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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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旁晚, 但江白瑜趴在書桌前一道題都做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晏瑾舟的那句【以後你掀我的衣服就合法了。】那句話。
晏瑾舟故意逗他的嗎？
都這麽逗他了，應該不是討厭他吧。
下次再見晏瑾舟要跟他說什麽呢？他們訂婚之後怎麽相處呢？
江家夫婦跟他一樣坐立不住, 想打電話說跟晏家回覆又覺得婚事應該更鄭重些。最後夫婦兩人親自拜訪一趟晏家，和晏老爺子面對面談孩子的婚事。
夫婦離開後, 江家停來一輛豪車，陸清辭從車裏走出站在江白瑜家門前。
冷銳的少年擡頭望著坐落在景致優雅花園中的江家別墅, 擡手按響了大門的門鈴。
對話筒裏傳來家傭的聲音後，少年彬彬有禮地說：“你好，我是陸清辭, 我來給江白瑜補課。”
家傭知道陸清辭是小少爺的家教，馬上跑來給他打開門請他進去。正在客廳裏倒水的江白瑜，看著突然出現在江家的陸清辭，一時錯愕：“班長？你怎麽來了。”
他好像才兩天沒有看到陸清辭, 就把家教的事忘了。
江白瑜突然意識到，陸清辭在他心裏的存在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越來越低了。似乎他的生活裏有沒有陸清辭都一樣。
陸清辭眉眼柔和, 說：“這兩天忙, 沒來給你上課。趁著今天有空我們把前些天拉下的課程和作業一塊完成吧。”
一來就催他學習。
也好, 這樣他能靜下心來。
出於禮貌, 江白瑜順手也給陸清辭泡了一杯檸檬汽水。
秋日幹燥，一杯清爽的檸檬汽水正好能消去心頭的火氣。
陸清辭握著涼涼的玻璃杯跟男孩走上樓，去了男孩幹凈好聞的房間。
“那個......”
陸清辭邊從書包裏拿出課本, 邊低聲說：“昨天的事，抱歉。”
江白瑜：？
“什麽事？”
陸清辭的聲音低重冷淡：“你被晏書衍帶走的事。”
“啊, 你也知道了？”
江白瑜以為陸清辭以班長的身份跟他道歉, 笑說：“昨天你又不在學校。”
陸清辭：“聽說，晏家要跟江家聯姻？”
他跟晏家聯姻的事已經傳出來了麽？
江白瑜心裏疑惑, 但還是對陸清辭點了點頭。
“所以，你要跟晏書衍訂婚？”
少年修長的指尖翻動著書頁，垂下淡眸漫不經心地問
“怎麽可能！”
江白瑜想起昨天的事就不太高興，說：“我怎麽可能會跟晏書衍訂婚？你聽誰說的？”
陸清辭深眸中凝結的一絲寒意融化了。
他昨天才從老徐那邊得知，晏書衍三番五次來學校找江白瑜表白的事。加上他知道晏家跟江家有過聯姻的說法，就猜到了晏書衍找男孩的目的。
上一世江白瑜拒絕了跟晏家的聯姻，這一世當然也會拒絕。
雖然他知道這些，但心裏還是莫名升起隱隱醋意。
現在，他親耳從江白瑜口中聽到拒絕聯姻的話，心裏糾起來的疙瘩才被慢慢燙平。
江白瑜心裏只有他，怎麽可能會跟晏家聯姻。
陸清辭擡眸看看有些生氣的男孩，放低聲音哄著他一般，說：“我也是聽別人亂講的，你別在意。咱們上課吧。”
陸清辭今天給他講理綜。
他看男孩認認真真的做題，不緊不慢地在空白的答題區寫著一行行字。
江白瑜的字很好看，無論是漢字，英語，還是公式符號都帶著男孩特有的字感。下筆幹脆，收筆利落，每一個字看著就很幹凈，有種不帶絲毫雜念的藝術感。
陸清辭禁不住說：“你的字很好看。”
江白瑜筆尖一頓，笑了笑：“可是，字寫的好看有什麽用呢。”
男孩不甚在意的一句話，陸清辭突然覺得耳熟，等他想到這句話還是他親口說的後，心裏刺痛愧疚了起來。
上一世他就知道男孩的字很好看，尤其的些毛筆書法，初中江白瑜就曾經拿過國家級書法大獎。男孩還給他寫過幾次告白信，全是手寫的很漂亮很用心的字體。
而他每次都把男孩寫的很久的信，撕碎扔進垃圾桶。
他還記得，兩人交往後男孩時不時寫毛筆字，每一次都很鄭重地鋪紙，倒墨，磨硯......次次都很有儀式感。
還沒進陸家的他，只把江白瑜的書法愛好當作有錢人打發時間的消遣工具。
他冷冷地把男孩花了兩個小時寫出來的字揉成一團，扔進在地上，譏諷說：“寫字有什麽用？還不是腦子空空的，像個笨蛋。”
好像，就是自從那之後，男孩再也沒有親手寫過情書，再沒有在他面前寫過字了。
陸清辭心中愧疚越來越重，扯著心裏嘶嘶啦啦地痛。
可比起寫字這件事，跟他做出過傷害過江白瑜的其他事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是真的，很好看。”
陸清辭聲音低啞，緩慢說：“你如果喜歡寫，以後可以一直寫。”
江白瑜只顧做題，沒有把他的話放心上，解釋說：“我的書法是我爺爺教我的，只能算一個興趣吧。現在上學忙，不怎麽寫了。”
陸清辭抿了抿唇，突然問：“下學期會選大學寫志願，你想選那所大學？”
江白瑜：“工科學院吧。”
陸清辭眼尾含笑。
因為工科學院，離他上的A大近，所以江白瑜努力去了那個學校。他做的那麽過分，男孩還是想要離他更近，想要跟他在一起。
他心裏脹滿了愧疚和想要彌補的情緒，低聲說：“你會書法，也會畫畫，比起學工科學院，書法藝術類院校或者更適合你。”
江白瑜一怔。
他倒沒想過學藝術，他想考工科，主要是因為父親最早經營的公司有機械建模，工程設計等業務，他想大學畢業後能去父親公司幫忙。
結果他大學還沒畢業，父親的公司就倒閉了。
男孩笑了笑說：“還有好幾個月，再說吧。我先把之前拉下的課程趕上。”
說著，男孩低頭認真做題。
陸清辭把心裏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一套燒腦的理綜試卷坐下來，江白瑜累的趴在桌上打哈欠，唉聲嘆氣說：“這還只是高二題都這麽難做，還有半年時間我能把高三的課全補完麽？”
軟軟的聲音裏帶著哀怨，一張清俊的小臉都皺了起來，像一團粉團子壓在黑色鏡面桌面上，特別可愛。
很想戳一下。
陸清辭突然嗓子有些渴，低聲讚揚他：“你進步很快，才兩個多星期能記住這麽多公式還能解答出來，說明你很聰明。”
“我聰明？”
男孩眼睛亮晶晶地的問他：“可周南說我笨，我其實不笨的對嗎？”
陸清辭：“說你笨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貨。”
他在罵他自己。
“累了吧？你，你休息會兒？”
陸清辭試探問他，視線的餘光忍不住撇向江白瑜的床。淡藍色的床罩被褥，柔軟整潔地鋪在幹凈的大床上。只要聯想就能想到軟軟的男孩躺在那麽大的床上是什麽樣子。
上一世，他有多少機會他可以抱著男孩，可以做很多他一直想做，但都因為他那點可憐的尊嚴和別扭一次次地把江白瑜從他身旁推開，離他越來越遠。
他想，如果江白瑜去床上休息會不會暗示他什麽？他要不要過去跟他躺一起？
陸清辭頸間凸顯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圈，他更加口渴了。
江白瑜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手腕，說：“還好，也沒有那麽累。等休息十分鐘，我再做一套數學卷子試試。”
“......好。”
陸清辭有些遺憾。
不過，趁著休息的時間他可以跟男孩說些正事：“沈阿姨跟你說過了麽，我和清初其實是陸家人。”
“是，是說過一些。”
江白瑜先是一怔，接著小聲試探問他：“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呀？”
男孩問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唯恐揣測錯了他的心意惹他生氣。
陸清辭笑說：“算是好事吧。”
至少他能提前擁有財富和地位，再把這些全送給江白瑜。
“所以陸家想辦一個宴會，公開我和清初的身份，到時候會請江叔叔和沈阿姨來，你，你也一起來麽？”
他就是不想去，母親也會看在他們同學的份上拉他。
江白瑜的眼睛笑得亮晶晶，“恭喜班長，宴會那天我肯定去。”
“日期是十一月七號。”
“你，你生日那天？”
