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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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冰淇淋
“夏日裏甜甜的冰淇淋，分你嘗一口吧。”
“赫敏，如果你知道有一天你會忘掉一切，你會選擇離開家人和朋友嗎？”
路易絲在赫敏的信裏這樣寫道。
赫敏的回答很含糊，更多的是在擔憂路易絲為什麽會想到這個。
“我不會。”
路易絲在回信裏這樣說。
和納吉尼的對談讓她想了很多。
從陽臺可以看到這條蝰蛇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花園裏的樹蔭下乘涼，斯達瑞和溫尼還在吵吵鬧鬧。
如果有一天我會忘掉全部——路易絲望著這些機緣巧合認識的蛇，想到了更多的身影。其中有家人，有朋友，有愛慕的人。她怎麽能——
我怎麽能呢？
路易絲在陽臺的圍欄上撐著雙臂，搖了搖頭。
某種叫做憂傷的情緒在路易絲的心頭結成了厚厚的網，來源於胡思亂想，也來源於不安和惶恐。
納吉尼的到來似乎也在提醒路易絲，這個看似夢幻的魔法世界，還有太多的險惡等待著可憐的羔羊落入圈套。
我不會走的。
路易絲在回信裏寫得很篤定。
但這樣的篤定似乎讓她明白了納吉尼又是為什麽離開。
是因為沒有一個值得留戀的人嗎？
女孩胸口起伏著，久久不能平息。
“就算是我求你了好嗎！凱登！別去惹那些蛇！”路易絲上半身往外探去，想喊住那個正想去抱起斯達瑞的凱登。這是因為她這大大咧咧的哥哥已經有過被斯達瑞咬著不松口的經歷了。
怎麽有這麽多值得我操心的事情？
我連抑郁的時間都沒有嗎？
路易絲忍不住在心裏罵罵咧咧。
凱登可太喜歡家裏的新寵物了，特別是斯達瑞，沒有納吉尼那麽駭人，也不像溫尼那麽可愛。甚至提出讓路易絲把斯達瑞送給他，得到的回答是：“不可能。”
“可是他們很喜歡盧卡啊！”凱登在花園裏向樓上大喊，“你是不是沒跟他們說我的好話？”
“那是因為盧卡很努力在學蛇語。”路易絲提到這裏就忍不住心情轉好，“他學了幾句很實用的問候語。”
盧卡斯似乎對此很有興趣，經常纏著路易絲學蛇語。
“我得和他們搞好關系的。”凱登說，“要不然你去上學了，誰來照顧這倆大家夥？”
這是對的。畢竟路易絲沒辦法把納吉尼和斯達瑞帶去學校。他們倆要在家裏的話，還是最閑的凱登最適合照顧他們。
“我會叫他們對你好點，但你別再亂嘶嘶叫了，那對他們來說就是單純的犯傻挑釁——呃！”路易絲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有什麽撲面而來。那麽大一個生物她當然不會沒看見，只不過用餘光瞟了一眼就確認是貓頭鷹。
誰知道這貓頭鷹直接撞臉上了呢！
“埃羅爾！”路易絲把那只上了年紀的貓頭鷹從臉上拿了下來。
我以為是赫斯帕！
失策失策。
路易絲知道韋斯萊家的貓頭鷹確實因為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落地也很不穩定。她體諒地摸了摸埃羅爾的腦袋，把信取了下來。
“快來對角巷，我們一家會在破釜酒吧過夜，明天再去車站。——喬治。”
“來晚了，我已經把書都買好了，還去幹嘛呢？”路易絲嘖嘖了兩聲把信收好。
埃羅爾依偎在路易絲懷裏，被她帶進了房間。
陽光和煦，花園之上一片晴空萬裏。一陣砰砰作響的下樓梯聲傳來，盧卡斯在沙發上擡起頭，看到他那穿著一件他從沒見過的全新的裙子的姐姐一閃而過的身影。
“去哪？”盧卡斯問。
“對角巷！”
難得再出一趟門，怎麽能不好好打扮呢？
路易絲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拿出了那條有著漂亮的A字大裙擺的短款連衣裙。不論是溫柔的半丸子頭、獨具一格的貼頸項鏈，還是精心挑選的撞色小挎包，都足以看出這個小姑娘花了多少心思。
難得來一趟查林十字街，路易絲當然要拐去熟悉的巷子裏買她最喜歡的冰淇淋，然後再繞回破釜酒吧，就像她是正好路過那樣。
