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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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悶雷在天邊的雲層裏一道道翻滾。
言炎下了車，快速飛奔進門。
張姨似乎已經回去了，屋內未開燈，一片漆黑。
言炎因跑得匆忙，頭發和衣服被淋濕了一大片。
兩道雷聲後，已經下起了大雨。
言炎擔心弟弟，打開了樓下的燈，立馬又跑上樓，飛快開了齊熠的臥室門。“熠熠！”
裏面一樣漆黑。
言炎摸索著要開燈，卻感覺腳下一重，似乎是碰到了什麽。而後便是一股力，從地上將他攬腰拉下。
“哥……”
言炎幾乎是被角落裏的弟弟抱了個滿懷。
言炎黑暗中看不清人：“嚇著了嗎？哥哥開下燈。”
齊熠的聲音孱弱微顫。“哥，我害怕。不要走。”
於是言炎不動了，一邊由弟弟抱著，一邊輕撫弟弟的肩。
言炎其實也忘了齊熠是什麽時候開始怕打雷的，似乎是有記憶時，齊熠便是害怕的。
言炎到現在都能想起，七八歲的漂亮的人，水汪汪著一雙眼，抱著枕頭來找他。一句哭腔的“哥哥，害怕”讓言炎心疼又記憶幽深。
但十七八歲和七八歲還是不能比。
七八歲是個軟團子，十七八歲肌肉比他都要大塊。
再加上有上輩子的不太美妙的印象，言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弟弟的呼吸都吐納在自己的脖頸間，似乎連唇都碰到了，滾燙。
“熠熠？”
外頭現在已經只下雨，沒打雷。
言炎嘗試地叫了聲弟弟。
齊熠“嗯”了聲，從言炎下方，悶聲，“哥哥，你喝酒了嗎？”
言炎“嗯”了聲，因為弟弟茂密的頭發掃在下巴處有些癢，微後仰，將自己的下巴移開。
“熠熠，好些了嗎？”
齊熠不吭聲。
言炎也只好一手撐在後面的地板上，一手繼續輕撫著弟弟的背。
齊熠緊緊抱著他的腰，腦袋都埋在他身上。
後來撐累了，言炎幹脆就直接躺地板。
齊熠順勢就蹭了上來。
於是，當言炎思考了些問題，回過神來後，發現兩人的姿勢很是詭異。
言炎：……？
言炎覺得這不是個好姿勢。
於是小心翼翼猛坐起。
正巧天邊一道驚雷起。
弟弟往懷裏縮了下，言炎停止了抽身，立馬伸手給人捂住耳。
雷聲連續乍響了四五次才徹底消聲。
言炎看著弟弟寬大肩膀蜷縮著，額前微微沁汗，心疼壞了。
言炎：“沒事了，沒事了……不打雷了。”
齊熠：“哥……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嗎？”
齊熠垂著眼，唇色蒼白，一雙烏黑濕潤的眼，像是一只嚇壞了的小狗。
言炎差點淪陷，一聲“好”字在嘴邊轉了一圈。但腦中警鈴做響，生生咽回去。
“好……不好呢，呃……這裏有石載哥哥給的副耳塞，哥哥明天要早起，怕吵到你……你晚上就戴著耳塞睡吧……”
言炎說完，拍拍弟弟的肩膀，趁機站了起來。
“我下去給你熱點牛奶。”
齊熠手裏被放了個耳塞盒，漆黑眸裏倒映逐漸走出房間的人，閃過一絲驚訝困惑。
言炎的西服很合身。襯得人腰只有窄窄一握。
他邊往外走邊脫掉了有些濕的西服，只剩下白色的襯衫更顯得人纖瘦。
齊熠捏緊了耳塞盒，回想到了剛才那身西服上的味道，哥哥的味道。
卻還有……酒香和旁人氣味——
摻雜了淡淡的女人的香水。
*
晚上確實沒打雷了。
但言炎還是起夜了好幾次去看望弟弟。
弟弟乖乖帶著他給的耳塞，睡得正熟。
