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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前世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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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緩緩地望向魏承霖, 一字一頓地說出了最後的判決:“賜, 英國公魏承霖與其妻周氏義絕!”

正震驚於生父死亡真相的魏承霖驟然擡眸, 俊臉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義絕,呵呵, 竟是義絕!

“陛下, 求陛下開恩, 臣願承擔一切罪責,求陛下收回旨意, 小女何辜!!稚子何辜!!”周懋再也忍不住伏倒在地, 哀聲懇求。

“周大人, 喬六痛失一生摯友, 我何辜?故大長公主殿下老而失子,她何辜?你眼前的佳婿承霖,少而失父, 獨力支撐風雨飄搖的門庭, 他又何辜?!”本是沈默站於一旁的喬六憤而發聲,眼神淩厲。

“臣願……”

“事已至此, 你縱是做得再多, 又能彌補什麽?!”

魏承霖仿佛沒有聽到周懋與喬六的爭執,神情木然,良久,朝著始終望著他, 似乎在等著他反應的元佑帝伏倒:“臣,領旨謝恩!”

“魏承霖,你……”周懋作夢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就這般領了旨意。

魏承霖迎著他充滿殺氣的眼神,朝著他躬身一拜:“阿莞,自此以後便拜托岳……周大人了。”

一滴淚從他眼中滑落,砸落金磚上,激起小小的淚花,不過瞬間便歸於平靜……

這一年,朝廷發生了幾件大事。

其一,皇後周氏被廢,隨後被元佑帝賜死;其二,元佑帝下旨,賜英國公魏承霖與其妻周氏義絕,魏周兩府姻親關系正式斷絕;其三,周首輔被罷官,周氏一族遣返原籍,男子十年之內不得入仕。

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尤其英國公與夫人義絕一事,更引得京城百姓議論紛紛。

誰人不知英國公與夫人情深意重,英國公夫人早就已經成了京城夫人小姐們羨慕嫉妒的對象,更何況這位夫人還與國公爺育有兩兒一女,如今聖旨一下,夫妻緣斷,怎不教人唏噓。

而下旨拆散一對恩愛夫婦,也是有一代明君之稱的元佑帝屈指可數為人詬病之處,在後世不少民間野史及以描繪世間夫妻情義的章回小說當中,元佑帝便化身為棒打鴛鴦的反面人物。

當然,這也是百年後之事了。

此時的魏承霖木然地看著抱頭痛哭的妻兒,接連數番打擊,他的心已經完全麻木,縱是對著周莞寧往日那讓他心疼不已的眼淚,也再生不出半點感覺。

他的父親死了,死在了他的妻子親姑姑手上;他的母親也死了,死在了他的漠視與遺棄當中;他唯一的妹妹也死了,死在了他愛若至寶的妻子的兄長手中。

“夫君……”周莞寧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直哭得梨花帶雨,她的身後,長女嫻姐兒緊緊抱著哇哇大哭的次子宏哥兒,長子銘哥兒則是紅著眼眶,用力推開想要上前抱他的侍女。

諾大的屋子,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哭聲。

“夠了,阿莞,他既不要你,你還死賴在此處做什麽?!跟大哥回去!”周昶寒著臉走了進來,一見滿屋子的混亂,沈聲喝道。

“大哥,你去求求陛下,求他收回成命,我這輩子,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我不要義絕……”周莞寧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撲過去抓著他哭著哀求。

“聖旨已下,一切早已沒有回轉的餘地,若是當日他肯向陛下說幾句軟話,求一下情,何至於到今日妻離子散的地步!阿莞,你便當自己瞎了眼,錯許了終生吧!”周昶強壓著心裏的怒火與滿懷的心酸,勉強勸道。

“不要,我不要!憑什麽?!是姑母害死了人,是祖父犯了錯,憑什麽他們的錯卻要讓我來承擔後果!!”周莞寧尖聲叫著推開他。

“就憑姑母害死的是他的親生父親!就憑姑母身上流著周氏一族的血!”周昶痛苦地闔著眼眸。

周莞寧俏臉煞白,滿目淚水,捂著嘴不敢相信地直搖頭,而後,一步一步往後退,最終徹底癱軟在地,臉上盡是絕望。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魏承霖終於轉過臉來,望著地上掩面痛哭的妻子,再看看哭著想要從各自嬤嬤懷裏掙脫開來的兒女,一直到他們被抱了出去,這才起身上前,親自將周莞寧扶了起來。

周莞寧就勢哭倒在他懷中,任由淚水肆意橫流。

“阿莞,跟你大哥回去吧!這一生,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之人著實太多,理應落得如此下場。”良久,他啞聲道。

周昶粗暴地將妹妹從他懷中扯出,咬著牙關道:“你放心,我這便帶她走,從今往後與你魏氏再無瓜葛!!”

