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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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12
連家的事情，虞觀岳後面查了下，發現連蕭父親確實知情。
他是真不反對兒子早戀，因為在他的認知裏，談戀愛吃虧的不會是男孩子。
知道時熙的家世背景，他倒是叮囑兒子不可以亂來，要好好追，等到時熙自願。
但他的意思還是很明顯，就是想通過兒子搞定時熙，和時家扯上關系。
而時熙才剛剛滿13歲，這實在叫人很難不生氣。
梁詩霜差點提刀上門砍人，當然她最後忍住了，但也沒放過連家。
她具體操作，虞觀岳不清楚，只知道後來連家的公司損失了很大一筆錢，連蕭也沒再在時熙面前出現過。
這件事之後，學校裏原本還對時熙有興趣的男生，也都自動遠離了。
時熙本來就還沒開竅，身邊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反倒省心，更能專心讀書了。
虞觀岳成績很好，國內外的大學幾乎都是隨便選。
她也不想比他差太多，不然一起長大的，多丟人。
三年後，時熙考上了虞觀岳讀的高中。
但此時的虞觀岳，已經上大二了，且正準備出國。
之前的虞觀岳，對探索宇宙很感興趣，但是到高考的時候，卻改了興趣。
他現在的學習方向，是人工智能。
不久前，他收到了世界頂級學府的邀請，邀請他作為交換生去學習交流。
這種高科技領域，這種交流學習很有必要，虞觀岳自然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他分別跟家人和時熙都說了這事，他們都支持他出國，他便答應下來。
可時熙掛上電話後，卻有點難過。
虞觀岳的大學就在南州，他上大學後依然是每個周末都會回家，還是會輔導她功課，和從前幾乎沒什麽變化。
實際上，從四歲那年的中秋節，碰到虞觀岳開始，她這十多年的人生裏，虞觀岳一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可以說，她人生的每一個重要時刻，虞觀岳都參與了。
她曾經天真地一起，他們能這樣一直做鄰居，直到永遠。
至於永遠是多久，時熙沒有具體概念，但她覺得至少應該是到她大學畢業，甚至工作以後，那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以後了。
沒想到，分別的一天來得這麽早。
時熙對虞觀岳的興趣愛好也是有了解的，理智上知道這對他是好事，也是必須的過程。他要想在這個行業做到頂尖，就必須先去見識現在的前沿水平，不然怎麽可能超越別人？
所以，他遲早得走出去多看多學，而且是宜早不宜遲。
可情感上，想到以後和虞觀岳別說每周，只怕要半年一年才能見上面，還是會難過。
她都還沒適應高中生活呢，以後遇到不懂的題去問誰呀？
“怎麽？男朋友要出國？”新室友是個很熱情的人，見時熙打完電話就愁眉苦臉，忍不住打趣，“不放心了？”
“什麽呀，我哥。”時熙有點無奈，從小到大，被太多人將她和虞觀岳湊一起了，“第一天報道的時候，他送我來宿舍，你見過的，還記得嗎？”
“那必須記得啊，那麽帥的帥哥，這輩子可能就只能見那麽一次，怎麽敢忘記？”室友笑道。
時熙：“……”
“再說了，他不是我們學校的風雲學長嗎？老班提過無數次了，學校的紅榜上還有他的照片呢。”室友想起什麽，“我聽說，他畢業的時候，好幾所世界名校主動邀請，他都沒去？現在怎麽又要出國了？”
“之前他覺得現在信息這麽發達，在哪裏學習都一樣。現在意識到，信息再發達，只看資料和親自操作還是不一樣的。所以，他想出去看看。”時熙對虞觀岳還是了解的，知道他為什麽會改變主意。
“很有道理。”室友點點頭，“他學的專業，確實應該多出去見識見識……你也別太難過，我看你哥雖然喜歡人工智能，本人倒是蠻傳統的。他大概率不會給你找個外國嫂子，遲早會回來。”
時熙：“……什麽嫂子，他對談戀愛就沒興趣。”
“他跟你說的？”室友隨口一問，“莫非他喜歡男的？”
時熙：“……怎麽可能？”
“男女都不喜歡，又對人工智能感興趣……”室友突發奇想，“他不會喜歡機器人吧？”
時熙：“……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畢竟是風雲學長，室友還是很感興趣的，忍不住道：“真的，你想想，到我們這個年紀，對愛情是最好奇的。班上的同學，即便不談戀愛，誰沒個心動對象？你哥這都二十歲了吧？還從來沒動過心，真的很不正常誒，除非是他有過，你不知道。畢竟你還小，他也不好說這些給你聽。”
