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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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火龍
“為了目的，我想，我是會不擇手段的人。”
“修不好啊——修不好——”
路易絲坐在一塵不染的小木屋裏，唉聲嘆氣道。
在她掌握了清潔一新魔咒之後，這天就成功把禁林裏的小木屋打掃好了，順便還帶來了一條舒舒服服的毛絨地毯。
“那個消失櫃也太難修了。”路易絲坐在小木屋門口，嘆氣道。
“你怎麽知道是不是修好了？”小蛇溫尼在地毯上愜意地躺著。
“斯達瑞和納吉尼不是在家嗎？”路易絲撐著腦袋，“如果我放櫃子裏的東西成功轉移到那個櫃子裏，讓他們隨便拿個什麽放進來轉移給我。”
“真聰明！”溫尼心情很好地晃著腦袋。
“要你說？”路易絲哼了一聲。
“你今天怎麽沒和喬治一起啊？”溫尼問。
“怎麽？你想他了？”路易絲瞥了溫尼一眼。
“你們今天不是那個什麽日子嗎？不約他？”
“霍格莫德日。”路易絲點點頭，“我今天去給他找生日禮物，所以就拉著阿比蓋爾他們去了。”
“是什麽？”溫尼問。
“我還得改裝呢，到時候你就知道。”路易絲伸了個懶腰，“只是消失櫃還沒修好，我都沒心情做別的。”路易絲郁悶地看著這悠閑的小蛇，“憑什麽你什麽都不用做每天只要睡覺啊！可惡！我下輩子也要做條蛇！”
“做什麽蛇？”
“要做就要做我們這樣的如尼紋蛇。”
“你記得做中間的腦袋。”
三個腦袋吵吵嚷嚷地說著。
這條大蛇借著月色看起來鍍上了一層銀光，看起來神聖極了。路易絲總有一種自己快要到達彼岸的感覺。
“自由自在。”
“沒有約束。”
“就是得躲著人，別嚇著他們。”
他們三個腦袋自顧自地說著，忽然停下了。
“你怎麽沒覺得我們嚇人？”小左、小右和小中間難得達成一致，看向路易絲。
“我為什麽沒覺得……”路易絲仰面回想著，“喔！因為當時以為禁林裏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又聽得懂你們說話，覺得你們笨笨的——”她看向如尼紋蛇，樂呵呵地說，“我是說，可愛！”
三個腦袋又同時沈默了。
“一年級啊，那時候對魔法什麽的都還知之甚少呢。”路易絲感慨著，“當時自以為是地把這些和童話聯系在一起，所以什麽都想接觸。而且啊——”她反省道，“我也確實是一個很自大的人。現在想想有點笨。”
“有點笨是真的——”溫尼嘀咕著，發現被路易絲註意到了，又急忙改口，“你聽錯了！”
“霍格沃茨是不是要有什麽大活動？”小左問。
“這都被你們知道了？”路易絲點點頭，“你們要是能看看報紙，才會知道，蛇有什麽好恐怖的？人類才恐怖呢。”
路易絲想起來那篇關於三強爭霸賽的文章。與其說是對爭霸賽情況的報道，倒不好說是抓住了哈利這個噱頭，添油加醋地造謠了一頓。
麗塔·斯基特不僅把哈利寫得很悲慘，還造謠赫敏是他的女朋友。原本是一人受罪，現在變成了兩個人。斯萊特林們一路過又是一頓新的冷嘲熱諷。
而且，到底是誰幹的？
到底是誰要置哈利於這個地步。
而赫敏又因為羅恩和哈利的關系而氣憤不已。她在兩人之間來回奔走，試圖強迫他們互相說話。可他們倆誰也不讓步。
這倒是讓路易絲這段時間有更多機會和赫敏待在一起。她們的圖書館時光一直很和諧，但最近也多了個不速之客。
那個大熱門克魯姆最近也總出現在圖書館。經常有女生成群結隊地躲在書架後面窺探他，那些聲響多多少少也會影響人的註意力。
赫敏也找路易絲抱怨過好幾次。
“人怎麽啦？”溫尼問道。
路易絲一下子緩過神，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神游了。“人很覆雜。”她解釋道，“所以恐怖。”
“是很恐怖。”小左看向小右，“你記得我們看到的嗎？那群人？”
