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事情已經發生了。蕭總肯定是看你入職以後表現不錯，才有意鍛煉你。既然鍛煉，總不能不讓人犯錯。他要責罰，肯定先責罰人事沒把你培養好。你去人事經理那邊說說情況，再主動跟收郵件的人聯系，請他不要外洩郵件內容，最好去一次，讓他當面刪除郵件。說不定人家現在還沒打開電腦呢。”

小秦知道我在蕭景年家吃過飯，或許以為我是他們蕭總的高智商好友之類，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她聽完連聲說好，讓我自己去找馬總監，說沒辦法陪我，先忙去了。

馬總監帶著品牌部像模像樣地把項目進度、問題、計劃回顧了一遍。我們談了一個多小時。末了，她說：“這個案子幾經周折，能順利進行到現在不容易，我代表公司，對你們團隊的全力配合表示感謝。”

“馬總，我一定幫您把話帶給我們團隊。謝謝您認可。”

馬總接了個電話，回頭說：“蕭總說，中午請你一起吃個飯，以表謝意。餐廳定好位了，XX餐廳。”

我說：“好的。馬總一起去。”

她說：“你先去。我處理好手上的工作，十二點來。”

我先到XX餐廳。

X酒店下屬的中餐廳，海派風格，擅長淮揚菜系，尤其點心做得好吃。

我被服務員領進一間精致的小包間，電話響了。

“地方滿意嗎？”

我看看窗外的東方明珠，“滿意。”

十二點蕭景年一個人進包間，“馬總呢？”

“她有事在忙來不了。菜點了嗎？”

“沒有。主人沒到，客人怎麽能自己點單呢？”

雖然吃飯的只有我倆，但此情此景，我們還是甲方乙方。

蕭景年抿嘴笑了，叫服務員推薦兩人份的菜。

服務員報了菜名，我接上去，“那兩個點心換成你們主廚推薦的，謝謝。”

蕭景年看著我，眼裏滿是戲謔。

剛才是剛才。誰讓他笑我，我才不客氣呢。

吃著飯，服務員拿著一張彩頁給蕭景年看，“先生，我們今年的中秋月餅禮盒已經開始預定。您要不要定幾盒？我們X大酒店的月餅口碑很好，每年都有老客戶回頭預定。”

時間過得真快。九月，中秋，就在眼前。

葡萄架、團圓月餅、牛軋糖……再也不會有那個場景了。

蕭景年說：“麻煩你，給我六盒預定票。等會一起買單。”

他接著說：“再訂一份單人商務套餐，送到百盛公司四樓給馬蘭女士。盡量快點。

服務員滿面笑容捧著彩頁出去了。

吃完飯，蕭景年問：“你怎麽回去？”

我說：“坐地鐵。”

昨晚坐他的車去碼頭，出海看日出回來坐他的車進百盛公司。沒開車。

他說：“我讓司機送你吧！昨晚你沒休息好。”

“坐地鐵。”

“沒事的。合作公司偶爾客氣一下。別人不會聯想到什麽的。”

“坐地鐵。”

蕭景年無語凝噎。我擺著勝利的姿勢在餐廳門口跟他揮手再見。

下午進公司。朗園地產總裁蘇丹女士，正帶著團隊來我們公司考察。

黃睿帶著瑪麗金在會議室忙活著。不一會兒又都出來，一隊人馬，上下審視公司。黃睿在一旁抓住時機，一一介紹散落在公司各處的建築模型，項目圖片。末了，順帶側面自誇一翻。

蘇丹對公司的狀況似乎頗為滿意。

他們進了會議室，而後又把我和龔博士叫進去。

蘇丹坐對面正中位置，腰桿挺得筆直，一看就知是個註重氣質，教養良好的女人。臉上妝面霸氣又有女性的精致，看不出具體年齡。短碎發打理得層次分明，顯得精明幹練。她淺笑著看旁邊的男士遞過去的資料。

黃睿領著我和龔博士與對方客套著互相介紹。對方的項目負責人就是剛才遞資料給蘇丹的男士，他們稱他為王副總。

下面進入正題。

蘇丹把手上的資料往旁邊一推，“龔博士，我們可是慕名而來的哦！”

這聲音竟然柔得我都發酥。

龔博士禮貌回道：“謝謝蘇總。我們一定不負眾望。”

蘇丹轉向我，“蔣小姐，好久不見，你又瘦了呢！”

大BOSS出場一般喜歡撿好聽的說，而且盡說虛的。對年輕女性說她瘦了，那比誇她有錢還更能拉攏人心。我也一樣，聽得沒骨氣了。

“蘇總，你也是啊！”

“璞源開工奠基儀式現場都沒和你說上話，光顧著應付那些媒體、供應商。抱歉啊！”

“蘇總客氣。要說上話，也是我們主動找你溝通才對。”

蘇丹轉而對黃睿巧笑嫣然，“黃總，你們帶出來的建築設計師都這麽會說話，難怪能拿下璞源項目的設計案啊！”

但凡腦子正常看到過那篇八卦的行內人，都會聯想到我和蕭景年唯一一次現身公眾場合，與拿下璞源項目有絲絲縷縷的關聯。蘇丹的話聽起來很正常。

黃睿自然見過大風浪，“蘇總，由璞源項目的原班人馬來做你們這個項目，必出精品啊！”

蘇丹聽了，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在桌上輕叩兩下——“咚咚”，對著我和龔博士，“好啊，我等著看精品。”說完站起身，“黃總，你們和王副總接著談細節，我先走了。合作愉快！”

黃睿和蘇丹握了手，送她和秘書出門。

蘇丹走後，與王副總一番交談，才知道原來的設計方是朗園海外分公司推薦的某知名外籍設計師，剛進行到三分之一，對方以路途遙遠、人手不足、無力配合為由，主動請辭。介於之前有過良好的合作關系，朗園沒為難對方，想把接下來的工作交給本土公司做。一則總建築規劃階段已經完成，不需要招標；二則本土公司溝通方便，執行力強。

王副總帶著團隊交接前期的資料。從總平面圖、方案設計來看，這個案子並不難做，項目規模不到璞源的一半。看龔博士的表情，分明是小菜一碟的意思。

我和龔博士信心滿滿，黃睿估計也談到了好價錢。當天晚飯就約王副總一行，去淮海路的某老克勒餐廳用餐，觥籌交錯間氣氛就升了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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