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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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同理心
“與人為善，總不會是錯的。”
路易絲蹲在溫尼身邊。
她們倆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桃金娘還在哭呢。”溫尼說。
“怎麽又不出門啊。”路易絲煩躁地起身轉了個圈。
“所以今天不去？”溫尼問。三番五次的拜訪之後，溫尼也算是熟悉密室和蛇怪了。
“我可不想再去和桃金娘徹夜長談。”路易絲搖了搖頭。
有幾回溫尼判斷失誤，路易絲就順勢表明自己是去找桃金娘聊天的。這個姑娘真的懂很多霍格沃茨的八卦，路易絲又喜歡聽八卦。
可奈何她總是說著說著就想起傷心事，就大哭一場啊！
這真的很折磨人！
“你就這麽急著再去見蛇怪嗎？”溫尼顯然不能理解，慢悠悠地爬回主人身邊，“移情別戀得太快了，早知道你喜歡大型蛇我就不跟你了。”
路易絲沒說什麽，蹲下身重新把溫尼抱在懷裏：“你也沒多小一條啊，最近還胖了。”
她這些天一直在觀察另一個繼承人到底是誰。雖然蛇怪不說，但不難猜到那個人是為了什麽而重新放出蛇怪。
既然不能說，總不能是什麽簡單的小事吧？
到底是什麽人能隱藏得這麽好？
霍格沃茨的紅頭發女孩確實不多，但會在深夜單獨夜游的真是完全沒有。如果沒有進一步的了解根本什麽都查不到。
要是這事可以直接告訴校長先生就好了。
可是怎麽說？你好，校長先生，有人打開密室不知道有什麽打算，是蛇怪親口告訴我的？
路易絲嘖了一聲。
她才會第一個被抓起來吧？
現在只能等對方能不能露出一點點馬腳，或者直接在蛇怪那裏把對方逮個正著。
以前怎麽沒發現蛇這麽忠誠？真是完完全全地守口如瓶？
“蛇？”
“啊！”
路易絲身後突然傳來駭人的低語，嚇得她大叫了一聲。
“是你啊，巴羅。”路易絲回過頭定睛一看，發現是那個熟悉的鬼魂。
“你養了蛇？”血人巴羅點點頭。
“求你別說出去。”路易絲默默把溫尼放回口袋裏，“霍格沃茨不讓帶這種寵物。”
“你在這裏做什麽？”血人巴羅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問。
“我在……”路易絲回過頭看著這空空如也的走廊一時什麽也編不出來，“發呆。”
“我看也是。”巴羅點點頭，“你想不想陪我散散步？”
該死，這些幽靈走路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在霍格沃茨還得更小心一點。
“我的榮幸。”路易絲跟上了他，“你有什麽想跟我說嗎？”
“為什麽這樣問？”
“不想冒犯你，但你實在不是一個會邀請學生一起散心的幽靈。”
“你說得對。”巴羅說話有時總讓人捉摸不透。
一陣沈默之後，路易絲又開口了：“所以——”
“噢，我們有時會談起你。”血人巴羅身上的枷鎖晃晃悠悠地，路易絲悄悄伸手想去碰，在他轉過頭來時又急忙收回了手，“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你。”
“是什麽？”路易絲問。
“差點沒頭的尼克跟你說起過為什麽有些人是很嚴重的純血統論者，因為獵巫行動，對吧？”血人巴羅直勾勾地盯著路易絲，“我在想那你會如何自處呢？”
路易絲靜靜得望著巴羅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我絕對沒有因為了解血統論背後的原因就會覺得自己活該噢。”
血人巴羅做出耐心聆聽的樣子。
“在我知道那些事的時候，我覺得我可以理解這樣的想法。但不代表我認同。這其中也不是因為我有多大的眼界和格局——”路易絲稍稍皺眉，“只是因為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只考慮我的立場。”
“是嗎？”巴羅有些意外地說。
“我只在乎我和我愛的人是不是過得好。”路易絲說，“我哪有心思去共情他們？特別在他們看不起我之後？”
“如果說，我勸你讓自己在斯萊特林混得開一點呢？”血人巴羅再次發問，“像以往那些不入流的斯萊特林巫師一樣，圓滑地游刃有餘地走進他們的圈子呢？”
路易絲沈默了。
“考慮一下吧。”巴羅說。
“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我呢？”路易絲反問道，“為什麽要給我這些指導。”