“什麽！”路易絲一下子警覺起來，“又有人闖進禁林？還是一群！”
“還帶著好多火龍呢。”小右點點頭，“他們居然能馴住那些龍，真是恐怖。”
“火龍？你剛剛說火龍？”路易絲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還記得在哪嗎？我想去看看！”
“現在真是一點也不奇怪你看到我們不害怕了。”小左無奈地搖搖頭，“上來吧，我們帶你去。”
“真的假的？認真的？”溫尼呆滯地望著他們。
“你可以留在這。”路易絲沒有一點留戀地說著，坐到了小中間的腦袋上。
“不行！”溫尼急了，“不要離開我！”
“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又愛撒嬌又黏人的。”路易絲嘴上這樣說，但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溫尼留下，就是嚇嚇她。
小中間又把腦袋伸了回去，讓路易絲伸出手把溫尼又撈到懷裏。
但小左和小右顯然沒有顧慮到，他們還自顧自往前走。這導致他們一下子互相拉扯住了彼此，破口大罵了起來。
“好了好了！”路易絲捂著耳朵，“是我的錯，別吵了。”
“才不是你。”
“是那個笨腦袋。”
“是那兩個笨腦袋。”
“我可不想讓你煩。”
“我也不。”
“我才不。”
三個腦袋悶悶不樂地說。
“他們年紀也不小了……”溫尼小聲地說。
“知道了知道了。”路易絲被逗笑了，讓溫尼纏到她的手上。
“我們就送你到附近。”小左擺出指揮官的架子，“畢竟我們太矚目了。”
“明白明白。”路易絲點點頭。
“龍有什麽好看的？”溫尼不滿地說，“能有我們蛇討人喜歡嗎？”
“噓！”小右低吼著，“要到……”
他話音未落，就被一聲喊叫給嚇得止住了話題。前方傳來幾個男人的喊叫，然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厲的咆哮。
“我自己去就行。”路易絲輕輕拍了拍小中間的腦袋，讓他把自己放回地面，“我有辦法脫身，放心，你們去吧。”
撥開長勢很好的雜草叢，繞過一片片樹叢，一團火焰突然撲面而來，路易絲急忙顯形到另一邊的一棵大樹後。
好險，躲開了——
路易絲忽然低頭看到嚇尿的溫尼。
沒躲開！
我的衣服！
路易絲一時語塞，只好把嚇壞的溫尼先放回口袋裏。她重新撥開面前樹叢的枝椏，透過縫隙往前看去。
四條模樣十分兇狠的成年火龍被關在厚木板圍成的場地裏，用後腿支撐身子站立著，發出陣陣吼叫，呼哧呼哧地噴著鼻息。一團團火焰從它們張開的、長著獠牙的嘴裏噴出，射向黑暗的夜空，它們的脖子高高昂起，嘴離地面的高度達五十英尺。
天吶！是龍！
路易絲驚訝地捂住嘴。
長得都不一樣！好帥！
查理的工作也太酷了吧，這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查理？
場地上至少有三十個巫師，每七八個負責對付一條火龍。而路易絲正好看到最靠近她的那一群人中有熟悉的人。
查理也在這裏？
“待在那裏別動，海格！”查理喊道，一邊緊緊拽住手裏的鏈條，“它們噴火能噴出二十英尺遠，你知道的！我看見這條樹蜂噴過四十英尺！”
海格也在？
路易絲看到了一旁的樹林中出現了巨大的身影，急忙網黑暗裏又躲了躲。
“真漂亮啊！”海格柔聲細氣地說。
“沒有用！”另一位巫師大聲嚷道，“念昏迷咒，數到三，一起念！”
每位馴龍者都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昏昏倒地！”他們異口同聲喊道，昏迷咒如火箭一般射向漆黑的夜空，迸出的火星像陣雨一樣落在四條龍長著鱗片的厚皮上。
太強了！
火焰消失，巨龍倒下，一陣巨浪襲來。路易絲下意識往後一縮。她忽然瞥見斜後方有什麽被風吹起，可仔細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馴龍者放下魔杖，匆匆地給倒在地上的巨龍拴緊鏈條，把它們牢牢地系在鐵柱上，又用魔杖把鐵柱深深地釘在地裏。
