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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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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與陸涵想象相似, 但又與陸涵想象的,不盡相同。

在規則城的最頂層上空,面對的確實不是外面的藍天, 而是至少有十米深的土層, 不過,因為人造天氣系統的作用,這裏看起來就和外面的藍天一模一樣, 幾乎沒什麽差別。

有光有風,有水有聲, 有植物有顏色, 唯一不同的是,這是一片墊高腳就能觸摸得到的藍天,並不是一望無際、觸手不可及的穹天。

可饒是如此, 這裏的一切已將外面的美好進行了覆制還原,看著比外面還要更加絢麗、還要更加醉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絕美的地方, 卻從來都不是規則城城主的住處, 這甚至是他永遠都不會踏足的地方。

哪怕像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以及規則城內的人造太陽的系統設計,全都出自於這位規則城城主之手。

【嘀嘀, 城主,淳於大人又在光明正大說你壞話,他罵你是個禿驢, 又限制他‘能量種’的用量,在這樣下去, 他就要鬧了, 他要殺上頂層來,和你拼個死活!】

一只比陸涵之前見到的都要精致的‘蜂蟲’, 就這麽從外面飛了進來,生動靈活地模仿了某位‘淳於大人’滿是怨氣、快要發飆的語氣,聽著仿佛不是快要殺到頂層上來,而是已經要殺上頂層來了。

但這樣的一番話,傳進身形修長的男人耳裏,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悶笑了那麽幾聲,隨著笑聲在胸腔裏震動,還沒來得及紮好的長發便已順著肩膀滑了下來,拉出了好幾道銀絲,只聽男人是這麽邊低聲笑著,邊具有磁性地回應道:

“讓他忍忍吧,現在每層層主都缺‘能量種’,要不是看在那家夥是個一天不制卡都渾身難受的份上,分給他的‘能量種’已是所有層主裏數量最多的了……不過,話說起來,底層花園的狀況怎麽樣?情況還是很糟糕嗎?羅琪她在麽?她那邊的研究有進展了嗎?”

【嘀嘀,請稍等,現在正在連接羅琪大人的通信……】

隨著城主的話被識別開來,蜂蟲很快便已接入了通信連接系統,沒多久,眼前的蜂蟲外形便已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面光屏,而在光屏對面出現的,是一位年輕女性,去年她才剛頂替她年邁的師父,接手‘能量種’的培育工作。

但最近‘能量種’的培育情況,卻是越來越糟糕,不僅收成情況在降低,而且還出現大面積無緣無故枯萎的跡象,至於枯萎原因,到現在快有一年了,都依舊沒找到,再這樣下去,他們規則城的能量供應,恐怕將會面臨極大的危機。

在連接接通的一剎間,羅琪便知道自家城主大人想要問些什麽了,便是細無巨細地將現下‘能量種’的培育情況給說了。

“如果是各層主另外進行培育的‘能量種’,那情況還好,雖然產量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下降了70%,但還沒出現植株自毀現象,但底層花園的情況就不妙了,目前底層一共上百個‘能量種’花園,已經硬生枯萎了三十多個,目前就只有73個底層花園在運行著。”

“但枯萎的跡象並沒有停止,反而還在加速蔓延,剩下的73個底層花園,或多或少都出現了植株枯萎跡象,這情況,是我們規則城這麽多年來,從未發生過的……”

“增加‘花匠’人手能緩解嗎?精神力的澆灌能讓植株生長得更旺盛嗎?”

“可以,這是目前我能找到唯一緩解的辦法了,最近接納到規則城內的那些哨兵傭兵,幾乎全都安排到底層花園裏當‘花匠’了,而且,或許是高等級的哨兵精神力比較充足的原因,他們培養出來植株便相對旺盛、健康,與其他低等級哨兵培育出來的不同。”

“但這樣的哨兵太少了,就目前接納進來的哨兵,也就只有兩個這樣的高等哨兵,如果我沒猜錯,那兩個哨兵的實力都十分接近S級,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是S級,這一點,不少層主都發現了,並對他們兩人進行了招攬,但很可惜,全都被那兩個人拒絕了,那兩個高級哨兵,似乎並沒有長留我們規則城的意思,一直都在尋找著機會離開。”

“想要離開的原因是什麽?你了解過嗎?羅琦。”

“一個要離開的原因很簡單,說是他妹妹還在外面,他不能讓他妹妹一個人在外面,而另一個……目的不明,我們甚至懷疑對方還隱藏了實力,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只是對方想讓我們看到的,並不是對方真正的實力,但無論怎樣,並沒有人能離開蜂蟲的限制不是嗎?我並不認為他們能離開規則城……”

