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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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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楊汶樂一看見這男人就下意識看了秦柚一眼,伸進衣兜裏的手也沒有拿出來,反而又往裏懟了懟。

男人還沒有醉到完全失去理智,只是臉通紅,還認的了人,他一扭頭就看見了站在那裏的楊汶樂,笑呵呵道:“是樂樂啊,有五塊錢嗎?幫叔付一下車費。”

說完打了個酒嗝。

楊汶樂端著碗往後退了一個大步,還沒出聲,老太太從屋裏出來了,手裏拿著五塊錢:“他小孩子哪有錢,五塊錢是吧?我給你,我說軍子,你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小白——”

她嘮叨的話還

沒有說完,林軍已經扭臉走了。

老太太給了錢,還是嘀嘀咕咕把要說的話給說了:“小白發了燒,你媳婦那天抱著他到處喊人多可憐啊,有個這麽好的媳婦還不知道珍惜,好好過日子吧……”

騎摩托的男人收了錢卻沒急著走,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盯著秦柚這邊,目光在她蒼白的臉上黏膩的攀爬,讓人惡心。

秦柚擡眼回視了過去,她眼珠漆黑,眼球上因為熬了個通宵以及這幾天都沒睡好的緣故爬上了不少紅血絲。

男人驟然對上秦柚的眼睛,後背一涼,這一瞬間他想到了一個人,連帶著骨頭都開始發寒,以至於他脫口而出:“你認識孟喚那小子?”

沒等秦柚說話,不遠處林軍回頭不耐煩的吼:“丟人現眼的B子,給老子滾回來!”

男人趁機騎著摩托車跑了。

秦柚收回視線,朝楊汶樂輕聲道:“先放你那裏,我回來再來找你拿。”

“好,姐……”楊汶樂看她往林軍那邊走,欲言又止。

旁邊老太太伸手一把拉過他轉身往家裏走:“快吃你的面,不然都冷了。”

秦柚揣著手跟在林軍後面進了門,她剛走進去,搖搖晃晃走在前面的林軍就停了下來,轉身就想拽她頭發,被秦柚擡手擋住了。

不但擋住了,還被她打了回去。

“臭婊子敢還手?”林軍被激怒,唾沫隨著臟話一起從口裏噴出,他再度伸手,想要扇她臉。

秦柚擡手繼續擋,被他的力道打得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抵擋的手臂又痛又麻。

林軍這一下根本沒想過收力,秦柚這具身體又纖細瘦弱,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厚,林軍這一巴掌能把她扇地上去。

他長得有一米七多,身上一件棉衣看起來很薄,臉也瘦的凹陷了下去,看起來屬於很瘦弱的一個人,只是因為喝了酒,才借著酒勁使出的蠻力不是秦柚這具身體現在能輕易抗衡的。

但這一下好像也耗盡了他的力氣,秦柚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的時候他也往後退了兩步,後腰直接撞在了桌子上。

“唉喲!”他慘叫一聲,臉色一下變得慘白,整個人都摔坐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後背靠在桌腿上,腦袋垂了下來。

秦柚楞了一下,擡頭跟從廚房裏跑出來的林厭白對視了一眼。

林厭白臉色比林軍還要白,嘴唇哆嗦了一下。

秦柚收回視線,擡腳朝他走過去,聲音因為睡眠不足而沙啞:“別怕,沒死。”

坐在地上的林軍一側身躺在了地上,發出呼嚕的動靜。

林厭白猝然回過神,臉上沒什麽表情波動,只是抿了一下唇。

秦柚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去拿他手裏握著的鍋鏟,林厭白握著鍋鏟的手指收緊,不撒手,反而還往自己那邊拽了拽。

“不給?”秦柚挑眉,下一秒就放棄,“那算了。”

她收回手,越過林厭白就往廚房走,進了廚房出來後又進臥室,手裏拿著一把紅色的尼龍繩。

“你要幹什麽?”林厭白看著她又走回了林軍身邊,伸手將地上的林軍給拽了起來。

這人醉死以後重的跟死豬一樣,秦柚光是拽起這個人就感覺費了不少力氣,她擡頭看向站在那裏的林厭白:“現在不動手,難道等他清醒過來對我們倆動手?別楞著了,趕緊過來給我幫忙!”

秦柚說完這句就低下了頭繼續忙活,旁邊很快就伸過來一雙紅腫的手,幫著她一起將林軍給捆了起來。

“行了。”捆好了人,秦柚拍拍手站起來,擡腳就往林軍身上踹了幾腳,目光落在對方腦袋上。

林厭白看著林軍的腳,問了一句:“腳不用捆起來嗎?”

他的語氣淡淡,沒有絲毫的情感,問完這句話的時候擡頭看見秦柚在盯著林軍看,沒等他看清,秦柚已經移開了視線,往外面走:“不用捆,捆起來了他等下醒了還怎麽跑?”

林厭白楞住。

秦柚已經出了門,去了小賣部那邊。

楊汶樂吃完早飯了,正蹲在家門口往林家的方向看,看見秦柚出來的時候明顯松了口氣,起身朝她跑了過來:“姐,你沒事吧?”

