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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囚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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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囚徒(上)

“是欺瞞和背叛。”

隨著六月的到來,白天變得悶熱而晴朗無雲。不少學生會去到戶外,而路易絲反而是泡在圖書館裏。

由於今年的學業有很大的進展,路易絲是真的打算在這一年的期末考取得一次漂亮的好成績。在考試結束的那一天,她收拾好心情,就往海格小屋的方向走去。準確說剛走出禮堂沒幾步,就一揮魔杖把自己精準地送到了小徑上。

剛剛在長桌上,這個姑娘拿到了一張便條,上面寫著:“巴克比克敗訴了。”

這絕對不是路易絲想在考試結束之後聽到的消息,畢竟德拉科還在休息室說過,魔法部部長福吉會帶一個行刑手一起過來。

那死刑就會馬上執行。

這讓原本因為變形學考試上把茶壺變成一只精美漂亮的小烏龜而開心的路易絲僅僅只維持了一小段時間的興奮。

溫熱的空氣掃在路易絲的臉頰上,太陽落山了,大地上只留著些許光亮,這都讓她感覺並不是特別舒服。她還在盤算著各場考試的表現,嘴裏嘀嘀咕咕地和溫尼抱怨著。

“你一會說好一會又說不好。”溫尼的腦袋探在口袋外面,“到底是好不好啊?”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敢回想!可我一直忍不住在回想!”路易絲逐漸急躁起來,“特別是占蔔學,我看著那個水晶球都是灰蒙蒙的,什麽都看不到。”

“在某個方面沒有天賦沒關系的啦。”溫尼寬慰道。

“但我總要通過考試不是嗎?你真是沒看到特裏勞妮教師全程眉頭緊鎖,我離開之前話都不說,肯定是失望透了……”路易絲嘆了一口氣,來到海格小屋面前,繞過南瓜地,來到附近的禁林邊緣處。

就在幾天之前,路易絲在這裏留下了一個魔法陣。自從消失櫃轉移成功之後,她又嘗試了把物體轉移進魔法陣這樣的思路,也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讓我再檢查一下,沒有被人弄壞。”路易絲仔仔細細把魔法陣給看了一遍,“不行,我不放心,再重新畫一下吧。”

魔法陣的布置對於路易絲來說有點難度但很快就迎刃而解,比起文字,她本就更擅長記住紋樣。而且畫陣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很有趣的經歷。

“我美術課的時候都沒能畫這麽好。”路易絲是這樣評價的,“用魔杖使用咒語畫畫可比用筆穩健多了。”

這時,遠處有一群人正在走下城堡的石臺階。路易絲擡眼望去,走在前面的是鄧布利多,他身旁是德拉科提起的康奈利·福吉,後面應該是年老體弱的委員會成員和行刑手麥克尼爾。

“得找個機會……”路易絲盤算著。

“為什麽你不現在就放走那個什麽……鳥?”溫尼問。

“得讓他們先看到巴克比克在這裏,不然會以為海格提前放走的。那可就是窩藏罪犯,要判刑的。”路易絲警惕地蹲下身藏著樹叢後面,也註意著那群人的動向,“還有,那是鷹頭馬身有翼獸!你對它這樣稱呼估計能和德拉科很合得來。”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嘛。”溫尼辯駁道,“不過你好聰明,這都讓你想到了。”

“我一直很聰明好吧?”路易絲嘟起嘴。

“是嗎?”

“閉嘴。”

巴克比克就拴在海格的南瓜地裏一棵樹後面。巴克比克好像知道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它把腦袋轉來轉去,還不安地用爪子抓地。

一行人也已經到了小屋門外。

好,很好,路易絲,等他們進去就行動——

小屋的門一開一關,路易絲的魔杖指向魔法陣,念起了那串拗口的咒語。

巴克比克隨著一道光芒出現在魔法陣正中央,它似乎很驚慌失措,身上的鎖鏈頭斷在了遠處,而垂掛下來。它一扭頭就看到一個謙卑地低頭鞠著躬的女孩。

路易絲生怕控制不住巴克比克,於是提前擺出鞠躬的姿勢。

巴克比克楞了楞,看了看海格小屋的方向,又看了看腳底,再看向路易絲。它慢慢低下頭,回以一個很有風度的禮。

“聰明的孩子。”路易絲心情很好地起身,拿起準備好的雪貂引著巴克比克往禁林深處走,“你知道我是來救你的吧?真棒!往裏走,對——”

