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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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巫師
“請大家認識一下 ，這是路易絲·坎貝爾。”
“我是個女巫？”
路易絲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這個有著大鷹鉤鼻的黑袍男人。
為什麽在夏天穿這樣的長袍呢？為什麽穿長袍？現在誰還穿長袍？她一直沒問出口。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腦子目前被“女巫”二字占據，沒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需要我再重覆一遍嗎？坎貝爾小姐？”那個男人用煩悶的口吻說著。
“女巫？”路易絲噗嗤一笑，“嘿，之前有個老師也說過差不多的話，她說要是在四百年前我是要被綁起來燒死的。”
而眼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似乎也覺得燒死這個姑娘是個不錯的決定。
家境優渥的臭小孩。
這是他自己下的定義。
在他得知需要他親自出門到這個麻瓜新生家裏解釋情況的時候，他可想不到會走進這樣一座不同尋常房子裏。他坐在偌大的客廳裏能在兩邊分別看到一道樓梯。
雖說比起那些純血統巫師的莊園有很大的差距。但著裝得體的管家、談吐不凡的父母、還有那些麻瓜稱為汽車的東西都在展示這個女孩過得有多舒服。
原本以為來這樣的家庭解釋情況並不難，但他沒想到這樣的環境裏會有這樣一個過分聒噪又過分活潑的女孩。完全是他討厭的那類學生。
不管是提到魔法學校還是需要學習的課程又或是魔法本身，這個姑娘更多表現的是一種新鮮有趣而不是信以為真的表情。特別在他問出“你有沒有無意中過使用魔法的經歷”時，女孩還笑出了聲。
這總讓他覺得自己是在被看笑話。剛剛見面時女孩禮貌的問候也因為一番交流之後被他徹底拋之腦後。
“打斷一下，先生。我被你說得有些迷惑，讓我重新理解一下……”路易絲的父親眉頭緊鎖著，開口道，“你剛才說你是……”
“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那是一個魔法學院。”大鼻子男人說，“西弗勒斯·斯內普。魔藥學教授，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
“斯內普先生，你剛剛說我女兒是個女巫？”這位父親顯然還不能從一種詭異的感覺中走出來。
“沒錯，坎貝爾先生。”斯內普淡淡地回應。
“這是真的？”路易絲捏了捏自己的臉，在確認這不是夢，“魔法學校？真的有魔法？真的有巫師？怎麽可能？”
“聽著，我不論你們學校是用了什麽方法可以打探到我女兒的信息還有我們家的住址。”坎貝爾先生顯然已經成功從莫名其妙轉向了怒火中燒，“還說著什麽魔法什麽女巫的事情。”
“坎貝爾小姐的名字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寫在準入之書上。”斯內普顯然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那是什麽？”路易絲眨了眨眼，其實她從這位教授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起就已經移不開眼睛了。不管是真是假，這都太有意思了。
“準入之書？”但她的父親似乎沒有這樣的好奇心，他轉身面向自己的管家，“塞巴斯蒂安，我們家什麽時候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出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先生。”老管家推了推眼鏡，稍稍低下頭，“我下意識告訴自己應該迎接這位斯內普先生坐下喝茶。”
“這是魔法？你會操控人心？”路易絲的語氣裏是有驚喜，她完全沒有註意到自己的身子再往前探一點就要栽跟鬥了。
