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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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暴打
兩人就這麽並排坐著看了半個小時的《驚心食人狐》，被邪惡科學家進行了基因改造的高智商狐貍兇性大發，到處吃人，吃完男人吃女人，吃完腦子吃心臟，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許西檸不停地偷瞄展星野。
他眼裏沒什麽情緒，坐姿挺拔，全神貫註，像是看公開課一樣看狐貍吃人。
展星野發現她在看自己，問道：“怕了嗎？”
“怕了嗎”這三個字像是把槍口懟進她嘴裏時會說的臺詞。
許西檸悟了！
這是展星野對她實行的精神覆仇第一步，恐嚇她，讓她害怕！
許西檸忙不疊點頭：“怕怕怕。”
展星野點頭，絲毫沒有換電影的打算，又開始看電影，漆黑的眼瞳反射著電視裏的血光。
許西檸：果然，你就是想報覆我。
老許洗完碗，端著解膩的蜂蜜檸檬水出來，許西檸立刻興高采烈招手：“老許！快過來！我有個重要的事情宣布！”
老許樂呵呵地期待：“你要搬回來了？”
“不是啦，”許西檸打開手機相冊，舉到兩人面前，“將將！這是我撿來養的小狐貍！名字叫好男人！”
食人狐咬人腦殼的聲音哢嚓哢嚓響徹客廳。
老許：“……”
展星野：“……”
許西檸笑容燦爛得像是在發光：“很可愛吧！！”
老許姜還是老的辣，表情淡定和當年看見女兒一頭金毛如出一轍，點頭道：“名字很吉利。”
展星野看了老許一眼。
眼神裏隱隱有些不讚同，好像前方戰士正準備大殺特殺，回頭突然發現我方司令繳械投敵。
“你剛剛說怕。”展星野看向許西檸。
“電影都是特效拍出來的！”許西檸安慰他，“而且還是五毛錢特效！”
“有狂犬病。”展星野眼眸黑漆漆的。
“不會的不會的。”許西檸擺手，“有時我甚至覺得好男人能聽懂我說話，我買的航空箱還沒到貨，要不然我就帶來給你們看了。”
“你說要養三只貓五只狗兩只天鵝一群鷹頭馬身有翼獸一頭犀牛還有我。”展星野面無表情，“裏面沒有狐貍。”
許西檸大受震撼：“這是我說的？什麽時候？”
“2017年4月17日下午3點57。”
“等等那個時候我才四歲吧！！！要不要記得這麽清楚啊！！！你是胡扯的吧！還有你為什麽在裏面啊？！你是動物園園長嗎！！！”
“照顧小動物很麻煩的哦。”老許提醒道，“你得給它餵食洗澡梳毛驅蟲，還要教它定點上廁所。”
這句話說完，許西檸就楞了。
……對啊，她怎麽從來沒見過狐貍拉屎呢？
*
許西檸只是通知老許她要養狐貍，並不是征求他的意見，一來就算老許不同意她也要養，二來，老許向來不會反對許西檸做任何事情，只要她想。
他和林薇女士不同。
林薇不能容忍家裏有任何東西脫離掌控，小時候許西檸從學校撿回來一只老鼠，雖然那是只土生土長的醜陋大耗子，但她請大耗子吃了餅幹，大耗子讓她摸毛，他們就是好朋友了。
結果回家以後，林總嚇得尖叫，打電話喊了幾個保鏢過來，把耗子亂棍打死，還讓他們給許西檸渾身上下消毒，以至於她身上的消毒水味兩個月都散不掉。
而老許，就算她真的牽一頭犀牛回家，他多半也只會說：“犀牛拉粑粑的時候會甩動尾巴像機關槍一樣掃射哦。”
許西檸沒想到的是展星野的態度。
兩人一起坐地鐵回家的時候，展星野一言不發，之後拒絕和許西檸一起坐電梯，獨自爬二十八樓回家。
二十八樓啊哥！！為什麽這樣想不開！
展星野面對她疑惑的目光：“鍛煉身體。”
許西檸“哦”了一聲，深感青梅竹馬在被自己欺壓的童年中逐漸變得扭曲奇葩。
更愧疚了。
展星野又說：“任何時間，如果狐貍有什麽異常，來找我。”
