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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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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

曲凝兮沒有留意, 她是何時開始與裴應霄接吻的。

與人唇齒相接,親密無間,竟是這樣快樂的一件事。

她乖巧地被他禁錮在身前, 兩人嚴絲合縫, 像是被馴服的小獸。

如裴應霄以前說過的那般,全然適應了他的觸碰。

習慣便是如此麽?

不知不覺, 兩人糾纏到一處, 渾然忘卻這裏是書房。

直到被門外的敲門聲驚醒, 鳴恩在外揚聲稟報道:“殿下, 丁太師來了。”

曲凝兮倏地睜開眼,按住了裴應霄的肩頭,微喘著往後仰, 與他撕開距離。

裴應霄停了下來, 視線還黏在她被吮i吸嫣紅的唇瓣不放,低聲道:“孤去待客, 你在那邊榻上休息一會兒再出去。”

不必照鏡子, 曲凝兮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不大方便見人。

她一邊整理衣襟, 小聲問道:“殿下先走了, 我自己在這裏合適麽?”

這可是他的書房,雖說她已經知道許多秘密, 但手中沒有證據。

保不齊書房裏就存留了有關他的鐵證。

裴應霄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修長的指尖撚了上來, 輕捏她軟乎的臉頰肉肉,“無妨,你隨意。”

“你……”曲凝兮微微吃疼, 睜著圓眼偷偷瞪他。

裴應霄輕笑著站起身,道:“多虧了晚瑜, 孤的心情很不錯。”

這世間,各有各的苦,當然要往前看,不就找到一枚糖豆了麽。

曲凝兮一時不知道他是信任她還是小瞧她,莫非覺得她沒有能耐翻起風浪?

她抿著嘴角,裴應霄伸手拉住她,道:“你把鐲子找出來了?”

方才他就留意到了,玉白的皓腕,套著雙魚金鐲,極其耀目。

曲凝兮差點忘了此事,被他一親腦袋就犯糊塗。

這會兒趁機問道:“是它對麽?”

她靠著直覺挑選出來的。

“是它。”裴應霄挽起她的手,朝著腕間輕啄一口,唇印落在她脈搏上,給予肯定答案。

這樣輕巧的一個動作就讓她不自在,手心都蜷縮起來了。

裴應霄未做久留,不好讓丁太師久等,拿起桌面上寫好的回信,墨跡早已晾幹,先行離開書房。

曲凝兮握著自己的手,指腹搓了搓他親吻過的地方,總感覺灼燙得很,還有點癢癢。

她低頭,看向這對金燦燦的鐲子,既然陸大娘特意打了給她,是否心底承認她的存在?

倘若來日,裴應霄恢覆他原本的姓氏……一切都不會變麽?

她就是他的妻子。

華照殿布置清雅,書案跟前的左右兩側,各呈設了椅子高幾,想來幾位大人便是在此伴隨裴應霄議事。

書案有些雜亂,書籍信件堆放,還有幾本折子。

曲凝兮掃了一眼,並不貿然動手收拾,免得出現錯漏幫倒忙。

這會兒太師到訪,會是跟普駱甘有關系麽?

密信都遞進宮了,裴應霄知道此事卻沒有阻止,是不方便阻止或者另有原因?

曲凝兮心下輕嘆,不禁暗自琢磨,太子身邊的這群人,知曉他秘密的有多少。

必然是極其器重的心腹,才敢托付這等大事,牽扯越少越好。

興許……太師太傅等人未必全部知情。

幸好太子成婚之後,程駱明就不怎麽到寢殿這邊來了,不至於亦步亦趨緊跟著不放。

應該更方便他行事……

******

曲凝兮思緒繁雜,拿不準丁太師會不會到書房來,不想在此逗留太久,平覆好臉色立即返回寢殿。

轉過洞門,在廊下見到了藤敏,她靠坐在柱子旁,手裏拿著一柄小刀,似乎在玩木雕。

曲凝兮走了過去。

藤敏擡頭,欲要站起參見,被曲凝兮擺手作罷。

“你在做什麽?”她看一眼她手上,似乎在削一柄小刀。

藤敏解釋道:“在給一個小娃娃做禮物,打算刻一把小木劍。”

她回答過後,見曲凝兮沒有急著離開,直言問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曲凝兮沒有吩咐,提著裙擺在她身旁坐下,“聽聞你之前,跟隨鳴恩做事?”