“還不需要到那個程度。”這位教授稍稍皺了皺眉頭。
“坐好了！路易！”坎貝爾先生訓斥道。他的女兒才重新調整出一個端莊的坐姿。
“放輕松一點，查爾斯。”家裏的女主人發話了，那是一位美麗且優雅的夫人，她笑眼盈盈地看向斯內普，“如果真的有魔法，能不能請你和我們演示一下？”
“巫師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但麻瓜出身的巫師的家人被允許知情。同樣，你們也需要保密。”斯內普說著從袍子裏抽出魔杖，“給你的信裏有提到你將得到自己的魔杖，所以不用把眼睛瞪得那麽直，坎貝爾小姐。”
“麻瓜？”路易絲問。
看來“魔杖”和“麻瓜”的爭鬥中，是“麻瓜”搶先了一步。
“不懂魔法的人。”他再次不耐煩地說，魔杖輕輕一揮，管家剛剛端來的一疊點心漂浮在了空中，又穩穩地飛過偌大的客廳，落在了桌子上。
斯內普看著靜止的幾人扯了扯嘴角，似乎很希望那個按下了暫停鍵的人能直接把這些沒意義的時間跳過。
“這……我……”查爾斯顯得很震驚，看向他的妻子，“你確定不是你把劇團裏遇到了的什麽變把戲的人請過來戲弄我們？南娜？”
“當然不是！查爾斯！”南娜·坎貝爾顯得也很意外，她的手還捂著嘴遲遲不能放下，因為面前的教授已經讓整個桌子上的東西都懸浮到空中了，“可以了！斯內普先生！我想這很奇妙，但……”
“難以置信。”老管家塞巴斯蒂安再次推了推眼鏡。
“所以說，我真的被一個魔法學校錄取了？”路易絲終於把那封斯內普帶來的信從桌上拿起來，打開了蠟封。
“通常來說，巫師用貓頭鷹來送信件。每一個學生都會在開學前收到來信。”斯內普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學校會安排教授到麻瓜家庭送信並解釋情況，以免有不必要的誤會。”
要不是學校裏有的教授結巴;有的教授有點神經質;還有教授甚至沒有實體。斯內普估計不會攬下這個煩人的活。不過，這位教授在思考那個狡猾的老校長是不是故意讓他來接這個一驚一乍的姑娘。
“所以說——”路易絲猛地擡起頭，“世界上真的有梅林？”
“你還知道梅林？”斯內普似乎頗感意外，“那是一位相當偉大的巫師。”
“梅林和亞瑟王的故事是真的！”路易絲的兩眼都在發光，激動過頭的她在沙發上坐著蹦了蹦，“我太喜歡這種戲碼了！這居然是真的？所以所以——”她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巫師是真的！那天使呢？惡魔呢？仙女呢？半人羊呢？石像鬼呢？”
“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親眼看到，然後對此有所解答。”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
“上帝啊——”她無比感慨著，“我可以看到嗎？比如可愛的精靈？比如漂亮的美人魚？”
斯內普皺起眉頭，似乎不明白為什麽這些詞會用來形容這些生物。
“真的會有牙仙子把小孩換下來並放在枕頭下的牙齒收走留下一枚硬幣嗎？”路易絲完全沒有註意到這個教授微妙的表情。
“哦，小姐。你枕頭下收到的硬幣其實都是我放的。”老管家不好意思地低聲提醒道，似乎在為這個親切可愛的小謊言再也不能編下去而難過。
“噢，其實我早就知道的，塞巴斯。”路易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問問。連魔法都可以是真的！還有什麽不可以？”
煩人的小孩。
斯內普默默想著。
“早知道這些神奇動物能讓你馬上相信，我也不會在前面對霍格沃茨有那麽多不必要的贅述。”斯內普的鼻腔發出了一聲悶哼。
“巫師的世界和……麻瓜的世界完全不一樣是嗎？”路易絲承認她自己完完全全被吸引了，“你們也看電影嗎？用咖啡機嗎？開派對嗎？養小寵物嗎？我們家有五只狗呢！你知道什麽是狗嗎？”
斯內普的臉色更難看了。“看來坎貝爾小姐很喜歡動物，不是嗎？”他只是這樣說著。
“準確說是小動物都很喜歡我。”路易絲點了點頭，“他們就像可以聽得懂我說話一樣！整個街區裏的狗都可喜歡我了。”
