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對宗族的‘推恩令’，哭廟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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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對宗族的‘推恩令’，哭廟者殺！！
一個辦事處，幾個辦事員，就敢公然叫板江南第一家的權威，這簡直膽大包天。
當這消息傳到鄭家，族長鄭銖猛地站起身，再也不能淡定：“什麼？！”
“他們怎麼敢的？”
“那些土地在我鄭家都多少年了，當年也是手續齊全的收購過來，合理合法合規，可沒有任何強迫行爲！現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倒打一耙？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那些百姓活不下去了，出賣自己的土地，我買了他們的土地，救了他們的命，還讓他們成爲我的佃戶，養活了他們世世代代那麼多人，反倒是成了一種罪過？”
“這天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我江南世家，世代傳承，都是良善之家，豈能被如此肆意欺辱？”
“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我鄭家可是有陛下親筆禦賜：江南第一家，這些瞎了狗眼的芝麻粒大小的官吏，竟然也敢來找我們的麻煩？”
起初鄭銖高高在上，對這小小的辦事處根本不在意，誰能想到，才開張就欺負到了鄭家的頭上，這還得了？
雖然生氣，但鄭銖終究是經歷了元到明，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沒道理在自己家門口栽了跟頭。
最重要的是，北邊衍聖公都被幾乎滅族了，無數年的傳承就此斷絕，這給鄭銖提了個醒。
和衍聖公的孔家相比，他這鄭家，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世家而已，皇帝連衍聖公的傳承都能斷絕，更何況是他？
所以，鄭銖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並沒有暴力行事，而是希望那些辦事員秉公處理。
鄭銖反覆聲明，那些靈田都有契約，都是合法的買賣，並不存在強買強賣！
可很快，還沒過多久，又一個消息傳了過來——鄭家已經有年輕人忍不住出手，去砸了那辦事處，將那幾個辦事員打了一頓，將其全部趕出了鄭宅鎮，順帶還推了那些辦事員搭建的掃盲班。
聽到這個消息時，鄭銖心頭猛地一跳，腦袋有些發暈，雙腿有些發軟，一個沒站穩，直接坐在了地上。
“壞了！”
“壞事了啊！”
一旁的丫鬟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將老爺扶了起來。
鄭銖站起身後，臉色非常難看，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他死死盯著那傳遞消息的下人，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半，半個時辰前。”這下人看到主人的反應，也知道這問題的嚴重性了，結結巴巴的說著。
“半個時辰前？？”聽到這話，鄭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那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因爲俺也是才知道啊……”下人連忙解釋著。
“好了，你退下吧！”鄭銖揮了揮手，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心情一陣陣的煩躁，雖然他覺得因爲這麼一件小事，應該不至於懲罰鄭家，可直覺告訴他，這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鄭銖站起身，前往了那所謂的‘鄉鎮辦事處’，這裏已經被砸得稀巴爛，到處都是碎紙屑。
鄭銖拿起一張還算完好的紙張，上面標註著奇怪的符號，每個符號的下面，都有一個文字。
這些文字也非常奇怪，組成起來，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句子。
“播，潑，摸，佛，得，特，呢，勒？”
“這是什麼？”
鄭銖皺著眉頭。
看了半晌，他大概猜到這些字符的意思了，下面的文字，就是爲了標註這些字符的讀音？
可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很顯然。
這些奇怪的東西，是朝廷的辦事處推行。
是朝廷用來推行掃盲的？
“這東西……是誰發明呢？”
雖然看不懂這些字符到底有什麼意義，可鄭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東西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很可能有大用處！
搖了搖頭，鄭銖將手中的紙張丟在了地上，看著一地狼藉的辦事處，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這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的結束，將那些出手的族人送到官府去，然後再找人通融一下，賠個罪吧……”
鄭銖輕聲說著，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這，就是鄭銖能做到的最大誠意了。