她自己很清楚，這些建議是正確的。
“你很聰明又不乏個性。”巴羅的語氣嚴肅了些，“可往往是你們這樣的學生容易犯傻。而且沒有人不需要指點。最重要的是你讓我想給你指點。”
“為什麽？”路易絲又問。
“很少有學生面對霍格沃茨的鬼魂帶著謙遜又禮貌的態度。與你交談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你把我當成一位尊敬的老前輩。”血人巴羅說，“我第一次見你就看到你出色的儀態，接下來又看到這樣好的教養。”
“謝謝你。”路易絲誠懇地說。
等到巴羅離開，路易絲重新抱出溫尼。
她剛剛一直沒敢問，斯萊特林家族的事情。
“你不會又想去看桃金娘在不在吧？”溫尼絕望地說。
路易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一股液體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啊，我尿了。”溫尼絲絲毫沒有一點難為情地說。
而路易絲已經呆滯了。
她眼疾手快地伸長胳膊又往後一跳，沒有讓那些液體濺到自己身上。但她也看到了費爾奇的貓出現在自己面前，正盯著她這個滑稽的姿勢。
然後洛麗絲夫人喵喵叫了起來。
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溫尼！
“不能怪我嘛，今天你回宿舍忘了放我去上廁所了。”溫尼似乎有點難為情了。
路易絲急忙把蛇放回口袋，猛地在那攤液體上踩上幾腳，讓它變成幾個帶水的鞋印。
至少不能讓人以為是我尿的吧！
路易絲已經聽到了費爾奇的腳步聲，而洛麗絲夫人還在堅持不懈地呼喚著。
“別叫了別叫了！啊！這就是我為什麽不養貓！”路易絲絕望地喊道，“你們不要這麽精明好嗎？該死的！放過我行不行？”
費爾奇已經出現在了路易絲面前。
被費爾奇帶到他的辦公室裏並不算太差。至少不是被逮到斯內普教授面前。
路易絲這樣安慰自己。
她跟在費爾奇身後悻悻地走著。
但這確實是是小事嘛。
只不過在前方發洛麗絲夫人好像又發現了什麽，發出了喵喵的幾聲信號。
路易絲慢悠悠地跟上氣急敗壞的費爾奇，看到了同樣被逮個正著的哈利。哈利的魁地奇隊服上滴下來泥漿和臟水，路易絲不知道為什麽替自己慶幸了一下。
全靠你襯托了呀，哈利。
“你這是泥坑裏滾過？”路易絲走在哈利身邊，調侃道，“來自泥潭的不是我們斯萊特林嗎？”
“你就笑吧。”哈利低聲說，“為了拿下魁地奇杯，這些都是值得的。”
“今天天氣這麽差嗎？”路易絲說，“你們居然還要訓練。”
“畢竟我們可沒有光輪2001。”哈利調侃道。
“別交頭接耳！”費爾奇不滿地回頭嚷嚷道，他剛剛打開辦公室的門，“進去。”
路易絲和哈利一起走進那個昏暗又骯臟的房間。路易絲四下張望了起來，四周的墻邊排著許多木頭文件櫃。從標簽上看，不難發現櫃裏放著的是費爾奇處罰過的每個學生的詳細資料。弗雷德和喬治兩個人就占了整整一個抽屜。
“還搞壟斷。”路易絲嘀咕了一句。
哈利似乎也正好註意到那裏，低聲笑了起來。
然後路易絲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看到了在費爾奇書桌後面的墻上，掛著一套亮晶晶的絞鏈和手銬、腳鐐之類的東西。
“他不能用那些吧……”路易絲小聲問。
“你就慶幸校長先生不允許對學生用這些懲罰吧。”費爾奇聽到了，氣沖沖地從書桌上的一只罐子裏抓過一支羽毛筆，然後拖著腳走來走去，尋找羊皮紙。，“沒規矩的學生，都是些無法無天的家夥……”
“其實我可以自己把地板洗幹凈。”路易絲提議道。
“別耍花招！”費爾奇從書桌抽屜裏取出一大卷羊皮紙，鋪在面前，然後拿起長長的黑羽毛筆，在墨水池裏蘸了蘸，“姓名……路易絲·坎貝爾，哈利·波特。罪行……”
“就是一點點泥漿！”哈利說。
“一點點水漬。”路易絲說。
“對你來說是一點點泥漿，孩子，但對我來說，又得洗洗擦擦，忙上一個小時！”費爾奇說，他鼓鼓囊囊的鼻子尖上抖動著一滴令人惡心的鼻涕。“罪行..玷汙城堡……處罰建議……”
“那我——”路易絲還想據理力爭一下。
“你別想耍花招，坎貝爾。你跟那兩個可惡的雙胞胎就是一邊的。”費爾奇猛地看過來，“誰知道你留下的是什麽？你說是水？”
“唔。”路易絲心虛了，“但那次我真不是跟他們一起的。”
辦公室的天花板上傳來一聲巨響，“啷！”油燈被震得格格作響。
“皮皮鬼！”費爾奇吼道，一氣之下，狠狠地扔掉了羽毛筆，“這次我一定不放過你，我要抓住你!”