許西檸忍不住問：“因為你大學專業是獸醫？”
展星野楞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他會立刻把狐貍殺了，而不是給狐貍治病，不過從結果上來看應該差不多……
展星野言簡意賅：“差不多。”
許西檸回到家，狐貍跳下沙發，搖曳著火紅的狐尾，優雅地從客廳走來，和蹲下換鞋的許西檸行了個貼面禮，還親了親她的鬢角，眼裏帶著神采飛揚的笑意。
好男人真有禮貌啊！！
展星野就是被無良恐怖片荼毒了，如果看到好男人，他肯定也會喜歡的！
許西檸放下包，把狐貍抱起來，揉了揉它軟軟的肚子，想起老許說的“教它定點上廁所”的話，又覺得納悶。
什麽動物能幾天只進不出啊？！
這不合理。
許西檸思考了一下，走進廚房，用海碗接了一整碗水，對狐貍說：“喝水。”
謝儀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十分認真，順從地低頭吧唧吧唧喝完了。
許西檸又接了一碗水：“乖，繼續。”
謝儀：“……”
他表現了抗拒，想要離開，但許西檸總是強行把他拖回來按頭喝水，那叫一個連哄帶騙，軟硬兼施。
謝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亮亮的，不知道小姑娘腦子裏又冒出什麽鬼點子。
……
那還能怎麽辦呢，只能寵著唄。
謝儀無可奈何地低頭繼續喝。
足足喝了三大碗。
等他喝完，肚皮都圓起來了。
許西檸就抱著他在沙發上看電視，過了一個小時，謝儀想去廁所，從她懷裏跳下來。
許西檸盯著他，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
謝儀進了廁所，許西檸就跟著進了廁所。
謝儀走出廁所，許西檸也走出廁所，謝儀走進臥室，許西檸也走進臥室。
謝儀一個猛躥沖去陽臺，許西檸跟在後面拔腿狂追。
謝儀：“……”
謝儀回頭看她。
許西檸一言不發，抱胸盯著他。
捏媽，總跟著他幹什麽？！
狐貍不要隱私的嗎？！
許西檸今天是鐵了心，要看看這狐貍是不是真的只進不出，甚至不信邪地把狐貍抱起來墩了幾下，墩墩墩，墩得謝儀快要內出血了。
謝儀真的是滿腔悲苦說不出，這輩子風流倜儻翩翩公子萬花叢中過，只有別人黯然失色狼狽退場，他瀟灑自如風姿不減，從來沒有把自己弄進如此尷尬的境地。
許西檸捧著他的臉，註視他的眼瞳清澈得像是水潤的玻璃，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
她長了一張過分漂亮又過分幹凈的臉，漂亮而不倨傲，反而看起來像小孩子一樣無害友好，幹凈到讓人覺得自己產生欲望都是對她的褻瀆，仿佛她生來就該不食人間煙火。
此時，許西檸就頂著這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十分認真地問：“好男人，你為什麽不拉屎？”
謝儀：……
謝儀：我好想死可我說不出。
他是妖怪，又不是神仙，是狐貍，又不是貔貅，當然是需要上廁所的！
問題是你到底想看什麽！這有什麽好看的？！什麽都好奇只會害了你！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雙方對壘僵持。
最後成敗的關鍵在於那三大碗水，謝儀妥協了。
嘩啦啦。
許西檸驚喜異常：“哇！好男人你居然會用馬桶誒！”
嘩啦啦。
許西檸聲調提高：“哇！！好男人你居然還會沖水誒！！！”
嘩啦啦。
許西檸大為震撼：“哇！！！好男人你居然還會洗手誒！！！！”
謝儀搖搖晃晃，懷疑人生。
他一直想聽許西檸的讚美，不過是在床上而不是在馬桶上。