“誰說每個人都有心動對象？”時熙反駁道，“我就沒有。”
“你那是因為身邊有個過分優秀的哥哥，從小將眼光培養得太高，再看其他人就都是歪瓜裂棗了。”室友說，“要不有句話，叫不要在年少的時候遇見太過驚艷的人呢？”
時熙卻從她這話裏，聽出另一層意思——她對那些男生不感興趣，是因為那些男生比不上虞觀岳。虞觀岳對身邊的女生不感興趣，又是為什麽呢？
總不能是對她有意思吧？她還這麽小，他不可能那麽禽獸。
莫非，他其實有喜歡的對象，只是像室友說的那樣，看她年紀太小，不好和她說？
周末，時熙一回到家，就看見虞觀岳已經先回來了，正在對著未來拍照。
“阿岳哥，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你周五下午不是有課嗎？”時熙背著書包，沒進自己家門，先來到虞家。
虞觀岳朝她走過來，說：“要準備出國，今天就沒上課，回來收拾一下。”
“這麽快就走？”時熙還以為就算決定要出國，也得等一段時間，聞言楞了下。
“差不多下周末走。”虞觀岳笑了笑，“怎麽？舍不得哥哥走？”
“才沒有！”時熙一如既往地嘴硬，“你走了沒人管我，不知道多開心呢。”
“是嗎？”虞觀岳瞇了下眼睛。
“當然不是啦。”時熙還不至於如此分不清好歹，笑道，“不過我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們遲早得分開。你去追求你的理想吧，不用擔心我。”
“這麽懂事，是真長大了。”虞觀岳有點感慨，“但是聽你這麽說，我又有點傷感。想當初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這麽高一點……就跟未來一樣，突然就長大了。”
他說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都快趴地上了。
“我那時候哪有那麽小！”時熙哭笑不得，“人家一歲的寶寶也沒那麽矮好不好？”
“可我記憶中，我家四歲的寶寶就是那麽小。”虞觀岳說，“還愛哭鼻子，哭起來就驚天地泣鬼神……”
“你不要造我的謠！”時熙的離愁別緒都叫他打斷了，忍不住擡手去打他。
虞觀岳笑著跑進院子裏，看著熟悉的一切，又回頭對時熙道：“我出國不代表就遠離了你的生活，你有任何需要，隨時告訴我。我就算不在你身邊，也一樣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
“好，我會的。”時熙點點頭，又問，“奶奶呢？”
“在畫圖。”虞觀岳在他們寫作業的桌子上坐下來，微微嘆息，“說想給我做套衣服。”
虞奶奶以前不做男裝，只是在重要的日子裏，為虞爺爺做過幾身衣服。除此之外，連親生兒子都沒穿過她做的衣服。
如今卻想為虞觀岳做衣服，確實是舍不得他。
“我去跟奶奶打個招呼吧。”時熙放下書包，進屋去了。
虞奶奶戴著老花鏡，正很認真地勾圖紙，一眼看去，發現她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
時熙站在門口頓了頓，想起剛來虞家那會兒，虞奶奶在她的眼裏，是非常溫暖高大的存在，巨人一樣可以直接嚇唬得壞人不敢說話。現在才發現，她其實個子並不高。
說不上為什麽，鼻子忽然就開始泛酸。
經常見面，她好像並不曾留意到虞奶奶身上的變化，乍一回想，才發現她是真的老了。
“寶寶回來了？”自從她提過建議後，大家都改了稱呼，叫她“熙熙”，連媽媽在外面也叫她名字，只有虞奶奶還一直叫她“寶寶”。
“是的，我回來了。”時熙深呼吸一口氣，笑著走進去，“奶奶，您在給阿岳哥做衣服嗎？哇！看起來就好看！”
“我不擅長做男裝。”虞奶奶搖搖頭，“不過，阿岳長得好看，穿麻袋也好看。”
時熙用力點頭：“您說得對。”
虞奶奶又低頭去看圖紙，似乎覺得不夠好，反覆修改。
一筆一劃，滿滿都是對孫子的疼愛。
時熙忽然就想起那句“臨行密密縫”的詩，忍住情緒道：“奶奶，現在出國可方便了，一天就能回來。您要是想他了，一個電話，阿岳哥肯定馬上飛回來。實在不行，您飛出國去看他也可以，到時候我陪著您一起去。而且，現在打電話視頻都很方便，也不貴，你們每天都能視頻，就跟看到本人是一樣的。”
“是，我都聽說了。”虞奶奶點點頭，“現在科技發達，正好，他是該出去長長見識。”
“至於家裏，阿岳哥不在，還有我呢，我每周都會回來的。”時熙從背後抱住她，“還有二姐他們，放心，兩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虞奶奶抓著她的手，半晌才道：“寶寶真是長大了。”
時熙更難受了。
