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回歸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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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擺脫這一切的。”
施一默擡頭，看了一眼那隱藏在高大樹木後的大房子，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默默，將來我們結婚了，也要買一套這樣的房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一棵樹。我不在家的時候，它能替你擋去所有的風雨。”
“你就那麽愛你的職業，哪怕並不能得到你想象中的認可？”
那人笑得一臉燦爛，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我愛它，勝過我的生命。”
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麽年輕，那麽的向往未來的美好生活。
他的夢想可惜沒有被人理解，金穗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當那麽一個平凡的警察，所以當她找上門來的時候，她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我們合作。我要做陽城的第一號人物。我的兒子也是。”
後來，一切按計劃進行。
他也真的沒有當警察了，如他母親的願望。但是當年那個笑容陽光燦爛的男孩，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這一生，她得到了很多。
但，同樣也失去了很多。
她是，他也是。
他們所有人都是。
或許，早在她走上陽城這片天，答應那個人替他做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從陶子超落馬後，沈遇晴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許賀的消息了。
那天，她剛回家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還是熊維林幫她接的。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她受不了晉城的酷熱，每次一回家就要去洗個澡舒坦舒坦。
電話滴滴答答地想，她怕單位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讓熊維林接了。
她出來之後，見熊維林一臉高深。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這個周末，你有事情要忙了。”
“？”
說起來還說說起前不久她捐的二十萬，雖然當時的確很心疼，但熊維林摸著她的腦袋，安慰她做善事能替他集福。可不是嗎？後面熊維林的生意越做越好，應酬也越來越多了。
以前陽城那些遠離他的小夥伴，現在又紛紛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熊維林還是出去，但出去的次數不多，而且呆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沈遇晴數了數，估計他和以前那群人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歐樹了。
年初的時候，歐樹回到了陽城。
他是帶著陸瀅瀅一起回去的。
雖然大家都陸瀅瀅依然有一些不滿意，尤其是她克夫的命讓家人十分忌諱。
但歐樹輕描淡寫，他們已經領證了。
於是一群人咽著一口氣，忍也不是，不忍也不是。
誰讓歐家老爺子臨死之前，把家裏所有的大小事業都留給了歐樹呢。
因為歐樹回陽城也算幫熊維林，沈遇晴覺得那二十萬花得值。不過熊維林說她周末有事，她第一時間反應是因為他們又要回陽城了。
熊維林搖搖頭，“你上次捐錢的那個公益活動，現在籌款已經結束了。他們想請你去參加開學活動。”
“哈……這……”她不是借花獻佛嗎？
“沒關系，你去吧。那地方離陽城不遠，我讓大雙送你過去，等活動結束後我去接你。”
這麽一說，就是他周末有事情了。
沈遇晴想了想，同意了。
她的生活一直圍繞著熊維林在轉，好不容易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事情做了，她還是應該積極一點。
籌集的捐款除了用於建設村小學，還用於資助貧困學生，聘請老師。
就是在學校的開學典禮上，她遇見了一個好久沒有見到的人。
“許賀？你怎麽在這兒？”
“我辭職了。”許賀輕描淡寫。他曬黑了一些，但整個人似乎精神了不少。
“後來隨便走走，看到這裏缺老師，就留下了。”
沈遇晴是知道他父親事情的，頓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似乎是知道沈遇晴的難為，主動說道：“我媽現在一顆心都撲到舅舅身上……然後……家裏的錢也被拿去還債了……我看她精神還不錯，所以不需要我擔心。”
老實說，許賀現在呆在那個家才真的覺得萬分難受。
父親下臺，很快和母親離婚了。他們大吵了一架，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看著溫馨的家裏其實已經千瘡百孔。
母親並不愛父親。
父親也不信任母親。
甚至，因為母親的心中還有舅舅這個人，連給他取名的時候都沿用了許這個姓。
父親更是不信任他，甚至不相信他是他的孩子。
知道DNA報告出來之後，他看著他的眼，裏面全是抱歉。
作為子女，他不願意看到父母離婚。
但是既然兩個人在一起已經這麽痛苦了。他也想開了。
分開了，或許對大家都好吧。
走之前，他去見了許艦川。
他這個前段時間好像走歪了路的堂客，在逆境之中卻重新恢覆了以前的堅毅，他說要承擔起許家應該承擔的責任。
看著他，他深深覺得，逆境並不可怕。
可怕的在逆境中的一蹶不振。
那晚上，他想了很多。
一時之間，他想不出來自己該幹什麽。
想不出來，就邊走邊想。
於是，就走到了這裏。-
096吵架
096
好像所有人都在改變，原地不動的只有沈遇晴。
她的生活三點一線，工作單位還有食堂。熊維林很忙，忙到她一個月都只能見他一次。
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為了充實自己的人生，沈遇晴開始那個公益團體幫忙了。
公益團體叫百色，一直助力與幫助一些弱小的。
不管是窮鄉僻壤差老師，還是家暴，都是他們幫助的對象。百色的創始人叫胡志林，她也見了一次，是個特別溫柔的男人，尤其是對孩子特別溫柔。
沈遇晴本來是想找點事情做，讓自己不至於這麽無聊，也讓自己不要無聊去打擾熊維林。
但是沒有想到兩人卻因為這件事情發生了爭吵。
幾乎可以說是類似上次分手一般的爭吵。
不知道為什麽，熊維林對這個胡志林很反感，知道沈遇晴在百色晉城分點成為了負責人後，立刻要求她退出這個團體。
沈遇晴不懂，她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依賴熊維林的軟妹子，當下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沒有做不好的事情，我盡可能的幫助更多的人，這樣不好嗎？”
“不好，你如果無聊就跟賀寶珠他們去搞搞服裝設計，文學創作，甚至開個餐館都可以。但是百色那邊，你不準去了！”
沈遇晴怒極反笑，一直以來，她都知道熊維林的性格很強勢霸道，如果可以的話，他還希望等他賺更多的錢之後就讓她辭職回家。
或許，對他來說，她這份工作真的是微不足道。以前沒錢的時候，兩人的價值觀詫異還體現不太差異，等到現在熊維林能賺錢了，並且是她的無數倍之後，他的金錢甚至生活的觀念和她幾乎到了迥異的態度。
“我要去。我沒有做錯事情，你不能要求我……”
“卿卿，你不要任性。”
“我沒有任性，我是認真的。”
熊維林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行，你愛怎麽就怎麽吧！”
然後，他摔門離去，那晚上再也沒有回來。
痛苦流淚的時候，她總會想到他以前的承諾，想他說過會對她好的，其實本質上，他更想她成為依靠他的金絲雀。
周一上班的時候，她狀態不好，覆印資料連續覆印了好幾次都弄錯了頁碼。
眼看馬上就要開例會了，辦公室大姐布置完會議室出來，看她資料還沒整理好，立刻手腳麻利幫她弄好了。
“遇晴，你今天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沈遇晴摸了摸發腫的眼睛，“大約是沒睡好吧。”
