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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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更）
然而聖旨已下, 任憑秦忘機如何想逃避，她也得按時去東宮就職，否則便是抗旨。不過聊以慰藉的是, 林疏疏作為禮部侍郎之女，也通過了這次考核。
這日，她們相約一同赴任。
馬車停在東宮大門外，兩人相繼下車，正要攜手進門, 身後緊接著停下一輛華貴的馬車。
一位少女衣著不俗，在婢女的攙扶下, 款款下車, 看到駐足等候在一旁的她們，竟也不打招呼，揚著下巴笑著從她們面前走了出去。
她便是當朝丞相之女, 曹倩。
秦忘機和林疏疏沈默在原地，互相對視了片刻, 打量著彼此身上規規矩矩的綠色官服，伸手扶了扶頭上的官帽，才繼續朝前走去。
“二位姐姐，等一等！”
又來了一輛馬車。
她們聞聲，回首看去。只見一位眉眼靈動的少女自車窗外探出頭, 正在朝她們二人揮舞手帕。
林疏疏不認得，秦忘機卻一眼認出她是誰。原先伴讀在宮裏, 每逢考試, 她總是說自己來不及準備, 結果每次考試，她都拿了第一。
她便是鄭國公之女, 鄭雪兒。
感受過曹倩的跋扈，秦忘機突然對這個她曾經不太喜歡的姑娘，多了兩分好感。
見她如此強烈挽留，秦忘機姐妹倆便笑著，等她下車。然後三人並排，這才朝東宮內苑走去。
走了幾步，便有宮人上前，將她們引至正殿。
撩袍走上石階，秦忘機便看見曹倩正跪在殿中，而宋楨則端坐在正對殿門的那張大案後面，手裏拿著一卷公文，眉目疏冷，心無旁騖。
“殿下，那官袍不合身，所以臣女才穿成這樣。求殿下恕罪！”
她聲音極為嬌媚，秦忘機都聽得心裏發麻，更不消說一個男人。他不是，就喜歡聽她嗲聲喊他殿下嗎，這曹倩喊得，比她動聽十倍都不止。
宋楨卻像沒聽到一樣，聽見她們三人進殿，這才擡起頭來。
視線越過地上的曹倩，從秦忘機低垂的眉眼上短暫停留，然後從另外兩人身上一掃而過。
又看向地上的曹倩，吩咐她們：“過來，站到她邊上。”
三人快步進殿，一字排開在曹倩左側站好。
“說說吧，你們都有何特長？”宋楨早已重新看回手裏的公文，“曹大人，從你開始，說。”
曹倩立即把腰板聽得更直，說什麽也不放過這個機會：
“回殿下，臣女最大的特長便是陪父親蒔花弄草。”
她一早打聽了，太子殿下十分熱衷花藝，甚至親自在東宮開出一片空地，建成一座花園，其間遍植奇花異草。而且這花園只有極為親近的臣下才能入內。
若想上位，須得投其所好，所以曹倩自然而然給出了這個答案。
宋楨唇角似有若無地一勾：“很好，下一位。”
接下來答話的是鄭雪兒。
她知道宋楨即使不看她們，也在時時刻刻觀察著她們，便先對著他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才徐徐開口。
“殿下，臣女最大的愛好，也是最擅長的事情，便是廚藝。”
聽聞女子若想抓住男人的心，須得先征服他的胃。正好，她為了擠進東宮，早有準備，除了那些基礎的琴棋書畫技能，更是讓母親請來江南名廚，學了不少奇珍佳肴。
只等著一步步，征服面前那個冷傲的男人。
“林疏疏，到你了。”宋楨沈聲點名。
林疏疏略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學著鄭雪兒大大方方行了個禮，道：
“回稟殿下，臣女並無甚特長，若非要說的話，臣女自幼喜愛讀書，最歡心的時刻，便是得了一本好書，挑燈夜讀。”
說到這兒，她暗暗乜了秦忘機一眼，秦忘機正好也在看著她。
兩人交換了一個會心的淺笑。
宋楨眼皮一擡，將她們的互動納入眼底，面上波瀾不驚。
“孤明白了。”和煦的目光點了林疏疏一眼，看向秦忘機，“到你了。”
與他目光相觸，秦忘機好似被燙到一般，臉頰不由自主開始發燙。
