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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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家族
“路易絲還是不喜歡上學。”
路易絲真的在天文塔待了一個晚上嗎？
當然沒有，她又不傻。
她本想著幹脆花點時間摸清這個城堡。當困意襲來，她在八樓游蕩時，看到了遠處的費爾奇，嚇得她急忙轉身跑過那條走廊。而又聽到有什麽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搞得她不得不往回跑。
而就在這時，在那張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對面墻上出現了一道光滑的門。路易絲沒想那麽多就推門而入。那是一個溫馨的房間，和她的臥室很相似。
然後她睡了個好覺，第二天精神抖擻地回到宿舍洗漱並換好校服。而她的舍友們都稍顯目瞪口呆地看著氣定神閑的她。直到她收拾好再次出門。
“你是到現在才回來？”達芙妮率先開口，也率先跟著路易絲來到了公共休息室。
“自己幹了什麽，不要假裝不知道。”路易絲沒好氣地回應道，“放心，我不會找教授打小報告。”
怎麽？自己幹的事又怕自己收不了場了？
“你說什麽？你才回來？什麽意思？”克裏科斯正好走出男宿舍的通道，他身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棕發男孩。
“你的朋友昨晚要出門找你，克裏科斯。”阿比蓋爾走了過來，昂著腦袋，“怎麽，你們不是約好的？”
“你少在我面前冷嘲熱諷，阿比蓋爾。”克裏科斯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有了怒色。
“你們認識？”德拉科也要走出通道，但被克裏科斯堵住了去路，正好聽到了這一出，“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你爸爸禁足的吧？埃弗裏？”
“他被禁足不是因為取消了和阿比蓋爾的婚約嗎？”潘西尖聲說道，滿臉笑意。
“那是我提出的。”阿比蓋爾不慌不忙地說著，看向潘西，“少說點蠢話對你沒壞處，潘西。”
路易絲倒是沒想到她才是遇到了一場好戲。
“是你提出的？為什麽罰的是克裏科斯？你確定不是他的意思？”潘西不斷拱火道。
“有的人啊——幾年了，婚約都沒談好，也不知道怎麽還笑得出來。”阿比蓋爾神色一凜，嗤笑道，“克裏科斯被罰是因為他爸爸喜歡我。你呢？盧修斯·馬爾福喜歡你嗎？”
“餵。”德拉科出聲了，兩個跟班氣勢洶洶地站在他身後，“你敢管到馬爾福頭上？穆爾塞伯。”
“他還幫你說話呢，夠你開心好幾天了吧？潘西？”阿比蓋爾說著，踩著她的小高跟皮鞋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你！”潘西漲紅了臉。
“你不該惹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厲害。”米裏森上前輕輕拍了拍潘西的肩膀。
“埃弗裏和穆爾塞伯取消聯姻。”德拉科看好戲般看向克裏科斯，“是埃弗裏不滿？怎麽？你們找不到更好的家族了？被穆爾塞伯遺棄就不行了？”
“你又知道什麽？馬爾福？”克裏科斯扯了扯嘴角。
他的那個朋友倒是一直笑著看著這幅場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客氣點。”德拉科上下打量他，“埃弗裏家族可大不如前了。”他頓了頓又看向路易絲，“你不會還在某些方面也想不明白吧？你也和布雷司一樣很關註某位的皮囊？”
“你明明也說她好看的，德拉科。”布雷司笑著和西奧多一起走出來，“看我幹嘛？你可以出賣我，我不能出賣你？”
西奧多看著這幅場景，沒有說什麽。
“所以，我能走了嗎？”路易絲出於禮貌，發問道。明明話題的中心不在她身上，但彎彎繞繞之下好像又沒有避開她。
“是，我是認識路易絲。我們認識了很多年。”克裏科斯瞪著眼，“我不需要你們教訓我應該做什麽。”
“說得那麽長情，可顯然你昨天讓她白跑了一趟是不是？”潘西找到機會便報覆道。
“你在把責任推到克裏科斯身上？”路易絲難以置信地說。
“你幹了什麽？”克裏科斯瞪向潘西，“為什麽她剛剛才回來？”
“我們就是在她出門之後把門鎖了！”潘西提高了音量，“怎麽？我以為她去見你就不會回來了呀？”
“你胡說什麽？”克裏科斯下意識看向路易絲，生怕她多想。
“哇喔！你還是為我著想？”路易絲也發怒了，“我警告你，帕金森，你別隨便揣度我們的關系。”
“你把她關在門外？”克裏科斯上前逼近了幾步。
“誰知道她真的不回來？”米裏森急忙說，“而且我們可沒有鎖那麽久。”
“是嘛！”路易絲故作驚訝，“我應該在門口等著你們開門，是嗎？”
“好了，都別說了。現在什麽事也沒有，不是嗎？”達芙妮上前一步。
“你提醒我了。”路易絲笑著轉身離開，“我應該摔個頭破血流再回來，那才夠精彩。”
克裏科斯胸口不斷起伏，震怒地瞪了那些年輕的女孩們一眼：“我警告你們別找她麻煩。”隨後和他的朋友一起離開。