更不是像幼兒園老師一樣在旁邊鼓掌大聲說“你居然會自己上廁所呀！小朋友你真棒！！！”
許西檸撲上來揉了他一通，吧唧親了一口，掉頭就跑：“你等著！我去對門喊展星野來看你上廁所！他肯定也會喜歡上你的！”
謝儀：……你他媽不要太過分了！！！
“嗷嗚——————————！！！！！！！！！”
許西檸雀躍。
聽啊！孩子都高興瘋啦！！
……
許西檸像金色的旋風一樣沖出門，鞋都沒換，穿著拖鞋咚咚咚敲展星野的門：“哥！展哥！快來……”
她話沒說完，門開了，冰冷的殺氣撲面而來！
許西檸甚至沒看清展星野的動作，只感覺迎面狂風掀過。
她素日遲鈍又溫吞反應總是慢半拍的青梅竹馬，就像是發狂的獅子一樣沖進她家，一把抓起狐貍的頭，狠狠按在了墻上。
墻壁瞬間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許西檸：“……”
許西檸：“臥槽！住手啊！！！！你他媽在幹什麽啊！！！！！”
展星野動作僵硬了，轉動漆黑的眼珠看向她。
許西檸氣急敗壞地沖回來，飛起一腳踹他：“把好男人還給我！木頭呆子！！！”
她和昔日的青梅竹馬重逢後，因為愧疚於自己當年的惡霸行為，所以表現得乖巧又友善，還一口一個“哥”。
現在火氣上來了原形畢露，踹他那叫一個如魚得水熟能生巧，連罵慣了的綽號都脫口而出。
許西檸飛起一腳，展星野紋絲不動，反而她自己腳踹得很痛，但她成功把狐貍搶了回來。
謝儀扒在她頸間哼唧，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可憐，那叫一個……茶香四溢。
“嚶嚶嚶嚶嚶嚶~”謝儀化身巨大嚶嚶怪，就好像在說，“姐姐不在我就被欺負了，他這麽兇姐姐不在我可怎麽辦啊姐姐不要離開我了。”
許西檸聽了一耳朵“嚶嚶嚶”，聽得火氣直冒，狠狠瞪展星野：“怎麽回事！你他媽學的是獸醫嗎？是屠夫吧？！！”
展星野啞口無言，原本冷鋒般的目光被許西檸一瞪，就變得沒了氣勢。
他往墻邊站了站，努力遮住自己砸爛的墻，是個下意識心虛和慣於被挨罵的狀態。
“我喊你來看好男人！你倒好沖進來就打人！你是法西斯餘孽嗎你？幹啥啥不行□□第一名？！”
展星野用力掰著自己的手指，喉結動了動，低聲解釋：“我以為他……傷害了你。”
“少看點恐怖片吧！！！”許西檸吼他，“你看看你把好男人的頭都撞破了……咦？”
她翻來覆去看狐貍頭。
怎麽墻都裂開了，狐貍看起來卻完好無損？
大力金剛之鐵頭狐貍？
謝儀聞言立刻假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奧斯卡影帝見了都得直呼內行。
“好男人都哭了！”許西檸向來護犢子，怒道，“指不定內出血了！腦震蕩了！”
謝儀哭得更大聲了，哭聲中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父親的威嚴再次靠下賤和死不要臉加固了。
展星野不說話了。
謝儀裝著裝著，突然回過味來了。
展星野調回槐江住在櫻花街，是為了更好地追殺他，追殺他是因為他睡了展星野他媽，前兩天白瑤瑤匯報說調查結果出來了，展星野在九歲那年父母雙亡，死了媽所以更恨他，所有這一切都是完美的邏輯閉環。
但是，為什麽展星野和許西檸這麽熟？
謝儀瞇起眼。
不，不只是熟，而且任打任罵，言聽計從。
以他縱橫情場八百年的經驗，用下本身思考都能篤定。
毋庸置疑，他的好大兒喜歡許西檸。
——推論：他的好大兒要跟他搶女人。
謝儀冷笑了一聲。
因為是他的好大兒且對展母懷有愧疚所以放手嗎？
可笑，沒有人能從他手裏搶走許西檸，就算是兒子也不行！
舉著刀咣咣砍他都是小事，想讓許西檸做他兒媳做夢去吧，他東方謝儀這輩子就沒在女人身上敗北過，誠然他對展星野有一些為數不多的父愛，不過那又如何？
