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姑蘇城的詩人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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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城夠小夠老，卻有許多的風流人物登過場。最著名的非白居易莫屬。他就是打造姑蘇城江南STYLE的唐朝大叔。他在此地的緋聞有山塘街那麽長，羞羞的我都不好意思多說。用他自己的詩為證：報君一事君應羨，五宿澄波皓月中。但他是詩人吶，有文化有品有型有權，一手開挖山塘河，打造山塘街，還在姑蘇城留下一百四十八首詩。
想著月餘不見姑蘇城和久遠的風流人物，看窗外燈火漸亮，人影漸雜。我和蕭景年各懷心事，沒有說話。
他把我送到家門口。我沒邀請他進去，因為沒有理由讓他見我奶奶。
他是個大忙人。人家考察呢！
他說考察，一般人誰會聯想到美女相伴溫柔鄉呢？
反正我是一般人，只想到他要工作，還是躲遠點。等到那個項目合同一簽，指不定要被他虐個千百遍。
我家老房子靠近平江路一帶。老是老了點，人氣很足。
我一回來，左鄰右舍都知道了。
溜娃的老阿姨指著我，對幼兒園大小的囡囡說：“好好讀書哦，像茹姐姐那樣讀個碩士，在上海大公司上班。”
說這話的老阿姨思想老套了，還停留在魔都十裏洋場的輝煌階段吧！現在姑蘇城一點不比魔都差啊，除了富豪沒那裏多。所以小姑娘不是應該別讀那麽多書，趁年輕有資本嫁個富翁少奮鬥半輩子？
我這奮鬥歷程，不是妥妥的反面教材麽？過兩天二十七，虛歲二十八，女屌絲、沒房、沒車、沒男友、窮字寫在臉上，想倒貼找個男友，都沒資本。
罷了！好聽的話我且聽著，還能聽個兩年。
到時候自然成反面的了：奔三大齡剩女、女屌絲、蝸居、帶孤老、沒男友，熬夜工作熬得早衰，十張面膜一起貼都救不回來。
奶奶每逢此時，都會對那誇我的人說：“茹兒在上海上班可辛苦呢！要回蘇州我不讓。蘇州哪有上海那種國際視野的大公司啊！茹兒說買了房接我一起去上海住，要我天天煲湯給她喝呢。”
魔都是個大染缸，時間呆久了我也辨不清自己是什麽顏色。
不過回到家，奶奶的幾句話就把我漂白了，漂得和白紙一樣。但我還是沒法像白蓮花那樣白。
我知道我經歷過的顏色，已經留在我的內裏，只是偶爾看不到，偶爾我又把那些齷齪經歷當故事一樣拿出來顯擺。
夜晚摟著奶奶的腳睡。她不喜歡我摟她脖子，大約那個部位她只留給特定的那個人摟著睡。她幹瘦的腳紮我的胸，我眼眶就濕了。
我想她現在有我，等我老了，誰來摟著我的腳呢？
我說過在等著一個踩著一地紙醉金迷，披著一身煙火氣的男人來拯救我。
他應該是能把萬千誘惑關在門外，和我一起守著爐火煲一鍋湯，在煲湯的間隙帶著煙火氣跟我幹柴烈火的男人。
……
找不到幹柴，找根火柴棒還是容易的。
這點自信我有。
次日飯畢，太陽很好。奶奶把我以前經常看的舊書，和寫了酸詩的帶鎖日記本拿出來曬。我高中、大學時代偷偷寫過情詩，打算攢夠三百六十五首出個詩集，在扉頁寫上——給我永遠的情人沈臻。可惜還沒湊到那個數就分了。
奶奶肯定是看過那些酸詩，才會一邊曬一邊說：“我茹兒寫詩寫得這麽好，一開口肯定迷倒好多小帥哥。”奶奶哪裏知道現在的帥哥都忙著賺鈔票、泡吧，泡吧、賺鈔票，寧願聽RAP，也沒人讀詩的哇！
要是生在白居易大叔的時代，我也是風流女詩人、萬人迷的嗦！
我就不信這輩子，在這座風流千年的姑蘇城裏，沒個把粉絲追我！
下午沒事，我躲到平江路的茶樓裏聽曲。
找不到幹柴，我去網上找根火柴棒。
為此，我在38樓論壇裏發布了一個征男友的帖子。為表真誠，帖子附上我的照片，還特別註明自己喜愛詩歌，有意的清明節後一天見面，非誠勿擾。帖子中間再附上我寫過的古言和現代詩歌節選。
