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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的秘密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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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條斷口說聲疼, 嗚哩哇啦又哭起來,曉夏兇巴巴說道:“再吵的話把你連根拔起。”

瞬間安靜下來,斷口處合上鼓出一朵荻花,簌簌輕搖著, 仿佛在偷看她。

扶著狄野下樓進了他的臥室, 讓他躺下給他蓋了被子, 彎腰看著他:“我知道是個夢,可是,就算在夢裏,我也不忍心不管你, 是我沒出息……”

安靜躺在床上的狄野突然伸出手,攥住她手用力回拉, 曉夏啊一聲驚叫趴倒在他身上,掙紮著要起來,狄野兩手環住她不讓她動,抱得越來越緊。

睡夢中依然能聞到他身上的青草香, 曉夏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尖銳的鬧鈴聲猛然響起,曉夏迷蒙著睜開眼,看著透進窗簾縫隙的晨光,想起夢中的擁抱哼了一聲,在夢裏占我便宜, 又用力在臉上拍了一下,那你怎麽不躲開?

上午收到大毛的微信:“我老爸病了。”曉夏心想,還真的病了?絕對跟我的夢沒有關系, 不是我咒你的。

大毛又說:“盼盼姐回來了,她要和大家聚聚,讓你和虹姐都來。”曉夏想了想,不去不合適啊,只要不看到狄野就去,問大毛說:“狄野病得下不了床吧?”

大毛回一個汗的表情:“你跟我老爸有仇?”

曉夏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關心。”

大毛說:“從來沒見過老爸生病,可憐巴巴的,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曉夏有些煩躁:“去醫院啊,你和小茸也太不孝順了。”

大毛回說:“我老爸的脾氣,誰能把他送到醫院,他說睡兩天就好了。”

曉夏就問:“他怎麽了?什麽病?”

等了一會兒大毛回一條語音:“這會兒忙不過來了,中午過來再聊。”

曉夏想還是編個理由不去了,一到十二點吳虹背著包晃了過來:“走了。”

曉夏剛說我不去,吳虹看著她:“真不去?就不想聽聽徐盼弟怎麽飛越瘋人院的?大毛說羅虎也在,順便聽他匯報一下關琳的案情。”說著話指指覃奇辦公室:“他再不回來,你就要挨欺負了,今天上午碰軟釘子了吧?”

曉夏一邊走一邊發牢騷:“我才不怕,我跟這些人死磕到底。我就不明白,工作之餘嘻嘻哈哈的,都是挺不錯的人,一提到工作就板著個臉推推脫脫,稍微和常規不一樣,就接受不了,總是應該這樣不能那樣,為什麽不能?”

吳虹摟著她肩:“這些人頑固僵化,滑頭偷懶,所以才需要補充新鮮血液,姐支持你,跟他們死磕,不過不要太強硬了,讓人下不來臺,要迂回,迂回知道嗎?”

“知道,可是不會。”曉夏可憐巴巴的。

吳虹就笑:“慢慢磨煉。”

一進門,徐盼弟滿面春風迎了上來:“曉夏,虹虹,再見到你們真好,去一趟瘋人院跟死了一回沒有兩樣,我這是新生了,正好咖啡店這幾天歇業,大家一起吃頓飯,嘗嘗我的手藝。”

吳虹和小茸幫廚,曉夏洗水果大毛削皮兒,徐盼弟掌勺,很快擺了一桌子菜,幾個人坐下來,徐盼弟倒一杯酒嘆口氣:“昨天晚上夢見露絲了,她對著我笑,跟我說謝謝我照顧她的家人,她說她要走了,我想跟她多說幾句,有個道士搖著鈴催她,快走吧快走吧,晚了的話鬼門關上了。聽著毛骨悚然的,我倒沒害怕,只顧著高興了,露絲這孩子走了以後一次也沒有給我托夢,一直以為她怨恨我呢。”

徐盼弟說著話喝幹一杯酒:“這杯敬露絲,接下來我敬大家,大家隨意,我喝幹。”吳虹先跟她碰了一下笑問道:“席老板呢?”

徐盼弟搖頭:“估計是夢游癥犯了,以前就夢游,說總在書店裏樓上樓下轉圈,昨天晚上跑得遠了,今早上去接我的時候,鞋都破了,人臟兮兮的,身上又是土又是泥,頭發裏還有幾根幹枯的狗尾巴草,我讓他回去睡會兒,今天晚上我看著他,確定夢游的話,就去醫院。”

曉夏有些吃驚,感覺昨天晚上,大家都在同一個夢裏似的。

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昨天晚上我也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到了咖啡店樓頂,樓頂有一個溫室,溫室裏有一棵荻草,粗壯得象是一棵小樹,枝頭開滿了荻花。”

大毛看小茸一眼,小茸笑道:“今早上一覺醒來,我老爸病倒了,問他怎麽了,他說失血過多。”

曉夏白了臉看向樓上,想起榨汁機中沸騰的血色水花,想要沖上樓看看狄野,看他是不是臉色蒼白嘴角滴血,看看樓頂是不是有一個溫室,溫室中是不是有一株碩大的荻草。

大毛揪一下曉夏袖子,笑說道:“其實是我老爸昨天熬通宵看書,早晨還沒從書裏出來,隨口那麽一說,這會兒正補覺呢。”

大家笑起來,曉夏低頭吃飯,心不在焉。

隨著門響羅虎走了進來,兩眼通紅胡子拉碴,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小茸:“給來杯咖啡提提神,剛剛走路都差點兒睡著。”

小茸二話不說倒了咖啡過來,羅虎喝幾口笑了:“還是這兒的咖啡香,明天開業吧,狄野呢?”