陪著虞奶奶說了會兒話，時熙調整好情緒走出來。
虞觀岳已經不在院子裏，她的書包和他的手機倒是還在。
她走過去，剛好聽到他手機響了一聲。
時熙也不是故意，就是那麽順眼瞥了一下，看到是一條短信：【很開心這次能一起出國，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
後面就看不到了。
時熙想起室友說的話，心臟忽然劇烈跳動了幾下——虞觀岳身邊肯定不乏漂亮女孩子，他到底是真的沒談過戀愛，還是只是覺得她年紀小，所以瞞著她？
“怎麽了？”虞觀岳端著兩個杯子走出來，看到她表情不對，問道，“奶奶不開心嗎？”
“不是，奶奶雖然舍不得，但知道是為你好，還是很高興的。”時熙回過神來，趕緊跑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來，轉移話題道，“你端的是什麽？”
“剛才看你嘴唇有點幹，去弄了杯喝的。”虞觀岳將杯子放到她面前，“嘗嘗？”
時熙這才註意到，他倒的是牛奶，不過牛奶裏面似乎還加了別的東西，混雜著絲絲縷縷的紅色，看起來很好看的樣子。
“這是什麽東西？”時熙嘗了口氣，酸酸甜甜，味道還真不錯。
“隨便加了點果汁。”虞觀岳笑道，“新學的黑暗料理，你不嫌棄就好。”
“從哪裏學的？”時熙瞥了他一眼，“這種花花綠綠的東西，男孩子應該沒有興趣吧？女朋友教的？”
“跟你說過了，我沒有女朋友。”虞觀岳無奈地搖搖頭，解釋道，“只是偶然看到別人這麽調，感覺你可能會喜歡，就摸索著自己做了一杯。”
他邊說邊打開手機，然後就看到剛才那條短信，微微皺了下眉。
時熙眨眨眼，放下杯子道：“阿岳哥，你沒有女朋友，那有沒有喜歡的人？你從來沒有過心動對象嗎？”
“你剛才看到的是這條短信？”虞觀岳在同時問道。
時熙點了點頭：“不是故意看的，我剛走過來它就響了……那個女生要跟你一起出國？”
虞觀岳的世界裏，很少出現同齡女性，能讓他同意一起出國的，想必關系不簡單。
“不會。”虞觀岳卻搖搖頭。
時熙心跳又有點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許騙我，她短信明明都說了……”
“我騙你幹什麽？”虞觀岳對她做了詳細的解釋。
原來這次的交換生，有好幾個名額，去往不同的大學。這個女生去的大學，和虞觀岳的大學在同一座城市。
然後老師就提了一句，說他們可以同行，互相有個照應，然後給了他們彼此的聯系方式。
“她應該是誤會了。”虞觀岳說，“我沒想和她同行，我媽剛好要去出差，到時候我蹭她的私人飛機過去。”
時熙：“……”
虞觀岳說完，給女生回了信息，態度明確地拒絕了她。
時熙眨眨眼說：“那個姐姐好可憐哦。”
虞觀岳：“……不喜歡她還給她希望才更過分。”
“你真不喜歡她啊？”時熙忍不住又問，“她能和你一起出國，應該非常優秀吧？這你都不喜歡，你喜歡什麽樣的？”
虞觀岳無奈道：“為什麽非得要有喜歡的人？我現在就是誰都不喜歡，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時熙心裏莫名輕松了許多，笑道，“我這不是怕你不喜歡國內的，結果出國一趟，就給我找個洋嫂子回來嗎？”
“什麽洋嫂子……”虞觀岳揉了揉眉心，“你才多大，怎麽就老想這些有的沒的，不會是自己想談戀愛了吧？”
“我才沒有！”時熙趕緊否認。
虞觀岳正色道：“熙熙，我跟你說，現在可不許談戀愛。等你成年了，想談沒人攔著。要是讓我知道你高中談戀愛，我馬上飛回來揍……你對象。”
時熙被他後面那個停頓逗笑了，故意道：“你怎麽這麽專制啊？我媽都不管我這些的。”
“從小管到大不嫌棄，現在嫌我專制？晚了。”虞觀岳態度不為所動，不過頓了頓，還是解釋說，“如果一個男生連等你成年的耐心都沒有，那他的喜歡就不是真的喜歡。”
“好啦，我開玩笑的，真沒有想談戀愛。”時熙說，“不過，我不談戀愛，你在國外能不能也不要談戀愛啊？我英語不好，你找個洋嫂子，我都聽不懂人家說話，多丟人。”
“好，我不談，你也不許談。”虞觀岳哭笑不得，卻還是伸出手指，“來，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時熙勾住他的手指，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們也這樣拉鉤過。
一次是她媽媽還沒回來，虞觀岳承諾會隨叫隨到陪她看星星；一次是他生病差點成了植物人，醒過來後他承諾，以後不會再讓她擔心。
這些年，他都做到了。
但是，他現在還在用這種方式向她承諾，是不是說明在他心裏，她還是個沒長大孩子？
晚上時熙回到家，梁詩霜才剛下班，在門口脫掉高跟鞋的時候，手在墻上撐了下。