“啊,對了,說起外來者來,我還真想起另一件事兒來了,城主,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外面的制卡師實力水平,到哪個程度嗎?聽他們說,今日規則城內接納了一批來自那個天行轄區的制卡師,而且數量不少,有十幾人。”

聽到‘制卡師’這個名詞後,眼前這個一直保持得很安靜、側耳傾聽動作男人,手上的動作就是一頓,下意識就這麽往前傾了傾身,雙手托著下巴,做出了一副傾聽的姿勢來。

雖然整個過程,他們的城主都沒有開口說話,但羅琪並不難看出他們城主的在意。

其實別說話是他們的城主,就連其他層主也是,在得知外來了一批制卡師之後,一個個地,好奇心全起來了,都對這夥人格外關註。

畢竟這是他們規則城第一次接納那麽多外面的專業制卡師,據說還是來自外面的‘制卡師天堂’的天行轄區,他們又怎麽不能在意?

然而,怕是他們城主要失望了,就像是她親眼目睹了制卡師等級測試現場時,忍不住大大地失望感,只見著下一刻,羅琪是這麽開口朝城主開口道的:

“城主,外面……恐怕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的,新接納進來這批制卡師,水平都很差的,除了只有一個叫魯森的,堪堪能達到職業制卡師門檻之外,其他的,實力水平都只能歸在制卡師學徒水平上,外面的天早就變了,早就不是我們先祖過去所經歷的那個制卡時代了……”

“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外面世界的制卡水平能超乎他的想象,而且這個‘超乎想象’是正面的,並不是負面的。

聽到對面羅琪說的這話,男人原本還倍是期待眼神,便一下頹了下來,臉上更是難掩的失望和頹然,就這麽朝著羅琪拜拜手,示意今日的談話就到此為止,自己要休息了。

見此,羅琪並沒有多說

些什麽,他們城主當下是怎麽一個失望的心情,她是最清楚不過了。

當下,羅琪便沒有再多說些什麽,自動自覺地斷開了通話鏈接,退下了。

只是,當羅琪看到擺到她面前來,詢問要怎麽安排新來的那批制卡師後,羅琪又不禁覺得頭痛起來了,思索了良久,終是長嘆了一口氣,吩咐了下去。

“除了那個叫‘魯森’的,其他人都安排到底層當‘花匠’吧,雖然很殘酷,但這卻是個事實。實力不足的制卡師,於我們規則城來說……就等同於廢物,還是連‘花匠’都不一樣能當好的廢物,就這麽安排吧,之後沒什麽特別的事,便不用來向我報道那批外來制卡師的情況了。”

她很忙,光是與‘能量種’相關的事,就足夠她頭痛的了,她又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時間分出別的心神來,去關註那些制卡實力水平連他們一般制卡師都不如的外來者呢?

“……以上,便是你們所有人的安排,按照你們的序列號,去領取相關物資吧,你們將會有10點初始貢獻值,但也就只有10點了,如果想在規則城內生存下來,便去賺取貢獻值吧。”

負責安排陸涵他們落腳的工作人員,便依次擺放了一些生活用品放在他們面前,比如說一些替換的衣服和卡器之類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進來時,身上攜帶的所有卡器都已被搜索過了,對方並沒有動他們卡器裏任何已制成的星卡,就連通用度最高的能量卡,他們都沒有收走,卻只收走了最原始、最不值錢的空白星卡。

而且,在收走那些空白星卡時,陸涵還註意到對方臉上的表情,竟是難得閃過了好些興奮的神色,還提及到什麽像是‘能量種’的字眼,聽得陸涵便是一頭霧水,完全不能明白這舉動的意義。

畢竟在陸涵以及大部分制卡師的認知裏,空白星卡是不值錢的,就只是價值50星幣的玩意兒,哪裏都能買到。

對於她們來說,具有價值的就只有高等星卡,但對於這規則城裏的人來說,那些高等星卡,卻是看也沒看一眼。

哪怕是五星卡,他們仿佛一點都不敢興趣,但一翻到陸涵提前準備了很多的空白星卡時,他們臉上的表情便一下子興奮起來了,就像是見到什麽好東西似的。

不過,還來得及等陸涵細想,陸涵他們一行人便已被催促著趕到底層去了,而得到可以前往3層資格的魯森大師,則是可以得到比較好的待遇,比如說,可以有自己的單獨住房,不用像陸涵他們那樣,要和其他人全都擠在底層大通鋪裏。