“好，很好。”斯內普看著這個家夥神采奕奕的樣子面不改色道，“這或許就是你作為巫師不一樣的地方。一般來說，在收到入學通知書之前，巫師都會有魔法表現。就算是麻瓜出身，對此也會很快能夠接受。仔細想想，在你小的時候應該有過一些可以稱為魔法的經歷。”
“等一下……”路易絲心中那個名叫“激動”的燈泡似乎忽明忽暗地閃爍了起來，“你是說……”
“年輕的巫師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斯內普幹巴巴地解釋道。
“那就是說，我有時候睡醒發現自己在家裏的泳池邊上那不是夢游？”路易絲難以置信地瞪著眼。
“雖然年輕的巫師很難具有幻影顯形的能力。”斯內普不置可否地說。
“那也很可能只是夢游，路易。”南娜笑著揉了揉她女兒的腦袋，看向管家，“是這樣嗎？塞巴斯？”
“不用擔心，夫人，小姐只夢游過兩三次吧。”塞巴斯蒂安急忙回答。
“那就是說。”路易絲站了起來，“一年級的時候我明明帶了作業本到學校，但卻在書包裏找不到，也是因為魔力？”她現在看起來更多的是難以接受，“有一次我明明在教室裏坐著上課，老師卻硬要說我沒有來硬要記我遲到，同學們也都假裝看不到我，那也是因為魔力？”
斯內普只是平淡地笑了笑。
“還有我討厭的老師經過我的課桌就莫名其妙摔跤！同學的三明治莫名其妙到了屋頂上！說了我壞話的人隔天嘴巴直接腫了起來！這些都是魔法？”路易絲看向她的父親和母親，“我告訴所有人我沒有做的那些都是魔法？”
魔法聽起來突然間變得不可愛了。
“到了霍格沃茨你會更系統地學習如何使用它們，屆時你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擔憂了。”斯內普說。
“哦，我親愛的——”南娜輕輕拉過她女兒的手，讓她站到自己身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魔法？”這個家的男主人顯然還處於難以置信當中，他反反覆覆看著那張信紙，許久之後終於開口了，“如果我女兒不去那裏，就還會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嗎？”
“理論上來說，隨著年齡增加，巫師不會再有控制不住魔力的情況。但是——”斯內普拉長了腔調，“坎貝爾小姐一定要去霍格沃茨。”
“路易，如果你不願意去，我們也同意。”查爾斯沒有理會斯內普威脅般的話語，看向自己的女兒，“再過兩年我也能送你到維多利亞上的那個女子公學去。”
“……”路易絲沈默著接過那張信紙，“我不知道……但這看起來……如果說我真的是女巫……”
“如果你對那個世界有那麽多疑問不妨去麗痕書店買點書來看，那會很有幫助。”斯內普說，“就在對角巷，從查林十字路可以找到入口進去。按理來說，我會帶你去那裏，再把你平安送回來。”
“我去過……”路易絲再次瞪大了眼睛，“我一定去過那裏！查林十字……爸爸媽媽，我告訴過你們我去過一個很奇妙的……”
“通常來說，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很難誤入。”斯內普癟了癟嘴，“對角巷的入口在破釜酒吧，只有巫師才看得見它。”
“破釜酒吧？就是那個很破很舊！沒有人進去過的那個！”路易絲恍然大悟般。
“又是凱登帶你去那一帶晃的，是不是？”她的父親顯然很不開心，但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
“為什麽只有我是？”路易絲突然轉頭看向斯內普，“那是不是說明盧卡也是——”
“有沒有可能……”查爾斯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如果巫師是真的存在，那路易是不是有可能是巫師的孩子。”
這似乎才是這位父親一直在思考的。
“路易是我們領養的，和她的雙胞胎弟弟盧卡斯。”南娜對這位教授解釋道，“當時我懷了一對雙胞胎，可惜沒能順利生下來。而那一天就聽說附近裏的教堂裏撿到了一對棄嬰，就想著或許這是上帝的旨意。”
“我們想著或許就是緣分。於是就收養了他們。”查爾斯緩緩搖了搖頭，“但沒錯，他們就像上帝給我的禮物一樣。”
“如果說你的弟弟沒有收到霍格沃茨的來信，那就說明他不具有成為巫師的能力。”斯內普顯然對這些戲碼沒有一點興趣，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就算是一家人，你有魔力，你的麻瓜弟弟也不一定會有魔力。”