一進到破斧酒吧，就是那熟悉的其樂融融的氣氛。路易絲在熙熙攘攘的客人之中一眼看到了韋斯萊先生坐在酒吧間裏，讀著《預言家日報》。
“韋斯萊先生！”路易絲輕快地來到韋斯萊先生面前，“你在看什麽呢……”
怎麽眉頭緊鎖的？
這後半句話被路易絲咽了回去。
“路易絲？”韋斯萊先生轉眼看向路易絲，合上手上的報紙，“你來找弗雷德和喬治是吧？”
“他們叫我來——”路易絲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報紙上的照片。頭版大照片上有一個人，臉龐凹陷，長頭發糾結在一起，“天吶……”
她不得不舔一下手裏的冰淇淋，因為太久沒管它已經有點融化了。
“你沒看過這個？”韋斯萊先生指了指報紙上的人，“魔法部部長福吉還通知了麻瓜的首相，希望他們也重視起來，畢竟布萊克可是曾經對麻瓜下過手。”
“我不怎麽看報紙。”路易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八卦心態一直沒能轉移到新聞身上。她飛快地掃視著報紙上的內容。“布萊克仍然在逃，魔法部今天證實：被認為是阿茲卡班城堡中待過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西裏斯·布萊克，現在仍然未被捉拿歸案……”她擡眼看向韋斯萊先生，“他是什麽罪名？殺人犯？”
“遠比那恐怖很多。”韋斯萊先生拍了拍路易絲的肩膀，示意樓上的方向，“弗雷德和喬治的房間在二樓盡頭，你去敲門就行，快去吧。”
路易絲點點頭，和韋斯萊先生告別之後就往二樓走去。她來過破釜酒吧好幾回了，但這是頭一回走到客房的位置。她敲了敲門，喊了韋斯萊雙胞胎的名字，總覺得裏面原本有著熱烈的討論卻突然戛然而止了。
門開了，喬治在開門的瞬間，自然而然地把身子斜靠到門檻上，發出嘖嘖嘖的聲響。“怎麽會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孩在敲我們的門啊？”他嘖嘖稱奇個不停，還直搖頭。
“失憶了是吧？”路易絲雙手抱臂。
她開著這個玩笑，突然想起納吉尼，一時很不是滋味。
“我們剛說到你，你就來了。”弗雷德還躺在他自己的床上，懶懶散散地坐了起來，“隨便坐，當自己家就好。”
“說我什麽？”路易絲從喬治身側擠身而過，坐到了喬治的那張床上，“我就說怎麽那麽心虛？一看到我就誇我？”
“說你會給我們帶什麽好東西——”喬治輕而易舉就從路易絲手裏拿過冰淇淋，坐到她身邊，“給我的？謝了。”
“你看像嗎？”路易絲忍不住笑道，“胡言亂語是吧？”
“像啊。”喬治打量著那支冰淇淋，“弗洛林冷飲店什麽時候推出這個？”
“哼！才不是在那買的！這是麻瓜的冰淇淋！”路易絲有些得意地說，“這家的冰淇淋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
“我們不同意。”弗雷德說，“能比弗洛林冷飲店更好吃？”
“我沒吃過弗洛林的。”路易絲說。
“那你怎麽知道？”喬治看向她。
“我就是知道。”路易絲理所當然地說，伸手去拿回她的冰淇淋，“我只愛吃那裏的。”
喬治突然玩心大起，手一擡，躲開了路易絲的手。當他看到女孩的臉上慢慢浮現錯愕和無語時，他莫名心情大好。
路易絲直起身子，一扭，膝蓋撐在床鋪上，伸手去夠。但喬治不論是臂展還是身高都能輕輕松松躲開她的襲擊。
“嘖。”路易絲瞪著眼，下意識就嘖了一聲。每次盧卡斯捉弄她，她都會這樣威脅他。
直到現在，路易絲都沒想明白，為什麽她“嘖”了之後，對面只會笑得更開心。
“無聊是不是？冰淇淋要化了！”路易絲滿臉都寫著不理解。
“你知道你生氣的時候，臉就會氣得圓鼓鼓嗎？”喬治笑著。
但他沒拿得意太久。
路易絲一蹬地，一手按住喬治的肩膀，另一只手往高處探去。喬治反應很快地把冰淇淋往下放。但當路易絲的重心慢慢轉移到喬治身上時，他只能順著力往後倒去。
“哇喔。”弗雷德瞪大眼。