言炎探手摸了幾次弟弟額頭，發現沒有發熱。便也安心下來。
*
因為臨時放了餘悅的鴿子。
言炎便和她答應了她明天一起出去玩。
到了約定地點，才發現石載和郭小虞也來了。
餘悅解釋：“剛遇見了他們兩個，所以……”
餘悅有點不高興，因為薄臉皮的她一路還是沒能擺脫掉厚臉皮跟來的兩人。但又擔心過多的解釋會讓兩人猜想到什麽，所以最後只能讓他們兩人也加入。
言炎倒沒覺得什麽，反倒覺得出來玩人多一點更好玩。
餘悅今天穿著小白裙，紮著高馬尾，很是青春可愛。
石載笑嘻嘻地勾住言炎拉到前頭。
“有好消息竟然沒第一個分享給我！”
言炎：“什麽好消息？在哪裏？”
石載：“……”
石載：“……你可真遲鈍。 ”
石載嘆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後頭，郭小虞和餘悅兩人相視，默默笑笑。
餘悅穿著白裙子，郭小虞則一改風格，穿了吊帶牛仔，成熟甜辣。
她們一個班一個社團，聊天的話題基本能一個接一個往外冒。
從發型美甲到影視八卦，最後又從社團聊到畢業工作。
幾人已經算熟，又有言炎在場，所以一下午從鬼屋、密室逃脫到看電影、樂吧。
玩得很是暢快。
最暢快的就是言炎，因為他許久沒這麽淋漓盡致地玩過了。畢竟工作後連休假日都非常珍貴。
餘悅還揣著昨日未盡的表白，所以多少有點玩得心不在焉。
郭小虞看在眼底，便提議到附近的酒咖坐坐。
其實她也想知道言炎會怎麽回覆餘悅的表白。
她不覺得愛情是爭搶來的，要是言炎接受了，那她就祝福；但如果拒絕了，那麽她也能學點經驗。
餘悅今天穿的白裙子。
讓郭小虞想起剛入學時，言炎被問起的擇偶標準，說的就是溫柔掛的。
四人進了酒咖，裏面只提供果酒和牛奶咖啡。
正值下午。
似乎已經放學了。
酒咖裏還能看見幾個穿校服約會的學生。
石載很是感慨。“高中生啊，多麽青澀。”
言炎和餘悅兩人去前臺點單。
郭小虞一邊餘光看著，一邊同石載閑聊。“你找了實習了嗎？”
石載：“可能到我爸公司學習一段時間吧。你呢？”
郭小虞家裏有礦。石載猜測她應該也差不多。
郭小虞：“我可能會去盛陽一中當幾周的心理輔導師，不過之前的搭檔另外找了工作，要在這幾天裏找新的輔導助手，這有點難為我了。”
畢竟誰也不願意去幹吃力不討好的活。
“盛陽一中嗎？”石載笑，“那你應該叫言炎去，他弟弟在那裏，他巴不得能二十四小時跟在他弟弟身邊。”
郭小虞笑笑，本來想說哪有那麽誇張。忽又想到昨天，把誇張兩詞吞了回去。
“行，我等會問問他。如果是言炎的話，一定能和其他孩子相處得很好的。”郭小虞一邊看著前臺的情況，一邊心裏湧起些希望。她是為了導師的人情分才去代課心理輔導師的，但如果能跟言炎一起去。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兩人端著果酒和咖啡過來了。
餘悅臉上掛著未收的笑容，郭小虞多看了眼。
幾人坐下。
郭小虞就將剛才石載提議說了一遍。
言炎果然很感興趣。“盛陽一中嗎？”
上輩子言炎有聽說過，但沒有詳細了解。只知道他們大學各院似乎有派畢業生到本地高中做一個月心理輔導助理的傳統活動。▲
說是心理輔導，其實更多的應該是後勤。
“我真的可以去嗎？”言炎其實很好奇，畢竟他也沒見過弟弟在高中裏的情況。如果能近距離觀察，是不是就能更細致了解弟弟改變的契機了？
郭小虞笑：“當然，你去了就幫大忙了。”
*
在酒咖裏坐了會。
餘悅趁機以昨天的事為由，將言炎約到外面。