譬如：
“五月應芳菲，亂花漸迷離；
紅粉青娥醉，聞歌羅裙急。”
再譬如：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我將永遠失去你。
幸好你遇見我，
你就永遠屬於我。
哪怕不能廝守，
我卻可以想象，
你會有怎樣的句子，
應對我刁鉆的問題。
用何種背影，
表達未定的心情。
這一點，
使我更堅強地向前。”
我要求一定要私信照片，合者約見。發布。
要說我寫情詩如果持續不斷，水平不至於停滯在五年前。因為學業工作耽誤了心情沒繼續。這是個遺憾。
但是，現在看得懂詩的有幾個？
忽悠個把迷迷糊糊的小文青，還是沒問題的。
再一想到將要被我個窮屌絲的酸詩忽悠來的好青年，某天發現鄙人現在是個愛財的勢利眼，好青年悔恨交加、郁郁而終。我算不算頂著老祖宗風流的名，幹著不入流的事呢？
我的良心有點痛。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三個人的私信。其中一個不僅附了照片，還附一首自己的詩，看那詩的水平和我半斤八兩。哈哈，就是他了。我果斷回信，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第二天清明節，城裏的行人明顯少很多，大多奔城外掃墓去了。
我扶著奶奶出門逛，隔壁李爺爺也一起來了。
李爺爺的宅子是個老古董。他本人氣度非凡，曾經是個風流人物。別人奉承他，他時常說：“好漢不提當年勇。”
是呀，那麽風光的當年，怎會想到如今淒涼的晚景！
所以家人是多麽重要啊！我得加油了。我拿出私信裏的照片跟奶奶和李爺爺嘚瑟。
奶奶看到笑得每條褶子裏都是幸福，連說不逛了，回家準備明天的生日趴。李爺爺還說要搞氣氛。
他能搞個什麽氣氛呢？年紀一大把了，唱不能唱，跳不能跳，酒也不能喝，讓我不得不好奇。
我又擔心好奇害死貓。所以我決定什麽都不做，看倆老頑童搞啥名堂。
無所事事的我絞盡腦汁，想為明天見面的人寫一首詩。可惜寫不成一個帶韻腳句子。
好吧，我成不了詩人。但，全世界也阻止不了詩人正在向我靠近。
我特麽想哭。撩了個詩人的菜，我現在卻寫不出一個好句子。
風流詩人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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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大忙人。人家考察呢！
他說考察，一般人誰會聯想到美女相伴溫柔鄉呢？
反正我是一般人，只想到他要工作，還是躲遠點。等到那個項目合同一簽，指不定要被他虐個千百遍。
我家老房子靠近平江路一帶。老是老了點，人氣很足。
我一回來，左鄰右舍都知道了。
溜娃的老阿姨指著我，對幼兒園大小的囡囡說：“好好讀書哦，像茹姐姐那樣讀個碩士，在上海大公司上班。”
說這話的老阿姨思想老套了，還停留在魔都十裏洋場的輝煌階段吧！現在姑蘇城一點不比魔都差啊，除了富豪沒那裏多。所以小姑娘不是應該別讀那麽多書，趁年輕有資本嫁個富翁少奮鬥半輩子？
我這奮鬥歷程，不是妥妥的反面教材麽？過兩天二十七，虛歲二十八，女屌絲、沒房、沒車、沒男友、窮字寫在臉上，想倒貼找個男友，都沒資本。
罷了！好聽的話我且聽著，還能聽個兩年。
到時候自然成反面的了：奔三大齡剩女、女屌絲、蝸居、帶孤老、沒男友，熬夜工作熬得早衰，十張面膜一起貼都救不回來。
奶奶每逢此時，都會對那誇我的人說：“茹兒在上海上班可辛苦呢！要回蘇州我不讓。蘇州哪有上海那種國際視野的大公司啊！茹兒說買了房接我一起去上海住，要我天天煲湯給她喝呢。”
魔都是個大染缸，時間呆久了我也辨不清自己是什麽顏色。
不過回到家，奶奶的幾句話就把我漂白了，漂得和白紙一樣。但我還是沒法像白蓮花那樣白。