路易絲完完全全壓在了喬治的身上，他們的胸膛緊緊貼合在一起，彼此的心跳正在共振。喬治一手還穩穩地拿著冰淇淋，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摟在路易絲的腰際。
冰淇淋隨著那個手起刀落般的動作，有些融化的冰淇淋沿著下落的軌跡滴在了喬治的臉上。沿著顴骨下方到另一邊臉的下顎線，劃出一道好看的線。
路易絲撐起身子，但有人的手扣在了她的後腰，她一時無法動彈。
而喬治顯然有些楞神，所以沒有及時松手。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唇邊的冰淇淋，一股清新的甜蜜流入他的口腔，直至燥熱的心窩。
好巧不巧，有人在這時敲響了門。隨著老舊的門傳來的吱呀聲響而來的還有珀西的聲音：“你們倆，媽媽說下去吃……”而這個聲音很快戛然而止，就像有人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那樣。
或許有人反應慢半拍，或許有人手足無措，但兩個年輕人突然很有默契地一松、一撐、一拉，同時乖乖地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路易絲順手拿回來冰淇淋，狠狠吃了一大口，又以最快地速度把它吃完。盡管這不能緩解她那發紅的耳根。
是耳洞突然感染了，沒錯，是這樣。
“你們……”珀西沒有瞪著眼，而是皺著眉頭看向弗雷德，“你就在旁邊看著他們……”
“對啊。”弗雷德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他們每次調情，我都在旁邊看。”
路易絲一個眼刀已經飛過去了。
喬治已經用手背擦幹凈了臉上的冰淇淋，飛快地竄到珀西身邊，勾住他的肩膀就往外走：“媽媽說吃飯！你還不快去？學生頭子要做好榜樣啊——”
“學生頭子？”路易絲很高興自己有話可聊。
“珀西選上了學生會會長。”弗雷德起身，招呼著路易絲一起走，“你知道的，全世界最高榮譽了。”他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
而路易絲顯然並不關心這個，她緊緊盯著喬治和珀西的背影：“這個喬治·韋斯萊到底有沒有解釋清楚？”
弗雷德突然噗嗤一笑。
“你又笑什麽？”路易絲瞪向弗雷德，伸手一錘他的胳膊，“調情？你分明就看到我們那是意外！”
“隨你怎麽說。”弗雷德並不接受這個辯駁。
路易絲一時氣煞，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才吐出來一句：“早晚讓我的蛇把你們吃了。”
“誒，小不點。”弗雷德做出一副悄悄咪咪的樣子，“你悄悄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喬治？”
？
路易絲上下打量了弗雷德一番，也沒搞懂他這是什麽招數。
你們男生問感情問題還敢更直白一點嗎？
“你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喬治的。”弗雷德循循善誘。
路易絲一面下樓，一面開始頭腦風暴。
不告訴你。
不行，如果不喜歡就直接說不喜歡了，根本不會說不告訴你。這某種意義上就是肯定答案。
關你屁事。
不行，他肯定要說喬治是他的弟弟，當然有他的事。
為什麽我喜歡喬治？
不行，這樣好像……好像行！
“為什麽我喜歡喬治？”路易絲露出一個意外的笑容，好奇地問道，“你希望我喜歡喬治嗎？”
弗雷德的表情明顯變得更微妙了起來，眼裏多了幾分輕敵的悔意。他依舊笑著，手指在空中不斷地點著，滿臉寫著“你小子”。
“不然你為什麽這樣問？”路易絲瞇起眼。
“快來吃飯！”韋斯萊夫人已經在招呼孩子們去飯桌了。
“因為我覺得你喜歡。”弗雷德壞笑著，“所以來確認一下。所以我說得對嗎？”
路易絲合上眼，又重新睜開：“你要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至少得坦誠地跟我交換一下吧？”
“好啊。”弗雷德坦然地說，“我對我們學院的安吉麗娜挺有好感的。”