酒咖覆古的招牌下，店內悠悠的CD，還有淅瀝下著小雨的天空。
一切都是那麽恬靜美好。
餘悅：“言炎，這四年來多虧你的幫忙。我……”
“哥。”
一道輕沈的聲音。
幾個穿著藍白校服的男高，為首的最高的男生沈沈望著這邊。
言炎驚訝：“小熠？”
說著走過去。“放學了嗎？”
齊熠後頭的同學一眨不眨地盯著言炎看。
言炎笑：“你們好啊。”
同學立馬爭先恐後打招呼：“齊哥哥好！”
言炎：……
雖然不對勁，但又好像沒有不對。
於是笑瞇瞇應了。
齊熠轉了頭，“你們先回去。”
同學們離開。
餘悅走了上前，眼底有絲驚艷。她知道言炎有個弟弟，但沒想到他弟弟竟然這麽帥。
“你好。”
齊熠也點頭，“你好。”
小帥哥很有禮貌，但餘悅總覺得小帥哥的目光有點滲人。
於是提議到酒咖裏再坐回。反正外頭也下雨了。
正在門邊觀察的石載、郭小虞兩人立馬回座位。
事實上，郭小虞也是第一次見到言炎的弟弟。雖然聽過言炎誇自己弟弟多次，還以為是乖乖學生的模樣。但沒想到真正見到，長得會是如此……了不起。
郭小虞想不出形容詞了。
因為是真的帥。
不過，她覺得言炎的弟弟似乎有點眼熟。她在哪裏見過嗎？
“姐！姐姐！”
郭小虞已經坐回位置了，忽聽到了有細小又急促的聲音。尋聲一看——
郭小梨穿著藍白校服，身後還背著小紅書包，脖子上掛著單反相機。正蹲在她旁邊的位置。
“姐，過來過來！”郭小梨難掩激動，“那人是誰！”
郭小虞：“誰……？”
郭小虞隨著妹妹小心翼翼擡起的手指，看見了外面言炎三個人。
郭小虞一眼領悟：“就是昨天石載要介紹你認識的，言炎的弟弟啊。”
“啊啊啊……你沒告訴我是齊熠啊啊啊！”郭小梨揪這姐姐的手，壓低了聲音，痛心又激動。
郭小虞：“……你昨天不是還嫌棄人怕雷膽小嗎。”
宴會結束，郭小虞還想著讓妹妹和言炎弟弟能不能認識一下，這樣她還有個理由和言炎繼續接近。
結果被郭小梨左一個“太遜”，又一個“膽小鬼勸退”地堵住了希望。
郭小梨：“嗚嗚拜托，他是齊熠啊，是我們校草啊！”
郭小虞幽幽：“但他怕打雷哦。”
“姐你好膚淺啊。”郭小梨，“又帥又高冷，竟然還害怕打雷，超萌的好
嗎！”
郭小虞：……
郭小虞徹底沒話了。也總算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言炎的弟弟眼熟了。因為就是在妹妹這裏看見過照片的。
郭小虞：“那你要過來坐嗎？還能和他認識一下。”
郭小梨激動得滿臉通紅，但看看手裏的相機，再看看外面的人。忍痛。“不行。一起坐，我就拍不到照片了。群裏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姐妹，我不能拋棄她們獨享幸福！”
郭小虞：……
你到底在學校都在幹什麽？
*
言炎幾人進來了。
郭小梨趕緊溜到隔壁的座位。
四人因為下午聊得差不多，再加上齊熠進來，便光顧著看言炎照顧他弟弟了。
一杯拿鐵，加奶不加糖。溫度要75。備手紙巾，連甜點都幫忙切好。
這麽周到的照顧，餘悅和郭小虞看得目瞪口呆。
石載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攪拌著咖啡勺，像是習以為常。
可以說，這個傻哥哥，弟弟來了，目光都不待停留在旁邊。
齊熠一早便知道言炎要出來約會。
哥哥穿了新買的外套，噴了香水，連帶著對著手機講話的語氣都帶著笑意。
是誰？哥哥要見的人。
齊熠眸子不動聲色地掃過三人。