“想靠近點看看嗎？”
路易絲這才註意到海格身邊還有一個人，正是馬克西姆夫人。
就說那個人影怎麽那麽大。
他們倆一起走向柵欄。
“有人。”溫尼忽然在口袋裏探出腦袋，“路易，走吧。”
“我知道有人。”路易絲沒想走，她還想看看海格帶著馬克西姆夫人來做什麽呢。
“怎麽樣，海格？”查理喘著粗氣，過來跟他們說話，“它們現在應該沒事了——我們給它們服了安眠劑，它們來的時候一路昏睡，本來以為讓它們在寧靜的黑夜裏醒來，它們會覺得好受一些——可是，你也看見了，它們並不開心，一點兒也不開心——”
“你們這裏都有哪些種類，查理？”海格問，一邊凝視著離他最近的那條黑龍，目光裏帶著近乎崇拜的神情。
“不！”溫尼咬了咬路易絲的袖口，“還有人！”
還有？
路易絲的腦子轉得飛快。就在這時，她覺得有什麽飛快地靠近，而在她要逃時被罩進了什麽衣物裏。
“哈利？”路易絲看著眼前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哈利雙手往上支撐著隱形衣，讓它可以把兩個人都罩住，“你隱蔽得一點也不好，我都聽到你說話了。”
“我很警惕的，一般人也沒有隱形鬥篷。而且我就和溫尼說了一兩句——”路易絲捧起那條小蛇到懷裏。
“這個頭發亂糟糟的邋遢小子又是誰啊。”溫尼吐了吐信子。
“……我聽得懂。”哈利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讓這條小蛇尷尬。
“他聽得懂！”溫尼如臨大敵一樣緊緊纏上路易絲的手臂。
“所以你又怎麽會在……”路易絲看向場地裏的龍，還有海格和馬克西姆，“這是考題？”
溫尼在一邊噝噝個不停：“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說蛇語啊？分我聽一下。”於是她被路易絲塞回了口袋裏。
“海格帶我來的。”哈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下回還是警惕一點好，別被抓到了。”
“多謝你。”路易絲低聲說，“我就是想看火龍，而且離得很遠好嗎？我又不知道有人來。”
“我沒想到你把她也帶來了，海格，”查理說著，看向馬克西姆夫人皺起了眉頭，“勇士是不應該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麽的——她肯定會告訴她的學生的，是不是？”
“我只覺得她很願意過來見識見識。”海格聳了聳肩膀，目光仍然如癡如醉地盯著巨龍。
“真是一個浪漫的約會，海格。”查理說，無奈地搖了搖頭。
“約會，他們？”路易絲小聲八卦道。
哈利只是扯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一共四條……”海格說，“這麽說，每位勇士需要對付一條，對嗎？他們需要做什麽——與火龍搏鬥？”
“海格在給你們透題？”路易絲癟癟嘴。
“我想，大概只是從火龍身邊通過吧。”查理說，“如果情況不妙，我們隨時上前援救，給火龍念熄滅咒。他們要的都是抱窩孵蛋的母龍，我不明白為什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攤到匈牙利樹蜂的人可沒有好果子吃。它的後面和前面一樣危險，你看。”
查理指了指樹蜂的尾巴，那尾巴上每隔幾英寸就冒出長長的、青銅色的利刺。
“我知道這不公平。”哈利咽了咽口水，顯然有夠嗆，“但這是海格邀請我來的，我先前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哈利你看，好多龍蛋誒——”路易絲遺憾地說，“你說我以後去養龍怎麽樣？”
“我可是數過的，海格。”查理在這時正好嚴厲地說，緊接著他又問，“哈利怎麽樣？”