宋楨看在眼裏，深沈的目光下移，落到她微張的櫻唇上，喉結悄悄滾動了下。
“回殿下，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臣女無能，亦無才，請求殿下即刻革了臣女的官職。”
為了不讓宋楨“重用”，秦忘機徹底豁出去了，竟說了這番違心之詞，林疏疏都忍不住驚訝地朝她看來。
革你的職？
宋楨不禁啞笑，廢了這麽大周章，他為的就是將你綁在身邊。
把視線移到曹倩身上：“曹大人。”
“臣女在。”
“既然你喜歡蒔花，那前院的花草，便交給你打理吧。”
曹倩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她仗著自己父親是丞相，向來心高氣傲。第一次來上值便被罰跪，在另外三個女人面前讓她難看，她簡直羞憤到了極點。
“殿下，東宮不是有座花園，為何不讓臣女去打理？”
“你從何處知道？”
聽見宋楨的嗓音驟然變冷，曹倩立即噤聲，不再抗議他的安排。
接下來，鄭雪兒聲稱自己廚藝精湛，便被派去了廚房。林疏疏則被安排去藏書樓整理古籍。
“你。”他幽深的雙眸直直望著秦忘機，“隨侍在本宮身側，本宮去何處，你便去何處。”
林疏疏不禁替她高興，另外兩個則憤懣不平，但面對宋楨極具威壓，不容抗拒的視線，她們哪怕有再多抗議，也不敢明著來。
“回殿下，臣女方才已經說了，臣女無甚才德。若殿下執意如此，日後臣女若是犯下過錯，殿下可不要後悔今日，一時走眼重用了我這無用之人。”
“秦忘機！”
所有人都被宋楨這一聲驚到。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才無德，你這大膽狂徒，是想質疑皇上，質疑那些出考卷，批考卷，給你三甲功名的官員們嗎！”
“孤現在命令你，就算是你自己，今後，也不得如此貶低你！”
這是他的東宮，她如今穿著這身官袍，早已不是他的伴讀，更不是他的駢婦，只是他的臣子。
“臣女遵命。”
分撥既定，眾人便被宮人帶下去，熟悉自己的
事務。
她們是女官，夜行不便，所以散值的時辰定在未時，足夠她們平安到家。
林疏疏了結了手頭的工作，正在四處打聽宋楨的去處，這樣她才能找到秦忘機，與她一起回府。問了幾個侍從，他們都說不知。
突然，她看到遠處走過去一個熟悉的背影。
高大，清瘦，似曾相識。
“壯士！”
她唯恐自己錯認，便像呼喚其他侍從那樣，朝他高聲呼喚。
那人似是聽出她的聲音，腳步一頓。
林疏疏心頭一喜，連忙快步走上前去。那人正好也轉了過來。
“是你？”看到他白凈的臉，她兩眼瞬間亮了。
星臨也不勝驚異，看到她身著官服，便明白了一切：“屬下見過大人。”
被他這般稱呼，林疏疏立即垂下眼睫，兩頰飛紅。
“喚我林姑娘就行。”她聲如蚊吶，驀地又仰頭看向他，“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是殿下的貼身侍衛，大人可以喚我星臨。”
空氣短暫凝滯了片刻。
須臾，星臨出聲打破了尷尬：“大人方才喚我，是有何事？”
“你可知道殿下現在何處？已經散值半個時辰了，我要等她一道回家。”
星臨望向了遠處，宋楨書房院落裏，高高翹起的檐角。
“殿下的政務處理不完，秦大人恐怕難以脫身。只怕大人要等到天黑了。”
林疏疏執意要等。
“那屬下陪大人在府裏轉轉吧。”
*
書房。
秦忘機時刻提醒著自己，穿上這身官服，她便只是宋楨的屬下。千萬不要把個人恩怨帶到職務上。
得到職分後，她便跟著宋楨，一路來了書房。
宋楨走過去，坐到書案後，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來。她站在一邊，聽候指示。可宋楨好像故意一樣，埋頭看著手裏的奏折，不說話，也不看她。
她反倒不自在了。
這副冷冰冰的嚴肅面孔，她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瘋子處理起國家大事，倒是有板有眼，很有帝王風範。