“我覺得已經挺精彩了。”而這場好戲以西奧多平淡的譏諷結尾。
“路易！路易！”
克裏科斯趕上了路易絲的腳步。
“你不用說，我知道。”路易絲卻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在她還沒有理清思路之前，她不想和克裏科斯展開這個話題。
“我不知道她們居然敢那樣做！”
“你知道又能怎麽樣？”路易絲停下腳步看向他，“你沒有義務隨時維護我，克裏科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絕對沒有和他們一樣覺得麻瓜巫師低人一等。”克裏科斯飛快地解釋，而他那個珊珊趕來的朋友嗤笑了一聲，“你笑什麽？賴爾？”
“我沒想到你取消婚姻是因為一個麻瓜。”賴爾·博克說著向路易絲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幸會。”路易絲回握他的手。
“是阿比蓋爾提出要取消婚約的。”克裏科斯看向賴爾，“你覺得她是那種會給我臺階下的人？她不過是說出實情。”
“所以，以前你告訴我你有女朋友指的就是她？”路易絲問。
“我沒想騙你，但，婚約這種事在麻瓜那裏聽起來就很扯。”克裏科斯解釋道，他們一同往禮堂走，“我沒想到你會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路易。你相信我，在我聽到麥格教授說出你名字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
“他真的很開心。”賴爾證明道，但笑得欠揍。
“但你來了斯萊特林……你現在也知道了。”克裏科斯用手肘一捅他的朋友。
“你放心，我來斯萊特林不是因為你。”路易絲說。
“你可以放心了。”賴爾拍了拍克裏科斯，得到了一個“滾”字。
“我想了一晚上，也大概想明白了。”路易絲說，“你能接受麻瓜顯然在那裏也算是異類，對吧？讓他們知道你我認識還給了你不少麻煩。”
“我從不理會他們，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麽樣。”克裏科斯的藍色眸子裏閃過一絲憎惡，“埃弗裏家族還沒倒呢。他們不過在落井下石。”
“但你爸爸說不定看出點苗頭了，才會那樣對你。”賴爾遺憾地說。
“你怎麽也不嫌棄我？”路易絲看向賴爾。
“我？”賴爾笑得燦爛，“我們家是做生意的，我叔叔的商鋪就在翻倒巷——嗷！克裏科斯！別揍我！”
克裏科斯一拳揮過去打斷了他，向路易絲解釋：“他們家是賣黑魔法器皿的。”
“能賺錢還管賣什麽？”賴爾搖頭晃腦地說，“你別怕我把你的這個小姑娘教壞，我看她可比我們厲害多了。”
“罷了，商人嘛，難免接點不應當的活。”路易絲理解地點點頭。
“做生意的人，哪裏管客人是誰？我去叔叔那裏打暑假工的時候還發現不少麻瓜巫師可富裕了。”賴爾說著眼睛都在發光，“坎貝爾，你家裏肯定也很有錢吧？”
“你要是能從我身上訛錢也算你的本事。”路易絲笑了，看向克裏科斯，“所以，克萊爾也是巫師？”
克裏科斯點了點頭。
進入禮堂，但他們沒有坐到一起，這是路易絲的意思。她就要大大方方坐到她的室友身邊。
有本事你們都別坐我身邊，那我位置還大，還很自在。
阿比蓋爾見了她也面不改色地進食。等到潘西她們三人來了，由於位置不多的原因也在她們倆面前落座。這頓飯吃得安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一樣。
早餐過後，大家也就陸陸續續去往教室。
是誰發明了這麽絕妙的樓梯？
路易絲不知道她帶有這個想法更多是讚許還是煩躁。
至少這些樓梯現在給她這個新生帶來很大的麻煩。但還好有那些嘰嘰喳喳幫忙指路的畫像。
不過總的來說，她還算是安安穩穩地度過了這幾天，只是很少回到公共休息室，更多的時候她選擇去到黑湖邊上或者圖書館裏。自從在這裏遇到了赫敏，圖書館就變成了她的常駐領地了。
“你應該覆習魔法史的內容，路易絲。”赫敏總是樂此不疲地把路易絲手裏的小說抽出來，換成學校裏的教材。
“不管你信不信，赫敏，我的魔法史說不定掌握的比你好。”路易絲又把小說抽了回來，“畢竟魔法史是一樣只需要動腦子不需要用魔杖的課程。”
路易絲和魔杖的相處顯然出了點問題，她在變形課上一個咒語直接打到了自己的腦門上，成功淪為了斯萊特林們的笑柄。盡管他們也沒領先多少。
“只要你多練習，一定會成功的。”赫敏苦口婆心般說道。
“而且魔法史很有意思，不是嗎？”路易絲很成功把話題引導到自己感興趣的這一邊，“就像我們一起在看童話書一樣。”
她原本也很期待奇洛教授的課。但聽過一節黑魔法防禦課之後，連她這個外行都覺得這位教授有些雞肋。
但奇洛曾經對這個女孩伸出援手。所以在課後，路易絲曾經想去找他，但他卻很少在自己辦公室裏，出現在禮堂時也都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時間久了只好作罷。
“我覺得每一門課都很有意思啊。”赫敏顯然再次掌握了節奏，“只能說你不夠用心。”