……
愛他，就讓許西檸做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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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西檸不停地偷瞄展星野。
他眼裏沒什麽情緒，坐姿挺拔，全神貫註，像是看公開課一樣看狐貍吃人。
展星野發現她在看自己，問道：“怕了嗎？”
“怕了嗎”這三個字像是把槍口懟進她嘴裏時會說的臺詞。
許西檸悟了！
這是展星野對她實行的精神覆仇第一步，恐嚇她，讓她害怕！
許西檸忙不疊點頭：“怕怕怕。”
展星野點頭，絲毫沒有換電影的打算，又開始看電影，漆黑的眼瞳反射著電視裏的血光。
許西檸：果然，你就是想報覆我。
老許洗完碗，端著解膩的蜂蜜檸檬水出來，許西檸立刻興高采烈招手：“老許！快過來！我有個重要的事情宣布！”
老許樂呵呵地期待：“你要搬回來了？”
“不是啦，”許西檸打開手機相冊，舉到兩人面前，“將將！這是我撿來養的小狐貍！名字叫好男人！”
食人狐咬人腦殼的聲音哢嚓哢嚓響徹客廳。
老許：“……”
展星野：“……”
許西檸笑容燦爛得像是在發光：“很可愛吧！！”
老許姜還是老的辣，表情淡定和當年看見女兒一頭金毛如出一轍，點頭道：“名字很吉利。”
展星野看了老許一眼。
眼神裏隱隱有些不讚同，好像前方戰士正準備大殺特殺，回頭突然發現我方司令繳械投敵。
“你剛剛說怕。”展星野看向許西檸。
“電影都是特效拍出來的！”許西檸安慰他，“而且還是五毛錢特效！”
“有狂犬病。”展星野眼眸黑漆漆的。
“不會的不會的。”許西檸擺手，“有時我甚至覺得好男人能聽懂我說話，我買的航空箱還沒到貨，要不然我就帶來給你們看了。”
“你說要養三只貓五只狗兩只天鵝一群鷹頭馬身有翼獸一頭犀牛還有我。”展星野面無表情，“裏面沒有狐貍。”
許西檸大受震撼：“這是我說的？什麽時候？”
“2017年4月17日下午3點57。”
“等等那個時候我才四歲吧！！！要不要記得這麽清楚啊！！！你是胡扯的吧！還有你為什麽在裏面啊？！你是動物園園長嗎！！！”
“照顧小動物很麻煩的哦。”老許提醒道，“你得給它餵食洗澡梳毛驅蟲，還要教它定點上廁所。”
這句話說完，許西檸就楞了。
……對啊，她怎麽從來沒見過狐貍拉屎呢？
*
許西檸只是通知老許她要養狐貍，並不是征求他的意見，一來就算老許不同意她也要養，二來，老許向來不會反對許西檸做任何事情，只要她想。
他和林薇女士不同。
林薇不能容忍家裏有任何東西脫離掌控，小時候許西檸從學校撿回來一只老鼠，雖然那是只土生土長的醜陋大耗子，但她請大耗子吃了餅幹，大耗子讓她摸毛，他們就是好朋友了。
結果回家以後，林總嚇得尖叫，打電話喊了幾個保鏢過來，把耗子亂棍打死，還讓他們給許西檸渾身上下消毒，以至於她身上的消毒水味兩個月都散不掉。
而老許，就算她真的牽一頭犀牛回家，他多半也只會說：“犀牛拉粑粑的時候會甩動尾巴像機關槍一樣掃射哦。”
許西檸沒想到的是展星野的態度。
兩人一起坐地鐵回家的時候，展星野一言不發，之後拒絕和許西檸一起坐電梯，獨自爬二十八樓回家。
二十八樓啊哥！！為什麽這樣想不開！
展星野面對她疑惑的目光：“鍛煉身體。”
許西檸“哦”了一聲，深感青梅竹馬在被自己欺壓的童年中逐漸變得扭曲奇葩。
更愧疚了。
展星野又說：“任何時間，如果狐貍有什麽異常，來找我。”
許西檸忍不住問：“因為你大學專業是獸醫？”
展星野楞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他會立刻把狐貍殺了，而不是給狐貍治病，不過從結果上來看應該差不多……