等他們走到樹林叢生的地方,路易絲拍了拍那棵她用手帕做了標記的樹:“你先在這裏等一下,可以嗎?”她並不確定巴克比克可以乖乖聽話,於是留了好多美味的雪貂,“我先去看看情況,等他們都走了,我就回來找你。”

巴克比克已經埋頭飽餐起來了。

太陽下沈得很快,天空清朗,灰中帶紫,但是西方還有一抹殘紅。路易絲走出樹林後,不費一點力氣就把自己變到了一邊的小坡上。視野正好,可以看到福吉他們已經發現了巴克比克不見了,而在那裏氣得跺腳的樣子。海格的花園裏傳來幾個亂七八糟的聲音,隨後是一陣靜默。

路易絲急忙往後退了好幾步,來到空曠的場地上,生怕他們一擡頭看到自己。但就在這時,她看到一抹橘紅色的小身影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克魯克山?怎麽走到這裏——”路易絲伸手想去抱起這只貓,但後背撞上了什麽,她摔倒在地上,“嘶!什麽東西——”

“路易!”赫敏出現在路易絲面前,她把這個跌倒的女孩扶了起來,“抱歉,因為……”

路易絲看到了隱身衣被哈利掀開之後的所有人,包括羅恩手裏的斑斑。

“斑斑!”路易絲驚訝地看著那只尖叫著想掙脫的老鼠,“沒死!真是太好了!”但她很快發現哪裏不對勁,“克魯克山?”

而克魯克山身子低低地伏在地面上,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怪異地發著光,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斑斑。

“克魯克山!”赫敏悲嘆道,“別來,走開。克魯克山!走開!”

但是那貓走得更近了。

“斑斑——別!”

羅恩想制止,但卻太遲了,老鼠從他的手指縫裏滑了出來,跌到地上逃走了。

路易絲下意識拔腿就追,羅恩也最快反應過來,兩人一起追趕那貓和老鼠。

“放開它——放開——斑斑,到這裏來——”羅恩大喊著。

“哎!急死我了!”路易絲抽出魔杖,嗖地一下轉移到逃跑方向的前方。她沒能抓住那只小老鼠,但一把攔截住了克魯克山,抱著這只貓因為慣性在草坪上滾了兩圈。

“路易!你抓到它了!好樣的!”羅恩也很狼狽地趴在草地上,他的手裏抓著拼命掙脫的斑斑,“你沒事吧?”

“你們——我不管是誰!”路易絲死死抱著懷裏怒嚎的貓,“隨便誰!或者你們倆!都不許把寵物帶來學校了!真是要瘋掉了!這可是天敵——”她停住了話頭,因為她視野中,除了奔跑而來的赫敏和哈利,多了一個黑影。

最後的晚霞已經消失在天際,那個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茫茫夜色之中。路易絲還躺在地上,她的耳朵就貼著地面,能夠清晰地聽到巨大的腳爪輕輕踏在地面的聲響。

那只大黑狗從黑暗裏向她走來。

梅林作證,路易絲見過這條狗這麽多次,這是唯一一次感到不安和惶恐的。她養狗的經驗可以告訴她,大狗此時露出的神情很有敵意,甚至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這個結論是由她對人的察言觀色的經驗得來的。

這是,怎麽了?

路易絲與大黑狗對視了,但她從中讀到了萬分的警戒。

哈利伸手去拿魔杖,但太遲了,那狗縱身一跳,前爪已經撲到他的胸膛上了。他迅即向後翻身,但是那狗的撲力過大,從他身上滾過去了。

克魯克山掙脫出去了。

路易絲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爬起來,拿出魔杖,想把克魯克山重新轉移回來。

但幾乎只是一瞬間,大黑狗朝路易絲撲來,她一時沒能站穩,往後跌去,黑狗只是迅速叼住她的魔杖就甩給了克魯克山。

這條狗知道我會轉移的魔法!

而且他們真是一夥的!

可是……為什麽!