“噢。”路易絲點點頭。
“容我問一句，斯內普先生。”查爾斯再次開口，“你說的霍格沃茨學校，是巫師中的好學校嗎？我想問是不是有更多選擇。”
“如我所說，坎貝爾先生。英國的巫師都會去到那裏上學。”斯內普答。
“也就是說所有孩子都去公立校？”查爾斯看起來並不太滿意。
斯內普明顯討厭這些有錢人的某些做派，更何況這還是個什麽都不清楚的麻瓜。“一個禮拜之後的今天，我會來接你去對角巷。”他說著站起身，面向路易絲，“坎貝爾先生和夫人也可以一起去。”
“購置開學物品嗎？”南娜晃了晃她女兒的手，“我可以推掉我的演出陪你去！我還沒有陪我的孩子買過開學物品！”
“不用了，媽媽。”路易絲握緊了她母親的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要推掉演出，你的粉絲們得多難過？”
“你自己可以？”查爾斯問著，但似乎知道答案也是肯定的，“跟著斯內普先生去，零花錢不夠了記得找伊森。”
“別忘了對此保密。盡管如果你們說出去了，也會有相關人員來解決。但最好還是別惹麻煩。”斯內普看著這個跳脫的姑娘有些不放心地再次提醒，“你的家人可以知道，你的朋友什麽的，不能。”
“那就是我的爸爸媽媽加上塞巴斯蒂安。”路易絲看向她和藹的老管家。
“很聰明。”斯內普扯了扯嘴角，“加上你的弟弟。”
“我還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可惜你沒見到他們。”路易絲眨了眨眼，“還有五只可愛的小狗。”
斯內普笑都沒笑，只是道了別，直接離開了。
“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查爾斯再次搖了搖頭。
“盧卡去遛狗了還沒回來？”南娜看了看時間，“但他肯定會為你開心的，路易。我就說我們小路易雖然不擅長學習，但一定會在其他方面有造詣的！”
“他一定是很厲害的巫師吧？”路易絲望著斯內普離去的方向，“想要你們倆都在家裏的機會可太少了，這都被他遇上了。”
盡管這個家，人到不齊向來是一種常態。
“我為我有你們這些懂事的孩子感到驕傲，路易。”南娜擁抱了她的女兒，“我的女兒是個女巫！這也太奇妙了！”
這確實是太奇妙了。
這一天，路易絲久久不能入睡。她在接受自己是女巫的事實，也在好奇和不安中找平衡。
她那小有名氣的話劇演員母親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美妙的現實，而那苦心孤詣的企業家父親似乎在內心有了一定的掙紮之後也欣然接受了。
女孩的床頭還放著幾本童話書，一天之前她還做著和童話有關的夢，還想著床頭的□□熊娃娃可以活過來。而今天仿佛夢想成真般，但卻沒有意料中的那麽開心。
太突然了。
大量的信息折騰著她。
所以，如那些家夥所說……我還真的是個異類？
“如果那裏才是屬於我的世界”這樣的念頭又催生著路易絲對霍格沃茨心生向往。
可“那些誤會也好，麻煩也罷，都是我無意之中的魔法影響的。”這樣的念頭又讓她在好好覆盤這些年的許多日子。
我是個女巫？
路易絲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但你幫我懲罰的都是那些自作自受的人不是嗎？”路易絲是在對魔法說，“雖然也給我不少麻煩。但埃利說過一句什麽來著？總之是我得到你就該承受這些是吧？”
她心血來潮地一擡手往前一揮，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就像從前她每一次沈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裏那樣。
算了，先睡覺吧……
……
等等。
等一下！
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我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好不容易要去念公學了！現在居然要去重新讀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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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女巫？”
