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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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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無法否認鳴岐半真身狀態比上次妖域之行要強, 他似乎拼命一搏,並不完全純粹的蛟龍之息仿佛都卷席著寒氣降至。

銀蛟棲息於寒潭,寒潭雖渾濁但是也是半步成龍的血脈傳承。

明繁無視這股沖襲過來的寒氣, 凜然揮錘,寒氣層層覆蓋錘身凝聚一層冰晶,明繁毫不在意下一秒直接從袖中掏出明黃色的符紙。

血紅丹砂,蜿蜒連綿繪制的是那雷電火符。

符紙直接粘貼在錘身,比法器鍛造淬煉的火苗更加洶湧悍然, 覆蓋的冰霜瞬間被融化火焰包裹錘身直接揮出一團赤焰。

梵音凝聚的攻擊和火符賦予的邪火直接沖向半形態的蛟龍。

鳴岐朝天鳴聲, 雙眼徹底化為堅瞳凝聚成灰暗的銀白色。

明繁沒有理睬和猶豫,直接了當的借力轉變位置, 又是邦邦兩錘。

鳴岐十指成爪意圖反擊, 另一邊的鳴伽卻徹底化為龍身。

雙龍之爭,明繁不必參與,她能做的都已做了。

剩下的就要看鳴伽能不能鬥得過這一世的鳴岐了。

一銀一黑兩條龍伴隨著破空的嗡鳴聲飛馳上天,明繁凝神收錘。

這一爭是遲早要來的,鳴岐本就是有野心之人前世如此, 今世更甚。而鳴伽今世遇到她已經基本扭轉了原著設定中的命運。

前世像這個時候鳴伽與鳴岐應當還在暗流湧動, 但是這是因為明繁送回鳴伽,導致鳴伽減少了藏匿養傷的時間, 所以時間上也已經混亂的大不相同。

這一點不同也是明繁的私心,既然那個古怪的大祭司說她道運輪回,她倒要看看這劇情究竟能不能徹底篡改。

沒有丟掉耀晶的鳴伽對上沒有偷到玄清劍法的鳴岐。

這一世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明繁冷然的旁觀著, 絲毫沒註意到剛才因為鳴岐耍手段暈倒的餘寂已經醒來。

若有所思的打量著, 神色冷然靜觀旁局的明繁。

擁有功效強大的符箓, 明明是出自以劍道為首的大宗門卻用著鐵錘的少女,身上的秘密似乎可以讓旁人大吃一驚。

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那土裏面刻意被聚集起來的怨氣在他挑開被埋屍骨的那一瞬間全部沖向他的識海。

可惜了,他見過太多太多的亡靈。

這種怨氣程度的雖然勝在出其不意也終究難以致死。

明繁被他盯了許久,肩膀微微松懈的時候,終於察覺到了後背不一樣的目光。

看到被放置在一旁的餘寂醒來也沒有多少表示。

她雖然同樣厭惡和恐懼餘寂,但是也只是討厭與他一起卷進原劇情。

說到底真正惡心的還是那些明明有自己私心用以為是為她好的態度對她的人。

他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因為劇情崩壞的角色而已。

那一刀子的仇也在明繁倒在那危機四伏的秘境中被他救起時消散了許多。

與這種毒蛇去計較,倒不如安靜的把他送回劍峰以免他發瘋。

“別急,等他們打完我們就出發,有傳送陣在不消一日便可抵達。”明繁討厭他一直這麽看著她,皺著眉以為餘寂又要作妖安撫道。

這種眼神只有在前世她被囚禁於劍峰有求於他時被這樣註視過,再然後就是被虜到魔域每晚精疲力盡之後,偶爾半夜睜眼看到過。

上輩子沒有辦法,被他這樣盯著又不會掉塊肉,明繁便就努力忽視。

“你要再盯著我,我現在就把你眼珠子扣掉。”

他娘的,這輩子還忍個屁。

趁現在這個大魔王渾身是傷,又剛剛被攻擊過,明繁無所畏懼。

本來師尊一事本就讓她傷心,師兄與裴枝之間的糾葛也讓她煩得很,餘寂撞槍口上也別怪她發作了。

本來按照餘寂的性子,若有人對他這樣說話,他倒要看看是誰把誰的眼珠子摳下來。

但是莫名的在幻境中被這小瞎子使喚了那麽久,餘寂心中沒有之前的燥郁和殺戮。

他只是感覺,小瞎子好像很不喜歡他。

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馬掉完的大魔王,垂下眼簾有些想不通。

天上一會一道驚雷,一會兒又跟下雨一樣掉冰棱子,明繁幹脆躲進房檐下。

餘寂如法炮制,和她並肩而立。

他們身後赫然是當初在幻境中的那個靈房,明繁皺了皺眉,天上的情景她也看不到,只能等打完之後再定奪。

看到這扇房間緊閉的門,明繁心中掠過一絲想法。

整個馮府看起來都破敗不堪,唯獨這個房間大門緊閉,雖然這房間沒有張貼喜字依然可以看出就是在幻境中那一間擺滿驚悚片道具的廂房。

“吱呀——”

