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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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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瀟從來沒有想過的是, 原來寂靜是這麽磨人的事情。

兩個人手裏同時拿著槍, 一步一步地緩緩走向了門口。娜塔莎微微揚了揚下巴,用無聲的口型對陳瀟瀟說道:“他們打碎了監視器的攝像頭。”

所以不言自明, 這扇門一旦打開,勢必是一場惡鬥。

娜塔莎把搜放在門把上, 對著陳瀟瀟點了點頭。

然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把門打開,一聲爆炸的巨響陡然響起, 可怕的光亮和沖擊波登時淹沒了整個屋子!

會議室的大門四分五裂, 拿著槍的人極度緊張地站在門口, 盲目地對著室內一陣掃射!

娜塔莎迅速翻到了墻的後面,陳瀟瀟比較倒黴,被迎面沖擊而來的碎片撞了個正著, 整個人都被沖擊的力量推地向後撞去。一對拿著槍的人迅速闖了進來, 對著娜塔莎開了幾槍以後,好幾把機槍頂在了她的頭上。

一個人大喊:“這屋裏還有一個人!小心!”

陳瀟瀟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抹了一把臉上的灰, 看著面前幾個沖進來的人身上的裝備:“不是吧?就只有槍?你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當時被炸成兩截可都——”

話音未落,一陣忙亂地掃射再度響起,其中一個人過於慌亂,甚至射傷了自己的同伴。

玻璃落地的聲音轟然想起。

陳瀟瀟撓著頭看著這幾個家夥:“你們是業餘的吧, 那邊是鏡子啊!”

然而, 還沒等那幾個家夥反應過來, 陳瀟瀟已經一個打滾迫近了最近的一個人, 反手繳了他的槍,調轉槍|口就要直接打爆他的頭,忽然聽見娜塔莎大吼一聲:“別殺人!”

陳瀟瀟反手一劈,把他打昏,絕望地喊道:“你怎麽還沒死啊!”

娜塔莎迅速收割對方手裏的槍,吼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能自愈嗎?”

陳瀟瀟用槍托打昏另外一個準備對她開槍的人,吼道:“這幫人可是要殺我啊!你怎麽比X教授還聖父,他學校裏的好歹是他學生,你這來的都是欺負弱小的殺人犯!”

娜塔莎用胳膊肘撞暈一個人的頭,回身一腳掃倒身後的人,對著另一頭的陳瀟瀟吼道:“要是我們處死□□者,我們就不可能建立起和平的政權了!你認為一個儈子手能取得人們的信任嗎!”

兩個人一邊招架叛亂者一邊隔空對吼,一秒空閑的時間都沒有。

陳瀟瀟從自己手腕裏扣出一顆子彈來氣呼呼地扔在地上:“你說的都對,行了吧!你說什麽都對!”

兩個人終於解決了所有闖入的叛亂者,氣喘籲籲地靠在墻上,各自扣著傷口裏殘餘的彈片,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陳瀟瀟拍著自己身上的土,把散下來的頭發重新紮回去,問道:“你們好歹應該有一個警報器吧,你的軍隊呢?你的警衛呢?你的武裝力量呢?”

娜塔莎冷笑:“拉警報?不可能。把我們陷入危機的情況洩露出去,只會招來更多的叛亂者。”她本來想叫陳瀟瀟把門關上,忽然想到門已經沒有了,只能無奈地低頭笑了一聲。

陳瀟瀟走到水池邊去,打開水龍頭沖洗著臉上的灰土:“那總有不是叛亂者的人吧。”

娜塔莎倚在門上:“有。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現在我們也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三區有近五萬的民眾和一萬人的軍隊,以前還有數以萬計的變種人被關在集中營裏,這裏太大了。”

她啞聲道:“大得足以讓不同勢力割據了。”

一邊說著,她走到墻上的屏幕前,開啟了幾個按鈕:“這棟大樓會被徹底封閉,十分鐘後悔釋放令人昏睡的氣體,咱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娜塔莎看了一眼地上的幾個人:“這不是一場有預謀的叛亂,這幾個家夥都喝醉了。但是可以想見現在的局勢了。”

陳瀟瀟原本在水龍頭捧著水喝,一聽這話嚇傻了:“這還不算叛亂?”

娜塔莎冷笑:“叛亂?不,這只是黑暗降臨前的一點小騷動。”

一扇通往 黑暗的門驟然打開,兩個人並肩走了進去。

過道裏閃爍著幽微的光芒,當大門徹底合上之後,光源被隔斷,只剩下臺階上閃爍著綠色的微光。

兩個人並肩走著,娜塔莎問道:“你是一點也不擔心你的小夥伴啊。”

陳瀟瀟想起了那個勤務兵。

想起了他的愚蠢是怎麽把這場動動手指頭就能解決的破爛問題變成一個自殺任務的。

她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不,那個傻子還是讓他自生自滅吧。”

娜塔莎問:“你真的沒有後援?”