路易絲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這個有著大鷹鉤鼻的黑袍男人。
為什麽在夏天穿這樣的長袍呢？為什麽穿長袍？現在誰還穿長袍？她一直沒問出口。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腦子目前被“女巫”二字占據，沒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需要我再重覆一遍嗎？坎貝爾小姐？”那個男人用煩悶的口吻說著。
“女巫？”路易絲噗嗤一笑，“嘿，之前有個老師也說過差不多的話，她說要是在四百年前我是要被綁起來燒死的。”
而眼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似乎也覺得燒死這個姑娘是個不錯的決定。
家境優渥的臭小孩。
這是他自己下的定義。
在他得知需要他親自出門到這個麻瓜新生家裏解釋情況的時候，他可想不到會走進這樣一座不同尋常房子裏。他坐在偌大的客廳裏能在兩邊分別看到一道樓梯。
雖說比起那些純血統巫師的莊園有很大的差距。但著裝得體的管家、談吐不凡的父母、還有那些麻瓜稱為汽車的東西都在展示這個女孩過得有多舒服。
原本以為來這樣的家庭解釋情況並不難，但他沒想到這樣的環境裏會有這樣一個過分聒噪又過分活潑的女孩。完全是他討厭的那類學生。
不管是提到魔法學校還是需要學習的課程又或是魔法本身，這個姑娘更多表現的是一種新鮮有趣而不是信以為真的表情。特別在他問出“你有沒有無意中過使用魔法的經歷”時，女孩還笑出了聲。
這總讓他覺得自己是在被看笑話。剛剛見面時女孩禮貌的問候也因為一番交流之後被他徹底拋之腦後。
“打斷一下，先生。我被你說得有些迷惑，讓我重新理解一下……”路易絲的父親眉頭緊鎖著，開口道，“你剛才說你是……”
“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那是一個魔法學院。”大鼻子男人說，“西弗勒斯·斯內普。魔藥學教授，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
“斯內普先生，你剛剛說我女兒是個女巫？”這位父親顯然還不能從一種詭異的感覺中走出來。
“沒錯，坎貝爾先生。”斯內普淡淡地回應。
“這是真的？”路易絲捏了捏自己的臉，在確認這不是夢，“魔法學校？真的有魔法？真的有巫師？怎麽可能？”
“聽著，我不論你們學校是用了什麽方法可以打探到我女兒的信息還有我們家的住址。”坎貝爾先生顯然已經成功從莫名其妙轉向了怒火中燒，“還說著什麽魔法什麽女巫的事情。”
“坎貝爾小姐的名字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寫在準入之書上。”斯內普顯然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那是什麽？”路易絲眨了眨眼，其實她從這位教授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起就已經移不開眼睛了。不管是真是假，這都太有意思了。
“準入之書？”但她的父親似乎沒有這樣的好奇心，他轉身面向自己的管家，“塞巴斯蒂安，我們家什麽時候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出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先生。”老管家推了推眼鏡，稍稍低下頭，“我下意識告訴自己應該迎接這位斯內普先生坐下喝茶。”
“這是魔法？你會操控人心？”路易絲的語氣裏是有驚喜，她完全沒有註意到自己的身子再往前探一點就要栽跟鬥了。
“還不需要到那個程度。”這位教授稍稍皺了皺眉頭。
“坐好了！路易！”坎貝爾先生訓斥道。他的女兒才重新調整出一個端莊的坐姿。