說完,根本不顧周莞寧的哭叫掙紮,強行將她帶了出去。

混亂的屋內,頓時歸於平靜,他跌坐在長椅上,片刻,捂著臉龐,掩去眼中濕意。

一連數日,他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任由過往種種記憶侵襲他的腦海。

那些記憶中,有父親溫和的笑意,母親帶著討好的接近,妹妹畏懼卻又倔強的神情,甚至還有表妹沈慧然愛慕的眼神。

而後,所有的一切定格在那陰森寂靜的靈堂之上。

“你果然便是個無情無義之人!”男子冷漠的聲音突然在屋內響了起來,他擡頭一望,滿目盡是不可置信。

“沈、沈峰?!”

來人不是哪個,正是已經失蹤數年的表兄沈峰!

自當年表妹沈慧然懸梁自盡後,其嫡親兄長沈峰便下落不明,音訊全無。所有人都以為或許他已經在外頭遭遇了不測,沒有想到今日,他居然出現在國公府內。

沈峰沒有理他,緩步而入:“當日你為了她,不顧親妹的枉死,也不念慧兒多年的情份,到後來更將生身之母遣送家廟不聞不問。如今,又為了你所謂的愧疚而放棄她。魏承霖,你此等假仁假義的嘴臉,當真令人不齒!”

自生母死後,魏承霖已經不記得自己遭受了多少回痛罵,故而對沈峰的斥責,他只是顫了顫雙唇,並沒有多說什麽。

“不過,你放心,當年欺辱過慧兒,殺害了盈兒之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親自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沈峰湊到他的跟前,表情陰冷,一字一頓地道。

“你、你做了什麽?”魏承霖心中一突,頓生不好的預感。

“當年你不是說過麽?那只是一出意外,周卓不過是失手才會致使盈兒殞命。你是不是想說,那不過是盈兒命不好,這才遭來此等殺身之禍?”

“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看一看他們姓周的運道,若是這一回他們逃過一劫,那便是上天眷顧,我也無話可說;若是他們逃不過,那也只能算他們命不好,該死!”沈峰一聲冷笑,眼神陰鷙。

“你到底做了什麽?!”魏承霖一把抓住他的領口,顫聲問。

“試一試他們的運氣啊!”沈峰故作無辜。

他擡頭望了望天色,見天邊不知何時掛起了雨後彩虹,美不勝收。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不過這個時辰,大抵已經有了結果。今日周府滿門啟程返鄉,途經雁明山,雁明山上有幾塊石頭有些松動,又遭逢連日暴雨,說不定……”

他話音未落,魏承霖‘呼’的一下便起身,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他嘴角勾著一絲冷笑,並不阻止,好整以暇地出了門,接過隨從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跟著早已策馬狂奔的魏承霖而去。

魏承霖心急如焚,一下又一下用力抽打著駿馬,只盼著它能跑得再快些,阻止慘劇的發生。

他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山腳下那四處散落的馬車殘骸、裝著行李等物的箱子,甚至還包括幾灘鮮血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的臉色終於大變。

突然,一陣哭聲從不遠處隱隱傳來,他當即回神,朝著哭聲響起之處飛奔而去。

小溪旁,數名形容狼狽的男女跪在地上,被他們圍在當中的,是一名神情絕望的中年男子,男子懷中,抱著一名滿身血汙的女子。

他的瞳孔陡然收縮,認出那絕望的男子正是周懋,而被他抱在懷中的恰恰便是周夫人溫氏。

“娘!!”下一刻,熟悉的悲慟哭喊響著,他望過去,見周莞寧伏在已然氣絕的溫氏身上,泣不成聲。

“看來這周懋一家子的運氣還算是不錯,居然只是死了一個人,連那個半死的周卓也沒事。”沈峰惋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著,他倏地回身,狠狠地盯著他,“沈峰,你此舉與濫殺無辜又有何區別!!”

說完,再不看他,擡腿朝著那一家人走去。

沈峰冷笑:“事到如今還幫著這周家人,看來真是死性不改!”

“你錯了,他要幫的並非全然是周家,而是你!”男子淡淡的聲音傳入他耳中,他回身一望,“侯爺!”