時熙看到她腳趾後跟都磨紅了，腳趾旁邊甚至有個老繭，她趕緊將泡腳盆加上水插上電，說：“媽媽，快來泡下腳。”
“謝謝寶寶。”梁詩霜走過來，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今天是有什麽事嗎？”
時熙忽然就很愧疚：“對不起，媽媽，之前對您關心不夠。”
梁詩霜有點不安：“你很關心媽媽啊，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今天才突然發現，我一直被你們保護得很好。”時熙說。
自從小時候梁詩霜離開又回來後，她就再也沒受過什麽委屈，一直被寵到大。
這就讓她有時候難免沒那麽細致體貼，就像虞觀岳為了她會去查女孩子成長過程中會經歷些什麽，她卻不知道男孩子成長過程中會經歷什麽；就像梁詩霜將她照顧得很好，她卻不知道媽媽腳上什麽時候磨出了繭子；就像虞奶奶每年都會為她做衣服，她卻不記得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老花，什麽時候白頭發變得那麽多的……
可這樣的日子不可能過一輩子，她不能總是靠著“拉鉤”來綁住身邊的人。
“我們保護你是應該的啊。”梁詩霜拉著她的手，說，“是不是小岳要出國，難受了？”
“沒有，我覺得他出國對他是件好事，對我也是。”時熙樂觀地說，“我不能一直靠他照顧，我得自己長大。”
不然，跟他之間的差距不僅不會隨著年齡長大而縮小，反而會隨著他的世界越來越廣闊而擴大。
這不是時熙想要的。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兩個孩子都漸漸大了，一直相處得沒有距離，但他們又似乎都還沒開竅，梁詩霜其實也覺得分開一段時間對他們會更好。
時熙為了證明自己，整個周末都在幫虞觀岳收拾行李，提醒他出國需要帶什麽東西。
虞觀岳出國這天，時熙和虞爺爺虞奶奶一起去機場送他。
爺爺奶奶都紅了眼眶，她卻一直笑瞇瞇的，叮囑他一些有的沒的，保證自己會照顧好爺爺奶奶，反正表現得特別懂事。
等回到宿舍，時熙坐在自己的床上，才忽然毫無預兆得掉下眼淚來。
室友看到嚇了一大跳，問她怎麽回事，時熙抽抽噎噎半晌，抱著室友說了句：“長大好難啊。”
“可是，你要想，長大也有很多好處。”室友回抱住她，拍拍她的後背說，“比如，可以談戀愛。”
“談什麽戀愛，我連心動的對象都沒有。”時熙吸了吸鼻子道。
不過她哭過一場後，情緒釋放出來，倒是好了很多。
虞觀岳去見識新世界了，她必須要趁這個機會加倍努力，等他回來以後對她刮目相看。
時熙去洗了把臉，準備背會兒單詞。
她打開書包，拿隨身攜帶的單詞本時，卻摸到一個圓筒。
什麽東西？誰放的？
時熙疑惑地掏出來一看，是個非常漂亮的玻璃罐子，裏面裝滿了漂亮的糖果。
而罐子上，還貼了張便利貼，是虞觀岳的筆跡：對不起寶寶，沒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但我有必須要去追尋的東西，那對我很重要。不要哭，如果你覺得難受，就吃顆糖果，做個甜甜的夢。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每天一顆，吃完這罐糖，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
“誰哭了呀。”時熙嘴硬地嘀咕一聲，拿出一顆糖果來。
果然很甜。
她將罐子放在枕頭邊，這一晚還真做了個好夢。
她夢到虞觀岳穿著一身帥氣的白色西裝，而她自己則穿著精美的魚尾婚紗，兩個人牽著手坐在一個陌生的教堂裏門口。外面是一條長街，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氣球，匯聚成氣球的海洋，非常漂亮。
早上時熙醒來，想起這個夢，紅透了臉，心臟還在砰砰亂跳。
夢裏的她和虞觀岳，既像她和虞觀岳又不太像，可能是因為兩人那時候已經徹底長大了，所以看著竟有點陌生。
時熙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象自己穿書婚紗的樣子，忍不住偷偷笑起來。
“熙熙，你在笑什麽？”室友路過，瞥了她一眼，“不對，你用的到底是牙膏還是洗面奶？”
時熙低頭一看，剛才魂不守舍，竟然將洗面奶當成牙膏用了。
她急忙吐出來，拼命漱口。
“哈哈哈哈。”室友抱著手臂在旁邊看笑話，“你這是怎麽了？冒冒失失的。”