“放輕松一點，查爾斯。”家裏的女主人發話了，那是一位美麗且優雅的夫人，她笑眼盈盈地看向斯內普，“如果真的有魔法，能不能請你和我們演示一下？”
“巫師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但麻瓜出身的巫師的家人被允許知情。同樣，你們也需要保密。”斯內普說著從袍子裏抽出魔杖，“給你的信裏有提到你將得到自己的魔杖，所以不用把眼睛瞪得那麽直，坎貝爾小姐。”
“麻瓜？”路易絲問。
看來“魔杖”和“麻瓜”的爭鬥中，是“麻瓜”搶先了一步。
“不懂魔法的人。”他再次不耐煩地說，魔杖輕輕一揮，管家剛剛端來的一疊點心漂浮在了空中，又穩穩地飛過偌大的客廳，落在了桌子上。
斯內普看著靜止的幾人扯了扯嘴角，似乎很希望那個按下了暫停鍵的人能直接把這些沒意義的時間跳過。
“這……我……”查爾斯顯得很震驚，看向他的妻子，“你確定不是你把劇團裏遇到了的什麽變把戲的人請過來戲弄我們？南娜？”
“當然不是！查爾斯！”南娜·坎貝爾顯得也很意外，她的手還捂著嘴遲遲不能放下，因為面前的教授已經讓整個桌子上的東西都懸浮到空中了，“可以了！斯內普先生！我想這很奇妙，但……”
“難以置信。”老管家塞巴斯蒂安再次推了推眼鏡。
“所以說，我真的被一個魔法學校錄取了？”路易絲終於把那封斯內普帶來的信從桌上拿起來，打開了蠟封。
“通常來說，巫師用貓頭鷹來送信件。每一個學生都會在開學前收到來信。”斯內普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學校會安排教授到麻瓜家庭送信並解釋情況，以免有不必要的誤會。”
要不是學校裏有的教授結巴;有的教授有點神經質;還有教授甚至沒有實體。斯內普估計不會攬下這個煩人的活。不過，這位教授在思考那個狡猾的老校長是不是故意讓他來接這個一驚一乍的姑娘。
“所以說——”路易絲猛地擡起頭，“世界上真的有梅林？”
“你還知道梅林？”斯內普似乎頗感意外，“那是一位相當偉大的巫師。”
“梅林和亞瑟王的故事是真的！”路易絲的兩眼都在發光，激動過頭的她在沙發上坐著蹦了蹦，“我太喜歡這種戲碼了！這居然是真的？所以所以——”她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巫師是真的！那天使呢？惡魔呢？仙女呢？半人羊呢？石像鬼呢？”
“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親眼看到，然後對此有所解答。”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
“上帝啊——”她無比感慨著，“我可以看到嗎？比如可愛的精靈？比如漂亮的美人魚？”
斯內普皺起眉頭，似乎不明白為什麽這些詞會用來形容這些生物。
“真的會有牙仙子把小孩換下來並放在枕頭下的牙齒收走留下一枚硬幣嗎？”路易絲完全沒有註意到這個教授微妙的表情。
“哦，小姐。你枕頭下收到的硬幣其實都是我放的。”老管家不好意思地低聲提醒道，似乎在為這個親切可愛的小謊言再也不能編下去而難過。
“噢，其實我早就知道的，塞巴斯。”路易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問問。連魔法都可以是真的！還有什麽不可以？”
煩人的小孩。
斯內普默默想著。
“早知道這些神奇動物能讓你馬上相信，我也不會在前面對霍格沃茨有那麽多不必要的贅述。”斯內普的鼻腔發出了一聲悶哼。
“巫師的世界和……麻瓜的世界完全不一樣是嗎？”路易絲承認她自己完完全全被吸引了，“你們也看電影嗎？用咖啡機嗎？開派對嗎？養小寵物嗎？我們家有五只狗呢！你知道什麽是狗嗎？”
斯內普的臉色更難看了。“看來坎貝爾小姐很喜歡動物，不是嗎？”他只是這樣說著。
“準確說是小動物都很喜歡我。”路易絲點了點頭，“他們就像可以聽得懂我說話一樣！整個街區裏的狗都可喜歡我了。”
“好，很好。”斯內普看著這個家夥神采奕奕的樣子面不改色道，“這或許就是你作為巫師不一樣的地方。一般來說，在收到入學通知書之前，巫師都會有魔法表現。就算是麻瓜出身，對此也會很快能夠接受。仔細想想，在你小的時候應該有過一些可以稱為魔法的經歷。”