路易絲哽住了。她確確實實感覺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說不上話，又或者有人拿走了她的大腦讓她直接宕機。
你要不要這麽誠實啊？弗雷德·韋斯萊？我們的關系已經可以在這種問題上毫無避諱了嗎？
“怎麽樣？”弗雷德眨眨眼。
路易絲低下頭思索了兩秒，很快昂起腦袋莞爾一笑：“你怎麽會笨到跟我交換呢？我可是陰險的小毒蛇啊。”
“跟我來這招是吧？”弗雷德笑道。
“你們在那聊什麽呢？”喬治沖著樓梯口的弗雷德和路易絲喊道。
路易絲學著弗雷德的壞笑，走到喬治面前，眨了眨眼：“聊你呀。”
“吃飯！”
喬治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就被他母親很有威懾力地一聲“吃飯”喊得下意識坐下了。他的兄弟弗雷德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他身邊，然後跟另一邊的路易絲使眼色。
“說我什麽？”喬治在飯桌上忍不住悄悄問。
“誒，喬治。”路易絲粲然一笑，“你想知道的話，至少得坦誠地跟我交換一下吧？我來的時候，你們又在說我什麽呀？”
喬治冷哼了一聲，馬上不感興趣了：“我還沒有笨到跟你這個小毒蛇交換的程度。”
另一邊的弗雷德又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幹什麽啊？弗雷德？”珀西不滿地看向他的這個弟弟。
“沒什麽。”弗雷德只是自顧自感慨，“真是天生一對。”
喬治沒有理會弗雷德，因為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路易絲也沒有理弗雷德，因為她也正因這樣奇妙的默契，而在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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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如果你知道有一天你會忘掉一切，你會選擇離開家人和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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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的回答很含糊，更多的是在擔憂路易絲為什麽會想到這個。
“我不會。”
路易絲在回信裏這樣說。
和納吉尼的對談讓她想了很多。
從陽臺可以看到這條蝰蛇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花園裏的樹蔭下乘涼，斯達瑞和溫尼還在吵吵鬧鬧。
如果有一天我會忘掉全部——路易絲望著這些機緣巧合認識的蛇，想到了更多的身影。其中有家人，有朋友，有愛慕的人。她怎麽能——
我怎麽能呢？
路易絲在陽臺的圍欄上撐著雙臂，搖了搖頭。
某種叫做憂傷的情緒在路易絲的心頭結成了厚厚的網，來源於胡思亂想，也來源於不安和惶恐。
納吉尼的到來似乎也在提醒路易絲，這個看似夢幻的魔法世界，還有太多的險惡等待著可憐的羔羊落入圈套。
我不會走的。
路易絲在回信裏寫得很篤定。
但這樣的篤定似乎讓她明白了納吉尼又是為什麽離開。
是因為沒有一個值得留戀的人嗎？
女孩胸口起伏著，久久不能平息。
“就算是我求你了好嗎！凱登！別去惹那些蛇！”路易絲上半身往外探去，想喊住那個正想去抱起斯達瑞的凱登。這是因為她這大大咧咧的哥哥已經有過被斯達瑞咬著不松口的經歷了。
怎麽有這麽多值得我操心的事情？
我連抑郁的時間都沒有嗎？
路易絲忍不住在心裏罵罵咧咧。
凱登可太喜歡家裏的新寵物了，特別是斯達瑞，沒有納吉尼那麽駭人，也不像溫尼那麽可愛。甚至提出讓路易絲把斯達瑞送給他，得到的回答是：“不可能。”