布滿灰塵的門很輕松的就被推開,陳舊的灰塵散去。

本來應該放著棺木的地方空無一物。

明繁沒有猜錯,西洲秘境的血浮屠之墓很大可能就是馮升的棺槨。

這扇房間的布局竟然與幻境中並無多大出入,其實當初在幻境明繁就猜到被當做靈堂的這個房間可能就是馮府主人馮升的房間。

所有的線索穿在一起,撲朔迷離之間終於又有了一些聯系。

明繁欲走進去,卻被那一道沙啞的聲音制止。

“你若是不想暈,就別再往前走。”

明繁依言頓住腳步。

血液裏沸騰的感覺讓他分明的感受到,這個房間裏是這整個馮府最大的不對勁處的起源。

可是這個房間中應該搞不好可能會找到馮升的遺物或是一些線索,明繁需要弄清楚裴枝遇到的所有事情。

為什麽裴家的血脈會出現斷層的反應,為什麽裴枝有著可以解決裴逐星血脈的法子,為什麽師尊寧願以命換命都要殺掉最後一個血浮屠。

——

那是一處很昏暗的洞府,一身紅衣臉色慘白的姑娘纖白的手指端著被熬制的黑乎乎的藥。

而躺在是床上的黑衣男人正是明繁的師兄。

那碗黑乎乎的藥直直的平放在裴逐星視線前,他卻面無表情,之前看起來清俊瀟灑的臉已經瘦了一圈。

“你不是說了帶你去看一眼你那個什麽小師妹就安靜喝藥嗎?”裴枝不耐。

裴逐星以往粼粼的桃花眸冷冷的看著跟自己長相有八九分相似的女人。

“你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我已墮魔卻還要為你謀一條生路你卻自尋死路,我倒是問你何苦!”裴枝語氣一變,努力的平覆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馮升很大可能是有苦衷,你恨爹但為何又連著他一起恨。”

“爹,你竟然喚那種人為父親”裴枝冷笑,玉手合攏放進唇邊吹出一個急促的口哨。

那個與二人長得都有一些神似的中年男人麻木的進來然後安靜的跪在裴枝鮮紅如血的裙邊。

裴逐星睫毛顫了顫,強行閉了閉眼:“你這是將自己困在虛妄中。”

裴枝擡腳用力的碾過中年男人因為跪拜放在地上的手。

已經被煉做傀儡的中年男人毫無之前所有的表情唯餘剩下麻木。

“這一雙手殺了你我的生母,斷了我的活路,教訓過你不知多少次。”

“你現在跟我說,讓我不要被困在過去”

裴枝發出一聲嗤笑:“甚至就連馮升的死都和他脫不了幹系。”

深色的湯藥像是要借此吞噬這人心,湯汁撞擊間濃郁的血腥味竄出。

裴逐星沒有再看跪在地下的男人,有些深陷泛青的眼眶空茫茫的看著遠處。

……

鳴岐敗了,白色的龍鱗都被削下來幾塊,蛟龍的血灑了一地,他卻強撐著化為人形。

“若不是有那修士助你,我何苦落到這個地步。”

想起之前初見她時心臟奇異的感覺,鳴岐都感覺渾身的鱗片抽痛。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出生就是純血的弟弟總是可以得到所有的東西。

而他去爭去搶,淪落的頭破血流,卻終究什麽都沒得到。

鳴岐不服。

鳴伽整個妖爪裏都殘留著自己同父異母兄長的血肉,他不懂,如紫寶石一般透徹的豎瞳冷冷的看著自己這個血脈不純的兄長。

“你若是不服孤的純血大可堂堂正正的來戰,你先是用腌臜手段聚集無辜怨靈,後害的明繁卷進我們妖族內部的事,還間接性的放魔族的人進妖域。”

“你捫心自問,你何來嘴臉可以質問”

鳴岐被他說的大笑:“父親寵愛於你,天賦偏愛於你,朋友都來幫你。”

“現在連妖皇之位我都得拱手相送。”

“我倒是問問你,取之可有愧”

鳴岐的質問著實是讓鳴伽沒想到,自己這次兄不僅血脈不純,上不得臺面,就連歲數領先自己幾百歲想法卻都如此狹隘。

按說他也如此記仇,都沒有這般連父親都要記恨。

鳴伽對他越來越失望,起初他以為鳴岐只是有著所有妖族都有的好鬥心,妖族之位,他可以與之公平競爭。

可卻未曾想到,他先是以威逼利用買通他的部下導致他被刺淪落修真界,甚至險些將龍族最重要的傳承耀晶都弄丟。

再然後就是殺掉對他而言不是威脅的蝶奴,他根本不是在爭奪皇位,而是內心扭曲的想要毀掉鳴伽得到的所有東西。

甚至可以大開妖域的門戶迎接邪魔入內。

鳴伽雖然目中無人,但也是對他失望至極。

“妖族境內弱肉強食,你既已敗願賭服輸。”

玩世不恭遇事喜歡吐槽的小黑蛇終於展露了他純血龍族的一面,透徹的紫色眼睛映出地下重傷的鳴岐。

他粘著自己兄長血肉的五指包裹顯現出骨甲朝著在地下衰退的鳴岐頭顱抓取。

他要取他的蛟龍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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