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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的時候，她都感覺到他就抵在她的大腿上，但是每次她忍住羞澀要進一步的時候，他總會硬生生把她從身上扯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但就是忍住不動。
沈遇晴搞不懂男人，身邊唯一比較聊得來的男性就是許賀。但是要這些事情去問許賀，她絕對是開不了口的。
熊維林洗了澡，穿著一件印著熊貓圖像的大T恤，他的T恤清一色的灰黑，身上這件白色的，還是她給他買的。當然，剩下的短褲也是他買的。
他現在大大方方坐在沙發上，電腦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她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些投資方案，她跟著看了過去並不太懂，看了一會兒，她收回了視線，靠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削水果。
熊維林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只是往她的身邊坐了坐。
沈遇晴公寓的沙發是小三座，平時她一個人在的時候還能蜷縮著在沙發上看電視，但身邊多了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一樣的空間，放下一個人高馬大的他，倒是顯得有些擁擠了。
客廳只看了壁燈，暗淡燈光下，她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側臉，整個人隱藏在一片陰影中，只能看到睫毛又長又翹。真是讓人嫉妒。
她這麽想的時候，感覺身邊的他大腿又靠過來一點點。好像是無意識的，他正全神貫註看著那些方案，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身邊的她一般，只是當兩人肌膚相貼的時候，她抖了抖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她。
可那是什麽眼神，似笑非笑，看得她面紅心跳。
明明是他先靠過來的，但那個眼神好像再說：你居然這麽主動？
她捂著臉，想了想，又放下了。
管他的，都是她的人了。該看就看，他們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還玩這種暧昧的純情游戲。明顯應該早早走上十八禁之路呀。
電視裏正播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沈遇晴換了幾個臺後，都是清一色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劇情走向奇葩，男女主演演技更生硬尷尬，看得昏昏欲睡。
他見她困了，從電腦屏幕上人擡起頭來，“你困了先去睡。”
她看了一眼時間，才九點過。
這麽好的培養感情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她搖頭，而且覺得就這麽呆在他的身邊，心裏也是舒暢的。
電視劇不太好看，沈遇晴就開始偷偷觀察熊維林。他長得不是時下流行的娘裏娘氣的小白臉，相反的因為做過重活，他一張臉顯得很陽剛，輪廓分明，臉上有些粗糙，也有些黑，但是身上的皮膚倒是很白。
但他的毛是不是多了一點，密密麻麻的，簡直和草叢一模一樣。她想起他先前裸過上半身，好像沒有那麽多毛啊，就肚臍上那一塊毛挺多的。現在他穿了個寬寬松松的短褲，露出了半個腿，那上面腿毛真是發達。
沈遇晴咽了咽口水，她以前在書上看到，毛發發達的男人好那方面也挺強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樣。
心裏亂七八糟想了一些，冷不防聽到熊維林開口了，聲音有些低沈，“你明天不上班嗎？”
沈遇晴莫名其妙，搖搖頭，“不上啊。我不是放了一個月假嗎？”
因為先前工作中出現了重大的工傷時間，沈遇晴被領導放了一個月假，美其名養養傷，壓壓驚。
“哦。”他說了一個字，然後沒有話了。不過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麽？總感覺他瀏覽文件的速度變快了。
沈遇晴也沒有多想，她去衣櫃裏找了衣服，準備去洗個澡，做個面膜。
她要是再在他的身邊待下去，還不定要怎麽胡思亂想呀。
不過，她也滿足了。同在一個屋檐下，只要想著他在身邊，心裏就是暖洋洋的。
鏡子中的她，嘴角都是咧開的。
也真是夠了。
“有這麽開心嗎？”
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嚇了一跳，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熊維林已經推開了浴室門，站在門口看她在臉上塗塗抹抹。
還好，她洗了澡，也穿上了睡衣。
不過，心裏隱隱有些後悔呢，他幹什麽不早一點進來。
不過，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眼睛裏面黑漆漆的，好像比平時還要更深一些。
那種眼神，盯在她的身上，就好像他身上那根灼熱的東西，抵在她腿上一般。
她很慶幸，浴室有一層還沒褪去的水霧，朦朦朧朧，遮擋了她臉上的粉色。並且，為了緩解比較尷尬的氣氛，她主動找話題。
“你工作完了？”
“工作是做不完的。”
“今晚你睡床吧。”她見他這麽辛苦，沙發又那麽小，她不舍得他一個大男人縮在那裏像蝦米一般。
他點點頭。
這麽輕易同意了？以前總要讓一下的。難道是最近真的很忙很累。
沈遇晴見他還靠在浴室門不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要用廁所，我馬上就好。”
“不急。你慢慢來。”
可是他說著不急，眼神卻好像在催促她一般。
沈遇晴也不做面膜了，擦了一些保濕霜後，就繞過他走出去了。
只不過，路過他的時候，手腕一緊，她被抓住了。
“你去哪裏？”
“抱被子睡覺呀。”沈遇晴眨巴眨巴眼睛，“你明天不是要上班？”
“我明天可以不上班。”
沈遇晴還是不懂，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也沒有興趣和她解釋太多，只是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她驚呼了一聲，卻被他一口親了下來，堵住了嘴巴。
“勾了我一晚上了，嗯，笑得很開心麽？”
“我……我沒有……”她真是比竇娥還冤呀，哪裏勾引他了。心裏這麽想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扔到了床上。
沈遇晴的床嚴格來說也不算大，只有一米五。因為這個小公寓很小，臥室尤其小，她也曾經想過買一米八的床，但因為放不下只好作罷。
後來，她選擇了一米五的床，對她來說其實還算合適，但是加了一個熊維林，就顯得小了。
尤其是這會兒，他一上床，她立刻覺得自己快要被擠下去了。不過也僅僅只是覺得，下一秒，他把她拉到了懷中，壓到身下。
親一口，“勾我，嗯？”
“我沒……”
再親一口，“還狡辯？”
“我真的……”
再多的話在這個時候都化成了嗚咽。迷迷糊糊之間，沈遇晴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麽，因為在暗夜中，他的眼睛璀璨如星辰，那裏面明明白白寫著對她的渴望。他想要做什麽。
他想要她。
她臉有些紅，但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輕輕抱住了他。她的這個主動的動作一下就刺激到了他，她感覺唇上一熱，他含著她的唇瓣開始吸吮起來。那種很欲望，又很色情的手法。
他的舌頭，好像泥鰍一般，在她的口裏鉆來鉆去，她漸漸的連呼吸都不會了。直到他放開她，摩挲著她的唇瓣，輕輕安撫她，“卿卿，我的乖乖，記得呼吸呀。”
她紅臉了。
他一口親在她的臉上。
“怕嗎？”
她老老實實點點頭。
她有些怕，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情到濃時，誰不願意和心愛的人融化在一起。
“不用怕。”他摸著她的臉，一雙漆黑黑的眼裏水波流動，他脫下她的睡裙，他身上的熊貓大T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他身上也有不少毛，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蔓延一片。