“可是他們很喜歡盧卡啊！”凱登在花園裏向樓上大喊，“你是不是沒跟他們說我的好話？”
“那是因為盧卡很努力在學蛇語。”路易絲提到這裏就忍不住心情轉好，“他學了幾句很實用的問候語。”
盧卡斯似乎對此很有興趣，經常纏著路易絲學蛇語。
“我得和他們搞好關系的。”凱登說，“要不然你去上學了，誰來照顧這倆大家夥？”
這是對的。畢竟路易絲沒辦法把納吉尼和斯達瑞帶去學校。他們倆要在家裏的話，還是最閑的凱登最適合照顧他們。
“我會叫他們對你好點，但你別再亂嘶嘶叫了，那對他們來說就是單純的犯傻挑釁——呃！”路易絲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有什麽撲面而來。那麽大一個生物她當然不會沒看見，只不過用餘光瞟了一眼就確認是貓頭鷹。
誰知道這貓頭鷹直接撞臉上了呢！
“埃羅爾！”路易絲把那只上了年紀的貓頭鷹從臉上拿了下來。
我以為是赫斯帕！
失策失策。
路易絲知道韋斯萊家的貓頭鷹確實因為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落地也很不穩定。她體諒地摸了摸埃羅爾的腦袋，把信取了下來。
“快來對角巷，我們一家會在破釜酒吧過夜，明天再去車站。——喬治。”
“來晚了，我已經把書都買好了，還去幹嘛呢？”路易絲嘖嘖了兩聲把信收好。
埃羅爾依偎在路易絲懷裏，被她帶進了房間。
陽光和煦，花園之上一片晴空萬裏。一陣砰砰作響的下樓梯聲傳來，盧卡斯在沙發上擡起頭，看到他那穿著一件他從沒見過的全新的裙子的姐姐一閃而過的身影。
“去哪？”盧卡斯問。
“對角巷！”
難得再出一趟門，怎麽能不好好打扮呢？
路易絲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拿出了那條有著漂亮的A字大裙擺的短款連衣裙。不論是溫柔的半丸子頭、獨具一格的貼頸項鏈，還是精心挑選的撞色小挎包，都足以看出這個小姑娘花了多少心思。
難得來一趟查林十字街，路易絲當然要拐去熟悉的巷子裏買她最喜歡的冰淇淋，然後再繞回破釜酒吧，就像她是正好路過那樣。
一進到破斧酒吧，就是那熟悉的其樂融融的氣氛。路易絲在熙熙攘攘的客人之中一眼看到了韋斯萊先生坐在酒吧間裏，讀著《預言家日報》。
“韋斯萊先生！”路易絲輕快地來到韋斯萊先生面前，“你在看什麽呢……”
怎麽眉頭緊鎖的？
這後半句話被路易絲咽了回去。
“路易絲？”韋斯萊先生轉眼看向路易絲，合上手上的報紙，“你來找弗雷德和喬治是吧？”
“他們叫我來——”路易絲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報紙上的照片。頭版大照片上有一個人，臉龐凹陷，長頭發糾結在一起，“天吶……”
她不得不舔一下手裏的冰淇淋，因為太久沒管它已經有點融化了。
“你沒看過這個？”韋斯萊先生指了指報紙上的人，“魔法部部長福吉還通知了麻瓜的首相，希望他們也重視起來，畢竟布萊克可是曾經對麻瓜下過手。”
“我不怎麽看報紙。”路易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八卦心態一直沒能轉移到新聞身上。她飛快地掃視著報紙上的內容。“布萊克仍然在逃，魔法部今天證實：被認為是阿茲卡班城堡中待過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西裏斯·布萊克，現在仍然未被捉拿歸案……”她擡眼看向韋斯萊先生，“他是什麽罪名？殺人犯？”
“遠比那恐怖很多。”韋斯萊先生拍了拍路易絲的肩膀，示意樓上的方向，“弗雷德和喬治的房間在二樓盡頭，你去敲門就行，快去吧。”
路易絲點點頭，和韋斯萊先生告別之後就往二樓走去。她來過破釜酒吧好幾回了，但這是頭一回走到客房的位置。她敲了敲門，喊了韋斯萊雙胞胎的名字，總覺得裏面原本有著熱烈的討論卻突然戛然而止了。
門開了，喬治在開門的瞬間，自然而然地把身子斜靠到門檻上，發出嘖嘖嘖的聲響。“怎麽會有個這麽漂亮的女孩在敲我們的門啊？”他嘖嘖稱奇個不停，還直搖頭。
