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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聰明,耳朵敏感,嘴巴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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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聰明,耳朵敏感,嘴巴機靈

“然後呢,這條毯子也給你好了。”弗雷德使勁捶了一下我的背包,還是施了個空間延展咒。

“我只是回個學校。”我坐在把戲坊二樓的樓梯桿上,鐘表顯示現在是上午九點半,距離對角巷93號正式營業還有半小時。

“送你的生日禮物,不謝謝我嗎?”弗雷德面無表情地成功把毯子塞進去了。

“今天才不是我生日。”我幹巴巴地回答。

“那你放假了再還給我!”他佯怒把背包甩了上來,我馬上抱著它往盥洗室跑。

“喬治!喬治——弗雷德發起床氣——”喬治滿臉泡沫地看著我,像個聖誕老人一樣,“你在幹嘛呢?”

“刮胡子,”他的手腕嫻熟地轉了個圈,“弗雷德把毯子給你了?”

“嗯,你什麽時候開始刮胡子了,你哪有?”

喬治剛剛擦幹他的臉,刮胡刀在他手指上靈巧地翻了個跟頭:“我是個男人了,段裏。”

有股糊味,弗雷德在樓下喊喬治:“煎蛋!”後者馬上沖出了房間。

“我是個男人了,段裏!”我留下來對鏡子翻了個白眼。

十點,一只拳套從鐘表裏沖出來打人,被喬治一把按了回去。看他還專心吃飯,我歪了歪腦袋:“老板,開張啦。”

“不開,”喬治戳起一塊面包,“一會兒送你去學校,把牛奶喝了。”

我楞了一下,笑出聲來。

“喝吧,我加了草莓。”喬治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把杯子遞了過來。

“真肉麻。”弗雷德呲牙咧嘴地捂上眼睛轉過身,我從位子上跳起來,跑過去親了喬治一口。“餵,你十六歲了還要人哄著吃早飯?”

“那你去找安吉麗娜一起吃早飯好了……”我突發奇想,不報不快地對弗雷德扮了個鬼臉,“就要你弟弟哄,氣死你。”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又看看喬治:“我說過讓你防著她給你下迷情劑吧,幼稚得嚇人。”

“我放了,喬治你喝不喝!”喬治還在撐著下巴傻笑,我直直地把剩一半的牛奶塞回他手裏。

“喝。”

“快點走了!趕不上車小蛇還要留在這兒!”弗雷德煩躁地抓起自己的夾克第一個沖了出去。

今天的太陽很足,可能因為是開學日的緣故,連街道都顯得熱鬧起來,我們幻影顯形後挨個從巷子裏探出頭,確定周圍沒有麻瓜之後才走進國王十字車站。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走進這面墻了。”弗雷德抱著胳膊哼歌,“看看金妮她們有沒有遲到。”然後他轉身鉆進了九又四分之三車站。

“我在你後面。”喬治拍了拍我。

“一起一起——”我拽著他的手不肯松開,走到墻內的瞬間聽到了熟悉的汽笛,接著一只胳膊攔在了我身前。

“餵,弗雷德,站在這兒會擋——”

“盧克伍德呢,那小混球沒跟著你們?我說盧克伍德!把那野丫頭找來!”聲音來源於一個頭發蓬亂的小個子,韋斯萊夫婦和哈利一行人站在他正對面,穆迪和唐克斯也站在一旁聽著那人大吼大叫。“你們還沒聽明白嗎?那小妮子陷害我!讓我白坐了半年大獄,該進阿茲卡班挨審的是她——”

啊,蒙頓格斯,我幾乎把他忘了。

“諸位上午好。”盡管□□已經丟了,我還是習慣性地將手插進口袋裏。

“讓我逮著了,啊?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我那個留在案發現場的錢包是被你搶走的!”蒙頓格斯轉過身,蓬頭垢面的樣子比去年還要糟糕,身上還有股下水道的味道,這無疑給我們吸引來了大量目光,他似乎想朝我沖過來,但被穆迪牢牢扣住了肩膀。

“解釋一下,盧克伍德,他在阿茲卡班喝吐真劑的時候就嚷著要見你。”穆迪銳利地盯著我。

“我解釋不了,”我說,“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去年聖誕節,紮比尼家在舊城區舉辦了一場宴會,有印象嗎?”

“我知道啊,布雷斯  紮比尼邀請我了,還送來了一條禮服。”

“你有沒有到那兒去?”

“沒有。”

“收到邀請,但是沒去,為什麽?”