然而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似乎遠比鄭銖想得要嚴重很多！
當他利用自己的關系，試圖解決這件事情時，那些以往和他把酒言歡，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此刻一個個擺著手，表示這件事情他們無能爲力，需要等朝廷的發落才能解決。
這件事情，已經上達天聽了！
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鄭銖都驚呆了，不過是驅趕了幾個最底層的官吏而已，竟然能鬧到皇帝那裏？
這……怎麼可能？！
原本就感覺不妙的鄭銖，心中的危機感更甚一些。
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還真比鄭銖想象得嚴重許多。
作爲江南第一家，向來是以廉儉孝義，世代相傳。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大家族，竟然公然抵抗朝廷的政令推行，雖然沒有殺人，但那些辦事員都捱了打，受了傷。
那這件事情就不可能這麼簡單結束，哪怕鄭銖有後續的補救措施，依舊於事無補。
消息就像是擁有了翅膀，很快就來到了內閣。
內閣大臣們看到這個消息後，頓時左右爲難起來。
鄭氏家族！
這可是江南第一家啊！
這樣一個家族，竟然公然抵抗朝廷，難道他們也要和北孔一樣了？
所幸還有一個文件。
那是鄭銖後續的補救措施，把打人的族人送到了官府，認錯態度非常不錯！
看到這一份文件，幾個內閣大臣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鄭銖還不算糊塗啊！”
“是啊，這樣一來，後果應該沒有那麼嚴重！”
“沒錯，只是族人的私自行爲，不至於像是北孔那樣，直接抄斬了……”
“我們要不要把這份後來的文件，放在前面？把前面的文件，放在後面？”
“是啊，陛下先看到鄭銖的賠罪，再看到前面的文件，應該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有內閣大臣耍起了小聰明，試圖用這種辦法，來讓皇帝沒那麼生氣。
但這種行爲，很快就被人制止了。
“你們瘋了嗎？”內閣大臣甄守瞪大了雙眼，無語的說道：“你們這點小聰明，在陛下的眼裏，簡直可笑，如果真這樣做的話，很可能會產生反作用！”
這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仔細一想，都覺得很有道理，如果真這樣做，很有可能產生反效果！
畢竟當今的陛下是何等聰明絕頂的人物？
“那就放在一起！緊挨著！”
“這倒是可以！”
這等消息，給這些內閣大臣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隱瞞起來。
如果東窗事發，一旦追究起來，後果會非常嚴重！
很快。
這份奏摺來到了蘇澈的手中。
瞥了一眼內容，蘇澈挑了挑眉頭。
“好一個江南第一家。”
很快，蘇澈看到了第二份文件，和這份奏摺緊挨著。
“哦？族人的行爲，並不是族長鄭銖的意思？”
“可即便是這樣，這件事情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既然你族長管教不嚴，那你以後就不要管了……”
只是這麼一瞬間，蘇澈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這鄭家之所以如此昌盛，就是因爲全部族人全部抱團在了一起。
他們有自己的私塾，有自己的學田，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國家，而鄭銖，就像是這個國家的王。
不過，有階級就會有壓迫，這鄭氏家族之所以如此強大，就是因爲大部分族人都爲這個家族流了血汗。
這些家族傳承這麼多年，很多時候，都會把自己的家族置於國家之上，面對外族入侵，腿軟下跪，都是爲了保全門第。
雖說以前的那些幾千年世家，已經基本被滅了，但幾百年的豪族大家，依舊不少。
這些家族就像是一個個吸血蟲，趴在國家的身上吸血，吸的都是民脂民膏，國家越是衰弱，這些家族就越是強大。
等到了國家滅亡之後，這些家族就會擁立新主。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些已成了影響力的大家族，全都給我分家！
只要分家，那之前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
這所謂的分家之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一個對士紳豪族的“小推恩令”。
國家強令推行，那些大大小小的士紳豪族，不同意也得同意，如果還不同意的話，那就別怪朝廷不客氣了！
這分家之策，對於那些士紳豪族的族長來說，當真是晴天霹靂，一個毀滅性的消息。
但對於那些本就沒有多少利益可得的其餘各房而言，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們原本在家族裏，只能混一口飯吃，日子過得拮據，家族的繁榮昌盛，和他們並沒有多少關系，他們都是被吸血的一部分，成年後就爲家族打工！
但現在，他們卻可以分到家產的一部分！
這得多少財產？
毫無疑問，
這些人自然會大力支持朝廷的政策！
有遠見的人終究是少數，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宗族的強盛，和他們又有什麼關系呢？沒能帶給他們一點好處，根本不如分家來的利益實在！
蘇澈沒有猶豫，直接將分家這個政策，推行到鄭氏族人的身上，同時也推行到天下所有的豪門大戶的身上。