那她應該能接觸到不少事情。

藤敏一點頭:“太子妃盡管問吧,屬下知無不言。”

“那,你能說說木倉幸此人的生平事跡給我聽麽?”

曲凝兮篤定,裴應霄的身邊人肯定早把木倉幸一生扒幹凈了,詢問藤敏比她派阿束去打聽要快得多。

何況,木倉幸的惡行在大桓本就廣為流傳,人人唾罵,為之不齒。

藤敏略為詫異,太子妃突然想知道木倉幸的事跡。

她轉而一想,立即明白了,定然是太子殿下告知了木倉幸的下落,才會有此一問。

這個敵國之人的生平,沒什麽不能說的,藤敏當下有問必答。

她所說的,與曲凝兮聽過的差不多。

木倉幸一生戎馬,與陸家老太爺是一輩人,如今已有五六十歲。

他從軍多年,不僅跟陸家老太爺交過手,就是陸家大爺二爺也沒少打交道。

東隆國驟然發難之際,大桓被打個措手不及,三日內連奪下兩座城池。

那時還是先帝在位,病重臥床,兩位皇子為奪皇位各自為營,朝堂隱隱一分為二。

等到消息傳回尚京,舉朝震怒,眾臣怒斥當時鎮守邊疆的劉將軍,先帝更是直接下令斬殺,以儆效尤。

他們都以為是劉將軍疏忽大意,才叫東隆有機可乘,臨近的城鎮必須嚴陣以待,以免事態進一步擴大。

朝中需要派人討伐,光是這個人選,兩位皇子爭執不下,鬧了兩日才定下來。

誰知這麽一耽擱,那兩個落入木倉幸手裏的城池已經被搶掠一空。

東西沒了不打緊,百姓更是被肆意屠殺,老弱婦孺無一例外。

數萬條人命,木倉幸的殘暴名聲,短短時日響徹整個大桓!

先帝自然是氣極,兩軍交戰不傷平民百姓,慣來如此,東隆小國欺人太甚!

他很快欽點了陸家老太爺領兵迎敵,不只是奪回城鎮,還要殺回去!

這場戰役一經打響,便耗時許久。

不是陸老太爺打不過,當時的朝堂人心不齊。

後來天慶帝登基了,逐漸拿回權柄,才讓陸家人在沙場上沒有後顧之憂。

戰役持續了七八年,這期間發生許多事,不僅陸家大爺二爺陸續參戰,就是木倉幸那邊也有許多親友上場。

陸家軍驍勇,把多名敵軍首領斬於馬下。

其中就有木倉幸的兒子,師弟以及同僚,這也是為何結下深仇的原因。

對大桓而言,自然恨不能木倉幸千刀萬剮,若是斬殺將士也就罷了,他手裏的無辜冤魂何止上萬?

整整兩座城池的百姓!

“他只有一個兒子麽?”曲凝兮問道。

藤敏一點頭:“不錯,雖說妻妾不少,但常年在軍營,沒能留下多的子嗣。”

“他妻子呢?”曲凝兮尋思,一個人活著,就不可能無欲無求。

他現在是老了,不怕死,難道沒有其他弱點麽?

藤敏明白她的意思,冷笑道:“這等惡人,可別指望他對一個女人能有多上心,他兒子戰死後,妻子郁郁寡歡,而他急著給自己生養其他孩子,可惜沒能如願。”

這樣說來,妻子也是派不上用場。

曲凝兮凝眉思索,道:“聽你所言,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湯平和洛西兩城內待著,或許可以做些文章。”

“這是何意?”藤敏不解。

湯平和洛西就是大桓最開始丟失的兩座城池,因為木倉幸陰險狡詐,兵行詭道,且朝廷中有人拖後腿,陸家耗時兩三年才奪回。

曲凝兮緩緩一擡眼:“他不是很想要孩子麽?給他一個‘孩子’。”

藤敏先是一楞,繼而瞠目結舌:“這……”