秦忘機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綠色官服。
女制官服自然與男子的寬袍大袖不同，不知禮部的人制定規制的時候，故意存了女官生來便是為了諂媚君王的心思，還是那日給她量身的宮人記錯了尺寸。
這官服穿了半日，她竟覺得胸口越發的憋悶。便趁宋楨不註意，伸手微微扯了扯衣領。
不知為何，做這事情的時候，她的註意力竟然有大半都在宋楨身上。
生怕這狎昵的舉止被他瞧見。
稍稍松快了些，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偷偷擡高視線，朝書案後面探去。
宋楨正深深凝望著她，眸底幽暗。
他看到了。
“過來。”他把奏折合攏，扔到案上。
分明很平常的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秦忘機身上霎時竄起一陣熱流，緊接著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兩股戰戰，無力行走。
宋楨唇邊的笑意驀然加深。
“秦忘機，莫非還要孤抱你過來不成？”
雖然笑著，他語氣卻透著威嚴，秦忘機不禁羞慚，他分明沒有別的心思，是她想多了。
她挪騰過去，站到案邊。她在外，他在裏。
宋楨坐在椅子裏，仰望著她，看了眼身旁的硯臺：“到這兒來。”
秦忘機猶豫了片刻，最終聽話地繞了過去。
分明刻意與他隔著距離，他的氣息卻無處不在，她渾身都在散發著熱意。
正要伸手去拿墨條，她便失去平衡，被宋楨掐住腰，拽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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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東宮大門外，兩人相繼下車，正要攜手進門, 身後緊接著停下一輛華貴的馬車。
一位少女衣著不俗，在婢女的攙扶下, 款款下車, 看到駐足等候在一旁的她們，竟也不打招呼，揚著下巴笑著從她們面前走了出去。
她便是當朝丞相之女, 曹倩。
秦忘機和林疏疏沈默在原地，互相對視了片刻, 打量著彼此身上規規矩矩的綠色官服，伸手扶了扶頭上的官帽，才繼續朝前走去。
“二位姐姐，等一等！”
又來了一輛馬車。
她們聞聲，回首看去。只見一位眉眼靈動的少女自車窗外探出頭, 正在朝她們二人揮舞手帕。
林疏疏不認得，秦忘機卻一眼認出她是誰。原先伴讀在宮裏, 每逢考試, 她總是說自己來不及準備, 結果每次考試，她都拿了第一。
她便是鄭國公之女, 鄭雪兒。
感受過曹倩的跋扈，秦忘機突然對這個她曾經不太喜歡的姑娘，多了兩分好感。
見她如此強烈挽留，秦忘機姐妹倆便笑著，等她下車。然後三人並排，這才朝東宮內苑走去。
走了幾步，便有宮人上前，將她們引至正殿。
撩袍走上石階，秦忘機便看見曹倩正跪在殿中，而宋楨則端坐在正對殿門的那張大案後面，手裏拿著一卷公文，眉目疏冷，心無旁騖。
“殿下，那官袍不合身，所以臣女才穿成這樣。求殿下恕罪！”
她聲音極為嬌媚，秦忘機都聽得心裏發麻，更不消說一個男人。他不是，就喜歡聽她嗲聲喊他殿下嗎，這曹倩喊得，比她動聽十倍都不止。
宋楨卻像沒聽到一樣，聽見她們三人進殿，這才擡起頭來。
視線越過地上的曹倩，從秦忘機低垂的眉眼上短暫停留，然後從另外兩人身上一掃而過。
又看向地上的曹倩，吩咐她們：“過來，站到她邊上。”
三人快步進殿，一字排開在曹倩左側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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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倩立即把腰板聽得更直，說什麽也不放過這個機會：
