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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的秘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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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的秘密(14)

陽光懶懶地照著,少女衣冠整齊的躺在榻上,睫毛煽動,即便有浸過酒水的記性,氣色依舊好的發嫩。

醒來之後,蘇姬後知後覺,摸著破了皮的嘴唇。

到底和他親了多久啊!親到嘴唇都腫了?!

艷麗的衣裳似有火燒,姣好的面容一瞬擰巴,氣到狐貍尾巴高擺。

她被算計了。

被那個木頭算計了???

他根本沒有喝酒。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姬突然想起什麽,都忘記穿鞋直奔院落去,尋找昨夜的酒壺。

院子空嘮嘮的一片,昨日纏綿的景象早被夏日陽光所蓋住,只剩下慵懶芳香。

腳心踩在冰涼的石磚上,夾著泥土和青草。

忽然,一雙強有力的手把她攔腰抱起。

蘇姬驚呼一聲,怒瞪著那張冷若磐石的臉,在他懷裏扭動大喊說:“你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啊!”

時祁把她放在床上,用手帕輕輕擦掉她腳上的淤泥,摘取雜草。

蘇姬俯視著他,身體十分享受他的服務,但心裏卻很不滿。

全身上下掃視了他一遍,看到他衣襟鼓起的一塊,順手拿走,“這是什麽?”

上下用力擰開蓋子,淡淡的草藥味從中散出。

“塗嘴的藥膏。”時祁沒擡眼,溫聲道。

蘇姬想起昨夜的臉紅心跳,不禁心裏咯噔,於是沒好氣的使喚他,“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我給你擦。”

時祁全盤接住她的壞脾氣,不慌不忙地擦拭完手中的塵,享受似的在她嘴唇中塗抹,指腹均勻地在她的唇上打轉。

蘇姬可一點都不羞澀,她討厭被人玩弄的感覺,這種被動的局勢她不喜歡。

她想起昨夜臭道士給她灌酒就生氣,為親到她何必大費周章。

蘇姬怪裏怪氣的提起,“道長,昨日的酒量可真好。”

“我沒有喝。”時祁沒有猶豫,大方承認。

唇上冰涼延綿,一下讓她木然。

時祁的光明正大反而把她想質問的話全吞進肚中。

蘇姬大腦犯懵,順著他的話結巴道:“沒有喝……那你為何臉紅?”

時祁停下手中的動作,勾唇說:“我臉紅不是因為喝酒。”

不會是因為她吧?

“不謝謝我嗎?”時祁把藥膏蓋上,就這樣蹲著身子深邃地看她。

“謝你什麽?”

“尤伽再也不會煩你。”

他雙肘交疊,撘在蘇姬的腿上,杵著她略顯骨感的腿,馬尾高高束起,衣擺自然垂在地上,像個懇求主人歸家的大白兔子。

“怎麽又說起他了,這有什麽關系。”蘇姬被他盯的閃躲燥熱,不耐煩地說。

“他昨天過來了。”

“他過來幹什麽?”

“找狐貍。”

蘇姬楞住,指了指自己,“找我?”

可她當時醉酒,在時祁身上……

不僅和時祁纏綿,還大膽露出了尾巴。

想到這事情的前因後果,蘇姬大氣都不敢喘,她一直以為的木頭竟有這般心思,有意灌她酒,還露出非人類獨有的尾巴給尤伽看。

他作為一個凡人,不嚇死過去嗎?

而這一切竟是一個捉妖師布的局。

蘇姬頭腦發蒙,引以為傲的姿態低落,兩只尖耳下耷,難以置信。

她把質問的話全部吞了下去,化為沈默在空氣中飄零。

時祁不在意,凈白的玉手劃過她的臉頰,“他以後都不會來找你了。”

蘇姬想起之前和他說過的話,不好意思拒絕尤伽,當時並沒把他那句“我有辦法”放在心上,未曾想時祁真的在斟酌。

表面上看是時祁百般順從她,就先這樣討好似的給她上藥,撫平她的怒氣,仰頭討好般望向她。

但他的胳膊有力的放在她的腿上,像個枷鎖一樣桎梏住她,全有他暗自主導。

蘇姬想明白後霎時冷靜下來,她是一條聰明的狐貍,硬碰硬只會傷害自己,審時度勢是最好的選擇。

“道長,對我真好。”

蘇姬說著時祁受用的話語。

時祁捏了捏她的臉,“真乖。”

寵溺的神情真像他養的寵物般,蘇姬藏在袖口中的手不自覺的收了收。

*

尤伽王子昨夜被擡回來後,面色慘白,精神狀態不佳,人也不見好轉。

尤厘在他身旁陪了大半夜,換了好幾批的太醫也不見好轉,前來的都說是被驚嚇過度造成,體外並無大傷。

身經百戰的哥哥怎麽會受到驚嚇?

什麽血腥的場景沒有見過?

她找來昨晚跟著哥哥的侍衛問,只說哥哥昨晚去找了狐貍,卻不巧的倒在了門前,是時祁祭司把他送回來的,以為王子是醉酒了。

尤厘蹙眉,又是祭司住的地方。

上次找小狐貍就弄得不愉快。

“谷依,幫我準備一些茶品點心。”尤厘從床榻上下來,剛走幾步又大聲回頭說,“再來一點涼品,越涼越好。”

“是。”點到的侍女快速去小廚房備。

谷依把放冰雪冷元子的碟子邊專心擦幹凈,白瓷盤精致得反光,襯得吃食格外垂涎。

就在這時,高大的影子突然擋住。

谷依被嚇一跳,掃了他一眼然後沒好氣的開口,“你把公主都惹生氣了,還敢來?”