時熙漱完口，扭捏了一下，到底沒忍住，沖室友道：“我好像有心動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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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不反對兒子早戀，因為在他的認知裏，談戀愛吃虧的不會是男孩子。
知道時熙的家世背景，他倒是叮囑兒子不可以亂來，要好好追，等到時熙自願。
但他的意思還是很明顯，就是想通過兒子搞定時熙，和時家扯上關系。
而時熙才剛剛滿13歲，這實在叫人很難不生氣。
梁詩霜差點提刀上門砍人，當然她最後忍住了，但也沒放過連家。
她具體操作，虞觀岳不清楚，只知道後來連家的公司損失了很大一筆錢，連蕭也沒再在時熙面前出現過。
這件事之後，學校裏原本還對時熙有興趣的男生，也都自動遠離了。
時熙本來就還沒開竅，身邊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反倒省心，更能專心讀書了。
虞觀岳成績很好，國內外的大學幾乎都是隨便選。
她也不想比他差太多，不然一起長大的，多丟人。
三年後，時熙考上了虞觀岳讀的高中。
但此時的虞觀岳，已經上大二了，且正準備出國。
之前的虞觀岳，對探索宇宙很感興趣，但是到高考的時候，卻改了興趣。
他現在的學習方向，是人工智能。
不久前，他收到了世界頂級學府的邀請，邀請他作為交換生去學習交流。
這種高科技領域，這種交流學習很有必要，虞觀岳自然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他分別跟家人和時熙都說了這事，他們都支持他出國，他便答應下來。
可時熙掛上電話後，卻有點難過。
虞觀岳的大學就在南州，他上大學後依然是每個周末都會回家，還是會輔導她功課，和從前幾乎沒什麽變化。
實際上，從四歲那年的中秋節，碰到虞觀岳開始，她這十多年的人生裏，虞觀岳一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可以說，她人生的每一個重要時刻，虞觀岳都參與了。
她曾經天真地一起，他們能這樣一直做鄰居，直到永遠。
至於永遠是多久，時熙沒有具體概念，但她覺得至少應該是到她大學畢業，甚至工作以後，那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以後了。
沒想到，分別的一天來得這麽早。
時熙對虞觀岳的興趣愛好也是有了解的，理智上知道這對他是好事，也是必須的過程。他要想在這個行業做到頂尖，就必須先去見識現在的前沿水平，不然怎麽可能超越別人？
所以，他遲早得走出去多看多學，而且是宜早不宜遲。
可情感上，想到以後和虞觀岳別說每周，只怕要半年一年才能見上面，還是會難過。
她都還沒適應高中生活呢，以後遇到不懂的題去問誰呀？
“怎麽？男朋友要出國？”新室友是個很熱情的人，見時熙打完電話就愁眉苦臉，忍不住打趣，“不放心了？”
“什麽呀，我哥。”時熙有點無奈，從小到大，被太多人將她和虞觀岳湊一起了，“第一天報道的時候，他送我來宿舍，你見過的，還記得嗎？”
“那必須記得啊，那麽帥的帥哥，這輩子可能就只能見那麽一次，怎麽敢忘記？”室友笑道。
時熙：“……”
“再說了，他不是我們學校的風雲學長嗎？老班提過無數次了，學校的紅榜上還有他的照片呢。”室友想起什麽，“我聽說，他畢業的時候，好幾所世界名校主動邀請，他都沒去？現在怎麽又要出國了？”
“之前他覺得現在信息這麽發達，在哪裏學習都一樣。現在意識到，信息再發達，只看資料和親自操作還是不一樣的。所以，他想出去看看。”時熙對虞觀岳還是了解的，知道他為什麽會改變主意。
“很有道理。”室友點點頭，“他學的專業，確實應該多出去見識見識……你也別太難過，我看你哥雖然喜歡人工智能，本人倒是蠻傳統的。他大概率不會給你找個外國嫂子，遲早會回來。”
時熙：“……什麽嫂子，他對談戀愛就沒興趣。”
“他跟你說的？”室友隨口一問，“莫非他喜歡男的？”
時熙：“……怎麽可能？”
“男女都不喜歡，又對人工智能感興趣……”室友突發奇想，“他不會喜歡機器人吧？”
時熙：“……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畢竟是風雲學長，室友還是很感興趣的，忍不住道：“真的，你想想，到我們這個年紀，對愛情是最好奇的。班上的同學，即便不談戀愛，誰沒個心動對象？你哥這都二十歲了吧？還從來沒動過心，真的很不正常誒，除非是他有過，你不知道。畢竟你還小，他也不好說這些給你聽。”
“誰說每個人都有心動對象？”時熙反駁道，“我就沒有。”