蘊福並沒有看他,目光直視遠處哭聲不絕的周懋一家,嗓音平靜:“周懋追隨陛下多年,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絕對不會希望看到他死於非命。他若有個什麽不測,陛下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到時陛下追查下來,沈峰,你以為自己能有幾條命?到時不只是你,只怕便是你身後的夏將軍,也會受你連累。”

“周卓重傷昏迷,慕容滔斷腿成為廢人,如今又加上周夫人一條命,沈峰,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枉死之人九泉之下也會希望你就此罷手,你的至親,還在等著你的歸來。”

“回去吧!靖安伯年已老邁,只怕等不了幾年,子欲養而親不在,那等絕望,縱是用盡餘生,也難以釋懷,不要讓自己後悔。”

沈峰嘴唇闔動,不知不覺間也想到了前段日子偷偷看望過的老父,背影佝僂,兩鬢斑白,那蒼老的模樣,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人。

懷中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周懋緩緩地低下頭去,臉貼著那張布滿血汙的細致臉龐,耳邊響著兒女的哭聲,可他仿若未聞,眼神空洞,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

“岳父大人……”魏承霖心中不忍,啞聲喚。

周懋終於擡頭,定定地望向他,良久,喃喃地道:“報應啊……”

說完,他掙紮著起身,也不用人扶,更不理會周昶與周莞寧兄妹的呼喚,踉踉蹌蹌地抱著妻子的遺體,越行越遠……

“爹爹,娘!”

悲慟的哭叫聲響徹半空,久久不散……

前戶部尚書周懋一家回鄉途中遭受意外,周夫人死於非命一事,除了有心人,並沒有什麽人關註。

京城中來來往往那般多貴人,新鮮事兒一撥又一撥,雁過無痕,誰還能記得誰……

***

戎狄王族暗中聯合舊部,意欲聯合東冥取道北疆攻入中原的消息傳回時,剛平定不過數年的北疆鋒煙將起。

為著由何人領兵平亂,朝堂上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圍繞的人選有仨,分別是英國公、鎮北侯與夏將軍。

而這其中,又以英國公與鎮北侯的呼聲最高。

魏承霖並沒有理會朝臣對自己的舉薦,因周夫人在離京城不遠之處意外身死,周懋一房人自然暫且走不掉,不得已回京,低調地料理了溫氏的後事。

日前,他將長子與長女送到了周莞寧身邊,盼著兩個孩子能稍稍告慰她的喪母之痛。

他耐心地哄著幼子入睡,看著他眼睫上掛著的淚珠,心中酸澀難忍。

他輕撫著小家夥幼嫩的臉龐,眸中不知不覺便含了淚。

著他領兵出征的旨意到來後,他沈默良久,終於起身,吩咐奶嬤嬤好生照顧沈睡中的次子,回到書房取了某個錦盒,孤身一人到了十八胡同。

魏承釗有些意外他會來尋自己,只是見他滿臉憔悴,整個人瘦削得不成形,不禁想到近日發生在他身上的種種,暗地嘆了口氣,引著他進了屋。

“陛下下旨著我領兵出征。”魏承霖平靜地道。

“在這個時候出征?”魏承釗皺眉。

“我此去,不知歸期,只是放心不下嫻姐兒姐弟三個,過往種種為兄多有不是,在此便向二弟陪個禮,還請二弟看在稚子無辜的份上,好歹代我照顧他們。”

說完,他起身,深深地向著魏承釗行了大禮,慌得魏承釗連忙起身避過:“大哥,你不必如此,我應下便是!”

“多謝!”魏承霖低低地道了謝。

再多的怨恨,再多的不甘,在看著曾經最為欽佩的兄長這般慘況,魏承釗已是說不出半句指責之話來。

“這裏面,裝著當年四弟的產業,如今,煩請二弟代我轉還給他,物歸原主。”他取出那個諾大的錦盒,輕輕地推到魏承釗跟前。

當年魏承騏以自己所有的一切為代價,換取了生母方氏的性命與自由,這個錦盒裝著的,便是魏承騏交換之物。

這些年來他從來不曾動過,也是不知該如何處置。

他雖然痛恨方氏手段陰狠,意欲陷害身懷六甲的妻子,可對方氏的親兒魏承騏,卻厭惡不起來,更加談不上恨。

事至如今,他也不願去想為何曾經和睦的堂兄弟,近些年來漸漸變得疏離。只知道在他走投無路之時,頭一個能拜托的,便是他的這個堂弟。

“大哥!”他轉身離開,方才邁出門檻,魏承釗便叫住了他。

他止住腳步,並沒有回頭,只聽到魏承釗低低的話,“大哥,務必珍重!別忘了你還有三個孩兒,他們已經沒了母親,再不能失去父親的照拂!”