“要不……我還是拒絕好了,我的身體還硬朗著,住大通鋪也沒啥……”

得知其他人等會兒將面臨的環境這麽惡劣時,魯森大師眉頭都擰緊了,顯然也沒想到在這規則城內的環境,竟是這麽嚴峻。

現在別說是出去,就連以自己的實力引以為傲的制卡師們,都受到了極為沈重的打擊,一個比一個都要垂頭喪氣的,臉上的神色比得知自己無法離開規則城時,還要難看上十倍。

可見‘自己的制卡實力位於規則城最底層’這個事實,對於他們來說,打擊有多大。

也是,這次派來出任務的制卡師,雖然沒厲害到魯森大師那個程度,但在自家協會裏,也是處於受不少人尊重的地位。

畢竟他們大多都是A級制卡師,就算是有那麽一兩個是B級制卡師,但也是有過人之處,或是快要突破的B級升到A級的制卡師,他們又何曾嘗過這種被冷落、連普通C級制卡師都不如的待遇。

就這件事來說,影響最少的,反而是兩個年紀最少的。

東陽是自己成長發展的方式有所轉變,並不完全將重心放在制卡上面,所以這件事對他影響並不大。

至於陸涵就不用說了,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厲害的制卡師,反而是每次提高對星卡知識的認知,陸涵便越覺得自己在這個無數優秀制卡師林立的世界裏,實在是太渺小了,天外有人人外有天,自己觸摸到的,一直都是星卡世界裏的冰川一角而已。

所以,在得知自己好不容易努力升為B級中層制卡師,卻依舊還只是在制卡師學徒範圍內徘徊時,陸涵的震驚並不是沒有,但震驚過後,她的心態就很快恢覆過來了,並這麽搖搖頭對魯森大師說道:

“不用,魯森老師,雖然我們現在是被強制留在規則城內,但這對於你我來說,也並非不是一個好機會,而且,魯森老師,你之前不是說過,可惜沒能遇上可以請教的S級制卡師嗎?因為壓根都見不著。但現在不同了,在你之上,在這底層之上,全都是S級以上的制卡師!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你不興奮嗎?或許,沒多久後,實力就能正式突破、升到S級了!”

在說這話時,陸涵的視線卻是禁不住往上面那一層層的地窟層上望去。

哪怕她現在的表情已經很克制了,但其他人卻並不難從陸涵的臉上看到貪婪和渴望,這是每個制卡師看到夢寐以求的高級星卡時,都會忍不住展露出來的貪婪欲/望。

沒有什麽能夠比得上制卡師們,對於高級卡牌的追求了。

而且現在想來,陸涵的說法並沒有錯,如果在這規則城內裏居住的,全都是S級以上的高級制卡師的話,那麽,在上面那些壘得高高的地窟層裏,究竟藏有多少他們從來沒接觸過的高級星卡啊?

或許他們努力夠夠,還真就能夠得著了呢?

現在,那些夢寐以求的高級星卡,並不是在一個他們怎麽觸碰都觸摸不到的地方,而是……就在他們觸手可及的眼前啊!

只要突破就好了,他們就只差那麽一點等級,只要從A級突破成S級,他們就能夠得著了!就差那麽一點!

頓時,剛才還是一臉萎靡的制卡師們,精神便不覺一震,在看向上面仿佛看不到頭的地窟層時,一個個的,臉上禁不住就是好一陣狂熱和激動,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哪裏還有剛才哪種萎靡頹廢感?屬於制卡師貪婪的本性,可是完全控制不住暴/露了出來。

哪怕是向來比較冷靜的魯森大師,在此時此刻,也不禁有點躁動起來,更是忍不住幸運自己能率先獲得3層的準入。

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想和大家一起去底層了,只想快一點走到上面去,想要快一點看到那些夢寐以求的高級星卡。

而且,要是這個規則城的主人還真的就是很多年前的那個世家的話,他們說不定還能親眼見到,並習得傳說中‘成長系’卡牌完整的制卡技術!還有很多很多超前的制卡技術!他們都有機會習得!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魯森大師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可怕,對那些高級星卡竟然可以如此貪婪,這便是他屬於制卡師的本性嗎?

