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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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自導自演
葉珎第一次和方預衡一起回他長大的家，他家裏人好像都偏愛山，幾處住所都在山腳下。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城裏的老牌豪宅繞不開山去。
一進來，葉珎就覺得房子好大好空，琪姐家的別墅沒有這麽大，而且裝修布置得很生活，不會有空蕩蕩的感覺。這裏客廳是挑空的，葉珎都怕自己說話聲音大一點會有回音。
走進來，方預衡和葉珎兩個才看到偌大的客廳，不是只有朱女士一個人在。外側的客坐沙發上，還坐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年輕女孩，和一個黑色運動裝的男人。
方預衡叫了一聲“媽”，看了看兩個陌生人：“家裏有客？”
朱蘭笑著招呼兩人坐下，關切地問小葉：“最近很忙吧，孩子帶得過來嗎？”
有外人在，葉珎明白朱女士的意思，不要讓她們之間的疏離被別人窺知：“再忙也得帶孩子啊，滿滿皮得很，我媽帶不了。”
“最近預衡太忙，等他忙定了讓他管。”
葉珎輕笑：“今天就是他接的孩子，本來去我那兒等我一起下班回家的。這是家裏親戚？急著叫我們回來，什麽事情啊？”
葉珎看到陌生女子的正面，才發現她衣著寬松，腹部微隆，耳環吊墜手表，佩飾精致，但臉上沒什麽妝，穿的是和鉆石耳環不太相配的平底帆布鞋。她應該是懷孕了，大概孕中期。
方預衡看到茶幾上的檔案袋，伸手拿起來：“能看嗎？”
朱蘭點了點頭：“這位甄小姐，是你爸爸現在的女朋友。人真是只要活得夠久，什麽事都能遇見，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回被你爸爸的情人找上門。甄小姐話還沒有說完，你懷孕了，所以你的訴求是什麽？
方俊良應該承諾你不少財物吧，雖然那些屬於夫妻共同財產，但是你放心，他給你的，我也不會起訴你讓你歸還，你年紀輕輕就要伺候他一個老頭子不容易，這又懷孕了，往後會很辛苦。”
甄瑩靠著沙發坐著：“如果我只想要錢，何必冒著危險找到你家裏來。我知道你們肯定都覺得我下賤不要臉，但是沒有孩子的時候是一種心態，有了孩子，誰願意讓自己的小孩做非婚生子讓人看不起？
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不好，分居都不知道分了多少年了，如果您願意讓步，主動和方總離婚，讓我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順出生，我可以保證他以後不會和小方總爭家產，只會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不貪心，沒野心。”
葉珎見識到底淺薄，強忍著心裏的震驚，困惑和無語，看了看方預衡，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手上拿的應該是甄小姐帶來的DNA檢測報告，再看看朱女士的表情，她更淡然，臉上甚至帶著淺笑。
“讓我給你挪位置，還要我兒子賺錢給你小孩花，看得出你不太聰明，但不能覺得別人都跟你差不多吧。你今天過來，方董事長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你們結婚的時候有感情，肯定沒有簽什麽財產協議，他和你離婚萬一稀釋了股份，豈不是得不償失。你又不參與公司管理，為什麽不拿一筆巨額的贍養費幹脆離婚呢？小方總這麽年輕有為，不比花心糟心的丈夫可靠嗎？”
“你的話和你的行為完全是自相矛盾的，讓我扔掉，給你撿，真的是垃圾的話，你又何必當個寶，不顧臉面坐在這裏？”
“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我的兒子還沒出生，他更需要一個家，一個父親。”
“甄小姐年輕貌美，想給孩子找個父親不是難事，難的是找一個即便身在羅馬也能呼風喚雨，有權有勢的父親。但婚姻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無論雙方哪一方提出離婚，起因經過結果都是要仔細分辯的。
我建議你不要魯莽，和方董事長商量好了再說話做事，因為你的出現，包括你拿過來的東西，都是他婚內出軌的證據，六十歲的人，包養二十歲的學生，法官怎麽看我不清楚，媒體，大眾，應該是喜聞樂見的。陵安最近不太平，你也勸勸他，一動不如一靜。”