江白瑜記得特別清楚，因為上一世就是這一天他說給陸清辭生日禮物，禮物就是一筆錢，正好是陸清初做手術需要的錢。
那時，冷峻高傲少年因為陸清初手術費每天眉頭緊鎖，拼命打工。而他就是借著這樣的機會，跟陸清辭提出了交往條件。
陸清辭答應他了。
他當時那麽開心，卻不知道這樣的條件在陸清辭心裏是屈辱的不平等條約。是他們孽緣的開始。
“是的，正是我和清初生日那天。”
陸清辭深谙的眼眸中閃著光芒。
他的江白瑜一直都記得他的生日。
能被這樣的男孩喜歡，真好。
陸清辭想過了，他要在那天的宴會上跟江白瑜表白，從此一心對他，一生寵愛他。
---
晚上，江家夫婦從晏家回來。
一進家門，林姨迎上來不住地讚揚他家的小少爺。
“先生，夫人，你們出去後少爺他一直在學習呢。我幾次過去送水果點心，都看到他十分認真的做題。陸家孩子，真是盡責啊，一直很耐心地給少爺講課。”
“是嗎，這麽好。”
沈時怡轉身跟丈夫說：“我就跟你嘛。清辭這個孩子是真的懂事。”
說完她看看周圍小聲說：“而且，他被認回陸家了。咱們小瑜身邊有陸家朋友在，以後的路能寬很多。”
江承逸早從沈時怡那裏知道了陸家的事，對這位流落在外十幾年的陸家孩子十分好奇。他上去二樓，輕輕推開江白瑜的房間想看看這位陸家孩子長什麽樣。
結果剛推開一點門縫，就看到他兒子趴在桌子上睡覺，身旁一位十分帥氣的少年，正在給他兒子的身體上蓋上毯子。
少年甚至沒有註意推開門他，只顧神情專註地看著偏著腦袋睡覺的兒子，身體也朝著兒子一點一點往下俯，眼看著好像要親到他兒子一樣。
江承逸：！
他推開房間門，輕咳一聲。
少年驟然轉身，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平靜又淡然地說：“江叔叔？您好，我是陸清辭。”
少年淡定的態度，讓江承逸懷疑他是不是想歪了，怔了一會兒才呵呵笑說：“我聽說了，最近你在幫小瑜補課，帶他學習，所以他這段時間才進步那麽大，叔叔很感謝你。”
陸清辭：“他本來就很認真，我只不過是稍微幫幫而已。”
“你這孩子真是謙虛。”
沈時怡也走了進來，忙問：“清初的身體怎麽樣了？你媽媽怎麽樣啦？”
“小初的身體好多了，我媽說等小初出院，會帶著她一起來感謝您的幫助。”
“說什麽謝謝？蘇蔓就是太客氣了。”
沈時怡怪嗔說：“時間不早了，清辭也留下吃晚飯吧，你喜歡吃什麽，我讓家裏阿姨給你做。哎呦，小瑜這孩子怎麽睡著了。”
陸清辭微微側身說：“他做了兩套題，應該是太累了。所以......”
少年指了指他身上的毯子說：“我幫他蓋了條毯子。”
江承逸狐疑地看著毯子，心裏還是覺得這個少年對他兒子的態度不太一般。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客客氣氣地跟沈時怡一起請他留下吃晚飯。
陸清辭以要回去照顧妹妹的緣故婉拒了：“謝謝叔叔，阿姨，等以後有空，我一定留下吃飯。”
送走陸清辭後，江承逸看自家傻兒子還沒醒，拉著老婆問：“你有沒有覺得清辭這孩子，好像對咱們小瑜不一般。”
沈時怡：“什麽不一般，他們是同班同學，還是我老閨蜜的兒子呢。”
江承逸暗暗想了想，交待說：“以後清辭再來給小瑜補課，還是讓他們坐在茶室那邊吧，那邊更寬敞，還亮堂，適合學習。”
“知道了。”
沈時怡的心思全在跟晏家的聯姻上，說：“剛晏老把小瑜和瑾舟的訂婚宴，定在下個月八號，時間不多咱們趕緊籌劃準備了。”
--
晏家做事的效率很高。
沒兩天就把作為定親禮盡數交給了江家。
江家也是在拿到寫著江家名義的股權後，開始正式準備晏江兩家聯姻的流程。
先是定親。
沈時怡這幾天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精神充沛地把整個A城的奢飾品禮服店逛了一遍，只為給兒子尋找到一套訂婚宴僅僅穿幾個小時的禮服。
江白瑜試衣服都快試煩了，說：“媽，就這套吧。別換了。”
沈時怡看了又看，還是覺得不行。
她愁眉苦臉說：“定親晏會上除了晏家，還會去很多陪客見證咱們兩家訂婚，請的都是名流富豪。咱們的一舉一動都不能讓人挑出一絲毛病，穿著衣帽更得重視！”
“對了，晏老爺子送你的禮物，你收好沒？”
江白瑜：“都收好了，放心吧。”
晏爺爺送給了他一整棟商業樓，從轉到他名下那天起，所有的租金收益都是他的。且這種商業樓有專門的管理公司，他只需要每個月查到賬多少錢就好了。
江白瑜悄悄算過每個月能賺到的租金，是能夠讓他再也不用擔心江家敗落的金額。
原來，僅僅是跟晏瑾舟訂個婚，都能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沈時怡囑咐他說：“有了錢你也別亂花，要學會好好學會理財，咱們江家也就你一個孩子，我跟你爸能給你留下多少就會給你留下多少。你呀，這輩子就開開心心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了。”
江白瑜：“媽，我還想以後讀工科，畢業後幫助爸爸經營公司呢。”
沈時怡噗地笑了，說：“我跟你爸可從沒有指望過你幫我們。再說了，你的性格不適合做生意，商場的事啊，太覆雜了。”
“我跟你父親還沒有生下你之前，也從未想過努力生活，反正我們兩家條件足夠好，一輩子什麽都不做也能過的好好的。”
“也是自從有了你才有了奮鬥欲望。我們就會想擴大事業，掙更多的錢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所以你爸才會不辭勞苦經營公司。其實啊，他早就想退休過悠閑的養老生活了。”
江白瑜聽的鼻頭有些酸，過去抱了抱母親，說：“那我爸你們開始悠閑養老吧，不用再為我操心了。”
沈時怡捧起兒子的臉，說：“所以啊，只要你過的開心順利我跟你爸就能安心。你跟瑾舟的訂婚的事，雖然來的倉促，但總歸不是結婚。”
“如果你們互相喜歡，那就好好在一起。但若是他不喜歡你，或是你不喜歡他，千萬就不要勉強自己，該放手就放手，對你和他都好。”
男孩說：“媽，我知道。”
他這一世很清醒，再不會戀愛腦了。
沈時怡正要繼續嘮叨，林姨拿著手機過來說：“太太，晏家打來的電話，說，讓小瑜少爺和晏少爺去試訂婚禮服。”
“試訂婚禮服？”
正在為禮服犯愁的沈時怡一聽趕緊接過電話，笑盈盈地聊了幾句之後，歡天喜地放下了電話，說：“小瑜，晏家把你和瑾舟訂婚宴上穿的禮服都包下了，說讓你和瑾舟一起去裁量下尺寸，訂婚宴之前趕做出來。”
江白瑜看看時間：“現在嗎？都這麽晚了？”
沈時怡：“畢竟離訂婚沒幾天了，得趕急做。你快收拾下，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
路上堵車。
江白瑜到了店前的時候，天都黑了。
江白瑜透過玻璃窗看到私人定制禮服的奢侈品牌內燈光明亮，閃閃地發著金錢的光芒。
他只有跟母親來過幾次這樣店，他自己一個人還是頭一次來。小孩在門前猶豫了下，才推開厚重奢華的玻璃門。
店員看到一位十來歲的男孩拘謹進店時有些奇怪。
再看小孩腳上踩的，身上穿的，肩上背的皆是一流高檔品牌，雖然簡潔，但件件都價值不菲。應該是哪位有錢人家的小孩。
幾位店員急忙笑臉迎接：“先生，請進。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江白瑜環顧店內，小聲問：“那個，我是來裁量衣服尺寸的，請問晏先生到了嗎？”
？？？
幾位店員面面相覷。
江白瑜以為走錯店了，臉一紅問：“難道我走錯了店了？”
經理聽到他們的話急急忙忙跑過來，不住彎腰道歉賠不是：“對不起，您是江少爺吧，是他們怠慢了。晏二少爺還沒有到，您先這邊請。”
店員們驚訝不已：他們知道晏家江家要定制訂婚禮服，早準備好了接待用的超級vip房間。可要跟豪門晏家二少爺訂婚的，怎麽還是個小孩？
經理心理想著，面上禮儀十足的態度把江白瑜帶到了寬敞明亮的超級vip房間。
經理搬來幾本質感厚重的模特畫冊，半蹲在男孩腳旁，態度恭敬說：“江少爺，您看這是我們設計師剛設計出來的禮服效果，每一套都是獨一無二沒有買給過任何人。您和晏二少爺選定後，我們立刻通知設計師開始縫制，保證在您和晏家二少爺訂婚前趕做出來。”
江白瑜隨便翻了幾頁，說：“我覺得都可以，還是等晏先生來了再定吧。”
經理又拿出一本畫冊，說：“那您可以先看看跟禮服搭配的飾品，這是腰帶，領帶，絲巾，袖扣......”
