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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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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來

郁綺文撐著下巴思緒回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

他說:“你再等等不就好了,時間會給你答案的。”

從小到大,郁綺文看傅介帶有很厚的濾鏡。

在她的記憶力,傅介從來沒有騙過她,也從不會讓她失望。

所以她不會去懷疑傅介說的話。

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郁綺文想要再沖刺一下,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

一直到高考前的假期,郁綺文才猛的回過神。

一個月從來沒有過的這樣快過,明天就要高考了。

學校組織他們去的考場,一切都在為他們讓路。

他們過去的汗水凝結成了墨水,寫在答題卡上的不只是答案,也是他們的走向未來的第一步。

考完回學校整理東西的時候,郁綺文才再次註意到了荀羽和易思源。

他們之間的冷漠一點點的疊加,疊加到最近,他們就變成了陌路人。

收拾東西時到處都有人拿著校服找人簽名,就連郁綺文都簽了好幾個。

之前吵過架的現在也可以笑著說話,罵之前的自己。

其樂融融。

反倒是荀羽和易思源全程沒有半點交流,眼神都沒有碰撞。

郁綺文東西不多,收拾的很快。

離校之前,郁綺文最後一次在班級橫幅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是她能留下的最後的痕跡。

郁綺文想過高考之後自己回幹什麽,無外乎都是瘋。

可是到了真正的畢業後,郁綺文翻到不想動。

她在臥室裏睡了好久,想把自己高中時期丟掉的睡眠時間都補回來。

郁綺文從下午一直睡到了淩晨。

睡醒了她不知道該幹什麽,坐在床上緩了好久之後。

腦子裏蹦出來的是自己很久之前看過的一句話。

——這次的分離很平靜,平靜到,下一刻我就會穿上那套熟悉的藍白校服,慌忙的趕向學校,眉飛色舞的暢談過去,現在和未來。

班級群裏很瘋,平時敢說的不敢說的,畢業後都吐了出來。

老師也不會管,把這一方小小的天地留給熾熱的少年。

有八卦,有高中時期的黑料被人都出來,但沒人生氣,只會哈哈大笑,說自己當時幹過的蠢事。

也有趁著畢業大膽表白的,有人圍著起哄,有人暗暗傷心。

這些不用掩飾,不用想那麽多的交流不會有很多機會。

郁綺文靠在床頭,慢慢的翻著班級群裏的聊天記錄。

時不時會因為聊天記錄發笑。

郁綺文看著群裏的備註,從記憶裏翻找出來他們的臉。

她翻得很快,一直翻完也沒有看到荀羽的名字。

不只是荀羽,也有很多人沒有說話。

不說話的原因各不相同,但沒人在意。

——各位有約嗎?沒約的話我訂個桌,都出來聚聚啊。

這句話把活躍的不活躍的都炸了出來。

——怎麽不早說,我中午從學校出來就上了高鐵。

——好誒,我正好沒事情。

——我回老家了,去不了,你們玩的開心,記得拍視頻給我看。

——我我我!看看我!算我一個!

組局的人又想把老師們炸出來,一下子@了好多老師。

——老師們!出來吃飯啊。

有幾位年輕老師平時和學生混的很好,也有一板一眼的嚴肅老師。

——得了吧,我們去了你們還能瘋?

——一群小兔崽子,我還有正事。

——有事?不像啊。

——這句話不太對勁。

——別啊,男朋友什麽時候都能陪!

手機上面跳出來一個轉賬通知。

轉賬來自荀書瑤。

郁綺文從班級群裏翻到了荀書瑤,發過去了一個好友申請。

對面很快就通過了。

郁綺文動作麻利的發過去兩張圖片。

一張是荀書瑤的轉賬記錄,另一張是計算機計算的結果。

緊跟在這兩張照片下的是一個轉賬,備註:多的。

——不用,多的買杯奶茶喝,算是荀羽請你的。

——她要是知道不會氣的翻桌子?

——不至於,都畢業了,好歹是一個班的,能有什麽仇怨。

郁綺文挑眉。

——你這解釋我不信。

對面顯示了很久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最後也沒有正面回答郁綺文的問題。

——日後好相見。

*

班級聚會郁綺文沒去。

她坐在陽臺的搖籃裏,從解開的銀行卡裏取錢,翻一個合適的公寓。

傅介在手機的另一端給她出謀劃策。

——你那個學區房呢?

——賣了。

——你想在哪裏買公寓?

——還沒想好。

傅介面前放著志願參考書,他打字問。

——你想好去那個學校了嗎?

對面回的很快。

——川慶大學。

傅介看到這個回答,忍不住笑了。

緣分這東西妙不可言啊。

——真巧,我也想去首都。

——首都大學?