大姐一副過來人一般看著她，“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沈遇晴沒有說話，大姐當她默認了。
“我聽說你男朋友很有錢的。”
沈遇晴莫名有些生氣，大約是他們總是說，引起了她心內最深層的自卑，她幾乎是暴躁地脫口而出，“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沒錢。”
說完之後，她又後悔了。
不管怎麽樣，不能向同事發火。尤其是還是因為自己的私事。
“抱歉，大姐，我今天狀態真的不好。”
“沒關系啦。”大姐把會議資料送了進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我也大概了解，不過吵個架嘛，很正常的，舌頭和牙齒那麽好還會咬一口呢，更不要說是兩個活生生的人。”
見她一直沈默，大姐開解道：“再說了，你男朋友有錢這是好事啊。我們都見過，長得又帥又有錢，對你又好。你不知道我們一科二科的小姑娘多少人羨慕你呢……你不知道啊，現在的人感情多虛假啊，像你們這種從學校回來積累起來的感情最深刻了，所以說啊，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
她已經很珍惜了。
只是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莫名疲倦。大約是因為他最近總是不在，沒有給她安全感，一回來還和她吵架。
以前他也發火了，可是時候他會保證，以後再也不吼她，不兇她了。
其實……
他還是沒改掉他的少爺脾氣吧。
莫名的，她還是覺得不受尊重。就像當年一樣呀。
沈遇晴在這邊沒什麽知心好友，沒有熊維林，似乎只能一個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
吃飯都沒有人陪伴。
因為大家都在這邊有家，有室，而她雖然有熊維林，但更多的時候和單身狗也沒什麽兩樣。
下班後，沈遇晴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去附近的商場逛了逛。
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喜歡逛街購物的。
就在商場閑逛的時候，她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回過神來慌忙道歉，等對方擡起頭來的時候，她驀地楞住了。
“粉粉？”
居然是小馬那個暗戀已久的收銀員小妹。
好像從小馬出事後，粉粉就不再他們樓下的便利店上班了。
“你怎麽在這兒？”
粉粉指著自己身上的圍裙，“我在這邊的網咖上班。”
最後兩人一起到了粉粉工作的網咖，她點了一份烤翅套餐，粉粉特別送了她一杯咖啡。
“你臉色不好，怎麽了？”
“沒事。”
沈遇晴勉強笑了笑，其實她想問問粉粉最近的現狀。
粉粉點頭，“挺好的，小五哥給我們買了房子，把奶奶也接過來了。我現在工作也算輕松，和奶奶一起生活，挺好的。”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你和小五哥現在還好嗎？”似乎是怕她誤會，粉粉連忙擺手，“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打聽什麽？只是昨天聽老吳說，小五哥昨天出來找他們喝酒了，還喝醉了。”
老吳也是他們當時那批工友中走得比較近的。
“大家都說小五哥飛黃騰達了，也沒有放棄他們這群朋友。直到現在小五哥還在往小馬的賬上打錢，他人挺好的。”
她當然知道他很好。
只不過，吵架了就是吵架了。這個世界上，人無完人，人們總是只習慣看到人發光發熱最美好的一面，卻忘了那完美下面的殘缺。
粉粉見沈遇晴不說話，心拎了起來，“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當年喜歡小五哥的事情？”
“沒……怎麽可能。”沈遇晴失笑，她還不至於那麽小氣。
再說了，粉粉算什麽，真正的前任是師悅好嗎？
“我只是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或許，她太需要一個朋友了，所以今天遇見了粉粉，她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忽然問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粉粉，你又沒有覺得他人比較霸道？”
可不只是霸道，簡直是唯我獨尊。
“沒有呀！”粉粉搖頭，“小五哥雖然不茍言笑，但其實是個溫柔的好男人呢。他一直對人很有禮貌，也不會強迫我們做什麽，就是要做什麽，也是我們願意的……”
“……”
事實上，現在的熊維林和當年她心中的那個維尼已經相差甚遠，越是相處，越覺得。
“對了，今晚上老吳過生日，你要過去嗎？估計小五哥也要過來。”
沈遇晴考慮了一下，同意了。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總有一個人要先走一步。
老吳說年紀大了不喜歡去KTV那麽熱鬧的地方瘋狂，一群人就聚集在老吳的家裏吃吃喝喝。
老吳家那口子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醉蝦做得特別棒。粉粉帶她過去的時候，剛開門就聽到老吳嘰哩哇啦的聲音，“不要碰我老婆的醉蝦！那都是我的！”
“韭菜留給你！醉蝦對你又沒有用！”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說什麽呢！”
打開門，老吳看到了沈遇晴，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的，他揚起一抹笑容，扭頭對屋內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男人說道：“小五，你媳婦過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熊維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穿著一件普通的字母黑色T恤，頭發理得短短的，露出一張分外好看的臉。
他最近一年都是西裝革履，鮮少這樣休閑打扮。
他在家的時候也格外克制，她聞不慣煙味，他幾乎很少在她面前抽煙。
可現在的他一副慵懶閑適的樣子，面前的煙灰缸裏面裝了半缸煙頭，也不知道他抽了多久。
“你來了。”他淺淺說了一句，見她局促站在原地，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
“老吳，蝦不夠，我們再去買點。”
說完，他徑直走了出去，她楞了一秒，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一緊，已經被他拉了出來。
眾人被他的動作給驚住，半晌沒有人反應。
好久，才有粉粉弱弱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幹了一件錯事吧。小五哥的臉色好難看，不會是要吵架吧……”
“你這小丫頭就不知道了，夫妻之間吵架算什麽！那是家常便飯！相信我！”老吳信心滿滿，“那兩人床頭吵架床尾和，沒一會兒就手牽手快樂地回來了！”
097床尾和
097
熊維林剛出門，就松開了她的手。
她心中如被重石擊中，大腦一片空白。還沒等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眼淚已經先一步落了下來。
她明明在單位是一個女強人的形象，但是在他面前，卻甘願做一個溫柔的小女人。
他走了兩步，驀地扔掉了手上的煙，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
“哭什麽？”他聲音有些沖。
她抽泣了一聲。
他扭過頭，罵了一聲“操”。
聲音不大，但是她依然聽到了。
她擦了擦眼淚，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管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徑直朝前走去。
“你去哪裏？”
“回去。”她聲音很低，微弱蚊音。
手腕被一股悍力握住，他幾步跨了過來，大手一拉，單手握著她的手腕，往腦袋上一放，身體前傾，他一只腿支了過來，分開了她的雙腿，強勢地了進來，擋住她的步伐。
“還沒說清楚，你回哪裏去？”
她扭過頭，聲音倔強，但表情卻很怯弱，“不關你的事情。”
“不關我的事情，關誰的事情？”他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擡頭讓她的眼睛直視他的。