這也是他破天荒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接受了同學的邀請，到附近的咖啡店的原因。
因為說不定會遇見。
*
外面的雨有漸小的趨勢。
幾人便也各自回家。
郭小虞和餘悅同路。
石載和言炎他們打一輛車。
三人都坐在後座，石載已經後悔了。雖然後座夠寬敞，三人坐一起也綽綽有餘。而且他還是第一個上車的人。
但是——
言炎今天玩了一天，上車沒多久便睡著了。
言炎坐中間，睡著就導致腦袋□□右倒。
還沒碰上石載的肩膀，便被齊熠輕輕移靠在自己肩膀上。
石載摸摸自己的鼻子，選擇看外頭的風景。
*
雨雖然小了，但是外頭天邊的黑雲還是沈沈壓著。
忽一道巨響的雷聲。
石載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媽的，嚇死我了。”
回頭，一臉平靜的齊熠正替睡熟的人貼心捂住了雙耳。
石載提醒：“……剛才打雷了。”
齊熠：“嗯。”
石載面色古怪：“你不害怕嗎？”
齊熠黑眸淡淡，似是打量地掃了石載一眼，斟酌說，“害怕。”
石載：……
你這樣說害怕很沒有說服力的好嗎。
他腹誹完，又一聲不打招呼的響雷。
石載嚇得一抖。得體面具差點沒揣住。
而一擡眼——
一個面無表情。
一個睡得香。
甚至面無表情的人的手都沒從言炎的耳朵上放下。
石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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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似乎已經回去了，屋內未開燈，一片漆黑。
言炎因跑得匆忙，頭發和衣服被淋濕了一大片。
兩道雷聲後，已經下起了大雨。
言炎擔心弟弟，打開了樓下的燈，立馬又跑上樓，飛快開了齊熠的臥室門。“熠熠！”
裏面一樣漆黑。
言炎摸索著要開燈，卻感覺腳下一重，似乎是碰到了什麽。而後便是一股力，從地上將他攬腰拉下。
“哥……”
言炎幾乎是被角落裏的弟弟抱了個滿懷。
言炎黑暗中看不清人：“嚇著了嗎？哥哥開下燈。”
齊熠的聲音孱弱微顫。“哥，我害怕。不要走。”
於是言炎不動了，一邊由弟弟抱著，一邊輕撫弟弟的肩。
言炎其實也忘了齊熠是什麽時候開始怕打雷的，似乎是有記憶時，齊熠便是害怕的。
言炎到現在都能想起，七八歲的漂亮的人，水汪汪著一雙眼，抱著枕頭來找他。一句哭腔的“哥哥，害怕”讓言炎心疼又記憶幽深。
但十七八歲和七八歲還是不能比。
七八歲是個軟團子，十七八歲肌肉比他都要大塊。
再加上有上輩子的不太美妙的印象，言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弟弟的呼吸都吐納在自己的脖頸間，似乎連唇都碰到了，滾燙。
“熠熠？”
外頭現在已經只下雨，沒打雷。
言炎嘗試地叫了聲弟弟。
齊熠“嗯”了聲，從言炎下方，悶聲，“哥哥，你喝酒了嗎？”
言炎“嗯”了聲，因為弟弟茂密的頭發掃在下巴處有些癢，微後仰，將自己的下巴移開。
“熠熠，好些了嗎？”
齊熠不吭聲。
言炎也只好一手撐在後面的地板上，一手繼續輕撫著弟弟的背。
齊熠緊緊抱著他的腰，腦袋都埋在他身上。
後來撐累了，言炎幹脆就直接躺地板。
齊熠順勢就蹭了上來。
於是，當言炎思考了些問題，回過神來後，發現兩人的姿勢很是詭異。
言炎：……？
言炎覺得這不是個好姿勢。
於是小心翼翼猛坐起。
正巧天邊一道驚雷起。