那些狗大戶，要怪，就去怪那鄭氏家族吧！
如果不是這鄭氏家族，他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能這麼做！
當然了，這個政令下，只有豪門大戶需要分家，普通的底層百姓並不需要，分戶需要一個很高的標準，大部分的人達不到這個要求。
可以預見的是，這政令一出，必然是雞飛狗跳！
事實也正是如此。
政令一出，無數士紳豪族，一時間可謂是哀嚎遍野。
鄭氏家族中。
當鄭銖聽到這條政令的時候，一時間可謂是亡魂皆冒！
完了！
鄭家！
完了！！
對於一個嫡長子繼承制度的家族而言，分家是一個絕對的殺招，沒有任何一個分房能抵得住這樣的誘惑，都不用朝廷的人過來，他們自己就能把家族給拆了！把利益給瓜分了！
原本朝廷建立辦事處，推廣掃盲私塾，無異於是站在了所有士紳豪族的對立面，推行起來，自然是難上加難。
可現在，分家這招一出，所有的家族成員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家，一場混亂的內鬥，即將開始！！
偏偏這是朝廷的命令，相當於朝廷站在了這些分房的後面，給了他們十足的底氣，開始公然和家族叫板！
“我想過很多種懲罰，沒想到，最終的懲罰，竟然是這個……”鄭銖喃喃說著，頹唐的坐在了椅子上，他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與此同時。
不少大家族的族長，開始抱團在一起，來到了文廟，開始了痛哭流涕。
這些大家族的族長，在各個地方，還是有不少影響力的，他們都是名義上的‘良善之家’，只要給一些蠅頭小利，就能拉攏相當多的平民。
這些人帶著許多百姓在文廟痛哭，向文廟祭拜的孔夫子神像訴說著自己的苦楚和冤屈。
“我們本都是良善之家，四世同堂，闔家歡樂，生活美滿，卻沒想朝廷要讓我們分家……”
“自古以來，哪裏有朝廷讓平民百姓強行分家的道理啊？”
“夫子啊夫子，我們難受啊……”
跟著這些族長來到這裏的平民，聽到這些話，無不動容。
這，就是所謂的哭廟。
很顯然，
這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而消息也傳到了應天府的皇宮中。
“哭廟？”
蘇澈一楞，也意識到這些人的手段，他們希望利用這一招，來讓朝廷收回成命，說白了，就是裹挾底層的平民，一起對抗朝廷！
這件事情，說嚴重，還真挺嚴重的！
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全國各地的宗族族長，都開始效仿，那可就要出問題了！
沒有猶豫，蘇澈冷笑一聲說著：
“裹挾百姓，威脅朝廷，打得好算盤！”
“傳令下去，將這些哭廟的，全部拉出去殺了！！”
“既然找死，那就去死！”
原本對於這些士紳豪族，蘇澈已經足夠溫柔，並沒有將他們全部殺了，只是讓他們分家而已。
很顯然，這些人並沒有感受到蘇澈的善意。
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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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辦事處，幾個辦事員，就敢公然叫板江南第一家的權威，這簡直膽大包天。
當這消息傳到鄭家，族長鄭銖猛地站起身，再也不能淡定：“什麼？！”
“他們怎麼敢的？”
“那些土地在我鄭家都多少年了，當年也是手續齊全的收購過來，合理合法合規，可沒有任何強迫行爲！現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倒打一耙？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那些百姓活不下去了，出賣自己的土地，我買了他們的土地，救了他們的命，還讓他們成爲我的佃戶，養活了他們世世代代那麼多人，反倒是成了一種罪過？”
“這天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我江南世家，世代傳承，都是良善之家，豈能被如此肆意欺辱？”
“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我鄭家可是有陛下親筆禦賜：江南第一家，這些瞎了狗眼的芝麻粒大小的官吏，竟然也敢來找我們的麻煩？”
起初鄭銖高高在上，對這小小的辦事處根本不在意，誰能想到，才開張就欺負到了鄭家的頭上，這還得了？
雖然生氣，但鄭銖終究是經歷了元到明，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沒道理在自己家門口栽了跟頭。
最重要的是，北邊衍聖公都被幾乎滅族了，無數年的傳承就此斷絕，這給鄭銖提了個醒。
和衍聖公的孔家相比，他這鄭家，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世家而已，皇帝連衍聖公的傳承都能斷絕，更何況是他？
所以，鄭銖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並沒有暴力行事，而是希望那些辦事員秉公處理。
鄭銖反覆聲明，那些靈田都有契約，都是合法的買賣，並不存在強買強賣！
可很快，還沒過多久，又一個消息傳了過來——鄭家已經有年輕人忍不住出手，去砸了那辦事處，將那幾個辦事員打了一頓，將其全部趕出了鄭宅鎮，順帶還推了那些辦事員搭建的掃盲班。
聽到這個消息時，鄭銖心頭猛地一跳，腦袋有些發暈，雙腿有些發軟，一個沒站穩，直接坐在了地上。
“壞了！”
“壞事了啊！”
一旁的丫鬟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將老爺扶了起來。
