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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川嗎？
她有些不懂這個女人的愛情了。
或許，從頭到尾都不懂。
吃了一碗熱辣辣的火鍋粉，她辣得嘴皮發紅。
周圍隱隱可以見到一些小情侶，成雙成對。
她和熊維林大部分時間都在分離，不過單身狗也有單身狗的快樂。
前段時間她胃病犯了，熊維林勒令她不準再吃辣椒。
所以，要是他在的話，她這碗熱辣辣的火鍋粉是肯定不能下肚了。
沈遇晴心滿意足地吃了東西，剛出門就看見一雙大長腿從一輛吉普車上跳了下來。
許賀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連帽羽絨服從車上跳了下來，見到她，他微微一楞。
自從師悅來他們單位了，兩人就明裏暗裏保持著距離。到現在，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平時基本沒什麽往來。
見到她，許賀低下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等會兒他再次擡起來的時候，眼眸已經恢覆了一片平靜。
“遇晴姐，好巧。”
“我在這裏吃火鍋粉。”
“我也是。”
“……”
於是，沈遇晴又做回了火鍋粉店內。
“你去買東西了？”
許賀也看見了沈遇晴的大包小包，“羊絨衫打折？”
“嗯。剛好今天外面比較冷，想著就買幾件來著。”
“有男裝嗎？”
沈遇晴有些錯愕，“有吧……”她怎麽覺得有些心虛，明明她剛剛才買了。
許賀搓了搓手，“剛好我也沒衣服穿了。對了，什麽商場來著，我也去買兩件？”
沈遇晴說了商場的名字。
許賀眼睛一亮，“就在附近呀。等會兒去逛逛。”他吸了吸火鍋粉，又擡起頭來，這次，他亮晶晶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祈求，“對了，遇晴姐，我從小就不會買衣服。你們女人的審美好點，你幫我挑顏色。”
沈遇晴楞，“那個……我們不是要去加班？”
“著什麽急，我們買完再去嘛。再說了，不是打折嗎？”
“你這種家庭也買打折的？”
“那有什麽的。反正都打折，原價買，豈不是傻。再說了，我可是拿月工資的人，以後還要養家糊口，當然要省著點。”
許賀說得可憐兮兮的，他長得好，嘴巴又甜，沈遇晴被他哄了幾句，腦袋一昏，就答應了。
沈遇晴大包小包的不方便，許賀提議先把放在他的車上。等下他送她回去。
還是去沈遇晴買的那家羊絨衫店。
剛剛沈遇晴一口氣買了三件，所以店裏面的員工都認識沈遇晴。
見到沈遇晴帶來了一個高大俊朗的小鮮肉，導購小妹急忙走了過來，“小姐，你男朋友呀？長得好帥！”
“不是……”沈遇晴連連尷尬地擺手，“不是，這是我同事……”
“遇晴姐，這件怎麽樣？”
沈遇晴還沒解釋，許賀已經拎起了其中一件問她。
沈遇晴尷尬了，因為這一件就是沈遇晴給熊維林挑選的同款。
“我覺得你年輕，可以選更鮮活一點的顏色。比如……那個酒紅色？”
“是嗎？”許賀依依不舍放下墨綠色，看得出來，他十分中意這個顏色。
但沈遇晴的建議，好像真心實意為他貼身打造一般。
他拿起酒紅色比了比，“這個顏色好嗎？”
“小姐眼光好。帥哥你皮膚白，穿這個酒紅色特別擡皮膚。要不，你兩個顏色都試試看，我覺得都好看的？”
許賀還真的去試了。
事實證明，衣架子，長得好看，身材好，皮膚白，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他依然偏向墨綠色。
但沈遇晴一再誇獎酒紅色好看。
“我很少穿這麽跳的眼色？”
沈遇晴閉著眼睛說瞎話，“人生在於敢於挑戰。”
“倒也是。算了，也不貴，我買兩件好了。一樣一件，對了，墨綠色還有大號嗎？我身上這個有點小了。”
沈遇晴心中一沈，這個世界怎麽這麽小，撞衫都撞到她的周圍。
導購小姐看了一眼墨綠色的吊牌，在庫房裏翻了翻，最後，很遺憾，“抱歉哦，帥哥，最後一件墨綠色大號被你旁邊這位小姐買走了，所以沒有了……”
這話一出，沈遇晴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尷尬了幾分。
靜默。
許賀哈哈一笑，“那行，看來是天意。那我就買酒紅色好了。”
出門的時候，沈遇晴跟在許賀後面。
人流很多，她沒站穩，差點摔了一跤。
恰好這個時候，許賀扶了她一把。
“遇晴姐，你沒事吧？”
沈遇晴搖搖頭，“我沒事。”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老老實實道歉，“抱歉，我剛剛是真的覺得酒紅色很好看。”
“絕對不是因為怕他誤會嗎？”許賀接過她的話，失笑，“遇晴姐呀，你還真是喜歡他。”
“他是我男朋友嘛。”
許賀笑了笑，不再說話。
兩人順著人流下了樓，許賀忽然開口道：“我有時候很羨慕他。”
“嗯？”
“他從小就過得很肆意，讀書時代就聽說過他了。陽城小霸王嘛，雖然外面的風評不好，但我很羨慕他，他的人生活的很肆意，沒有什麽忍耐的。”
“有時候，肆意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像熊家，最開始活的肆意，最後還不是妻離子散，一家人死的死，殘的殘。
“後來，我也是這麽認為。不過，現在我又改觀了。他還是當年的那個陽城小霸王，活的肆意而痛快！”許賀掉過頭來，“遇晴姐，當年為了逃避和熊家的正面對決，也是逃避熊家殘餘勢力的報覆，我哥遠走他鄉一走就是五年。沒有想到，五年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情還是和他幹上了。他經歷的第一個案子，就是他的對手。”
沈遇晴的心沈了沈，許賀的說法間接證實了，熊維林和許艦川的確是在陽城的案子上鬥上了。
她的聲音有些幹啞，“你覺得你哥會贏？”
許賀看了她一眼，反問了她一句，“你呢，遇晴姐，你覺得熊小五會贏嗎？”
她舔了舔唇，再次強調，“他是我男朋友。”
“遇晴姐，你知道他和我哥的區別嗎？”
沈遇晴楞了楞，隨即搖頭。
許賀幽幽嘆息了一聲，“我以前認為熊家的人都是長在溫室的花朵，畢竟熊家在陽城雄霸了半個世紀了，他們都是富三代了。但是我後來才知道，他們能屈能伸，是野外最堅韌的草。而我哥，才是溫室的花朵。”
“你的意思是……”熊維林會贏？！
許賀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比起手段，我哥真的比不上他。”
069垃圾
069
“我不是很明白。”沈遇晴咬著唇，直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對熊維林了解甚少。
好像，逐漸在了解中，又好像離原來對他的認知越來越遠。
“他沒和你說？”
沈遇晴搖搖頭。
許賀看了她一眼，忽然笑出聲，“他倒是真心喜歡你。”
許賀說這話的時候，低下了腦袋，也掩蓋住了眸中的一絲失落。
人都說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不是已得到，而是求而不得和已經失去。
對許賀來說，沈遇晴會是他一輩子都求而不得的女人。
他也想過重新開始，想過站在朋友的位置給她祝福。
不然呢……
許賀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時間要晚了，我們還要加班呢。”
沈遇晴幾步跟了上去，她知道許艦川是熊維林的勁敵，作為朋友或者同事，許賀能給她說這麽多，已經很夠意思了。
但她依然壓制不住自己心底擔心的情緒，“他……不會有事吧？”畢竟，熊維林是勢單力薄的一方。
對此，許賀只是挑眉，高深莫測看了她一眼，最後幽幽得出了一個結論。
“遇晴姐，你真的不了解你男人。”
“……”
然後，許賀就三緘其口了，不管沈遇晴怎麽問，他不是左顧而言他，就是避而不談。
久了，沈遇晴也不自討沒趣，聊一下工作的事情，往辦公室走去了。
她這邊和許賀聊著聊著，倒是忘了剛剛在商場似乎看到了許艦川和師悅了。
這邊，等兩人離開商場，上車絕塵而去的時候，師悅才晃了晃手上的手機。
“你說，這個沈遇晴在他心頭有多重的分量？”
許艦川擰掉煙頭，“這個問題，你不是知道了嗎？”
師悅沒有答話，只是看著手機拍到的兩人親密逛街的照片，眼眸微微一黯，“這樣的根本不夠……”
“你想幹什麽？”