弟弟往懷裏縮了下，言炎停止了抽身，立馬伸手給人捂住耳。
雷聲連續乍響了四五次才徹底消聲。
言炎看著弟弟寬大肩膀蜷縮著，額前微微沁汗，心疼壞了。
言炎：“沒事了，沒事了……不打雷了。”
齊熠：“哥……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嗎？”
齊熠垂著眼，唇色蒼白，一雙烏黑濕潤的眼，像是一只嚇壞了的小狗。
言炎差點淪陷，一聲“好”字在嘴邊轉了一圈。但腦中警鈴做響，生生咽回去。
“好……不好呢，呃……這裏有石載哥哥給的副耳塞，哥哥明天要早起，怕吵到你……你晚上就戴著耳塞睡吧……”
言炎說完，拍拍弟弟的肩膀，趁機站了起來。
“我下去給你熱點牛奶。”
齊熠手裏被放了個耳塞盒，漆黑眸裏倒映逐漸走出房間的人，閃過一絲驚訝困惑。
言炎的西服很合身。襯得人腰只有窄窄一握。
他邊往外走邊脫掉了有些濕的西服，只剩下白色的襯衫更顯得人纖瘦。
齊熠捏緊了耳塞盒，回想到了剛才那身西服上的味道，哥哥的味道。
卻還有……酒香和旁人氣味——
摻雜了淡淡的女人的香水。
*
晚上確實沒打雷了。
但言炎還是起夜了好幾次去看望弟弟。
弟弟乖乖帶著他給的耳塞，睡得正熟。
言炎探手摸了幾次弟弟額頭，發現沒有發熱。便也安心下來。
*
因為臨時放了餘悅的鴿子。
言炎便和她答應了她明天一起出去玩。
到了約定地點，才發現石載和郭小虞也來了。
餘悅解釋：“剛遇見了他們兩個，所以……”
餘悅有點不高興，因為薄臉皮的她一路還是沒能擺脫掉厚臉皮跟來的兩人。但又擔心過多的解釋會讓兩人猜想到什麽，所以最後只能讓他們兩人也加入。
言炎倒沒覺得什麽，反倒覺得出來玩人多一點更好玩。
餘悅今天穿著小白裙，紮著高馬尾，很是青春可愛。
石載笑嘻嘻地勾住言炎拉到前頭。
“有好消息竟然沒第一個分享給我！”
言炎：“什麽好消息？在哪裏？”
石載：“……”
石載：“……你可真遲鈍。 ”
石載嘆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後頭，郭小虞和餘悅兩人相視，默默笑笑。
餘悅穿著白裙子，郭小虞則一改風格，穿了吊帶牛仔，成熟甜辣。
她們一個班一個社團，聊天的話題基本能一個接一個往外冒。
從發型美甲到影視八卦，最後又從社團聊到畢業工作。
幾人已經算熟，又有言炎在場，所以一下午從鬼屋、密室逃脫到看電影、樂吧。
玩得很是暢快。
最暢快的就是言炎，因為他許久沒這麽淋漓盡致地玩過了。畢竟工作後連休假日都非常珍貴。
餘悅還揣著昨日未盡的表白，所以多少有點玩得心不在焉。
郭小虞看在眼底，便提議到附近的酒咖坐坐。
其實她也想知道言炎會怎麽回覆餘悅的表白。
她不覺得愛情是爭搶來的，要是言炎接受了，那她就祝福；但如果拒絕了，那麽她也能學點經驗。
餘悅今天穿的白裙子。
讓郭小虞想起剛入學時，言炎被問起的擇偶標準，說的就是溫柔掛的。
四人進了酒咖，裏面只提供果酒和牛奶咖啡。
正值下午。
似乎已經放學了。
酒咖裏還能看見幾個穿校服約會的學生。
石載很是感慨。“高中生啊，多麽青澀。”
言炎和餘悅兩人去前臺點單。
郭小虞一邊餘光看著，一邊同石載閑聊。“你找了實習了嗎？”
石載：“可能到我爸公司學習一段時間吧。你呢？”
郭小虞家裏有礦。石載猜測她應該也差不多。
郭小虞：“我可能會去盛陽一中當幾周的心理輔導師，不過之前的搭檔另外找了工作，要在這幾天裏找新的輔導助手，這有點難為我了。”
畢竟誰也不願意去幹吃力不討好的活。