陳瀟瀟說道:“對,沒有。”

她在暗黑的道路上低下了頭:“彼得的狀態並不好,泰迪也是。其實我應該遇見到的。從神秘人哪裏回來的時候我讓彼得背著我走一段路,但是他根本背不動了,泰迪的反應本來就很慢,到了後來,已經幾乎做不出反應。我說什麽他就聽什麽,最後他也聽不到我說話了。”

陳瀟瀟說著,擡起眼睛,在黑暗的環境中試圖尋找娜塔莎的眼睛,可是她看不清她的面容。

似乎是黑暗提供了隱蔽的所在,她自顧自笑了笑:“其實我沒想到我們能走那麽遠。”

她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回憶著所有那些從死亡邊緣掙紮過來的日子。

也不知道娜塔莎願不願意聽,她只是自言自語:“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這麽覺得:這件事結束我們就該死了。從逃出三區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們可能就死在喪屍堆裏了,後來進澤維爾學院,我想我們可能就會被埋在裏面。我總是以為死亡會突然降臨,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原來死亡是一點點侵蝕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走著,忽然想起來娜塔莎已經很久都沒有回答過她了。

好吧,娜塔莎大概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陳瀟瀟想著。

她回過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邊一片空空蕩蕩,模糊的黑暗裏什麽都沒有。

陳瀟瀟嚇了一跳,楞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去,發現在閃著暗綠色光芒的過道上躺著一個人,那熟悉的身形讓她一眼就認出了娜塔莎。

那一瞬間,陳瀟瀟僵住,她的脖子仿佛被鐵質的東西箍住,讓她無法活動。

然而,即便是不用擡起頭,也能看見出現在視野邊緣的那個人影。

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一聲極輕的笑聲遠遠傳了來,那熟悉的聲音令人心驚。

“其實我本來不想打斷你的。你說的那麽動情,我還想聽你說完呢。”

他擡起手,在過道上拍了拍:“斯塔克他們不知道,其實這條路上是有燈的。”

晦暗如同深夜的走廊猛地亮起,過道盡頭的人在極度亮的光線裏有著鬼魅一般的影子。

他用那雙近乎於淤青色的眼睛看著陳瀟瀟:“讓我覺得好玩的是,你每次都會覺得你自己逃出去了。”他手裏拿著一支□□,向陳瀟瀟走了過來:“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就會知道不要亂動,因為你身後有更多拿槍的人。要不要回頭看一看?女士?”

陳瀟瀟沒有動:“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讓他們開槍,因為你和我是在同一個方向。”

以利亞笑起來,那雙眼睛閃著野獸遇到獵物時的光。

“你為什麽總是誤解我?”他無辜地看著她:“你要知道,我一直想和你做朋友的。”他說著,咕噥了一句:“天知道斯塔克那個家夥做了什麽,我哥哥在的時候三區整齊幹凈,現在可好,不僅四分五裂,竟然還有平民想對軍隊開槍。”

看著面前的陳瀟瀟一動不動,他懨懨地說道:“就算沒有歡呼,尖叫也該是有的吧。比如,我是怎麽出來的,為什麽我知道這裏,我怎麽還沒死——你沒有問題嗎?”

然而,陳瀟瀟還是沒有出聲。

她只是靜靜的站著,既不想激怒他,也懶得取悅他。

以利亞無趣地看著她:“你永遠都不能明白什麽是大計,你根本不懂什麽叫犧牲。我過去就告訴過你了,社會亂了套,人們不能批量奴役機器了,所以作為高尚的品質,有的人就是要做出犧牲,充當奴隸。我給你講過很多次世界是怎麽發展起來的,你就是聽不懂。”

他聳了聳肩:“你那些朋友也聽不懂。我們費了那麽多力氣才把人們分為上等人下等人和變種人,我們費了那麽大努力讓那些下等人去勞作、去犧牲,斯塔克那個傻子竟然告訴他們什麽是平等。他以為這是什麽年代,瘟疫爆發前嗎?”

陳瀟瀟依舊漠然地看著他。

似乎是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厭倦了,以利亞把槍口對準了地上昏迷的娜塔莎,那語氣仿佛是在詢問是否要碾死在桌面上的螞蟻:“給你兩個選擇,和我講話,或者看著我開槍。”

“別把我對你最後的耐心都耗盡了,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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