“還好。”海格說，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龍蛋。
“你打得過嗎？”路易絲揚起下巴示意那幾條龍。
“你覺得呢？”哈利滿臉寫著“夠嗆”，“你也想去羅馬尼亞養龍？”
“我還是想待在英國。”路易絲搖搖頭，“我就是最近才在想以後要做些什麽。”她看向哈利，“海格也透露給馬克西姆夫人了，那說明布斯巴頓的德拉庫爾肯定會知道。”
“那現在只有克魯姆和迪戈裏不知道。”哈利說，“要不我們還是快走吧。”
“你不再看一會？”
“走吧。”
“我告訴你，海格很可能再套更多出來，你最好聽一聽。”
“我和大腳板有約，晚點要待在格蘭芬多休息室。”
“那走。”
“噓！”哈利忽然警覺地往後看，伸出手指示意了一下，表示有人在後面。
路易絲瞬間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出。
黑暗之中有一個影子穿行而來，尋著光源，慢慢地靠近火龍邊上的柵欄。等他靠近，光芒映出他那撇山羊胡子。
卡卡洛夫。
路易絲和哈利對視了一樣。
快走。
哈利用嘴型說。
手。
路易絲用嘴型說。
什麽？
哈利皺起眉頭。
路易絲沒有在多費口舌，拉住哈利的手，兩個人一起轉移到了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上。
“哇！”哈利忍不住驚嘆道。
“到這裏你回去就很快了。我們還可以順路一段。”路易絲說，“見了鬼了，怎麽一個個都想作弊啊？”
“我會告訴迪戈裏的。”
“你還告訴他？”路易絲有些意外地說，“你怎麽這麽好啊，哈利？”
“現在就他不知道了。”哈利理所當然地說，“讓他也知道就還是公平的比賽。”
“那你也太好了……”路易絲保留自己的看法。
“這本身不公平，也不是我故意放水，不是嗎？”哈利說著，和路易絲一起往下走，“難道為了贏，就背地裏耍計謀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路易絲緊跟著他，“可是哈利，你很正直也很善良，但其他人不是啊。你參賽對你來說本身就有不公平的成分，但沒有人會體諒你，因為每個人都自顧不暇不是嗎？我是覺得在這種時候自私一點也沒什麽。”
“可我良心過意不去。”哈利說，“難道你會嗎？你會選擇不告訴迪戈裏嗎？”
路易絲思忖了一會，慢慢吐露：“我和塞德裏克雖然不熟，但也算是認識。他是很好的人，所以我應該也會告訴他。但……”她深吸了一口氣，“唉，我剛剛還在說那些人呢，但其實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想，我是會不擇手段的人。”
哈利似乎有些看不懂身邊的女孩了，眼裏流露出陌生的神情。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
“我很抱歉，哈利，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贏。”路易絲由衷地說，“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讓所有人閉嘴。你也才能熬過這些鬼日子。不然以報紙的噱頭來看，這會變成你一輩子的笑柄！”
這是事實。
路易絲很明白。特別是一個有名氣的人疑似做出作弊的事情參與三強爭霸賽，最後還輸得很難看。那可不只是跌落神壇那麽簡單，那簡直是萬劫不覆。
哈利和路易絲一起踏上移動的樓梯之後，停住了腳步，他也在細細反思這句話。
“但這事，我也支持你吧。”路易絲又說，“你也太酷了，居然願意給競爭對手透題。”她笑著，“我等你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你再贏得漂亮。”