“皮皮鬼。”路易絲重覆道，“我好像還沒遇到過。”
“你就慶幸吧。”哈利目送費爾奇離開，在書桌邊那張被蟲蛀壞的椅子上坐下來，“皮皮鬼似乎不怎麽招惹斯萊特林的學生。”
“不管了，為什麽把我和他們倆說是一邊的。”路易絲咕噥著，“那一次……該死的，他不會覺得我是演的吧？”
“誰知道呢……”哈利也咕噥著，“弗雷德和喬治經常聊起你……”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紫色信封，上面印著一些銀色的字。
“什麽東西？”路易絲好奇地湊過來問。
哈利飛快地朝門口瞥了一眼，確信費爾奇還沒有回來，便拿起信封：“快速念咒魔法入門函授課程。”
“什麽？”路易絲顯得也很困惑，“誒，看別人信件不好吧……”她雖然下意識制止，但看到第一行字時忍不住湊上去。
哈利從裏面抽出一紮羊皮。只見第一頁上又印著一些銀色的花體字：您覺得跟不上現代魔法世界的節拍嗎？
而後面緊接著的是：您發現自己在尋找借口不表演簡單的魔法嗎？你有沒有因為蹩腳的魔杖技法而受人嘲笑？答案就在這裏……
“啊！”路易絲捂住了嘴，“啊啊啊啊！”
“幹什麽？”哈利疑惑著問道，還在閱讀信上的內容。
“這是真的嗎？”路易絲瞪大了眼，“所以說還是可以後天努力學會的嗎？”
“你在說什麽？”哈利看向路易絲。
“費爾奇是啞炮。”路易絲說，“就是巫師的孩子卻不會魔法。所以是有這樣的課程嗎？上面寫了嗎？是真的嗎？”
“為什麽你對這個這麽在意？”現在哈利的關註點顯然在路易絲的反應，而不在費爾奇是個啞炮。
路易絲也註意到自己反應有些過度，笑容收斂了些。
“怎麽了嗎？”哈利追問道。
“我在想……”路易絲稍微斟酌之後還是決定對哈利坦然一點，“我最近在想我弟弟如果不是麻瓜，其實是啞炮，那……”
“你之前不是……”
“對！但我最近就是想到這一點。”路易絲故作輕松地說。
“你是對你的出身有了頭緒嗎？”哈利一針見血地問，“你或許不是麻瓜的孩子，對吧？所以你有這樣的猜測。”
路易絲看著哈利，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門開了。
哈利急忙把信重新收進信封。
費爾奇走進來，一副大獲全勝的樣子。“那個消失櫃特別珍貴！”他高興地對洛麗絲夫人說，“這次我們可以叫皮皮鬼滾蛋了，親愛的！” 他的目光很快落到了哈利身上，又趕緊轉向那個快速念咒信封。手忙腳亂之下，那封信離剛才的位置偏了兩英尺，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費爾奇蒼白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路易絲咽了咽口水。
她是想到了盧卡斯。
如果是啞炮，那還不如是麻瓜不是嗎？
費爾奇一瘸一拐地走向桌子，一把抓起信封，扔進了抽屜。 “你們有沒有——你們看了？”他語無倫次地問。
“沒有。”哈利趕緊撒謊。
費爾奇把兩只關節突出的手擰在一起：“如果我認為你們偷看我的私人……不，這不是我的……替一個朋友弄的……不管怎麽樣吧……不過……”
路易絲和哈利對視了一眼。
“很好……你們走吧。不要透露一個字……我不是說……不過，如果你們沒有看，走吧，我還要寫皮皮鬼的報告呢，走吧。”
兩個年輕的孩子飛快地離開辦公室，穿過走廊，來到樓上。
“哈利！哈利！管用嗎？”差點沒頭的尼克這時從一間教室裏閃了出來，“噢，嗨，坎貝爾小姐。”
“你好，尼古拉斯爵士。”路易絲偏頭看了過去，一只黑色和金色相間的櫃子摔碎在地上，看樣子是從很高的地方落下來的。
“我勸說皮皮鬼把它砸在費爾奇的辦公室頂上。”尼克急切地說，“我想這大概會轉移他的註意——”
“原來是你？”哈利感激地說，“啊，太管用了，我們甚至沒有被罰留校。謝謝你，尼克！”
“那是什麽？”路易絲好奇地問。
“消失櫃。”尼克簡單地回答道。
路易絲盯著那個櫃子許久，但腦子裏更多的還是裝著費爾奇的那些過激的反應。
路易絲沈下臉。
果然，作為巫師的孩子卻不會魔法也還是太殘忍了。