“盛陽一中嗎？”石載笑，“那你應該叫言炎去，他弟弟在那裏，他巴不得能二十四小時跟在他弟弟身邊。”
郭小虞笑笑，本來想說哪有那麽誇張。忽又想到昨天，把誇張兩詞吞了回去。
“行，我等會問問他。如果是言炎的話，一定能和其他孩子相處得很好的。”郭小虞一邊看著前臺的情況，一邊心裏湧起些希望。她是為了導師的人情分才去代課心理輔導師的，但如果能跟言炎一起去。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兩人端著果酒和咖啡過來了。
餘悅臉上掛著未收的笑容，郭小虞多看了眼。
幾人坐下。
郭小虞就將剛才石載提議說了一遍。
言炎果然很感興趣。“盛陽一中嗎？”
上輩子言炎有聽說過，但沒有詳細了解。只知道他們大學各院似乎有派畢業生到本地高中做一個月心理輔導助理的傳統活動。▲
說是心理輔導，其實更多的應該是後勤。
“我真的可以去嗎？”言炎其實很好奇，畢竟他也沒見過弟弟在高中裏的情況。如果能近距離觀察，是不是就能更細致了解弟弟改變的契機了？
郭小虞笑：“當然，你去了就幫大忙了。”
*
在酒咖裏坐了會。
餘悅趁機以昨天的事為由，將言炎約到外面。
酒咖覆古的招牌下，店內悠悠的CD，還有淅瀝下著小雨的天空。
一切都是那麽恬靜美好。
餘悅：“言炎，這四年來多虧你的幫忙。我……”
“哥。”
一道輕沈的聲音。
幾個穿著藍白校服的男高，為首的最高的男生沈沈望著這邊。
言炎驚訝：“小熠？”
說著走過去。“放學了嗎？”
齊熠後頭的同學一眨不眨地盯著言炎看。
言炎笑：“你們好啊。”
同學立馬爭先恐後打招呼：“齊哥哥好！”
言炎：……
雖然不對勁，但又好像沒有不對。
於是笑瞇瞇應了。
齊熠轉了頭，“你們先回去。”
同學們離開。
餘悅走了上前，眼底有絲驚艷。她知道言炎有個弟弟，但沒想到他弟弟竟然這麽帥。
“你好。”
齊熠也點頭，“你好。”
小帥哥很有禮貌，但餘悅總覺得小帥哥的目光有點滲人。
於是提議到酒咖裏再坐回。反正外頭也下雨了。
正在門邊觀察的石載、郭小虞兩人立馬回座位。
事實上，郭小虞也是第一次見到言炎的弟弟。雖然聽過言炎誇自己弟弟多次，還以為是乖乖學生的模樣。但沒想到真正見到，長得會是如此……了不起。
郭小虞想不出形容詞了。
因為是真的帥。
不過，她覺得言炎的弟弟似乎有點眼熟。她在哪裏見過嗎？
“姐！姐姐！”
郭小虞已經坐回位置了，忽聽到了有細小又急促的聲音。尋聲一看——
郭小梨穿著藍白校服，身後還背著小紅書包，脖子上掛著單反相機。正蹲在她旁邊的位置。
“姐，過來過來！”郭小梨難掩激動，“那人是誰！”
郭小虞：“誰……？”
郭小虞隨著妹妹小心翼翼擡起的手指，看見了外面言炎三個人。
郭小虞一眼領悟：“就是昨天石載要介紹你認識的，言炎的弟弟啊。”
“啊啊啊……你沒告訴我是齊熠啊啊啊！”郭小梨揪這姐姐的手，壓低了聲音，痛心又激動。
郭小虞：“……你昨天不是還嫌棄人怕雷膽小嗎。”
宴會結束，郭小虞還想著讓妹妹和言炎弟弟能不能認識一下，這樣她還有個理由和言炎繼續接近。
結果被郭小梨左一個“太遜”，又一個“膽小鬼勸退”地堵住了希望。
郭小梨：“嗚嗚拜托，他是齊熠啊，是我們校草啊！”
郭小虞幽幽：“但他怕打雷哦。”
“姐你好膚淺啊。”郭小梨，“又帥又高冷，竟然還害怕打雷，超萌的好
嗎！”
郭小虞：……
郭小虞徹底沒話了。也總算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言炎的弟弟眼熟了。因為就是在妹妹這裏看見過照片的。