但在這會兒,讓魯森大師感覺到最可怕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可以將這份貪婪看作的一件平常事來對待的家夥,仿佛就像是一種本能一般。

可以說,在這一刻,魯森大師就這麽盯著陸涵現下一點害怕都沒有、盡是貪婪的臉,一句話便已控制不住低喃而出:

“真可怕……”

嗯?可怕?什麽真可怕?難不成她現在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可怕嗎?

聽到魯森大師這話,陸涵便是一楞,下意識揉了自己一把臉,便帶著疑惑地眼神往魯森大師那邊看去了。

然而,魯森大師卻並沒有對這自言自語的話多作解釋,而是拍了拍陸涵的腦袋後,便表情堅定地朝

其他制卡師說道:

“行,那我現在過去了,各位,之後有時間,我也會到底層來找你們的,當然,其實我更希望的是,我能看到你們一起到上面3層來找我,我等你們。”

如果說,陸涵之前說的話,只是個引子而已,那麽,魯森大師這番話,無疑成了一劑最好的催化劑。

在聽到這話後,在場不少A級制卡師,便已恢覆了平時所擁有的自信和自負:

他們是A級制卡師,是擁有實力踏入A級制卡師範疇的制卡師,雖然現在制卡師等級重新被劃分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並不能重新爬上去!

“好,魯森,你等著,用不著多久,我們就會上去找你!希望到時候,你能多展示一些花樣給我們看呢!”

“哈哈哈,那是自然的,沒問題。”

很快,魯森大師那邊的指導者來了,看著這邊這些家夥,全都是一副心情愉悅、自信又激動的模樣,這指導者便不禁迷惑起來,差點還以為是分配錯了,分了一些可以去上層的高級制卡師給自己呢。

但仔細一看,資料上寫的,確實就是3層準入啊,也就剛入門的等級而已,這夥人是哪裏來的自信和氣定神閑?直看得那邊的指導者,在帶領魯森大師離開時,臉上依舊是各種看不明白、不能理解的一頭冒水。

至於陸涵他們這些人的指導者,則是個熟人,不是別的,正正就是之前剛接觸的羅誠。

雖說在初始時大家曾有過一點不愉快,但這會兒見到大家的態度都很不錯,還會友好地向他女兒妞妞問好後,羅誠的臉上表情,便也跟著變得更加和善起來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羅誠是自動請纓來作為他們指導者的,因為聽說他們是一群體弱的制卡師,便想幫上一點忙,不至於他們一來到規則城就被欺負。

最重要的是,羅誠在這規則城裏混的時間長了,在底層多少也有點顏面,至少在給陸涵他們在底層安排住處時,能給他們安排一個‘靠山’,這麽一來,以後的日子就不會那麽難混。

“靠山?底層的環境很混亂嗎?需要到投靠靠山地步?”

“也不是,只是在底層的人,大家都窮,為了能讓自己的生活過好點,便有不少人會鋌而走險。而且,咱們底層最近來了兩個實力比較強的哨兵,一下子將底層原本的地頭蛇勢力圈給打破了,情況就變得更加覆雜了。”

“我現在帶你們去見的,是其中一個哨兵,這哨兵和我一樣,出身天耀轄區,性格比較好,聽說他妹妹也是制卡師,所以他對制卡師一般都比較關照,我和他的關系也不錯,應該能替你們說幾句好話……”

“那一個哨兵呢?也是最近新來的嗎?”

“是,他們也就比你們早一些,大概一個月多前來的吧?但是,別說我不警告你們啊,另一個哨兵不一樣,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他一來,便將我們這底層原本的地頭蛇惡霸給解決了,而且還是眼眨也不眨一下的那種,直接就將那惡霸原本地盤給霸占了,嚇得其他地頭蛇聞之變色,完全不敢往那個惡人身邊湊……”

似乎不僅是底層的地頭蛇很畏懼這號人物,就連羅誠說到此人時,聲音也不禁壓低了,變得神神秘秘地,似乎生怕自己的話,被那個惡霸哨兵給聽去了一般。

而就在這個時候,正在陸涵邊上走的東陽,似乎看到了些什麽,就這麽拉了拉陸涵的衣袖,努了努嘴,讓她側邊往那個方向望去。

“涵姐,你看那邊,那邊好像有人在打架,你說,這會不會就是羅哥所說的那些地頭蛇?”