就在這時，哈利開口了：“關於無頭獵手隊的事，我希望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差點沒頭的尼克立刻停住腳步，哈利徑直從他身體裏穿過。
路易絲成功分心到他們的對話之中，盡管並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
“你確實可以為我做一件事，”尼克興奮地說，“哈利，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不行，你不會願意——”
“什麽呀？”哈利問道。
“好吧，今年的萬聖節將是我的五百歲忌辰。”差點沒頭的尼克說著，挺起了胸膛，顯出一副高貴的樣子。
“噢，”哈利說，對這個消息，他顯然不知道應該是表示出難過還是高興，“是嗎？”
“這對幽靈來說是一件大事嗎？”路易絲問。
“當然當然。”尼克點點頭，“我要在一間比較寬敞的地下教室裏開一個晚會。朋友們將從全國各地趕來。如果你也能參加，我將不勝榮幸。當然啦，韋斯萊先生和格蘭傑小姐也是最受歡迎的—— 可是，我敢說你情願參加學校的宴會，是嗎”他焦急不安地看著哈利。
“不是，”哈利很快地說，“我會來的——” 他看向路易絲，與她四目相接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你想去嗎？讓路易絲也去怎麽樣？”
“我？”路易絲瞪大了眼，“當然，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
“哦，當然可以！”尼克顯得非常興奮，“我親愛的孩子！哈利·波特，參加我的忌辰晚會，太棒了！還有，”他遲疑著，“勞駕，你可不可以對帕特裏克先生提一句，就說你覺得我特別嚇人，給人印象特別深刻，好嗎”
“當——當然可以。”哈利說。
差點沒頭的尼克向他露出了笑容，慢悠悠地飄遠了。
“我不知道你怎麽猜出來的。”路易絲低聲說，“但我確實喜歡參加宴會。而且這還是幽靈的宴會，真想去看看。”
“路易！你聽到他說的了嗎？”哈利突然興奮地按住路易絲的雙肩，“他的朋友們會從世界各地過來。”
“聽到了呀。”路易絲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他的朋友！”哈利強調道，“都是存在了很長時間的幽靈！你可以找他們打聽你的身世。如果你有一點點線索的話。”
路易絲楞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離譜。但也是個機會不是嗎？”哈利笑著說，“總比你去圖書館翻書好。”
路易絲猜想或許是赫敏告訴哈利她最近經常出沒在圖書館的。或許赫敏還會誇讚一句這個一直很隨心所欲的路易絲終於開始努力了之類的。
“你也知道，有些時候書本真幫不上忙，花那麽多時間也可能是瞎忙活。”哈利還在侃侃而談，雙手在空中翻飛著，“這句話可別讓赫敏聽到。”
“哈利。”路易絲深吸一口氣，無比認真地看著哈利，“謝謝你。”
哈利看過來時帶著笑容：“這沒什麽。”
“真的。”路易絲微笑著，帶著含蓄的溫柔，“真的，哈利，謝謝你。”
她越回想就越動容。
“這對我真的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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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為善，總不會是錯的。”
路易絲蹲在溫尼身邊。
她們倆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桃金娘還在哭呢。”溫尼說。
“怎麽又不出門啊。”路易絲煩躁地起身轉了個圈。
“所以今天不去？”溫尼問。三番五次的拜訪之後，溫尼也算是熟悉密室和蛇怪了。
“我可不想再去和桃金娘徹夜長談。”路易絲搖了搖頭。
有幾回溫尼判斷失誤，路易絲就順勢表明自己是去找桃金娘聊天的。這個姑娘真的懂很多霍格沃茨的八卦，路易絲又喜歡聽八卦。