她莫名覺得有些口渴，忽然胸上一疼，原來是他的手摸了上來。陌生的悸動，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但漸漸的，心頭湧上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酥酥麻麻一片的。
他的舌尖挑過那硬硬小石頭的時候，她全身一震，腳尖都開始縮起。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五年前，就是那麽一夜。
他火熱地裹著她，她心裏又陌生又熟悉，身上麻絲絲的，全身像過了電一般。
他一手抹在她的一手無法掌控的胸上，一手來到了他的剩下。他退下那寬松的睡褲。
她目瞪口呆，他得意一笑，拍了拍她的臉，“怎麽了，嚇傻了？”
還真是嚇傻了。
她第一次見到實物，沒有想到毛那多，更沒有想到那麽大。這樣大的東西進去，會死吧。
他掰開她的腿，手先進去探探底，當摸到一片濕潤的時候，他滿意一笑，附身壓了過來。
她這會兒真的有些害怕了，尺寸不合，會出大事吧。
他把她的退縮看在眼裏，但這個時候卻無法讓她退縮，他扯著她的腿，把她拉到他的身下，看著那張紅光艷艷的臉，他聲音有些急促，“卿卿，套在哪裏？”
037意亂情迷
037
“什麽？”意亂情迷的時候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沈遇晴猛地驚醒過來，待意識到他說的是時候後，聲音忽然結巴起來，“我……我哪裏……哪裏有那種東西……”
她最多想過他們二人唇齒相交，哪裏會知道男人的欲望是她這種未經人事的女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哎……”幽幽一聲嘆息後，他忽然從她的身上爬起身體，猛然間壓在身上的人離開了，她有些無從適應，聲音也帶著一絲恐慌，“你去哪裏？”
“買幹你的東西。”他三下兩下套上褲子，急急匆匆出了門。
他記得附近就有個小超市，這個時間希望粉粉還沒有下班。
沈遇晴在床上翻滾了兩圈，身體熱浪褪去後，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紅了臉。
熊維林這一去很久沒有回來，沈遇晴最開始還彌漫在幸福之中，漸漸的，隨著時間滴答滴答過，她的心難免有些焦急了。
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她跟著也套上衣服出去了。
熊維林的確出了一點事情。原因無他，他很快沖到了小超市，也很快挑選了計生用品，但結賬的時候粉粉見到這東西後，小臉馬上變得慘白。
她也見過在半夜出來買這玩意的人，大部分就是因為急用。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喜歡的男人會跑出來買這個東西。
而且，不是和她用。
“還楞著幹什麽？結賬！”熊維林冷冰冰地說道。
粉粉的手緊了緊，熊維林遞錢過來的時候她也不接。
“你是什麽毛病？”
粉粉小臉漲得通紅，手狠狠捏著那計生用品，捏得那東西都皺巴巴了，她才吼出，“我不賣給你！”
熊維林傻眼了，“你瘋了嗎？”
“我就是不賣給你！我！我要下班了！”
“神經病吧！”
熊維林渾身滾燙的欲望這這一刻被潑了一盆冷水。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電視中才會發生的情節在現實中發生了，還這麽狗血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既然人家不賣，熊維林也不能強買。他記得附近還有幾家的，可是今晚上也真是倒黴，他跑了幾個地方都關門了。
經過今晚上這麽一奔波，他徹底也沒有心情了。
垂頭喪氣地回來，卻發現那原本應該在床上軟嬌嬌等著他的女人站在樓下大門張望，見到他，她精致的小臉上猛地綻放一抹光彩。沈遇晴的確很漂亮，但對熊維林來說，卻從來沒有心動的感覺。起碼沒有那種見到她就心撲通撲通跳的感覺，和她在一起，最多的時候就舒服安心，偶爾還有一些酸澀。
但這一刻，萬籟俱靜，他清晰聽到了自己胸膛裏那顆不安分的心跳動的聲音。
一瞬間，他捂著心臟，有些無可適從。
太陌生了。這種情緒。
這是一個預兆。
預兆他之後的人生，會被面前這個容光煥發的女人吃得死死的。
有些恐慌。
手腕一緊，她已經飛快地沖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軟軟的，又很小，和他粗糙的一點都不一樣。
她握住了他的手，但他卻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就好像心被握緊了一般。
沈遇晴見他臉色難看，手上又空空一物，心中猜測他今晚大概是沒買到東西吧，所以臉色那麽難看。
這個時候打擊他應該不太好，況且前面還是挺好的。
不管怎麽樣，來日方長嘛。
這麽一想，她的聲音溫柔了一些，握著他的手輕輕搖了搖，帶著一絲羞澀，“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這……這種事情，也不是急於一時的。”
他好像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一般，如扯線木偶一般，她牽著他去哪裏，他就跟著她的步伐去哪裏。
他這個樣子怪怪的，但又格外乖。
沈遇晴看了他幾眼後，更加握緊他的手。
第二天，沈遇晴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因為兩人都不上班，所以她難得賴床了。
熊維林起來一段時間了，見她醒來，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先去醫院一趟。”
沈遇晴一下反應過來，“是賀寶珠麽？”
熊維林點點頭，“你在家乖乖的，有事情給我打電話。”頓了頓，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道：“家裏沒什麽吃的了，今天你去超市采購一些。”
隨後，他停頓了一下，見她一雙錚亮的眼睛，他莫名覺得自己有些下流。
“算了，我去吧。”
“……”
熊維林走後，沈遇晴甜滋滋地在床上打了一個滾，他說家呢。但滾了一會兒，又覺得心裏不太開心。
其實她不喜歡賀寶珠。
但賀寶珠出了事情，現在變得挺慘的，她好像很喜歡熊維林，如果這個時候她不讓熊維林去看賀寶珠，好像很不人道。
但，心裏的確有些不舒服。
算了，煩惱的事情別想了，才開始戀愛，不應該享受戀愛的甜蜜麽。
沈遇晴起床收拾了一下，發現鍋裏還留有幾個白水蛋，冰箱還有鮮榨的蘋果汁。
蘋果汁有些酸，但她的心裏卻甜甜的。
她沒什麽事情，記得熊維林的吩咐，的確冰箱裏沒什麽存貨了，是時候去超市采購了。
今天時間多，她有想做酸菜魚。不知道這個時候超市的魚還新鮮嗎？
沈遇晴心裏念叨著，拿了錢包出門去。
正是買菜的高峰期，超市的人不少。沈遇晴今天運氣挺好的，魚肥美，她選了一條大個的放到自己的購物車裏面，最後發現牛肉也不錯，她也買了一盒，她記得熊維林很喜歡吃她做的牛肉餅，但是今天她想做個下飯的炒牛肉絲，嗯，除了葷菜，還應該搭配一些素菜，雖然他不愛吃蔬菜，但為了營養均衡，沈遇晴又買了一些西蘭花、萵筍、胡蘿蔔、玉米……
最後，她到了啤酒區，她記得晚上洗澡了喜歡來一罐黑啤酒的。
沈遇晴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熊維林常喝的那種黑啤酒，正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發現那種黑啤酒因為價格貴，被放在了最高一層。
她人不算高，踮起腳尖才險險夠到。
但拿一箱，還是有難得。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去叫超市人員的時候，一雙手先一步夠到那箱黑啤酒，並且幫她搬了下來。
她以為是“英雄救美”，到最後發現是美女救美女。面前出現了一張氣質卓越的臉。平心而論，沈遇晴覺得她在外貌上比較出眾，但是面前這個女人有一種難以訴說的氣質。
她想了想，終於知道了那是什麽樣的氣質——仙氣。
這個女人長得很溫柔，杏眼柳眉，紅唇粉腮，渾身上下都蔓延著一股仙氣。她還穿著一條白色連闊腿褲，上面的背心點綴了荷葉蕾絲邊，長長的黑發落了下來，露出了兩截白嫩的手臂。
她很高，應該有一米七了吧。
“謝謝。”
“不客氣。”
女人把啤酒放到她的購物車，笑了笑，“我男朋友也喜歡喝這這種啤酒。”
“是嗎？好巧。我家那位也喜歡。”
沈遇晴發現這個女人並沒有買啤酒，有些奇怪，“你男朋友不是喜歡嗎？”
“我們有些誤會，現在在吵架，他離家出走了。”
“啊……”