經理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長得英俊幹凈，做事利落幹練，身材也高高的。
江白瑜看他一雙長腿半蹲著的姿態實在不舒服，說：“徐經理，要不您坐下說。”
徐經理：“我......”
江白瑜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笑說：“坐下吧，這樣說話更方便。”
男孩容貌清俊帥氣，性格隨和禮貌，說話聲音軟軟的特別招人喜歡。
再加上他富豪家的小少爺身份，和即將跟豪門晏氏訂婚身份疊加，讓徐經理看這個小孩就像看到未來富豪界尊貴人物。心裏更加得想要拉攏恭維。
所以，江白瑜讓他坐他身旁他也就不再推辭，順著男孩的意思側身過去，謹慎地保持著一定距離的同時還能讓男孩感受到他的熱情。
看到小孩想拿水喝時，自己馬上快一步把水杯遞到小少爺手中。看到小孩想吃巧克力，他很有眼色地先取一塊，貼心剝開包裝紙遞到男孩手中。
等到晏瑾舟被人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男孩略顯得矜持地坐在沙發中央，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認真的神色翻看著畫冊，還是很乖的樣子。
而這家奢侈品店的年輕經理半側身體坐在男孩旁邊，恬這臉笑得像條親熱哄哄喜歡拱人大金毛。
晏瑾舟俊然的眉間微凝，邁著修長的雙腿走進去跟江白瑜說：“抱歉，我來晚了。”
男人臉上帶著溫雅的笑。
但這個笑容僅對江白瑜，桃花眼尾翹起的一絲鋒銳餘光掃向一旁的徐經理。
徐經理連忙站起來笑臉迎接：“晏二少爺，您來了，您快請坐，我給您泡咖啡。”
晏瑾舟挨著男孩坐下，問：“等了多久？”
男人聲音溫和醇厚，像位長輩。
應該剛從公司回來的緣故，還穿著墨色西服白襯衫，顯得他一身寬松衛衣牛仔褲運動鞋的他更像一個小孩。
但一想到他馬上要跟這樣的‘長輩’訂婚，江白瑜心思就不一樣了。
因為他到現在都琢磨不透晏瑾舟對這場訂婚的真正想法，加上晏瑾舟還一直不跟他提條件，讓他都不知道以什麽樣的身份和距離感跟晏瑾舟相處。
“也，也沒多久。”
江白瑜客客氣氣地小聲說：“您是不是很忙？打擾到您了麽？”
“再忙也得要跟你一起試衣服，是不是？”
男人輕笑，偏著腦袋望著男孩的眼睛說：“畢竟是我們訂婚那天要穿的禮服。”
他故意把‘訂婚’子拖著長音念，聽的江白瑜有些臉紅，把幾本禮服模特畫冊推到男人面前說：“您，您挑吧，看那一套合適。”
晏瑾舟翻開看了起來。
徐經理泡好咖啡過來，半蹲著身體在矮桌前說：“二少爺，您的咖啡。”
晏瑾舟淡淡地撇他一眼，身體朝著男孩的方向傾斜，問：“這一套怎麽樣？白色，感覺比較適合你。”
江白瑜自顧翻開別的畫冊，聽到晏瑾舟的話回頭一看，說：“我也覺得這套好看，沒有那麽多裝飾，幹幹凈凈的。扣子的顏色也好看。”
兩人一拍即合。
晏瑾舟：“那就這套，咱們再挑挑跟他搭配的襯衫？”
完全忽視一旁端著咖啡的徐經理。
徐經理額頭開始冒冷汗。
他做高端奢侈品銷售的，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得會察言觀色。怎麽看不出來晏瑾舟在故意給他甩臉色？！
他什麽時候得罪晏家這位二少爺了？！
年輕幹練的徐經理臉上保持著優雅的笑容，禮貌的姿態半蹲在矮桌前，沒有晏瑾舟的示意手中端著咖啡不敢放下。時間一久半蹲的身體越來越疲憊，開始微微搖晃。
江白瑜終於註意到了端著咖啡的徐經理，問晏瑾舟：“先生，您不喝咖啡嗎？”
晏瑾舟看了眼他，‘恍悟’，說：“我晚上喝咖啡會睡不好。”
徐經理一聽，終於找到了道歉示好的機會，不住說：“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馬上給您泡杯助眠的花茶。”
晏瑾舟淡淡說：“不用了。”
徐經理端著咖啡又不敢動了。
晏家這樣的客戶就是他們衣食父母，做好一單可以夠他吃半年，他可絲毫不敢懈怠，待在一旁察言觀色。
他看到雖然是兩個人在挑，但晏瑾舟幾乎都是聽江家小少爺的選擇。襯衫呀，腰帶呀，絲巾啊，只要江家小少爺說這個看上去不錯，晏家二少爺就會說：那就選這個吧。
徐經理心裏暗暗想：只要討好江小少爺，就能穩住晏家少爺。
沒一會兒，江白瑜和晏瑾舟挑好了禮服和配飾。
徐經理找到機會討好了，笑臉盈盈地對江白瑜說：“江少爺您眼光真好。”
“您選的這套禮服正式我們一級設計師頂端的之作。江少爺您膚色很白，決定能壓得住這套白色禮服。還有您的手，真漂亮！戴這對金絲袖扣絕對合適，您還這麽帥氣......”