“回殿下，臣女最大的特長便是陪父親蒔花弄草。”
她一早打聽了，太子殿下十分熱衷花藝，甚至親自在東宮開出一片空地，建成一座花園，其間遍植奇花異草。而且這花園只有極為親近的臣下才能入內。
若想上位，須得投其所好，所以曹倩自然而然給出了這個答案。
宋楨唇角似有若無地一勾：“很好，下一位。”
接下來答話的是鄭雪兒。
她知道宋楨即使不看她們，也在時時刻刻觀察著她們，便先對著他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才徐徐開口。
“殿下，臣女最大的愛好，也是最擅長的事情，便是廚藝。”
聽聞女子若想抓住男人的心，須得先征服他的胃。正好，她為了擠進東宮，早有準備，除了那些基礎的琴棋書畫技能，更是讓母親請來江南名廚，學了不少奇珍佳肴。
只等著一步步，征服面前那個冷傲的男人。
“林疏疏，到你了。”宋楨沈聲點名。
林疏疏略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學著鄭雪兒大大方方行了個禮，道：
“回稟殿下，臣女並無甚特長，若非要說的話，臣女自幼喜愛讀書，最歡心的時刻，便是得了一本好書，挑燈夜讀。”
說到這兒，她暗暗乜了秦忘機一眼，秦忘機正好也在看著她。
兩人交換了一個會心的淺笑。
宋楨眼皮一擡，將她們的互動納入眼底，面上波瀾不驚。
“孤明白了。”和煦的目光點了林疏疏一眼，看向秦忘機，“到你了。”
與他目光相觸，秦忘機好似被燙到一般，臉頰不由自主開始發燙。
宋楨看在眼裏，深沈的目光下移，落到她微張的櫻唇上，喉結悄悄滾動了下。
“回殿下，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臣女無能，亦無才，請求殿下即刻革了臣女的官職。”
為了不讓宋楨“重用”，秦忘機徹底豁出去了，竟說了這番違心之詞，林疏疏都忍不住驚訝地朝她看來。
革你的職？
宋楨不禁啞笑，廢了這麽大周章，他為的就是將你綁在身邊。
把視線移到曹倩身上：“曹大人。”
“臣女在。”
“既然你喜歡蒔花，那前院的花草，便交給你打理吧。”
曹倩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她仗著自己父親是丞相，向來心高氣傲。第一次來上值便被罰跪，在另外三個女人面前讓她難看，她簡直羞憤到了極點。
“殿下，東宮不是有座花園，為何不讓臣女去打理？”
“你從何處知道？”
聽見宋楨的嗓音驟然變冷，曹倩立即噤聲，不再抗議他的安排。
接下來，鄭雪兒聲稱自己廚藝精湛，便被派去了廚房。林疏疏則被安排去藏書樓整理古籍。
“你。”他幽深的雙眸直直望著秦忘機，“隨侍在本宮身側，本宮去何處，你便去何處。”
林疏疏不禁替她高興，另外兩個則憤懣不平，但面對宋楨極具威壓，不容抗拒的視線，她們哪怕有再多抗議，也不敢明著來。
“回殿下，臣女方才已經說了，臣女無甚才德。若殿下執意如此，日後臣女若是犯下過錯，殿下可不要後悔今日，一時走眼重用了我這無用之人。”
“秦忘機！”
所有人都被宋楨這一聲驚到。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才無德，你這大膽狂徒，是想質疑皇上，質疑那些出考卷，批考卷，給你三甲功名的官員們嗎！”
“孤現在命令你，就算是你自己，今後，也不得如此貶低你！”
這是他的東宮，她如今穿著這身官袍，早已不是他的伴讀，更不是他的駢婦，只是他的臣子。
“臣女遵命。”
分撥既定，眾人便被宮人帶下去，熟悉自己的
事務。
她們是女官，夜行不便，所以散值的時辰定在未時，足夠她們平安到家。
林疏疏了結了手頭的工作，正在四處打聽宋楨的去處，這樣她才能找到秦忘機，與她一起回府。問了幾個侍從，他們都說不知。