那種弱肉強食被攻陷被蠶食的感覺又來了。
沈遇晴扭過頭，神情倔強。
“還給我犯楞了！”熊維林忽然笑了出聲，不過笑容有些冷，一把扭著她的下巴，沒頭沒腦地親了過來。她先是一楞，隨即開始反抗。但他太熟悉她的套路，她的任何反應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嘶……”
情急之下，她咬了他一口。
他把她抱在懷中，親了親，“抱歉，我的寶，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莫名委屈爆棚，嘴角一動，抽泣出聲，卻是湧出一句，“這裏……這裏有監控器怎麽辦？”
“放心好了，我看了一下，這邊新小區還沒有完善。再說了，這是視角盲點，我才舍不得我老婆被人偷看了去……”
可是她還是覺得難受，他替她穿好內褲，手摸著她的手，拉到懷中，“別哭了，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可不就是嗎？
她悶悶地不說話。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中，親了親又說道：“我不是故意要兇你，只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去百色了。”頓了頓，他才一臉嚴肅地說道：“百色的那個負責人有問題。”
“什麽問題？”她瞅了他一眼，她覺得他就是看他不慣。
熊維林搖頭，“說不清楚。那個人我總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我看你就是無理取鬧！”沈遇晴才不吃這一套。
熊維林揉了揉她的手，“我一向很信我的直覺，他的背景太幹凈，幹凈地讓人懷疑。”
“人家做好事你也去查人家，你是疑心病吧！”
“行行行~！小祖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末了，熊維林也放棄了，“你可以在那邊幫忙，不過你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如果我沒接通，就給陳煜。”
“不會啦，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心才好。”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兩人總算把事情說開了，現在心情好了很多。他親了親她的耳朵，聲音溫柔，“剛剛痛不痛？”
他記得他剛剛力氣有點大的。
她紅著臉，搖搖頭。
他壞笑一聲，又湊到她的耳邊，問了一聲。
“那爽不爽？”
“……”這下，回答的是她的拳打腳踢。
就在此時，熊維林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那頭，老吳的聲音帶著猶豫，“小五啊，你們的蝦子買到了嗎？”
“……”完了，沈遇晴才記起買蝦子的事情，她嗔怒看了一眼熊維林，都怪他，現在丟人丟大了。
熊維林臉皮很厚，這個時候還想無事人一般，臉也不紅地撒謊，“沒有了，今天超市的蝦子都不怎麽新鮮。”
那頭，老吳似乎松了一口氣，“那行吧，你們趕緊回來吧，我們要開飯了！”
“行，馬上回來！”熊維林滿口答應，牽著沈遇晴的手走出樓梯口。
她面紅耳赤，不想再進去。明明熊維林說當成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可是她的心理素質沒有他那麽好，她覺得有一段時間她再也不想來老吳家了，更不想來他們家外面的樓梯口了。
她在門口扭扭捏捏，剛好，粉粉打開門，見到她，松了一口氣，“你們回來了啊？這麽快？！”
她面色嫣紅，熊維林在身後握住她的肩膀，說道：“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就在樓下了。”
“哦。”粉粉沒有起疑，“那快點進來吧，我們準備開飯了。”
沈遇晴走了兩步，粉粉嗅了嗅，“咦，什麽味道？”
沈遇晴覺得自己的整個心都拎了起來了，她……她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熊維林握著她的腰，讓她朝前走去，一邊回答粉粉的問題，“你鼻子是狗變的嗎？是老吳她家扣子熬得墨魚湯！”
“好像還真是！”粉粉點頭，還不忘稱讚，“小五哥你真厲害！”
沈遇晴：“……”
不過，她看到沈遇晴之後，還是多看了兩眼，“你的臉怎麽這麽紅？頭發也有點亂。”
“天氣有點熱。”熊維林打掉粉粉伸過來確認的手，冷著臉，“還在這裏磨蹭什麽，我餓了。”
一桌子的人看著兩人手牽手過來，都知道他們和好了，頓時，讚賞的眼神都看向老吳。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老吳得意地接受到了眾人的目光，然後沖熊維林會心一笑。
就說嘛，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哪裏有過不去的坎。
因為老吳的身體，熊維林心情不錯，多喝了兩杯。
老吳也多陪了兩杯。
最後，酒足飯飽，老吳忽然攀著熊維林的肩膀，說道：“小五啊，哥哥下個月就去東南亞了，你要幫我照著一下嫂子。她這個人笨，我真是放心不下呀！”
熊維林點頭，“對了，你去東南亞幹什麽？在晉城不好嗎？”
“好是好。”老吳點頭，“我們兄弟一群人有今天，說真心的，都要感謝小五你。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還在建築工地搬磚呢！當然，我們不是說搬磚不好，但是現在的生活，在城裏買了房子，成了家，真是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小五啊……我們不能讓你護著一輩子，我知道你就是那天上的雄鷹，你有你想去的地方，我老吳沒什麽本事，也想出去闖一闖……正好我有個表弟在東南亞，說是讓我過去幫幫他，我就想過去看看……”
“也行。”熊維林和他碰了碰杯，“男兒志在四方！多走走多看看機會也更多。”
“行！有你這句話，哥哥就安心了。來，我們在走一輪！”
老吳說到動情之處，眼眶微微一紅，“我現在真的很想小馬啊，那個孩子可惜啊……”
熊維林面色一黯，還沒說話，老吳已經拍著他的肩膀繼續說道：“不過，不管是小馬，還是任何人，只要你小五開口，我們都會為你兩肋插刀！絕對不會有半句推辭！”
098緊張
098
“那……我就祝哥在東南亞旗開得勝。”熊維林舉起杯子，笑著和老吳碰了碰杯。
回去的時候，熊維林因為喝了酒，所以由沈遇晴來開車。黑色的奔馳一路龜縮，路上已經有無數車超越過來，想看看開豪車的女司機，其中不遑有一些無聊的男司機吹著口哨過來，但當他們看到副駕駛的熊維林的時候，紛紛撤退了。
熊維林吹著口哨，看了一眼旁邊一本正經，雙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的女人，笑了笑，“過年的時候不是剛剛和你練過嗎？放輕松點，吃不了你的……”
“不要和我說話！”沈遇晴白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視線，“我本來就緊張，現在更加緊張了。”
熊維林坐正了身體，“有啥好緊張的？”想了想，他歪了歪腦袋，壞笑一聲，“難道比剛剛還緊張？”
“……”沈遇晴臉頰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粉紅，如果可以，她肯定要粉拳伺候了。不過這個時候，她騰不出粉拳來。
等回去再收拾他。
熊維林看她真緊張，沒有再逗她，只是指著前面的路口說道：“在這邊停下。”
“幹什麽？”
“買點東西。”
熊維林下車很快就回來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還有一顆藥。
她吃過這種藥，事後避孕藥。
“我剛剛沒戴套，射進去了。”熊維林摸著她的臉，語氣輕柔，“乖，以後我會戴套的。”
她拿著藥沒有動，心裏模模糊糊有了一個念頭。
“你不喜歡孩子嗎？”
“……”熊維林楞了一秒，他的酒意因為這句話瞬間有了一絲清醒。
其實沈遇晴的性格很好，溫婉體貼，如果要真的找一點不好，她特別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明明自己各方面都很好，卻永遠沒有安全感，偶爾還自卑心作祟。
熊維林貼著她的臉，看她呆呆的不說話就知道她又想多了，“老實說，不是太喜歡。不過，你生的……應該可以接受吧。”
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他嘆息了一聲，收了玩笑話。
“好了，和你開玩笑了。這兩年，我不打算要孩子。”見她眼睛都垂了下去，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強迫她的下巴擡了起來，“還是，你想生了孩子一個人帶？”