他誇到一半，忽然又察覺到一道寒涼的視線，扭頭一看，正好看到晏瑾舟漫不經心地撇了一眼。淡淡的卻像是能要命似的。
徐經理的心，‘咚’地一下慌了。
他又說錯什麽話了嗎？！
徐經理心裏欲哭無淚，再也不敢亂說話，小心翼翼問：“那，那我給二位少爺裁量尺寸吧？”
“好。”
江白瑜怕耽誤晏瑾舟的時間，站起來問：“快些吧，先生工作還很忙。”
徐經理拿住軟尺，記錄卡片，說：“您站在這裏，我很快給您裁量好。”
說著，這位奢侈品店年輕的男經理，帶著專業訓練過的禮貌教養走到江白瑜面前，恭敬又小心地準備給男孩測量身體尺寸。
晏瑾舟走了過來，從他手中取過軟尺，說：“我來。”
男人眼中看著含笑但沒有絲毫溫度，溫和的語調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徐經理：！
為客人測量尺寸是最體現他們服務精細周到的工作，怎麽能勞煩客人自己動手？再說了，萬一量出來數據不精細也會影響禮服的效果。
但看到這樣的晏瑾舟，徐經理卻連推辭的膽量都沒有。
他努力維持著禮儀，順著晏瑾舟的意思說：“那我來給您做記錄。”
“不用，你出去。”
晏瑾舟站在男孩身旁，垂眸拉著軟尺。
徐經理：！！
這位受過專業訓練的經理慌了：“可，可是......”
江白瑜好奇問：“先生，您，您會量麽？”
晏瑾舟垂眸笑望著男孩說：“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所以一會兒你也能幫我量麽？”
他站在江白瑜面前，高大頎長的身體似乎有意把徐經理阻隔在另一側，看上去像是一種占有的姿態。
徐經理終於悟了！
這兩個人，以後是要結婚的！
晏家二少爺哪裏是不喜歡別人碰他？
而是不允許別人碰江白瑜。
他終於知道他哪裏惹晏瑾舟不高興了。
徐經理心驚膽顫，脊背冒汗，再也不敢看江白瑜一眼，微微鞠躬，低著頭走出去，說：“等您測量好了，您再吩咐我進來。”
--
超級vip房間裏只剩下了兩個人。
男孩小聲困惑：“先生，我不會量。萬一量錯了，給您做出來的禮服不合適怎麽辦？”
晏瑾舟舉著軟尺在男孩面前晃了晃，笑說：“我先給你量，你照著我做就行了。”
“好吧。”
男孩只好點頭同意，但等晏瑾舟開始給他測量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難為情。
晏瑾舟站在他面前，淡聲說：“擡頭。”
男孩擡起微微腦袋，看著晏瑾舟認真拿著軟尺圍過他的脖頸，溫熱的手指時不時地觸碰他頸間敏感的皮膚，好癢。
江白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晏瑾舟：“別動。”
江白瑜只好忍了一會兒，卻聽到男人低聲一笑：“喉結也這麽小。”
男孩：......
他們男生中常有人開玩笑說，男人喉結的大小可以看出那裏的大小。
他忍不住想看晏瑾舟的，但身高的原因，晏瑾舟給他量的時候玩著身體低著腦袋，他不好看得出來。
“擡手。”
晏瑾舟又說：“給你量肩寬和臂長。”
“是。”
男孩很乖地擡起胳膊，張開雙臂。
面前的男人一手拿著軟尺固定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拉著軟尺長長伸開，拉到他另外一只手腕上。
兩個人貼的很近，這樣的姿態像是要互相擁抱一樣。
江白瑜終於明白哪裏不對了，小聲說：“先生，我記得別人給我量的時候，都是站在我身後的。”
如果避免看到臉，應該就不會難為情。
晏瑾舟看看面色微紅的男孩，心情很好：“好吧，那我也去你身後。”
說著男人真的站到了男孩身後，說：“擡些胳膊，給你量胸圍。”
等到晏瑾舟的雙手拿著軟尺環過來的時候，江白瑜更加後悔了。男人的胸膛若近若離地碰上他的後背，有力的臂彎逐漸環上他的胸膛。
如果剛才是仿佛要擁抱的話，這個姿勢直接就是擁抱！
江白瑜感受身後男人結實的胸膛，溫熱的體溫，聞著他身上的木質香味，心跳加快，臉龐越來越燙。
晏瑾舟的雙臂終於返回身後之後，單薄的胸膛傳來軟尺勒住的束縛感。
江白瑜今天穿的是一件薄款衛衣，晏瑾舟因為看不到前面的緣故，那條軟尺勒緊的地方正好是他胸前突起的地方。
江白瑜：？！
男孩瞬間如觸電了一般，身體猛然縮了起來。
“怎麽了？”
晏瑾舟奇怪問。
江白瑜艱難地說著：“先，先生，您應該，應該再往上一些。”
“噢。”
晏瑾舟不明所以，提著軟尺往上移動，凸起的地方被摩擦刮過。
江白瑜再次緊縮著身體，差點發出聲音。
晏瑾舟：“又怎麽了？”
“沒，沒什麽？您，您快一點呀！”
男孩深深呼吸，幹凈的碎發下他如羊脂玉一般的耳垂逐漸變得深紅。
晏瑾舟一本正經：“腰圍，你擡起些手。”
說著雙臂又從背後向前，如同環抱上了他腰身一樣。
江白瑜幹脆閉上了眼睛，只求裁量能快點結束。
“好了，再量臀圍。”
江白瑜：！！
當軟尺環過他的小腹下的時候，他渾身肌肉都緊張了起來。以前他也經常因為做禮物測量身體，但從未有這麽難為情過。
難道因為晏瑾舟是未婚夫的原因？
男孩紅著臉，心裏默默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讓晏瑾舟給他量衣服尺寸了！
馬上他就聽到身後一聲輕笑，男人調侃說：“身材不錯。腰圍數挺小，臀圍倒是還可以。”
在誇他腰細pp翹麽？
江白瑜雙手捂臉。
等晏瑾舟測量結束後，男孩整個人如同燒起來一樣，一張清俊的小臉紅得像只小章魚。
晏瑾舟一本正經地記錄著男孩的身體數據，說：“知道怎麽量了麽？其實就是像我這樣從上到下量，一般不會有什麽差錯。”
“......知道了。”
江白瑜接過軟尺，說：“我盡量給您量的精確些。”
“嗯，不用著急，慢慢量。”
晏瑾舟放下筆，大剌剌地站在了男孩面前。
江白瑜照著晏瑾舟的方法，墊著腳伸著胳膊給比他高一截的晏瑾舟量頸圍。
男人擡起有棱有角的下頜，露出弧線好看的頸部曲線，江白瑜終於看到晏瑾舟的喉結，很明顯的一塊凸起，好像比他見過的周南的還要大。
江白瑜突然想到男生之間的那個玩笑，視線忍不住往下移動，移動到男人的小腹下。
“看什麽呢？”
男人突然說話，凸顯喉結上下移動，刮動著軟尺突然松了。
江白瑜手一松，“沒，沒看什麽？”
他趕緊走到男人身後，跟晏瑾舟量肩寬。
晏瑾舟身材很好，不僅僅是外形好看。而是手指摁在肩頭手臂上感受到肌肉觸感。很結實，韌勁，仿佛沒有一絲肉是多餘的，全都隱藏力量。
想要保持這樣健康又健壯的好身材，不僅僅是靠飲食。還得靠每天嚴於自我約束，自律運動。所以說一個人的身材就可以看到他對待生活的態度。
江白瑜想到肌肉鍛煉的痛苦，心裏默默讚嘆晏瑾舟。
之後量胸圍。
男孩個子比晏瑾舟的個子矮一截，手臂也沒有他那麽長，所以要拿著軟尺從背後環繞的時候還是有些吃力。好不容易繞上一圈後，位置還偏離了些。
男孩伸手想把軟尺的位置調好，一不小心劃過男人質地精良的襯衫，指尖碰到一點凸起。
江白瑜：!
晏瑾舟微微揚起聲調，問：“又想占我便宜？”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白瑜想解釋，有為了公平，說：“您剛才......也碰到我的了。”
晏瑾舟驚訝回頭，“所以你要碰回來？”
江白瑜：！！！
小孩紅著臉說話都不利落了，“不是，我，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碰到您的，您別多想......”
晏瑾舟眉間上揚：“這麽小氣，那以後我碰了你哪裏，你是不是都得碰回來？”
江白瑜急忙擺手解釋：“我，我不會的.....”
“那就是......”
