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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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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神情, 江遲又接了一句,“綿綿,說謊鼻子會變長的!”

阮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可以不說嗎?”

江遲揚了揚下巴,“你說呢!”

“我告訴他, 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幹涉你的人生,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他算哪門子父母。”江遲小聲嘟囔了一句, “綿綿,以後我們在一起的話,我父母一定很高興, 他們都很喜歡你的!”

阮棠唇角彎彎, “可我父母就不一定了呀!”

對啊!

江遲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未來岳父阮叔叔本來就看他不怎麽順眼, 這下可好,估計他想娶回綿綿,只有苦練廚藝一條路了!

阮棠趁著他吃飯的時候在他的辦公室裏轉了一圈, 一排書碼的整整齊齊,也不知道有沒有翻開過。

正在專心吃飯的江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擡起頭,就看到阮棠打開了他的書櫃, 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

“可以看嗎?”她搖了搖手裏的速寫本,有點好奇。

“也、也不是不可以……”江遲撓了撓頭,“那, 你不許嫌棄我啊!”

“認識你這麽多年,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阮棠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你緊張什麽。”

她慢條斯理的翻開封面,動作頓時定住了。

江遲看著她收起笑容,一頁一頁往後翻,一路翻到了最後,瞬間臉色爆紅,直接把本子拍到了他的桌上!

“你畫我就好好畫,為什麽最後一頁會有、會有……”

她說不下去了,小小的耳垂紅得快要滴血了。

江遲突然反應過來,他在她回來之後只畫過一次像,就是她說重新開始那天。

他那天激動的過了頭,一時沒有把持住,不小心把自己也加了上去。

嗯,還沒有衣服。

意識到這一點,江遲的心跳加快了不少,手心裏全是汗。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直一點,“綿綿,我都成年很久了!”

他現在都快二十五了,依然是一只單身狗,他可以汪汪叫嗎?

阮棠表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江遲沒有氣餒,死皮賴臉的湊了過來,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綿綿,林思遠他老婆都懷孕了,我連結婚證都沒見過呢!”

阮棠眨眨眼,“那你,借一張瞧瞧?”

兩人離得很近,她一眼就看到了他鎖骨底下有一片紅痕。

阮棠擰起眉毛,指尖落到他的衣領處,輕柔的摩挲兩下,“怎麽弄的?”

江遲低下頭,“這個嗎?”

他利落的解開衣領,指給她看,“之前胳膊上的紋身被洗了,我就又紋了一個。”

阮棠目光一凝,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慌忙的移開了視線,“你、你紋身就紋身,紋這個幹什麽呀!”

他的鎖骨底下,赫然就是她那天清晰可見的咬痕!

“紋這個怎麽了?我還想在旁邊紋你的名字呢!”江遲毫不在意的搭著她的肩膀,得意的挑起了一邊眉毛,“打上記號了,你的!”

阮棠趴在他堅硬又滾燙的懷抱裏,微涼的手指小心的觸碰著紅腫的邊緣,“是不是很疼?”

江遲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她心疼的機會,可憐巴巴的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的很痛嗎?”阮棠想要縮回手,卻被他死死地按住。

她的手掌下是結實有力的胸膛,他的心跳聲清晰又沈重,帶著她的手心上下起伏。

“紋身不疼,這裏疼。”

“為什麽會疼?”

“因為你不肯和我在一起。”

阮棠明知道眼前這個人在裝可憐,卻還是忍不住對他心軟。

他努力了這麽多天,或許也該得到一點獎勵?

阮棠紅唇微彎,順著那處紋身吻了上去。

“這樣呢?還疼嗎?”

江遲沒有想到她會親上來。

她的雙唇柔軟香甜,對著他吐氣如蘭,她的眼裏是柔情,是濃蜜,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江遲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對勁了。

不是疼,是難以形容的癢,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寸進尺。

她願不願意再親他一下?

如果她願意,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上天。

江遲把她的頭按進懷裏,強硬的大手插在她的發根,讓她動彈不得。

他眼中星星點點的火焰連成一片,熊熊燃燒起來,低沈的嗓音帶了一絲喑啞,隱隱透出難掩的侵略性,“綿綿,你可憐可憐我,和我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阮棠想要掙開他的懷抱,那只鋼鐵般的大手卻絲毫不肯移開,不允許她後退半步。

“好不好?你如果說不好,我就要親你了!”

“那,如果我說好呢?”

“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親你了。”他聲音低啞,呼吸困難,火燒火燎。

就在這時,去而覆返的楊助理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臉色瞬間一變,結結巴巴,連忙道,“江總,我、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這就走,這就走!”>

“回來!”江遲的眉頭打了一個死結,顯然對他出現的時機非常不滿。

“你最好祈禱是足夠重要的事,要不然,你這個月的獎金就是負數了!”