師悅打量了一番許艦川，“難道你不想贏？要知道，如今的熊維林可不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他知進退，還知隱忍。在晉城無聲無息地就拿走了晉城最大的旅游項目，更別說現在！你確定你那群狐朋狗友能對付他？”
“我從來沒有小看熊維林。倒是你……你真覺得他的後院著火就一定能影響到他？”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麽？”師悅瞇了瞇眸子，聲音徒然變得陰冷起來。
見狀，許艦川拿了衣服，慢慢往門外走去。
“你們女人呀……對愛過的男人都這麽狠嗎？”
這一句話說，說的師悅眼眶發紅。
“我不狠，他怎麽回我的身邊。”
不遠的陽城，熊維林正和大雙商量這邊的案子，冷不防手機進了一條信息。
鑒於上次沈遇晴差點出事，他現在養成了隨時看手機的習慣。
不過，只消一眼，他的眼神驀地暗沈了下去。
大雙放下項目策劃書，“怎麽了？”
“沒事。”熊維林按下手機，“一條垃圾信息。”
是的，垃圾。
晚上的時候，熊維林和大雙去見了陽城那邊的幾個合作者。和以前一樣，他們現在還呈觀望狀態，既舍不得他在晉城的這條大魚，但是又不想和許家決裂。
“徐曦那邊怎麽樣了？”
“還在聯系。你知道現在風頭浪尖，他不一定出來。”
“行。”熊維林按熄了煙，“他不出來，我去找他。”
“這邊我會安排的。不過今晚這麽晚了，你還要回去？不如在我家住一晚上？”
大雙說這話的時候，天空還下起了紛紛小雨。
熊維林看著外面霧蒙蒙的天空，在雨霧中，路燈都顯得格外朦朧。
在這個浮華的城市，他曾經的家，現在卻顯得那麽陌生。
對了，他的家不在這裏。
頓了頓，他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你給我找個代駕吧，我回晉城。”
“你這是何苦呢？不差一晚上。”
大雙不明白，都快十點了，還這麽折騰。
“天氣預報，晉城今晚有雷陣雨。她一個人在家。”
大雙啞口無言，從他的位置，能看到熊維林的臉，隱藏在一片昏暗中，隱隱有路邊的燈光打進來，給他的臉籠罩上一層朦朧的燈霧，若隱若現。
不知道為何，大雙覺得這個樣子的熊維林沒有白天和那幾個世家談判的兇狠，倒是顯得難得一見的溫柔。
“行吧行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給我找個代駕。”
“算了吧。許艦川那小子可不是當年那個傻小子楞頭青了。在明面上討不到好，遲早會在背地出手段。我們現在勢單力薄，還是做穩當事情好。”
大雙說著，熟練打著方向盤，“對了，要和你媳婦打個招呼嗎？”
“不用了。她應該睡了，我直接回去就行了。”
這晚上，晉城果然是狂風暴雨。
不但如此，沈遇晴住的小區，還停電了。
窗外雷鳴閃電，手機在低電量的提醒後，也逐漸歸於一片黑暗和平靜。
她縮在被窩裏，隨著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顫抖著。
很想和他打個電話，手機又沒電。
平時習慣不好，也不怎麽用充電寶。
現在悲劇了。
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房間，她有些害怕。
半晌，她顫悠悠的從被窩裏小小力伸出一只手，忽然，像靈敏的兔子一般，叼住胡蘿蔔一般抓住了旁邊熊維林的枕頭，飛快地往懷中一塞。
聞著他的味道，她的心安寧了不少。
窗外，忽明忽暗。
她聽到外面嗚嗚的風聲一片，有哪家的窗子打碎了，玻璃發出碎裂的聲音。
忽然，客廳裏發出砰咚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掉在了地上。
她可沒打算起來，繼續抱著枕頭往被窩裏縮。
雷鳴閃電的晚上，還是早點睡覺好。
她梳理著明天需要幹的工作，要迎接的檢查，要給父母接送的羊絨衫等等，慢慢地陷入夢鄉。
忽然，她在雷鳴閃電中聽到了臥室門開的聲音。
她驀地一驚，感覺後背上的所有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開門的聲音吧？
她逃避地躺在床上，只希望這是一個小偷，拿了錢拿了手機就走了。
又是砰咚的一聲，她嚇得拽緊了被窩的枕頭。
外面，有風雨的聲音，有雷電的聲音，但她卻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
就在她無法抑制心中的害怕，驚叫出聲的時候，一雙手忽然伸過來，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並精準地捂住了她的唇。
“唔……”驚恐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迸射出，她扭動著身體，卻被對方抱得更緊。
她記得心跳如擂鼓，手腳並用掙紮，卻完全逃不開那人的束縛。
就在她淚流滿面的時候，那雙手忽然放開了她，“怎麽了，寶貝？”
熟悉的聲音，讓她終於哇的一聲大哭出聲。
“你幹什麽？你……你嚇到我了！”
熊維林一身的酒氣，又高又壯，上來就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先前發短信的時候也沒有說要回來，所以她也沒有想到他會回來。
她捂著眼中的淚水，泣不成聲，“我以為是小偷！”
她在黑暗中咬住自己的唇，越發用力。直到耳邊一聲幽幽的嘆息，“傻啊，哪裏有小偷這麽精準，在黑暗中摸到你床邊的？”
她被他抱到懷中，細細安撫了好一陣子，情緒才穩定下來。
她在他懷中抽泣，拽著他襯衣的衣角，“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怕有人害怕，提前回來了。”
“我……我才不怕。”
“是嗎？”熊維林把她的手指一根根輕輕撥開，起身要離開。
她心中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拽住了他的手，“你去哪裏？”
“不是不怕嗎？”
“我……”
黑暗中，男人的笑聲十分爽朗，“好了，我去找電筒。停電了，我的手機也沒電了。”
“我和你一起去。”
沈遇晴想也沒有想的說道。
熊維林想拒絕的，畢竟只有他知道電筒什麽的放在哪裏。但是床上的女人已經拽著他的衣角起身了。
牢牢的跟著他，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維尼，我怕。”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在黑暗中拽緊了她的手。
在停電的這段時間內，他想了很多。
從臥室到客廳，到廚房，沒有多少路。但是他卻覺得走了好漫長。
莫名的，心裏很滿足。
就好像，一直在黑暗的人，忽然找到了方向。
他的手牽了一個人，不再孑然獨立。
大雙曾經說過，她會是他的負擔。
但他想，男人這一生，本來就要負擔前行。
肩膀上的力量重了，才撐得起來更加沈重的生活。
廚房中，他找到了電筒，還找到了一些蠟燭。
片刻後，寬闊的沙發邊，點燃了一排又一排的蠟燭。
眼睛重見光明，她看到他的臉，英俊又溫柔，低頭凝視她的時候，眼神如水一般。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撫上她的臉，像摩挲貓兒一般，溫柔。
“卿卿，別怕。”
070傻龍
070
沒有什麽，比得上在暴風雨交加的晚上，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更加舒服了。
……
縱欲一晚上的後果是第二天起床果然完了，萬惡的資本主義家，沈遇晴要扶著腰去上班，而那罪魁禍首卻可以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大覺。
等她從浴室清洗完自己出來的時候，那個原本睡在床上的男人卻已經掀開被單起床了。
“你不多睡一下？”
“不了。我還要去陽城。”
“這麽趕？”她以為他的事情完結了，才回來的。
似乎是知道她心裏想說什麽，他不甚在意的撥了撥頭發，“哦，知道你會害怕，回來陪你的。”
沈遇晴眼睛有些酸，見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他找了一件襯衣套上，回頭看了她一眼，走過來捏了捏她的下巴，“幹什麽呀？這個樣子？”
“你好辛苦。”
“男人嘛，掙錢當然要辛苦一點。”他捏了捏她的臉，“倒是你，年終事情多嗎？不多的話就在家裏好好休息。”
瞧她眼睛底下都是一片陰影。