“因為和我約會。”喬治打斷了穆迪一長串的問詢,“去年聖誕節我們在聖芒戈。”

“哦,你父親沒和我說過。”穆迪沈聲說。

“是啊,段裏擔心的是我,找的也是我嘛。”喬治聳了聳肩。

一旁的羅恩冷不丁地開口:“但是她後來不是……”

“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喬治面不改色地重覆。沒必要向弗雷德求證,誰都知道他只會一字不改地肯定喬治說過的話。

蒙頓格斯頓時破口大罵,省去臟話,大致意思是如果傲羅司再拿他當嫌疑人,他就殺光我這樣的混球再自殺在獄裏。

“你們上車吧。”穆迪按住了蒙頓格斯,等我即將踏進車廂的時候,他喊住了我。“你沒有還紮比尼送的衣服,是嗎?”

“先生,”我忍著笑回頭看他,“那東西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就和樹上的一把葉子一樣珍貴。”

穆迪不再提問了,我點點頭和大家道了再見。

說老實話,我一點都不擔心傲羅去找紮比尼核實,我已經跟布雷斯排演過太多次了,倒是傲羅們遲緩的反應速度讓我吃驚。無所謂,眼下伏地魔才是魔法部的心頭患,我才不相信他們會為了求證一個滿身案底的人的清白而大動幹戈。

至於蒙頓格斯本人,隨他去嚷吧喊吧發瘋吧,他本來就對我沒有用處。

列車加速掠過灰綠的灌木叢,沒有人走進我的車廂。霍格沃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那裏對我而言已經不再是避風港了。

空曠的列車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好像是一些遲上車的低年級。沒辦法,大部分學生家長都在上個學期給自己的孩子申請了轉學或退學,霍格沃茨特快早就沒有我小時候那麽擁擠了。

“食死徒這個暑假毀了我奶奶的房子……太可怕了,那時候我爸爸還在廚房裏喝啤酒呢,一開始我以為是路過的小混混,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們戴著面具!”

“知道嗎,我姐姐跑去麻瓜超市工作,可那也不安全,她和一群同事都被咒語擊傷,魔法部派了十個記憶註銷員才算平息。”

“真恐怖。”

“聽我說!我爸爸很快就反應過來,帶著我和奶奶從房子裏逃跑了,但是我的土豆……它撲上去想驅趕那些人,但是很快就倒下不動彈了,你能想象我們在酒館裏躲了兩個月嗎……”

熱烈的討論聲在車廂門口止住了。

“別坐在這兒,”其中一人壓低聲音拉住她的同伴,“她爸爸就是食死徒……”

“咱們還是往前走吧,我得幫斯拉格霍恩教授把這封信送給哈利  波特。”

“真的呀,我也想去看波特!”

說話聲漸漸遠去了,我把腦袋從車窗前面移開,直直地盯著那幾個女孩兒走過的廊道——又開始了,從現在起,腦子要放聰明,耳朵要敏感,嘴巴要機靈,抓住一切可能了解的信息,清除一切可能出現的隱患。

斯拉格霍恩,總覺得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即使我把行李箱裏的書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跟斯拉格霍恩有關的只言片語。他為什麽要見波特,他持什麽立場,是在魔法部有個一官半職,還是像盧平那樣一無所有?

烏姆裏奇滾蛋了,可根據以往經驗,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一樣會給霍格沃茨帶來變化……

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好鎖進箱子裏,一邊裝模作樣地往餐車晃,一邊留意著新教授的影子。一路上共有四五個包廂用報紙擋著窗,我敢打賭,斯拉格霍恩就躲在其中一間。

就在我半依半靠地把伸縮耳貼近其中一個包廂時,門從裏面被拉開了,克拉布和高爾從裏面探出頭:“……我以為布雷斯回來了!”

“受那個老肥蜘蛛的邀請不會這麽快回來的。”一個懶洋洋,聽起來有點像感冒了的聲音從裏面傳過來,高爾挪開身子,潘西坐在座位上揚了揚眉毛,德拉科枕在她的腿上看著我。

“段裏。”克拉布手足無措地坐下又站起來,把椅子弄得吱吱呀呀地響,似乎不確定到底要不要打招呼。德拉科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我們倆在一起了。”潘西突然開口,我意識到我剛才一直盯著德拉科。

“噢,這樣,挺好的。”我趕緊挪開目光去看潘西,她把頭發留長了,比暑假前看著胖了點兒,沒穿校服,身上披著款式很考究的長大衣。我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

“你要進來坐坐嗎?”潘西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問我。

“不!”我連連往後退,幹笑了一聲,“不用了,我去餐車。”

“——你踩到我了。”

“對不起……”我連忙轉過身,“布雷斯。”

“斯拉格霍恩只想巴結巴結跟顯貴人物沾親帶故的人,”布雷斯  紮比尼擦著我的肩膀走進車廂,好像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結果沒找到多少(德拉科哼了一聲)。怎麽樣,段裏,你在車站弄出來的動靜挺大的。”

“你應該慶幸沒有鬧得更大。”我冷冰冰地回答,車上的廣播提醒我們即將到站,我借機離開了那個車廂。

西奧多說德拉科正得寵,是因為他在談戀愛嗎?