段言澤摸了摸鼻子,笑著對侍女說:“傳的這麽快啊。”

谷依是尤厘公主從商寧帶的侍女,不認識段言澤,言語自然向著自家主子,沒有半分尊重在。

“當然啊。”

她回想昨晚陪著公主放天燈,這個小侍衛在身旁出言不遜,惹得公主大怒。

谷依陪尤厘公主轉了大半天,對著天燈無從下手,一轉身只聽公主皺著個小臉訓斥道:“你去哪了?”

短耳侍衛從身後遞了個火折子,“給你的。”

不得不說,他長得清俊,聲音又好聽,此時像個濕漉漉的小狗狗看著她,委屈巴巴。

尤厘的心瞬間軟了下去,輕慢對身邊的谷依說,“去把天燈拿來。”

西洲的天燈經點燃,會把人們的願望送到天邊,神明便會知曉,庇佑心誠之人。

尤厘雙手顯得笨拙,瞇著雙眼,離著火老遠的去接觸。

“你不會點火?”段言澤問。

嬌生慣養的公主不會點火也不稀奇,他拿過火折子輕輕一劃,火星子順著邊沿燃起,黑暗中一雙指節被明黃的光照得修長分明。

畫面極美,但尤厘一直擰著眉頭,“你不怕被燙到嗎?”

“不會,公主要是怕以後都可以找屬下。”段言澤善解人意的說。

天燈緩緩飄起,兩人不約而同的雙手合十,閉眼默許,隨著眾人的願望一起天空。

段言澤過著無憂無慮的貴族生活,他不能體會這種向神明許一些縹緲的願望,他自己本就是大家心中的天。

所以他要比尤厘先睜開眼。

挺拔的身子低睫,正好望進尤厘閉眼祈福的神態,她戴著鳶尾花編織的花環,朵朵綻放,盤旋而至兩側的麻花辮,小巧的下巴抵著指尖,幼態可愛。

他凝眸忽然好奇,一國公主能有什麽得不到的,需要通過不實際的許願來達成呢?

尤厘睜開雙眼,望著天空,點點火光在她瞳孔中閃耀,“你看,好美啊。”

段言澤問她,“商寧沒有嗎?”

“也有,但我們是放在河裏,點蓮花燈。”尤厘回想。

“你也會點完許願?”

“不是,點的越多越不好。”

段言澤偏頭盯著她。

“每點一個蓮花燈都代表已經去世的親人或朋友。”

夜晚的風倦著涼意,公主的聲音似風鈴聲清亮。

段言澤沒有往下問。

尤厘撇頭,觀察他臉上的表情,“你好像很難過?”

正大光明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段言澤微微側目,“哪裏?”

“這裏!”尤厘伸出一只手指,近在咫尺般的距離觸碰他眼下的一顆淚痣,“不說話時看你真的蠻憂傷的呢。”

她的指尖微涼,似羽翼般撩過。

第一次聽有人這麽形容自己,段言澤像是被人觸碰到最柔軟的角落,溫暖又著實好笑。

他堂堂西洲二王子還能露出憂傷神色,那到底誰會幸福啊?

但對這些一無所知的尤厘公主,把話題引向更深處,“你是不是想家人了?”

“是你吧!許個願許這麽久。”段言澤一時激動,都忘了自己扮演的侍衛身份。

“放肆,敢這麽和本公主講話。”

尤厘漂亮的臉上發出些許怒氣,兩腮一鼓一鼓的,情不自禁想讓人去捏一捏。

“我那是作為公主的職責,為了每一個商寧的子民安康而許願,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區區一個侍衛哪裏懂這些,像海邊打魚的沈爺爺希望他能每日平安歸來,我身邊的香凝妹妹以後能嫁她喜歡的如意郎君,還有大旺別被其它的小貓欺……”

尤厘的話像是不斷線的風箏般說個不停,絮絮叨叨的模樣極可愛。

段言澤失了神般捏住她軟軟的臉,和小金魚嘟嘟嘴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這一措手不及,尤厘眼睛瞪得圓溜,怒火也從眸底中迸發。

就在尤厘要上手打掉他時,段言澤先一步撤下手,轉頭就跑堪比一只野狗。

“你……”

“罰你三天不許吃飯!”

公主“可怕”的懲罰回響天際,遠處眾人聽見難掩嘴角的笑。

尤厘反應過來時,察覺自己才是那只被欺負了的小貓,氣的她暴跳如雷,連頭發絲都淩亂的飄起。

現在谷依想想都覺得短耳定逃不過公主的“折磨”,竟還要出現在公主的視線中,她實在佩服。

段言澤拉著谷依的袖子,撒嬌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公主有什麽喜歡的嗎?”

谷依上下打量他,忍不住說出實話,“你一個窮侍衛哪買的起公主喜歡的東西。”

富可敵國卻不能言的二王子:“……”

這倒也是,他現在的身份不好弄出太貴重的物件。

他問了個蠢問題,“那……公主要去哪啊?”

谷依甩開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送給他,意思說你不會自己跟著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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