小茸指指樓上,羅虎腳步帶風上去了,狄野正靠著書架看書,羅虎坐在了書桌上:“審問了關琳的前夫,他說了,我想殺她肯定不會用烏~頭~堿,烏~頭~堿雖不容易查明,但相關案例不少,警方早晚會想到。其實,能讓她貌似自然死亡的辦法有很多種。”

狄野嗯一聲:“覃奇呢?”

羅虎揉著鼻梁:“跟關琳曾經的情人關系他也承認,因為關琳離婚給了他很大壓力,所以提出分手。他知道我去大涼山查他的事,解開了我對覃振飛一案的疑團。他對養母感情很深,少年時曾親眼目睹養父對養母家暴,一心想要報覆,後來無意中發現了養父的秘密。他說的那幾起自殺我核實過了,都是真的。這麽一看,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不過有一點,他為了讓養父進監獄,明知道露絲有危險卻沒有提醒,我指出了這一點,那小子理直氣壯說他沒犯罪,我覺得他有點反社會人格。”

狄野放下書:“這麽說來,凡是得罪過關琳的人都被警方列為懷疑對象,我覺得她是自殺,她利用自己的死在報覆。”

羅虎點頭:“沒錯,如果警方動作稍慢,她的前夫也許會因為涉嫌刑事案件丟掉工作,覃奇在公司自然也呆不下去,就連你也牽涉其中。”

狄野笑笑:“主要她沒想到有羅警官這個神探。”

羅虎扯扯唇角:“別的案子我敢吹牛,可這後街的案子總透著邪乎。還有啊,這次的案子你可沒幫忙,凈添亂。”

狄野又笑:“還沒結案,也許關鍵時刻,我能幫上忙。”

羅虎轉身往樓下走:“餓死了,忘了囑咐他們給我留點兒。”

下樓一瞧,餐桌上盆幹碗凈,那幾個人正熱鬧得說笑,拍一下桌子看向小茸:“我還沒吃呢。”曉夏起身進廚房端了托盤出來:“留出來了,哪能忘了我們羅警官。”

羅虎眉開眼笑:“還是咱們曉夏好,總想著我,上次的蛋炒飯,嗯,好吃的不得了,經常回味。”

曉夏也笑:“那我下次還給你做。”

大毛說道:“我老爸說鹹。”

曉夏哼了一聲,扭頭看向樓梯,狄野悄無聲息站在那兒正看著她,四目交投,狄野輕咳一聲:“我沒說過。”

他的臉色很白,嘴唇也是白的,眸子好象白紙上漆黑的兩點,又穿一件黑毛衣,靜靜站在那兒,好象一副怵目驚心的黑白畫。

曉夏舔舔唇剛說一個你字,狄野轉開目光笑了笑:“盼盼,我有事兒跟你說。”

徐盼弟跳了起來,不置信指著樓上,激動得結結巴巴:“在,在哪兒說?難道,難道讓我,讓我上樓?”

狄野點頭:“對,上來說。”

徐盼弟飛一樣上樓去了,曉夏低下頭,吳虹手托了下巴:“我有些看不明白了,去一趟精神病院,回來就成了盼盼,還登堂入室,嘖嘖,這孤男寡女的……”

曉夏兩只腳開始在地上搓啊搓,大毛說道:“虹姐想多了,我老爸和盼盼姐有正事商量。”吳虹嗤一聲笑:“帥毛,臥室裏的事就不是正事了?”小茸掀眼皮看了過來:“就我老爸那臉色,做得了臥室裏的事嗎?”

曉夏蹭一下站起,乒乒乓乓收拾碗筷,大毛一邊幫忙一邊陪著笑臉:“都是古董,別摔壞了。”曉夏哦了一聲,動作更快聲音更大,小茸摁住她手:“我來,你擦地,虹姐幫忙準備,下午就開門營業。”

羅虎扒著飯點頭:“也行。”

走的時候,徐盼弟還沒從樓上下來,曉夏咬牙切齒,跟徐盼弟又沒什麽交情,她從精神病院回來,跟我沒關系,今天就不該來,狄野臉色蒼白一臉病容,跟我也沒關系,以後再也不來了。

回到公司,覃奇神清氣爽站在會議室門口,看見她招手說道:“就等你了,開會。”

進了會議室,曉夏後知後覺得擔憂起來,自己給羅虎透露了覃奇和關琳的關系,他知道嗎?如果知道,他會不會打擊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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