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游·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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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游·八
穆庭霜坐姿端正、語義誠懇：“既然要結秦晉之好，我的來歷須對你言明。”
又問：“醫院？太醫院？”
李郁蕭腦子亂成一鍋粥，一方面覺得不能耽誤人家孩子治病，一方面是真舍不得把人送走。啥一句“須對你言明”，雖然黏糊糊、文縐縐，但只有讓他更舍不得。
可不是送走麽，這個嚴重程度不得住院？送去老媽那兒也沒跑。
穆庭霜站起身，口中說道：“你既然有太醫院的門路，何不著意先調養自身？我又無病無疾，去太醫院做什麽？”
一下回過味兒，眼含詫異：“你以為我有腦疾？”
“我我我，”李郁蕭內心寬面條淚，是啊！您可不有病嗎，您要是沒病該多好，“沒有……”
又不敢明說，生怕刺激孩子，真的要QAQ了。
可是他遲疑的語氣早已洩露一切，穆庭霜腦中很快囫圇連上：“你以為我是口出妄語？諸如身世、家中情形一類，都屬編造？都屬誆騙於你？”
眼神逐漸沈重：“你當我身患癔病？”
李郁蕭無話可說，您現在這個氣勢，又屬實不太像。不是說提到就會發瘋麽？提到癔病兩個字他太冷靜，實在不像有是病。
兩個人對峙的檔口，穆庭霜忽然拿起衣服兩步走到門邊，李郁蕭開口想挽留，他搶先道：“既然你有此疑心，不如太醫院走一趟。”
真去？李郁蕭一時拿不準，可穆庭霜此時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冷冰冰的怒氣，雖然李郁蕭get不到他憤怒的點，但是不耽誤李郁蕭欺軟怕硬天生慫貨，張嘴諸如“真到醫院你可能就留到那兒了”/“醫院到時候聯系你家人你就得回家”等等，到底沒能說出來。
他別無選擇，沈默地撈起車鑰匙，領著下電梯。
到醫院他媽媽並不在門診，安排的一個年輕醫生帶著做檢查，穆庭霜一路配合，看見抽血針頭、各類儀器也只是微微側目，並沒有一點不配合。就是輸入身份信息的時候遇到一些困難，他連手機都沒帶，更別說身份證，李郁蕭自動自發掃的自己的醫保。
醫生姐姐也沒說什麽，李郁蕭慚愧地走完這個後門。
等結果的時間異常難熬，穆庭霜氣場全開，整一個生人勿進，李郁蕭講道理不算生人，一個被窩睡過好幾回的人了，但還是懾於他的威勢，加上又一心以為分別在即，忍不住低落，一句話說什麽都是多餘。
叫到他們的號，李郁蕭過去拿結果，那個勁頭跟死刑犯等待閘刀落下有的一拼。
沒想到，醫生說：“不錯啊，各項指標都沒問題，丙氨酰轉氨酶、天門冬氨酸轉氨酶和肌酸激酶都正常，在你們年輕人當中可不常見，他平常不熬夜吧？好習慣啊，保持吧。”
又嘮叨幾句，說營養方面要加強等等，李郁蕭楞楞地看著單子，好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醫生說完他才反應過來，問：“精神方面呢？沒問題麽？”
醫生揮揮手：“至少器質性病變沒有，睡眠又沒問題，大概率可以下正面結論。”
“難道真是？穿越？”李郁蕭喃喃自語。
醫生看他，面色古怪：“要不，你也來一套？”
咳咳咳！李郁蕭飛速道謝跑走。
一邊跑一邊心裏嘀咕，難道，真的是真的？
回到穆庭霜身邊，李郁蕭還沒想好說什麽，穆庭霜率先發問：“太醫如何說？”
他的睥睨傲氣，壓得李郁蕭喘不上氣，哆哆嗦嗦說：“說你很正常。”
穆庭霜平平淡淡哼一聲：“看她一介女流，算她醫術尚可。”
一些驚詫和驚喜的心思暫且放下，李郁蕭知道，這話裏不是不屑也不是看不起女醫生，這裏頭的情緒都是沖著他李郁蕭的，兩人回到車上，李郁蕭眼睛一閉：“到底怎麽的？你你你是哪兒來的，不夠離奇？我還不興誤會一下子嗎？”
穆庭霜目視前方，淡聲道：“你誤會我身患頑疾，我不怪你，畢竟實在匪夷所思，可你。”
他轉向李郁蕭：“你不該不信我。”
李郁蕭十分疑惑：“我怎麽不信你呢？”