“你那是因為身邊有個過分優秀的哥哥，從小將眼光培養得太高，再看其他人就都是歪瓜裂棗了。”室友說，“要不有句話，叫不要在年少的時候遇見太過驚艷的人呢？”
時熙卻從她這話裏，聽出另一層意思——她對那些男生不感興趣，是因為那些男生比不上虞觀岳。虞觀岳對身邊的女生不感興趣，又是為什麽呢？
總不能是對她有意思吧？她還這麽小，他不可能那麽禽獸。
莫非，他其實有喜歡的對象，只是像室友說的那樣，看她年紀太小，不好和她說？
周末，時熙一回到家，就看見虞觀岳已經先回來了，正在對著未來拍照。
“阿岳哥，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你周五下午不是有課嗎？”時熙背著書包，沒進自己家門，先來到虞家。
虞觀岳朝她走過來，說：“要準備出國，今天就沒上課，回來收拾一下。”
“這麽快就走？”時熙還以為就算決定要出國，也得等一段時間，聞言楞了下。
“差不多下周末走。”虞觀岳笑了笑，“怎麽？舍不得哥哥走？”
“才沒有！”時熙一如既往地嘴硬，“你走了沒人管我，不知道多開心呢。”
“是嗎？”虞觀岳瞇了下眼睛。
“當然不是啦。”時熙還不至於如此分不清好歹，笑道，“不過我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們遲早得分開。你去追求你的理想吧，不用擔心我。”
“這麽懂事，是真長大了。”虞觀岳有點感慨，“但是聽你這麽說，我又有點傷感。想當初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這麽高一點……就跟未來一樣，突然就長大了。”
他說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都快趴地上了。
“我那時候哪有那麽小！”時熙哭笑不得，“人家一歲的寶寶也沒那麽矮好不好？”
“可我記憶中，我家四歲的寶寶就是那麽小。”虞觀岳說，“還愛哭鼻子，哭起來就驚天地泣鬼神……”
“你不要造我的謠！”時熙的離愁別緒都叫他打斷了，忍不住擡手去打他。
虞觀岳笑著跑進院子裏，看著熟悉的一切，又回頭對時熙道：“我出國不代表就遠離了你的生活，你有任何需要，隨時告訴我。我就算不在你身邊，也一樣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
“好，我會的。”時熙點點頭，又問，“奶奶呢？”
“在畫圖。”虞觀岳在他們寫作業的桌子上坐下來，微微嘆息，“說想給我做套衣服。”
虞奶奶以前不做男裝，只是在重要的日子裏，為虞爺爺做過幾身衣服。除此之外，連親生兒子都沒穿過她做的衣服。
如今卻想為虞觀岳做衣服，確實是舍不得他。
“我去跟奶奶打個招呼吧。”時熙放下書包，進屋去了。
虞奶奶戴著老花鏡，正很認真地勾圖紙，一眼看去，發現她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
時熙站在門口頓了頓，想起剛來虞家那會兒，虞奶奶在她的眼裏，是非常溫暖高大的存在，巨人一樣可以直接嚇唬得壞人不敢說話。現在才發現，她其實個子並不高。
說不上為什麽，鼻子忽然就開始泛酸。
經常見面，她好像並不曾留意到虞奶奶身上的變化，乍一回想，才發現她是真的老了。
“寶寶回來了？”自從她提過建議後，大家都改了稱呼，叫她“熙熙”，連媽媽在外面也叫她名字，只有虞奶奶還一直叫她“寶寶”。
“是的，我回來了。”時熙深呼吸一口氣，笑著走進去，“奶奶，您在給阿岳哥做衣服嗎？哇！看起來就好看！”
“我不擅長做男裝。”虞奶奶搖搖頭，“不過，阿岳長得好看，穿麻袋也好看。”
時熙用力點頭：“您說得對。”
虞奶奶又低頭去看圖紙，似乎覺得不夠好，反覆修改。
一筆一劃，滿滿都是對孫子的疼愛。
時熙忽然就想起那句“臨行密密縫”的詩，忍住情緒道：“奶奶，現在出國可方便了，一天就能回來。您要是想他了，一個電話，阿岳哥肯定馬上飛回來。實在不行，您飛出國去看他也可以，到時候我陪著您一起去。而且，現在打電話視頻都很方便，也不貴，你們每天都能視頻，就跟看到本人是一樣的。”
“是，我都聽說了。”虞奶奶點點頭，“現在科技發達，正好，他是該出去長長見識。”
“至於家裏，阿岳哥不在，還有我呢，我每周都會回來的。”時熙從背後抱住她，“還有二姐他們，放心，兩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虞奶奶抓著她的手，半晌才道：“寶寶真是長大了。”
時熙更難受了。
陪著虞奶奶說了會兒話，時熙調整好情緒走出來。
虞觀岳已經不在院子裏，她的書包和他的手機倒是還在。
她走過去，剛好聽到他手機響了一聲。