“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對每一門課都有同樣的熱情。”路易絲癟了癟嘴，“我也覺得都很有意思，但如果要考試和寫作業，那就沒意思了。”
“擺正你的學習態度。”赫敏卷起羊皮紙往她腦袋上一砸，“現在才剛開學，你不能就落下功課。”
“我不像你，那麽優秀。”路易絲扯了扯嘴角，“變形課上只有你讓火柴起了變化。不過也要感謝你，讓那些家夥不能再說麻瓜出身的就是沒用。”她長籲了一口氣，“好在才剛剛開始，課程也比較輕松。”
“我聽說，你被她們關在宿舍外面了？”
“你怎麽會知道？”
“嗯……你們院有個叫博克的家夥，他好像在每個院都有不少朋友。我有天回休息室聽到的。”赫敏小心翼翼地回答。
路易絲罵了句臟話。
“主要是大家都挺關註你的。被分到斯萊特林裏的麻瓜女巫。”赫敏輕嘆了一口氣，“你實在不應該遭受這些，他們太過分了。要是你和我一樣都在格蘭芬多就好了。”
“我不管在哪個學院，他們的看法都不會變的。只不過現在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惡心他們罷了。”路易絲稍微顯得有些痛快，她眨了眨眼看向赫敏，“怎麽，你在格蘭芬多也不好過？”
“沒有……不算是……”赫敏搖搖頭，“但你是我在這裏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又願意和我一起來圖書館，我就想如果我們在一個學院應該會很好……”
“朋友嗎？”路易絲笑了，“你說我們是朋友？”
“你不這樣想？”
“不！我當然這樣想！但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路易絲抿了抿下唇，但並不能掩蓋臉上的興奮。但她註意到了赫敏有些落寞的神情：“赫敏，你在你們公學裏應該成績也很好吧？”
“我可一直是我們年級的第一。”赫敏聞言自豪地昂起腦袋。
“那你……”路易絲明白了，“一直被叫書呆子吧？”
“你也這樣想？”赫敏看起來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你先聽我說。”路易絲坐直了，清了清嗓子，“不管在哪個學校，女生都有自己的小群體。而其中會有一些很受歡迎的家夥很喜歡排擠一些……比如長相優越的轉學生、勢均力敵的小團體頭目、學校裏的邊緣人……”
赫敏心領神會地笑了。
“我一直覺得等她們長大了回想這一段會覺得自己蠢透了。”路易絲也笑了，“你會想認識一下我的三哥埃利奧特。”她起身坐到赫敏身邊的位置，“他是我見過最博學多識的人。他看過的書又多又雜。也是他告訴我讀書是為了豐富自己而不是為了成績。但他一直被學校的同學們排擠，就因為他是年級最優秀的學生。我聽過太多惡意的猜忌。他只不過是很自律。在課餘時間讀書就被說成裝模作樣。憑什麽？”
“那我會想認識他。”赫敏笑了。
“我的弟弟盧卡斯也很優秀，學校裏的人比較不敢明面上排擠他。因為他常常鍛煉，埃利奧特被欺負的一部分原因應該是太瘦削了，而且……”路易絲笑了，“我的三哥特別帥，是我們家最帥的小孩。”
“看到你不難想到。”赫敏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我是領養的。”路易絲願意對面前的女孩敞開心扉，“你沒有聽說過我們家關系很覆雜的傳言嗎？”
“那些太扯了！”赫敏瞪著眼，“還有人說坎貝爾家領養的小女兒是為了養個……那個……”她顯然是難以啟齒了，“你有很多哥哥嘛……”
路易絲只是笑著：“你放心，你聽過的，我肯定也都聽過。”
“那怎麽可能是真的？”赫敏瞪著眼。
“當然不是。”路易絲翻了個白眼，“外界有很多猜測，他們唯一猜不到的就是我們家雖然覆雜，但感情好著呢。”
“你願意和我說嗎？”赫敏期待地眨著眼。
“我和我的弟弟盧卡斯是被領養的。有沒有覺得我的名字有點像個男孩？因為爸爸媽媽當時正好失去了一對雙胞胎兒子。”路易絲點點頭，“我們家發家確實接過不少不是那麽正經的生意，爸爸曾經和意大利西西裏島那裏有點合作，你明白，對吧？”她在赫敏點頭之後繼續說，“但我們後來就不做了。真的，特別他遇到了媽媽以後。那時候爸爸還很年輕……然後他就變得比較迷信，他把我們帶回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積善。他總說領養我們的那天像是有一股魔力在指引他一樣。一定是上帝的旨意。”
“他們對你們好嗎？”
“很好，就像親生的那樣好，沒有一點偏頗。”路易絲頻頻點頭。這時平斯夫人突然走過，她們倆急忙舉起課本擋住了臉。
“那你們真的很幸運。”赫敏說。
“當然，我無比愛他們。家人對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路易絲繼續說，“我的二哥伊森也是領養的，他是我大哥高中認識的朋友。他在福利院長大，因為成績優秀在高中去到我大哥的學校裏讀書。十七歲時被父親收養，為的是接手意大利那裏的生意。你知道那邊的人，不會讓爸爸輕易跑掉的。所以需要培養一個可以接手那些生意的孩子。”
赫敏瞪大了眼。
“你應該會好奇我們家的孩子應該只會讀私立校吧？伊森再出色也不可能送到那些都是有錢人的學校裏。”路易絲一面註意平斯夫人的動靜，一面說，“我大哥凱登，是個混蛋。他從小到大轉過太多次學了。小學讀的是男校，但因為鬧事被開除。後來，我和維多利亞有幸相繼進入同一個男女混校。凱登也轉到了那裏，但那不是最後一次轉學。”