“失憶了是吧？”路易絲雙手抱臂。
她開著這個玩笑，突然想起納吉尼，一時很不是滋味。
“我們剛說到你，你就來了。”弗雷德還躺在他自己的床上，懶懶散散地坐了起來，“隨便坐，當自己家就好。”
“說我什麽？”路易絲從喬治身側擠身而過，坐到了喬治的那張床上，“我就說怎麽那麽心虛？一看到我就誇我？”
“說你會給我們帶什麽好東西——”喬治輕而易舉就從路易絲手裏拿過冰淇淋，坐到她身邊，“給我的？謝了。”
“你看像嗎？”路易絲忍不住笑道，“胡言亂語是吧？”
“像啊。”喬治打量著那支冰淇淋，“弗洛林冷飲店什麽時候推出這個？”
“哼！才不是在那買的！這是麻瓜的冰淇淋！”路易絲有些得意地說，“這家的冰淇淋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
“我們不同意。”弗雷德說，“能比弗洛林冷飲店更好吃？”
“我沒吃過弗洛林的。”路易絲說。
“那你怎麽知道？”喬治看向她。
“我就是知道。”路易絲理所當然地說，伸手去拿回她的冰淇淋，“我只愛吃那裏的。”
喬治突然玩心大起，手一擡，躲開了路易絲的手。當他看到女孩的臉上慢慢浮現錯愕和無語時，他莫名心情大好。
路易絲直起身子，一扭，膝蓋撐在床鋪上，伸手去夠。但喬治不論是臂展還是身高都能輕輕松松躲開她的襲擊。
“嘖。”路易絲瞪著眼，下意識就嘖了一聲。每次盧卡斯捉弄她，她都會這樣威脅他。
直到現在，路易絲都沒想明白，為什麽她“嘖”了之後，對面只會笑得更開心。
“無聊是不是？冰淇淋要化了！”路易絲滿臉都寫著不理解。
“你知道你生氣的時候，臉就會氣得圓鼓鼓嗎？”喬治笑著。
但他沒拿得意太久。
路易絲一蹬地，一手按住喬治的肩膀，另一只手往高處探去。喬治反應很快地把冰淇淋往下放。但當路易絲的重心慢慢轉移到喬治身上時，他只能順著力往後倒去。
“哇喔。”弗雷德瞪大眼。
路易絲完完全全壓在了喬治的身上，他們的胸膛緊緊貼合在一起，彼此的心跳正在共振。喬治一手還穩穩地拿著冰淇淋，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摟在路易絲的腰際。
冰淇淋隨著那個手起刀落般的動作，有些融化的冰淇淋沿著下落的軌跡滴在了喬治的臉上。沿著顴骨下方到另一邊臉的下顎線，劃出一道好看的線。
路易絲撐起身子，但有人的手扣在了她的後腰，她一時無法動彈。
而喬治顯然有些楞神，所以沒有及時松手。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唇邊的冰淇淋，一股清新的甜蜜流入他的口腔，直至燥熱的心窩。
好巧不巧，有人在這時敲響了門。隨著老舊的門傳來的吱呀聲響而來的還有珀西的聲音：“你們倆，媽媽說下去吃……”而這個聲音很快戛然而止，就像有人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那樣。
或許有人反應慢半拍，或許有人手足無措，但兩個年輕人突然很有默契地一松、一撐、一拉，同時乖乖地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路易絲順手拿回來冰淇淋，狠狠吃了一大口，又以最快地速度把它吃完。盡管這不能緩解她那發紅的耳根。
是耳洞突然感染了，沒錯，是這樣。
“你們……”珀西沒有瞪著眼，而是皺著眉頭看向弗雷德，“你就在旁邊看著他們……”
“對啊。”弗雷德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他們每次調情，我都在旁邊看。”
路易絲一個眼刀已經飛過去了。
喬治已經用手背擦幹凈了臉上的冰淇淋，飛快地竄到珀西身邊，勾住他的肩膀就往外走：“媽媽說吃飯！你還不快去？學生頭子要做好榜樣啊——”
“學生頭子？”路易絲很高興自己有話可聊。
“珀西選上了學生會會長。”弗雷德起身，招呼著路易絲一起走，“你知道的，全世界最高榮譽了。”他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