時熙也不是故意，就是那麽順眼瞥了一下，看到是一條短信：【很開心這次能一起出國，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
後面就看不到了。
時熙想起室友說的話，心臟忽然劇烈跳動了幾下——虞觀岳身邊肯定不乏漂亮女孩子，他到底是真的沒談過戀愛，還是只是覺得她年紀小，所以瞞著她？
“怎麽了？”虞觀岳端著兩個杯子走出來，看到她表情不對，問道，“奶奶不開心嗎？”
“不是，奶奶雖然舍不得，但知道是為你好，還是很高興的。”時熙回過神來，趕緊跑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來，轉移話題道，“你端的是什麽？”
“剛才看你嘴唇有點幹，去弄了杯喝的。”虞觀岳將杯子放到她面前，“嘗嘗？”
時熙這才註意到，他倒的是牛奶，不過牛奶裏面似乎還加了別的東西，混雜著絲絲縷縷的紅色，看起來很好看的樣子。
“這是什麽東西？”時熙嘗了口氣，酸酸甜甜，味道還真不錯。
“隨便加了點果汁。”虞觀岳笑道，“新學的黑暗料理，你不嫌棄就好。”
“從哪裏學的？”時熙瞥了他一眼，“這種花花綠綠的東西，男孩子應該沒有興趣吧？女朋友教的？”
“跟你說過了，我沒有女朋友。”虞觀岳無奈地搖搖頭，解釋道，“只是偶然看到別人這麽調，感覺你可能會喜歡，就摸索著自己做了一杯。”
他邊說邊打開手機，然後就看到剛才那條短信，微微皺了下眉。
時熙眨眨眼，放下杯子道：“阿岳哥，你沒有女朋友，那有沒有喜歡的人？你從來沒有過心動對象嗎？”
“你剛才看到的是這條短信？”虞觀岳在同時問道。
時熙點了點頭：“不是故意看的，我剛走過來它就響了……那個女生要跟你一起出國？”
虞觀岳的世界裏，很少出現同齡女性，能讓他同意一起出國的，想必關系不簡單。
“不會。”虞觀岳卻搖搖頭。
時熙心跳又有點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許騙我，她短信明明都說了……”
“我騙你幹什麽？”虞觀岳對她做了詳細的解釋。
原來這次的交換生，有好幾個名額，去往不同的大學。這個女生去的大學，和虞觀岳的大學在同一座城市。
然後老師就提了一句，說他們可以同行，互相有個照應，然後給了他們彼此的聯系方式。
“她應該是誤會了。”虞觀岳說，“我沒想和她同行，我媽剛好要去出差，到時候我蹭她的私人飛機過去。”
時熙：“……”
虞觀岳說完，給女生回了信息，態度明確地拒絕了她。
時熙眨眨眼說：“那個姐姐好可憐哦。”
虞觀岳：“……不喜歡她還給她希望才更過分。”
“你真不喜歡她啊？”時熙忍不住又問，“她能和你一起出國，應該非常優秀吧？這你都不喜歡，你喜歡什麽樣的？”
虞觀岳無奈道：“為什麽非得要有喜歡的人？我現在就是誰都不喜歡，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時熙心裏莫名輕松了許多，笑道，“我這不是怕你不喜歡國內的，結果出國一趟，就給我找個洋嫂子回來嗎？”
“什麽洋嫂子……”虞觀岳揉了揉眉心，“你才多大，怎麽就老想這些有的沒的，不會是自己想談戀愛了吧？”
“我才沒有！”時熙趕緊否認。
虞觀岳正色道：“熙熙，我跟你說，現在可不許談戀愛。等你成年了，想談沒人攔著。要是讓我知道你高中談戀愛，我馬上飛回來揍……你對象。”
時熙被他後面那個停頓逗笑了，故意道：“你怎麽這麽專制啊？我媽都不管我這些的。”
“從小管到大不嫌棄，現在嫌我專制？晚了。”虞觀岳態度不為所動，不過頓了頓，還是解釋說，“如果一個男生連等你成年的耐心都沒有，那他的喜歡就不是真的喜歡。”
“好啦，我開玩笑的，真沒有想談戀愛。”時熙說，“不過，我不談戀愛，你在國外能不能也不要談戀愛啊？我英語不好，你找個洋嫂子，我都聽不懂人家說話，多丟人。”
“好，我不談，你也不許談。”虞觀岳哭笑不得，卻還是伸出手指，“來，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時熙勾住他的手指，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們也這樣拉鉤過。
一次是她媽媽還沒回來，虞觀岳承諾會隨叫隨到陪她看星星；一次是他生病差點成了植物人，醒過來後他承諾，以後不會再讓她擔心。
這些年，他都做到了。
但是，他現在還在用這種方式向她承諾，是不是說明在他心裏，她還是個沒長大孩子？
晚上時熙回到家，梁詩霜才剛下班，在門口脫掉高跟鞋的時候，手在墻上撐了下。
時熙看到她腳趾後跟都磨紅了，腳趾旁邊甚至有個老繭，她趕緊將泡腳盆加上水插上電，說：“媽媽，快來泡下腳。”