聽到這話,陸涵下意識便順著東陽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過,在那邊,與其說是在打架,那還不如說是單方面在揍人,挨打的是一個瞧著衣衫襤褸、像是餓了很多日一般的瘦小男人,正在被一個長得極為高大、兇神惡煞的哨兵狠狠揍著。

仿佛每一下都揍得極痛,那個瘦小男人就這麽發出了類似豬叫的慘叫聲,瞧著好不可憐,但很顯然,揍人那個體格高大的哨兵,並不是這群人的老大,在邊上圍著嗤笑看戲的哨兵,也不是。

而是站在最後面、站得筆直的那個男人才是。

原因也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站在最後面的那個男人不冷不淡,仿佛滿臉都是與他無關的表情,就好像現在在他面前展示開來的,並不是什麽單方面揍人的把戲,而是覺得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甚至臉上連半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像是這樣的人,不是自控力極強,無論看什麽東西都是極為冷漠、理智的人;就是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殺死一個人就如不小心捏斷了一根草一般,感覺沒任何區別的惡霸。

而眼前這個人的外在打扮,明顯更傾向於後者,一頭亂糟糟的中長發就這麽粗魯被擼起,在腦後紮成了一團,曬得略黑的臉上、手臂上,都露出大大小小不同的傷疤。

但這些傷疤,都並沒有對方左眼的傷勢嚴重,他的左眼似乎是瞎了、看不見了,被些什麽黑色的眼簾布給遮蓋起來了。

當然,這些都不是讓這個人存在感那麽強烈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氣質,無論這個人臉上的表情有多冷淡,但無疑,他是一個強者,獨屬於高等級哨兵的氣質可是展露無疑,直讓人有種這個哨兵的實力深不見底的感覺。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涵觀察對方,觀察的時間較長的緣故,只見著在陸涵想要再辨認一下對方的身份時,那邊那個男人,竟就這麽擡起了頭來,並露出了極為危險的氣息,就朝著陸涵這邊的方向,直直回望了過來。

頓時,陸涵的呼吸不禁就是一窒。

無疑,在這瞬間,她感覺到了高級哨兵直面而來危險的威脅,像是這樣的感覺,陸涵在熊養傭兵團的時候,也曾經有過。

只不過,很明顯的是,對面那男人這樣的一個眼神要危險得多了,就連哨兵等級也……要高得太多了,甚至有點類似一個月前大猩猩直逼而來的那種殺氣。

這是……A級哨兵嗎?還是說……是S級?

然而,還沒等陸涵細想,陸涵這邊的動靜,很快就被其他人給發現了。

特別是羅誠,可是急匆匆地帶著大家離開了現場,直至走出了老遠,等再也見不到剛才那夥人後,羅誠這才心有餘辜地長舒了一口氣,害怕地拍著胸膛就這麽警告道:

“你們瘋了嗎?特別你這個女性制卡師,你剛才還真的快要將我給嚇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剛才那個人,就是我剛剛和你們說的‘另一個哨兵’,一來就直接占了地頭蛇老巢的那個可怕哨兵,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霸啊?今日你們不知道就算了,但下一次,你們要小心一點,我還真害怕哪天那個哨兵心情不好,將你們也給葛了!”

原來剛才那個人,就是羅誠口中的,另一個很可怕的哨兵嗎?怪不得對方的氣質和殺氣都那麽驚人……

不過,陸涵也不知道是自己剛才看錯了還是咋的,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就在剛才那會兒,在對面那個可怕哨兵,將殺氣逼近來之後,他們的視線就這麽對上了。

然後,她竟是看到對面那哨兵原本充滿殺氣的眼神,竟是瞬間消失了,並換上了好幾分錯愕,就像是對方沒想到自己會出現在這裏一般似的,看起來就像是……對方好像之前就認識自己似的?

這也太奇怪了吧?陸涵很肯定自己不認識、甚至沒見過那個哨兵?

然而,感覺到怪怪的,似乎還不止陸涵一個,只見就在羅誠警告完的這會兒,站在邊上的東陽就這麽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涵姐,我覺得剛剛那群哨兵很怪,你剛剛瞧著,是不是覺得對方在單方面揍人?但我來的時候,精英隊的哨兵們不也

教了我一些技巧嗎?像是什麽看著打起人來很兇,但實際上全部避開了要害處,就只會造成皮外傷的打法。”

“東陽,你的意思……”

“嗯,剛才揍人的那個高大哨兵,用的,就是那樣的打法,精妙地避開了瘦小男人的要害,並沒有對對方進行實質傷害,想上去似乎就只是想給那個瘦小男人一個教訓而已,好增加威懾力一般?”

是這樣嗎?