哈利笑了，和路易絲碰了碰拳頭，就像麻瓜學生喜歡做的那套一樣，最後拉住對方的手，碰了碰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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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不好啊——修不好——”
路易絲坐在一塵不染的小木屋裏，唉聲嘆氣道。
在她掌握了清潔一新魔咒之後，這天就成功把禁林裏的小木屋打掃好了，順便還帶來了一條舒舒服服的毛絨地毯。
“那個消失櫃也太難修了。”路易絲坐在小木屋門口，嘆氣道。
“你怎麽知道是不是修好了？”小蛇溫尼在地毯上愜意地躺著。
“斯達瑞和納吉尼不是在家嗎？”路易絲撐著腦袋，“如果我放櫃子裏的東西成功轉移到那個櫃子裏，讓他們隨便拿個什麽放進來轉移給我。”
“真聰明！”溫尼心情很好地晃著腦袋。
“要你說？”路易絲哼了一聲。
“你今天怎麽沒和喬治一起啊？”溫尼問。
“怎麽？你想他了？”路易絲瞥了溫尼一眼。
“你們今天不是那個什麽日子嗎？不約他？”
“霍格莫德日。”路易絲點點頭，“我今天去給他找生日禮物，所以就拉著阿比蓋爾他們去了。”
“是什麽？”溫尼問。
“我還得改裝呢，到時候你就知道。”路易絲伸了個懶腰，“只是消失櫃還沒修好，我都沒心情做別的。”路易絲郁悶地看著這悠閑的小蛇，“憑什麽你什麽都不用做每天只要睡覺啊！可惡！我下輩子也要做條蛇！”
“做什麽蛇？”
“要做就要做我們這樣的如尼紋蛇。”
“你記得做中間的腦袋。”
三個腦袋吵吵嚷嚷地說著。
這條大蛇借著月色看起來鍍上了一層銀光，看起來神聖極了。路易絲總有一種自己快要到達彼岸的感覺。
“自由自在。”
“沒有約束。”
“就是得躲著人，別嚇著他們。”
他們三個腦袋自顧自地說著，忽然停下了。
“你怎麽沒覺得我們嚇人？”小左、小右和小中間難得達成一致，看向路易絲。
“我為什麽沒覺得……”路易絲仰面回想著，“喔！因為當時以為禁林裏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又聽得懂你們說話，覺得你們笨笨的——”她看向如尼紋蛇，樂呵呵地說，“我是說，可愛！”
三個腦袋又同時沈默了。
“一年級啊，那時候對魔法什麽的都還知之甚少呢。”路易絲感慨著，“當時自以為是地把這些和童話聯系在一起，所以什麽都想接觸。而且啊——”她反省道，“我也確實是一個很自大的人。現在想想有點笨。”
“有點笨是真的——”溫尼嘀咕著，發現被路易絲註意到了，又急忙改口，“你聽錯了！”
“霍格沃茨是不是要有什麽大活動？”小左問。
“這都被你們知道了？”路易絲點點頭，“你們要是能看看報紙，才會知道，蛇有什麽好恐怖的？人類才恐怖呢。”
路易絲想起來那篇關於三強爭霸賽的文章。與其說是對爭霸賽情況的報道，倒不好說是抓住了哈利這個噱頭，添油加醋地造謠了一頓。
麗塔·斯基特不僅把哈利寫得很悲慘，還造謠赫敏是他的女朋友。原本是一人受罪，現在變成了兩個人。斯萊特林們一路過又是一頓新的冷嘲熱諷。
而且，到底是誰幹的？
到底是誰要置哈利於這個地步。
而赫敏又因為羅恩和哈利的關系而氣憤不已。她在兩人之間來回奔走，試圖強迫他們互相說話。可他們倆誰也不讓步。
這倒是讓路易絲這段時間有更多機會和赫敏待在一起。她們的圖書館時光一直很和諧，但最近也多了個不速之客。
那個大熱門克魯姆最近也總出現在圖書館。經常有女生成群結隊地躲在書架後面窺探他，那些聲響多多少少也會影響人的註意力。
赫敏也找路易絲抱怨過好幾次。
“人怎麽啦？”溫尼問道。
路易絲一下子緩過神，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神游了。“人很覆雜。”她解釋道，“所以恐怖。”
“是很恐怖。”小左看向小右，“你記得我們看到的嗎？那群人？”
“什麽！”路易絲一下子警覺起來，“又有人闖進禁林？還是一群！”
“還帶著好多火龍呢。”小右點點頭，“他們居然能馴住那些龍，真是恐怖。”