展星野言簡意賅：“差不多。”
許西檸回到家，狐貍跳下沙發，搖曳著火紅的狐尾，優雅地從客廳走來，和蹲下換鞋的許西檸行了個貼面禮，還親了親她的鬢角，眼裏帶著神采飛揚的笑意。
好男人真有禮貌啊！！
展星野就是被無良恐怖片荼毒了，如果看到好男人，他肯定也會喜歡的！
許西檸放下包，把狐貍抱起來，揉了揉它軟軟的肚子，想起老許說的“教它定點上廁所”的話，又覺得納悶。
什麽動物能幾天只進不出啊？！
這不合理。
許西檸思考了一下，走進廚房，用海碗接了一整碗水，對狐貍說：“喝水。”
謝儀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十分認真，順從地低頭吧唧吧唧喝完了。
許西檸又接了一碗水：“乖，繼續。”
謝儀：“……”
他表現了抗拒，想要離開，但許西檸總是強行把他拖回來按頭喝水，那叫一個連哄帶騙，軟硬兼施。
謝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亮亮的，不知道小姑娘腦子裏又冒出什麽鬼點子。
……
那還能怎麽辦呢，只能寵著唄。
謝儀無可奈何地低頭繼續喝。
足足喝了三大碗。
等他喝完，肚皮都圓起來了。
許西檸就抱著他在沙發上看電視，過了一個小時，謝儀想去廁所，從她懷裏跳下來。
許西檸盯著他，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
謝儀進了廁所，許西檸就跟著進了廁所。
謝儀走出廁所，許西檸也走出廁所，謝儀走進臥室，許西檸也走進臥室。
謝儀一個猛躥沖去陽臺，許西檸跟在後面拔腿狂追。
謝儀：“……”
謝儀回頭看她。
許西檸一言不發，抱胸盯著他。
捏媽，總跟著他幹什麽？！
狐貍不要隱私的嗎？！
許西檸今天是鐵了心，要看看這狐貍是不是真的只進不出，甚至不信邪地把狐貍抱起來墩了幾下，墩墩墩，墩得謝儀快要內出血了。
謝儀真的是滿腔悲苦說不出，這輩子風流倜儻翩翩公子萬花叢中過，只有別人黯然失色狼狽退場，他瀟灑自如風姿不減，從來沒有把自己弄進如此尷尬的境地。
許西檸捧著他的臉，註視他的眼瞳清澈得像是水潤的玻璃，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
她長了一張過分漂亮又過分幹凈的臉，漂亮而不倨傲，反而看起來像小孩子一樣無害友好，幹凈到讓人覺得自己產生欲望都是對她的褻瀆，仿佛她生來就該不食人間煙火。
此時，許西檸就頂著這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十分認真地問：“好男人，你為什麽不拉屎？”
謝儀：……
謝儀：我好想死可我說不出。
他是妖怪，又不是神仙，是狐貍，又不是貔貅，當然是需要上廁所的！
問題是你到底想看什麽！這有什麽好看的？！什麽都好奇只會害了你！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雙方對壘僵持。
最後成敗的關鍵在於那三大碗水，謝儀妥協了。
嘩啦啦。
許西檸驚喜異常：“哇！好男人你居然會用馬桶誒！”
嘩啦啦。
許西檸聲調提高：“哇！！好男人你居然還會沖水誒！！！”
嘩啦啦。
許西檸大為震撼：“哇！！！好男人你居然還會洗手誒！！！！”
謝儀搖搖晃晃，懷疑人生。
他一直想聽許西檸的讚美，不過是在床上而不是在馬桶上。
更不是像幼兒園老師一樣在旁邊鼓掌大聲說“你居然會自己上廁所呀！小朋友你真棒！！！”
許西檸撲上來揉了他一通，吧唧親了一口，掉頭就跑：“你等著！我去對門喊展星野來看你上廁所！他肯定也會喜歡上你的！”
謝儀：……你他媽不要太過分了！！！
