聲音耳語道。
從喬治的神情來看，他完全是聽到了他聞所未聞的新東西：“還可以這樣？”
“我發現我果然還是對麻瓜更熟悉。”路易絲長籲了一口氣，“我最近在想你賺巫師的錢，那我去賺麻瓜的錢吧。”
“你要不要聽一下你前後文聯系在一起有多嚇人？”
“哎喲，我難道會做不正經的生意？”路易絲伸手拍了拍喬治的臉，“我最近在想，我可以開個酒吧。”
“你想開個酒吧？”
“你聽聽看噢。”路易絲坐直了，興致勃勃地說，“我想著巫師和麻瓜的錢一起賺。我可以開兩家酒吧。用一點空間魔法，同一個門打開，巫師進入巫師的酒吧，麻瓜進入麻瓜的酒吧。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門，可是去到的就是同一個大場子。麻瓜的酒吧放上魔法的元素，巫師的酒吧加上麻瓜的文化，兩邊就都有看頭……”她說著說著，停下了話頭，“怎麽樣嘛？”
“這不是很好嗎？”喬治溫柔地笑著，“你這麽精明的腦子還怕賺不到錢嗎？”
“然後！”路易絲一下子又有幹勁了，“我要在裏面都放上小舞臺，我一有空就去巡回演出。”
“就這麽便宜客人。”喬治誇張地說，“你不如來我們把戲坊巡回演出，我要賺門票錢。”
路易絲笑著地轉身撲進喬治的懷裏，雙手摟住了他。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喬治伸手揉了揉路易絲的腦袋，問。
“嗯？”路易絲擡起頭，問。
“走。”
喬治拉著路易絲要起身，但是失敗了，索性把她打橫抱起，來到小木屋門前坐下。
“我在這附近用了屏蔽魔咒。”喬治故作神秘地說，“也就是我們在這裏發生了什麽，別人都不知道。”
“是嗎？”路易絲看著那條搖搖晃晃走來的如尼紋蛇。剛剛的動靜應該是他們三個。
“再等等——”喬治拉起路易絲的手腕，盯著她的手表。
“你們怎麽來了？”路易絲和三個腦袋親切地問候。
“我們來看看你在不在。”小左說。
“果然。”小右說。
“你怎麽坐在那個紅發男孩的懷裏？”小中間歪過腦袋。
“因為我們在一起了呀。”
路易絲話音剛落，空中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煙火綻放開來。她一下子有些錯愕，心花怒放到放煙花不是只有動畫片裏才有嗎？
“你們在一起了？”三個腦袋難得異口同聲。
緊接著，一朵又一朵的煙火出現在空中，絢爛的光芒照耀在二人和一條大蛇身上。
“生日快樂。”喬治輕聲說著，吻在了路易絲的發際。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支玫瑰花，遞到路易絲手裏。
“玫瑰花？”路易絲看著手裏那朵紅玫瑰。
“你聞聞。”喬治的聲音一點也沒有淹沒在煙火的聲響之中。
路易絲湊近聞了聞，驚喜地瞪大了眼，是晴天下的新鮮空氣、薄荷糖、橘子汽水還有喬治身上溫暖的氣息。
“你知道我在改良迷情劑，目前保留了可以聞到喜歡氣味的那一部分。”喬治解釋著，也湊近聞了聞，“陽光很好的空氣、薄荷糖、冰淇淋、魁地奇球場、壁爐、發膜——”他有把臉埋進了路易絲的脖頸，“還有這裏。”
“謝謝，我很喜歡。”路易絲柔聲說。
“而且這是不會雕零的玫瑰。”喬治擡起頭，重新看著路易絲，“前不久我們看了《美女與野獸》，我知道你說你更喜歡薔薇花，但我想我們應該有一朵不會雕零的玫瑰。”
“可是送玫瑰的是女巫，拿玫瑰的是王子。”路易絲忍不住吐槽道，她知道這很破壞氣氛，但她真的很難改。
“是巫師喬治，送給他的路易絲公主。”喬治糾正道，“雖然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
“是一樣的。”路易絲說著，吻在他的臉頰，“是女巫讓王子認識到什麽是愛。是巫師喬治，讓我深愛一個人，也迎接被愛。是一樣的。”
喬治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路易絲有多喜歡這個禮物。他不知道多年之前有一個小女孩懷著什麽樣可愛的夢，而他總是不經意間就讓那些美好一個個實現。
路易絲打算回家之後就要拿一個玻璃罩把這朵紅玫瑰保存起來。她重新看向興奮的如尼紋蛇，又看向空中的煙火。自從她說起跨年的時候要看煙花，從此之後每一年都生日，喬治都給她帶來一場無與倫比的秀。而這些恰到好處地讓她想起，過去一年的點點滴滴，然後期盼往後的日子。
滿天煙火，一陣陣聲響，一朵朵花火，大差不差也異曲同工，終究難免落於庸俗。
可你知道我最幸運的是什麽嗎？
路易絲望向喬治。
煙火本身再落俗，我也足夠喜歡，可偏偏有個人多此一舉，總要讓這些光芒每一次都截然不同，且意義非凡。
就像他一樣。
他已經足夠有趣，足夠溫暖，可還在變得更明亮更讓人歡喜。
為什麽啊？喬治·韋斯萊？我已經最喜歡你了，為什麽還要讓我更喜歡你啊？
你這樣做顯得不知足的是我，可貪心的明明是你啊！
眼前煙波浩渺、清光四溢，還有心愛的男孩送來的一出熱鬧非凡的火光盛宴。
路易絲知道，此番勝景，會流轉於歲月之間，直至她生命的盡頭，直至彼岸。
“喬治·韋斯萊。”路易絲有些動容，鼻子莫名一酸，“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高興，能夠認識你。”
喬治註視著懷裏的女孩，把她摟得更緊了。
“路易絲·坎貝爾。”喬治也學著她用著承諾般的語氣說，“我現在要說一句你聽了可能只會覺得是討你開心的話。”
喬治看著路易絲低下頭笑起來的樣子，心裏就覺得一陣溫暖。他的女孩只要一笑，仿佛就奪來了世間所有的光芒，一切的美好都只在她身上熠熠生輝。
“但我真的在想，你的出現，讓我慶幸我是一個擅長逗人開心的人 。”喬治擡起頭看向閃耀的煙火，“還好我有本事，把這樣好看的笑容留在你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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