“等一下……”路易絲心中那個名叫“激動”的燈泡似乎忽明忽暗地閃爍了起來，“你是說……”
“年輕的巫師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斯內普幹巴巴地解釋道。
“那就是說，我有時候睡醒發現自己在家裏的泳池邊上那不是夢游？”路易絲難以置信地瞪著眼。
“雖然年輕的巫師很難具有幻影顯形的能力。”斯內普不置可否地說。
“那也很可能只是夢游，路易。”南娜笑著揉了揉她女兒的腦袋，看向管家，“是這樣嗎？塞巴斯？”
“不用擔心，夫人，小姐只夢游過兩三次吧。”塞巴斯蒂安急忙回答。
“那就是說。”路易絲站了起來，“一年級的時候我明明帶了作業本到學校，但卻在書包裏找不到，也是因為魔力？”她現在看起來更多的是難以接受，“有一次我明明在教室裏坐著上課，老師卻硬要說我沒有來硬要記我遲到，同學們也都假裝看不到我，那也是因為魔力？”
斯內普只是平淡地笑了笑。
“還有我討厭的老師經過我的課桌就莫名其妙摔跤！同學的三明治莫名其妙到了屋頂上！說了我壞話的人隔天嘴巴直接腫了起來！這些都是魔法？”路易絲看向她的父親和母親，“我告訴所有人我沒有做的那些都是魔法？”
魔法聽起來突然間變得不可愛了。
“到了霍格沃茨你會更系統地學習如何使用它們，屆時你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擔憂了。”斯內普說。
“哦，我親愛的——”南娜輕輕拉過她女兒的手，讓她站到自己身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魔法？”這個家的男主人顯然還處於難以置信當中，他反反覆覆看著那張信紙，許久之後終於開口了，“如果我女兒不去那裏，就還會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嗎？”
“理論上來說，隨著年齡增加，巫師不會再有控制不住魔力的情況。但是——”斯內普拉長了腔調，“坎貝爾小姐一定要去霍格沃茨。”
“路易，如果你不願意去，我們也同意。”查爾斯沒有理會斯內普威脅般的話語，看向自己的女兒，“再過兩年我也能送你到維多利亞上的那個女子公學去。”
“……”路易絲沈默著接過那張信紙，“我不知道……但這看起來……如果說我真的是女巫……”
“如果你對那個世界有那麽多疑問不妨去麗痕書店買點書來看，那會很有幫助。”斯內普說，“就在對角巷，從查林十字路可以找到入口進去。按理來說，我會帶你去那裏，再把你平安送回來。”
“我去過……”路易絲再次瞪大了眼睛，“我一定去過那裏！查林十字……爸爸媽媽，我告訴過你們我去過一個很奇妙的……”
“通常來說，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很難誤入。”斯內普癟了癟嘴，“對角巷的入口在破釜酒吧，只有巫師才看得見它。”
“破釜酒吧？就是那個很破很舊！沒有人進去過的那個！”路易絲恍然大悟般。
“又是凱登帶你去那一帶晃的，是不是？”她的父親顯然很不開心，但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
“為什麽只有我是？”路易絲突然轉頭看向斯內普，“那是不是說明盧卡也是——”
“有沒有可能……”查爾斯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如果巫師是真的存在，那路易是不是有可能是巫師的孩子。”
這似乎才是這位父親一直在思考的。
“路易是我們領養的，和她的雙胞胎弟弟盧卡斯。”南娜對這位教授解釋道，“當時我懷了一對雙胞胎，可惜沒能順利生下來。而那一天就聽說附近裏的教堂裏撿到了一對棄嬰，就想著或許這是上帝的旨意。”
“我們想著或許就是緣分。於是就收養了他們。”查爾斯緩緩搖了搖頭，“但沒錯，他們就像上帝給我的禮物一樣。”
“如果說你的弟弟沒有收到霍格沃茨的來信，那就說明他不具有成為巫師的能力。”斯內普顯然對這些戲碼沒有一點興趣，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就算是一家人，你有魔力，你的麻瓜弟弟也不一定會有魔力。”
“噢。”路易絲點點頭。