晏瑾舟緩慢的聲音裏帶著些調笑說：“以後可以動你了？”
“不是。”
江白瑜終於明白晏瑾舟又在故意逗他，他別過難為情的臉小聲請求：“您，您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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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晚, 但江白瑜趴在書桌前一道題都做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晏瑾舟的那句【以後你掀我的衣服就合法了。】那句話。
晏瑾舟故意逗他的嗎？
都這麽逗他了，應該不是討厭他吧。
下次再見晏瑾舟要跟他說什麽呢？他們訂婚之後怎麽相處呢？
江家夫婦跟他一樣坐立不住, 想打電話說跟晏家回覆又覺得婚事應該更鄭重些。最後夫婦兩人親自拜訪一趟晏家，和晏老爺子面對面談孩子的婚事。
夫婦離開後, 江家停來一輛豪車，陸清辭從車裏走出站在江白瑜家門前。
冷銳的少年擡頭望著坐落在景致優雅花園中的江家別墅, 擡手按響了大門的門鈴。
對話筒裏傳來家傭的聲音後，少年彬彬有禮地說：“你好，我是陸清辭, 我來給江白瑜補課。”
家傭知道陸清辭是小少爺的家教，馬上跑來給他打開門請他進去。正在客廳裏倒水的江白瑜，看著突然出現在江家的陸清辭，一時錯愕：“班長？你怎麽來了。”
他好像才兩天沒有看到陸清辭, 就把家教的事忘了。
江白瑜突然意識到，陸清辭在他心裏的存在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越來越低了。似乎他的生活裏有沒有陸清辭都一樣。
陸清辭眉眼柔和, 說：“這兩天忙, 沒來給你上課。趁著今天有空我們把前些天拉下的課程和作業一塊完成吧。”
一來就催他學習。
也好, 這樣他能靜下心來。
出於禮貌, 江白瑜順手也給陸清辭泡了一杯檸檬汽水。
秋日幹燥，一杯清爽的檸檬汽水正好能消去心頭的火氣。
陸清辭握著涼涼的玻璃杯跟男孩走上樓，去了男孩幹凈好聞的房間。
“那個......”
陸清辭邊從書包裏拿出課本, 邊低聲說：“昨天的事，抱歉。”
江白瑜：？
“什麽事？”
陸清辭的聲音低重冷淡：“你被晏書衍帶走的事。”
“啊, 你也知道了？”
江白瑜以為陸清辭以班長的身份跟他道歉, 笑說：“昨天你又不在學校。”
陸清辭：“聽說，晏家要跟江家聯姻？”
他跟晏家聯姻的事已經傳出來了麽？
江白瑜心裏疑惑, 但還是對陸清辭點了點頭。
“所以，你要跟晏書衍訂婚？”
少年修長的指尖翻動著書頁，垂下淡眸漫不經心地問
“怎麽可能！”
江白瑜想起昨天的事就不太高興，說：“我怎麽可能會跟晏書衍訂婚？你聽誰說的？”
陸清辭深眸中凝結的一絲寒意融化了。
他昨天才從老徐那邊得知，晏書衍三番五次來學校找江白瑜表白的事。加上他知道晏家跟江家有過聯姻的說法，就猜到了晏書衍找男孩的目的。
上一世江白瑜拒絕了跟晏家的聯姻，這一世當然也會拒絕。
雖然他知道這些，但心裏還是莫名升起隱隱醋意。
現在，他親耳從江白瑜口中聽到拒絕聯姻的話，心裏糾起來的疙瘩才被慢慢燙平。
江白瑜心裏只有他，怎麽可能會跟晏家聯姻。
陸清辭擡眸看看有些生氣的男孩，放低聲音哄著他一般，說：“我也是聽別人亂講的，你別在意。咱們上課吧。”
陸清辭今天給他講理綜。
他看男孩認認真真的做題，不緊不慢地在空白的答題區寫著一行行字。
江白瑜的字很好看，無論是漢字，英語，還是公式符號都帶著男孩特有的字感。下筆幹脆，收筆利落，每一個字看著就很幹凈，有種不帶絲毫雜念的藝術感。
陸清辭禁不住說：“你的字很好看。”
江白瑜筆尖一頓，笑了笑：“可是，字寫的好看有什麽用呢。”
男孩不甚在意的一句話，陸清辭突然覺得耳熟，等他想到這句話還是他親口說的後，心裏刺痛愧疚了起來。
上一世他就知道男孩的字很好看，尤其的些毛筆書法，初中江白瑜就曾經拿過國家級書法大獎。男孩還給他寫過幾次告白信，全是手寫的很漂亮很用心的字體。
而他每次都把男孩寫的很久的信，撕碎扔進垃圾桶。
他還記得，兩人交往後男孩時不時寫毛筆字，每一次都很鄭重地鋪紙，倒墨，磨硯......次次都很有儀式感。
還沒進陸家的他，只把江白瑜的書法愛好當作有錢人打發時間的消遣工具。
他冷冷地把男孩花了兩個小時寫出來的字揉成一團，扔進在地上，譏諷說：“寫字有什麽用？還不是腦子空空的，像個笨蛋。”
好像，就是自從那之後，男孩再也沒有親手寫過情書，再沒有在他面前寫過字了。
陸清辭心中愧疚越來越重，扯著心裏嘶嘶啦啦地痛。
可比起寫字這件事，跟他做出過傷害過江白瑜的其他事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是真的，很好看。”
陸清辭聲音低啞，緩慢說：“你如果喜歡寫，以後可以一直寫。”
江白瑜只顧做題，沒有把他的話放心上，解釋說：“我的書法是我爺爺教我的，只能算一個興趣吧。現在上學忙，不怎麽寫了。”
陸清辭抿了抿唇，突然問：“下學期會選大學寫志願，你想選那所大學？”
江白瑜：“工科學院吧。”
陸清辭眼尾含笑。
因為工科學院，離他上的A大近，所以江白瑜努力去了那個學校。他做的那麽過分，男孩還是想要離他更近，想要跟他在一起。
他心裏脹滿了愧疚和想要彌補的情緒，低聲說：“你會書法，也會畫畫，比起學工科學院，書法藝術類院校或者更適合你。”
江白瑜一怔。
他倒沒想過學藝術，他想考工科，主要是因為父親最早經營的公司有機械建模，工程設計等業務，他想大學畢業後能去父親公司幫忙。
結果他大學還沒畢業，父親的公司就倒閉了。
男孩笑了笑說：“還有好幾個月，再說吧。我先把之前拉下的課程趕上。”
說著，男孩低頭認真做題。
陸清辭把心裏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一套燒腦的理綜試卷坐下來，江白瑜累的趴在桌上打哈欠，唉聲嘆氣說：“這還只是高二題都這麽難做，還有半年時間我能把高三的課全補完麽？”
軟軟的聲音裏帶著哀怨，一張清俊的小臉都皺了起來，像一團粉團子壓在黑色鏡面桌面上，特別可愛。
很想戳一下。
陸清辭突然嗓子有些渴，低聲讚揚他：“你進步很快，才兩個多星期能記住這麽多公式還能解答出來，說明你很聰明。”
“我聰明？”
男孩眼睛亮晶晶地的問他：“可周南說我笨，我其實不笨的對嗎？”
陸清辭：“說你笨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貨。”
他在罵他自己。
“累了吧？你，你休息會兒？”
陸清辭試探問他，視線的餘光忍不住撇向江白瑜的床。淡藍色的床罩被褥，柔軟整潔地鋪在幹凈的大床上。只要聯想就能想到軟軟的男孩躺在那麽大的床上是什麽樣子。
上一世，他有多少機會他可以抱著男孩，可以做很多他一直想做，但都因為他那點可憐的尊嚴和別扭一次次地把江白瑜從他身旁推開，離他越來越遠。
他想，如果江白瑜去床上休息會不會暗示他什麽？他要不要過去跟他躺一起？
陸清辭頸間凸顯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圈，他更加口渴了。
江白瑜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手腕，說：“還好，也沒有那麽累。等休息十分鐘，我再做一套數學卷子試試。”
“......好。”
陸清辭有些遺憾。
不過，趁著休息的時間他可以跟男孩說些正事：“沈阿姨跟你說過了麽，我和清初其實是陸家人。”
“是，是說過一些。”
江白瑜先是一怔，接著小聲試探問他：“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呀？”
男孩問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唯恐揣測錯了他的心意惹他生氣。
陸清辭笑說：“算是好事吧。”
至少他能提前擁有財富和地位，再把這些全送給江白瑜。
“所以陸家想辦一個宴會，公開我和清初的身份，到時候會請江叔叔和沈阿姨來，你，你也一起來麽？”
他就是不想去，母親也會看在他們同學的份上拉他。
江白瑜的眼睛笑得亮晶晶，“恭喜班長，宴會那天我肯定去。”
“日期是十一月七號。”
“你，你生日那天？”
江白瑜記得特別清楚，因為上一世就是這一天他說給陸清辭生日禮物，禮物就是一筆錢，正好是陸清初做手術需要的錢。
那時，冷峻高傲少年因為陸清初手術費每天眉頭緊鎖，拼命打工。而他就是借著這樣的機會，跟陸清辭提出了交往條件。
陸清辭答應他了。
他當時那麽開心，卻不知道這樣的條件在陸清辭心裏是屈辱的不平等條約。是他們孽緣的開始。
“是的，正是我和清初生日那天。”
陸清辭深谙的眼眸中閃著光芒。