“多。昨天我還和許賀去加班呢。”提到許賀，沈遇晴忽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他說你和許艦川正在爭一個案子，你……你要小心。他不是以前的那個傻小子了……”
“哦。這是許賀的原話？”
沈遇晴咬咬唇，從櫃子裏翻出新買的羊絨衫遞給他，“是呀。我可不想當寡婦。對了，陽城那邊這幾天要降溫，你別老是穿襯衣之類的，還是穿暖和一點，上次你感冒了好久才好。”
“行行行。”被她念叨得他短暫放棄了只穿一件襯衣加大衣，穿上了那件墨綠色的羊絨衫。
“挺好看的。”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沈遇晴給他拉了拉衣角，“我還給我爸媽都買了一件。這個牌子在打折，雖然打折下來也要五千多，但相對正價來說，真是一個不錯的價格了。”
“三件就是一萬五了，你這幾個月的工資又沒了吧？”
“我存著呢！哼！”
熊維林套上外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回頭捏了捏她的臉，“我不是給你一張卡了嗎？你沒錢可以用那裏面的。”
沈遇晴白了他一眼，“你掙錢多不容易呀。而且你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幫你存著。反正你不用擔心啦，馬上年終了，我們還有一筆一次性考核獎金，放心餓不死的。”
熊維林笑了笑，倒是沒有說話。
兩人出去吃早飯，到沈遇晴單位的時候，已經遲到了。
還好，主任晾在她周末和許賀加班了，所以也沒有多說話。不但如此，他還和熊維林打招呼。
“小熊老板，最近很久沒見你過來了？”
“……”
以前不是小熊嗎？怎麽一下就變成小熊老板了？
“有點忙。”熊維林給主任拋了一支煙，“你先進去吧，我等會也走了。”
沈遇晴囑咐他要吃飽穿暖，如果不是太閑就不要這麽奔波回晉城了。
熊維林都只是笑，一邊的主任見狀，還笑著打趣兩人，“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甜蜜呀。”
等到沈遇晴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熊維林臉上的笑容才冷了下來。
他擰掉煙，回到了車上。
旁邊的副駕駛座傳來了敲玻璃窗的聲音。
他寒著臉，打開車窗。
“你想幹什麽？”
“你確定要我這樣和你說話？”
師悅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羽絨服，顯得皮膚吹彈可破，加上精致的妝容，讓她看不出年紀，還是像一個青春少女。
就像初見一般。
但事實是，不管外表怎麽保持，內心已經腐朽了。而且，時光荏苒，他也早非吳下阿蒙。
他沒有開車門的意思，師悅也不生氣。
“你女朋友就在上面，不怕她看到我們吃醋嗎？”
“她不會。” 沈遇晴的性子他也摸了一個大概。雖然表面是一個妖艷賤貨型，其實內地是個單純的傻大姐，有時候暴動的時候會像一只霸王龍。
但也是一只傻龍。
“別再做無所謂的事情了。”熊維林看了她一眼，“下一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但是，你還是回來了。不就是放心不下她嗎？”
見熊維林沒有說話，師悅撩了撩長發，繼續說道：“小五，她不適合你。不管從哪方面，你們都不匹配。”
“又不是配種。我不需要匹配。”
“我知道！但是你需要一個幫手。陽城那邊，我知道你需要迫切地打開局面，我也知道你和許家不對付，但為今之計，只有依靠許家。小五，你相信我，這次，我不會再騙你，我一定會幫你奪回你應有的東西。我也會讓你知道，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你，最愛你的女人。”
“師悅。”男人徒然擡起頭來，一雙眸子星光璀璨。
師悅心中一動，以為男人被她感動到了，頓時擡起臉來，“小五……”
但熊維林很快冷下了臉，“我還沒有混到需要賣身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說完，他再也沒有管師悅，徑直發動車子離開。
在路上等待紅綠燈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想了想，他刪掉了手中的那條彩信。
車子繼續前行，滑入緩慢的車流中，漫漫長路中，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了。
是大雙的。
“徐曦最近在長寧村有個扶貧調研會。我和長寧那邊聯系了，可以借這個時候和徐曦見一面。”
“長寧？”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熊維林勾了勾唇，“他還真是和當年一樣，膽子大，什麽路不走，要走長寧那條路。”
熊維林一提，大雙也明白了。
“但這些年，長寧那邊一直沒動靜？”大雙有些拿不準，難道長寧那些老家夥沒有收山。
“那就讓我們試試唄。”
長寧村是陽城濟寧縣內最貧困的一個村，也是最遙遠的一個村，因為地方偏僻，資源匱乏。村裏面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搬走了。
但長寧村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在這個山高水聲的村莊，卻住在幾個世家。
其中，有幾個世家已經逐漸衰敗，只有一家姓胡的。據說解放之前就在這邊。
“老胡子那邊還在做那個勾當嗎？”
“這幾年，胡家的那幾個小的都出去了。據說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陽城的幾個養老院就是他們開的。應該沒了吧。”
“我看未必。不然……”熊維林點燃一支煙，眉間微微帶著一絲冷意，“徐曦也不會過去了。”
大雙微微一楞，沒有再說話。
沈遇晴這邊一連好幾天都心神不寧，偏偏熊維林的手機經常信號不好，好幾次都打不通電話。
終於打通了，熊維林只說有事情要進大山一次。沈遇晴說她右眼跳得厲害，要熊維林千萬註意安全。
熊維林笑，擰掉了煙，“媳婦啊，你這文化的人還迷信呀。你這哪裏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明顯是最近上班了眼睛疲倦了。”
“我……”沈遇晴說不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囑咐，“反正，你小心一點。”
“行吧。我保證全須全尾給你回來。總之，不會讓你當寡婦的。”
掛了電話，熊維林臉上的笑意也凝結了。
“查到什麽了嗎？”
“你估計得沒錯。他們果然沒有收手。這次，徐曦說著是調研扶貧的，但其實是抓老胡子他們的。你說這些年，他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原來還只是拐賣婦女兒童，現在居然幹起了買賣器官的勾當，難怪他旗下的那些療養院總是發生醫療事故。這些人，居然老年人和小孩子都不放過！”
“行了。我們準備一下，準備進山。”
“什麽？”大雙楞住，“你難道擔心徐曦……徐曦可是陸戰隊出身的，在特種部隊也幹過，他不會是省油的燈……”
“連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這對我們是一個好機會。我有種預感，徐曦會感謝我的。”
“行。”大雙點頭，“我回去準備一下，我們進山去！”
071危險
071
徐曦的行程設定很滿，先是到長寧村調研扶貧工作，等到手下把確切證據摸到，就立刻下手。
但他低估了老胡子這幾個看著已經快入土的老人，也高估了自己帶來的人。
為了這次行動，他特意換上了自己的人，只有少數幾個是這邊陽城的心腹。
但萬萬沒有想到，這群心腹裏還是有人背叛了他。
雨越下越大，他腹部中了一槍，有血腥的味道透過雨霧傳來。
居然陰溝裏翻船。
“草！”硬朗的男人吐了一句臟話出來。
旁邊跟著他是一直以來陪著他長大的警衛員，他身上也中了一槍，臉色有些白。
“手機沒信號？”
“沒有。爺，這邊地勢險要，雨又這麽大，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兩人都受了傷，這裏山高水長，一群人死的死傷的傷，前景不容樂觀。