這次返校,費爾奇把每個進門的學生都檢查了一遍,輪到我的時候他格外起勁,恨不得能把我倒拎起來抖一抖。

“口袋裏那是什麽?”

我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地面,把伸縮耳拍到他手裏。

“還有,不夠,另一個口袋。”

我又把誘餌炸彈拍到了他的另一只手裏。

“帽子裏有東西吧?”

“你有完沒完。”我擡頭對上費爾奇渾濁的眼睛,他咧嘴笑了。

“不服從管理,頂撞管理員,好,好……我會通知你們院長,你就等著找他去領禁閉……”費爾奇高興地搓著他的雙手,“下一個,下一個……”

分院帽唱著它無聊的歌,教師席上空了幾個座位,那個叫做斯拉格霍恩的新面孔坐在——嗯?坐在魔藥學教授的位子上,所以那個空出來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位子是斯內普的,他這會兒上哪去了?

分院儀式進行得很是冗長,我靠在椅子上焦躁地敲著桌子,巴不得斯內普快點兒回來關我禁閉,我得跟他談談魔杖和超感咒的事——一年級的小蘿蔔頭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坐在帽子底下長時間發呆,我正盤算著要不要偷偷開溜,一張白紙被塞到了我的盤子底下,遞紙的同學指了指餐桌另一頭,它是被傳過來的。

“Aparecium.”我把手停在白紙的上方,接著認出那些浮出來的字跡屬於西奧多,他劃了一些六年級的選課,並細致地做了備註和分析。我沒全看完,把它折好塞進了胸前的口袋裏——和你選一樣的就是了。

二十二點鐘,斯內普指了指他辦公室裏的坩堝和架子,那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恭喜你,教授。”我說。

“我是讓你把你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來,像個四肢健全的巫師一樣把它們清掃幹凈。”

我乖乖照辦了,一層層把那些玻璃罐從架子上搬下來,斯內普站在我後面活像個監工。

“教授,我去別的魔杖店買魔杖的時候,隨便拿起來一個就冒火花。”我很不經意地提起。“我原來那根魔杖是真的還壞著嗎?”

“你用不著它,六年級的安排是無杖魔法。”

“我用得著,我要查納吉  盧克伍德。而且我問過了,喬治他們是七年級才開始學無杖咒,為什麽我們這屆不一樣?”

“現在情況不同。”斯內普念臺詞似的接著敷衍。

“你們就是故意要我手裏沒武器,為什麽?”我不得不把方式換得直截了當。

“不要太以己度人,幹你的活。”斯內普指著我手邊的罐子,我才剛瞥了一眼,就趕緊彎下腰克制自己嘔吐的欲望——那裏面似乎是粘稠的血液,還泡著某塊毫無生機的組織。“哦?段裏小姐似乎也對我隱瞞了一段精彩的故事。”

我扶著膝蓋和墻,屏住呼吸努力不去想神秘司裏的屍體。

“如果你打算這麽瞞下去,還不如主動向魔法部坦白,正當防衛不會造成多大的後果,至少不能讓你的名聲更差。”斯內普怎麽好意思說我名聲差啊?

“我沒空跟吃幹飯的魔法部浪費時間。”我喘勻了氣說。

“那你就更應該三思而後行,如果真的不想活,三年前就不應該浪費我的時間。”

“當時我只能殺掉那個食死徒……”我虛張聲勢地加快了語速。

“我是說你就不應該去神秘司!”斯內普臉色陰沈地低吼,“真以為自己了不起,能一個人對付一群黑巫師!我真想不明白,怎麽越是沒腦子的蠢材命越長!”

“是,您閱歷多見識廣,您都想不明白,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壓低聲音反唇相譏。“把我的魔杖還給我。”

“這是鄧布利多的意思。”

“還給我。”

“還給你,然後等你瞅準機會,像個巨怪一樣沖出霍格沃茨找你那老爹拼命。啊,或者更糟,自以為是地把自己送進黑魔王的圈套中,我們小姐可能還費心記著,他正在找你呢。與其到處打探消息,惹上麻煩,不如你試試按時喝龐弗雷夫人的魔藥,帶著理智與教授和同學相處,鳳凰社遭到的阻力可能還更小一點兒……”

“理智,出現幻覺的可不止我一個,你怎麽不去沒收哈利的魔杖?”

“碰巧我不是他的監護人,真是苦中作樂啊。總之,我不同意……”

“我費了這麽長時間——走到現在——不是為了征求你同意的!”

斯內普利索地一個箭步過來拎起我的領子,鷹鉤鼻後面的黑眼睛像是能把我刺死,我掙紮著想腳尖挨上地面,卻是徒勞一場。

“說教對剛長硬翅膀的小蟲子過時了?什麽時候你能控制好自己的咒語,什麽時候你能用無杖咒對付得了我,什麽時候來領你的魔杖。”接著他胳膊一甩,大踏步地走出辦公室,“擦幹凈之前不準回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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