穆庭霜眼中冷意凜凜：“我說接你回府不相宜，說要另尋住處安置你，說要與你長久，你，並沒有一句當真。”
他的眼睛撤開，漠漠不知落在何處：“你或許仍只想與我做一夜夫妻，只當是一段露水姻緣。”
“不是！”李郁蕭第一反應脫口而出，穆庭霜不置可否。
嗯嗯，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李郁蕭捫心自問，先開始確實是這麽想的。但是短短兩天產生的愛戀、熱情、不舍……也是真的，不用騙人。
等等，先前以為穆庭霜是在逃富家少爺，以為兩人有今天沒明天，現在再想，如果他真是穿越來的，在這裏無處可去無家可歸，那麽那麽！是不是就是說！他可以長久地留在咱們家了？！
李郁蕭吸氣，小心翼翼地：“你真是千百年前穿越來的？”
穆庭霜沈思片刻：“回家。”
啊？突然怎麽要回家？不過好啊，當然好，還願意跟咱回家就行。
路上穆庭霜沒再揪著發出一些靈魂拷問，轉而開始講述他那邊的事。
回到家，李郁蕭已經聽穆庭霜啰裏啰嗦一大篇他們什麽朝的歷史，而後穆庭霜可能意識到他不明白，問他：“家裏筆墨紙硯有沒有？”
有，還真的有，李郁蕭把人領到客廳另一邊，一間小臥室改的書房，穆庭霜過去握一握架上狼豪，很輕便，善。
他問李郁蕭：“你知道先秦哪些著作？”李郁蕭說就知道子曰。
子曰，是說《禮記坊記》，穆庭霜頷首，然後下筆如有神，一頁接一頁，看架勢是想整一篇坊記默完，李郁蕭在一旁看著，原本就滾圓的眼睛只有更圓。
默默看他寫字看一會兒，李郁蕭忽然仰著眼睛蹬蹬蹬跑到臥室，先仔細看一遍他的錢袋子和裏面裝的錢，又摸摸他穿來的那身袍子，喃喃自言自語：“是真的是真的，他是穿來的。”
穿越不都是現在那些網絡寫手胡編亂造的嗎！
還真有這種事？
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疑問和惶惑，被他手上陌生的錢幣和布料逐漸湮滅，擠壓得沒剩一點空間。還有書房裏聚精會神寫字的一人，那是啥，篆體字？很難相信一個人為了發瘋能瘋到這份上，加上還有醫院白紙黑字的報告。
“我不是此間人，”臥室門口穆庭霜一身現代牛仔褲衛衣，負手而立，“如今肯信了？”
李郁蕭五味雜陳：“嗯嗯，信了。”
“好，”穆庭霜踱進房間，“如此，我二人來談一談正題。”
正題？糟糕，李郁蕭僵硬無比，覺得這位累積一整天的怒火馬上要爆發，不行，不行不行，他們古代人，尤其他不還說是什麽侯爺家公子？那就是貴族階級，我等平民的命在他們眼裏是不是不值錢？還沒來得及做法治科普，他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這裏鯊人犯法！
自救！必須自救！
李郁蕭兩步沖刺，一個托馬斯向前翻轉三周半跳到穆庭霜身上，伸手摟他脖子，腳也騰空環上他的腰：“我錯了我錯了，我我我該早問你問清楚的，好麽？”
說著湊過去要親嘴，穆庭霜一手托住他庇股，一手把住他下巴頦兒，不許他再進一步，他嘴巴被桎梏，又不甘寂寞，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好容易掙脫一點，揉一揉腮幫子抱怨：“疼。”
可憐兮兮地嘟囔，可憐兮兮地眨眼，可穆庭霜打定主意似的，不吃他這一套：“說，”寒聲問，“你作何打算，過兩日就把我趕出家門？”
“沒有，沒有沒有，”李郁蕭很冤枉，“我恨不得把你藏起來。”
“藏？”穆庭霜抱著人走到床邊坐下，懷抱分毫沒松，“為何要藏。”
李郁蕭實話實說：“我們這，嗯，癔病，得癔病的人都會被抓走的。”
穆庭霜恍然：“因此你曾叮囑我勿要多言。”
是啊，是啊是啊，李郁蕭點頭如蒜搗，穆庭霜眼睛瞇著，又問他：“你怕他們將我捉去？你……”
後半句空的，李郁蕭忙不疊接上：“我怕你這麽快就要走。”
唔，這句，順耳。穆庭霜冰封的神色松動幾分，李郁蕭再接再厲：“我怕你離開我，我舍不得你。”
嗯，中聽。
穆庭霜眼色和緩不少，但仍然沒松口：“於酒肆街市言行輕佻，語涉風月，不檢點。”
李郁蕭嘴巴撅起來：“那你，那你檢點到哪去？你還誤會我是鴨子，你還要嫖我呢？”
鴨子？穆庭霜猜測即是倡伎之意，也是這個道理，實在輕侮他，穆庭霜大發慈悲：“張開嘴。”
“做什麽？”