這兩年，是他的創業期間。盡管沈遇晴的工作並不是太忙，但是孩子的成長他還是希望有父母雙方的存在。
“等我們到深城了，再要孩子。你也省點事情。”
“我以為你不喜歡孩子……”
“自己的孩子誰不喜歡。只不過，時機不成熟。卿卿，以後你有事情可以和我說。有些事情，你不說，我永遠都不知道。”
“嗯。”她瞇了瞇眼睛，像一只溫順的貓咪一般。
大約是有了這個意外，兩人的感情更加突飛猛進。回到家，她渾身汗淋淋的，放下了東西就去浴室洗澡了。
熊維林酒意還在，躺在沙發上小小休息一下。
他閉上眼睛，這個世界真安靜啊。只有隱隱從浴室傳來的水聲，他知道那是她，雖然他不喜歡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吵鬧，但是如果那個聲音是她，他發現更能讓他安眠。
就這樣，在潺潺的水聲中，他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沈遇晴推醒的，她穿著一件吊帶睡裙，端著一碗綠豆湯，放在他面前。
“喝點綠豆解酒。”
他打了一個哈欠，看她端來綠豆湯，還體貼地給她吹了吹，沒有說話。
“時間也不早了，你喝了早點睡覺。”
“不困了。”他拽住她的手，往懷中一帶。
他滿身都是酒味，但身體隱隱還有一股其他的味道。是男人味嗎？她面紅耳赤地想，還有這麽快就再來一次是不是對身體不好。
“好香。”
“是沐浴露的味道。”她顫著聲音。
……
完事之後，他要和綠豆粥，她縮在他的懷裏，拉住了他的手，“我媽說……不好。”
“嗯？”
“才做完，綠豆湯涼，不好。”
他笑出聲，“你媽還管這個啊？”
“我……”沈遇晴推了他一把，不想理他了。他還有臉說，如果不是過年的時候被父母發現他們私下住在一起，吳嵐老師會和她說這些。
“行行，我的寶，是我嘴賤，是我不好，乖了乖了，來，我再親親。”
她才不要，他親過來，又是沒完沒了的。
“不過說真的，做太勤也不好。”
熊維林：“……”
後來，兩人洗澡了還真的沒動了，手牽手躺在床上聊天。
沈遇晴記得小馬的時候，心裏有些感觸。
“小馬。”
“嗯。”他玩著她的手，微微一頓，“放心，他沒事。”
“嗯。老吳他們說你對他們很好。”
熊維林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他們當年對我好過。”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更加抱緊了他的腰，小腦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聲音也有些模糊不清，“能被你喜歡真好。”
“少給我甜言蜜語了。”他楞了一秒，隨即把八爪魚一般的她推開，“要記得我給你說的，遇到不對就打電話。”
她知道他是說胡志林的事情，這個時候心情好，就連他的強勢都覺得是對她另類的體貼，繼續蹭蹭，“知道了。”
“知道了還蹭，找幹嗎？”
聽到他話中濃濃的不懷好意，她立刻清醒了。不要了，她下午本來那一次姿勢就太高難度，腿還酸呢，回家又來了一次，還那麽猛烈，她真的來不了了。
還是抱著，蓋被子純聊天好。
一瞬間，她像一只小泥鰍一般，鉆出了他的懷抱。
男人看著空空如也的懷中，臉色微微一滯，“你這家夥……”還真是現實。
不過，說是說，他大手一攬，還是把她抱到了懷中摟著。
懷中有個東西，總覺得心裏沈沈的，不會像以前那麽飄得遠。
因為有了熊維林的許可，所以沈遇晴還是參加了百色公益。久了，也和胡志林有了一些聯系。
不知道是不是熊維林提前打了預防針，她還真覺得這個胡志林有些怪怪的。
雖然他在表面挑不出一絲問題來，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溫柔得接近完美的男人。
但沈遇晴每次看見他笑的時候，心裏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冷意起來。
她本來想把手上這個項目完結了就徹底退出百色。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沈遇晴局裏新來的一個小同事，九零後的小美女，在周末無聊的時候參加了百色公益後，看上了溫柔體貼的胡志林。
胡志林大小美女十多歲，長相和氣質都是成功男士的樣子。沈遇晴並不想做這媒。但小美女似乎不到黃河心不死，開始要了胡志林的電話，後來又加了他的微信，到最後兩人似乎已經聊上了。
周末的時候，小美女給她發微信，要請她吃飯。
無功不受賄，她正想拒絕，小美女的微信又來了，說是謝媒宴。
沈遇晴這個時候才知道，女追男隔層紗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因為熊維林早早發了短信，他這周要很晚回來，讓她不必等他。加上小美女的再三邀請，沈遇晴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一晚上，小美女都很興奮，說道動情之處，忍不住說起了沈遇晴的男朋友。
“darling，你知道我們遇晴姐的男朋友麽？他也是長得又高又帥呀！”
胡志林笑了笑，很有涵養地點頭，“是嗎？那改天真的要聚一聚了。”
小美女見男朋友非但沒有吃醋，反而一副興趣很濃的樣子，心中覺得這個男人分外大氣，於是又說道：“可不是嘛……雖然都說遇晴姐的男朋友以前坐過牢，不過浪子回頭金不換，你看現在照樣不是混得風水水起。”
沈遇晴的面色有些不好，胡志林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道：“是嗎？居然還有這樣跌宕起伏的人生？”
“可不是麽？我聽說啊， 遇晴姐的男朋友當年在陽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風流貴公子。”小美女喝了酒，越發口無遮攔，正要繼續說的時候，沈遇晴截斷她，“沒有，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們以前是大學同學。”
“對呀，我們都覺得好浪漫呢！現在，有多少大學同學別後重覆還能在一起的！遇晴姐，我好羨慕你哦，你男朋友對你好好，我經常看見他來接你呢……”
沈遇晴擠出一絲笑容，“你現在也很好呀。”
說曹操曹操就到，三人剛散席，熊維林的電話就來了。
他知道她今晚上有聚會，所以直接開車過來了。
“我來接你。”
沈遇晴報了地址，回頭對那兩人很歉意地開口：“抱歉，我先走了。”
“男朋友過來接？”胡志林看了她一眼，問道。
“嗯。”沈遇晴不欲多說，“那我先走了。”
“我把你送到門口吧，也安全一些。”
如一個溫柔的好大哥，體貼，善解人意，也難怪小美女眼裏全是星星了。
沈遇晴一時之間還真的找不到推遲的話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無聲無息地靠了過來。
車停了，有人下來了。
099前路有明燈
099
熊維林來得太快，沈遇晴措手不及。
“怎麽這麽快？”
熊維林看了她一眼，淡聲答道：“剛好在附近辦事。”
意識到小美女和胡志林還在身後，沈遇晴拉著他的手，介紹道：“我男朋友，熊維林。這是我同事，還有百色的負責人胡志林。”
“久仰。”熊維林眸光一閃，上前和胡志林握了手，兩人目光在空中交換了一下，都閃過一絲深意，隨即兩人都各自移開眼神。
“那我先走了。”沈遇晴拉著熊維林離開，見他眸色有異，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沒事。”
“是不是胡志林有什麽問題？”
熊維林發動了車子，車子駛入滾滾車流中，他拉過安全帶給她系上，“怎麽這麽問？”
“因為你一直在我面前說他有問題。我被洗腦了。現在看到他心裏就覺得很奇怪。”
“你是應該覺得奇怪。”熊維林打著方向盤，朝家駛去。直到剛剛那一刻，他的腦中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印象。
但是，他不太確定。
所以需要確認一下。
小雙倒是很快接電話了。
“你幫我查一下老胡子的家人。”
小雙楞了一下，“怎麽了？”
“我懷疑，這邊有他的人。”
掛了電話，沈遇晴剛從浴室出來，渾身還冒著熱氣，“快去洗澡。嗯，我聞聞，晚上沒喝酒，很好。”
“不是你讓我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嗎？”
“那是國家條例法規好嗎？”沈遇晴把換下的衣服放到一邊的洗衣籃，一邊接著剛剛的事情聊，“對了，我們那個美女同事看上胡志林了，前段時間還在找我要他的聯系電話，今天兩人就在一起了。”
熊維林模模糊糊記得胡志林身邊是跟了一個年輕女人，不過當時他沒有細看。
“哦，是嗎？”
“我同事96年的，今年才21歲呢。剛剛大學畢業。”
“哪又怎麽樣？”熊維林脫下襯衣遞給她，“有人就好這一口。”