沈遇晴沒有想到這個仙子一般氣質的女人居然還有這樣的經歷，頓時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才好。還好，仙子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而是禮貌和她告別了。
“這麽氣質的女人，真好奇和她吵架的男人是誰。”
沈遇晴搖搖頭，推著車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超市門口結賬的時候，沈遇晴路過了計生專櫃。想到昨天晚上那人急匆匆跑出去又灰敗臉回來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笑，隨後臉紅心跳地撿了幾包偷偷放在購物車的最下面。
第一次買這玩意，好像做賊一般。
不過還挺刺激。
中午，熊維林果然不回來吃飯。
聽說賀寶珠醒來又開始鬧。
他的聲音帶著疲倦，她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麽，最後，她想了想，說道：“那你中午吃什麽？”
“在醫院隨便吃點。”
“醫院那邊的東西多難吃呀。要不，我給你送過來。”
熊維林猶豫了一下，“大熱天你也不嫌折騰？”
“那……”她放慢了聲音，“你要不要我來嘛？”
那頭，他的喘息聲似乎重了重，半晌，她才聽到他帶著粗啞的聲音響起。
“當然要來。我想吃，想吃得不得了。”
莫名的，沈遇晴在電話的這頭也紅了臉。雖然他沒有說其他就掛了，但是那句“我想吃，想吃得不得了”深意滿滿，就好像他說的不是她送去的飯菜，而是她一般。
捧著發燙的臉，沈遇晴樂滋滋地想，怎麽這麽甜呀。
為什麽談個戀愛這麽甜蜜呀！
038父親的偉大
038
不過沈遇晴很快被啪啪打臉了。戀愛哪裏只有甜的，明明和生活一樣，充滿了酸甜苦辣。
她拎著做好的飯菜到了醫院，她特意沒有讓熊維林出來接她。第一她不是那麽矯情的人，第二她一個人滿頭大汗就算了，不想熊維林也出來滿頭大汗。
熊維林給她發了地址，所以她隨便問了一個護士就找到了賀寶珠的病房。但還沒敲門，就聽到門內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她楞住了，從半掩的門看了進去。
熊維林背對著她一動不動，而賀寶珠好像一只軟體動物一般，趴在他的懷中不停抽泣，一雙手臂還把他的腰抱得緊緊的。
那明明是她的專屬地方！
沈遇晴心裏不知道哪裏來的火，一下就燒起來了。她自然知道每天熊維林過來陪她絕對不是陪她說說話而已，她只是沒有想到，當她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會那麽的不舒服。
那是她的男朋友！他的手是她的！腰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
一瞬間，她好像變成護食的小獅子一般，沖賀寶珠嘶吼。
但這種情緒還沒宣洩出來，她就如脹氣的氣球一般，被放了氣。
原因無他，是因為身後有個聲音響起。
“沈科。”
沈遇晴回頭一看，面前這個比她先前蒼老了起碼十歲的男人，不是賀信盛又是誰。
“賀總。”
賀信盛穿著一件簡單的棉麻老式襯衫，他沒有再穿那些花襯衫，也沒有再戴金鏈子後，顯得十分溫柔無害。
但沈遇晴從那銳利的眼中，看到了和以前一樣的霸氣和野心。
賀信盛的眼睛移到她手上拎著的飯盒上，“來給小五送飯的？”
“嗯。”好像，熊維林已經和他說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這讓她的心稍微安慰了一些。
“看他們還應該有一段時間，沈科，你介意和我聊一會兒嗎？”
沈遇晴扭頭看了過去，這會兒熊維林不知道說了什麽，賀寶珠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而熊維林還摸了摸她的腦袋。
摸頭殺！
那也應該是她的！
沈遇晴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失去理智，以前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這麽愛吃醋愛計較的人。
醫院的外面就有一個咖啡館。也不知道老板是怎麽想的，咖啡館居然開在充滿了死氣和熱鬧的醫院。
到了咖啡館她才知道，原來咖啡館其實也是一個中餐館，正是吃飯的時候，咖啡館的生意很好，不過大部分都是外賣的。沈遇晴隨賀信盛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沈科，沒有想到還能和你在這裏見面。”
“賀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賀信盛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痛色，“都過去了。現在只能希望她趕快好起來。”
“沈科家裏是獨生女？”
“嗯。”
賀信盛喝了一口水，“你父母肯定很疼愛你。”
提到吳嵐和沈平安，沈遇晴的臉色柔和了一些，點點頭，她說道：“他們對我很好。”
沈平安負責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而吳嵐負責教會她怎麽在這個世界生存，怎麽生存得更好。
“看得出來，他們把你教得很好。是一個很好的父母，和我一點都不一樣。”賀信盛臉上閃過一絲苦澀，“前段時間，我知道寶珠胡鬧還弄傷了沈科，真是不好意思，在這裏我替寶珠給你道歉。”
沈遇晴不知道賀信盛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但感覺他們之間不像是能閑聊的關系。
賀信盛嘆息了一聲，又說道：“寶珠那個丫頭，從小都不是聽話的。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沒有把她教好。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沈科你現在還沒有孩子大概不會明白，天底下沒有一個父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從小我就想給我們寶珠最好的，不管是吃的喝的，只要寶珠想要，我就一定會讓她完成願望。所以才把她的性子養成這樣，但能怎麽辦呢，我就一個女兒，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不想她過得委屈……”
“聽起來，您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沈遇晴誠心誠意說道。
賀信盛失笑，“很好？可惜也沒有保護好寶珠。”
沈遇晴從熊維林和小馬的口中也知道了大概，雖然不知道具體，但也能猜到那是很不好的事情。
這個世界其實對女人還是很苛刻，要欺負一個女人更是易如反掌。
賀信盛看了一眼她，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從一開始見到她就覺得了。沒有想到那麽死板的公務員隊伍也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小五的審美好像不是這種妖媚類型的。
但沒有想到小五還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在醫院的時候也時常拿著手機和她聊微信。這些年，歲月給了他太多磨煉，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他那麽放松的表情和笑容了。
“寶珠很喜歡小五。從小就很喜歡。小的時候，我們兩個老頭子也說了玩笑話，這兩孩子做成一對就好了……可是沒有想到那老頭子會去得那麽早。”
沈遇晴最開始的時候一直再猜想賀信盛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不會覺得他只是單純地找她聊聊天，但沒有想到他打的是棒打鴛鴦的心。
“賀總，小時候的事情不能代表將來。父母的意願也不能代表孩子。”
“是啊。我們都知道。但寶珠喜歡小五，這是真的。”賀信盛喝了一口水，擡頭看了一眼沈遇晴，不緊不慢地說道：“小五家的裏情況你大概也知道了，但一個外人也最多只知道大概……小五家落敗不是普通的貪汙案子，他們是得罪人了，不然的話，也不會小五都從牢裏出來了，這些人還想著斬草除根！”
沈遇晴臉色有些沈，她捏緊了手機，“賀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沈科很聰明。也難怪小五會喜歡上了。但小五那樣的男人，有著這樣的家仇，你覺得他會永遠當一個建築包工頭嗎？恐怕就算是他自己想，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賀信盛嘆息了一聲，“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些年，如果不是我護著他，恐怕他早就死在陽城的監獄裏面了，不然就像老三一樣，四肢健全的進去，然後缺胳膊少腿地出來！”