“是個混蛋？”
“你聽說過的壞事他絕對都做過。”路易絲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他也進過好幾次未成年看守所，現在在局子裏還有幾個年頭要蹲。”
“他在監獄？”
“因為打架鬧事給人的腦袋砸壞了。”路易絲稍稍皺眉，“所以爸爸領養二哥也是因為大哥實在是太沒用了吧？”她神色一暗，“他還有很重的酒癮，之前還送去互助會，找個好多個擔保人，但沒堅持幾天就跑了。”她突然想到什麽，拉住赫敏的手摸上她的口袋，“伊森讓我隨時帶著這個，因為凱登進看守所和局子之後都有人來找過我麻煩。”
“你是認真的？”
“都是些趁火打劫的家夥。”路易絲擺了擺手，“嚇唬一下就跑了。但之前確實遇到把我堵路上要訛錢……因為凱登和我關系最好。”
“你當然不能給！”
“我當然不能給！”路易絲神色激動了起來，“就算我家有錢也不能給別人啊！而且凱登不可能欠別人錢。最混蛋的時候爸爸也沒斷過他的零花錢。”
“這是落井下石？”
“也是因為凱登確實到處惹是生非吧？但那些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路易絲冷哼一聲，“你不好奇為什麽我和凱登關系好？我可是從小被他帶著到處鬼混。我性格裏混蛋的成分估計也拜他所賜。”
“嗯……那個，你說你們家關系都很好嘛。”赫敏點點頭。
“但我和他最好。”路易絲垂下了眸子，“他是對我最好的人。”
“真的？”
“嗯。”路易絲想起了什麽似的，莞爾一笑，“我很小的時候，他學校的教導主任找上門來在我爸爸面前臭罵他。然後我拿著水槍茲了她一屁股。”
“你這樣做了？”赫敏也不厚道地笑了。
“我那時很小！三歲？我當時就只知道有個外人在罵我的哥哥！”路易絲笑了起來，“從此之後他就對我很好。而且……”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些，“我家裏有三個樓梯嘛……有一回凱登突然沖回家，讓我幫他拖住後面的人。沒多久之後，幾個警察沖進來，然後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當時怕他們把哥哥抓走，就不敢說，但又不敢跟警察撒謊……”她又笑了起來，“我就哭了，不過，正好幫他爭取時間從通往後花園的樓梯跑了。”
赫敏拍了拍她的肩膀。
“後來他還是被抓到了。”路易絲聳了聳肩，“但他或許因此更愛我這個妹妹了。而且，某種意義上只有我還能管的住他。”
“他跟你很親密所以也聽得進你的建議對嗎？”赫敏笑道。
“等我長大了些，我就會數落他。但他是個混蛋是改不了的事實。我在學校不受待見，多少也有點因為他的原因。而我又不是很乖巧的孩子。無所謂了……”路易絲眼裏有失落，“但維多利亞告訴我，凱登之前不是這樣的。”
“維多利亞？”
“我的姐姐。”路易絲點了點頭，“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你知道漂亮又優秀的姑娘在學校裏也不會好過。更何況是我們坎貝爾家的人。”
“就是這樣……對女性的惡意總是很大。”赫敏點點頭，“女性好像就不能很出色一樣。”
“凱登第一次進看守所是因為打了一個一直尾隨維多利亞的混蛋。”路易絲惡狠狠地說，“他把人給打殘了。”
“是因為這樣？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赫敏有些坐不住了。
“維多利亞說凱登雖然不服管教，但都是些小打小鬧。從那次之後他才是真的自暴自棄。”路易絲搖了搖頭，“也因為他打人，被學校開除。父親找了關系才能去一個公立校，然後認識了伊森。”
“可這也……”
“我有時候在想，或許就是命吧？”路易絲苦笑道，“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就沒有什麽好埋怨的。而且還好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永遠會守護彼此。”
“就算這樣，我想你也收獲很多。”赫敏點點頭。
“高處不勝寒吧？”路易絲也點點頭，“是維多利亞告訴我，我和盧卡斯是撿來的。我們被一個拾荒的老人送到了教堂裏。”
“姐姐告訴你的？”赫敏有些訝異，“也就是說，原本你的爸爸媽媽不打算告訴你們？”
“也是因為我不讓人省心吧？是維多利亞告訴我，女孩子一定要獨立起來，一定要能保護自己。”路易絲點點頭，“我以前一直以為她不喜歡我，但她只是一個很嚴厲的姐姐，我也同樣很愛她。”
“我真想見一見你的家人們。”
“隨時歡迎你來，我的朋友。”
路易絲沒有告訴赫敏，她是她的第一個朋友。是真正意義上，她自己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不是因為她是凱登的妹妹，不是因為她是克萊爾的朋友，而交到的好閨蜜。