郭小虞：“那你要過來坐嗎？還能和他認識一下。”
郭小梨激動得滿臉通紅，但看看手裏的相機，再看看外面的人。忍痛。“不行。一起坐，我就拍不到照片了。群裏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姐妹，我不能拋棄她們獨享幸福！”
郭小虞：……
你到底在學校都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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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炎幾人進來了。
郭小梨趕緊溜到隔壁的座位。
四人因為下午聊得差不多，再加上齊熠進來，便光顧著看言炎照顧他弟弟了。
一杯拿鐵，加奶不加糖。溫度要75。備手紙巾，連甜點都幫忙切好。
這麽周到的照顧，餘悅和郭小虞看得目瞪口呆。
石載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攪拌著咖啡勺，像是習以為常。
可以說，這個傻哥哥，弟弟來了，目光都不待停留在旁邊。
齊熠一早便知道言炎要出來約會。
哥哥穿了新買的外套，噴了香水，連帶著對著手機講話的語氣都帶著笑意。
是誰？哥哥要見的人。
齊熠眸子不動聲色地掃過三人。
這也是他破天荒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接受了同學的邀請，到附近的咖啡店的原因。
因為說不定會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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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有漸小的趨勢。
幾人便也各自回家。
郭小虞和餘悅同路。
石載和言炎他們打一輛車。
三人都坐在後座，石載已經後悔了。雖然後座夠寬敞，三人坐一起也綽綽有餘。而且他還是第一個上車的人。
但是——
言炎今天玩了一天，上車沒多久便睡著了。
言炎坐中間，睡著就導致腦袋□□右倒。
還沒碰上石載的肩膀，便被齊熠輕輕移靠在自己肩膀上。
石載摸摸自己的鼻子，選擇看外頭的風景。
*
雨雖然小了，但是外頭天邊的黑雲還是沈沈壓著。
忽一道巨響的雷聲。
石載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媽的，嚇死我了。”
回頭，一臉平靜的齊熠正替睡熟的人貼心捂住了雙耳。
石載提醒：“……剛才打雷了。”
齊熠：“嗯。”
石載面色古怪：“你不害怕嗎？”
齊熠黑眸淡淡，似是打量地掃了石載一眼，斟酌說，“害怕。”
石載：……
你這樣說害怕很沒有說服力的好嗎。
他腹誹完，又一聲不打招呼的響雷。
石載嚇得一抖。得體面具差點沒揣住。
而一擡眼——
一個面無表情。
一個睡得香。
甚至面無表情的人的手都沒從言炎的耳朵上放下。
石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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