“只是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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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一默擡頭，看了一眼那隱藏在高大樹木後的大房子，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默默，將來我們結婚了，也要買一套這樣的房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一棵樹。我不在家的時候，它能替你擋去所有的風雨。”
“你就那麽愛你的職業，哪怕並不能得到你想象中的認可？”
那人笑得一臉燦爛，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我愛它，勝過我的生命。”
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麽年輕，那麽的向往未來的美好生活。
他的夢想可惜沒有被人理解，金穗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當那麽一個平凡的警察，所以當她找上門來的時候，她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我們合作。我要做陽城的第一號人物。我的兒子也是。”
後來，一切按計劃進行。
他也真的沒有當警察了，如他母親的願望。但是當年那個笑容陽光燦爛的男孩，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這一生，她得到了很多。
但，同樣也失去了很多。
她是，他也是。
他們所有人都是。
或許，早在她走上陽城這片天，答應那個人替他做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從陶子超落馬後，沈遇晴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許賀的消息了。
那天，她剛回家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還是熊維林幫她接的。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她受不了晉城的酷熱，每次一回家就要去洗個澡舒坦舒坦。
電話滴滴答答地想，她怕單位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讓熊維林接了。
她出來之後，見熊維林一臉高深。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這個周末，你有事情要忙了。”
“？”
說起來還說說起前不久她捐的二十萬，雖然當時的確很心疼，但熊維林摸著她的腦袋，安慰她做善事能替他集福。可不是嗎？後面熊維林的生意越做越好，應酬也越來越多了。
以前陽城那些遠離他的小夥伴，現在又紛紛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熊維林還是出去，但出去的次數不多，而且呆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沈遇晴數了數，估計他和以前那群人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歐樹了。
年初的時候，歐樹回到了陽城。
他是帶著陸瀅瀅一起回去的。
雖然大家都陸瀅瀅依然有一些不滿意，尤其是她克夫的命讓家人十分忌諱。
但歐樹輕描淡寫，他們已經領證了。
於是一群人咽著一口氣，忍也不是，不忍也不是。
誰讓歐家老爺子臨死之前，把家裏所有的大小事業都留給了歐樹呢。
因為歐樹回陽城也算幫熊維林，沈遇晴覺得那二十萬花得值。不過熊維林說她周末有事，她第一時間反應是因為他們又要回陽城了。
熊維林搖搖頭，“你上次捐錢的那個公益活動，現在籌款已經結束了。他們想請你去參加開學活動。”
“哈……這……”她不是借花獻佛嗎？
“沒關系，你去吧。那地方離陽城不遠，我讓大雙送你過去，等活動結束後我去接你。”
這麽一說，就是他周末有事情了。
沈遇晴想了想，同意了。
她的生活一直圍繞著熊維林在轉，好不容易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事情做了，她還是應該積極一點。
籌集的捐款除了用於建設村小學，還用於資助貧困學生，聘請老師。
就是在學校的開學典禮上，她遇見了一個好久沒有見到的人。
“許賀？你怎麽在這兒？”
“我辭職了。”許賀輕描淡寫。他曬黑了一些，但整個人似乎精神了不少。
“後來隨便走走，看到這裏缺老師，就留下了。”
沈遇晴是知道他父親事情的，頓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似乎是知道沈遇晴的難為，主動說道：“我媽現在一顆心都撲到舅舅身上……然後……家裏的錢也被拿去還債了……我看她精神還不錯，所以不需要我擔心。”
老實說，許賀現在呆在那個家才真的覺得萬分難受。
父親下臺，很快和母親離婚了。他們大吵了一架，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看著溫馨的家裏其實已經千瘡百孔。
母親並不愛父親。
父親也不信任母親。
甚至，因為母親的心中還有舅舅這個人，連給他取名的時候都沿用了許這個姓。
父親更是不信任他，甚至不相信他是他的孩子。
知道DNA報告出來之後，他看著他的眼，裏面全是抱歉。
作為子女，他不願意看到父母離婚。
但是既然兩個人在一起已經這麽痛苦了。他也想開了。
分開了，或許對大家都好吧。
走之前，他去見了許艦川。
他這個前段時間好像走歪了路的堂客，在逆境之中卻重新恢覆了以前的堅毅，他說要承擔起許家應該承擔的責任。
看著他，他深深覺得，逆境並不可怕。
可怕的在逆境中的一蹶不振。
那晚上，他想了很多。
一時之間，他想不出來自己該幹什麽。
想不出來，就邊走邊想。
於是，就走到了這裏。-
096吵架
096
好像所有人都在改變，原地不動的只有沈遇晴。
她的生活三點一線，工作單位還有食堂。熊維林很忙，忙到她一個月都只能見他一次。
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為了充實自己的人生，沈遇晴開始那個公益團體幫忙了。
公益團體叫百色，一直助力與幫助一些弱小的。
不管是窮鄉僻壤差老師，還是家暴，都是他們幫助的對象。百色的創始人叫胡志林，她也見了一次，是個特別溫柔的男人，尤其是對孩子特別溫柔。
沈遇晴本來是想找點事情做，讓自己不至於這麽無聊，也讓自己不要無聊去打擾熊維林。
但是沒有想到兩人卻因為這件事情發生了爭吵。
幾乎可以說是類似上次分手一般的爭吵。
不知道為什麽，熊維林對這個胡志林很反感，知道沈遇晴在百色晉城分點成為了負責人後，立刻要求她退出這個團體。
沈遇晴不懂，她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依賴熊維林的軟妹子，當下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沒有做不好的事情，我盡可能的幫助更多的人，這樣不好嗎？”
“不好，你如果無聊就跟賀寶珠他們去搞搞服裝設計，文學創作，甚至開個餐館都可以。但是百色那邊，你不準去了！”
沈遇晴怒極反笑，一直以來，她都知道熊維林的性格很強勢霸道，如果可以的話，他還希望等他賺更多的錢之後就讓她辭職回家。
或許，對他來說，她這份工作真的是微不足道。以前沒錢的時候，兩人的價值觀詫異還體現不太差異，等到現在熊維林能賺錢了，並且是她的無數倍之後，他的金錢甚至生活的觀念和她幾乎到了迥異的態度。
“我要去。我沒有做錯事情，你不能要求我……”
“卿卿，你不要任性。”
“我沒有任性，我是認真的。”
熊維林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行，你愛怎麽就怎麽吧！”
然後，他摔門離去，那晚上再也沒有回來。
痛苦流淚的時候，她總會想到他以前的承諾，想他說過會對她好的，其實本質上，他更想她成為依靠他的金絲雀。
周一上班的時候，她狀態不好，覆印資料連續覆印了好幾次都弄錯了頁碼。
眼看馬上就要開例會了，辦公室大姐布置完會議室出來，看她資料還沒整理好，立刻手腳麻利幫她弄好了。
“遇晴，你今天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沈遇晴摸了摸發腫的眼睛，“大約是沒睡好吧。”
大姐一副過來人一般看著她，“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沈遇晴沒有說話，大姐當她默認了。