今天就寫信告訴盧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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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絲還是不喜歡上學。”
路易絲真的在天文塔待了一個晚上嗎？
當然沒有，她又不傻。
她本想著幹脆花點時間摸清這個城堡。當困意襲來，她在八樓游蕩時，看到了遠處的費爾奇，嚇得她急忙轉身跑過那條走廊。而又聽到有什麽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搞得她不得不往回跑。
而就在這時，在那張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對面墻上出現了一道光滑的門。路易絲沒想那麽多就推門而入。那是一個溫馨的房間，和她的臥室很相似。
然後她睡了個好覺，第二天精神抖擻地回到宿舍洗漱並換好校服。而她的舍友們都稍顯目瞪口呆地看著氣定神閑的她。直到她收拾好再次出門。
“你是到現在才回來？”達芙妮率先開口，也率先跟著路易絲來到了公共休息室。
“自己幹了什麽，不要假裝不知道。”路易絲沒好氣地回應道，“放心，我不會找教授打小報告。”
怎麽？自己幹的事又怕自己收不了場了？
“你說什麽？你才回來？什麽意思？”克裏科斯正好走出男宿舍的通道，他身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棕發男孩。
“你的朋友昨晚要出門找你，克裏科斯。”阿比蓋爾走了過來，昂著腦袋，“怎麽，你們不是約好的？”
“你少在我面前冷嘲熱諷，阿比蓋爾。”克裏科斯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有了怒色。
“你們認識？”德拉科也要走出通道，但被克裏科斯堵住了去路，正好聽到了這一出，“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你爸爸禁足的吧？埃弗裏？”
“他被禁足不是因為取消了和阿比蓋爾的婚約嗎？”潘西尖聲說道，滿臉笑意。
“那是我提出的。”阿比蓋爾不慌不忙地說著，看向潘西，“少說點蠢話對你沒壞處，潘西。”
路易絲倒是沒想到她才是遇到了一場好戲。
“是你提出的？為什麽罰的是克裏科斯？你確定不是他的意思？”潘西不斷拱火道。
“有的人啊——幾年了，婚約都沒談好，也不知道怎麽還笑得出來。”阿比蓋爾神色一凜，嗤笑道，“克裏科斯被罰是因為他爸爸喜歡我。你呢？盧修斯·馬爾福喜歡你嗎？”
“餵。”德拉科出聲了，兩個跟班氣勢洶洶地站在他身後，“你敢管到馬爾福頭上？穆爾塞伯。”
“他還幫你說話呢，夠你開心好幾天了吧？潘西？”阿比蓋爾說著，踩著她的小高跟皮鞋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你！”潘西漲紅了臉。
“你不該惹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厲害。”米裏森上前輕輕拍了拍潘西的肩膀。
“埃弗裏和穆爾塞伯取消聯姻。”德拉科看好戲般看向克裏科斯，“是埃弗裏不滿？怎麽？你們找不到更好的家族了？被穆爾塞伯遺棄就不行了？”
“你又知道什麽？馬爾福？”克裏科斯扯了扯嘴角。
他的那個朋友倒是一直笑著看著這幅場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客氣點。”德拉科上下打量他，“埃弗裏家族可大不如前了。”他頓了頓又看向路易絲，“你不會還在某些方面也想不明白吧？你也和布雷司一樣很關註某位的皮囊？”
“你明明也說她好看的，德拉科。”布雷司笑著和西奧多一起走出來，“看我幹嘛？你可以出賣我，我不能出賣你？”
西奧多看著這幅場景，沒有說什麽。
“所以，我能走了嗎？”路易絲出於禮貌，發問道。明明話題的中心不在她身上，但彎彎繞繞之下好像又沒有避開她。
“是，我是認識路易絲。我們認識了很多年。”克裏科斯瞪著眼，“我不需要你們教訓我應該做什麽。”
“說得那麽長情，可顯然你昨天讓她白跑了一趟是不是？”潘西找到機會便報覆道。
“你在把責任推到克裏科斯身上？”路易絲難以置信地說。
“你幹了什麽？”克裏科斯瞪向潘西，“為什麽她剛剛才回來？”
“我們就是在她出門之後把門鎖了！”潘西提高了音量，“怎麽？我以為她去見你就不會回來了呀？”
“你胡說什麽？”克裏科斯下意識看向路易絲，生怕她多想。
“哇喔！你還是為我著想？”路易絲也發怒了，“我警告你，帕金森，你別隨便揣度我們的關系。”
“你把她關在門外？”克裏科斯上前逼近了幾步。
“誰知道她真的不回來？”米裏森急忙說，“而且我們可沒有鎖那麽久。”
“是嘛！”路易絲故作驚訝，“我應該在門口等著你們開門，是嗎？”
“好了，都別說了。現在什麽事也沒有，不是嗎？”達芙妮上前一步。
“你提醒我了。”路易絲笑著轉身離開，“我應該摔個頭破血流再回來，那才夠精彩。”
克裏科斯胸口不斷起伏，震怒地瞪了那些年輕的女孩們一眼：“我警告你們別找她麻煩。”隨後和他的朋友一起離開。
“我覺得已經挺精彩了。”而這場好戲以西奧多平淡的譏諷結尾。
“路易！路易！”