“不行！”徐曦搖頭，“老胡子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如果我活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留在這裏，只有死。走，我們走出大山。”
傷口痛得已經麻木，伴隨著隱隱的雨聲，甚至能聽到老胡子叫囂的聲音。
兩人在雨林中穿行，黑夜是他們最大的障礙，也是最大的庇護。
忽然，前方傳來了一些動靜。
在暗夜中，越發的明顯。
徐曦臉色一邊，“走！”
但走了沒兩步，那邊忽然拿出手機閃了閃，徐曦微微一動，按住了助手的手，“不用走了，救兵來了。”
熊維林看了一眼後座上的徐曦，他的襯衣大大的敞開，腹部的傷口正潺潺流著血。
大雙熟門熟路幫他清理了傷口，最後看了他一眼，“現在離這邊的縣城都還有2個小時。離市區更是還有5個小時，徐市長，你這個傷口恐怕支撐不到陽城。”
徐曦一臉冷色，“你會取子彈嗎？”
大雙點頭，“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接下來的時間，車上一路安靜，只有隱隱的忽輕忽重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徐曦的傷口包紮好了，他整個人靠在一邊休息。
熊維林開的一個是一個小面包車，車後是一些裝著陽城特產的紙箱子。
對裝兩個人，還是輕松加愉快。
但徐曦的臉不算是愉快。
“小五，有煙嗎？”
熊維林揚頭，示意大雙遞煙給他。
徐曦抽了一口，吐出一個濃重的煙圈。
“媽的，真是一著不慎，陰溝裏翻船了。”
熊維林看了一眼周圍黑漆漆的路，“狗急也會跳墻。”熊維林踩著油門，看了一眼路牌，“馬上就是高速路口了，我們要下道繞行。”
一邊的助手也包紮了傷口，意識還算是清醒，“為什麽，馬上就要出縣城了，為什麽呀繞行？”
熊維林淺淺一笑，但笑意沒有到達眼底，“看來，這位兄弟還真的不了解老胡子。你們的行動已經洩露，老胡子他們現在會想盡一切辦法抓住你們，你真的覺得他在這邊一點勢力都沒有嗎？”
“但他怎麽敢……”
徐曦緩緩舒了一口氣，“看來，這邊的班子也可以換一換了。”
最後，四人還是下了道，從老路一直繞到了隔壁縣城，最後，也沒有直接回陽城，而是換了一個反方向，去了晉城。
對此，徐曦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緩緩看了熊維林一眼。
“小五，我的命可就交給你了。”
沈遇晴這晚上睡得並不好，她的眼皮跳動個不停，一直在床上輾轉了半晚上好不容易睡著。
好像沒有睡多久，又聽到門鈴的聲音。
她驀地一驚，從床上彈了起來，最後發現那不是夢，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是誰？”
“卿卿，是我。”
沈遇晴松了一口氣，打開門。
只是，除了熊維林，還有大雙。他們走在前面，身後還有兩個臉色不好的人。
“先進來再說。”
“卿卿，倒點水來。”
沈遇晴已經聞到了幾個人身上的血跡，雖然不明白怎麽了，但還是聽話地去廚房倒了熱水。
她心亂如麻，冷不防熊維林走了進來。她嚇得撲了過去，一把拽住他，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維尼，我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不是我。是我的兩個朋友。”
沈遇晴松了一口氣，只聽熊維林又說道：“卿卿，我們餓壞了，去給我們煮點面吃。”
“好。”
熊維林端著熱水出去了。
沈遇晴打開了冰箱。
外面兩個人好像受了傷，吃點清淡的蔬菜黃瓜面吧。
沈遇晴在裏面煮面的時候，外面的徐曦已經打量了一下房子。
熊維林走過去，把熱水遞給他。
“你那些手下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你先暫時在這邊休息一下。”
徐曦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熊維林，“小五，我們快七八年沒見了吧，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有這麽居家的時候。”
“人總是會長大結婚的。”熊維林口氣淡淡。
“裏面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嗯，媳婦。”末了，熊維林又加了一句，“她膽子小，受不了嚇，我沒告訴她。”
徐曦失笑，“看來，你還真是疼那姑娘。不過看她樣子，不像是道上混的。你哪裏拐來的？”
“我大學同學。”
“哈？”徐曦楞住了，“你還號這一口？我沒聽說你那時候找了女朋友呀。”
“我回陽城才遇到她的。”
“你這小子。”徐曦喝了一口熱水，唇上開始有了溫度，“不過當年，我記得你也是栽到一個女人身上，聽說她還害得你進去搞了幾年……”
“嗯。”熊維林口氣淡淡，顯然這個話題不太顯聊下去。
“徐市長……”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曦哥吧。”
“行，曦哥。”熊維林知道兩人的距離已經拉近了，也不廢話，“她就是當年那個女人……”
徐曦的臉色煞是變了，“你這小子還玩虐戀情深，小心……”
“不是。”熊維林迅速打斷他，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還有苦澀，“哥，我是認真的。這家夥……我舍不得虐……”
熊維林說話的時候，眼角帶著若有若無的溫柔。
徐曦見狀，嘆息了一聲，“看來，我家那個丫頭是徹底沒希望了。你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招女人喜歡呀！”
正說著話的時候，沈遇晴端著兩碗面出來了。
熊維林見狀，又進去端了兩碗出來。
簡單的蔬菜面，上面蓋了一個金黃的荷包蛋。
“嘗嘗，我媳婦手藝不錯。”
幾個人奔波了一晚上，都有些餓了。聽熊維林說完，幾人紛紛動起了筷子。
徐曦點頭讚揚，“妹子，你這手藝堪比大廚了。”
沈遇晴有些臉紅，“哪裏，你客氣了。只是簡單的素面。你們先吃。我去找一些換洗衣服。”
“嗯，乖。”熊維林拍了拍她的手，“不用這麽麻煩，找一些幹凈的毛巾就可以了。”
盡管熊維林這麽說，但沈遇晴還是從衣櫃裏翻出了幾件全新的大T恤。
上次她本來是去給熊維林買的，結果買來之後天氣就冷了。後來就洗幹凈了放在了衣櫃的角落。
現在剛好合適。
那幾個人，除了有一個面生的長得比較瘦弱，其他的身高和體型都和熊維林差不多，應該都比較合適。
沈遇晴把浴室收拾出來，又收拾了兩間客房。最後抱著幹凈毛巾和衣物出來的時候，熊維林他們已經吃完了。
沈遇晴把衣物遞給熊維林，自己收拾了碗筷，往廚房走去。
“曦哥，你先去擦一擦臉，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天也快亮了，相信他們也應該快來了。”
“行。”徐曦沖沈遇晴揚起一個友好的微笑，往浴室走去了。
大雙和另外那個瘦弱的男人在聊天。熊維林跟著去了廚房。
嘩嘩水流中，沈遇晴把碗放到洗碗盆中。
“你不陪陪他們嗎？”
“陪什麽？我又不是三陪~”
沈遇晴把洗幹凈的碗撈了起來，一個個擦幹凈。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模樣恬靜，側臉看過去有一種天荒地老的溫柔。
當她把最後一個碗收到碗櫃的時候，熊維林忽然一把拉住她，往懷裏一帶。
“你不問出什麽事情了嗎？”
沈遇晴小小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如果今天你是帶著傷口回來的，我肯定會問。但是……”受傷的是別人，看熊維林對那兩人的態度，說不出來的感覺，隱隱帶著一絲尊敬。
她不想多問。
“你做事從來都知道分寸。我不想過分幹預。而且這麽晚了，他們醫院都不去，卻住在我們家，想來身份不一般吧。算了，我這等屁民，也不想知道太多。只要知道，他們對你是有利的，就行了。”
熊維林揚揚眉，一副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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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懂這個女人的愛情了。
或許，從頭到尾都不懂。