可奈何她總是說著說著就想起傷心事，就大哭一場啊！
這真的很折磨人！
“你就這麽急著再去見蛇怪嗎？”溫尼顯然不能理解，慢悠悠地爬回主人身邊，“移情別戀得太快了，早知道你喜歡大型蛇我就不跟你了。”
路易絲沒說什麽，蹲下身重新把溫尼抱在懷裏：“你也沒多小一條啊，最近還胖了。”
她這些天一直在觀察另一個繼承人到底是誰。雖然蛇怪不說，但不難猜到那個人是為了什麽而重新放出蛇怪。
既然不能說，總不能是什麽簡單的小事吧？
到底是什麽人能隱藏得這麽好？
霍格沃茨的紅頭發女孩確實不多，但會在深夜單獨夜游的真是完全沒有。如果沒有進一步的了解根本什麽都查不到。
要是這事可以直接告訴校長先生就好了。
可是怎麽說？你好，校長先生，有人打開密室不知道有什麽打算，是蛇怪親口告訴我的？
路易絲嘖了一聲。
她才會第一個被抓起來吧？
現在只能等對方能不能露出一點點馬腳，或者直接在蛇怪那裏把對方逮個正著。
以前怎麽沒發現蛇這麽忠誠？真是完完全全地守口如瓶？
“蛇？”
“啊！”
路易絲身後突然傳來駭人的低語，嚇得她大叫了一聲。
“是你啊，巴羅。”路易絲回過頭定睛一看，發現是那個熟悉的鬼魂。
“你養了蛇？”血人巴羅點點頭。
“求你別說出去。”路易絲默默把溫尼放回口袋裏，“霍格沃茨不讓帶這種寵物。”
“你在這裏做什麽？”血人巴羅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問。
“我在……”路易絲回過頭看著這空空如也的走廊一時什麽也編不出來，“發呆。”
“我看也是。”巴羅點點頭，“你想不想陪我散散步？”
該死，這些幽靈走路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在霍格沃茨還得更小心一點。
“我的榮幸。”路易絲跟上了他，“你有什麽想跟我說嗎？”
“為什麽這樣問？”
“不想冒犯你，但你實在不是一個會邀請學生一起散心的幽靈。”
“你說得對。”巴羅說話有時總讓人捉摸不透。
一陣沈默之後，路易絲又開口了：“所以——”
“噢，我們有時會談起你。”血人巴羅身上的枷鎖晃晃悠悠地，路易絲悄悄伸手想去碰，在他轉過頭來時又急忙收回了手，“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你。”
“是什麽？”路易絲問。
“差點沒頭的尼克跟你說起過為什麽有些人是很嚴重的純血統論者，因為獵巫行動，對吧？”血人巴羅直勾勾地盯著路易絲，“我在想那你會如何自處呢？”
路易絲靜靜得望著巴羅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我絕對沒有因為了解血統論背後的原因就會覺得自己活該噢。”
血人巴羅做出耐心聆聽的樣子。
“在我知道那些事的時候，我覺得我可以理解這樣的想法。但不代表我認同。這其中也不是因為我有多大的眼界和格局——”路易絲稍稍皺眉，“只是因為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只考慮我的立場。”
“是嗎？”巴羅有些意外地說。
“我只在乎我和我愛的人是不是過得好。”路易絲說，“我哪有心思去共情他們？特別在他們看不起我之後？”
“如果說，我勸你讓自己在斯萊特林混得開一點呢？”血人巴羅再次發問，“像以往那些不入流的斯萊特林巫師一樣，圓滑地游刃有餘地走進他們的圈子呢？”
路易絲沈默了。
“考慮一下吧。”巴羅說。
“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我呢？”路易絲反問道，“為什麽要給我這些指導。”
她自己很清楚，這些建議是正確的。
“你很聰明又不乏個性。”巴羅的語氣嚴肅了些，“可往往是你們這樣的學生容易犯傻。而且沒有人不需要指點。最重要的是你讓我想給你指點。”
“為什麽？”路易絲又問。