做什麽？不是你要親嘴弄舌？穆庭霜瞟一眼他嘴唇不言語。
好在李郁蕭看得明白，乖乖把嘴張開把舌頭伸出來舔他。
好好纏綿完，親完，穆庭霜一件一件從頭講述：“你的，手機？我觀這裏人人不離，相當於通關文牒一般，可我從未見過。”
李郁蕭緩緩思索：“不對啊，我問你了啊，你說你沒帶。”別裝得跟不知道手機是啥一樣。
穆庭霜有些無話可說，此前他不願露出破綻，竭力遮掩衣食住行、所見所謂當中一切的不明白，此時實在自食其果。
他轉又說起旁的：“你予我的牙具，我是頭一回見。還有你所說火鍋？火鍋店，我也從未聽過。”
“從未聽過？”李郁蕭念道。
“是，”穆庭霜肯定道，“聞所未聞。”
“那，”李郁蕭從床上爬起來，“想嘗嘗嗎？”
穆庭霜仰在枕頭上，一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轉而問時辰，在得知距離飯點還早之後，一點一點拽住他衣服領子告訴他：“幾句話就想一筆勾銷？先嘗你。”
噢，這下李郁蕭真的要QA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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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送走麽，這個嚴重程度不得住院？送去老媽那兒也沒跑。
穆庭霜站起身，口中說道：“你既然有太醫院的門路，何不著意先調養自身？我又無病無疾，去太醫院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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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遲疑的語氣早已洩露一切，穆庭霜腦中很快囫圇連上：“你以為我是口出妄語？諸如身世、家中情形一類，都屬編造？都屬誆騙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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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對峙的檔口，穆庭霜忽然拿起衣服兩步走到門邊，李郁蕭開口想挽留，他搶先道：“既然你有此疑心，不如太醫院走一趟。”
真去？李郁蕭一時拿不準，可穆庭霜此時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冷冰冰的怒氣，雖然李郁蕭get不到他憤怒的點，但是不耽誤李郁蕭欺軟怕硬天生慫貨，張嘴諸如“真到醫院你可能就留到那兒了”/“醫院到時候聯系你家人你就得回家”等等，到底沒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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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嘮叨幾句，說營養方面要加強等等，李郁蕭楞楞地看著單子，好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醫生說完他才反應過來，問：“精神方面呢？沒問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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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是？穿越？”