克裏科斯趕上了路易絲的腳步。
“你不用說，我知道。”路易絲卻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在她還沒有理清思路之前，她不想和克裏科斯展開這個話題。
“我不知道她們居然敢那樣做！”
“你知道又能怎麽樣？”路易絲停下腳步看向他，“你沒有義務隨時維護我，克裏科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絕對沒有和他們一樣覺得麻瓜巫師低人一等。”克裏科斯飛快地解釋，而他那個珊珊趕來的朋友嗤笑了一聲，“你笑什麽？賴爾？”
“我沒想到你取消婚姻是因為一個麻瓜。”賴爾·博克說著向路易絲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幸會。”路易絲回握他的手。
“是阿比蓋爾提出要取消婚約的。”克裏科斯看向賴爾，“你覺得她是那種會給我臺階下的人？她不過是說出實情。”
“所以，以前你告訴我你有女朋友指的就是她？”路易絲問。
“我沒想騙你，但，婚約這種事在麻瓜那裏聽起來就很扯。”克裏科斯解釋道，他們一同往禮堂走，“我沒想到你會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路易。你相信我，在我聽到麥格教授說出你名字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
“他真的很開心。”賴爾證明道，但笑得欠揍。
“但你來了斯萊特林……你現在也知道了。”克裏科斯用手肘一捅他的朋友。
“你放心，我來斯萊特林不是因為你。”路易絲說。
“你可以放心了。”賴爾拍了拍克裏科斯，得到了一個“滾”字。
“我想了一晚上，也大概想明白了。”路易絲說，“你能接受麻瓜顯然在那裏也算是異類，對吧？讓他們知道你我認識還給了你不少麻煩。”
“我從不理會他們，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麽樣。”克裏科斯的藍色眸子裏閃過一絲憎惡，“埃弗裏家族還沒倒呢。他們不過在落井下石。”
“但你爸爸說不定看出點苗頭了，才會那樣對你。”賴爾遺憾地說。
“你怎麽也不嫌棄我？”路易絲看向賴爾。
“我？”賴爾笑得燦爛，“我們家是做生意的，我叔叔的商鋪就在翻倒巷——嗷！克裏科斯！別揍我！”
克裏科斯一拳揮過去打斷了他，向路易絲解釋：“他們家是賣黑魔法器皿的。”
“能賺錢還管賣什麽？”賴爾搖頭晃腦地說，“你別怕我把你的這個小姑娘教壞，我看她可比我們厲害多了。”
“罷了，商人嘛，難免接點不應當的活。”路易絲理解地點點頭。
“做生意的人，哪裏管客人是誰？我去叔叔那裏打暑假工的時候還發現不少麻瓜巫師可富裕了。”賴爾說著眼睛都在發光，“坎貝爾，你家裏肯定也很有錢吧？”
“你要是能從我身上訛錢也算你的本事。”路易絲笑了，看向克裏科斯，“所以，克萊爾也是巫師？”
克裏科斯點了點頭。
進入禮堂，但他們沒有坐到一起，這是路易絲的意思。她就要大大方方坐到她的室友身邊。
有本事你們都別坐我身邊，那我位置還大，還很自在。
阿比蓋爾見了她也面不改色地進食。等到潘西她們三人來了，由於位置不多的原因也在她們倆面前落座。這頓飯吃得安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一樣。
早餐過後，大家也就陸陸續續去往教室。
是誰發明了這麽絕妙的樓梯？
路易絲不知道她帶有這個想法更多是讚許還是煩躁。
至少這些樓梯現在給她這個新生帶來很大的麻煩。但還好有那些嘰嘰喳喳幫忙指路的畫像。
不過總的來說，她還算是安安穩穩地度過了這幾天，只是很少回到公共休息室，更多的時候她選擇去到黑湖邊上或者圖書館裏。自從在這裏遇到了赫敏，圖書館就變成了她的常駐領地了。
“你應該覆習魔法史的內容，路易絲。”赫敏總是樂此不疲地把路易絲手裏的小說抽出來，換成學校裏的教材。
“不管你信不信，赫敏，我的魔法史說不定掌握的比你好。”路易絲又把小說抽了回來，“畢竟魔法史是一樣只需要動腦子不需要用魔杖的課程。”
路易絲和魔杖的相處顯然出了點問題，她在變形課上一個咒語直接打到了自己的腦門上，成功淪為了斯萊特林們的笑柄。盡管他們也沒領先多少。
“只要你多練習，一定會成功的。”赫敏苦口婆心般說道。
“而且魔法史很有意思，不是嗎？”路易絲很成功把話題引導到自己感興趣的這一邊，“就像我們一起在看童話書一樣。”
她原本也很期待奇洛教授的課。但聽過一節黑魔法防禦課之後，連她這個外行都覺得這位教授有些雞肋。
但奇洛曾經對這個女孩伸出援手。所以在課後，路易絲曾經想去找他，但他卻很少在自己辦公室裏，出現在禮堂時也都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時間久了只好作罷。
“我覺得每一門課都很有意思啊。”赫敏顯然再次掌握了節奏，“只能說你不夠用心。”
“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對每一門課都有同樣的熱情。”路易絲癟了癟嘴，“我也覺得都很有意思，但如果要考試和寫作業，那就沒意思了。”