“火龍？你剛剛說火龍？”路易絲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還記得在哪嗎？我想去看看！”
“現在真是一點也不奇怪你看到我們不害怕了。”小左無奈地搖搖頭，“上來吧，我們帶你去。”
“真的假的？認真的？”溫尼呆滯地望著他們。
“你可以留在這。”路易絲沒有一點留戀地說著，坐到了小中間的腦袋上。
“不行！”溫尼急了，“不要離開我！”
“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又愛撒嬌又黏人的。”路易絲嘴上這樣說，但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溫尼留下，就是嚇嚇她。
小中間又把腦袋伸了回去，讓路易絲伸出手把溫尼又撈到懷裏。
但小左和小右顯然沒有顧慮到，他們還自顧自往前走。這導致他們一下子互相拉扯住了彼此，破口大罵了起來。
“好了好了！”路易絲捂著耳朵，“是我的錯，別吵了。”
“才不是你。”
“是那個笨腦袋。”
“是那兩個笨腦袋。”
“我可不想讓你煩。”
“我也不。”
“我才不。”
三個腦袋悶悶不樂地說。
“他們年紀也不小了……”溫尼小聲地說。
“知道了知道了。”路易絲被逗笑了，讓溫尼纏到她的手上。
“我們就送你到附近。”小左擺出指揮官的架子，“畢竟我們太矚目了。”
“明白明白。”路易絲點點頭。
“龍有什麽好看的？”溫尼不滿地說，“能有我們蛇討人喜歡嗎？”
“噓！”小右低吼著，“要到……”
他話音未落，就被一聲喊叫給嚇得止住了話題。前方傳來幾個男人的喊叫，然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厲的咆哮。
“我自己去就行。”路易絲輕輕拍了拍小中間的腦袋，讓他把自己放回地面，“我有辦法脫身，放心，你們去吧。”
撥開長勢很好的雜草叢，繞過一片片樹叢，一團火焰突然撲面而來，路易絲急忙顯形到另一邊的一棵大樹後。
好險，躲開了——
路易絲忽然低頭看到嚇尿的溫尼。
沒躲開！
我的衣服！
路易絲一時語塞，只好把嚇壞的溫尼先放回口袋裏。她重新撥開面前樹叢的枝椏，透過縫隙往前看去。
四條模樣十分兇狠的成年火龍被關在厚木板圍成的場地裏，用後腿支撐身子站立著，發出陣陣吼叫，呼哧呼哧地噴著鼻息。一團團火焰從它們張開的、長著獠牙的嘴裏噴出，射向黑暗的夜空，它們的脖子高高昂起，嘴離地面的高度達五十英尺。
天吶！是龍！
路易絲驚訝地捂住嘴。
長得都不一樣！好帥！
查理的工作也太酷了吧，這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查理？
場地上至少有三十個巫師，每七八個負責對付一條火龍。而路易絲正好看到最靠近她的那一群人中有熟悉的人。
查理也在這裏？
“待在那裏別動，海格！”查理喊道，一邊緊緊拽住手裏的鏈條，“它們噴火能噴出二十英尺遠，你知道的！我看見這條樹蜂噴過四十英尺！”
海格也在？
路易絲看到了一旁的樹林中出現了巨大的身影，急忙網黑暗裏又躲了躲。
“真漂亮啊！”海格柔聲細氣地說。
“沒有用！”另一位巫師大聲嚷道，“念昏迷咒，數到三，一起念！”
每位馴龍者都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昏昏倒地！”他們異口同聲喊道，昏迷咒如火箭一般射向漆黑的夜空，迸出的火星像陣雨一樣落在四條龍長著鱗片的厚皮上。
太強了！
火焰消失，巨龍倒下，一陣巨浪襲來。路易絲下意識往後一縮。她忽然瞥見斜後方有什麽被風吹起，可仔細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馴龍者放下魔杖，匆匆地給倒在地上的巨龍拴緊鏈條，把它們牢牢地系在鐵柱上，又用魔杖把鐵柱深深地釘在地裏。
“想靠近點看看嗎？”