甄瑩也知道今天不會有什麽結果：“小方總，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很膈應很介意，但你們父子關系不好和我沒關系，方董事長看重培養我的孩子也不是我能攔著擋著的。
不希望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的，也就是在座幾位了，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脫不了幹系，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再怎麽人微言輕，魚死網破也不好看，咱們相安無事才是最好的狀態。”
直到甄瑩走了，葉珎還處在沖擊和莫名中，已知方預衡的父親有一位非常年輕的情人，且情人懷孕了，又知情人拿著孩子的親緣報告，找到方預衡的母親，希望她主動離婚，給她的孩子一個父親一個家。
求問這件事她應該如何面對，又能做什麽？朱女士為什麽特意讓自己一起過來旁聽？然而接著聽方預衡和朱女士的交談，葉珎才發現事情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你爸爸這是借她之口，警告你不要太囂張呢。這次你引入國資收購陵安醫藥，的確有些冒進，他不可能不懷疑你，想分家的心思太明顯，雖然成功了，但下次再想割他的肉，可就難了。”
方預衡把檔案袋扔回茶幾上：“這種機會可不是那麽多的，下次他再出這麽大的紕漏要等到什麽時候。她懷孕都小半年了，怎麽這個時候蹦出來？”安安穩穩躲著把小孩生出來不是更保險。
朱蘭輕笑：“她這陣子過得不太平，先是住的地方失竊，後來去產檢，差點被人推下樓梯，以為是我派人做的，也怕你對她不利，所以才由暗轉明，她應該是覺得這樣，我們就不能輕舉妄動了吧。”
方預衡皺眉：“神經病，這年頭要處理個人還用得著那麽費勁？方俊良自導自演的吧。”
朱女士很是欣慰地點頭：“嗯，說到點子上了，他就是要讓這個孩子走到人前，並且營造出一副你怨恨忌憚的樣子，這樣他把你趕出陵安的時候，就是因為你殘害手足，誰會問這孩子是誰生的。你別管了，媽媽會好好保護她的，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得健康平安生出來。”
葉珎覺得她的笑容有點幸災樂禍，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但方預衡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還把我們倆叫過來，我以為什麽大事呢。”
朱蘭起身：“人家點名道姓要見你啊。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的，我收拾了些東西，給你們帶回去，你爸爸肯定會要那個孩子，也就是不要咱們這個家了，現在阿貓阿狗都能帶著人大搖大擺走進來，貴重物品我可不敢留在這兒。”
方預衡可知道朱女士好東西不少，拉著小五跟上去：“給我們還是放我們那兒？差別很大哦。”
“給小葉，給滿滿，你用得上的倒是沒有。”
方預衡在小五耳邊嘀咕：“朱女士包很多，還喜歡翡翠和有色寶石，給你就全收下，省得再買了。”
進到樓上的衣帽間，收拾出來的果然是一些珠寶和名牌包，葉珎一眼就能看出兩個箱子的區別，一箱是非常貴重的，一箱是款式比較年輕，適合她日常用的。
朱女士要送，方預衡也說能收，葉珎就沒想著推辭，原諒她腦子轉得慢，這會兒才有點回過味來：“阿姨，如果您覺得東西放在這個家裏不安全，那您繼續住在這裏其實也有點叫人擔心，別的不說，方董事長好像，喝醉了會打人……還是換個地方住吧。”
方預衡這才意識到今天別墅過分安靜了：“家裏阿姨呢？剛才過來，門口也沒人守著。”
朱蘭欲言又止：“我出國待了一陣子，家裏的人，都被你爸爸辭退了。”要找合適又放心住家的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方預衡冷笑：“他可真會惡心人吶。今晚就搬去我之前住的房子，那裏監控安保我單獨做過系統，比這邊安全。貴重的東西我先送一趟，你收拾收拾日常用的，我送完就來接你過去。”
朱蘭有些猶豫，她的確想搬，但不想這麽倉促，葉珎能明白她的心理，在一個地方住慣了，很容易安土重遷：“阿姨，我在這兒陪您一起收拾，還是搬到預衡那邊住吧，我們既然來了這一趟，再留您一個人在這兒，我們不放心。”
方預衡已經在合箱子搬東西了：“你們倆單獨在這兒待著，沒問題吧？”
葉珎白他：“能有什麽問題？不放心就我先跑一趟嘍。”