“容我問一句，斯內普先生。”查爾斯再次開口，“你說的霍格沃茨學校，是巫師中的好學校嗎？我想問是不是有更多選擇。”
“如我所說，坎貝爾先生。英國的巫師都會去到那裏上學。”斯內普答。
“也就是說所有孩子都去公立校？”查爾斯看起來並不太滿意。
斯內普明顯討厭這些有錢人的某些做派，更何況這還是個什麽都不清楚的麻瓜。“一個禮拜之後的今天，我會來接你去對角巷。”他說著站起身，面向路易絲，“坎貝爾先生和夫人也可以一起去。”
“購置開學物品嗎？”南娜晃了晃她女兒的手，“我可以推掉我的演出陪你去！我還沒有陪我的孩子買過開學物品！”
“不用了，媽媽。”路易絲握緊了她母親的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要推掉演出，你的粉絲們得多難過？”
“你自己可以？”查爾斯問著，但似乎知道答案也是肯定的，“跟著斯內普先生去，零花錢不夠了記得找伊森。”
“別忘了對此保密。盡管如果你們說出去了，也會有相關人員來解決。但最好還是別惹麻煩。”斯內普看著這個跳脫的姑娘有些不放心地再次提醒，“你的家人可以知道，你的朋友什麽的，不能。”
“那就是我的爸爸媽媽加上塞巴斯蒂安。”路易絲看向她和藹的老管家。
“很聰明。”斯內普扯了扯嘴角，“加上你的弟弟。”
“我還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可惜你沒見到他們。”路易絲眨了眨眼，“還有五只可愛的小狗。”
斯內普笑都沒笑，只是道了別，直接離開了。
“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查爾斯再次搖了搖頭。
“盧卡去遛狗了還沒回來？”南娜看了看時間，“但他肯定會為你開心的，路易。我就說我們小路易雖然不擅長學習，但一定會在其他方面有造詣的！”
“他一定是很厲害的巫師吧？”路易絲望著斯內普離去的方向，“想要你們倆都在家裏的機會可太少了，這都被他遇上了。”
盡管這個家，人到不齊向來是一種常態。
“我為我有你們這些懂事的孩子感到驕傲，路易。”南娜擁抱了她的女兒，“我的女兒是個女巫！這也太奇妙了！”
這確實是太奇妙了。
這一天，路易絲久久不能入睡。她在接受自己是女巫的事實，也在好奇和不安中找平衡。
她那小有名氣的話劇演員母親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美妙的現實，而那苦心孤詣的企業家父親似乎在內心有了一定的掙紮之後也欣然接受了。
女孩的床頭還放著幾本童話書，一天之前她還做著和童話有關的夢，還想著床頭的□□熊娃娃可以活過來。而今天仿佛夢想成真般，但卻沒有意料中的那麽開心。
太突然了。
大量的信息折騰著她。
所以，如那些家夥所說……我還真的是個異類？
“如果那裏才是屬於我的世界”這樣的念頭又催生著路易絲對霍格沃茨心生向往。
可“那些誤會也好，麻煩也罷，都是我無意之中的魔法影響的。”這樣的念頭又讓她在好好覆盤這些年的許多日子。
我是個女巫？
路易絲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但你幫我懲罰的都是那些自作自受的人不是嗎？”路易絲是在對魔法說，“雖然也給我不少麻煩。但埃利說過一句什麽來著？總之是我得到你就該承受這些是吧？”
她心血來潮地一擡手往前一揮，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就像從前她每一次沈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裏那樣。
算了，先睡覺吧……
……
等等。
等一下！
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我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好不容易要去念公學了！現在居然要去重新讀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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