他的江白瑜一直都記得他的生日。
能被這樣的男孩喜歡，真好。
陸清辭想過了，他要在那天的宴會上跟江白瑜表白，從此一心對他，一生寵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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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家夫婦從晏家回來。
一進家門，林姨迎上來不住地讚揚他家的小少爺。
“先生，夫人，你們出去後少爺他一直在學習呢。我幾次過去送水果點心，都看到他十分認真的做題。陸家孩子，真是盡責啊，一直很耐心地給少爺講課。”
“是嗎，這麽好。”
沈時怡轉身跟丈夫說：“我就跟你嘛。清辭這個孩子是真的懂事。”
說完她看看周圍小聲說：“而且，他被認回陸家了。咱們小瑜身邊有陸家朋友在，以後的路能寬很多。”
江承逸早從沈時怡那裏知道了陸家的事，對這位流落在外十幾年的陸家孩子十分好奇。他上去二樓，輕輕推開江白瑜的房間想看看這位陸家孩子長什麽樣。
結果剛推開一點門縫，就看到他兒子趴在桌子上睡覺，身旁一位十分帥氣的少年，正在給他兒子的身體上蓋上毯子。
少年甚至沒有註意推開門他，只顧神情專註地看著偏著腦袋睡覺的兒子，身體也朝著兒子一點一點往下俯，眼看著好像要親到他兒子一樣。
江承逸：！
他推開房間門，輕咳一聲。
少年驟然轉身，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平靜又淡然地說：“江叔叔？您好，我是陸清辭。”
少年淡定的態度，讓江承逸懷疑他是不是想歪了，怔了一會兒才呵呵笑說：“我聽說了，最近你在幫小瑜補課，帶他學習，所以他這段時間才進步那麽大，叔叔很感謝你。”
陸清辭：“他本來就很認真，我只不過是稍微幫幫而已。”
“你這孩子真是謙虛。”
沈時怡也走了進來，忙問：“清初的身體怎麽樣了？你媽媽怎麽樣啦？”
“小初的身體好多了，我媽說等小初出院，會帶著她一起來感謝您的幫助。”
“說什麽謝謝？蘇蔓就是太客氣了。”
沈時怡怪嗔說：“時間不早了，清辭也留下吃晚飯吧，你喜歡吃什麽，我讓家裏阿姨給你做。哎呦，小瑜這孩子怎麽睡著了。”
陸清辭微微側身說：“他做了兩套題，應該是太累了。所以......”
少年指了指他身上的毯子說：“我幫他蓋了條毯子。”
江承逸狐疑地看著毯子，心裏還是覺得這個少年對他兒子的態度不太一般。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客客氣氣地跟沈時怡一起請他留下吃晚飯。
陸清辭以要回去照顧妹妹的緣故婉拒了：“謝謝叔叔，阿姨，等以後有空，我一定留下吃飯。”
送走陸清辭後，江承逸看自家傻兒子還沒醒，拉著老婆問：“你有沒有覺得清辭這孩子，好像對咱們小瑜不一般。”
沈時怡：“什麽不一般，他們是同班同學，還是我老閨蜜的兒子呢。”
江承逸暗暗想了想，交待說：“以後清辭再來給小瑜補課，還是讓他們坐在茶室那邊吧，那邊更寬敞，還亮堂，適合學習。”
“知道了。”
沈時怡的心思全在跟晏家的聯姻上，說：“剛晏老把小瑜和瑾舟的訂婚宴，定在下個月八號，時間不多咱們趕緊籌劃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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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做事的效率很高。
沒兩天就把作為定親禮盡數交給了江家。
江家也是在拿到寫著江家名義的股權後，開始正式準備晏江兩家聯姻的流程。
先是定親。
沈時怡這幾天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精神充沛地把整個A城的奢飾品禮服店逛了一遍，只為給兒子尋找到一套訂婚宴僅僅穿幾個小時的禮服。
江白瑜試衣服都快試煩了，說：“媽，就這套吧。別換了。”
沈時怡看了又看，還是覺得不行。
她愁眉苦臉說：“定親晏會上除了晏家，還會去很多陪客見證咱們兩家訂婚，請的都是名流富豪。咱們的一舉一動都不能讓人挑出一絲毛病，穿著衣帽更得重視！”
“對了，晏老爺子送你的禮物，你收好沒？”
江白瑜：“都收好了，放心吧。”
晏爺爺送給了他一整棟商業樓，從轉到他名下那天起，所有的租金收益都是他的。且這種商業樓有專門的管理公司，他只需要每個月查到賬多少錢就好了。
江白瑜悄悄算過每個月能賺到的租金，是能夠讓他再也不用擔心江家敗落的金額。
原來，僅僅是跟晏瑾舟訂個婚，都能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沈時怡囑咐他說：“有了錢你也別亂花，要學會好好學會理財，咱們江家也就你一個孩子，我跟你爸能給你留下多少就會給你留下多少。你呀，這輩子就開開心心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了。”
江白瑜：“媽，我還想以後讀工科，畢業後幫助爸爸經營公司呢。”
沈時怡噗地笑了，說：“我跟你爸可從沒有指望過你幫我們。再說了，你的性格不適合做生意，商場的事啊，太覆雜了。”
“我跟你父親還沒有生下你之前，也從未想過努力生活，反正我們兩家條件足夠好，一輩子什麽都不做也能過的好好的。”
“也是自從有了你才有了奮鬥欲望。我們就會想擴大事業，掙更多的錢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所以你爸才會不辭勞苦經營公司。其實啊，他早就想退休過悠閑的養老生活了。”
江白瑜聽的鼻頭有些酸，過去抱了抱母親，說：“那我爸你們開始悠閑養老吧，不用再為我操心了。”
沈時怡捧起兒子的臉，說：“所以啊，只要你過的開心順利我跟你爸就能安心。你跟瑾舟的訂婚的事，雖然來的倉促，但總歸不是結婚。”
“如果你們互相喜歡，那就好好在一起。但若是他不喜歡你，或是你不喜歡他，千萬就不要勉強自己，該放手就放手，對你和他都好。”
男孩說：“媽，我知道。”
他這一世很清醒，再不會戀愛腦了。
沈時怡正要繼續嘮叨，林姨拿著手機過來說：“太太，晏家打來的電話，說，讓小瑜少爺和晏少爺去試訂婚禮服。”
“試訂婚禮服？”
正在為禮服犯愁的沈時怡一聽趕緊接過電話，笑盈盈地聊了幾句之後，歡天喜地放下了電話，說：“小瑜，晏家把你和瑾舟訂婚宴上穿的禮服都包下了，說讓你和瑾舟一起去裁量下尺寸，訂婚宴之前趕做出來。”
江白瑜看看時間：“現在嗎？都這麽晚了？”
沈時怡：“畢竟離訂婚沒幾天了，得趕急做。你快收拾下，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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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堵車。
江白瑜到了店前的時候，天都黑了。
江白瑜透過玻璃窗看到私人定制禮服的奢侈品牌內燈光明亮，閃閃地發著金錢的光芒。
他只有跟母親來過幾次這樣店，他自己一個人還是頭一次來。小孩在門前猶豫了下，才推開厚重奢華的玻璃門。
店員看到一位十來歲的男孩拘謹進店時有些奇怪。
再看小孩腳上踩的，身上穿的，肩上背的皆是一流高檔品牌，雖然簡潔，但件件都價值不菲。應該是哪位有錢人家的小孩。
幾位店員急忙笑臉迎接：“先生，請進。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江白瑜環顧店內，小聲問：“那個，我是來裁量衣服尺寸的，請問晏先生到了嗎？”
？？？
幾位店員面面相覷。
江白瑜以為走錯店了，臉一紅問：“難道我走錯了店了？”
經理聽到他們的話急急忙忙跑過來，不住彎腰道歉賠不是：“對不起，您是江少爺吧，是他們怠慢了。晏二少爺還沒有到，您先這邊請。”
店員們驚訝不已：他們知道晏家江家要定制訂婚禮服，早準備好了接待用的超級vip房間。可要跟豪門晏家二少爺訂婚的，怎麽還是個小孩？
經理心理想著，面上禮儀十足的態度把江白瑜帶到了寬敞明亮的超級vip房間。
經理搬來幾本質感厚重的模特畫冊，半蹲在男孩腳旁，態度恭敬說：“江少爺，您看這是我們設計師剛設計出來的禮服效果，每一套都是獨一無二沒有買給過任何人。您和晏二少爺選定後，我們立刻通知設計師開始縫制，保證在您和晏家二少爺訂婚前趕做出來。”
江白瑜隨便翻了幾頁，說：“我覺得都可以，還是等晏先生來了再定吧。”
經理又拿出一本畫冊，說：“那您可以先看看跟禮服搭配的飾品，這是腰帶，領帶，絲巾，袖扣......”