——它旁邊的洛觀大學。

這次對面隔了好久才回。

——你的分數,首都大學沒問題。

——我想去的從來就只是洛觀大學。

上哪個大學的決定性因素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人,分數只能給他更多的選擇,僅此而已。

睡了吃,吃了玩手機,累了睡。

這幾天郁綺文不分晝夜。

分數出來郁綺文都沒註意,還是傅介提醒她的。

她超常發揮,川慶穩了。

傅介面對首都大學,堅定的選擇了洛觀。

郁綺文在郁家待不下去,房子也下來了,索性直接去了首都,準備瘋玩幾天,提前熟悉一下。

傅介知道後,也去了首都。

川慶大學和洛觀大學只隔了一條街。

兩人還是一起看的房子,買在一個公寓樓裏。

這倆人財富自由,時間也可以自己分配,暑假過的好生舒服。

川慶開學早一點,郁綺文軍訓期間住校,所以要搬不少東西去學校,傅介那天去送的她。

兩人都屬於顏值在線的那種,登記的時候,學姐還問了一嘴,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郁綺文沒回答,傅介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郁綺文去宿舍已經很晚了,宿舍裏站了一個熟人,是畢業的時候發“日後好相見”的那位。

這是會計學的宿舍,一個學校,一個專業,一個宿舍。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的兩人:“……”

她們大眼瞪小眼,硬是憋了半天,荀書瑤才蹦出來一句:“你好,重新認識一下,荀書瑤。”

郁綺文感嘆命運弄人。

“郁綺文。”

這兩句話讓這兩人冰釋前嫌,雖然沒什麽前嫌可以冰釋。

她們默契的彎了眉眼。

在陌生的環境,郁綺文和荀書瑤的關系越來越好。

荀書瑤也不會特意去埋沒什麽事情,她從來不會去抹去過去。

休息的時候,荀書瑤躲在樹下擋太陽,郁綺文坐在一邊。

荀書瑤擡手擋住陽光,說:“我當時特別討厭你……後來我見了許多事情,換個角度想想,聯系當時我的想法,我突然討厭自己,在我心中我是有包袱的。”

荀書瑤說的郁綺文很熟悉,她撐著下巴靜靜的聽,時不時插幾句話。

“荀羽呢?”

“荀羽她,我和她交流過了。”荀書瑤喝了一口水,“其實她不壞的,我了解她,她是怕,她的生活讓她太怕了,怕她未來也是這樣,這才走了一條讓別人厭惡的路。”

“當時的錢我沒騙你,有一部分是荀羽主動提出要給你的。”

*

洛觀大學軍訓時間短,傅介軍訓完了就經常過來找她。

每次傅介來的時候,荀書瑤總會笑的一臉神秘的擺擺手,“快去快去。”

郁綺文一臉懵的跟著傅介走。

搞得傅介像個拐懵懂無知的小孩的人販子。

可惡至極。

在郁綺文這裏,傅介還是一如既往的貼心,就是她感覺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傅介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具體哪裏不一樣,郁綺文也說不出來。

“商業聯姻?”郁綺文嘴裏的奶茶差點噴出來,“你再說一遍,誰商業聯姻。”

傅介淡定重覆,“我們。”

郁綺文是看不上這種行為的,郁家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她從來沒有這麽糾結過。

她一方面想,傅介怎麽好,和他在一起也沒有什麽。

另一方面又怕,她和傅介只見變成郁家現在的樣子。

她咽下去最後一口奶茶,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怎麽看?”

傅介搖頭,“我不想商業聯姻。”

郁綺文低下頭,下意識隱藏自己的情緒。

“你呢?”

“我?”郁綺文避開傅介的視線,“我無所謂吧。”

“郁綺文。”

“昂?”

傅介眼裏的情緒覆雜,“你不排斥?”

“可以接受。”

這句話之後,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交流了。

一直到郁綺文宿舍樓下,傅介才啞聲說,“你才十八歲,還早。”

郁綺文癟癟嘴,你才十九的,搞得跟七老八十了一樣。

這次之後傅介變得格外奇怪。

他來找郁綺文的次數明顯變多了,找郁綺文也從吃飯變成了各式各樣的事情。

他會拿著電影票來找郁綺文,也會帶著郁綺文一起去她最喜歡吃的巧克力手工店玩。

他們之間有一些東西悄無聲息的變了。

在郁綺文套上外套的時候,傅介又變了。

他一連一周不來找郁綺文,而他從來沒有對郁綺文說過自己的任何信息,郁綺文在公寓裏找不到傅介。

郁綺文習慣了有傅介的生活,傅介不在,郁綺文整個人都不好了。

荀書瑤察覺到了郁綺文的不對勁,她分析了一下,然後扶額。

“你真是一點竅也不開啊。”

荀書瑤不斷輸出,“傅介也一樣,你們倆活八百輩子也弄不通這個。”

兩人在一塊打不通一個竅。

她把郁綺文推進衣帽間,在裏面挑挑選選,時不時再放在郁綺文身上比劃一下。

郁綺文任由荀書瑤擺弄。

一陣倒騰後,荀書瑤滿意的拍拍手,“果然,有些東西你就是比不上我們姐妹倆。”

她把郁綺文推到鏡子前,“行了。”荀書瑤對著鏡子裏的郁綺文擡擡下巴,“現在,給傅介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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