李郁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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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蕭十分疑惑：“我怎麽不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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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疑問和惶惑，被他手上陌生的錢幣和布料逐漸湮滅，擠壓得沒剩一點空間。還有書房裏聚精會神寫字的一人，那是啥，篆體字？很難相信一個人為了發瘋能瘋到這份上，加上還有醫院白紙黑字的報告。
“我不是此間人，”臥室門口穆庭霜一身現代牛仔褲衛衣，負手而立，“如今肯信了？”
李郁蕭五味雜陳：“嗯嗯，信了。”
“好，”穆庭霜踱進房間，“如此，我二人來談一談正題。”
正題？糟糕，李郁蕭僵硬無比，覺得這位累積一整天的怒火馬上要爆發，不行，不行不行，他們古代人，尤其他不還說是什麽侯爺家公子？那就是貴族階級，我等平民的命在他們眼裏是不是不值錢？還沒來得及做法治科普，他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這裏鯊人犯法！
自救！必須自救！
李郁蕭兩步沖刺，一個托馬斯向前翻轉三周半跳到穆庭霜身上，伸手摟他脖子，腳也騰空環上他的腰：“我錯了我錯了，我我我該早問你問清楚的，好麽？”
說著湊過去要親嘴，穆庭霜一手托住他庇股，一手把住他下巴頦兒，不許他再進一步，他嘴巴被桎梏，又不甘寂寞，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好容易掙脫一點，揉一揉腮幫子抱怨：“疼。”
可憐兮兮地嘟囔，可憐兮兮地眨眼，可穆庭霜打定主意似的，不吃他這一套：“說，”寒聲問，“你作何打算，過兩日就把我趕出家門？”
“沒有，沒有沒有，”李郁蕭很冤枉，“我恨不得把你藏起來。”
“藏？”穆庭霜抱著人走到床邊坐下，懷抱分毫沒松，“為何要藏。”
李郁蕭實話實說：“我們這，嗯，癔病，得癔病的人都會被抓走的。”
穆庭霜恍然：“因此你曾叮囑我勿要多言。”
是啊，是啊是啊，李郁蕭點頭如蒜搗，穆庭霜眼睛瞇著，又問他：“你怕他們將我捉去？你……”
後半句空的，李郁蕭忙不疊接上：“我怕你這麽快就要走。”
唔，這句，順耳。穆庭霜冰封的神色松動幾分，李郁蕭再接再厲：“我怕你離開我，我舍不得你。”
嗯，中聽。
穆庭霜眼色和緩不少，但仍然沒松口：“於酒肆街市言行輕佻，語涉風月，不檢點。”
李郁蕭嘴巴撅起來：“那你，那你檢點到哪去？你還誤會我是鴨子，你還要嫖我呢？”
鴨子？穆庭霜猜測即是倡伎之意，也是這個道理，實在輕侮他，穆庭霜大發慈悲：“張開嘴。”
“做什麽？”
做什麽？不是你要親嘴弄舌？穆庭霜瞟一眼他嘴唇不言語。
好在李郁蕭看得明白，乖乖把嘴張開把舌頭伸出來舔他。
好好纏綿完，親完，穆庭霜一件一件從頭講述：“你的，手機？我觀這裏人人不離，相當於通關文牒一般，可我從未見過。”
李郁蕭緩緩思索：“不對啊，我問你了啊，你說你沒帶。”別裝得跟不知道手機是啥一樣。
穆庭霜有些無話可說，此前他不願露出破綻，竭力遮掩衣食住行、所見所謂當中一切的不明白，此時實在自食其果。
他轉又說起旁的：“你予我的牙具，我是頭一回見。還有你所說火鍋？火鍋店，我也從未聽過。”
“從未聽過？”李郁蕭念道。
“是，”穆庭霜肯定道，“聞所未聞。”
“那，”李郁蕭從床上爬起來，“想嘗嘗嗎？”
穆庭霜仰在枕頭上，一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轉而問時辰，在得知距離飯點還早之後，一點一點拽住他衣服領子告訴他：“幾句話就想一筆勾銷？先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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