羅恩站了起來,狗又向他和哈利撲過來。羅恩把哈利推到一邊,那狗咬住了羅恩伸出來的手臂。哈利猛沖過去,卻只抓了一把狗毛。但那只狗毫不費力地拖著羅恩走了,好像羅恩是個布娃娃。

赫敏的尖叫聲傳來。

有人跌倒的聲音。

哈利摸索到了魔杖:“熒光閃爍!”他低聲說著,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那是——

打人柳。

路易絲這才註意到他們追趕斑斑已經追到打人柳的樹影裏了。這棵樹的枝條正在搖動,好像在大風裏一樣,樹枝前後搖擺,不讓他們再往前進。

就在樹根旁邊,大狗正拖著羅恩後退到樹根處的一個大口子裏去。

“羅恩!”哈利大叫,想跟進去,但一根大樹枝死命打下來,哈利被迫再度後退。

哈利和赫敏寸步難行,但路易絲或許可以做到。

雖然有距離。

但我可以試!

女孩屏息凝視,腦子中飛速地過了一遍自己成功使用空間魔法時的感覺和關鍵的突破點。咻的一下,她成功轉移到大黑狗上方,由於它已經飛快地鉆進口子,她急忙拽住了羅恩的肩膀。

這是她第一次成功不借助魔杖進行轉移。

“不行!你快松手!”羅恩驚呼著。

“不行!它都不知道要把你帶去哪!它不是什麽好東西!”

路易絲無比清楚這條狗鬼鬼祟祟了多久,而自己還幫了多少忙。惶恐和不安快要撕碎這個女孩最後的防線了。

顯然兩個人不能一起進入口子,路易絲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但她沒料到自己的力氣居然不如一條狗,而現在還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

“啊!”

大狗的犬牙咬住了路易絲的小臂,直到利齒嵌入血肉才成功迫使她松開了羅恩。

但羅恩的兩條腿夾著一處樹根不放,想要阻止那條狗把他進一步拖到地下去。隨後一聲可怕的巨響,像放槍一樣,羅恩的腿斷了。

一眨眼,他的腳就看不見了。

路易絲的腦子突然發出一陣嗡鳴,她根本顧不上流血的傷口就也鉆進了口子。她順著一道土坡往下滑,滑到底是一條很矮的地道。她沒有魔杖可以照亮,於是只能摸黑往前。

“路易?”口袋裏的溫尼不確定地詢問道,“發生什麽了?我聽到你——”

“沒事!”路易絲的雙手都在顫抖,“我沒事,溫尼,不要出來,你絕對不要出來。”

“什麽呀?到底怎麽了——”

口袋被按住了。

路易絲已經能夠彎著腰往前走了,她用最強硬的辦法阻止了溫尼從口袋裏出來:“不可以,聽到沒有?不可以!”

“路易!”羅恩的聲音傳來。

路易絲加快了速度。

“快走!”他顯然也覺得這事不簡單。

地道開始上升,再前進一段路,地道變得彎彎曲曲,通過一處小開口,路易絲可以看見一縷模糊的光線了。

撲面而來的味道就像路易絲暑假時走進了母親的舊宅那樣。聞起來是一個滿是灰塵的房子。大黑狗帶著羅恩往樓上去了,路易絲急忙快步跟上。她踏上了那道快要崩潰的樓梯,每一步都換回一聲吱吱呀呀的聲響。

“你放了他啊!臭狗!你究竟要幹嘛!”

路易絲沖進了房間裏,一眼看到被摔在一邊的羅恩,急急忙忙撲過去。

“你怎麽樣?我聽到——”路易絲話還沒說完,就被羅恩逐漸失控的神情給嚇到了,“你怎麽……”

“你剛剛在說什麽?你還是個蛇佬腔?”

一個低沈的、恐怖的、豪無生氣的聲音從路易絲背後響起。寒冬仿佛驟然降臨在這個黑夜,從女孩的腳底到顱頂,吹過一陣陰冷的風。

路易絲機械地回過頭,頓時也目瞪口呆。

那哪裏還有什麽大黑狗?

房間裏站著的是一個穿著囚服的男人。

“你……你……”

她說不出話了。

好像那寒風足以結霜,刺穿她的喉嚨,再細數落下刺向她的心臟。

西裏斯·布萊克?

克魯克山悠哉悠哉地小跑進了房間,親昵地貼向那個恐怖的男人,發出了一聲感到滿足時會發出的嗚嗚聲。

鮮血滴在落滿灰塵的地面,傷口的疼痛早就可以忍耐或者是早已麻木。但路易絲看著這仿佛從地獄中走來的一主一仆,一陣反胃感和罪惡感讓她渾身顫抖了起來。

我之前……自作主張地……幫了……誰?

陳舊的房子發出吱呀的聲響,仿佛是為此刻譜寫的一支最高昂且荒謬的詠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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