“很少有學生面對霍格沃茨的鬼魂帶著謙遜又禮貌的態度。與你交談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你把我當成一位尊敬的老前輩。”血人巴羅說，“我第一次見你就看到你出色的儀態，接下來又看到這樣好的教養。”
“謝謝你。”路易絲誠懇地說。
等到巴羅離開，路易絲重新抱出溫尼。
她剛剛一直沒敢問，斯萊特林家族的事情。
“你不會又想去看桃金娘在不在吧？”溫尼絕望地說。
路易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一股液體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啊，我尿了。”溫尼絲絲毫沒有一點難為情地說。
而路易絲已經呆滯了。
她眼疾手快地伸長胳膊又往後一跳，沒有讓那些液體濺到自己身上。但她也看到了費爾奇的貓出現在自己面前，正盯著她這個滑稽的姿勢。
然後洛麗絲夫人喵喵叫了起來。
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溫尼！
“不能怪我嘛，今天你回宿舍忘了放我去上廁所了。”溫尼似乎有點難為情了。
路易絲急忙把蛇放回口袋，猛地在那攤液體上踩上幾腳，讓它變成幾個帶水的鞋印。
至少不能讓人以為是我尿的吧！
路易絲已經聽到了費爾奇的腳步聲，而洛麗絲夫人還在堅持不懈地呼喚著。
“別叫了別叫了！啊！這就是我為什麽不養貓！”路易絲絕望地喊道，“你們不要這麽精明好嗎？該死的！放過我行不行？”
費爾奇已經出現在了路易絲面前。
被費爾奇帶到他的辦公室裏並不算太差。至少不是被逮到斯內普教授面前。
路易絲這樣安慰自己。
她跟在費爾奇身後悻悻地走著。
但這確實是是小事嘛。
只不過在前方發洛麗絲夫人好像又發現了什麽，發出了喵喵的幾聲信號。
路易絲慢悠悠地跟上氣急敗壞的費爾奇，看到了同樣被逮個正著的哈利。哈利的魁地奇隊服上滴下來泥漿和臟水，路易絲不知道為什麽替自己慶幸了一下。
全靠你襯托了呀，哈利。
“你這是泥坑裏滾過？”路易絲走在哈利身邊，調侃道，“來自泥潭的不是我們斯萊特林嗎？”
“你就笑吧。”哈利低聲說，“為了拿下魁地奇杯，這些都是值得的。”
“今天天氣這麽差嗎？”路易絲說，“你們居然還要訓練。”
“畢竟我們可沒有光輪2001。”哈利調侃道。
“別交頭接耳！”費爾奇不滿地回頭嚷嚷道，他剛剛打開辦公室的門，“進去。”
路易絲和哈利一起走進那個昏暗又骯臟的房間。路易絲四下張望了起來，四周的墻邊排著許多木頭文件櫃。從標簽上看，不難發現櫃裏放著的是費爾奇處罰過的每個學生的詳細資料。弗雷德和喬治兩個人就占了整整一個抽屜。
“還搞壟斷。”路易絲嘀咕了一句。
哈利似乎也正好註意到那裏，低聲笑了起來。
然後路易絲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看到了在費爾奇書桌後面的墻上，掛著一套亮晶晶的絞鏈和手銬、腳鐐之類的東西。
“他不能用那些吧……”路易絲小聲問。
“你就慶幸校長先生不允許對學生用這些懲罰吧。”費爾奇聽到了，氣沖沖地從書桌上的一只罐子裏抓過一支羽毛筆，然後拖著腳走來走去，尋找羊皮紙。，“沒規矩的學生，都是些無法無天的家夥……”
“其實我可以自己把地板洗幹凈。”路易絲提議道。
“別耍花招！”費爾奇從書桌抽屜裏取出一大卷羊皮紙，鋪在面前，然後拿起長長的黑羽毛筆，在墨水池裏蘸了蘸，“姓名……路易絲·坎貝爾，哈利·波特。罪行……”
“就是一點點泥漿！”哈利說。
“一點點水漬。”路易絲說。
“對你來說是一點點泥漿，孩子，但對我來說，又得洗洗擦擦，忙上一個小時！”費爾奇說，他鼓鼓囊囊的鼻子尖上抖動著一滴令人惡心的鼻涕。“罪行..玷汙城堡……處罰建議……”
“那我——”路易絲還想據理力爭一下。
“你別想耍花招，坎貝爾。你跟那兩個可惡的雙胞胎就是一邊的。”費爾奇猛地看過來，“誰知道你留下的是什麽？你說是水？”
“唔。”路易絲心虛了，“但那次我真不是跟他們一起的。”
辦公室的天花板上傳來一聲巨響，“啷！”油燈被震得格格作響。
“皮皮鬼！”費爾奇吼道，一氣之下，狠狠地扔掉了羽毛筆，“這次我一定不放過你，我要抓住你!”