“我聽說你男朋友很有錢的。”
沈遇晴莫名有些生氣，大約是他們總是說，引起了她心內最深層的自卑，她幾乎是暴躁地脫口而出，“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沒錢。”
說完之後，她又後悔了。
不管怎麽樣，不能向同事發火。尤其是還是因為自己的私事。
“抱歉，大姐，我今天狀態真的不好。”
“沒關系啦。”大姐把會議資料送了進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我也大概了解，不過吵個架嘛，很正常的，舌頭和牙齒那麽好還會咬一口呢，更不要說是兩個活生生的人。”
見她一直沈默，大姐開解道：“再說了，你男朋友有錢這是好事啊。我們都見過，長得又帥又有錢，對你又好。你不知道我們一科二科的小姑娘多少人羨慕你呢……你不知道啊，現在的人感情多虛假啊，像你們這種從學校回來積累起來的感情最深刻了，所以說啊，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
她已經很珍惜了。
只是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莫名疲倦。大約是因為他最近總是不在，沒有給她安全感，一回來還和她吵架。
以前他也發火了，可是時候他會保證，以後再也不吼她，不兇她了。
其實……
他還是沒改掉他的少爺脾氣吧。
莫名的，她還是覺得不受尊重。就像當年一樣呀。
沈遇晴在這邊沒什麽知心好友，沒有熊維林，似乎只能一個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
吃飯都沒有人陪伴。
因為大家都在這邊有家，有室，而她雖然有熊維林，但更多的時候和單身狗也沒什麽兩樣。
下班後，沈遇晴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去附近的商場逛了逛。
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喜歡逛街購物的。
就在商場閑逛的時候，她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回過神來慌忙道歉，等對方擡起頭來的時候，她驀地楞住了。
“粉粉？”
居然是小馬那個暗戀已久的收銀員小妹。
好像從小馬出事後，粉粉就不再他們樓下的便利店上班了。
“你怎麽在這兒？”
粉粉指著自己身上的圍裙，“我在這邊的網咖上班。”
最後兩人一起到了粉粉工作的網咖，她點了一份烤翅套餐，粉粉特別送了她一杯咖啡。
“你臉色不好，怎麽了？”
“沒事。”
沈遇晴勉強笑了笑，其實她想問問粉粉最近的現狀。
粉粉點頭，“挺好的，小五哥給我們買了房子，把奶奶也接過來了。我現在工作也算輕松，和奶奶一起生活，挺好的。”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你和小五哥現在還好嗎？”似乎是怕她誤會，粉粉連忙擺手，“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打聽什麽？只是昨天聽老吳說，小五哥昨天出來找他們喝酒了，還喝醉了。”
老吳也是他們當時那批工友中走得比較近的。
“大家都說小五哥飛黃騰達了，也沒有放棄他們這群朋友。直到現在小五哥還在往小馬的賬上打錢，他人挺好的。”
她當然知道他很好。
只不過，吵架了就是吵架了。這個世界上，人無完人，人們總是只習慣看到人發光發熱最美好的一面，卻忘了那完美下面的殘缺。
粉粉見沈遇晴不說話，心拎了起來，“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當年喜歡小五哥的事情？”
“沒……怎麽可能。”沈遇晴失笑，她還不至於那麽小氣。
再說了，粉粉算什麽，真正的前任是師悅好嗎？
“我只是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或許，她太需要一個朋友了，所以今天遇見了粉粉，她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忽然問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粉粉，你又沒有覺得他人比較霸道？”
可不只是霸道，簡直是唯我獨尊。
“沒有呀！”粉粉搖頭，“小五哥雖然不茍言笑，但其實是個溫柔的好男人呢。他一直對人很有禮貌，也不會強迫我們做什麽，就是要做什麽，也是我們願意的……”
“……”
事實上，現在的熊維林和當年她心中的那個維尼已經相差甚遠，越是相處，越覺得。
“對了，今晚上老吳過生日，你要過去嗎？估計小五哥也要過來。”
沈遇晴考慮了一下，同意了。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總有一個人要先走一步。
老吳說年紀大了不喜歡去KTV那麽熱鬧的地方瘋狂，一群人就聚集在老吳的家裏吃吃喝喝。
老吳家那口子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醉蝦做得特別棒。粉粉帶她過去的時候，剛開門就聽到老吳嘰哩哇啦的聲音，“不要碰我老婆的醉蝦！那都是我的！”
“韭菜留給你！醉蝦對你又沒有用！”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說什麽呢！”
打開門，老吳看到了沈遇晴，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的，他揚起一抹笑容，扭頭對屋內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男人說道：“小五，你媳婦過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熊維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穿著一件普通的字母黑色T恤，頭發理得短短的，露出一張分外好看的臉。
他最近一年都是西裝革履，鮮少這樣休閑打扮。
他在家的時候也格外克制，她聞不慣煙味，他幾乎很少在她面前抽煙。
可現在的他一副慵懶閑適的樣子，面前的煙灰缸裏面裝了半缸煙頭，也不知道他抽了多久。
“你來了。”他淺淺說了一句，見她局促站在原地，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
“老吳，蝦不夠，我們再去買點。”
說完，他徑直走了出去，她楞了一秒，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一緊，已經被他拉了出來。
眾人被他的動作給驚住，半晌沒有人反應。
好久，才有粉粉弱弱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幹了一件錯事吧。小五哥的臉色好難看，不會是要吵架吧……”
“你這小丫頭就不知道了，夫妻之間吵架算什麽！那是家常便飯！相信我！”老吳信心滿滿，“那兩人床頭吵架床尾和，沒一會兒就手牽手快樂地回來了！”
097床尾和
097
熊維林剛出門，就松開了她的手。
她心中如被重石擊中，大腦一片空白。還沒等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眼淚已經先一步落了下來。
她明明在單位是一個女強人的形象，但是在他面前，卻甘願做一個溫柔的小女人。
他走了兩步，驀地扔掉了手上的煙，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
“哭什麽？”他聲音有些沖。
她抽泣了一聲。
他扭過頭，罵了一聲“操”。
聲音不大，但是她依然聽到了。
她擦了擦眼淚，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管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徑直朝前走去。
“你去哪裏？”
“回去。”她聲音很低，微弱蚊音。
手腕被一股悍力握住，他幾步跨了過來，大手一拉，單手握著她的手腕，往腦袋上一放，身體前傾，他一只腿支了過來，分開了她的雙腿，強勢地了進來，擋住她的步伐。
“還沒說清楚，你回哪裏去？”
她扭過頭，聲音倔強，但表情卻很怯弱，“不關你的事情。”
“不關我的事情，關誰的事情？”他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擡頭讓她的眼睛直視他的。
那種弱肉強食被攻陷被蠶食的感覺又來了。
沈遇晴扭過頭，神情倔強。