吃了一碗熱辣辣的火鍋粉，她辣得嘴皮發紅。
周圍隱隱可以見到一些小情侶，成雙成對。
她和熊維林大部分時間都在分離，不過單身狗也有單身狗的快樂。
前段時間她胃病犯了，熊維林勒令她不準再吃辣椒。
所以，要是他在的話，她這碗熱辣辣的火鍋粉是肯定不能下肚了。
沈遇晴心滿意足地吃了東西，剛出門就看見一雙大長腿從一輛吉普車上跳了下來。
許賀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連帽羽絨服從車上跳了下來，見到她，他微微一楞。
自從師悅來他們單位了，兩人就明裏暗裏保持著距離。到現在，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平時基本沒什麽往來。
見到她，許賀低下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等會兒他再次擡起來的時候，眼眸已經恢覆了一片平靜。
“遇晴姐，好巧。”
“我在這裏吃火鍋粉。”
“我也是。”
“……”
於是，沈遇晴又做回了火鍋粉店內。
“你去買東西了？”
許賀也看見了沈遇晴的大包小包，“羊絨衫打折？”
“嗯。剛好今天外面比較冷，想著就買幾件來著。”
“有男裝嗎？”
沈遇晴有些錯愕，“有吧……”她怎麽覺得有些心虛，明明她剛剛才買了。
許賀搓了搓手，“剛好我也沒衣服穿了。對了，什麽商場來著，我也去買兩件？”
沈遇晴說了商場的名字。
許賀眼睛一亮，“就在附近呀。等會兒去逛逛。”他吸了吸火鍋粉，又擡起頭來，這次，他亮晶晶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祈求，“對了，遇晴姐，我從小就不會買衣服。你們女人的審美好點，你幫我挑顏色。”
沈遇晴楞，“那個……我們不是要去加班？”
“著什麽急，我們買完再去嘛。再說了，不是打折嗎？”
“你這種家庭也買打折的？”
“那有什麽的。反正都打折，原價買，豈不是傻。再說了，我可是拿月工資的人，以後還要養家糊口，當然要省著點。”
許賀說得可憐兮兮的，他長得好，嘴巴又甜，沈遇晴被他哄了幾句，腦袋一昏，就答應了。
沈遇晴大包小包的不方便，許賀提議先把放在他的車上。等下他送她回去。
還是去沈遇晴買的那家羊絨衫店。
剛剛沈遇晴一口氣買了三件，所以店裏面的員工都認識沈遇晴。
見到沈遇晴帶來了一個高大俊朗的小鮮肉，導購小妹急忙走了過來，“小姐，你男朋友呀？長得好帥！”
“不是……”沈遇晴連連尷尬地擺手，“不是，這是我同事……”
“遇晴姐，這件怎麽樣？”
沈遇晴還沒解釋，許賀已經拎起了其中一件問她。
沈遇晴尷尬了，因為這一件就是沈遇晴給熊維林挑選的同款。
“我覺得你年輕，可以選更鮮活一點的顏色。比如……那個酒紅色？”
“是嗎？”許賀依依不舍放下墨綠色，看得出來，他十分中意這個顏色。
但沈遇晴的建議，好像真心實意為他貼身打造一般。
他拿起酒紅色比了比，“這個顏色好嗎？”
“小姐眼光好。帥哥你皮膚白，穿這個酒紅色特別擡皮膚。要不，你兩個顏色都試試看，我覺得都好看的？”
許賀還真的去試了。
事實證明，衣架子，長得好看，身材好，皮膚白，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他依然偏向墨綠色。
但沈遇晴一再誇獎酒紅色好看。
“我很少穿這麽跳的眼色？”
沈遇晴閉著眼睛說瞎話，“人生在於敢於挑戰。”
“倒也是。算了，也不貴，我買兩件好了。一樣一件，對了，墨綠色還有大號嗎？我身上這個有點小了。”
沈遇晴心中一沈，這個世界怎麽這麽小，撞衫都撞到她的周圍。
導購小姐看了一眼墨綠色的吊牌，在庫房裏翻了翻，最後，很遺憾，“抱歉哦，帥哥，最後一件墨綠色大號被你旁邊這位小姐買走了，所以沒有了……”
這話一出，沈遇晴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尷尬了幾分。
靜默。
許賀哈哈一笑，“那行，看來是天意。那我就買酒紅色好了。”
出門的時候，沈遇晴跟在許賀後面。
人流很多，她沒站穩，差點摔了一跤。
恰好這個時候，許賀扶了她一把。
“遇晴姐，你沒事吧？”
沈遇晴搖搖頭，“我沒事。”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老老實實道歉，“抱歉，我剛剛是真的覺得酒紅色很好看。”
“絕對不是因為怕他誤會嗎？”許賀接過她的話，失笑，“遇晴姐呀，你還真是喜歡他。”
“他是我男朋友嘛。”
許賀笑了笑，不再說話。
兩人順著人流下了樓，許賀忽然開口道：“我有時候很羨慕他。”
“嗯？”
“他從小就過得很肆意，讀書時代就聽說過他了。陽城小霸王嘛，雖然外面的風評不好，但我很羨慕他，他的人生活的很肆意，沒有什麽忍耐的。”
“有時候，肆意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像熊家，最開始活的肆意，最後還不是妻離子散，一家人死的死，殘的殘。
“後來，我也是這麽認為。不過，現在我又改觀了。他還是當年的那個陽城小霸王，活的肆意而痛快！”許賀掉過頭來，“遇晴姐，當年為了逃避和熊家的正面對決，也是逃避熊家殘餘勢力的報覆，我哥遠走他鄉一走就是五年。沒有想到，五年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情還是和他幹上了。他經歷的第一個案子，就是他的對手。”
沈遇晴的心沈了沈，許賀的說法間接證實了，熊維林和許艦川的確是在陽城的案子上鬥上了。
她的聲音有些幹啞，“你覺得你哥會贏？”
許賀看了她一眼，反問了她一句，“你呢，遇晴姐，你覺得熊小五會贏嗎？”
她舔了舔唇，再次強調，“他是我男朋友。”
“遇晴姐，你知道他和我哥的區別嗎？”
沈遇晴楞了楞，隨即搖頭。
許賀幽幽嘆息了一聲，“我以前認為熊家的人都是長在溫室的花朵，畢竟熊家在陽城雄霸了半個世紀了，他們都是富三代了。但是我後來才知道，他們能屈能伸，是野外最堅韌的草。而我哥，才是溫室的花朵。”
“你的意思是……”熊維林會贏？！
許賀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比起手段，我哥真的比不上他。”
069垃圾
069
“我不是很明白。”沈遇晴咬著唇，直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對熊維林了解甚少。
好像，逐漸在了解中，又好像離原來對他的認知越來越遠。
“他沒和你說？”
沈遇晴搖搖頭。
許賀看了她一眼，忽然笑出聲，“他倒是真心喜歡你。”
許賀說這話的時候，低下了腦袋，也掩蓋住了眸中的一絲失落。
人都說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不是已得到，而是求而不得和已經失去。
對許賀來說，沈遇晴會是他一輩子都求而不得的女人。
他也想過重新開始，想過站在朋友的位置給她祝福。
不然呢……
許賀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時間要晚了，我們還要加班呢。”
沈遇晴幾步跟了上去，她知道許艦川是熊維林的勁敵，作為朋友或者同事，許賀能給她說這麽多，已經很夠意思了。
但她依然壓制不住自己心底擔心的情緒，“他……不會有事吧？”畢竟，熊維林是勢單力薄的一方。
對此，許賀只是挑眉，高深莫測看了她一眼，最後幽幽得出了一個結論。
“遇晴姐，你真的不了解你男人。”
“……”
然後，許賀就三緘其口了，不管沈遇晴怎麽問，他不是左顧而言他，就是避而不談。
久了，沈遇晴也不自討沒趣，聊一下工作的事情，往辦公室走去了。
她這邊和許賀聊著聊著，倒是忘了剛剛在商場似乎看到了許艦川和師悅了。
這邊，等兩人離開商場，上車絕塵而去的時候，師悅才晃了晃手上的手機。
“你說，這個沈遇晴在他心頭有多重的分量？”
許艦川擰掉煙頭，“這個問題，你不是知道了嗎？”
師悅沒有答話，只是看著手機拍到的兩人親密逛街的照片，眼眸微微一黯，“這樣的根本不夠……”
“你想幹什麽？”
師悅打量了一番許艦川，“難道你不想贏？要知道，如今的熊維林可不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他知進退，還知隱忍。在晉城無聲無息地就拿走了晉城最大的旅游項目，更別說現在！你確定你那群狐朋狗友能對付他？”