毫無疑問,倘若木倉幸有孩子,他肯定在意子嗣,早年他也不是沒想著多生兩個。

而在湯平洛西兩座城中,他帶著手底下人大肆虐殺,其中還包括了荒婬無道的強制惡行。

方才藤敏避重就輕,沒有在曲凝兮耳邊提婦人所遭的罪,免得汙她耳目。

但曲凝兮並非一無所知,多少人提起那兩座城的慘案就恨得咬牙切齒,她豈會不知。

而木倉幸既然做了,那麽若是意外留下子嗣,完全說得過去。

他們完全可以給他創一個‘子嗣’出來,成為他的軟肋。

木倉幸肯定是要死的,死了還得下十八層地獄,但在他死之前,必須給天慶帝定罪。

身為帝王為了一己私欲,枉顧數萬人的枉死之仇,和談時候保下了木倉幸一命。

對於大桓子民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辜負。

藤敏這會兒也不顧著刻小木劍了,當即站起身道:“太子妃好想法,我去與鳴恩商量看看能否實施,或許可以兩手抓,一邊安排孩子,一邊尋找孩子。”

指不定在湯平和洛西之中,真有驚喜等著他們。

“快去吧。”時間緊迫,曲凝兮希望裴應霄能得償所願。

宮裏受到密信,天慶帝不見得會立即相信旁人的話,但是他一定會調查木倉幸的死。

這期間還會暗中觀察太子,生出疑心。

他們最好是趁機解決木倉幸的嘴硬,否則只能硬碰硬奪位了。

雖說裴應霄手裏應該有了不少皇帝背刺陸家的證據,但少了木倉幸這個千古罪人的證詞,就太便宜天慶帝了。

他當遭受萬民唾罵。

曲凝兮回到寢殿,銀杏打水來給她洗臉,一邊道:“方才阿束遞了消息進來,老夫人和侯爺他們已經出發了。”

“走了麽?”曲凝兮回門那天就送過了,這會兒並不特意相送,“走了就好。”

尚京到祁北路程不算近,有老太太同行,趕路肯定不能太快。

而且以爹娘對三郎的牽掛,到了那邊也不會急忙忙回京的。

必然要守在書院外頭消磨一段日子,直到親耳聽見三郎在書院裏的情況、和夫子同窗相處的情景等等,他們才舍得回來。

正好,尚京莫約要變天了,他們躲出去一趟,圖個清靜。

希望等雙親回來,一切事情都得以平息。

*******

下午,裴應霄外出辦事。

他剛走不久,福智便來報,說丁家六姑娘來了。

曲凝兮連忙把人請進來。

丁雪葵是早上隨同長公主一道入宮的,給太後娘娘請安,順道在長暉宮用了午膳。

餐畢,太後要午間小憩,她就抽空跑到東宮來了。

“我沒有來得太早,打擾你們吧?”丁雪葵擠眉弄眼的,滿臉不正經。

曲凝兮瞥她一下,“都午後了,還什麽早不早的。”

“我說的才不是這個,太子表兄不是尚在休假麽,你們新婚燕爾的,被我打擾了可怎麽好?”丁雪葵笑嘻嘻的:“表嫂,你說呢?”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來揶揄我了,”曲凝兮擡手給她倒上一杯茶:“看這個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丁雪葵口味偏愛甜,這梅花茶正好微微回甘。

她笑著受了好意,也不胡亂開玩笑了,道:“你順利成婚,我四姐姐也快出嫁了,如今我娘一門心思盯著我。”

曲凝兮聽了,問道:“怎麽,你不想與人相看?”

還記得去年中秋節,她可是興沖沖的,頗為期待。

丁雪葵捧著臉頰一搖頭,“並非不想相看,只是經歷過一遭,更加謹慎了。”

世上太多知人知面不知心,人總是習慣把好的一面展示出來,陰暗面則留給親近之人。

一些小毛病也就罷了,像是呂國公五郎那種身世之謎,著實駭人聽聞。

丁雪葵不禁嘆了口氣,道:“若是人人都像太子殿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姑娘家尋覓郎君就能省心不少。”

曲凝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很想說你的表兄一樣善於偽裝,他可不是什麽君子,更談不上溫良。

不過……至少內心是善惡分明的,他富有原則,目標明確,不做那些無意義的事情,只這一點,就勝過許多。

丁雪葵沒有講太多相看之事,很快就跟曲凝兮分享起貴女圈的小道消息。

“鄭思君定親了,剛過完年立即定下,匆匆忙忙的,也不知是否為了避嫌?”