“擺正你的學習態度。”赫敏卷起羊皮紙往她腦袋上一砸，“現在才剛開學，你不能就落下功課。”
“我不像你，那麽優秀。”路易絲扯了扯嘴角，“變形課上只有你讓火柴起了變化。不過也要感謝你，讓那些家夥不能再說麻瓜出身的就是沒用。”她長籲了一口氣，“好在才剛剛開始，課程也比較輕松。”
“我聽說，你被她們關在宿舍外面了？”
“你怎麽會知道？”
“嗯……你們院有個叫博克的家夥，他好像在每個院都有不少朋友。我有天回休息室聽到的。”赫敏小心翼翼地回答。
路易絲罵了句臟話。
“主要是大家都挺關註你的。被分到斯萊特林裏的麻瓜女巫。”赫敏輕嘆了一口氣，“你實在不應該遭受這些，他們太過分了。要是你和我一樣都在格蘭芬多就好了。”
“我不管在哪個學院，他們的看法都不會變的。只不過現在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惡心他們罷了。”路易絲稍微顯得有些痛快，她眨了眨眼看向赫敏，“怎麽，你在格蘭芬多也不好過？”
“沒有……不算是……”赫敏搖搖頭，“但你是我在這裏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又願意和我一起來圖書館，我就想如果我們在一個學院應該會很好……”
“朋友嗎？”路易絲笑了，“你說我們是朋友？”
“你不這樣想？”
“不！我當然這樣想！但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路易絲抿了抿下唇，但並不能掩蓋臉上的興奮。但她註意到了赫敏有些落寞的神情：“赫敏，你在你們公學裏應該成績也很好吧？”
“我可一直是我們年級的第一。”赫敏聞言自豪地昂起腦袋。
“那你……”路易絲明白了，“一直被叫書呆子吧？”
“你也這樣想？”赫敏看起來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你先聽我說。”路易絲坐直了，清了清嗓子，“不管在哪個學校，女生都有自己的小群體。而其中會有一些很受歡迎的家夥很喜歡排擠一些……比如長相優越的轉學生、勢均力敵的小團體頭目、學校裏的邊緣人……”
赫敏心領神會地笑了。
“我一直覺得等她們長大了回想這一段會覺得自己蠢透了。”路易絲也笑了，“你會想認識一下我的三哥埃利奧特。”她起身坐到赫敏身邊的位置，“他是我見過最博學多識的人。他看過的書又多又雜。也是他告訴我讀書是為了豐富自己而不是為了成績。但他一直被學校的同學們排擠，就因為他是年級最優秀的學生。我聽過太多惡意的猜忌。他只不過是很自律。在課餘時間讀書就被說成裝模作樣。憑什麽？”
“那我會想認識他。”赫敏笑了。
“我的弟弟盧卡斯也很優秀，學校裏的人比較不敢明面上排擠他。因為他常常鍛煉，埃利奧特被欺負的一部分原因應該是太瘦削了，而且……”路易絲笑了，“我的三哥特別帥，是我們家最帥的小孩。”
“看到你不難想到。”赫敏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我是領養的。”路易絲願意對面前的女孩敞開心扉，“你沒有聽說過我們家關系很覆雜的傳言嗎？”
“那些太扯了！”赫敏瞪著眼，“還有人說坎貝爾家領養的小女兒是為了養個……那個……”她顯然是難以啟齒了，“你有很多哥哥嘛……”
路易絲只是笑著：“你放心，你聽過的，我肯定也都聽過。”
“那怎麽可能是真的？”赫敏瞪著眼。
“當然不是。”路易絲翻了個白眼，“外界有很多猜測，他們唯一猜不到的就是我們家雖然覆雜，但感情好著呢。”
“你願意和我說嗎？”赫敏期待地眨著眼。
“我和我的弟弟盧卡斯是被領養的。有沒有覺得我的名字有點像個男孩？因為爸爸媽媽當時正好失去了一對雙胞胎兒子。”路易絲點點頭，“我們家發家確實接過不少不是那麽正經的生意，爸爸曾經和意大利西西裏島那裏有點合作，你明白，對吧？”她在赫敏點頭之後繼續說，“但我們後來就不做了。真的，特別他遇到了媽媽以後。那時候爸爸還很年輕……然後他就變得比較迷信，他把我們帶回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積善。他總說領養我們的那天像是有一股魔力在指引他一樣。一定是上帝的旨意。”
“他們對你們好嗎？”
“很好，就像親生的那樣好，沒有一點偏頗。”路易絲頻頻點頭。這時平斯夫人突然走過，她們倆急忙舉起課本擋住了臉。
“那你們真的很幸運。”赫敏說。
“當然，我無比愛他們。家人對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路易絲繼續說，“我的二哥伊森也是領養的，他是我大哥高中認識的朋友。他在福利院長大，因為成績優秀在高中去到我大哥的學校裏讀書。十七歲時被父親收養，為的是接手意大利那裏的生意。你知道那邊的人，不會讓爸爸輕易跑掉的。所以需要培養一個可以接手那些生意的孩子。”
赫敏瞪大了眼。
“你應該會好奇我們家的孩子應該只會讀私立校吧？伊森再出色也不可能送到那些都是有錢人的學校裏。”路易絲一面註意平斯夫人的動靜，一面說，“我大哥凱登，是個混蛋。他從小到大轉過太多次學了。小學讀的是男校，但因為鬧事被開除。後來，我和維多利亞有幸相繼進入同一個男女混校。凱登也轉到了那裏，但那不是最後一次轉學。”