“皮皮鬼。”路易絲重覆道，“我好像還沒遇到過。”
“你就慶幸吧。”哈利目送費爾奇離開，在書桌邊那張被蟲蛀壞的椅子上坐下來，“皮皮鬼似乎不怎麽招惹斯萊特林的學生。”
“不管了，為什麽把我和他們倆說是一邊的。”路易絲咕噥著，“那一次……該死的，他不會覺得我是演的吧？”
“誰知道呢……”哈利也咕噥著，“弗雷德和喬治經常聊起你……”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紫色信封，上面印著一些銀色的字。
“什麽東西？”路易絲好奇地湊過來問。
哈利飛快地朝門口瞥了一眼，確信費爾奇還沒有回來，便拿起信封：“快速念咒魔法入門函授課程。”
“什麽？”路易絲顯得也很困惑，“誒，看別人信件不好吧……”她雖然下意識制止，但看到第一行字時忍不住湊上去。
哈利從裏面抽出一紮羊皮。只見第一頁上又印著一些銀色的花體字：您覺得跟不上現代魔法世界的節拍嗎？
而後面緊接著的是：您發現自己在尋找借口不表演簡單的魔法嗎？你有沒有因為蹩腳的魔杖技法而受人嘲笑？答案就在這裏……
“啊！”路易絲捂住了嘴，“啊啊啊啊！”
“幹什麽？”哈利疑惑著問道，還在閱讀信上的內容。
“這是真的嗎？”路易絲瞪大了眼，“所以說還是可以後天努力學會的嗎？”
“你在說什麽？”哈利看向路易絲。
“費爾奇是啞炮。”路易絲說，“就是巫師的孩子卻不會魔法。所以是有這樣的課程嗎？上面寫了嗎？是真的嗎？”
“為什麽你對這個這麽在意？”現在哈利的關註點顯然在路易絲的反應，而不在費爾奇是個啞炮。
路易絲也註意到自己反應有些過度，笑容收斂了些。
“怎麽了嗎？”哈利追問道。
“我在想……”路易絲稍微斟酌之後還是決定對哈利坦然一點，“我最近在想我弟弟如果不是麻瓜，其實是啞炮，那……”
“你之前不是……”
“對！但我最近就是想到這一點。”路易絲故作輕松地說。
“你是對你的出身有了頭緒嗎？”哈利一針見血地問，“你或許不是麻瓜的孩子，對吧？所以你有這樣的猜測。”
路易絲看著哈利，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門開了。
哈利急忙把信重新收進信封。
費爾奇走進來，一副大獲全勝的樣子。“那個消失櫃特別珍貴！”他高興地對洛麗絲夫人說，“這次我們可以叫皮皮鬼滾蛋了，親愛的！” 他的目光很快落到了哈利身上，又趕緊轉向那個快速念咒信封。手忙腳亂之下，那封信離剛才的位置偏了兩英尺，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費爾奇蒼白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路易絲咽了咽口水。
她是想到了盧卡斯。
如果是啞炮，那還不如是麻瓜不是嗎？
費爾奇一瘸一拐地走向桌子，一把抓起信封，扔進了抽屜。 “你們有沒有——你們看了？”他語無倫次地問。
“沒有。”哈利趕緊撒謊。
費爾奇把兩只關節突出的手擰在一起：“如果我認為你們偷看我的私人……不，這不是我的……替一個朋友弄的……不管怎麽樣吧……不過……”
路易絲和哈利對視了一眼。
“很好……你們走吧。不要透露一個字……我不是說……不過，如果你們沒有看，走吧，我還要寫皮皮鬼的報告呢，走吧。”
兩個年輕的孩子飛快地離開辦公室，穿過走廊，來到樓上。
“哈利！哈利！管用嗎？”差點沒頭的尼克這時從一間教室裏閃了出來，“噢，嗨，坎貝爾小姐。”
“你好，尼古拉斯爵士。”路易絲偏頭看了過去，一只黑色和金色相間的櫃子摔碎在地上，看樣子是從很高的地方落下來的。
“我勸說皮皮鬼把它砸在費爾奇的辦公室頂上。”尼克急切地說，“我想這大概會轉移他的註意——”
“原來是你？”哈利感激地說，“啊，太管用了，我們甚至沒有被罰留校。謝謝你，尼克！”