鄭銖站起身後，臉色非常難看，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他死死盯著那傳遞消息的下人，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半，半個時辰前。”這下人看到主人的反應，也知道這問題的嚴重性了，結結巴巴的說著。
“半個時辰前？？”聽到這話，鄭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那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因爲俺也是才知道啊……”下人連忙解釋著。
“好了，你退下吧！”鄭銖揮了揮手，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心情一陣陣的煩躁，雖然他覺得因爲這麼一件小事，應該不至於懲罰鄭家，可直覺告訴他，這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鄭銖站起身，前往了那所謂的‘鄉鎮辦事處’，這裏已經被砸得稀巴爛，到處都是碎紙屑。
鄭銖拿起一張還算完好的紙張，上面標註著奇怪的符號，每個符號的下面，都有一個文字。
這些文字也非常奇怪，組成起來，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句子。
“播，潑，摸，佛，得，特，呢，勒？”
“這是什麼？”
鄭銖皺著眉頭。
看了半晌，他大概猜到這些字符的意思了，下面的文字，就是爲了標註這些字符的讀音？
可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很顯然。
這些奇怪的東西，是朝廷的辦事處推行。
是朝廷用來推行掃盲的？
“這東西……是誰發明呢？”
雖然看不懂這些字符到底有什麼意義，可鄭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東西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很可能有大用處！
搖了搖頭，鄭銖將手中的紙張丟在了地上，看著一地狼藉的辦事處，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這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的結束，將那些出手的族人送到官府去，然後再找人通融一下，賠個罪吧……”
鄭銖輕聲說著，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這，就是鄭銖能做到的最大誠意了。
然而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似乎遠比鄭銖想得要嚴重很多！
當他利用自己的關系，試圖解決這件事情時，那些以往和他把酒言歡，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此刻一個個擺著手，表示這件事情他們無能爲力，需要等朝廷的發落才能解決。
這件事情，已經上達天聽了！
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鄭銖都驚呆了，不過是驅趕了幾個最底層的官吏而已，竟然能鬧到皇帝那裏？
這……怎麼可能？！
原本就感覺不妙的鄭銖，心中的危機感更甚一些。
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還真比鄭銖想象得嚴重許多。
作爲江南第一家，向來是以廉儉孝義，世代相傳。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大家族，竟然公然抵抗朝廷的政令推行，雖然沒有殺人，但那些辦事員都捱了打，受了傷。
那這件事情就不可能這麼簡單結束，哪怕鄭銖有後續的補救措施，依舊於事無補。
消息就像是擁有了翅膀，很快就來到了內閣。
內閣大臣們看到這個消息後，頓時左右爲難起來。
鄭氏家族！
這可是江南第一家啊！
這樣一個家族，竟然公然抵抗朝廷，難道他們也要和北孔一樣了？
所幸還有一個文件。
那是鄭銖後續的補救措施，把打人的族人送到了官府，認錯態度非常不錯！
看到這一份文件，幾個內閣大臣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鄭銖還不算糊塗啊！”
“是啊，這樣一來，後果應該沒有那麼嚴重！”
“沒錯，只是族人的私自行爲，不至於像是北孔那樣，直接抄斬了……”
“我們要不要把這份後來的文件，放在前面？把前面的文件，放在後面？”
“是啊，陛下先看到鄭銖的賠罪，再看到前面的文件，應該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有內閣大臣耍起了小聰明，試圖用這種辦法，來讓皇帝沒那麼生氣。
但這種行爲，很快就被人制止了。
“你們瘋了嗎？”內閣大臣甄守瞪大了雙眼，無語的說道：“你們這點小聰明，在陛下的眼裏，簡直可笑，如果真這樣做的話，很可能會產生反作用！”
這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仔細一想，都覺得很有道理，如果真這樣做，很有可能產生反效果！
畢竟當今的陛下是何等聰明絕頂的人物？
“那就放在一起！緊挨著！”
“這倒是可以！”
這等消息，給這些內閣大臣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隱瞞起來。
如果東窗事發，一旦追究起來，後果會非常嚴重！
很快。
這份奏摺來到了蘇澈的手中。
瞥了一眼內容，蘇澈挑了挑眉頭。
“好一個江南第一家。”