“還給我犯楞了！”熊維林忽然笑了出聲，不過笑容有些冷，一把扭著她的下巴，沒頭沒腦地親了過來。她先是一楞，隨即開始反抗。但他太熟悉她的套路，她的任何反應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嘶……”
情急之下，她咬了他一口。
他把她抱在懷中，親了親，“抱歉，我的寶，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莫名委屈爆棚，嘴角一動，抽泣出聲，卻是湧出一句，“這裏……這裏有監控器怎麽辦？”
“放心好了，我看了一下，這邊新小區還沒有完善。再說了，這是視角盲點，我才舍不得我老婆被人偷看了去……”
可是她還是覺得難受，他替她穿好內褲，手摸著她的手，拉到懷中，“別哭了，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可不就是嗎？
她悶悶地不說話。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中，親了親又說道：“我不是故意要兇你，只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去百色了。”頓了頓，他才一臉嚴肅地說道：“百色的那個負責人有問題。”
“什麽問題？”她瞅了他一眼，她覺得他就是看他不慣。
熊維林搖頭，“說不清楚。那個人我總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我看你就是無理取鬧！”沈遇晴才不吃這一套。
熊維林揉了揉她的手，“我一向很信我的直覺，他的背景太幹凈，幹凈地讓人懷疑。”
“人家做好事你也去查人家，你是疑心病吧！”
“行行行~！小祖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末了，熊維林也放棄了，“你可以在那邊幫忙，不過你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如果我沒接通，就給陳煜。”
“不會啦，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心才好。”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兩人總算把事情說開了，現在心情好了很多。他親了親她的耳朵，聲音溫柔，“剛剛痛不痛？”
他記得他剛剛力氣有點大的。
她紅著臉，搖搖頭。
他壞笑一聲，又湊到她的耳邊，問了一聲。
“那爽不爽？”
“……”這下，回答的是她的拳打腳踢。
就在此時，熊維林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那頭，老吳的聲音帶著猶豫，“小五啊，你們的蝦子買到了嗎？”
“……”完了，沈遇晴才記起買蝦子的事情，她嗔怒看了一眼熊維林，都怪他，現在丟人丟大了。
熊維林臉皮很厚，這個時候還想無事人一般，臉也不紅地撒謊，“沒有了，今天超市的蝦子都不怎麽新鮮。”
那頭，老吳似乎松了一口氣，“那行吧，你們趕緊回來吧，我們要開飯了！”
“行，馬上回來！”熊維林滿口答應，牽著沈遇晴的手走出樓梯口。
她面紅耳赤，不想再進去。明明熊維林說當成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可是她的心理素質沒有他那麽好，她覺得有一段時間她再也不想來老吳家了，更不想來他們家外面的樓梯口了。
她在門口扭扭捏捏，剛好，粉粉打開門，見到她，松了一口氣，“你們回來了啊？這麽快？！”
她面色嫣紅，熊維林在身後握住她的肩膀，說道：“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就在樓下了。”
“哦。”粉粉沒有起疑，“那快點進來吧，我們準備開飯了。”
沈遇晴走了兩步，粉粉嗅了嗅，“咦，什麽味道？”
沈遇晴覺得自己的整個心都拎了起來了，她……她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熊維林握著她的腰，讓她朝前走去，一邊回答粉粉的問題，“你鼻子是狗變的嗎？是老吳她家扣子熬得墨魚湯！”
“好像還真是！”粉粉點頭，還不忘稱讚，“小五哥你真厲害！”
沈遇晴：“……”
不過，她看到沈遇晴之後，還是多看了兩眼，“你的臉怎麽這麽紅？頭發也有點亂。”
“天氣有點熱。”熊維林打掉粉粉伸過來確認的手，冷著臉，“還在這裏磨蹭什麽，我餓了。”
一桌子的人看著兩人手牽手過來，都知道他們和好了，頓時，讚賞的眼神都看向老吳。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老吳得意地接受到了眾人的目光，然後沖熊維林會心一笑。
就說嘛，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哪裏有過不去的坎。
因為老吳的身體，熊維林心情不錯，多喝了兩杯。
老吳也多陪了兩杯。
最後，酒足飯飽，老吳忽然攀著熊維林的肩膀，說道：“小五啊，哥哥下個月就去東南亞了，你要幫我照著一下嫂子。她這個人笨，我真是放心不下呀！”
熊維林點頭，“對了，你去東南亞幹什麽？在晉城不好嗎？”
“好是好。”老吳點頭，“我們兄弟一群人有今天，說真心的，都要感謝小五你。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還在建築工地搬磚呢！當然，我們不是說搬磚不好，但是現在的生活，在城裏買了房子，成了家，真是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小五啊……我們不能讓你護著一輩子，我知道你就是那天上的雄鷹，你有你想去的地方，我老吳沒什麽本事，也想出去闖一闖……正好我有個表弟在東南亞，說是讓我過去幫幫他，我就想過去看看……”
“也行。”熊維林和他碰了碰杯，“男兒志在四方！多走走多看看機會也更多。”
“行！有你這句話，哥哥就安心了。來，我們在走一輪！”
老吳說到動情之處，眼眶微微一紅，“我現在真的很想小馬啊，那個孩子可惜啊……”
熊維林面色一黯，還沒說話，老吳已經拍著他的肩膀繼續說道：“不過，不管是小馬，還是任何人，只要你小五開口，我們都會為你兩肋插刀！絕對不會有半句推辭！”
098緊張
098
“那……我就祝哥在東南亞旗開得勝。”熊維林舉起杯子，笑著和老吳碰了碰杯。
回去的時候，熊維林因為喝了酒，所以由沈遇晴來開車。黑色的奔馳一路龜縮，路上已經有無數車超越過來，想看看開豪車的女司機，其中不遑有一些無聊的男司機吹著口哨過來，但當他們看到副駕駛的熊維林的時候，紛紛撤退了。
熊維林吹著口哨，看了一眼旁邊一本正經，雙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的女人，笑了笑，“過年的時候不是剛剛和你練過嗎？放輕松點，吃不了你的……”
“不要和我說話！”沈遇晴白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視線，“我本來就緊張，現在更加緊張了。”
熊維林坐正了身體，“有啥好緊張的？”想了想，他歪了歪腦袋，壞笑一聲，“難道比剛剛還緊張？”
“……”沈遇晴臉頰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粉紅，如果可以，她肯定要粉拳伺候了。不過這個時候，她騰不出粉拳來。
等回去再收拾他。
熊維林看她真緊張，沒有再逗她，只是指著前面的路口說道：“在這邊停下。”
“幹什麽？”
“買點東西。”
熊維林下車很快就回來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還有一顆藥。
她吃過這種藥，事後避孕藥。
“我剛剛沒戴套，射進去了。”熊維林摸著她的臉，語氣輕柔，“乖，以後我會戴套的。”
她拿著藥沒有動，心裏模模糊糊有了一個念頭。
“你不喜歡孩子嗎？”
“……”熊維林楞了一秒，他的酒意因為這句話瞬間有了一絲清醒。
其實沈遇晴的性格很好，溫婉體貼，如果要真的找一點不好，她特別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明明自己各方面都很好，卻永遠沒有安全感，偶爾還自卑心作祟。
熊維林貼著她的臉，看她呆呆的不說話就知道她又想多了，“老實說，不是太喜歡。不過，你生的……應該可以接受吧。”
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他嘆息了一聲，收了玩笑話。
“好了，和你開玩笑了。這兩年，我不打算要孩子。”見她眼睛都垂了下去，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強迫她的下巴擡了起來，“還是，你想生了孩子一個人帶？”
這兩年，是他的創業期間。盡管沈遇晴的工作並不是太忙，但是孩子的成長他還是希望有父母雙方的存在。