突然，她看到遠處走過去一個熟悉的背影。
高大，清瘦，似曾相識。
“壯士！”
她唯恐自己錯認，便像呼喚其他侍從那樣，朝他高聲呼喚。
那人似是聽出她的聲音，腳步一頓。
林疏疏心頭一喜，連忙快步走上前去。那人正好也轉了過來。
“是你？”看到他白凈的臉，她兩眼瞬間亮了。
星臨也不勝驚異，看到她身著官服，便明白了一切：“屬下見過大人。”
被他這般稱呼，林疏疏立即垂下眼睫，兩頰飛紅。
“喚我林姑娘就行。”她聲如蚊吶，驀地又仰頭看向他，“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是殿下的貼身侍衛，大人可以喚我星臨。”
空氣短暫凝滯了片刻。
須臾，星臨出聲打破了尷尬：“大人方才喚我，是有何事？”
“你可知道殿下現在何處？已經散值半個時辰了，我要等她一道回家。”
星臨望向了遠處，宋楨書房院落裏，高高翹起的檐角。
“殿下的政務處理不完，秦大人恐怕難以脫身。只怕大人要等到天黑了。”
林疏疏執意要等。
“那屬下陪大人在府裏轉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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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機時刻提醒著自己，穿上這身官服，她便只是宋楨的屬下。千萬不要把個人恩怨帶到職務上。
得到職分後，她便跟著宋楨，一路來了書房。
宋楨走過去，坐到書案後，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來。她站在一邊，聽候指示。可宋楨好像故意一樣，埋頭看著手裏的奏折，不說話，也不看她。
她反倒不自在了。
這副冷冰冰的嚴肅面孔，她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瘋子處理起國家大事，倒是有板有眼，很有帝王風範。
秦忘機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綠色官服。
女制官服自然與男子的寬袍大袖不同，不知禮部的人制定規制的時候，故意存了女官生來便是為了諂媚君王的心思，還是那日給她量身的宮人記錯了尺寸。
這官服穿了半日，她竟覺得胸口越發的憋悶。便趁宋楨不註意，伸手微微扯了扯衣領。
不知為何，做這事情的時候，她的註意力竟然有大半都在宋楨身上。
生怕這狎昵的舉止被他瞧見。
稍稍松快了些，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偷偷擡高視線，朝書案後面探去。
宋楨正深深凝望著她，眸底幽暗。
他看到了。
“過來。”他把奏折合攏，扔到案上。
分明很平常的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秦忘機身上霎時竄起一陣熱流，緊接著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兩股戰戰，無力行走。
宋楨唇邊的笑意驀然加深。
“秦忘機，莫非還要孤抱你過來不成？”
雖然笑著，他語氣卻透著威嚴，秦忘機不禁羞慚，他分明沒有別的心思，是她想多了。
她挪騰過去，站到案邊。她在外，他在裏。
宋楨坐在椅子裏，仰望著她，看了眼身旁的硯臺：“到這兒來。”
秦忘機猶豫了片刻，最終聽話地繞了過去。
分明刻意與他隔著距離，他的氣息卻無處不在，她渾身都在散發著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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