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車一前一後地進入光源工業區，蕭玨已恢覆了外人面前成熟穩重的樣子。

工地不分工作日和周六日，工人們正戴著安全帽分布在工業區的四周，為工程的進展揮灑著自己的汗水，大型的建築機械轟隆隆地在工地中心運轉著。三人把車停到臨時停車區，一個保安人員上前詢問。

“你們是誰？這裏是施工現場，非相關人員禁止參觀。”顯然，保安不知道他們是誰。阮風之前並沒有通知這裏的負責人他今天會來，視察當然是出其不備才能看到真相。

阮風拿出言清提前給他準備的通行證，保安經檢查確認通行證是真的後，就放了他們進去，也沒打聽他們是什麽身份。保安是個踏實純粹的中年人，知道有這個通行證的人一定是上頭的人，卻也沒有故意說一些奉承的話來討三人歡心，例行公事地給他們說了一些註意事項，就盡職地回到原處站崗。

“阮先生，真是為人低調，來視察都不宣揚身份。”蕭玨這句話讓人聽著像在說反話。

蕭玨說著，忽然就見阮風拿出手機要給誰打電話。半響，電話通了，蕭玨看著阮風在說：“程工，你現在過來，我在光源工業區入口處。”

不一會兒，蕭錦華見到了在奠基儀式當天見過的工程總指揮程卓輝在向著他們跑來。程卓輝來得匆忙，手上還沾著不知怎麽沾上的黃泥。光源工業區只是雙城工程的一個施工區，最近他剛好來到這裏做指揮，阮風選擇來這裏就是知道程卓輝在這裏。

程卓輝有點氣喘，他帶著笑臉恭敬地說：“董事長，你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迎接你！”

“不必。”阮風清冷地說，然後給程卓輝介紹身旁的兩人，“這是工程總監蕭錦華，這是蕭玨先生。”

程卓輝也意識到了阮風是特意出其不意來視察的，這能有效地避免形式主義，幸好他一直兢兢業業地遵循阮風當日的交代，所以也接受得起他的臨時檢驗。

“蕭總監，蕭先生，你們好！”程卓輝笑著給兩人問候，剛想伸出手和兩人握手，然而伸出了手才發現自己的手很臟，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了回去，“嘿嘿，我這剛剛幫著推了一車泥，現在手有點臟，就……免得弄臟兩位的手了。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雙城工程的總指揮，程卓輝。”程卓輝也是個人才，在和其他人說話時也是很有底氣的，只有在阮風面前才會有幾分敬畏的表現。

蕭錦華和蕭玨都禮貌地回應了程卓輝，蕭錦華一直就能給人安定的作用，雖然她看著很年輕而且還很漂亮，程卓輝卻沒有對她這個工程總監產生輕視之意。和蕭錦華相比，程卓輝更容易看好蕭玨，他一身正裝，看著就是個精英中的精英。沒辦法，這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事業上受到的不公平看待。

“董事長，現在工程才開展一個多月，都還處於起步階段，許多建設項目都還在打基礎框架。你想從哪裏看起？”程卓輝在等待阮風的答案時，叫過一個人讓他去拿三個安全帽過來。

“先去東區。”阮風簡單地說了一個位置。

“好的，董事長，我等一下就帶你們過去。”這時，去拿安全帽的人也回來了，那人拿的三個都是全新的，程卓輝接過，一一派發給三人，邊派邊說，“董事長，我一直謹遵你的交代，每天都嚴保安全措施做到位，工程進行到今天，沒有發生過一起安全事故。”程卓輝說這話時頗有點自豪。

“嗯，安全方面一定不能松懈。”阮風拿過他給的安全帽，緊接著就戴上。

蕭錦華和蕭玨也各自戴上安全帽，蕭玨最後還要蕭錦華幫他調整一下扣帶。蕭錦華伸出雙手，細致地幫他把扣帶調到合適的長度，剛好扣牢他好看的下頜。

阮風微瞇著雙眼，看了看蕭玨。

程卓輝指揮人開來了兩輛工業區裏的運送專車，這種車只有兩個座位，後面可以用來裝載重物，是專門用來輸送原料的，偶爾也會當作代步工具使用，現在它們就是要坐著這種車去東區。

阮風帶著蕭錦華上了一輛運輸車，蕭錦華好奇地問他：“你當司機嗎？”

“嗯，幾年前學過一次。”阮風淡聲解釋道。

兩人在車內坐好，此時看著他們，真像建築工地的作業工人，戴著安全帽，開著運輸車。兩人安靜地坐在車內等待程卓輝給他們引路。

蕭玨坐在另一輛運輸車上，由程卓輝給他當司機，程卓輝有經驗地抄了一條近路。

兩個大男人單獨坐在一輛車，只要沒仇，一般都會聊起話來。蕭玨在外人面前一般屬於內斂少言型的，這個主動搭話的活當然是由程卓輝發起的。

“蕭先生是哪裏人？”先從地域位置尋找拉近關系的可能性。

“本地人。”蕭玨說了自己的祖籍。

“原來是百橋市的人啊，真是人傑地靈啊。想必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看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百橋市了。”程卓輝把車開上了最近新鋪的一條水泥路上，又隨意問道，“不知蕭總監和你是什麽關系？”

“家姐。”蕭玨回了比較文藝的兩字。

“哦……看不出啊，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蕭總監年紀輕輕就有一番事業了，還不知蕭先生是做什麽的？”

“過獎了。”蕭玨謙虛道，“我管理著一家公司。”

“年輕有為啊，和我們董事長一樣。”程卓輝突然又誇起了阮風來。

“程指揮跟了阮先生多久了？”聽他提起阮風，蕭玨來了點勁頭。

“有四年了吧！”程卓輝猶豫地說。

“那你了解他嗎？”蕭玨追問。

“說到董事長，雖然我也不是很了解，但相貌人品，絕對是頂尖的。就說這工程用料和人員安全，董事長就明令要求過以安全為前提，這麽多年來，也沒聽過風華有什麽負面新聞傳出。”程卓輝公道地說著。

蕭玨點頭，他倒也沒有怎麽懷疑過阮風的人品，前一些天他也做過一些實質性調查。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了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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