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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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祝桃鎮定的註視下，這個奇怪的物件上的眼睛全部睜開，每一個暗紫色的眼眸朝著不同的方向亂飄，顯得有些慌亂。
祝桃很快就知道了它為什麽會卡住，雖然每一條環狀帶上的空缺不同，但是伴隨著轉動卡到了一起，多少有些尷尬。
她想要伸手將中心球體上面的項鏈拔下來，但環狀帶向著上方挪動，那些殘缺的環狀帶像是觸手一樣晃動著推著祝桃的手，看樣子是想要把她的手給擠開。
但是它顯然忘記了自己的中心部位是圓形的球體，因為這樣的晃動險些整個從桌面上滾下去，於是原本正在抵抗祝桃手的環狀帶像是觸手一樣卷上了桌邊，艱難地將自己給拉了回來。
分明是不可名狀之物，祝桃竟然覺得還有點可愛。
她伸手撥了一下那些環狀帶，暗紫色的眼眸帶著怒意齊刷刷地向祝桃看過來，對視幾秒發現她並沒有要移開視線的傾向之後，殘缺的帶子卷住了祝桃的指尖，八爪魚一樣纏著不肯放開。
【人類，】祂的聲音咕嘰咕嘰的，但祝桃能聽懂，中心球體上的眼睛同時眨動著，【我允許你把我帶走，原諒你對我的不敬。】
祝桃同樣眨眨眼睛：“那你先放開我的手。”
“我不要，主人說了不能相信陌生人，”祂又咕嘰咕嘰地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嘟囔，那五條帶子纏繞的更緊了一些，“你先答應帶我走！”
雖然祂像是八爪魚一樣纏著自己，但實際上並沒有用到很大力氣，祝桃並無痛感，她很有耐心：“那你先和我說你想要做什麽，我覺得沒問題就帶你走。”
眼看著面前的少女有松口的跡象，那些暗紫色的眼球快速轉動起來：【帶我去找我的主人，之後他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祝桃沒揭穿它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在找話忽悠人的騙子：“但是你剛剛是不是蠱惑我把項鏈放上去了？而且現在還不願意還給我…一點都不誠實，我沒有辦法相信你誒？”
古怪的物體上面的眼睛糾結地瞇起來，咕嘰咕嘰音像是在進行著什麽樣的討論，祝桃一只手被祂緊緊扒拉著，另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又看了眼時間。
研究這些東西本來就要花費比較長的時間，祝桃不用擔心教授會在這個時候走進來——還有一個問題，就算是自己願意把它給帶走，怎麽跟教授交代呢？
她被纏住的手腕又扭動兩下，好心提醒：“而且如果你一直都是這個形象，我根本沒有辦法幫助你。”
多個眼睛看著祝桃，中心的圓球用很緩慢的速度轉動著，隨後用力將上方嵌合的項鏈推擠出去，從單只蛇變成了雙生蛇纏繞的項鏈躺在祝桃手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你現在的生活環境不是很危險嗎？找到主人之後就可以帶你脫身了。】
祝桃楞了下，祂說自己的處境危險，和那個莫名出現傳遞紙條、還有今天早上趕來見自己的學姐一樣。
別人說了那麽多次，祝桃心裏也有點慌慌的。
她沈默了兩秒，聽見祂催促一般的聲音：【這樣就行了吧？】
她將自己從思緒之中抽離出來，彎起眼眸：“當然，不過你可不要反悔。”
祝桃褪下手套，拿起桌面上消過毒的小刀在指尖滑動一下，血液被重力拉扯著滴落到了項鏈上面。
“啊！！！你在做什麽？！！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密咒！”附著在項鏈上的聲音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行為，祂發出幾聲尖銳的叫聲，深色項鏈開始劇烈地顫抖。
在血液完全融入項鏈之前，祝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不是要和你簽訂契約嘛，”她擡手抹了一下指尖的小傷，重新又戴上手套，“你都長得那麽奇形怪狀，還不允許別人有點自己的小技能啦。”
嘀嘀咕咕的聲音像在罵人，須臾那球體上面的眼睛重新閉合起來，轉變成項鏈上面的蛇目轉動。要是蛇口可以動，祝桃不懷疑祂會想要給自己一口。
祝桃將項鏈重新掛回自己的脖頸上，將面前物件上面的環狀帶整理好：“好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可以挽回的地步了，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祂的聲音有點郁悶：【我沒有名字，但是我的主人叫做修。】
“那你隨主人，我就那麽叫你了。”祝桃一錘定音。
祝桃的指尖在已經沒有生命力的物件上劃過，青銅質感的器件擁有漫長的年歲，在一些縫隙之間還可以看見細小的青苔。