如果單單只是東陽這一番話,陸涵還不會感覺到有些什麽不對勁,但那個一閃而過的錯愕眼神,還真讓陸涵印象太深刻了,直讓這種不對勁感覺更加強烈起來了。

但在此時此刻,陸涵卻沒能來得及仔細思考著些什麽了。

只見著就在這會兒,羅誠便帶著大家走到了其中一個底層花園裏。

沒錯,正正就是陸涵之前見到生長著藍色植株,一整片都是藍色的底層花園,而在這裏,羅誠終於解釋起之前陸涵很在意的兩個名詞來了。

是‘花匠’和‘能量種’。

‘花匠’這詞很好理解,就是照顧這底層花園裏藍色植株的花匠,而這些藍色植株的生長特性十分特殊,除了必要的陽光和水之外,還需要人工賦予精神力給予催生、結果。

剛好就在這會兒,邊上有人就在藍色花園裏進行催生,只見他就這麽將一顆藍色半透明的果實給埋進土裏,埋好後,雙手就這麽貼在地上,催動運轉著精神力。

然後,讓陸涵有點看傻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著在下一刻,土層松動起來了,才剛埋進土裏的藍色果實,就這麽抽長出了新芽,從地裏抽長出來了,並在精神力的催生下不斷抽長著,最後變成了一株大約有三十厘米高的藍色小苗,這才堪堪停了下來。

而催生種子那個人,精神力似乎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臉色蒼白,一臉的疲倦,就差沒直接倒下來。

很明顯,現在催生出來的這株藍色小苗,正正就是種滿了一整個花園的那些藍色植株的幼苗,而這些藍色植株結出來的果實,也就是那些被稱為‘能量種’的玩意兒。

但這‘能量種’又和空白星卡有什麽關系呢?看著就是一些奇怪植株的種子而已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著羅誠拿了一個類似‘轉化器’那樣的儀器出來,在藍色植株上摘了一顆‘能量種’,塞進了‘轉化器’裏,然後……藍色果子的外在結構開始瓦解,並重新搭建起來,最後變成的,竟然是一張空白星卡!

一顆‘能量種’,竟然就是一張空白星卡!

“等等,這不就是‘星種’嗎?但顏色為什麽不對?不應該是綠色的嗎?怎麽現下變成藍色的了?最重要的是,你們現在這做法,是在栽培‘星種’?但有這個必要嗎?‘星種’幾乎是一落地,便能快速紮根抽芽的一種植株啊?”

“原本我們天行轄區也考慮過要不要對‘星種’專門栽培,但後來卻發現沒這必要啊,這東西仿佛就像是雜草一般,數量很多啊,在每個轄區都有生長,所以我們空白星卡的供應量也很充足啊,一直都不缺……”

“那是在外面,在這規則城內的情況並不一樣,又或者準確點來說,這植株在深淵領域內很難培育,越是靠近深淵領域深處,就幾乎不見有,所以,在規則城內,必須自行栽培‘能量種’,才能滿足城內的供應。”

“而且,‘能量種’和‘星種’在本質上,基本是同一樣東西,而‘能量種’之所以會是藍色,是因為進行了人工精神力催生過,長出來的種子就會變成藍色,如果是天然的,沒經過人工幹涉的,那麽它的原種便是綠色的,你看,這張就是今日從你們身上搜出來的空白星卡……”

羅誠邊這麽說著,便邊將一張從陸涵他們身上搜到的空白星卡給掏了出來,並放到轉化器上面。

下一刻,空白星卡外殼便瓦解了,逆向轉化成了一顆一模一樣的果實種子,只不過這顆種子,不是藍色的,而是天然的綠色。

按照羅誠的說法,像是這樣的綠色‘星種’,經過人工精神力催生後,二代結出來的種子就會全都變成藍色的‘能量種’,不會變回去了,所以這片底層花園的植株,才會是一整片的藍色。

而他們今後要做的‘花匠’工作,便是像剛才那個人那樣,對‘能量種’進行栽培,每收成一顆‘能量種’,就能兌換一點貢獻值,就和外面流通的星幣錢幣是類似的。

說完‘花匠’具體要做的工作內容,羅誠這才領著陸涵他們去找他口中那個‘很關照制卡師’的哨兵。

只見沒一會兒,羅誠便像是看到了前方有誰在似的,便是揮起手來,大聲喊道了:

“餵——在前面的,是陸晏嗎?是我——是羅誠——”

原來那個實力很強的哨兵,名字就叫做‘陸晏’啊……不,等等,陸晏?

陸晏這個名字不就是,不就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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