路易絲這才註意到海格身邊還有一個人，正是馬克西姆夫人。
就說那個人影怎麽那麽大。
他們倆一起走向柵欄。
“有人。”溫尼忽然在口袋裏探出腦袋，“路易，走吧。”
“我知道有人。”路易絲沒想走，她還想看看海格帶著馬克西姆夫人來做什麽呢。
“怎麽樣，海格？”查理喘著粗氣，過來跟他們說話，“它們現在應該沒事了——我們給它們服了安眠劑，它們來的時候一路昏睡，本來以為讓它們在寧靜的黑夜裏醒來，它們會覺得好受一些——可是，你也看見了，它們並不開心，一點兒也不開心——”
“你們這裏都有哪些種類，查理？”海格問，一邊凝視著離他最近的那條黑龍，目光裏帶著近乎崇拜的神情。
“不！”溫尼咬了咬路易絲的袖口，“還有人！”
還有？
路易絲的腦子轉得飛快。就在這時，她覺得有什麽飛快地靠近，而在她要逃時被罩進了什麽衣物裏。
“哈利？”路易絲看著眼前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哈利雙手往上支撐著隱形衣，讓它可以把兩個人都罩住，“你隱蔽得一點也不好，我都聽到你說話了。”
“我很警惕的，一般人也沒有隱形鬥篷。而且我就和溫尼說了一兩句——”路易絲捧起那條小蛇到懷裏。
“這個頭發亂糟糟的邋遢小子又是誰啊。”溫尼吐了吐信子。
“……我聽得懂。”哈利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讓這條小蛇尷尬。
“他聽得懂！”溫尼如臨大敵一樣緊緊纏上路易絲的手臂。
“所以你又怎麽會在……”路易絲看向場地裏的龍，還有海格和馬克西姆，“這是考題？”
溫尼在一邊噝噝個不停：“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說蛇語啊？分我聽一下。”於是她被路易絲塞回了口袋裏。
“海格帶我來的。”哈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下回還是警惕一點好，別被抓到了。”
“多謝你。”路易絲低聲說，“我就是想看火龍，而且離得很遠好嗎？我又不知道有人來。”
“我沒想到你把她也帶來了，海格，”查理說著，看向馬克西姆夫人皺起了眉頭，“勇士是不應該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麽的——她肯定會告訴她的學生的，是不是？”
“我只覺得她很願意過來見識見識。”海格聳了聳肩膀，目光仍然如癡如醉地盯著巨龍。
“真是一個浪漫的約會，海格。”查理說，無奈地搖了搖頭。
“約會，他們？”路易絲小聲八卦道。
哈利只是扯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一共四條……”海格說，“這麽說，每位勇士需要對付一條，對嗎？他們需要做什麽——與火龍搏鬥？”
“海格在給你們透題？”路易絲癟癟嘴。
“我想，大概只是從火龍身邊通過吧。”查理說，“如果情況不妙，我們隨時上前援救，給火龍念熄滅咒。他們要的都是抱窩孵蛋的母龍，我不明白為什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攤到匈牙利樹蜂的人可沒有好果子吃。它的後面和前面一樣危險，你看。”
查理指了指樹蜂的尾巴，那尾巴上每隔幾英寸就冒出長長的、青銅色的利刺。
“我知道這不公平。”哈利咽了咽口水，顯然有夠嗆，“但這是海格邀請我來的，我先前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哈利你看，好多龍蛋誒——”路易絲遺憾地說，“你說我以後去養龍怎麽樣？”
“我可是數過的，海格。”查理在這時正好嚴厲地說，緊接著他又問，“哈利怎麽樣？”
“還好。”海格說，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龍蛋。