很快，蘇澈看到了第二份文件，和這份奏摺緊挨著。
“哦？族人的行爲，並不是族長鄭銖的意思？”
“可即便是這樣，這件事情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既然你族長管教不嚴，那你以後就不要管了……”
只是這麼一瞬間，蘇澈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這鄭家之所以如此昌盛，就是因爲全部族人全部抱團在了一起。
他們有自己的私塾，有自己的學田，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國家，而鄭銖，就像是這個國家的王。
不過，有階級就會有壓迫，這鄭氏家族之所以如此強大，就是因爲大部分族人都爲這個家族流了血汗。
這些家族傳承這麼多年，很多時候，都會把自己的家族置於國家之上，面對外族入侵，腿軟下跪，都是爲了保全門第。
雖說以前的那些幾千年世家，已經基本被滅了，但幾百年的豪族大家，依舊不少。
這些家族就像是一個個吸血蟲，趴在國家的身上吸血，吸的都是民脂民膏，國家越是衰弱，這些家族就越是強大。
等到了國家滅亡之後，這些家族就會擁立新主。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些已成了影響力的大家族，全都給我分家！
只要分家，那之前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
這所謂的分家之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一個對士紳豪族的“小推恩令”。
國家強令推行，那些大大小小的士紳豪族，不同意也得同意，如果還不同意的話，那就別怪朝廷不客氣了！
這分家之策，對於那些士紳豪族的族長來說，當真是晴天霹靂，一個毀滅性的消息。
但對於那些本就沒有多少利益可得的其餘各房而言，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們原本在家族裏，只能混一口飯吃，日子過得拮據，家族的繁榮昌盛，和他們並沒有多少關系，他們都是被吸血的一部分，成年後就爲家族打工！
但現在，他們卻可以分到家產的一部分！
這得多少財產？
毫無疑問，
這些人自然會大力支持朝廷的政策！
有遠見的人終究是少數，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宗族的強盛，和他們又有什麼關系呢？沒能帶給他們一點好處，根本不如分家來的利益實在！
蘇澈沒有猶豫，直接將分家這個政策，推行到鄭氏族人的身上，同時也推行到天下所有的豪門大戶的身上。
那些狗大戶，要怪，就去怪那鄭氏家族吧！
如果不是這鄭氏家族，他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能這麼做！
當然了，這個政令下，只有豪門大戶需要分家，普通的底層百姓並不需要，分戶需要一個很高的標準，大部分的人達不到這個要求。
可以預見的是，這政令一出，必然是雞飛狗跳！
事實也正是如此。
政令一出，無數士紳豪族，一時間可謂是哀嚎遍野。
鄭氏家族中。
當鄭銖聽到這條政令的時候，一時間可謂是亡魂皆冒！
完了！
鄭家！
完了！！
對於一個嫡長子繼承制度的家族而言，分家是一個絕對的殺招，沒有任何一個分房能抵得住這樣的誘惑，都不用朝廷的人過來，他們自己就能把家族給拆了！把利益給瓜分了！
原本朝廷建立辦事處，推廣掃盲私塾，無異於是站在了所有士紳豪族的對立面，推行起來，自然是難上加難。
可現在，分家這招一出，所有的家族成員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家，一場混亂的內鬥，即將開始！！
偏偏這是朝廷的命令，相當於朝廷站在了這些分房的後面，給了他們十足的底氣，開始公然和家族叫板！
“我想過很多種懲罰，沒想到，最終的懲罰，竟然是這個……”鄭銖喃喃說著，頹唐的坐在了椅子上，他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與此同時。
不少大家族的族長，開始抱團在一起，來到了文廟，開始了痛哭流涕。
這些大家族的族長，在各個地方，還是有不少影響力的，他們都是名義上的‘良善之家’，只要給一些蠅頭小利，就能拉攏相當多的平民。
這些人帶著許多百姓在文廟痛哭，向文廟祭拜的孔夫子神像訴說著自己的苦楚和冤屈。
“我們本都是良善之家，四世同堂，闔家歡樂，生活美滿，卻沒想朝廷要讓我們分家……”
“自古以來，哪裏有朝廷讓平民百姓強行分家的道理啊？”
“夫子啊夫子，我們難受啊……”
跟著這些族長來到這裏的平民，聽到這些話，無不動容。
這，就是所謂的哭廟。
很顯然，
這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而消息也傳到了應天府的皇宮中。
“哭廟？”
蘇澈一楞，也意識到這些人的手段，他們希望利用這一招，來讓朝廷收回成命，說白了，就是裹挾底層的平民，一起對抗朝廷！
這件事情，說嚴重，還真挺嚴重的！
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全國各地的宗族族長，都開始效仿，那可就要出問題了！
沒有猶豫，蘇澈冷笑一聲說著：
“裹挾百姓，威脅朝廷，打得好算盤！”
“傳令下去，將這些哭廟的，全部拉出去殺了！！”
“既然找死，那就去死！”
原本對於這些士紳豪族，蘇澈已經足夠溫柔，並沒有將他們全部殺了，只是讓他們分家而已。
很顯然，這些人並沒有感受到蘇澈的善意。
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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