——

已經快到小寒,氣溫一天比一天更低,是和南城截然不同的氣候,寒風如刀的天氣一點也不溫柔。

屋子裏暖氣倒是很充足,但每次出門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聖誕節那天,一個蘋果也沒收到的江遲給所有人放了假,帶著阮棠出門約會。

夜風很涼,她的手寒涼如玉,江遲拉著她的左手揣在自己兜裏,又解開了脖子上長長的圍巾,一圈一圈繞在了她的脖子上,只露出小半張臉和尖尖的耳朵。

長圍巾還是有優勢的,一人一半,這樣很好!

兩個脖子連在一起的人手拉著手往前走,街上人很多,大多是情侶,還有不少賣花的小女孩在中間游走。

“叔叔,給你女朋友買支花吧,阿姨可真漂亮!”

江遲臉色一沈,嘴唇抿直,和阮棠異口同聲,“要叫姐姐!”

“好吧,叔叔,你要給漂亮姐姐買支花嗎?”

“為什麽她是姐姐,我就是叔叔?”江遲還是不高興。

當然是因為你兇啊!

小女孩被他嚇得縮了縮脖子,還是倔強的遞著玫瑰。

阮棠把花買了下來,在他胸口別了一朵,“好啦,三歲半的阿遲哥哥就不要和小朋友計較啦!”

“為什麽我是三歲半?不能是三歲嗎?”

“不能哦!”阮棠點了點自己的鼻子,“因為我三歲!”

江遲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把她按進了自己懷裏,用大衣將她裹緊,“所以,三歲的綿綿同學,我們這算不算是早戀?嗯?”

阮棠故作驚訝,“咦,難道我們不是早戀嗎?有人不是五歲就要娶我過門了嗎?”

“這個人是誰呀!”她揚起小臉看他,眼睛笑得像是天上的彎月,“啊,原來是早戀的江遲小朋友呀!”

江遲直接上手揉亂了她的頭發,在她面前蹲下身,“來,哥哥背你走。”

“阿遲哥哥背了我很多次了呢,”阮棠穩穩地趴在他寬闊的背上,無比的安心。

“還要背你很多年呢!”

他走得不快,步伐穩健,一邊走一邊給她講著公司裏聽來的笑話,阮棠一向配合,這次卻沒有笑出來。

因為——

“阿遲哥哥,下雪了!”

她手心向上,接著落下的雪花,江遲皺了皺眉,去旁邊的商店買了雙手套出來。

“女孩子不能受涼。”

“又是喬阿姨說的?”

江遲回答的理直氣壯,“是啊,當然啦,我媽一直怕我娶不到媳婦兒,所以天天教育我要做個體貼的男人!”

“是嗎?我記得,高中某人吃醋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理由吧?喬阿姨擔心的可真早呢!”

江遲表現出一副失憶的樣子,“是這樣嗎?”

阮棠不肯放過他,“是的呀,可愛多,不記得了?”

她那時候都不知道他是在吃醋,後來想起來,她覺得自己腦子銹掉了。

兩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頭上、眉毛上、睫毛上都落滿了雪,江遲低頭看她,目光深沈又溫柔,“綿綿,我覺得我已經看到了你老了的樣子。”

“嗯?”

“你就算老了,也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老婆婆。”

“那你就是最帥的老公公,我可以帶你去跳廣場舞,讓所有人都羨慕我!”阮棠跺了跺腳,對他扮著鬼臉。

“這算什麽,連我都羨慕我自己,能有機會和你白頭到老,多幸福啊!”他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等以後我們老了,就住在秦淮河邊,你守著秦淮河,我守著你,我們就這樣手拉著手一起老去……完了,不能想!想一想都覺得晚上要笑醒了!”

阮棠靠在他肩上,低聲背起了詩。她的聲音輕柔綿軟,比他吃過最好的糕點還要甜蜜黏人,可惜他一句也聽不懂。

仗著他聽不懂,她背起了小時候和母親學過的一首情詩。

“Je t'ai demandé si tu m'aimais bien/tu m'as répondu no'ai demandé si j'étais jolie/tu m'as répondu no'ai demandé si j'étais dans tou m'as répondu no'ai demandé si tu pleurais si je partais loin./tu m'as répondu non.”

“Puis tu m'as rattrapé par la main puis tu m'as dit :Je 'aime pas bie'aime/tu n'es pas jolie, tu es magnifique/tu n'es pas dans mon coeur, tu es mon coeur/et je ne pleurerai pas si tu pars, je mourrai.”

江遲沒有說話,也沒有告訴她:

或許他聽不懂法語,但是,他聽得懂——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占章節字數啦,把譯文貼在這裏:我問你,你是否喜歡我/你說不是/我問你,我是否漂亮/你說不是/我問你,我是否在你心裏/你說不是/我問你,如果我走了,你是否會哭/你說不會

然後你趕上我,抓住我的手,對我說:我不是喜歡你,我愛你/你不是漂亮,你無與倫比/你不是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心/如果你走了我不會哭,我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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