“我從來沒有小看熊維林。倒是你……你真覺得他的後院著火就一定能影響到他？”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麽？”師悅瞇了瞇眸子，聲音徒然變得陰冷起來。
見狀，許艦川拿了衣服，慢慢往門外走去。
“你們女人呀……對愛過的男人都這麽狠嗎？”
這一句話說，說的師悅眼眶發紅。
“我不狠，他怎麽回我的身邊。”
不遠的陽城，熊維林正和大雙商量這邊的案子，冷不防手機進了一條信息。
鑒於上次沈遇晴差點出事，他現在養成了隨時看手機的習慣。
不過，只消一眼，他的眼神驀地暗沈了下去。
大雙放下項目策劃書，“怎麽了？”
“沒事。”熊維林按下手機，“一條垃圾信息。”
是的，垃圾。
晚上的時候，熊維林和大雙去見了陽城那邊的幾個合作者。和以前一樣，他們現在還呈觀望狀態，既舍不得他在晉城的這條大魚，但是又不想和許家決裂。
“徐曦那邊怎麽樣了？”
“還在聯系。你知道現在風頭浪尖，他不一定出來。”
“行。”熊維林按熄了煙，“他不出來，我去找他。”
“這邊我會安排的。不過今晚這麽晚了，你還要回去？不如在我家住一晚上？”
大雙說這話的時候，天空還下起了紛紛小雨。
熊維林看著外面霧蒙蒙的天空，在雨霧中，路燈都顯得格外朦朧。
在這個浮華的城市，他曾經的家，現在卻顯得那麽陌生。
對了，他的家不在這裏。
頓了頓，他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你給我找個代駕吧，我回晉城。”
“你這是何苦呢？不差一晚上。”
大雙不明白，都快十點了，還這麽折騰。
“天氣預報，晉城今晚有雷陣雨。她一個人在家。”
大雙啞口無言，從他的位置，能看到熊維林的臉，隱藏在一片昏暗中，隱隱有路邊的燈光打進來，給他的臉籠罩上一層朦朧的燈霧，若隱若現。
不知道為何，大雙覺得這個樣子的熊維林沒有白天和那幾個世家談判的兇狠，倒是顯得難得一見的溫柔。
“行吧行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給我找個代駕。”
“算了吧。許艦川那小子可不是當年那個傻小子楞頭青了。在明面上討不到好，遲早會在背地出手段。我們現在勢單力薄，還是做穩當事情好。”
大雙說著，熟練打著方向盤，“對了，要和你媳婦打個招呼嗎？”
“不用了。她應該睡了，我直接回去就行了。”
這晚上，晉城果然是狂風暴雨。
不但如此，沈遇晴住的小區，還停電了。
窗外雷鳴閃電，手機在低電量的提醒後，也逐漸歸於一片黑暗和平靜。
她縮在被窩裏，隨著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顫抖著。
很想和他打個電話，手機又沒電。
平時習慣不好，也不怎麽用充電寶。
現在悲劇了。
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房間，她有些害怕。
半晌，她顫悠悠的從被窩裏小小力伸出一只手，忽然，像靈敏的兔子一般，叼住胡蘿蔔一般抓住了旁邊熊維林的枕頭，飛快地往懷中一塞。
聞著他的味道，她的心安寧了不少。
窗外，忽明忽暗。
她聽到外面嗚嗚的風聲一片，有哪家的窗子打碎了，玻璃發出碎裂的聲音。
忽然，客廳裏發出砰咚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掉在了地上。
她可沒打算起來，繼續抱著枕頭往被窩裏縮。
雷鳴閃電的晚上，還是早點睡覺好。
她梳理著明天需要幹的工作，要迎接的檢查，要給父母接送的羊絨衫等等，慢慢地陷入夢鄉。
忽然，她在雷鳴閃電中聽到了臥室門開的聲音。
她驀地一驚，感覺後背上的所有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開門的聲音吧？
她逃避地躺在床上，只希望這是一個小偷，拿了錢拿了手機就走了。
又是砰咚的一聲，她嚇得拽緊了被窩的枕頭。
外面，有風雨的聲音，有雷電的聲音，但她卻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
就在她無法抑制心中的害怕，驚叫出聲的時候，一雙手忽然伸過來，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並精準地捂住了她的唇。
“唔……”驚恐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迸射出，她扭動著身體，卻被對方抱得更緊。
她記得心跳如擂鼓，手腳並用掙紮，卻完全逃不開那人的束縛。
就在她淚流滿面的時候，那雙手忽然放開了她，“怎麽了，寶貝？”
熟悉的聲音，讓她終於哇的一聲大哭出聲。
“你幹什麽？你……你嚇到我了！”
熊維林一身的酒氣，又高又壯，上來就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先前發短信的時候也沒有說要回來，所以她也沒有想到他會回來。
她捂著眼中的淚水，泣不成聲，“我以為是小偷！”
她在黑暗中咬住自己的唇，越發用力。直到耳邊一聲幽幽的嘆息，“傻啊，哪裏有小偷這麽精準，在黑暗中摸到你床邊的？”
她被他抱到懷中，細細安撫了好一陣子，情緒才穩定下來。
她在他懷中抽泣，拽著他襯衣的衣角，“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怕有人害怕，提前回來了。”
“我……我才不怕。”
“是嗎？”熊維林把她的手指一根根輕輕撥開，起身要離開。
她心中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拽住了他的手，“你去哪裏？”
“不是不怕嗎？”
“我……”
黑暗中，男人的笑聲十分爽朗，“好了，我去找電筒。停電了，我的手機也沒電了。”
“我和你一起去。”
沈遇晴想也沒有想的說道。
熊維林想拒絕的，畢竟只有他知道電筒什麽的放在哪裏。但是床上的女人已經拽著他的衣角起身了。
牢牢的跟著他，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維尼，我怕。”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在黑暗中拽緊了她的手。
在停電的這段時間內，他想了很多。
從臥室到客廳，到廚房，沒有多少路。但是他卻覺得走了好漫長。
莫名的，心裏很滿足。
就好像，一直在黑暗的人，忽然找到了方向。
他的手牽了一個人，不再孑然獨立。
大雙曾經說過，她會是他的負擔。
但他想，男人這一生，本來就要負擔前行。
肩膀上的力量重了，才撐得起來更加沈重的生活。
廚房中，他找到了電筒，還找到了一些蠟燭。
片刻後，寬闊的沙發邊，點燃了一排又一排的蠟燭。
眼睛重見光明，她看到他的臉，英俊又溫柔，低頭凝視她的時候，眼神如水一般。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撫上她的臉，像摩挲貓兒一般，溫柔。
“卿卿，別怕。”
070傻龍
070
沒有什麽，比得上在暴風雨交加的晚上，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更加舒服了。
……
縱欲一晚上的後果是第二天起床果然完了，萬惡的資本主義家，沈遇晴要扶著腰去上班，而那罪魁禍首卻可以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大覺。
等她從浴室清洗完自己出來的時候，那個原本睡在床上的男人卻已經掀開被單起床了。
“你不多睡一下？”
“不了。我還要去陽城。”
“這麽趕？”她以為他的事情完結了，才回來的。
似乎是知道她心裏想說什麽，他不甚在意的撥了撥頭發，“哦，知道你會害怕，回來陪你的。”
沈遇晴眼睛有些酸，見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他找了一件襯衣套上，回頭看了她一眼，走過來捏了捏她的下巴，“幹什麽呀？這個樣子？”
“你好辛苦。”
“男人嘛，掙錢當然要辛苦一點。”他捏了捏她的臉，“倒是你，年終事情多嗎？不多的話就在家裏好好休息。”
瞧她眼睛底下都是一片陰影。
“多。昨天我還和許賀去加班呢。”提到許賀，沈遇晴忽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他說你和許艦川正在爭一個案子，你……你要小心。他不是以前的那個傻小子了……”
“哦。這是許賀的原話？”