“您既然都知道，為什麽不告訴他？”反而讓他在這邊查來查去。
“說來很慚愧，我大概只知道有一股勢力在背後操作，但這股勢力，我還真的拿捏不準。”
沈遇晴笑了笑，只不過聲音有些冷了下來，“拿捏不準，還是不想拿捏？”
果然是生意場上等人，到哪裏都玩著勾心鬥角。聽賀信盛的口氣，明明是知道一些內幕的，但他卻玩著兜圈子的游戲，就好像牽著一頭毛驢，為了讓它聽話幹活，就在前面的鞭子面前加了一根胡蘿蔔。但這根胡蘿蔔只是為了勾毛驢繼續前行的，而不是真正養肥他的。
“他把你當親人，你卻……”沈遇晴說不下去了，只是覺得有些難過罷了。
賀信盛沒有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小丫頭反將一軍，他心中暗嘆，但面上卻是不顯。
“的確，我沒有為他冒險的必要。本來救了他，能給他一份安穩的生活就已經是足夠了。有句話說得不好，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雖然我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看待，但究竟不是親兒子。沈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的，除非，有所求。”
“賀總，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本來是把他當女婿培養的。小五的性格我知道，看著冷冰冰的，但其實是個熱心腸的。而且難能可貴的是，他只對看重的人熱心腸，在商場上，他就是一匹狼，當機立斷，見解獨到，有魄力有勇氣，是個不得可多得的人才。”
原來是來勸人分手的。沈遇晴深吸了一口氣，“這不過是你一廂情願，你只問過你女兒的心思，並沒有問問，他是不是樂意？他好不容易才從泥淖的生活中走出來，為什麽要回到那個泥淖的世界中去？”
光明而溫暖的世界不好嗎？一定要重回舊路，繼續在黑暗的巷子裏面一走到底。
“我說過了，那是他的命運。不是他說想過安穩的生活就能過的。問題不是他報不報仇，而是對方放不放過他？前段時間聽說沈科出事了吧，難道你沒有想過，這就是對方給他的一個教訓？”
“我們可以去其他的城市，其他遠離這邊的城市。”
賀信盛笑瞇瞇，“難道這裏還是陽城嗎？沈科，你還是太年輕了，想法真單純。”
見她抿著嘴唇不再說話，賀信盛叫來服務員買單，“抱歉打擾沈科的時間了，也原諒我，我就是一個絮絮叨叨的老頭子，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而已。”
賀信盛結賬後正要離開，身後卻響起了沈遇晴低啞卻堅定的聲音。
“或許，我真的無法給他安穩的生活，但——”
她擡起頭，一雙眸子中滿是堅定，“如果他要執意在黑暗中走下去，我會陪著他一直走。或許，我窮，我沒有其他更好的物質，我只知道做飯，我只知道能讓他吃飽穿暖，在路上走著有目標。他在外面累了，能回家好好睡一個覺。其他，我什麽也做不到。只能讓他開心一點罷了。”
039媳婦
039
愛情重要，還是金錢重要。自古以來，這都是一道難解的題目。於沈遇晴而言，她真的幫不了熊維林太多，和她說的一般，她最多讓他開心一些罷了。
這個事實，難免讓她有些失落。
醫院的走廊上，熊維林大步朝她走來，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心裏格外的委屈，也不管那是人來人往的醫院，兩步沖上前摟住了他的腰。
她這麽熱情，讓熊維林微微一楞 。他垂著眼，看了一眼虛虛靠在他懷裏的女人，“怎麽了？”
沈遇晴搖搖頭，“沒事。”
胡說，聲音都在哽咽，還說沒事。
熊維林正要說話，擡頭看見了走廊盡頭的賀信盛。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帶著彼此明了的深意。
熊維林的手輕輕拍在她的頭上，“卿卿，這是在醫院呢。”他輕柔地拉起她的手，還沒等她有所反應的時候，他把她拉到了身後，迎上賀信盛，“賀叔，你來了。”
“嗯。”賀信盛臉色不顯，目光慈愛，一如以前。
熊維林摸了摸沈遇晴的腦袋，拉著她的一只手，臉上帶著一絲興奮，“賀叔，我正式介紹一下，我媳婦，沈遇晴。”
賀信盛臉上笑了笑。
只不過，那個笑容有些勉強罷了。
熊維林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眼裏看著沈遇晴全部是寵溺，“她膽子小，又是個孩子性格。賀叔，你可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賀信盛看著面前這對男女，真的是男的俊女的俏。他是真喜歡熊維林的，熊家的那幾個子孫，他最喜歡的就是小五。如果可以，真的可以拐來當女婿。
但他錚錚傲骨，就算是低到塵埃，好像也對自己的女兒沒興趣。這大概是命運吧。
他的手親昵摸著那個看起來要哭的女人，臉上的笑容是他這些年都沒有看見過的真誠笑容。
漸漸的，熊維林的笑容慢慢放了下來，“賀叔，我爸沒了之後你就是我爸了。一直以來，我都很尊重你，以後，我和她會把當你親生父親一般孝順。”
這小子。
賀信盛笑了笑，拍著熊維林的肩膀，“你這臭小子還真是……”明裏暗裏都是話，不就是怕欺負那個女人嗎？
賀信盛心中嘆息了一聲，看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果然還是老了，開始想幹涉那些他不能幹涉的事情了。
“行了知道了，就你有媳婦嘛，我以前也有過！”
“這不是好不容易拐到一個媳婦，心中樂得歡嗎？賀叔，就我這個樣子，能找到卿卿，那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以後我們結婚，賀叔你記得要做我們的證婚人呀！”
“……”這小子何止是聰明呀，簡直是狡猾。明明知道他對沈遇晴不太滿意，故意激他來著。
好小子，真是好啊！
賀信盛仰天大笑，這些天，心內的所有郁結之氣忽然就這樣排洩而出。都說男人更加能了解男人，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他那麽中意熊家老五了。
他就喜歡他這幅狡猾的樣子，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是行的。不過我可告訴你，就你那點工資，要養媳婦還早著呢！”
熊維林也跟著笑，“那不是有您提點嗎？”
“少套近乎！”
沈遇晴驚訝地發現經過這麽一聊，賀信盛對她的敵意少了不少。雖然那表情絕對不算是友善，但比先前實在好太多了。
兩人在醫院外面的咖啡館吃飯，此時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咖啡館的顧客不多，他們點了兩杯水後就安心開始吃午飯了。
沈遇晴喝著檸檬汁，心裏實在想不通，又開始咬吸管。
熊維林滿足喝了一口湯，“嗯，還是卿卿燉的湯好喝。”
“好喝嗎？那我晚上再燉一些。”
“嗯，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回去。”
沈遇晴驚訝，“你不陪賀寶珠嗎？”
熊維林的臉色忽然變得正經起來，“她打了鎮定劑，今天一天應該都沒有事情。”頓了頓，他想到了什麽，又說道：“等她的病情穩定了一些後，就送她出國療養。”
沈遇晴不知道說什麽，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憋出來一句。
“她很可憐的。”
“的確可憐。”熊維林點頭，“不過我不能負擔她一輩子。這對她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
沈遇晴萬萬沒有想到熊維林會和她說這些，她擡起頭，一雙眼睛裏有還沒有褪去的詫異和驚喜。
“你跟著我就已經很委屈了，我不會讓你受更多的委屈。”
沈遇晴臉一紅，低下頭，“我沒有委屈呀。”
“是嗎？”熊維林低下頭，繼續喝湯，“那先前一副快要哭的樣子是誰？”
沈遇晴的臉更紅了，想到醫院大庭廣眾下她就抱住了熊維林，赤裸裸地秀了一把恩愛，心裏也是醉醉的。不過那個時候，她的確分外委屈。
她很喜歡熊維林，願意一心一意跟著他。哪怕吃苦也沒有關系。她給了他全部，但其實在別人看來，那不算什麽。
因為她永遠給不了他更多。
有些落寞，又有些傷心，還有一些委屈。
她以為自己瞞得很緊，但沒有想到他居然看出來了。他應該是猜出賀信盛對她說了些什麽，所以才在賀信盛面前那麽親昵，給她正名。
明明，他在公眾面前一貫低調，哪裏有這麽高調秀恩愛的。