經理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長得英俊幹凈，做事利落幹練，身材也高高的。
江白瑜看他一雙長腿半蹲著的姿態實在不舒服，說：“徐經理，要不您坐下說。”
徐經理：“我......”
江白瑜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笑說：“坐下吧，這樣說話更方便。”
男孩容貌清俊帥氣，性格隨和禮貌，說話聲音軟軟的特別招人喜歡。
再加上他富豪家的小少爺身份，和即將跟豪門晏氏訂婚身份疊加，讓徐經理看這個小孩就像看到未來富豪界尊貴人物。心裏更加得想要拉攏恭維。
所以，江白瑜讓他坐他身旁他也就不再推辭，順著男孩的意思側身過去，謹慎地保持著一定距離的同時還能讓男孩感受到他的熱情。
看到小孩想拿水喝時，自己馬上快一步把水杯遞到小少爺手中。看到小孩想吃巧克力，他很有眼色地先取一塊，貼心剝開包裝紙遞到男孩手中。
等到晏瑾舟被人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男孩略顯得矜持地坐在沙發中央，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認真的神色翻看著畫冊，還是很乖的樣子。
而這家奢侈品店的年輕經理半側身體坐在男孩旁邊，恬這臉笑得像條親熱哄哄喜歡拱人大金毛。
晏瑾舟俊然的眉間微凝，邁著修長的雙腿走進去跟江白瑜說：“抱歉，我來晚了。”
男人臉上帶著溫雅的笑。
但這個笑容僅對江白瑜，桃花眼尾翹起的一絲鋒銳餘光掃向一旁的徐經理。
徐經理連忙站起來笑臉迎接：“晏二少爺，您來了，您快請坐，我給您泡咖啡。”
晏瑾舟挨著男孩坐下，問：“等了多久？”
男人聲音溫和醇厚，像位長輩。
應該剛從公司回來的緣故，還穿著墨色西服白襯衫，顯得他一身寬松衛衣牛仔褲運動鞋的他更像一個小孩。
但一想到他馬上要跟這樣的‘長輩’訂婚，江白瑜心思就不一樣了。
因為他到現在都琢磨不透晏瑾舟對這場訂婚的真正想法，加上晏瑾舟還一直不跟他提條件，讓他都不知道以什麽樣的身份和距離感跟晏瑾舟相處。
“也，也沒多久。”
江白瑜客客氣氣地小聲說：“您是不是很忙？打擾到您了麽？”
“再忙也得要跟你一起試衣服，是不是？”
男人輕笑，偏著腦袋望著男孩的眼睛說：“畢竟是我們訂婚那天要穿的禮服。”
他故意把‘訂婚’子拖著長音念，聽的江白瑜有些臉紅，把幾本禮服模特畫冊推到男人面前說：“您，您挑吧，看那一套合適。”
晏瑾舟翻開看了起來。
徐經理泡好咖啡過來，半蹲著身體在矮桌前說：“二少爺，您的咖啡。”
晏瑾舟淡淡地撇他一眼，身體朝著男孩的方向傾斜，問：“這一套怎麽樣？白色，感覺比較適合你。”
江白瑜自顧翻開別的畫冊，聽到晏瑾舟的話回頭一看，說：“我也覺得這套好看，沒有那麽多裝飾，幹幹凈凈的。扣子的顏色也好看。”
兩人一拍即合。
晏瑾舟：“那就這套，咱們再挑挑跟他搭配的襯衫？”
完全忽視一旁端著咖啡的徐經理。
徐經理額頭開始冒冷汗。
他做高端奢侈品銷售的，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得會察言觀色。怎麽看不出來晏瑾舟在故意給他甩臉色？！
他什麽時候得罪晏家這位二少爺了？！
年輕幹練的徐經理臉上保持著優雅的笑容，禮貌的姿態半蹲在矮桌前，沒有晏瑾舟的示意手中端著咖啡不敢放下。時間一久半蹲的身體越來越疲憊，開始微微搖晃。
江白瑜終於註意到了端著咖啡的徐經理，問晏瑾舟：“先生，您不喝咖啡嗎？”
晏瑾舟看了眼他，‘恍悟’，說：“我晚上喝咖啡會睡不好。”
徐經理一聽，終於找到了道歉示好的機會，不住說：“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馬上給您泡杯助眠的花茶。”
晏瑾舟淡淡說：“不用了。”
徐經理端著咖啡又不敢動了。
晏家這樣的客戶就是他們衣食父母，做好一單可以夠他吃半年，他可絲毫不敢懈怠，待在一旁察言觀色。
他看到雖然是兩個人在挑，但晏瑾舟幾乎都是聽江家小少爺的選擇。襯衫呀，腰帶呀，絲巾啊，只要江家小少爺說這個看上去不錯，晏家二少爺就會說：那就選這個吧。
徐經理心裏暗暗想：只要討好江小少爺，就能穩住晏家少爺。
沒一會兒，江白瑜和晏瑾舟挑好了禮服和配飾。
徐經理找到機會討好了，笑臉盈盈地對江白瑜說：“江少爺您眼光真好。”
“您選的這套禮服正式我們一級設計師頂端的之作。江少爺您膚色很白，決定能壓得住這套白色禮服。還有您的手，真漂亮！戴這對金絲袖扣絕對合適，您還這麽帥氣......”