“等我們到深城了，再要孩子。你也省點事情。”
“我以為你不喜歡孩子……”
“自己的孩子誰不喜歡。只不過，時機不成熟。卿卿，以後你有事情可以和我說。有些事情，你不說，我永遠都不知道。”
“嗯。”她瞇了瞇眼睛，像一只溫順的貓咪一般。
大約是有了這個意外，兩人的感情更加突飛猛進。回到家，她渾身汗淋淋的，放下了東西就去浴室洗澡了。
熊維林酒意還在，躺在沙發上小小休息一下。
他閉上眼睛，這個世界真安靜啊。只有隱隱從浴室傳來的水聲，他知道那是她，雖然他不喜歡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吵鬧，但是如果那個聲音是她，他發現更能讓他安眠。
就這樣，在潺潺的水聲中，他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沈遇晴推醒的，她穿著一件吊帶睡裙，端著一碗綠豆湯，放在他面前。
“喝點綠豆解酒。”
他打了一個哈欠，看她端來綠豆湯，還體貼地給她吹了吹，沒有說話。
“時間也不早了，你喝了早點睡覺。”
“不困了。”他拽住她的手，往懷中一帶。
他滿身都是酒味，但身體隱隱還有一股其他的味道。是男人味嗎？她面紅耳赤地想，還有這麽快就再來一次是不是對身體不好。
“好香。”
“是沐浴露的味道。”她顫著聲音。
……
完事之後，他要和綠豆粥，她縮在他的懷裏，拉住了他的手，“我媽說……不好。”
“嗯？”
“才做完，綠豆湯涼，不好。”
他笑出聲，“你媽還管這個啊？”
“我……”沈遇晴推了他一把，不想理他了。他還有臉說，如果不是過年的時候被父母發現他們私下住在一起，吳嵐老師會和她說這些。
“行行，我的寶，是我嘴賤，是我不好，乖了乖了，來，我再親親。”
她才不要，他親過來，又是沒完沒了的。
“不過說真的，做太勤也不好。”
熊維林：“……”
後來，兩人洗澡了還真的沒動了，手牽手躺在床上聊天。
沈遇晴記得小馬的時候，心裏有些感觸。
“小馬。”
“嗯。”他玩著她的手，微微一頓，“放心，他沒事。”
“嗯。老吳他們說你對他們很好。”
熊維林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他們當年對我好過。”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更加抱緊了他的腰，小腦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聲音也有些模糊不清，“能被你喜歡真好。”
“少給我甜言蜜語了。”他楞了一秒，隨即把八爪魚一般的她推開，“要記得我給你說的，遇到不對就打電話。”
她知道他是說胡志林的事情，這個時候心情好，就連他的強勢都覺得是對她另類的體貼，繼續蹭蹭，“知道了。”
“知道了還蹭，找幹嗎？”
聽到他話中濃濃的不懷好意，她立刻清醒了。不要了，她下午本來那一次姿勢就太高難度，腿還酸呢，回家又來了一次，還那麽猛烈，她真的來不了了。
還是抱著，蓋被子純聊天好。
一瞬間，她像一只小泥鰍一般，鉆出了他的懷抱。
男人看著空空如也的懷中，臉色微微一滯，“你這家夥……”還真是現實。
不過，說是說，他大手一攬，還是把她抱到了懷中摟著。
懷中有個東西，總覺得心裏沈沈的，不會像以前那麽飄得遠。
因為有了熊維林的許可，所以沈遇晴還是參加了百色公益。久了，也和胡志林有了一些聯系。
不知道是不是熊維林提前打了預防針，她還真覺得這個胡志林有些怪怪的。
雖然他在表面挑不出一絲問題來，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溫柔得接近完美的男人。
但沈遇晴每次看見他笑的時候，心裏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冷意起來。
她本來想把手上這個項目完結了就徹底退出百色。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沈遇晴局裏新來的一個小同事，九零後的小美女，在周末無聊的時候參加了百色公益後，看上了溫柔體貼的胡志林。
胡志林大小美女十多歲，長相和氣質都是成功男士的樣子。沈遇晴並不想做這媒。但小美女似乎不到黃河心不死，開始要了胡志林的電話，後來又加了他的微信，到最後兩人似乎已經聊上了。
周末的時候，小美女給她發微信，要請她吃飯。
無功不受賄，她正想拒絕，小美女的微信又來了，說是謝媒宴。
沈遇晴這個時候才知道，女追男隔層紗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因為熊維林早早發了短信，他這周要很晚回來，讓她不必等他。加上小美女的再三邀請，沈遇晴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一晚上，小美女都很興奮，說道動情之處，忍不住說起了沈遇晴的男朋友。
“darling，你知道我們遇晴姐的男朋友麽？他也是長得又高又帥呀！”
胡志林笑了笑，很有涵養地點頭，“是嗎？那改天真的要聚一聚了。”
小美女見男朋友非但沒有吃醋，反而一副興趣很濃的樣子，心中覺得這個男人分外大氣，於是又說道：“可不是嘛……雖然都說遇晴姐的男朋友以前坐過牢，不過浪子回頭金不換，你看現在照樣不是混得風水水起。”
沈遇晴的面色有些不好，胡志林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道：“是嗎？居然還有這樣跌宕起伏的人生？”
“可不是麽？我聽說啊， 遇晴姐的男朋友當年在陽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風流貴公子。”小美女喝了酒，越發口無遮攔，正要繼續說的時候，沈遇晴截斷她，“沒有，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們以前是大學同學。”
“對呀，我們都覺得好浪漫呢！現在，有多少大學同學別後重覆還能在一起的！遇晴姐，我好羨慕你哦，你男朋友對你好好，我經常看見他來接你呢……”
沈遇晴擠出一絲笑容，“你現在也很好呀。”
說曹操曹操就到，三人剛散席，熊維林的電話就來了。
他知道她今晚上有聚會，所以直接開車過來了。
“我來接你。”
沈遇晴報了地址，回頭對那兩人很歉意地開口：“抱歉，我先走了。”
“男朋友過來接？”胡志林看了她一眼，問道。
“嗯。”沈遇晴不欲多說，“那我先走了。”
“我把你送到門口吧，也安全一些。”
如一個溫柔的好大哥，體貼，善解人意，也難怪小美女眼裏全是星星了。
沈遇晴一時之間還真的找不到推遲的話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無聲無息地靠了過來。
車停了，有人下來了。
099前路有明燈
099
熊維林來得太快，沈遇晴措手不及。
“怎麽這麽快？”
熊維林看了她一眼，淡聲答道：“剛好在附近辦事。”
意識到小美女和胡志林還在身後，沈遇晴拉著他的手，介紹道：“我男朋友，熊維林。這是我同事，還有百色的負責人胡志林。”
“久仰。”熊維林眸光一閃，上前和胡志林握了手，兩人目光在空中交換了一下，都閃過一絲深意，隨即兩人都各自移開眼神。
“那我先走了。”沈遇晴拉著熊維林離開，見他眸色有異，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沒事。”
“是不是胡志林有什麽問題？”
熊維林發動了車子，車子駛入滾滾車流中，他拉過安全帶給她系上，“怎麽這麽問？”
“因為你一直在我面前說他有問題。我被洗腦了。現在看到他心裏就覺得很奇怪。”
“你是應該覺得奇怪。”熊維林打著方向盤，朝家駛去。直到剛剛那一刻，他的腦中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印象。
但是，他不太確定。
所以需要確認一下。
小雙倒是很快接電話了。
“你幫我查一下老胡子的家人。”
小雙楞了一下，“怎麽了？”
“我懷疑，這邊有他的人。”
掛了電話，沈遇晴剛從浴室出來，渾身還冒著熱氣，“快去洗澡。嗯，我聞聞，晚上沒喝酒，很好。”
“不是你讓我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嗎？”
“那是國家條例法規好嗎？”沈遇晴把換下的衣服放到一邊的洗衣籃，一邊接著剛剛的事情聊，“對了，我們那個美女同事看上胡志林了，前段時間還在找我要他的聯系電話，今天兩人就在一起了。”
熊維林模模糊糊記得胡志林身邊是跟了一個年輕女人，不過當時他沒有細看。
“哦，是嗎？”
“我同事96年的，今年才21歲呢。剛剛大學畢業。”
“哪又怎麽樣？”熊維林脫下襯衣遞給她，“有人就好這一口。”
“只是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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