沈遇晴擡起頭，面前的男人似乎是餓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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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晴搞不懂男人，身邊唯一比較聊得來的男性就是許賀。但是要這些事情去問許賀，她絕對是開不了口的。
熊維林洗了澡，穿著一件印著熊貓圖像的大T恤，他的T恤清一色的灰黑，身上這件白色的，還是她給他買的。當然，剩下的短褲也是他買的。
他現在大大方方坐在沙發上，電腦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她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些投資方案，她跟著看了過去並不太懂，看了一會兒，她收回了視線，靠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削水果。
熊維林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只是往她的身邊坐了坐。
沈遇晴公寓的沙發是小三座，平時她一個人在的時候還能蜷縮著在沙發上看電視，但身邊多了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一樣的空間，放下一個人高馬大的他，倒是顯得有些擁擠了。
客廳只看了壁燈，暗淡燈光下，她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側臉，整個人隱藏在一片陰影中，只能看到睫毛又長又翹。真是讓人嫉妒。
她這麽想的時候，感覺身邊的他大腿又靠過來一點點。好像是無意識的，他正全神貫註看著那些方案，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身邊的她一般，只是當兩人肌膚相貼的時候，她抖了抖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她。
可那是什麽眼神，似笑非笑，看得她面紅心跳。
明明是他先靠過來的，但那個眼神好像再說：你居然這麽主動？
她捂著臉，想了想，又放下了。
管他的，都是她的人了。該看就看，他們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還玩這種暧昧的純情游戲。明顯應該早早走上十八禁之路呀。
電視裏正播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沈遇晴換了幾個臺後，都是清一色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劇情走向奇葩，男女主演演技更生硬尷尬，看得昏昏欲睡。
他見她困了，從電腦屏幕上人擡起頭來，“你困了先去睡。”
她看了一眼時間，才九點過。
這麽好的培養感情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她搖頭，而且覺得就這麽呆在他的身邊，心裏也是舒暢的。
電視劇不太好看，沈遇晴就開始偷偷觀察熊維林。他長得不是時下流行的娘裏娘氣的小白臉，相反的因為做過重活，他一張臉顯得很陽剛，輪廓分明，臉上有些粗糙，也有些黑，但是身上的皮膚倒是很白。
但他的毛是不是多了一點，密密麻麻的，簡直和草叢一模一樣。她想起他先前裸過上半身，好像沒有那麽多毛啊，就肚臍上那一塊毛挺多的。現在他穿了個寬寬松松的短褲，露出了半個腿，那上面腿毛真是發達。
沈遇晴咽了咽口水，她以前在書上看到，毛發發達的男人好那方面也挺強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樣。
心裏亂七八糟想了一些，冷不防聽到熊維林開口了，聲音有些低沈，“你明天不上班嗎？”
沈遇晴莫名其妙，搖搖頭，“不上啊。我不是放了一個月假嗎？”
因為先前工作中出現了重大的工傷時間，沈遇晴被領導放了一個月假，美其名養養傷，壓壓驚。
“哦。”他說了一個字，然後沒有話了。不過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麽？總感覺他瀏覽文件的速度變快了。
沈遇晴也沒有多想，她去衣櫃裏找了衣服，準備去洗個澡，做個面膜。
她要是再在他的身邊待下去，還不定要怎麽胡思亂想呀。
不過，她也滿足了。同在一個屋檐下，只要想著他在身邊，心裏就是暖洋洋的。
鏡子中的她，嘴角都是咧開的。
也真是夠了。
“有這麽開心嗎？”
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嚇了一跳，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熊維林已經推開了浴室門，站在門口看她在臉上塗塗抹抹。
還好，她洗了澡，也穿上了睡衣。
不過，心裏隱隱有些後悔呢，他幹什麽不早一點進來。
不過，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眼睛裏面黑漆漆的，好像比平時還要更深一些。
那種眼神，盯在她的身上，就好像他身上那根灼熱的東西，抵在她腿上一般。
她很慶幸，浴室有一層還沒褪去的水霧，朦朦朧朧，遮擋了她臉上的粉色。並且，為了緩解比較尷尬的氣氛，她主動找話題。
“你工作完了？”
“工作是做不完的。”
“今晚你睡床吧。”她見他這麽辛苦，沙發又那麽小，她不舍得他一個大男人縮在那裏像蝦米一般。
他點點頭。
這麽輕易同意了？以前總要讓一下的。難道是最近真的很忙很累。
沈遇晴見他還靠在浴室門不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要用廁所，我馬上就好。”
“不急。你慢慢來。”
可是他說著不急，眼神卻好像在催促她一般。
沈遇晴也不做面膜了，擦了一些保濕霜後，就繞過他走出去了。
只不過，路過他的時候，手腕一緊，她被抓住了。
“你去哪裏？”
“抱被子睡覺呀。”沈遇晴眨巴眨巴眼睛，“你明天不是要上班？”
“我明天可以不上班。”
沈遇晴還是不懂，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也沒有興趣和她解釋太多，只是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她驚呼了一聲，卻被他一口親了下來，堵住了嘴巴。
“勾了我一晚上了，嗯，笑得很開心麽？”
“我……我沒有……”她真是比竇娥還冤呀，哪裏勾引他了。心裏這麽想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扔到了床上。
沈遇晴的床嚴格來說也不算大，只有一米五。因為這個小公寓很小，臥室尤其小，她也曾經想過買一米八的床，但因為放不下只好作罷。
後來，她選擇了一米五的床，對她來說其實還算合適，但是加了一個熊維林，就顯得小了。
尤其是這會兒，他一上床，她立刻覺得自己快要被擠下去了。不過也僅僅只是覺得，下一秒，他把她拉到了懷中，壓到身下。
親一口，“勾我，嗯？”
“我沒……”
再親一口，“還狡辯？”
“我真的……”
再多的話在這個時候都化成了嗚咽。迷迷糊糊之間，沈遇晴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麽，因為在暗夜中，他的眼睛璀璨如星辰，那裏面明明白白寫著對她的渴望。他想要做什麽。
他想要她。
她臉有些紅，但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輕輕抱住了他。她的這個主動的動作一下就刺激到了他，她感覺唇上一熱，他含著她的唇瓣開始吸吮起來。那種很欲望，又很色情的手法。
他的舌頭，好像泥鰍一般，在她的口裏鉆來鉆去，她漸漸的連呼吸都不會了。直到他放開她，摩挲著她的唇瓣，輕輕安撫她，“卿卿，我的乖乖，記得呼吸呀。”
她紅臉了。
他一口親在她的臉上。
“怕嗎？”
她老老實實點點頭。
她有些怕，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情到濃時，誰不願意和心愛的人融化在一起。
“不用怕。”他摸著她的臉，一雙漆黑黑的眼裏水波流動，他脫下她的睡裙，他身上的熊貓大T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他身上也有不少毛，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蔓延一片。
她莫名覺得有些口渴，忽然胸上一疼，原來是他的手摸了上來。陌生的悸動，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但漸漸的，心頭湧上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酥酥麻麻一片的。