項鏈上附著的生物非常話癆，在祝桃動作的時候一個勁地嘀嘀咕咕，類似的意思大約是簽訂了契約以後她得對祂負責之類的，還有諸如“我的主人絕對不會放過你”這類的狠話。
“你現在要安靜一點，我需要工作了。”
祂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契約的限制下，修必須得聽祝桃的話才行。
祝桃將這個器件相關的信息記錄下來，在末尾處留下了一些相關的、可以查閱的書籍，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教授來完成。
在聒噪的說話聲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已經過了吃中飯的時間，祝桃褪下手套揉揉眼睛，將布重新遮掩上已經沒有活物氣息的物件。
祝桃打開門，就看見站的筆直，正看向透明窗戶外的聞淵。
他聽見聲音後回過頭，聞淵越過祝桃的肩膀，看見了中間擺放著的器件，很快沒什麽興趣地將目光收回來。
祝桃：“久等啦，下次可以擺個凳子坐著的。”
督察官垂眸：“去吃飯？”
祝桃當然沒意見，不過在和聞淵前往研究所食堂的路上見到了教授和駱懷玉，後者保持著他那一副沒什麽情緒的表情，只不過腰是微微彎著的，耐心地傾聽著教授的問題。
“……這個植物就麻煩你了，駱教授。”
祝桃向著他們前方看去，那是一片用來種花的苗圃，專門栽種的不知名花朵有些蔫噠噠的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教授從哪一個基因庫裏面提取出來的。
駱懷玉的醫生身份不僅僅針對各個種族，囊括了其餘的業務，精靈和植物的相性最佳，他還是植物學的教授，幾乎所有的精靈都會為了搶他的課各顯神通。
駱懷玉看向祝桃，視線在她耳垂上的那個耳釘上一掠而過，蔚藍色的眼眸緩慢地眨動一下，指尖在自己的袖口拂過。
“你現在走這條路，”駱懷玉沒有說主語，但祝桃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還沒吃飯？”
祝桃點了點頭，聞淵和駱懷玉的視線簡單的接觸，前者微微瞇起雙眸，顯露出輕微的攻擊性。而祝桃還以為駱懷玉是要和自己一起吃飯，正想要邀請，聽見醫生說。
“那正好，”他向著祝桃的教授微微頷首，隨後向著她的方向走來，“檢查需要空腹，就今天吧。”
祝桃：“……”
怎麽這樣！
她求救一般看向站在自己後方的聞淵，聞淵正要說話，終端的聲音卻像是奪命一般響起——最高級別的警告，是有超過十位數的人員強行摘下了抑制器。
督察官握著終端的手背部暴起青筋，他的不快幾乎滿溢出來，祝桃立刻就將求救的話吞回肚子裏：“那，那我今天就先做檢查，你要是有要緊事先去辦好了，駱醫生在旁邊，應該是不會出事的。”
聞淵看了駱懷玉一眼，空著的那只手張握，他眸色沈沈警告了駱懷玉一句，身後的羽翼展開，迅速向著下屬給出的方向離開。
教授提供了檢查的房間，比起讓祝桃和聞淵站在一起，顯然精靈更加受歡迎。房間內的裝飾很簡單，中央的位置擺放著床，祝桃躺上去之後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嘟咕嘟叫了兩聲。
駱懷玉來到床邊：“餓了？”
祝桃小雞啄米式點頭，她弱弱：“要是檢查能快一點就好了。”
駱懷玉頓了頓：“…等一下會讓你吃飽的。”
駱懷玉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一下，那些伴生的藤蔓從下方向上攀升，扣住祝桃的手腕腳踝。床上的祝桃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就是因為要這樣檢查，祝桃才覺得很可怕。
面色冷淡的醫生垂眸註視她，海洋一般溫和顏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祝桃無法看清楚的光芒，聲線壓低：“需要屏蔽所有感覺麽？”
身體檢查應該不需要吧？
祝桃睜開眼睛就這麽看向駱懷玉，後者沈默了兩秒，他說：“也可以單獨屏蔽痛感，但會有一些別觸感。”
祝桃立刻選擇：“那就屏蔽痛感好。”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因為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藤蔓順著她的臉頰滑向唇邊，從她因為說話還未完全閉合的唇齒間鉆了進去。
藤蔓卡在了喉嚨口，充滿青草氣息的液體從竄入口中的藤蔓前端溢出，強硬地從祝桃的喉嚨中往下灌，確實並未有痛感，但另一種很奇異的、像是漫步在雲端的輕飄飄的感覺。
祝桃的眼睫顫了顫，由於藤蔓直接探入口中，她的眼睛微微睜大，顯得有些驚恐。唇角溢出的液體被什麽東西卷走，醫生衣冠楚楚站在床邊靜靜和她對視，須臾微微彎下腰。
他緩緩地補充，指尖擦過祝桃的唇角，修長白皙的拇指食指在她的眼前拉開，牽連的銀線扯斷。