這時朱女士又推出一個箱子來：“東西還挺重的，小葉搬不動，你去吧。”
方預衡拎了拎最後推出來的這個箱子：“乖，這麽重啊。”
“保險箱裏的東西，你仔細點兒。”
“這個送不送啊？”
“你要就全拿走。”
“算了，都是你的養老錢。”
方預衡離開，葉珎問朱女士要幫她收拾哪些東西，真要今晚就換住處，朱女士就沒跟她客氣：“去我房間吧，幫我收幾件外套。”
“好。”
朱女士的確很早就和方董事長分居了，她的房間只有她自己的東西，兩個人在這邊的小衣帽間整理日常穿的衣物，為了化解尷尬，只有聊小孩：“滿滿頭發長長沒啊，當初怎麽想起來剪的？”
“範家婚禮那天，看到造型師給我剪頭發，她就惦記上了，滿滿可怕熱了，夏天總是嚷嚷著讓我帶她去冰屋，我說冰屋在南極北極，她又說太遠了不去了，老早就想剃頭，今年如願了。”
朱蘭輕笑：“給她爸爸氣得。預衡小時候也怕熱，但是練字的時候不給開空調風扇，他在家裏還中過暑。”
“為什麽不給開？”
“書法練得是勤奮刻苦，要寫一筆好字不容易，得磨煉恒心和耐性。”
“但是在自己家裏中暑，匪夷所思。”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或許還是會對他這麽嚴厲，想在一個糜爛的環境裏培養出一棵挺拔的樹，很難很難，但我會告訴他這麽做的原因，讓他少一些痛苦。他對滿滿，是不是很溺愛？”
“滿滿啊，如果您用教育預衡的方式教育她，她會離家出走的，真的走很遠很遠，不回頭那種。她很厲害，我和她爸爸，都希望她能自由的長大。”
“孩子遇到對的父母，好的父母，就會很開心。”
“滿滿告訴我，其實孩子是可以自己選媽媽的，看到這個媽媽很漂亮，很溫柔，很大氣，很颯爽，都有可能是他選擇你的原因，方預衡應該想要一個，做事很專註，很嚴謹的媽媽，因為他和我說過，他覺得您最美的時候，就是研究藥膳方子的時候，想要養生口味兩不誤，得不停嘗試，他記得那個時候，您有自己的飯店，為什麽沒有一直做下去？”
“太多女人為了家庭放棄事業，我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你父母離婚的時候，他問過我為什麽不離婚，為什麽呢？因為不甘心啊，我為丈夫放棄了太多太多自我，憑什麽讓別的女人登堂入室，憑什麽讓他有別的孩子，來分我兒子的財產？
小葉，你們相愛，我比誰都高興，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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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來，方預衡和葉珎兩個才看到偌大的客廳，不是只有朱女士一個人在。外側的客坐沙發上，還坐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年輕女孩，和一個黑色運動裝的男人。
方預衡叫了一聲“媽”，看了看兩個陌生人：“家裏有客？”
朱蘭笑著招呼兩人坐下，關切地問小葉：“最近很忙吧，孩子帶得過來嗎？”
有外人在，葉珎明白朱女士的意思，不要讓她們之間的疏離被別人窺知：“再忙也得帶孩子啊，滿滿皮得很，我媽帶不了。”
“最近預衡太忙，等他忙定了讓他管。”
葉珎輕笑：“今天就是他接的孩子，本來去我那兒等我一起下班回家的。這是家裏親戚？急著叫我們回來，什麽事情啊？”
葉珎看到陌生女子的正面，才發現她衣著寬松，腹部微隆，耳環吊墜手表，佩飾精致，但臉上沒什麽妝，穿的是和鉆石耳環不太相配的平底帆布鞋。她應該是懷孕了，大概孕中期。
方預衡看到茶幾上的檔案袋，伸手拿起來：“能看嗎？”
朱蘭點了點頭：“這位甄小姐，是你爸爸現在的女朋友。人真是只要活得夠久，什麽事都能遇見，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回被你爸爸的情人找上門。甄小姐話還沒有說完，你懷孕了，所以你的訴求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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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瑩靠著沙發坐著：“如果我只想要錢，何必冒著危險找到你家裏來。我知道你們肯定都覺得我下賤不要臉，但是沒有孩子的時候是一種心態，有了孩子，誰願意讓自己的小孩做非婚生子讓人看不起？