“沒事啊。”秦柚搖頭。

楊汶樂連忙把口袋裏的錢拿給她:“我這裏本來是三十六塊錢,然後曉陽轉給我也是三十六,一共七十二塊,你看看,我給你拿的是整錢,你要是想要零散點的我再回去給你換。”

“曉陽給了你三十六?”秦柚楞了一下,她記得昨晚上自己是賺了三十六,但早上兩碗粉一共五塊錢,說好讓高曉陽從她的錢裏面扣的,對方沒扣。

楊汶樂點頭:“對啊,對了,他說等你做大做強賺了大錢請他吃燒烤。”

秦柚輕笑出聲,心裏浮現出一抹暖意,她接過這七十二塊錢,朝楊汶樂問道:“你們家有刮胡子用的刀片賣嗎?”

“有啊”楊汶樂轉身回去拿了一盒出來出來,特別小,他遞給秦柚,“一塊五。”

正好秦柚從廠裏領的那三十塊錢裏還剩下一塊五,她從口袋裏摸出來遞了過去,自己揣著刀片轉身回去。

一進家門就看見林厭白蹲在林軍面前,他是背對著門口的,秦柚看不見他在幹什麽,一邊走過去一邊問:“他醉成這樣一般要睡多久?”

林厭白連思考都沒有思考一下就回答出了這個問題:“以前能睡一天,但他在這裏躺著應該很快會被凍醒吧。”

秦柚點頭,表示知道了,她站起來朝他道:“那我去補覺,你算著時間,等他差不多快醒了就喊我起來。”

她進了廚房就開始睡覺。

感覺只是剛閉上眼睛沒幾分鐘就被林厭白給喊了起來,她睜眼的那一刻將林厭白給嚇了一跳。

“你要不然繼續睡吧。”林厭白看著她小睡過後血絲更重的眼睛道。

秦柚卻扯唇笑了一下,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很嚇人?”

見林厭白點頭,她打了個哈欠往客廳走:“嚇人就對了,你幫我端盆熱水出來。”

……

林軍是被凍醒的,他覺得很冷,冷的忍不住打哆嗦,稍微清醒點後第一念頭是在心裏咒罵起那個小兔崽子。

先前有一回他喝醉回來睡在地上,那小兔崽沒管他,他也是睡著睡著不舒服就醒了,氣得他狠狠揍了那小兔崽子一頓。

沒想到這小兔崽子又不長記性了。

一肚子咒罵還沒有出口,林軍又感覺到腦袋上好像有一塊更加涼颼颼的,剛覺得涼,突然又是一熱,隨著熱一起的還有一些刺刺的痛。

他掙紮著要睜開眼,又聽見旁邊就有一道沙啞的女聲響起,很熟悉,他一聽就知道是誰。

那道聲音幽幽的,像是在跟人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透著一股瘋勁兒。

“見過殺豬給豬去毛嗎?”秦柚往林軍腦袋上潑了熱水,沖掉那些影響她下刀的碎頭發,用刀片挨著發根刮。

她連肥皂都沒用,就這麽斜著刀片混著水刮,這會兒已經刮了一小半了,刀片是新的,很薄很鋒利,偶爾手不穩難免會刮破皮,留下一道道細細的血痕。

她慢悠悠的繼續說著:“先用開水一燙,然後就用菜刀刮,刮完了那些明顯的再用火去燎……”

林軍想起了前幾天他剛去湊熱鬧見過的殺豬現場,臨近年底了,殺豬的人家很多,他打牌的那家隔壁前幾天就殺了豬,那豬被人捆著,宰殺之後用開水往死豬身上淋,然後有人拿著刀開始用力的刮豬皮上的毛……

那天的場景隨著秦柚怪異的聲音在他腦海裏清晰浮現,有那麽一瞬間,腦袋上一涼一熱一刺痛的感覺讓他恍惚自己變成了那頭被宰殺刮毛的豬!

他一哆嗦,酒意散了不少,緊接著又聽見秦柚喃喃說著:“你等下去買幾瓶酒回來,他不是愛喝酒嗎?這大冬天的深更半夜喝醉酒一不小心凍死在外頭再正常不過了……”

說著說著她就吃吃笑了起來,笑得林軍頭皮發麻,猛地睜開了眼睛。

哪知道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漆黑,四周布滿紅血絲,正死死的瞪著他,瞳孔上還倒映著一張扭曲的臉,比惡鬼還可怕。

林軍嚇得立馬大喊大叫起來,□□一熱,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我**你**……救命!救命!殺人了!殺人——”

他大張著的嘴裏被塞了一團抹布,哭嚎的聲音戛然而止。

雖然不能再發出聲音,但不影響他瘋狂扭動著,發現手上綁著的繩子被掙紮著松開了,林軍大喜,爬起來就瘋狂朝外面跑,一邊跑一邊扯開了嘴裏的抹布一邊哭嚎著:“殺人了!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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