沈遇晴咬咬唇，從櫃子裏翻出新買的羊絨衫遞給他，“是呀。我可不想當寡婦。對了，陽城那邊這幾天要降溫，你別老是穿襯衣之類的，還是穿暖和一點，上次你感冒了好久才好。”
“行行行。”被她念叨得他短暫放棄了只穿一件襯衣加大衣，穿上了那件墨綠色的羊絨衫。
“挺好看的。”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沈遇晴給他拉了拉衣角，“我還給我爸媽都買了一件。這個牌子在打折，雖然打折下來也要五千多，但相對正價來說，真是一個不錯的價格了。”
“三件就是一萬五了，你這幾個月的工資又沒了吧？”
“我存著呢！哼！”
熊維林套上外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回頭捏了捏她的臉，“我不是給你一張卡了嗎？你沒錢可以用那裏面的。”
沈遇晴白了他一眼，“你掙錢多不容易呀。而且你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幫你存著。反正你不用擔心啦，馬上年終了，我們還有一筆一次性考核獎金，放心餓不死的。”
熊維林笑了笑，倒是沒有說話。
兩人出去吃早飯，到沈遇晴單位的時候，已經遲到了。
還好，主任晾在她周末和許賀加班了，所以也沒有多說話。不但如此，他還和熊維林打招呼。
“小熊老板，最近很久沒見你過來了？”
“……”
以前不是小熊嗎？怎麽一下就變成小熊老板了？
“有點忙。”熊維林給主任拋了一支煙，“你先進去吧，我等會也走了。”
沈遇晴囑咐他要吃飽穿暖，如果不是太閑就不要這麽奔波回晉城了。
熊維林都只是笑，一邊的主任見狀，還笑著打趣兩人，“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甜蜜呀。”
等到沈遇晴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熊維林臉上的笑容才冷了下來。
他擰掉煙，回到了車上。
旁邊的副駕駛座傳來了敲玻璃窗的聲音。
他寒著臉，打開車窗。
“你想幹什麽？”
“你確定要我這樣和你說話？”
師悅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羽絨服，顯得皮膚吹彈可破，加上精致的妝容，讓她看不出年紀，還是像一個青春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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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是，不管外表怎麽保持，內心已經腐朽了。而且，時光荏苒，他也早非吳下阿蒙。
他沒有開車門的意思，師悅也不生氣。
“你女朋友就在上面，不怕她看到我們吃醋嗎？”
“她不會。” 沈遇晴的性子他也摸了一個大概。雖然表面是一個妖艷賤貨型，其實內地是個單純的傻大姐，有時候暴動的時候會像一只霸王龍。
但也是一只傻龍。
“別再做無所謂的事情了。”熊維林看了她一眼，“下一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但是，你還是回來了。不就是放心不下她嗎？”
見熊維林沒有說話，師悅撩了撩長發，繼續說道：“小五，她不適合你。不管從哪方面，你們都不匹配。”
“又不是配種。我不需要匹配。”
“我知道！但是你需要一個幫手。陽城那邊，我知道你需要迫切地打開局面，我也知道你和許家不對付，但為今之計，只有依靠許家。小五，你相信我，這次，我不會再騙你，我一定會幫你奪回你應有的東西。我也會讓你知道，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你，最愛你的女人。”
“師悅。”男人徒然擡起頭來，一雙眸子星光璀璨。
師悅心中一動，以為男人被她感動到了，頓時擡起臉來，“小五……”
但熊維林很快冷下了臉，“我還沒有混到需要賣身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說完，他再也沒有管師悅，徑直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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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刪掉了手中的那條彩信。
車子繼續前行，滑入緩慢的車流中，漫漫長路中，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了。
是大雙的。
“徐曦最近在長寧村有個扶貧調研會。我和長寧那邊聯系了，可以借這個時候和徐曦見一面。”
“長寧？”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熊維林勾了勾唇，“他還真是和當年一樣，膽子大，什麽路不走，要走長寧那條路。”
熊維林一提，大雙也明白了。
“但這些年，長寧那邊一直沒動靜？”大雙有些拿不準，難道長寧那些老家夥沒有收山。
“那就讓我們試試唄。”
長寧村是陽城濟寧縣內最貧困的一個村，也是最遙遠的一個村，因為地方偏僻，資源匱乏。村裏面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搬走了。
但長寧村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在這個山高水聲的村莊，卻住在幾個世家。
其中，有幾個世家已經逐漸衰敗，只有一家姓胡的。據說解放之前就在這邊。
“老胡子那邊還在做那個勾當嗎？”
“這幾年，胡家的那幾個小的都出去了。據說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陽城的幾個養老院就是他們開的。應該沒了吧。”
“我看未必。不然……”熊維林點燃一支煙，眉間微微帶著一絲冷意，“徐曦也不會過去了。”
大雙微微一楞，沒有再說話。
沈遇晴這邊一連好幾天都心神不寧，偏偏熊維林的手機經常信號不好，好幾次都打不通電話。
終於打通了，熊維林只說有事情要進大山一次。沈遇晴說她右眼跳得厲害，要熊維林千萬註意安全。
熊維林笑，擰掉了煙，“媳婦啊，你這文化的人還迷信呀。你這哪裏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明顯是最近上班了眼睛疲倦了。”
“我……”沈遇晴說不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囑咐，“反正，你小心一點。”
“行吧。我保證全須全尾給你回來。總之，不會讓你當寡婦的。”
掛了電話，熊維林臉上的笑意也凝結了。
“查到什麽了嗎？”
“你估計得沒錯。他們果然沒有收手。這次，徐曦說著是調研扶貧的，但其實是抓老胡子他們的。你說這些年，他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原來還只是拐賣婦女兒童，現在居然幹起了買賣器官的勾當，難怪他旗下的那些療養院總是發生醫療事故。這些人，居然老年人和小孩子都不放過！”
“行了。我們準備一下，準備進山。”
“什麽？”大雙楞住，“你難道擔心徐曦……徐曦可是陸戰隊出身的，在特種部隊也幹過，他不會是省油的燈……”
“連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這對我們是一個好機會。我有種預感，徐曦會感謝我的。”
“行。”大雙點頭，“我回去準備一下，我們進山去！”
071危險
071
徐曦的行程設定很滿，先是到長寧村調研扶貧工作，等到手下把確切證據摸到，就立刻下手。
但他低估了老胡子這幾個看著已經快入土的老人，也高估了自己帶來的人。
為了這次行動，他特意換上了自己的人，只有少數幾個是這邊陽城的心腹。
但萬萬沒有想到，這群心腹裏還是有人背叛了他。
雨越下越大，他腹部中了一槍，有血腥的味道透過雨霧傳來。
居然陰溝裏翻船。
“草！”硬朗的男人吐了一句臟話出來。
旁邊跟著他是一直以來陪著他長大的警衛員，他身上也中了一槍，臉色有些白。
“手機沒信號？”
“沒有。爺，這邊地勢險要，雨又這麽大，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兩人都受了傷，這裏山高水長，一群人死的死傷的傷，前景不容樂觀。