“還有…其餘的感觸閾值會拉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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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祝桃鎮定的註視下，這個奇怪的物件上的眼睛全部睜開，每一個暗紫色的眼眸朝著不同的方向亂飄，顯得有些慌亂。
祝桃很快就知道了它為什麽會卡住，雖然每一條環狀帶上的空缺不同，但是伴隨著轉動卡到了一起，多少有些尷尬。
她想要伸手將中心球體上面的項鏈拔下來，但環狀帶向著上方挪動，那些殘缺的環狀帶像是觸手一樣晃動著推著祝桃的手，看樣子是想要把她的手給擠開。
但是它顯然忘記了自己的中心部位是圓形的球體，因為這樣的晃動險些整個從桌面上滾下去，於是原本正在抵抗祝桃手的環狀帶像是觸手一樣卷上了桌邊，艱難地將自己給拉了回來。
分明是不可名狀之物，祝桃竟然覺得還有點可愛。
她伸手撥了一下那些環狀帶，暗紫色的眼眸帶著怒意齊刷刷地向祝桃看過來，對視幾秒發現她並沒有要移開視線的傾向之後，殘缺的帶子卷住了祝桃的指尖，八爪魚一樣纏著不肯放開。
【人類，】祂的聲音咕嘰咕嘰的，但祝桃能聽懂，中心球體上的眼睛同時眨動著，【我允許你把我帶走，原諒你對我的不敬。】
祝桃同樣眨眨眼睛：“那你先放開我的手。”
“我不要，主人說了不能相信陌生人，”祂又咕嘰咕嘰地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嘟囔，那五條帶子纏繞的更緊了一些，“你先答應帶我走！”
雖然祂像是八爪魚一樣纏著自己，但實際上並沒有用到很大力氣，祝桃並無痛感，她很有耐心：“那你先和我說你想要做什麽，我覺得沒問題就帶你走。”
眼看著面前的少女有松口的跡象，那些暗紫色的眼球快速轉動起來：【帶我去找我的主人，之後他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祝桃沒揭穿它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在找話忽悠人的騙子：“但是你剛剛是不是蠱惑我把項鏈放上去了？而且現在還不願意還給我…一點都不誠實，我沒有辦法相信你誒？”
古怪的物體上面的眼睛糾結地瞇起來，咕嘰咕嘰音像是在進行著什麽樣的討論，祝桃一只手被祂緊緊扒拉著，另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又看了眼時間。
研究這些東西本來就要花費比較長的時間，祝桃不用擔心教授會在這個時候走進來——還有一個問題，就算是自己願意把它給帶走，怎麽跟教授交代呢？
她被纏住的手腕又扭動兩下，好心提醒：“而且如果你一直都是這個形象，我根本沒有辦法幫助你。”
多個眼睛看著祝桃，中心的圓球用很緩慢的速度轉動著，隨後用力將上方嵌合的項鏈推擠出去，從單只蛇變成了雙生蛇纏繞的項鏈躺在祝桃手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你現在的生活環境不是很危險嗎？找到主人之後就可以帶你脫身了。】
祝桃楞了下，祂說自己的處境危險，和那個莫名出現傳遞紙條、還有今天早上趕來見自己的學姐一樣。
別人說了那麽多次，祝桃心裏也有點慌慌的。
她沈默了兩秒，聽見祂催促一般的聲音：【這樣就行了吧？】
她將自己從思緒之中抽離出來，彎起眼眸：“當然，不過你可不要反悔。”
祝桃褪下手套，拿起桌面上消過毒的小刀在指尖滑動一下，血液被重力拉扯著滴落到了項鏈上面。
“啊！！！你在做什麽？！！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密咒！”附著在項鏈上的聲音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行為，祂發出幾聲尖銳的叫聲，深色項鏈開始劇烈地顫抖。
在血液完全融入項鏈之前，祝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不是要和你簽訂契約嘛，”她擡手抹了一下指尖的小傷，重新又戴上手套，“你都長得那麽奇形怪狀，還不允許別人有點自己的小技能啦。”
嘀嘀咕咕的聲音像在罵人，須臾那球體上面的眼睛重新閉合起來，轉變成項鏈上面的蛇目轉動。要是蛇口可以動，祝桃不懷疑祂會想要給自己一口。
祝桃將項鏈重新掛回自己的脖頸上，將面前物件上面的環狀帶整理好：“好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可以挽回的地步了，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祂的聲音有點郁悶：【我沒有名字，但是我的主人叫做修。】
“那你隨主人，我就那麽叫你了。”祝桃一錘定音。
祝桃的指尖在已經沒有生命力的物件上劃過，青銅質感的器件擁有漫長的年歲，在一些縫隙之間還可以看見細小的青苔。
項鏈上附著的生物非常話癆，在祝桃動作的時候一個勁地嘀嘀咕咕，類似的意思大約是簽訂了契約以後她得對祂負責之類的，還有諸如“我的主人絕對不會放過你”這類的狠話。