他的舌尖挑過那硬硬小石頭的時候，她全身一震，腳尖都開始縮起。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五年前，就是那麽一夜。
他火熱地裹著她，她心裏又陌生又熟悉，身上麻絲絲的，全身像過了電一般。
他一手抹在她的一手無法掌控的胸上，一手來到了他的剩下。他退下那寬松的睡褲。
她目瞪口呆，他得意一笑，拍了拍她的臉，“怎麽了，嚇傻了？”
還真是嚇傻了。
她第一次見到實物，沒有想到毛那多，更沒有想到那麽大。這樣大的東西進去，會死吧。
他掰開她的腿，手先進去探探底，當摸到一片濕潤的時候，他滿意一笑，附身壓了過來。
她這會兒真的有些害怕了，尺寸不合，會出大事吧。
他把她的退縮看在眼裏，但這個時候卻無法讓她退縮，他扯著她的腿，把她拉到他的身下，看著那張紅光艷艷的臉，他聲音有些急促，“卿卿，套在哪裏？”
037意亂情迷
037
“什麽？”意亂情迷的時候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沈遇晴猛地驚醒過來，待意識到他說的是時候後，聲音忽然結巴起來，“我……我哪裏……哪裏有那種東西……”
她最多想過他們二人唇齒相交，哪裏會知道男人的欲望是她這種未經人事的女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哎……”幽幽一聲嘆息後，他忽然從她的身上爬起身體，猛然間壓在身上的人離開了，她有些無從適應，聲音也帶著一絲恐慌，“你去哪裏？”
“買幹你的東西。”他三下兩下套上褲子，急急匆匆出了門。
他記得附近就有個小超市，這個時間希望粉粉還沒有下班。
沈遇晴在床上翻滾了兩圈，身體熱浪褪去後，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紅了臉。
熊維林這一去很久沒有回來，沈遇晴最開始還彌漫在幸福之中，漸漸的，隨著時間滴答滴答過，她的心難免有些焦急了。
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她跟著也套上衣服出去了。
熊維林的確出了一點事情。原因無他，他很快沖到了小超市，也很快挑選了計生用品，但結賬的時候粉粉見到這東西後，小臉馬上變得慘白。
她也見過在半夜出來買這玩意的人，大部分就是因為急用。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喜歡的男人會跑出來買這個東西。
而且，不是和她用。
“還楞著幹什麽？結賬！”熊維林冷冰冰地說道。
粉粉的手緊了緊，熊維林遞錢過來的時候她也不接。
“你是什麽毛病？”
粉粉小臉漲得通紅，手狠狠捏著那計生用品，捏得那東西都皺巴巴了，她才吼出，“我不賣給你！”
熊維林傻眼了，“你瘋了嗎？”
“我就是不賣給你！我！我要下班了！”
“神經病吧！”
熊維林渾身滾燙的欲望這這一刻被潑了一盆冷水。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電視中才會發生的情節在現實中發生了，還這麽狗血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既然人家不賣，熊維林也不能強買。他記得附近還有幾家的，可是今晚上也真是倒黴，他跑了幾個地方都關門了。
經過今晚上這麽一奔波，他徹底也沒有心情了。
垂頭喪氣地回來，卻發現那原本應該在床上軟嬌嬌等著他的女人站在樓下大門張望，見到他，她精致的小臉上猛地綻放一抹光彩。沈遇晴的確很漂亮，但對熊維林來說，卻從來沒有心動的感覺。起碼沒有那種見到她就心撲通撲通跳的感覺，和她在一起，最多的時候就舒服安心，偶爾還有一些酸澀。
但這一刻，萬籟俱靜，他清晰聽到了自己胸膛裏那顆不安分的心跳動的聲音。
一瞬間，他捂著心臟，有些無可適從。
太陌生了。這種情緒。
這是一個預兆。
預兆他之後的人生，會被面前這個容光煥發的女人吃得死死的。
有些恐慌。
手腕一緊，她已經飛快地沖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軟軟的，又很小，和他粗糙的一點都不一樣。
她握住了他的手，但他卻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就好像心被握緊了一般。
沈遇晴見他臉色難看，手上又空空一物，心中猜測他今晚大概是沒買到東西吧，所以臉色那麽難看。
這個時候打擊他應該不太好，況且前面還是挺好的。
不管怎麽樣，來日方長嘛。
這麽一想，她的聲音溫柔了一些，握著他的手輕輕搖了搖，帶著一絲羞澀，“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這……這種事情，也不是急於一時的。”
他好像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一般，如扯線木偶一般，她牽著他去哪裏，他就跟著她的步伐去哪裏。
他這個樣子怪怪的，但又格外乖。
沈遇晴看了他幾眼後，更加握緊他的手。
第二天，沈遇晴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因為兩人都不上班，所以她難得賴床了。
熊維林起來一段時間了，見她醒來，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先去醫院一趟。”
沈遇晴一下反應過來，“是賀寶珠麽？”
熊維林點點頭，“你在家乖乖的，有事情給我打電話。”頓了頓，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道：“家裏沒什麽吃的了，今天你去超市采購一些。”
隨後，他停頓了一下，見她一雙錚亮的眼睛，他莫名覺得自己有些下流。
“算了，我去吧。”
“……”
熊維林走後，沈遇晴甜滋滋地在床上打了一個滾，他說家呢。但滾了一會兒，又覺得心裏不太開心。
其實她不喜歡賀寶珠。
但賀寶珠出了事情，現在變得挺慘的，她好像很喜歡熊維林，如果這個時候她不讓熊維林去看賀寶珠，好像很不人道。
但，心裏的確有些不舒服。
算了，煩惱的事情別想了，才開始戀愛，不應該享受戀愛的甜蜜麽。
沈遇晴起床收拾了一下，發現鍋裏還留有幾個白水蛋，冰箱還有鮮榨的蘋果汁。
蘋果汁有些酸，但她的心裏卻甜甜的。
她沒什麽事情，記得熊維林的吩咐，的確冰箱裏沒什麽存貨了，是時候去超市采購了。
今天時間多，她有想做酸菜魚。不知道這個時候超市的魚還新鮮嗎？
沈遇晴心裏念叨著，拿了錢包出門去。
正是買菜的高峰期，超市的人不少。沈遇晴今天運氣挺好的，魚肥美，她選了一條大個的放到自己的購物車裏面，最後發現牛肉也不錯，她也買了一盒，她記得熊維林很喜歡吃她做的牛肉餅，但是今天她想做個下飯的炒牛肉絲，嗯，除了葷菜，還應該搭配一些素菜，雖然他不愛吃蔬菜，但為了營養均衡，沈遇晴又買了一些西蘭花、萵筍、胡蘿蔔、玉米……
最後，她到了啤酒區，她記得晚上洗澡了喜歡來一罐黑啤酒的。
沈遇晴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熊維林常喝的那種黑啤酒，正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發現那種黑啤酒因為價格貴，被放在了最高一層。
她人不算高，踮起腳尖才險險夠到。
但拿一箱，還是有難得。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去叫超市人員的時候，一雙手先一步夠到那箱黑啤酒，並且幫她搬了下來。
她以為是“英雄救美”，到最後發現是美女救美女。面前出現了一張氣質卓越的臉。平心而論，沈遇晴覺得她在外貌上比較出眾，但是面前這個女人有一種難以訴說的氣質。
她想了想，終於知道了那是什麽樣的氣質——仙氣。
這個女人長得很溫柔，杏眼柳眉，紅唇粉腮，渾身上下都蔓延著一股仙氣。她還穿著一條白色連闊腿褲，上面的背心點綴了荷葉蕾絲邊，長長的黑發落了下來，露出了兩截白嫩的手臂。
她很高，應該有一米七了吧。
“謝謝。”
“不客氣。”
女人把啤酒放到她的購物車，笑了笑，“我男朋友也喜歡喝這這種啤酒。”
“是嗎？好巧。我家那位也喜歡。”
沈遇晴發現這個女人並沒有買啤酒，有些奇怪，“你男朋友不是喜歡嗎？”
“我們有些誤會，現在在吵架，他離家出走了。”
“啊……”
沈遇晴沒有想到這個仙子一般氣質的女人居然還有這樣的經歷，頓時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才好。還好，仙子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而是禮貌和她告別了。
“這麽氣質的女人，真好奇和她吵架的男人是誰。”