而路易絲顯然並不關心這個，她緊緊盯著喬治和珀西的背影：“這個喬治·韋斯萊到底有沒有解釋清楚？”
弗雷德突然噗嗤一笑。
“你又笑什麽？”路易絲瞪向弗雷德，伸手一錘他的胳膊，“調情？你分明就看到我們那是意外！”
“隨你怎麽說。”弗雷德並不接受這個辯駁。
路易絲一時氣煞，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才吐出來一句：“早晚讓我的蛇把你們吃了。”
“誒，小不點。”弗雷德做出一副悄悄咪咪的樣子，“你悄悄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喬治？”
？
路易絲上下打量了弗雷德一番，也沒搞懂他這是什麽招數。
你們男生問感情問題還敢更直白一點嗎？
“你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喬治的。”弗雷德循循善誘。
路易絲一面下樓，一面開始頭腦風暴。
不告訴你。
不行，如果不喜歡就直接說不喜歡了，根本不會說不告訴你。這某種意義上就是肯定答案。
關你屁事。
不行，他肯定要說喬治是他的弟弟，當然有他的事。
為什麽我喜歡喬治？
不行，這樣好像……好像行！
“為什麽我喜歡喬治？”路易絲露出一個意外的笑容，好奇地問道，“你希望我喜歡喬治嗎？”
弗雷德的表情明顯變得更微妙了起來，眼裏多了幾分輕敵的悔意。他依舊笑著，手指在空中不斷地點著，滿臉寫著“你小子”。
“不然你為什麽這樣問？”路易絲瞇起眼。
“快來吃飯！”韋斯萊夫人已經在招呼孩子們去飯桌了。
“因為我覺得你喜歡。”弗雷德壞笑著，“所以來確認一下。所以我說得對嗎？”
路易絲合上眼，又重新睜開：“你要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至少得坦誠地跟我交換一下吧？”
“好啊。”弗雷德坦然地說，“我對我們學院的安吉麗娜挺有好感的。”
路易絲哽住了。她確確實實感覺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說不上話，又或者有人拿走了她的大腦讓她直接宕機。
你要不要這麽誠實啊？弗雷德·韋斯萊？我們的關系已經可以在這種問題上毫無避諱了嗎？
“怎麽樣？”弗雷德眨眨眼。
路易絲低下頭思索了兩秒，很快昂起腦袋莞爾一笑：“你怎麽會笨到跟我交換呢？我可是陰險的小毒蛇啊。”
“跟我來這招是吧？”弗雷德笑道。
“你們在那聊什麽呢？”喬治沖著樓梯口的弗雷德和路易絲喊道。
路易絲學著弗雷德的壞笑，走到喬治面前，眨了眨眼：“聊你呀。”
“吃飯！”
喬治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就被他母親很有威懾力地一聲“吃飯”喊得下意識坐下了。他的兄弟弗雷德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他身邊，然後跟另一邊的路易絲使眼色。
“說我什麽？”喬治在飯桌上忍不住悄悄問。
“誒，喬治。”路易絲粲然一笑，“你想知道的話，至少得坦誠地跟我交換一下吧？我來的時候，你們又在說我什麽呀？”
喬治冷哼了一聲，馬上不感興趣了：“我還沒有笨到跟你這個小毒蛇交換的程度。”
另一邊的弗雷德又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幹什麽啊？弗雷德？”珀西不滿地看向他的這個弟弟。
“沒什麽。”弗雷德只是自顧自感慨，“真是天生一對。”
喬治沒有理會弗雷德，因為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路易絲也沒有理弗雷德，因為她也正因這樣奇妙的默契，而在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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