“不行！”徐曦搖頭，“老胡子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如果我活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留在這裏，只有死。走，我們走出大山。”
傷口痛得已經麻木，伴隨著隱隱的雨聲，甚至能聽到老胡子叫囂的聲音。
兩人在雨林中穿行，黑夜是他們最大的障礙，也是最大的庇護。
忽然，前方傳來了一些動靜。
在暗夜中，越發的明顯。
徐曦臉色一邊，“走！”
但走了沒兩步，那邊忽然拿出手機閃了閃，徐曦微微一動，按住了助手的手，“不用走了，救兵來了。”
熊維林看了一眼後座上的徐曦，他的襯衣大大的敞開，腹部的傷口正潺潺流著血。
大雙熟門熟路幫他清理了傷口，最後看了他一眼，“現在離這邊的縣城都還有2個小時。離市區更是還有5個小時，徐市長，你這個傷口恐怕支撐不到陽城。”
徐曦一臉冷色，“你會取子彈嗎？”
大雙點頭，“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接下來的時間，車上一路安靜，只有隱隱的忽輕忽重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徐曦的傷口包紮好了，他整個人靠在一邊休息。
熊維林開的一個是一個小面包車，車後是一些裝著陽城特產的紙箱子。
對裝兩個人，還是輕松加愉快。
但徐曦的臉不算是愉快。
“小五，有煙嗎？”
熊維林揚頭，示意大雙遞煙給他。
徐曦抽了一口，吐出一個濃重的煙圈。
“媽的，真是一著不慎，陰溝裏翻船了。”
熊維林看了一眼周圍黑漆漆的路，“狗急也會跳墻。”熊維林踩著油門，看了一眼路牌，“馬上就是高速路口了，我們要下道繞行。”
一邊的助手也包紮了傷口，意識還算是清醒，“為什麽，馬上就要出縣城了，為什麽呀繞行？”
熊維林淺淺一笑，但笑意沒有到達眼底，“看來，這位兄弟還真的不了解老胡子。你們的行動已經洩露，老胡子他們現在會想盡一切辦法抓住你們，你真的覺得他在這邊一點勢力都沒有嗎？”
“但他怎麽敢……”
徐曦緩緩舒了一口氣，“看來，這邊的班子也可以換一換了。”
最後，四人還是下了道，從老路一直繞到了隔壁縣城，最後，也沒有直接回陽城，而是換了一個反方向，去了晉城。
對此，徐曦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緩緩看了熊維林一眼。
“小五，我的命可就交給你了。”
沈遇晴這晚上睡得並不好，她的眼皮跳動個不停，一直在床上輾轉了半晚上好不容易睡著。
好像沒有睡多久，又聽到門鈴的聲音。
她驀地一驚，從床上彈了起來，最後發現那不是夢，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是誰？”
“卿卿，是我。”
沈遇晴松了一口氣，打開門。
只是，除了熊維林，還有大雙。他們走在前面，身後還有兩個臉色不好的人。
“先進來再說。”
“卿卿，倒點水來。”
沈遇晴已經聞到了幾個人身上的血跡，雖然不明白怎麽了，但還是聽話地去廚房倒了熱水。
她心亂如麻，冷不防熊維林走了進來。她嚇得撲了過去，一把拽住他，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維尼，我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不是我。是我的兩個朋友。”
沈遇晴松了一口氣，只聽熊維林又說道：“卿卿，我們餓壞了，去給我們煮點面吃。”
“好。”
熊維林端著熱水出去了。
沈遇晴打開了冰箱。
外面兩個人好像受了傷，吃點清淡的蔬菜黃瓜面吧。
沈遇晴在裏面煮面的時候，外面的徐曦已經打量了一下房子。
熊維林走過去，把熱水遞給他。
“你那些手下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你先暫時在這邊休息一下。”
徐曦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熊維林，“小五，我們快七八年沒見了吧，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有這麽居家的時候。”
“人總是會長大結婚的。”熊維林口氣淡淡。
“裏面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嗯，媳婦。”末了，熊維林又加了一句，“她膽子小，受不了嚇，我沒告訴她。”
徐曦失笑，“看來，你還真是疼那姑娘。不過看她樣子，不像是道上混的。你哪裏拐來的？”
“我大學同學。”
“哈？”徐曦楞住了，“你還號這一口？我沒聽說你那時候找了女朋友呀。”
“我回陽城才遇到她的。”
“你這小子。”徐曦喝了一口熱水，唇上開始有了溫度，“不過當年，我記得你也是栽到一個女人身上，聽說她還害得你進去搞了幾年……”
“嗯。”熊維林口氣淡淡，顯然這個話題不太顯聊下去。
“徐市長……”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曦哥吧。”
“行，曦哥。”熊維林知道兩人的距離已經拉近了，也不廢話，“她就是當年那個女人……”
徐曦的臉色煞是變了，“你這小子還玩虐戀情深，小心……”
“不是。”熊維林迅速打斷他，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還有苦澀，“哥，我是認真的。這家夥……我舍不得虐……”
熊維林說話的時候，眼角帶著若有若無的溫柔。
徐曦見狀，嘆息了一聲，“看來，我家那個丫頭是徹底沒希望了。你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招女人喜歡呀！”
正說著話的時候，沈遇晴端著兩碗面出來了。
熊維林見狀，又進去端了兩碗出來。
簡單的蔬菜面，上面蓋了一個金黃的荷包蛋。
“嘗嘗，我媳婦手藝不錯。”
幾個人奔波了一晚上，都有些餓了。聽熊維林說完，幾人紛紛動起了筷子。
徐曦點頭讚揚，“妹子，你這手藝堪比大廚了。”
沈遇晴有些臉紅，“哪裏，你客氣了。只是簡單的素面。你們先吃。我去找一些換洗衣服。”
“嗯，乖。”熊維林拍了拍她的手，“不用這麽麻煩，找一些幹凈的毛巾就可以了。”
盡管熊維林這麽說，但沈遇晴還是從衣櫃裏翻出了幾件全新的大T恤。
上次她本來是去給熊維林買的，結果買來之後天氣就冷了。後來就洗幹凈了放在了衣櫃的角落。
現在剛好合適。
那幾個人，除了有一個面生的長得比較瘦弱，其他的身高和體型都和熊維林差不多，應該都比較合適。
沈遇晴把浴室收拾出來，又收拾了兩間客房。最後抱著幹凈毛巾和衣物出來的時候，熊維林他們已經吃完了。
沈遇晴把衣物遞給熊維林，自己收拾了碗筷，往廚房走去。
“曦哥，你先去擦一擦臉，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天也快亮了，相信他們也應該快來了。”
“行。”徐曦沖沈遇晴揚起一個友好的微笑，往浴室走去了。
大雙和另外那個瘦弱的男人在聊天。熊維林跟著去了廚房。
嘩嘩水流中，沈遇晴把碗放到洗碗盆中。
“你不陪陪他們嗎？”
“陪什麽？我又不是三陪~”
沈遇晴把洗幹凈的碗撈了起來，一個個擦幹凈。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模樣恬靜，側臉看過去有一種天荒地老的溫柔。
當她把最後一個碗收到碗櫃的時候，熊維林忽然一把拉住她，往懷裏一帶。
“你不問出什麽事情了嗎？”
沈遇晴小小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如果今天你是帶著傷口回來的，我肯定會問。但是……”受傷的是別人，看熊維林對那兩人的態度，說不出來的感覺，隱隱帶著一絲尊敬。
她不想多問。
“你做事從來都知道分寸。我不想過分幹預。而且這麽晚了，他們醫院都不去，卻住在我們家，想來身份不一般吧。算了，我這等屁民，也不想知道太多。只要知道，他們對你是有利的，就行了。”
熊維林揚揚眉，一副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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