沈遇晴搖搖頭，推著車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超市門口結賬的時候，沈遇晴路過了計生專櫃。想到昨天晚上那人急匆匆跑出去又灰敗臉回來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笑，隨後臉紅心跳地撿了幾包偷偷放在購物車的最下面。
第一次買這玩意，好像做賊一般。
不過還挺刺激。
中午，熊維林果然不回來吃飯。
聽說賀寶珠醒來又開始鬧。
他的聲音帶著疲倦，她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麽，最後，她想了想，說道：“那你中午吃什麽？”
“在醫院隨便吃點。”
“醫院那邊的東西多難吃呀。要不，我給你送過來。”
熊維林猶豫了一下，“大熱天你也不嫌折騰？”
“那……”她放慢了聲音，“你要不要我來嘛？”
那頭，他的喘息聲似乎重了重，半晌，她才聽到他帶著粗啞的聲音響起。
“當然要來。我想吃，想吃得不得了。”
莫名的，沈遇晴在電話的這頭也紅了臉。雖然他沒有說其他就掛了，但是那句“我想吃，想吃得不得了”深意滿滿，就好像他說的不是她送去的飯菜，而是她一般。
捧著發燙的臉，沈遇晴樂滋滋地想，怎麽這麽甜呀。
為什麽談個戀愛這麽甜蜜呀！
038父親的偉大
038
不過沈遇晴很快被啪啪打臉了。戀愛哪裏只有甜的，明明和生活一樣，充滿了酸甜苦辣。
她拎著做好的飯菜到了醫院，她特意沒有讓熊維林出來接她。第一她不是那麽矯情的人，第二她一個人滿頭大汗就算了，不想熊維林也出來滿頭大汗。
熊維林給她發了地址，所以她隨便問了一個護士就找到了賀寶珠的病房。但還沒敲門，就聽到門內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她楞住了，從半掩的門看了進去。
熊維林背對著她一動不動，而賀寶珠好像一只軟體動物一般，趴在他的懷中不停抽泣，一雙手臂還把他的腰抱得緊緊的。
那明明是她的專屬地方！
沈遇晴心裏不知道哪裏來的火，一下就燒起來了。她自然知道每天熊維林過來陪她絕對不是陪她說說話而已，她只是沒有想到，當她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會那麽的不舒服。
那是她的男朋友！他的手是她的！腰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
一瞬間，她好像變成護食的小獅子一般，沖賀寶珠嘶吼。
但這種情緒還沒宣洩出來，她就如脹氣的氣球一般，被放了氣。
原因無他，是因為身後有個聲音響起。
“沈科。”
沈遇晴回頭一看，面前這個比她先前蒼老了起碼十歲的男人，不是賀信盛又是誰。
“賀總。”
賀信盛穿著一件簡單的棉麻老式襯衫，他沒有再穿那些花襯衫，也沒有再戴金鏈子後，顯得十分溫柔無害。
但沈遇晴從那銳利的眼中，看到了和以前一樣的霸氣和野心。
賀信盛的眼睛移到她手上拎著的飯盒上，“來給小五送飯的？”
“嗯。”好像，熊維林已經和他說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這讓她的心稍微安慰了一些。
“看他們還應該有一段時間，沈科，你介意和我聊一會兒嗎？”
沈遇晴扭頭看了過去，這會兒熊維林不知道說了什麽，賀寶珠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而熊維林還摸了摸她的腦袋。
摸頭殺！
那也應該是她的！
沈遇晴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失去理智，以前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這麽愛吃醋愛計較的人。
醫院的外面就有一個咖啡館。也不知道老板是怎麽想的，咖啡館居然開在充滿了死氣和熱鬧的醫院。
到了咖啡館她才知道，原來咖啡館其實也是一個中餐館，正是吃飯的時候，咖啡館的生意很好，不過大部分都是外賣的。沈遇晴隨賀信盛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沈科，沒有想到還能和你在這裏見面。”
“賀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賀信盛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痛色，“都過去了。現在只能希望她趕快好起來。”
“沈科家裏是獨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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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安負責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而吳嵐負責教會她怎麽在這個世界生存，怎麽生存得更好。
“看得出來，他們把你教得很好。是一個很好的父母，和我一點都不一樣。”賀信盛臉上閃過一絲苦澀，“前段時間，我知道寶珠胡鬧還弄傷了沈科，真是不好意思，在這裏我替寶珠給你道歉。”
沈遇晴不知道賀信盛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但感覺他們之間不像是能閑聊的關系。
賀信盛嘆息了一聲，又說道：“寶珠那個丫頭，從小都不是聽話的。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沒有把她教好。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沈科你現在還沒有孩子大概不會明白，天底下沒有一個父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從小我就想給我們寶珠最好的，不管是吃的喝的，只要寶珠想要，我就一定會讓她完成願望。所以才把她的性子養成這樣，但能怎麽辦呢，我就一個女兒，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不想她過得委屈……”
“聽起來，您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沈遇晴誠心誠意說道。
賀信盛失笑，“很好？可惜也沒有保護好寶珠。”
沈遇晴從熊維林和小馬的口中也知道了大概，雖然不知道具體，但也能猜到那是很不好的事情。
這個世界其實對女人還是很苛刻，要欺負一個女人更是易如反掌。
賀信盛看了一眼她，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從一開始見到她就覺得了。沒有想到那麽死板的公務員隊伍也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小五的審美好像不是這種妖媚類型的。
但沒有想到小五還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在醫院的時候也時常拿著手機和她聊微信。這些年，歲月給了他太多磨煉，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他那麽放松的表情和笑容了。
“寶珠很喜歡小五。從小就很喜歡。小的時候，我們兩個老頭子也說了玩笑話，這兩孩子做成一對就好了……可是沒有想到那老頭子會去得那麽早。”
沈遇晴最開始的時候一直再猜想賀信盛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不會覺得他只是單純地找她聊聊天，但沒有想到他打的是棒打鴛鴦的心。
“賀總，小時候的事情不能代表將來。父母的意願也不能代表孩子。”
“是啊。我們都知道。但寶珠喜歡小五，這是真的。”賀信盛喝了一口水，擡頭看了一眼沈遇晴，不緊不慢地說道：“小五家的裏情況你大概也知道了，但一個外人也最多只知道大概……小五家落敗不是普通的貪汙案子，他們是得罪人了，不然的話，也不會小五都從牢裏出來了，這些人還想著斬草除根！”
沈遇晴臉色有些沈，她捏緊了手機，“賀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沈科很聰明。也難怪小五會喜歡上了。但小五那樣的男人，有著這樣的家仇，你覺得他會永遠當一個建築包工頭嗎？恐怕就算是他自己想，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賀信盛嘆息了一聲，“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些年，如果不是我護著他，恐怕他早就死在陽城的監獄裏面了，不然就像老三一樣，四肢健全的進去，然後缺胳膊少腿地出來！”