我知道我經歷過的顏色，已經留在我的內裏，只是偶爾看不到，偶爾我又把那些齷齪經歷當故事一樣拿出來顯擺。
夜晚摟著奶奶的腳睡。她不喜歡我摟她脖子，大約那個部位她只留給特定的那個人摟著睡。她幹瘦的腳紮我的胸，我眼眶就濕了。
我想她現在有我，等我老了，誰來摟著我的腳呢？
我說過在等著一個踩著一地紙醉金迷，披著一身煙火氣的男人來拯救我。
他應該是能把萬千誘惑關在門外，和我一起守著爐火煲一鍋湯，在煲湯的間隙帶著煙火氣跟我幹柴烈火的男人。
……
找不到幹柴，找根火柴棒還是容易的。
這點自信我有。
次日飯畢，太陽很好。奶奶把我以前經常看的舊書，和寫了酸詩的帶鎖日記本拿出來曬。我高中、大學時代偷偷寫過情詩，打算攢夠三百六十五首出個詩集，在扉頁寫上——給我永遠的情人沈臻。可惜還沒湊到那個數就分了。
奶奶肯定是看過那些酸詩，才會一邊曬一邊說：“我茹兒寫詩寫得這麽好，一開口肯定迷倒好多小帥哥。”奶奶哪裏知道現在的帥哥都忙著賺鈔票、泡吧，泡吧、賺鈔票，寧願聽RAP，也沒人讀詩的哇！
要是生在白居易大叔的時代，我也是風流女詩人、萬人迷的嗦！
我就不信這輩子，在這座風流千年的姑蘇城裏，沒個把粉絲追我！
下午沒事，我躲到平江路的茶樓裏聽曲。
找不到幹柴，我去網上找根火柴棒。
為此，我在38樓論壇裏發布了一個征男友的帖子。為表真誠，帖子附上我的照片，還特別註明自己喜愛詩歌，有意的清明節後一天見面，非誠勿擾。帖子中間再附上我寫過的古言和現代詩歌節選。
譬如：
“五月應芳菲，亂花漸迷離；
紅粉青娥醉，聞歌羅裙急。”
再譬如：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我將永遠失去你。
幸好你遇見我，
你就永遠屬於我。
哪怕不能廝守，
我卻可以想象，
你會有怎樣的句子，
應對我刁鉆的問題。
用何種背影，
表達未定的心情。
這一點，
使我更堅強地向前。”
我要求一定要私信照片，合者約見。發布。
要說我寫情詩如果持續不斷，水平不至於停滯在五年前。因為學業工作耽誤了心情沒繼續。這是個遺憾。
但是，現在看得懂詩的有幾個？
忽悠個把迷迷糊糊的小文青，還是沒問題的。
再一想到將要被我個窮屌絲的酸詩忽悠來的好青年，某天發現鄙人現在是個愛財的勢利眼，好青年悔恨交加、郁郁而終。我算不算頂著老祖宗風流的名，幹著不入流的事呢？
我的良心有點痛。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三個人的私信。其中一個不僅附了照片，還附一首自己的詩，看那詩的水平和我半斤八兩。哈哈，就是他了。我果斷回信，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第二天清明節，城裏的行人明顯少很多，大多奔城外掃墓去了。
我扶著奶奶出門逛，隔壁李爺爺也一起來了。
李爺爺的宅子是個老古董。他本人氣度非凡，曾經是個風流人物。別人奉承他，他時常說：“好漢不提當年勇。”
是呀，那麽風光的當年，怎會想到如今淒涼的晚景！
所以家人是多麽重要啊！我得加油了。我拿出私信裏的照片跟奶奶和李爺爺嘚瑟。
奶奶看到笑得每條褶子裏都是幸福，連說不逛了，回家準備明天的生日趴。李爺爺還說要搞氣氛。
他能搞個什麽氣氛呢？年紀一大把了，唱不能唱，跳不能跳，酒也不能喝，讓我不得不好奇。
我又擔心好奇害死貓。所以我決定什麽都不做，看倆老頑童搞啥名堂。
無所事事的我絞盡腦汁，想為明天見面的人寫一首詩。可惜寫不成一個帶韻腳句子。
好吧，我成不了詩人。但，全世界也阻止不了詩人正在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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