“那是什麽？”路易絲好奇地問。
“消失櫃。”尼克簡單地回答道。
路易絲盯著那個櫃子許久，但腦子裏更多的還是裝著費爾奇的那些過激的反應。
路易絲沈下臉。
果然，作為巫師的孩子卻不會魔法也還是太殘忍了。
就在這時，哈利開口了：“關於無頭獵手隊的事，我希望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差點沒頭的尼克立刻停住腳步，哈利徑直從他身體裏穿過。
路易絲成功分心到他們的對話之中，盡管並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
“你確實可以為我做一件事，”尼克興奮地說，“哈利，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不行，你不會願意——”
“什麽呀？”哈利問道。
“好吧，今年的萬聖節將是我的五百歲忌辰。”差點沒頭的尼克說著，挺起了胸膛，顯出一副高貴的樣子。
“噢，”哈利說，對這個消息，他顯然不知道應該是表示出難過還是高興，“是嗎？”
“這對幽靈來說是一件大事嗎？”路易絲問。
“當然當然。”尼克點點頭，“我要在一間比較寬敞的地下教室裏開一個晚會。朋友們將從全國各地趕來。如果你也能參加，我將不勝榮幸。當然啦，韋斯萊先生和格蘭傑小姐也是最受歡迎的—— 可是，我敢說你情願參加學校的宴會，是嗎”他焦急不安地看著哈利。
“不是，”哈利很快地說，“我會來的——” 他看向路易絲，與她四目相接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你想去嗎？讓路易絲也去怎麽樣？”
“我？”路易絲瞪大了眼，“當然，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
“哦，當然可以！”尼克顯得非常興奮，“我親愛的孩子！哈利·波特，參加我的忌辰晚會，太棒了！還有，”他遲疑著，“勞駕，你可不可以對帕特裏克先生提一句，就說你覺得我特別嚇人，給人印象特別深刻，好嗎”
“當——當然可以。”哈利說。
差點沒頭的尼克向他露出了笑容，慢悠悠地飄遠了。
“我不知道你怎麽猜出來的。”路易絲低聲說，“但我確實喜歡參加宴會。而且這還是幽靈的宴會，真想去看看。”
“路易！你聽到他說的了嗎？”哈利突然興奮地按住路易絲的雙肩，“他的朋友們會從世界各地過來。”
“聽到了呀。”路易絲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他的朋友！”哈利強調道，“都是存在了很長時間的幽靈！你可以找他們打聽你的身世。如果你有一點點線索的話。”
路易絲楞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離譜。但也是個機會不是嗎？”哈利笑著說，“總比你去圖書館翻書好。”
路易絲猜想或許是赫敏告訴哈利她最近經常出沒在圖書館的。或許赫敏還會誇讚一句這個一直很隨心所欲的路易絲終於開始努力了之類的。
“你也知道，有些時候書本真幫不上忙，花那麽多時間也可能是瞎忙活。”哈利還在侃侃而談，雙手在空中翻飛著，“這句話可別讓赫敏聽到。”
“哈利。”路易絲深吸一口氣，無比認真地看著哈利，“謝謝你。”
哈利看過來時帶著笑容：“這沒什麽。”
“真的。”路易絲微笑著，帶著含蓄的溫柔，“真的，哈利，謝謝你。”
她越回想就越動容。
“這對我真的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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