他誇到一半，忽然又察覺到一道寒涼的視線，扭頭一看，正好看到晏瑾舟漫不經心地撇了一眼。淡淡的卻像是能要命似的。
徐經理的心，‘咚’地一下慌了。
他又說錯什麽話了嗎？！
徐經理心裏欲哭無淚，再也不敢亂說話，小心翼翼問：“那，那我給二位少爺裁量尺寸吧？”
“好。”
江白瑜怕耽誤晏瑾舟的時間，站起來問：“快些吧，先生工作還很忙。”
徐經理拿住軟尺，記錄卡片，說：“您站在這裏，我很快給您裁量好。”
說著，這位奢侈品店年輕的男經理，帶著專業訓練過的禮貌教養走到江白瑜面前，恭敬又小心地準備給男孩測量身體尺寸。
晏瑾舟走了過來，從他手中取過軟尺，說：“我來。”
男人眼中看著含笑但沒有絲毫溫度，溫和的語調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徐經理：！
為客人測量尺寸是最體現他們服務精細周到的工作，怎麽能勞煩客人自己動手？再說了，萬一量出來數據不精細也會影響禮服的效果。
但看到這樣的晏瑾舟，徐經理卻連推辭的膽量都沒有。
他努力維持著禮儀，順著晏瑾舟的意思說：“那我來給您做記錄。”
“不用，你出去。”
晏瑾舟站在男孩身旁，垂眸拉著軟尺。
徐經理：！！
這位受過專業訓練的經理慌了：“可，可是......”
江白瑜好奇問：“先生，您，您會量麽？”
晏瑾舟垂眸笑望著男孩說：“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所以一會兒你也能幫我量麽？”
他站在江白瑜面前，高大頎長的身體似乎有意把徐經理阻隔在另一側，看上去像是一種占有的姿態。
徐經理終於悟了！
這兩個人，以後是要結婚的！
晏家二少爺哪裏是不喜歡別人碰他？
而是不允許別人碰江白瑜。
他終於知道他哪裏惹晏瑾舟不高興了。
徐經理心驚膽顫，脊背冒汗，再也不敢看江白瑜一眼，微微鞠躬，低著頭走出去，說：“等您測量好了，您再吩咐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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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vip房間裏只剩下了兩個人。
男孩小聲困惑：“先生，我不會量。萬一量錯了，給您做出來的禮服不合適怎麽辦？”
晏瑾舟舉著軟尺在男孩面前晃了晃，笑說：“我先給你量，你照著我做就行了。”
“好吧。”
男孩只好點頭同意，但等晏瑾舟開始給他測量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難為情。
晏瑾舟站在他面前，淡聲說：“擡頭。”
男孩擡起微微腦袋，看著晏瑾舟認真拿著軟尺圍過他的脖頸，溫熱的手指時不時地觸碰他頸間敏感的皮膚，好癢。
江白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晏瑾舟：“別動。”
江白瑜只好忍了一會兒，卻聽到男人低聲一笑：“喉結也這麽小。”
男孩：......
他們男生中常有人開玩笑說，男人喉結的大小可以看出那裏的大小。
他忍不住想看晏瑾舟的，但身高的原因，晏瑾舟給他量的時候玩著身體低著腦袋，他不好看得出來。
“擡手。”
晏瑾舟又說：“給你量肩寬和臂長。”
“是。”
男孩很乖地擡起胳膊，張開雙臂。
面前的男人一手拿著軟尺固定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拉著軟尺長長伸開，拉到他另外一只手腕上。
兩個人貼的很近，這樣的姿態像是要互相擁抱一樣。
江白瑜終於明白哪裏不對了，小聲說：“先生，我記得別人給我量的時候，都是站在我身後的。”
如果避免看到臉，應該就不會難為情。
晏瑾舟看看面色微紅的男孩，心情很好：“好吧，那我也去你身後。”
說著男人真的站到了男孩身後，說：“擡些胳膊，給你量胸圍。”
等到晏瑾舟的雙手拿著軟尺環過來的時候，江白瑜更加後悔了。男人的胸膛若近若離地碰上他的後背，有力的臂彎逐漸環上他的胸膛。
如果剛才是仿佛要擁抱的話，這個姿勢直接就是擁抱！
江白瑜感受身後男人結實的胸膛，溫熱的體溫，聞著他身上的木質香味，心跳加快，臉龐越來越燙。
晏瑾舟的雙臂終於返回身後之後，單薄的胸膛傳來軟尺勒住的束縛感。
江白瑜今天穿的是一件薄款衛衣，晏瑾舟因為看不到前面的緣故，那條軟尺勒緊的地方正好是他胸前突起的地方。
江白瑜：？！
男孩瞬間如觸電了一般，身體猛然縮了起來。
“怎麽了？”
晏瑾舟奇怪問。
江白瑜艱難地說著：“先，先生，您應該，應該再往上一些。”
“噢。”
晏瑾舟不明所以，提著軟尺往上移動，凸起的地方被摩擦刮過。
江白瑜再次緊縮著身體，差點發出聲音。
晏瑾舟：“又怎麽了？”
“沒，沒什麽？您，您快一點呀！”
男孩深深呼吸，幹凈的碎發下他如羊脂玉一般的耳垂逐漸變得深紅。
晏瑾舟一本正經：“腰圍，你擡起些手。”
說著雙臂又從背後向前，如同環抱上了他腰身一樣。
江白瑜幹脆閉上了眼睛，只求裁量能快點結束。
“好了，再量臀圍。”
江白瑜：！！
當軟尺環過他的小腹下的時候，他渾身肌肉都緊張了起來。以前他也經常因為做禮物測量身體，但從未有這麽難為情過。
難道因為晏瑾舟是未婚夫的原因？
男孩紅著臉，心裏默默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讓晏瑾舟給他量衣服尺寸了！
馬上他就聽到身後一聲輕笑，男人調侃說：“身材不錯。腰圍數挺小，臀圍倒是還可以。”
在誇他腰細pp翹麽？
江白瑜雙手捂臉。
等晏瑾舟測量結束後，男孩整個人如同燒起來一樣，一張清俊的小臉紅得像只小章魚。
晏瑾舟一本正經地記錄著男孩的身體數據，說：“知道怎麽量了麽？其實就是像我這樣從上到下量，一般不會有什麽差錯。”
“......知道了。”
江白瑜接過軟尺，說：“我盡量給您量的精確些。”
“嗯，不用著急，慢慢量。”
晏瑾舟放下筆，大剌剌地站在了男孩面前。
江白瑜照著晏瑾舟的方法，墊著腳伸著胳膊給比他高一截的晏瑾舟量頸圍。
男人擡起有棱有角的下頜，露出弧線好看的頸部曲線，江白瑜終於看到晏瑾舟的喉結，很明顯的一塊凸起，好像比他見過的周南的還要大。
江白瑜突然想到男生之間的那個玩笑，視線忍不住往下移動，移動到男人的小腹下。
“看什麽呢？”
男人突然說話，凸顯喉結上下移動，刮動著軟尺突然松了。
江白瑜手一松，“沒，沒看什麽？”
他趕緊走到男人身後，跟晏瑾舟量肩寬。
晏瑾舟身材很好，不僅僅是外形好看。而是手指摁在肩頭手臂上感受到肌肉觸感。很結實，韌勁，仿佛沒有一絲肉是多餘的，全都隱藏力量。
想要保持這樣健康又健壯的好身材，不僅僅是靠飲食。還得靠每天嚴於自我約束，自律運動。所以說一個人的身材就可以看到他對待生活的態度。
江白瑜想到肌肉鍛煉的痛苦，心裏默默讚嘆晏瑾舟。
之後量胸圍。
男孩個子比晏瑾舟的個子矮一截，手臂也沒有他那麽長，所以要拿著軟尺從背後環繞的時候還是有些吃力。好不容易繞上一圈後，位置還偏離了些。
男孩伸手想把軟尺的位置調好，一不小心劃過男人質地精良的襯衫，指尖碰到一點凸起。
江白瑜：!
晏瑾舟微微揚起聲調，問：“又想占我便宜？”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白瑜想解釋，有為了公平，說：“您剛才......也碰到我的了。”
晏瑾舟驚訝回頭，“所以你要碰回來？”
江白瑜：！！！
小孩紅著臉說話都不利落了，“不是，我，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碰到您的，您別多想......”
晏瑾舟眉間上揚：“這麽小氣，那以後我碰了你哪裏，你是不是都得碰回來？”
江白瑜急忙擺手解釋：“我，我不會的.....”
“那就是......”
晏瑾舟緩慢的聲音裏帶著些調笑說：“以後可以動你了？”
“不是。”
江白瑜終於明白晏瑾舟又在故意逗他，他別過難為情的臉小聲請求：“您，您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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