“您既然都知道，為什麽不告訴他？”反而讓他在這邊查來查去。
“說來很慚愧，我大概只知道有一股勢力在背後操作，但這股勢力，我還真的拿捏不準。”
沈遇晴笑了笑，只不過聲音有些冷了下來，“拿捏不準，還是不想拿捏？”
果然是生意場上等人，到哪裏都玩著勾心鬥角。聽賀信盛的口氣，明明是知道一些內幕的，但他卻玩著兜圈子的游戲，就好像牽著一頭毛驢，為了讓它聽話幹活，就在前面的鞭子面前加了一根胡蘿蔔。但這根胡蘿蔔只是為了勾毛驢繼續前行的，而不是真正養肥他的。
“他把你當親人，你卻……”沈遇晴說不下去了，只是覺得有些難過罷了。
賀信盛沒有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小丫頭反將一軍，他心中暗嘆，但面上卻是不顯。
“的確，我沒有為他冒險的必要。本來救了他，能給他一份安穩的生活就已經是足夠了。有句話說得不好，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雖然我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看待，但究竟不是親兒子。沈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的，除非，有所求。”
“賀總，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本來是把他當女婿培養的。小五的性格我知道，看著冷冰冰的，但其實是個熱心腸的。而且難能可貴的是，他只對看重的人熱心腸，在商場上，他就是一匹狼，當機立斷，見解獨到，有魄力有勇氣，是個不得可多得的人才。”
原來是來勸人分手的。沈遇晴深吸了一口氣，“這不過是你一廂情願，你只問過你女兒的心思，並沒有問問，他是不是樂意？他好不容易才從泥淖的生活中走出來，為什麽要回到那個泥淖的世界中去？”
光明而溫暖的世界不好嗎？一定要重回舊路，繼續在黑暗的巷子裏面一走到底。
“我說過了，那是他的命運。不是他說想過安穩的生活就能過的。問題不是他報不報仇，而是對方放不放過他？前段時間聽說沈科出事了吧，難道你沒有想過，這就是對方給他的一個教訓？”
“我們可以去其他的城市，其他遠離這邊的城市。”
賀信盛笑瞇瞇，“難道這裏還是陽城嗎？沈科，你還是太年輕了，想法真單純。”
見她抿著嘴唇不再說話，賀信盛叫來服務員買單，“抱歉打擾沈科的時間了，也原諒我，我就是一個絮絮叨叨的老頭子，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而已。”
賀信盛結賬後正要離開，身後卻響起了沈遇晴低啞卻堅定的聲音。
“或許，我真的無法給他安穩的生活，但——”
她擡起頭，一雙眸子中滿是堅定，“如果他要執意在黑暗中走下去，我會陪著他一直走。或許，我窮，我沒有其他更好的物質，我只知道做飯，我只知道能讓他吃飽穿暖，在路上走著有目標。他在外面累了，能回家好好睡一個覺。其他，我什麽也做不到。只能讓他開心一點罷了。”
039媳婦
039
愛情重要，還是金錢重要。自古以來，這都是一道難解的題目。於沈遇晴而言，她真的幫不了熊維林太多，和她說的一般，她最多讓他開心一些罷了。
這個事實，難免讓她有些失落。
醫院的走廊上，熊維林大步朝她走來，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心裏格外的委屈，也不管那是人來人往的醫院，兩步沖上前摟住了他的腰。
她這麽熱情，讓熊維林微微一楞 。他垂著眼，看了一眼虛虛靠在他懷裏的女人，“怎麽了？”
沈遇晴搖搖頭，“沒事。”
胡說，聲音都在哽咽，還說沒事。
熊維林正要說話，擡頭看見了走廊盡頭的賀信盛。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帶著彼此明了的深意。
熊維林的手輕輕拍在她的頭上，“卿卿，這是在醫院呢。”他輕柔地拉起她的手，還沒等她有所反應的時候，他把她拉到了身後，迎上賀信盛，“賀叔，你來了。”
“嗯。”賀信盛臉色不顯，目光慈愛，一如以前。
熊維林摸了摸沈遇晴的腦袋，拉著她的一只手，臉上帶著一絲興奮，“賀叔，我正式介紹一下，我媳婦，沈遇晴。”
賀信盛臉上笑了笑。
只不過，那個笑容有些勉強罷了。
熊維林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眼裏看著沈遇晴全部是寵溺，“她膽子小，又是個孩子性格。賀叔，你可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賀信盛看著面前這對男女，真的是男的俊女的俏。他是真喜歡熊維林的，熊家的那幾個子孫，他最喜歡的就是小五。如果可以，真的可以拐來當女婿。
但他錚錚傲骨，就算是低到塵埃，好像也對自己的女兒沒興趣。這大概是命運吧。
他的手親昵摸著那個看起來要哭的女人，臉上的笑容是他這些年都沒有看見過的真誠笑容。
漸漸的，熊維林的笑容慢慢放了下來，“賀叔，我爸沒了之後你就是我爸了。一直以來，我都很尊重你，以後，我和她會把當你親生父親一般孝順。”
這小子。
賀信盛笑了笑，拍著熊維林的肩膀，“你這臭小子還真是……”明裏暗裏都是話，不就是怕欺負那個女人嗎？
賀信盛心中嘆息了一聲，看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果然還是老了，開始想幹涉那些他不能幹涉的事情了。
“行了知道了，就你有媳婦嘛，我以前也有過！”
“這不是好不容易拐到一個媳婦，心中樂得歡嗎？賀叔，就我這個樣子，能找到卿卿，那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以後我們結婚，賀叔你記得要做我們的證婚人呀！”
“……”這小子何止是聰明呀，簡直是狡猾。明明知道他對沈遇晴不太滿意，故意激他來著。
好小子，真是好啊！
賀信盛仰天大笑，這些天，心內的所有郁結之氣忽然就這樣排洩而出。都說男人更加能了解男人，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他那麽中意熊家老五了。
他就喜歡他這幅狡猾的樣子，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是行的。不過我可告訴你，就你那點工資，要養媳婦還早著呢！”
熊維林也跟著笑，“那不是有您提點嗎？”
“少套近乎！”
沈遇晴驚訝地發現經過這麽一聊，賀信盛對她的敵意少了不少。雖然那表情絕對不算是友善，但比先前實在好太多了。
兩人在醫院外面的咖啡館吃飯，此時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咖啡館的顧客不多，他們點了兩杯水後就安心開始吃午飯了。
沈遇晴喝著檸檬汁，心裏實在想不通，又開始咬吸管。
熊維林滿足喝了一口湯，“嗯，還是卿卿燉的湯好喝。”
“好喝嗎？那我晚上再燉一些。”
“嗯，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回去。”
沈遇晴驚訝，“你不陪賀寶珠嗎？”
熊維林的臉色忽然變得正經起來，“她打了鎮定劑，今天一天應該都沒有事情。”頓了頓，他想到了什麽，又說道：“等她的病情穩定了一些後，就送她出國療養。”
沈遇晴不知道說什麽，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憋出來一句。
“她很可憐的。”
“的確可憐。”熊維林點頭，“不過我不能負擔她一輩子。這對她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
沈遇晴萬萬沒有想到熊維林會和她說這些，她擡起頭，一雙眼睛裏有還沒有褪去的詫異和驚喜。
“你跟著我就已經很委屈了，我不會讓你受更多的委屈。”
沈遇晴臉一紅，低下頭，“我沒有委屈呀。”
“是嗎？”熊維林低下頭，繼續喝湯，“那先前一副快要哭的樣子是誰？”
沈遇晴的臉更紅了，想到醫院大庭廣眾下她就抱住了熊維林，赤裸裸地秀了一把恩愛，心裏也是醉醉的。不過那個時候，她的確分外委屈。
她很喜歡熊維林，願意一心一意跟著他。哪怕吃苦也沒有關系。她給了他全部，但其實在別人看來，那不算什麽。
因為她永遠給不了他更多。
有些落寞，又有些傷心，還有一些委屈。
她以為自己瞞得很緊，但沒有想到他居然看出來了。他應該是猜出賀信盛對她說了些什麽，所以才在賀信盛面前那麽親昵，給她正名。
明明，他在公眾面前一貫低調，哪裏有這麽高調秀恩愛的。
沈遇晴擡起頭，面前的男人似乎是餓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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