年前因為徐姑娘的緣故,差點害得鄭思君名聲盡毀,左丞相估計很怕女兒定親晚了被人指著說惦記納入東宮。

曲凝兮道:“應該不是為了避嫌,之前就聽說有在相看,過完年定下倒也不算倉促。就不知男方是誰家?”

“這人你也認識,”丁雪葵笑著眨眨眼:“是咱們大桓的新科狀元王錦意,左右丞相平日裏政見不合,一聲不響就結親了!”

“原來是他,”曲凝兮不由一笑:“皆是詩書世家,正好相配。”

“就是呢,”丁雪葵道:“鄭思君沒有特意宣揚才女之名,但她還挺喜歡書畫一道,與王錦意想來投趣。”

今年二三月份春闈,去年秋天高中的學子們參加了會試、殿試,王錦意先是當上會員,而後在金鑾寶殿上被天慶帝欽點為狀元。

王家小神童,再次名聲大噪,不負他幼年時候的神童之稱。

不過恰好時間節點與太子大婚臨近,他的風頭很快就被這場盛大的喜事奪走了。

至於定親一事,左右丞相皆是行事低調之人,目前尚未大肆外傳。

“晚瑜,”丁雪葵忽然壓低了聲音,道:“說到王錦意,我方便問問麽?並無冒犯的意思……”

“問什麽?”曲凝兮側目看來。

丁雪葵向來心直口快,這會兒卻有點吞吞吐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四姐姐那人你也知道……我之前無意間聽她說,撞見過你與王錦意出行同游……”

“原是這事兒,”曲凝兮一點頭,不做遮掩:“確有那麽一回。”

丁雪葵不由驚訝:“所以是真的,他莫不是對你……”

“沒有,”曲凝兮笑了笑:“不要聽你四姐瞎說,哪有那般輕易的感情。”

統共才見過幾次。

“我明白,”丁雪葵跟著點頭:“……就是王錦意那人傲氣,沒怎麽見過他與哪位姑娘游玩過,這才多想了……”

她說著說著,話音低了下去,揪著小眉頭,感覺前所未有的聰明:“晚瑜,你和王家姑娘有私交麽?”

王錦意的妹妹麽?

曲凝兮不解:“為何問起她?”

“你我相識多年,最常在身邊晃悠的就是我了,我可不知道你和王姑娘交情甚好?”丁雪葵一手搭上額際,偷偷看了她一眼:“你大婚前夕,我收到了王姑娘的來信,詢問你的喜好,想給你送一份合心意的賀禮。”

她當時並沒有多想,只以為晚瑜交了新的閨中小友。

這會兒倒是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而曲凝兮,直接一楞,王錦意曾用他妹妹的名義給她遞帖子。

至於王姑娘本人,她在宴席上見過,兩人確實非常陌生。

丁雪葵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真是他借此名義來探聽?!”

這實在令人感到吃驚,沒成想王錦意那死板的一個人,偷摸摸來這麽一手!

丁雪葵難掩好奇:“他送了什麽賀禮?”

曲凝兮不清楚,抿唇道:“我沒有留意。”

丁雪葵實在坐不住了,“都怪我粗心大意,也沒問問你王姑娘的事情,我回信說瑜魚同音,你喜歡小魚兒……”

她有點不安,唯恐自己壞事,萬一弄個不好,就變成瓜田李下的故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麽私情呢……別說外人,就是身為朋友,她都忍不住好奇晚瑜和王錦意發生過什麽。

曲凝兮眉間微蹙,揚聲叫了映楚進來,讓她把冊子拿出來看看。

一邊對丁雪葵道:“你不必驚慌,清者自清,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兒,王公子自身也是極守分寸之人。”

“我當然相信你,也不覺得他是那種人,”雙方都要各自成家了,什麽念想都得掐滅,不過……

丁雪葵輕咳一聲:“我只是意外於他的心意,遮掩得太好了吧!”

任誰也想不到哇!