“是個混蛋？”
“你聽說過的壞事他絕對都做過。”路易絲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他也進過好幾次未成年看守所，現在在局子裏還有幾個年頭要蹲。”
“他在監獄？”
“因為打架鬧事給人的腦袋砸壞了。”路易絲稍稍皺眉，“所以爸爸領養二哥也是因為大哥實在是太沒用了吧？”她神色一暗，“他還有很重的酒癮，之前還送去互助會，找個好多個擔保人，但沒堅持幾天就跑了。”她突然想到什麽，拉住赫敏的手摸上她的口袋，“伊森讓我隨時帶著這個，因為凱登進看守所和局子之後都有人來找過我麻煩。”
“你是認真的？”
“都是些趁火打劫的家夥。”路易絲擺了擺手，“嚇唬一下就跑了。但之前確實遇到把我堵路上要訛錢……因為凱登和我關系最好。”
“你當然不能給！”
“我當然不能給！”路易絲神色激動了起來，“就算我家有錢也不能給別人啊！而且凱登不可能欠別人錢。最混蛋的時候爸爸也沒斷過他的零花錢。”
“這是落井下石？”
“也是因為凱登確實到處惹是生非吧？但那些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路易絲冷哼一聲，“你不好奇為什麽我和凱登關系好？我可是從小被他帶著到處鬼混。我性格裏混蛋的成分估計也拜他所賜。”
“嗯……那個，你說你們家關系都很好嘛。”赫敏點點頭。
“但我和他最好。”路易絲垂下了眸子，“他是對我最好的人。”
“真的？”
“嗯。”路易絲想起了什麽似的，莞爾一笑，“我很小的時候，他學校的教導主任找上門來在我爸爸面前臭罵他。然後我拿著水槍茲了她一屁股。”
“你這樣做了？”赫敏也不厚道地笑了。
“我那時很小！三歲？我當時就只知道有個外人在罵我的哥哥！”路易絲笑了起來，“從此之後他就對我很好。而且……”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些，“我家裏有三個樓梯嘛……有一回凱登突然沖回家，讓我幫他拖住後面的人。沒多久之後，幾個警察沖進來，然後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當時怕他們把哥哥抓走，就不敢說，但又不敢跟警察撒謊……”她又笑了起來，“我就哭了，不過，正好幫他爭取時間從通往後花園的樓梯跑了。”
赫敏拍了拍她的肩膀。
“後來他還是被抓到了。”路易絲聳了聳肩，“但他或許因此更愛我這個妹妹了。而且，某種意義上只有我還能管的住他。”
“他跟你很親密所以也聽得進你的建議對嗎？”赫敏笑道。
“等我長大了些，我就會數落他。但他是個混蛋是改不了的事實。我在學校不受待見，多少也有點因為他的原因。而我又不是很乖巧的孩子。無所謂了……”路易絲眼裏有失落，“但維多利亞告訴我，凱登之前不是這樣的。”
“維多利亞？”
“我的姐姐。”路易絲點了點頭，“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你知道漂亮又優秀的姑娘在學校裏也不會好過。更何況是我們坎貝爾家的人。”
“就是這樣……對女性的惡意總是很大。”赫敏點點頭，“女性好像就不能很出色一樣。”
“凱登第一次進看守所是因為打了一個一直尾隨維多利亞的混蛋。”路易絲惡狠狠地說，“他把人給打殘了。”
“是因為這樣？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赫敏有些坐不住了。
“維多利亞說凱登雖然不服管教，但都是些小打小鬧。從那次之後他才是真的自暴自棄。”路易絲搖了搖頭，“也因為他打人，被學校開除。父親找了關系才能去一個公立校，然後認識了伊森。”
“可這也……”
“我有時候在想，或許就是命吧？”路易絲苦笑道，“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就沒有什麽好埋怨的。而且還好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永遠會守護彼此。”
“就算這樣，我想你也收獲很多。”赫敏點點頭。
“高處不勝寒吧？”路易絲也點點頭，“是維多利亞告訴我，我和盧卡斯是撿來的。我們被一個拾荒的老人送到了教堂裏。”
“姐姐告訴你的？”赫敏有些訝異，“也就是說，原本你的爸爸媽媽不打算告訴你們？”
“也是因為我不讓人省心吧？是維多利亞告訴我，女孩子一定要獨立起來，一定要能保護自己。”路易絲點點頭，“我以前一直以為她不喜歡我，但她只是一個很嚴厲的姐姐，我也同樣很愛她。”
“我真想見一見你的家人們。”
“隨時歡迎你來，我的朋友。”
路易絲沒有告訴赫敏，她是她的第一個朋友。是真正意義上，她自己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不是因為她是凱登的妹妹，不是因為她是克萊爾的朋友，而交到的好閨蜜。
今天就寫信告訴盧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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