“你現在要安靜一點，我需要工作了。”
祂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契約的限制下，修必須得聽祝桃的話才行。
祝桃將這個器件相關的信息記錄下來，在末尾處留下了一些相關的、可以查閱的書籍，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教授來完成。
在聒噪的說話聲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已經過了吃中飯的時間，祝桃褪下手套揉揉眼睛，將布重新遮掩上已經沒有活物氣息的物件。
祝桃打開門，就看見站的筆直，正看向透明窗戶外的聞淵。
他聽見聲音後回過頭，聞淵越過祝桃的肩膀，看見了中間擺放著的器件，很快沒什麽興趣地將目光收回來。
祝桃：“久等啦，下次可以擺個凳子坐著的。”
督察官垂眸：“去吃飯？”
祝桃當然沒意見，不過在和聞淵前往研究所食堂的路上見到了教授和駱懷玉，後者保持著他那一副沒什麽情緒的表情，只不過腰是微微彎著的，耐心地傾聽著教授的問題。
“……這個植物就麻煩你了，駱教授。”
祝桃向著他們前方看去，那是一片用來種花的苗圃，專門栽種的不知名花朵有些蔫噠噠的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教授從哪一個基因庫裏面提取出來的。
駱懷玉的醫生身份不僅僅針對各個種族，囊括了其餘的業務，精靈和植物的相性最佳，他還是植物學的教授，幾乎所有的精靈都會為了搶他的課各顯神通。
駱懷玉看向祝桃，視線在她耳垂上的那個耳釘上一掠而過，蔚藍色的眼眸緩慢地眨動一下，指尖在自己的袖口拂過。
“你現在走這條路，”駱懷玉沒有說主語，但祝桃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還沒吃飯？”
祝桃點了點頭，聞淵和駱懷玉的視線簡單的接觸，前者微微瞇起雙眸，顯露出輕微的攻擊性。而祝桃還以為駱懷玉是要和自己一起吃飯，正想要邀請，聽見醫生說。
“那正好，”他向著祝桃的教授微微頷首，隨後向著她的方向走來，“檢查需要空腹，就今天吧。”
祝桃：“……”
怎麽這樣！
她求救一般看向站在自己後方的聞淵，聞淵正要說話，終端的聲音卻像是奪命一般響起——最高級別的警告，是有超過十位數的人員強行摘下了抑制器。
督察官握著終端的手背部暴起青筋，他的不快幾乎滿溢出來，祝桃立刻就將求救的話吞回肚子裏：“那，那我今天就先做檢查，你要是有要緊事先去辦好了，駱醫生在旁邊，應該是不會出事的。”
聞淵看了駱懷玉一眼，空著的那只手張握，他眸色沈沈警告了駱懷玉一句，身後的羽翼展開，迅速向著下屬給出的方向離開。
教授提供了檢查的房間，比起讓祝桃和聞淵站在一起，顯然精靈更加受歡迎。房間內的裝飾很簡單，中央的位置擺放著床，祝桃躺上去之後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嘟咕嘟叫了兩聲。
駱懷玉來到床邊：“餓了？”
祝桃小雞啄米式點頭，她弱弱：“要是檢查能快一點就好了。”
駱懷玉頓了頓：“…等一下會讓你吃飽的。”
駱懷玉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一下，那些伴生的藤蔓從下方向上攀升，扣住祝桃的手腕腳踝。床上的祝桃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就是因為要這樣檢查，祝桃才覺得很可怕。
面色冷淡的醫生垂眸註視她，海洋一般溫和顏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祝桃無法看清楚的光芒，聲線壓低：“需要屏蔽所有感覺麽？”
身體檢查應該不需要吧？
祝桃睜開眼睛就這麽看向駱懷玉，後者沈默了兩秒，他說：“也可以單獨屏蔽痛感，但會有一些別觸感。”
祝桃立刻選擇：“那就屏蔽痛感好。”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因為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藤蔓順著她的臉頰滑向唇邊，從她因為說話還未完全閉合的唇齒間鉆了進去。
藤蔓卡在了喉嚨口，充滿青草氣息的液體從竄入口中的藤蔓前端溢出，強硬地從祝桃的喉嚨中往下灌，確實並未有痛感，但另一種很奇異的、像是漫步在雲端的輕飄飄的感覺。
祝桃的眼睫顫了顫，由於藤蔓直接探入口中，她的眼睛微微睜大，顯得有些驚恐。唇角溢出的液體被什麽東西卷走，醫生衣冠楚楚站在床邊靜靜和她對視，須臾微微彎下腰。
他緩緩地補充，指尖擦過祝桃的唇角，修長白皙的拇指食指在她的眼前拉開，牽連的銀線扯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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