賀禮的冊子收放在福智公公手裏,好一會兒才送了過來。

曲凝兮打開看了一眼,王家給東宮送了一份,還有一份來自於王姑娘,上面沒寫王錦意的名字。

所送之物,乃是一尊粉色芙蓉石雕刻而成的錦鯉戲蓮擺件。

這是送給太子妃的,就在她的私庫裏。

曲凝兮沒有命人把它翻找出來,只道:“他既然沿用王姑娘的名義,事情便到此為止了。”

“那不然他敢跟太子搶人?”丁雪葵認同了王錦意的分寸,一邊道:“你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此事可不能叫表兄知曉。”

曲凝兮卻覺得,裴應霄未必不知道。

但是她不認為是多大事兒,他們一切都來不及發生,何況王錦意對她的心思,應該就是丁點好感罷了,用一份賀禮為年少的意動畫上句號。

無傷大雅。

裴應霄此前對他們的約見一清二楚,算不得被蒙在鼓裏。

丁雪葵沒有久留,她得跟隨長公主一道出宮去,坐下喝了幾杯茶,就告辭離開了。

******

晚膳是曲凝兮一個人吃的,夜色黑透了,裴應霄才從外面回來。

他已經從鳴恩口中聽說了曲凝兮的主意。

要創造一個木倉幸的弱點出來,大可以試一試。

不過要騙過一個老奸巨猾的人並不容易,至少要在湯平或者洛西做一番詳細調查,找出他碰過的女人才行。

曲凝兮得知他決意行動,忍不住問道:“密信已經到陛下手中了麽?”

“難不成你一整天都在記掛這個?”裴應霄走了過來:“沒有那麽快。”

曲凝兮稍稍放心,揪著手指頭道:“我膽小,難免……”

她不想說那些憂慮的話,感覺不吉利。

裴應霄寬大的手掌蓋了過來,搭在她腦袋上,“入夜了你還能胡思亂想,倒是孤的失責。”

他轉身叫了艾蘭安排沐浴,回頭朝曲凝兮意有所指:“早點歇息,就不會思慮過重。”

“……”她不由看向外面的天色,黑沈沈的,但是時辰尚早。

昨晚兩人什麽都沒做,她的身子因此恢覆得極好,看來今晚是躲不過去了。

二人各自沐浴了出來,裴應霄堂而皇之地抱著曲凝兮往內室走,理由非常充分:“明日孤要早起上朝,需得養足精神才好。”

曲凝兮埋首,不想擡頭聽他狡辯。

裴應霄自從掌握了讓她化成一灘水的秘訣,當然是故技重施,不遺餘力。

他捧著懷裏沈甸甸的白胖湯圓,舔了個遍,越發嫻熟。

曲凝兮雙眼淚汪汪的,只覺頭皮發麻,似乎靈魂都要被一並吸走,她難以置信,人的身體竟有那麽多奇怪的地方。

許是怕她退縮,裴應霄的身上,一直松松垮垮套著寢衣,衣擺遮住了他腰ii腹以下,只能看到遒勁的腰ii身。

曲凝兮什麽都看不見,唯獨被一寸寸撐開的感觀極其明顯。

她喘不過氣來,憋紅了一張桃花嬌顏。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裴應霄終於按捺不住。

衣擺隨著他的動作滑落,曲凝兮冷不防一垂眸,看個正著。

那大蛇太恐怖了,身上仿佛攀爬了樹根,叫她狼狽而又吃力。

曲凝兮嗚嗚的哭,裴應霄眼尾泛紅,額間滿是細汗,呼出的氣息都是灼ii熱的。

他一把撈起她的細ii腰,直接翻了個身,叫她雙膝跪在褥子上,“這樣就看不見了。”

曲凝兮渾身輕顫,她知道他忍得辛苦,可是,可是……

她難道就不辛苦麽?

身後之人覆了上來,兩只結實的臂膀撐在她左右,與白日裏衣冠楚楚的模樣判若兩人。

習武之人,軀體跟火爐似的,曲凝兮恍然生出一個幻覺,仿佛要被燙傷而後蒸發一般。

“要委屈小晚瑜的膝蓋了。”

光潔的背部落下一吻,他可不是在安撫,而是在單方面告知。

很快,曲凝兮就明白了其中滋味,何止是膝蓋受委屈。

前面的兩團不斷搖晃,簡直要把人逼瘋了……

她哭得更大聲了,裴應霄是想弄死她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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