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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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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洗完澡,謝瑞靠坐在凳子上,腳踩著凳子的邊緣,支起的腿撐著胳膊,翻著手機,上次項傑跟他說了群相冊的事兒,他一直忘了看。

不過半年,再翻看從前的照片,不知不覺大家的變化都這麽大了。

他快速的一張張翻著,然後,在一張照片前停下手指,看了許久,點擊保存後,關上了屏幕;

等心情平和了一點,才放下手機,熟練的拿起耳機帶上,進入了游戲。

十二點的定時一響,他揚起嘴角給項傑發了條信息,對方秒回了一萬個驚嘆號,謝瑞也笑了,回了句:睡了。

高中生活就這樣拉開序幕,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著。

高一第一次大考,有人在謝瑞的桌子上寫了三個字:喜歡你。

年少的情感總喜歡表達的人盡皆知,以為轟轟烈烈,最後收不了場,來到B市,謝瑞從開始到現在都只有一個願望:平靜的度過上學的時光。

但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有些事情,在你以為塵埃落定了,偏偏又會有人要拿出來舊事重提,給你一個措手不及。

流言就從這一句喜歡你開始,謝瑞出現在校園貼吧,是從一張仰頭喝水的照片開始,互聯網的威力就是如此迅猛。

短短一周的時間,這個帖子的留言就已經含括謝瑞的生平了,所有的一切開始不可控制。

風言風語從不摻雜事實,全是臆測和虛假,班上開始有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不敢直接當面問,只敢在背後議論。

三年的相處,項傑認為他並非這樣的人,擔憂的問道:“你還好嗎”,謝瑞看著未曾翻動的書說道:“如果我說我早就習慣了呢”。

項傑不再說話了,感覺到陸遙的目光,謝瑞擡手撐著腦袋,擋住她的視線角度,低頭看著面前的書。

那個留下喜歡你三個字的人再也沒有出現,貼吧裏他的照片也被刪掉了,如此一來,和以前也沒有什麽不同,只能等時間來解決一切。

謝瑞沒吃早餐,課間準備去買點吃的,但是人太多了,就買了瓶水,回去的路上有人攔住了他,敞開的校服露出覆雜圖案的T恤,赤裸裸的想告訴對方:我是來找茬的。

挑釁的語氣笑道:“還真是,這臉多少得有點兒故事,聽說你姐上學的時候有人為她自殺了啊,到底有多美,有沒有照片給大家看一下…”。

在更侮辱的話說出來之前,謝瑞已經松開手裏的水,握緊了拳頭,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叫住了他:“謝瑞”。

待她走近,之前那個說話的人收起了囂張的氣勢,後退了一點,暧昧的看了兩人一眼,意味深長,然後晃晃噠噠的走了。

也是,在這個學校,又是同級,怎麽會有人不知道沈悅。

他們走遠後,沈悅彎腰用左手撿起水瓶遞給他,自顧自的走著,謝瑞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還裝著固定夾板而被迫放在胸前的胳膊。

謝瑞正準備開口。就聽沈悅說道:“嚴重,還得掛一個月,然後再去覆查,原因不能說”。

謝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們的目的就是激怒你,不必在意”,沈悅頭也沒回的繼續說道。

“我知道”;

“很多時候,很多問題,此刻的我們還沒有解決的辦法”;

“所以呢”;

“所以,要暫時忍耐”;

“忍耐到什麽時候”;

在最後一層臺階上,沈悅忽然轉身,謝瑞忙停下,又下了一層臺階,沈悅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到有一天,我們不用依附任何人,也能在這世間生存的時候”。

預備鈴響了,沈悅快速說道:“實在難以忍耐的時候,想想我”,說到這裏,她費力的晃了一下右手說道:“還有人也在忍耐”。

沈悅說完轉身就往13班的方向走,背後傳來謝瑞的聲音:“謝謝”。

沈悅背對著他,頓了一下說道:“和那天比起來,也不算什麽”。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謝瑞往班上走,想著她的話,雖然說的含糊,但是他聽懂了。

那天,其實他真的只是想瘋一場,如果有安慰到她,那真是太好了。

那些質疑的竊竊私語他自動屏蔽,只專註於自己,除此之外,就只有沈悅的手了,到穿厚校服外套的時候,沈悅的護具才取下來。

他不動聲色的留意著她手的變化,有過擦肩,有過巧遇,但是兩人沒有再說過話,在人群中她小心的保護著她的手。

偶有幾次,看到她還是用左手寫字的樣子,他想,那個時候一定很疼很疼,才會在痊愈後也不敢隨意使用。

投入在學習裏的專註,在別人嘴裏是裝模作樣的刻苦,項傑多次想要為他說些什麽,都被謝瑞拒絕了。

有些事情越是解釋越是覆雜,那些人比起真相,其實更期待曲折的不堪,處處為難只是為他們平凡枯燥的生活找找樂子。

甚至為拙劣的流言填補空缺,編造出莫須有的一切,他們就是要有個人承擔十惡不赦的罪名,好找到自己的高貴。

身處旋渦中,內心平靜,便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做到這個地步,這是來自項傑的有感而發。

試卷發下來,謝瑞喜提年級前二十,看著榜單上第一個名字,端正的兩個字:“沈悅”的時候,他不自覺的笑了,幅度雖小,印入人心。

他憑什麽!

沈悅抱著試卷從樓上走下來,就看見一群人圍著在一起看什麽,一個熟悉的背影恰好離開,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卷子,應該是排名名單公布了。

恰好預備鈴響了,一圈人快速散去了,沈悅慢慢走過去,看著公告欄上貼了一張嶄新的A4紙,果然是期中考試前五十名的名單。

在看到謝瑞的名字後,沈悅停留了片刻,收回了視線,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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