“你打得過嗎？”路易絲揚起下巴示意那幾條龍。
“你覺得呢？”哈利滿臉寫著“夠嗆”，“你也想去羅馬尼亞養龍？”
“我還是想待在英國。”路易絲搖搖頭，“我就是最近才在想以後要做些什麽。”她看向哈利，“海格也透露給馬克西姆夫人了，那說明布斯巴頓的德拉庫爾肯定會知道。”
“那現在只有克魯姆和迪戈裏不知道。”哈利說，“要不我們還是快走吧。”
“你不再看一會？”
“走吧。”
“我告訴你，海格很可能再套更多出來，你最好聽一聽。”
“我和大腳板有約，晚點要待在格蘭芬多休息室。”
“那走。”
“噓！”哈利忽然警覺地往後看，伸出手指示意了一下，表示有人在後面。
路易絲瞬間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出。
黑暗之中有一個影子穿行而來，尋著光源，慢慢地靠近火龍邊上的柵欄。等他靠近，光芒映出他那撇山羊胡子。
卡卡洛夫。
路易絲和哈利對視了一樣。
快走。
哈利用嘴型說。
手。
路易絲用嘴型說。
什麽？
哈利皺起眉頭。
路易絲沒有在多費口舌，拉住哈利的手，兩個人一起轉移到了霍格沃茨的天文塔上。
“哇！”哈利忍不住驚嘆道。
“到這裏你回去就很快了。我們還可以順路一段。”路易絲說，“見了鬼了，怎麽一個個都想作弊啊？”
“我會告訴迪戈裏的。”
“你還告訴他？”路易絲有些意外地說，“你怎麽這麽好啊，哈利？”
“現在就他不知道了。”哈利理所當然地說，“讓他也知道就還是公平的比賽。”
“那你也太好了……”路易絲保留自己的看法。
“這本身不公平，也不是我故意放水，不是嗎？”哈利說著，和路易絲一起往下走，“難道為了贏，就背地裏耍計謀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路易絲緊跟著他，“可是哈利，你很正直也很善良，但其他人不是啊。你參賽對你來說本身就有不公平的成分，但沒有人會體諒你，因為每個人都自顧不暇不是嗎？我是覺得在這種時候自私一點也沒什麽。”
“可我良心過意不去。”哈利說，“難道你會嗎？你會選擇不告訴迪戈裏嗎？”
路易絲思忖了一會，慢慢吐露：“我和塞德裏克雖然不熟，但也算是認識。他是很好的人，所以我應該也會告訴他。但……”她深吸了一口氣，“唉，我剛剛還在說那些人呢，但其實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想，我是會不擇手段的人。”
哈利似乎有些看不懂身邊的女孩了，眼裏流露出陌生的神情。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
“我很抱歉，哈利，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贏。”路易絲由衷地說，“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讓所有人閉嘴。你也才能熬過這些鬼日子。不然以報紙的噱頭來看，這會變成你一輩子的笑柄！”
這是事實。
路易絲很明白。特別是一個有名氣的人疑似做出作弊的事情參與三強爭霸賽，最後還輸得很難看。那可不只是跌落神壇那麽簡單，那簡直是萬劫不覆。
哈利和路易絲一起踏上移動的樓梯之後，停住了腳步，他也在細細反思這句話。
“但這事，我也支持你吧。”路易絲又說，“你也太酷了，居然願意給競爭對手透題。”她笑著，“我等你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你再贏得漂亮。”
哈利笑了，和路易絲碰了碰拳頭，就像麻瓜學生喜歡做的那套一樣，最後拉住對方的手，碰了碰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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