“謝謝寶寶。”梁詩霜走過來，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今天是有什麽事嗎？”
時熙忽然就很愧疚：“對不起，媽媽，之前對您關心不夠。”
梁詩霜有點不安：“你很關心媽媽啊，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今天才突然發現，我一直被你們保護得很好。”時熙說。
自從小時候梁詩霜離開又回來後，她就再也沒受過什麽委屈，一直被寵到大。
這就讓她有時候難免沒那麽細致體貼，就像虞觀岳為了她會去查女孩子成長過程中會經歷些什麽，她卻不知道男孩子成長過程中會經歷什麽；就像梁詩霜將她照顧得很好，她卻不知道媽媽腳上什麽時候磨出了繭子；就像虞奶奶每年都會為她做衣服，她卻不記得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老花，什麽時候白頭發變得那麽多的……
可這樣的日子不可能過一輩子，她不能總是靠著“拉鉤”來綁住身邊的人。
“我們保護你是應該的啊。”梁詩霜拉著她的手，說，“是不是小岳要出國，難受了？”
“沒有，我覺得他出國對他是件好事，對我也是。”時熙樂觀地說，“我不能一直靠他照顧，我得自己長大。”
不然，跟他之間的差距不僅不會隨著年齡長大而縮小，反而會隨著他的世界越來越廣闊而擴大。
這不是時熙想要的。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兩個孩子都漸漸大了，一直相處得沒有距離，但他們又似乎都還沒開竅，梁詩霜其實也覺得分開一段時間對他們會更好。
時熙為了證明自己，整個周末都在幫虞觀岳收拾行李，提醒他出國需要帶什麽東西。
虞觀岳出國這天，時熙和虞爺爺虞奶奶一起去機場送他。
爺爺奶奶都紅了眼眶，她卻一直笑瞇瞇的，叮囑他一些有的沒的，保證自己會照顧好爺爺奶奶，反正表現得特別懂事。
等回到宿舍，時熙坐在自己的床上，才忽然毫無預兆得掉下眼淚來。
室友看到嚇了一大跳，問她怎麽回事，時熙抽抽噎噎半晌，抱著室友說了句：“長大好難啊。”
“可是，你要想，長大也有很多好處。”室友回抱住她，拍拍她的後背說，“比如，可以談戀愛。”
“談什麽戀愛，我連心動的對象都沒有。”時熙吸了吸鼻子道。
不過她哭過一場後，情緒釋放出來，倒是好了很多。
虞觀岳去見識新世界了，她必須要趁這個機會加倍努力，等他回來以後對她刮目相看。
時熙去洗了把臉，準備背會兒單詞。
她打開書包，拿隨身攜帶的單詞本時，卻摸到一個圓筒。
什麽東西？誰放的？
時熙疑惑地掏出來一看，是個非常漂亮的玻璃罐子，裏面裝滿了漂亮的糖果。
而罐子上，還貼了張便利貼，是虞觀岳的筆跡：對不起寶寶，沒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但我有必須要去追尋的東西，那對我很重要。不要哭，如果你覺得難受，就吃顆糖果，做個甜甜的夢。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每天一顆，吃完這罐糖，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
“誰哭了呀。”時熙嘴硬地嘀咕一聲，拿出一顆糖果來。
果然很甜。
她將罐子放在枕頭邊，這一晚還真做了個好夢。
她夢到虞觀岳穿著一身帥氣的白色西裝，而她自己則穿著精美的魚尾婚紗，兩個人牽著手坐在一個陌生的教堂裏門口。外面是一條長街，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氣球，匯聚成氣球的海洋，非常漂亮。
早上時熙醒來，想起這個夢，紅透了臉，心臟還在砰砰亂跳。
夢裏的她和虞觀岳，既像她和虞觀岳又不太像，可能是因為兩人那時候已經徹底長大了，所以看著竟有點陌生。
時熙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象自己穿書婚紗的樣子，忍不住偷偷笑起來。
“熙熙，你在笑什麽？”室友路過，瞥了她一眼，“不對，你用的到底是牙膏還是洗面奶？”
時熙低頭一看，剛才魂不守舍，竟然將洗面奶當成牙膏用了。
她急忙吐出來，拼命漱口。
“哈哈哈哈。”室友抱著手臂在旁邊看笑話，“你這是怎麽了？冒冒失失的。”
時熙漱完口，扭捏了一下，到底沒忍住，沖室友道：“我好像有心動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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