“嗷嗚——————————！！！！！！！！！”
許西檸雀躍。
聽啊！孩子都高興瘋啦！！
……
許西檸像金色的旋風一樣沖出門，鞋都沒換，穿著拖鞋咚咚咚敲展星野的門：“哥！展哥！快來……”
她話沒說完，門開了，冰冷的殺氣撲面而來！
許西檸甚至沒看清展星野的動作，只感覺迎面狂風掀過。
她素日遲鈍又溫吞反應總是慢半拍的青梅竹馬，就像是發狂的獅子一樣沖進她家，一把抓起狐貍的頭，狠狠按在了墻上。
墻壁瞬間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許西檸：“……”
許西檸：“臥槽！住手啊！！！！你他媽在幹什麽啊！！！！！”
展星野動作僵硬了，轉動漆黑的眼珠看向她。
許西檸氣急敗壞地沖回來，飛起一腳踹他：“把好男人還給我！木頭呆子！！！”
她和昔日的青梅竹馬重逢後，因為愧疚於自己當年的惡霸行為，所以表現得乖巧又友善，還一口一個“哥”。
現在火氣上來了原形畢露，踹他那叫一個如魚得水熟能生巧，連罵慣了的綽號都脫口而出。
許西檸飛起一腳，展星野紋絲不動，反而她自己腳踹得很痛，但她成功把狐貍搶了回來。
謝儀扒在她頸間哼唧，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可憐，那叫一個……茶香四溢。
“嚶嚶嚶嚶嚶嚶~”謝儀化身巨大嚶嚶怪，就好像在說，“姐姐不在我就被欺負了，他這麽兇姐姐不在我可怎麽辦啊姐姐不要離開我了。”
許西檸聽了一耳朵“嚶嚶嚶”，聽得火氣直冒，狠狠瞪展星野：“怎麽回事！你他媽學的是獸醫嗎？是屠夫吧？！！”
展星野啞口無言，原本冷鋒般的目光被許西檸一瞪，就變得沒了氣勢。
他往墻邊站了站，努力遮住自己砸爛的墻，是個下意識心虛和慣於被挨罵的狀態。
“我喊你來看好男人！你倒好沖進來就打人！你是法西斯餘孽嗎你？幹啥啥不行□□第一名？！”
展星野用力掰著自己的手指，喉結動了動，低聲解釋：“我以為他……傷害了你。”
“少看點恐怖片吧！！！”許西檸吼他，“你看看你把好男人的頭都撞破了……咦？”
她翻來覆去看狐貍頭。
怎麽墻都裂開了，狐貍看起來卻完好無損？
大力金剛之鐵頭狐貍？
謝儀聞言立刻假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奧斯卡影帝見了都得直呼內行。
“好男人都哭了！”許西檸向來護犢子，怒道，“指不定內出血了！腦震蕩了！”
謝儀哭得更大聲了，哭聲中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父親的威嚴再次靠下賤和死不要臉加固了。
展星野不說話了。
謝儀裝著裝著，突然回過味來了。
展星野調回槐江住在櫻花街，是為了更好地追殺他，追殺他是因為他睡了展星野他媽，前兩天白瑤瑤匯報說調查結果出來了，展星野在九歲那年父母雙亡，死了媽所以更恨他，所有這一切都是完美的邏輯閉環。
但是，為什麽展星野和許西檸這麽熟？
謝儀瞇起眼。
不，不只是熟，而且任打任罵，言聽計從。
以他縱橫情場八百年的經驗，用下本身思考都能篤定。
毋庸置疑，他的好大兒喜歡許西檸。
——推論：他的好大兒要跟他搶女人。
謝儀冷笑了一聲。
因為是他的好大兒且對展母懷有愧疚所以放手嗎？
可笑，沒有人能從他手裏搶走許西檸，就算是兒子也不行！
舉著刀咣咣砍他都是小事，想讓許西檸做他兒媳做夢去吧，他東方謝儀這輩子就沒在女人身上敗北過，誠然他對展星野有一些為數不多的父愛，不過那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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