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不好，分居都不知道分了多少年了，如果您願意讓步，主動和方總離婚，讓我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順出生，我可以保證他以後不會和小方總爭家產，只會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不貪心，沒野心。”
葉珎見識到底淺薄，強忍著心裏的震驚，困惑和無語，看了看方預衡，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手上拿的應該是甄小姐帶來的DNA檢測報告，再看看朱女士的表情，她更淡然，臉上甚至帶著淺笑。
“讓我給你挪位置，還要我兒子賺錢給你小孩花，看得出你不太聰明，但不能覺得別人都跟你差不多吧。你今天過來，方董事長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你們結婚的時候有感情，肯定沒有簽什麽財產協議，他和你離婚萬一稀釋了股份，豈不是得不償失。你又不參與公司管理，為什麽不拿一筆巨額的贍養費幹脆離婚呢？小方總這麽年輕有為，不比花心糟心的丈夫可靠嗎？”
“你的話和你的行為完全是自相矛盾的，讓我扔掉，給你撿，真的是垃圾的話，你又何必當個寶，不顧臉面坐在這裏？”
“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我的兒子還沒出生，他更需要一個家，一個父親。”
“甄小姐年輕貌美，想給孩子找個父親不是難事，難的是找一個即便身在羅馬也能呼風喚雨，有權有勢的父親。但婚姻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無論雙方哪一方提出離婚，起因經過結果都是要仔細分辯的。
我建議你不要魯莽，和方董事長商量好了再說話做事，因為你的出現，包括你拿過來的東西，都是他婚內出軌的證據，六十歲的人，包養二十歲的學生，法官怎麽看我不清楚，媒體，大眾，應該是喜聞樂見的。陵安最近不太平，你也勸勸他，一動不如一靜。”
甄瑩也知道今天不會有什麽結果：“小方總，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很膈應很介意，但你們父子關系不好和我沒關系，方董事長看重培養我的孩子也不是我能攔著擋著的。
不希望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的，也就是在座幾位了，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脫不了幹系，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再怎麽人微言輕，魚死網破也不好看，咱們相安無事才是最好的狀態。”
直到甄瑩走了，葉珎還處在沖擊和莫名中，已知方預衡的父親有一位非常年輕的情人，且情人懷孕了，又知情人拿著孩子的親緣報告，找到方預衡的母親，希望她主動離婚，給她的孩子一個父親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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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這是借她之口，警告你不要太囂張呢。這次你引入國資收購陵安醫藥，的確有些冒進，他不可能不懷疑你，想分家的心思太明顯，雖然成功了，但下次再想割他的肉，可就難了。”
方預衡把檔案袋扔回茶幾上：“這種機會可不是那麽多的，下次他再出這麽大的紕漏要等到什麽時候。她懷孕都小半年了，怎麽這個時候蹦出來？”安安穩穩躲著把小孩生出來不是更保險。
朱蘭輕笑：“她這陣子過得不太平，先是住的地方失竊，後來去產檢，差點被人推下樓梯，以為是我派人做的，也怕你對她不利，所以才由暗轉明，她應該是覺得這樣，我們就不能輕舉妄動了吧。”
方預衡皺眉：“神經病，這年頭要處理個人還用得著那麽費勁？方俊良自導自演的吧。”
朱女士很是欣慰地點頭：“嗯，說到點子上了，他就是要讓這個孩子走到人前，並且營造出一副你怨恨忌憚的樣子，這樣他把你趕出陵安的時候，就是因為你殘害手足，誰會問這孩子是誰生的。你別管了，媽媽會好好保護她的，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得健康平安生出來。”