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大步離開。

大軍出發之日,喬六背手立於城墻之上,看著那大軍漸漸遠去,良久,低低地嘆了口氣。

“人都已經走了,你在此嘆氣又有何益?不過幾年不見,不曾想當年的喬六爺竟也變得婆婆媽媽起來。”坐在木輪椅上的女子似笑非笑地道。

喬六縱有滿腹心事,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幹脆便拋開,勉強揚起笑容道:“許大當家教訓得是。”

許素敏冷哼一聲,沒有再理他。

城外十裏長亭處,周莞寧一手拉著兒子,一手拉著女兒,怔怔地望著已經看不見的大軍,眸中淚光閃閃。

“娘……”懂事的嫻姐兒輕輕搖了搖她的手。

她壓下心酸,摸摸女兒的發頂,又看看兒子緊繃著的小臉,深吸口氣:“咱們回去吧!”

這一生,對也好,錯也罷,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北疆的戰事並不算特別艱難,至少對已經和戎狄人對戰過的魏承霖來說如此。況且,戎狄王族與東冥人彼此猜忌,合作基根不穩,只略施小計挑撥離間,自然便能各個攻破了。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魏承霖親率大軍,生擒了戎狄王族餘孽,逼近東冥領土,逼得東冥國主奉上世代交好的國書。

戰事平息,眼看著便要凱旋,魏承霖臉上卻不見喜色,牽著馬匹,遠遠遣開隨從,一人一馬走在清幽的小路上。

這片土地,他已經是第二回踏上來了,上一回,京中有他的祖母、他的母親、他的妹妹在盼著自己歸來,可這一回呢?

心中沒來由一股沈重。

如今,除了三個孩子,他已是一無所有。或許此番歸去後,他便辭去身上所有的差事,從此一心一意教導孩兒,將他們教養成長為真真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兒,一如他們的祖父。

他長長地籲了口氣,正欲翻身上馬,忽聽身後傳來了一聲暴喝——“魏承霖!!”

他下意識回身,忽覺一道寒光,還來不及反應,心口一陣劇痛,一支利箭穩穩地插入他心臟位置。

“慕容……”胸口處鮮血噴灑而出,墜落河中時,他只看到有一支利箭從另一個方向射出,重重地射向了輪椅上仰天長笑的慕容滔胸口,那笑聲嘎然而止。

“魏承霖!表弟!!”沈峰扔掉長弓,瘋了一般策馬奔來,想要伸手去拉他,可手指只能觸及他的指尖,眼睜睜地看著他墜落洶湧的河水當中,不過頃刻間便不見了蹤跡。

***

魏承霖只覺得身體一起一伏,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待他終於緩緩睜開眼睛時,便見一個纖細的身影朝自己走來。

片刻,來人蹲在他身前,像是查看他身上的傷口。他努力凝聚視線,終於認清對方的容貌。

“黃夫人……”

黃清姝沒有想到他還認得自己,沈默少頃,平靜地道:“對不住,我救不了你。”

一箭穿胸,又在河中泡了這般久,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不要緊,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魏承霖喃喃地說著,唇邊居然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黃清姝眼皮顫了顫,早已如同一潭死水的心突然生出一股波動,她輕聲問:“你有什麽未了心願?我會盡力替你完成。”

“未了心願……”魏承霖意識漸漸渙散,夢囈般道。

恍恍惚惚中,他的眼前像是出現一個畫面——頭發斑白的父親一手輕握著神情柔和母親,兩人的臉上同樣帶著慈愛的笑容。他們的身邊,圍繞著一個又一個活潑的孩童,或是叫著‘祖父祖母’,或是喚著‘外祖父外祖母’。百花叢中,一對璧人相攜而來,瞬間,‘爹爹娘親’的歡叫聲此起彼伏。

女子彎下身子抱起小女兒,與身邊同樣抱起兒子的夫君相視而笑。畫面定格,男的是他,女的,赫然便是黃清姝。

“真好啊……”他低喃著,嘴角笑意更深,片刻之後,雙手終於無力地垂落下去。

英國公魏承霖,卒於大軍得勝回朝途中。

威名赫赫的武將世家英國公府,再度轉向衰落。

與此同時,元佑帝突然朝鎮北侯府發難,奪去慕容氏一族好不容易得來的爵位。繼英國公府後,曾經的鎮北侯府,如今的慕容將軍府,同樣迅速走向衰落。

蘊福將裝著魏承霖骨灰的壇子親手交給了魏承霖與周莞寧的長子銘哥兒,九歲的孩童眼中的淚水在打著轉,偏偏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蘊福拍拍他的肩膀,擡頭望望湛藍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生生死死,來來去去,恩恩怨怨,全然化作一縷清風,真真是赤條條而來,赤條條而去……

數月之後,忠義侯趙蘊福皈依佛門,成為靈雲寺惠明大師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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