葉珎覺得她的笑容有點幸災樂禍，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但方預衡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還把我們倆叫過來，我以為什麽大事呢。”
朱蘭起身：“人家點名道姓要見你啊。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的，我收拾了些東西，給你們帶回去，你爸爸肯定會要那個孩子，也就是不要咱們這個家了，現在阿貓阿狗都能帶著人大搖大擺走進來，貴重物品我可不敢留在這兒。”
方預衡可知道朱女士好東西不少，拉著小五跟上去：“給我們還是放我們那兒？差別很大哦。”
“給小葉，給滿滿，你用得上的倒是沒有。”
方預衡在小五耳邊嘀咕：“朱女士包很多，還喜歡翡翠和有色寶石，給你就全收下，省得再買了。”
進到樓上的衣帽間，收拾出來的果然是一些珠寶和名牌包，葉珎一眼就能看出兩個箱子的區別，一箱是非常貴重的，一箱是款式比較年輕，適合她日常用的。
朱女士要送，方預衡也說能收，葉珎就沒想著推辭，原諒她腦子轉得慢，這會兒才有點回過味來：“阿姨，如果您覺得東西放在這個家裏不安全，那您繼續住在這裏其實也有點叫人擔心，別的不說，方董事長好像，喝醉了會打人……還是換個地方住吧。”
方預衡這才意識到今天別墅過分安靜了：“家裏阿姨呢？剛才過來，門口也沒人守著。”
朱蘭欲言又止：“我出國待了一陣子，家裏的人，都被你爸爸辭退了。”要找合適又放心住家的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方預衡冷笑：“他可真會惡心人吶。今晚就搬去我之前住的房子，那裏監控安保我單獨做過系統，比這邊安全。貴重的東西我先送一趟，你收拾收拾日常用的，我送完就來接你過去。”
朱蘭有些猶豫，她的確想搬，但不想這麽倉促，葉珎能明白她的心理，在一個地方住慣了，很容易安土重遷：“阿姨，我在這兒陪您一起收拾，還是搬到預衡那邊住吧，我們既然來了這一趟，再留您一個人在這兒，我們不放心。”
方預衡已經在合箱子搬東西了：“你們倆單獨在這兒待著，沒問題吧？”
葉珎白他：“能有什麽問題？不放心就我先跑一趟嘍。”
這時朱女士又推出一個箱子來：“東西還挺重的，小葉搬不動，你去吧。”
方預衡拎了拎最後推出來的這個箱子：“乖，這麽重啊。”
“保險箱裏的東西，你仔細點兒。”
“這個送不送啊？”
“你要就全拿走。”
“算了，都是你的養老錢。”
方預衡離開，葉珎問朱女士要幫她收拾哪些東西，真要今晚就換住處，朱女士就沒跟她客氣：“去我房間吧，幫我收幾件外套。”
“好。”
朱女士的確很早就和方董事長分居了，她的房間只有她自己的東西，兩個人在這邊的小衣帽間整理日常穿的衣物，為了化解尷尬，只有聊小孩：“滿滿頭發長長沒啊，當初怎麽想起來剪的？”
“範家婚禮那天，看到造型師給我剪頭發，她就惦記上了，滿滿可怕熱了，夏天總是嚷嚷著讓我帶她去冰屋，我說冰屋在南極北極，她又說太遠了不去了，老早就想剃頭，今年如願了。”
朱蘭輕笑：“給她爸爸氣得。預衡小時候也怕熱，但是練字的時候不給開空調風扇，他在家裏還中過暑。”
“為什麽不給開？”
“書法練得是勤奮刻苦，要寫一筆好字不容易，得磨煉恒心和耐性。”
“但是在自己家裏中暑，匪夷所思。”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或許還是會對他這麽嚴厲，想在一個糜爛的環境裏培養出一棵挺拔的樹，很難很難，但我會告訴他這麽做的原因，讓他少一些痛苦。他對滿滿，是不是很溺愛？”
“滿滿啊，如果您用教育預衡的方式教育她，她會離家出走的，真的走很遠很遠，不回頭那種。她很厲害，我和她爸爸，都希望她能自由的長大。”
“孩子遇到對的父母，好的父母，就會很開心。”
“滿滿告訴我，其實孩子是可以自己選媽媽的，看到這個媽媽很漂亮，很溫柔，很大氣，很颯爽，都有可能是他選擇你的原因，方預衡應該想要一個，做事很專註，很嚴謹的媽媽，因為他和我說過，他覺得您最美的時候，就是研究藥膳方子的時候，想要養生口味兩不誤，得不停嘗試，他記得那個時候，您有自己的飯店，為什麽沒有一直做下去？”
“太多女人為了家庭放棄事業，我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你父母離婚的時候，他問過我為什麽不離婚，為什麽呢？因為不甘心啊，我為丈夫放棄了太多太多自我，憑什麽讓別的女人登堂入室，憑什麽讓他有別的孩子，來分我兒子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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