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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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雲文松的手術進行的十分順利，術後第三天人就恢覆了精神。為了省錢柳芳如沒有找護工，和雲翎兩人輪番倒班照看。
柳芳如遞了一份飯菜給雲翎：“你這麽多天不上班能行嗎？”
雲翎坐在板凳上打開飯盒，自己這份和他們不同的是，飯盒裏還多了一份小炒肉。
“領導準了我七天假，我明天就去上班。”
今天是第七天假期。
“這才對嘛，再說了你爹身子已經恢覆的差不多了，我一個人就能照顧的來。”
柳芳如擦了擦小桌板道：“記得到了劇團多謝謝你們領導，這麽照顧你，還給你帶薪休假。”
盡管雲翎被準了七天假期，但是每天都會有兩百的薪水準時入賬。
一開始她去問了張威，張威卻說工資這邊的事不是他負責。後來她去問了會計，但會計說她已經把工資扣除出來了。
當天晚上雲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忍不住給秦舟安發了一條消息。原以為至少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才能收到回信，沒想到她剛放下手機電話就打進來了。
雲翎偷偷跑到樓道裏，發現同病房老奶奶的孫女也蹲在樓道裏和男朋友煲著電話粥。
“工資是我給你打的，一共一千四，是上次表演的報酬。”
原來是這樣，雲翎連忙道謝，解了心中疑惑便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
秦舟安放下酒杯，杯底和玻璃茶幾刮蹭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電話裏聽起來像是摔碎了什麽東西。
雲翎哆嗦了一下，以為對方要反悔：“要不我再把錢給你轉回去？”
樓梯間裏，和男友煲電話粥的女孩正說著甜死人不償命的情話，正好傳進了電話另一邊人的耳朵裏。
秦舟安從沙發上起身，關掉正在放著助眠音樂的音響。
“明天是你在劇組的最後一場戲，記得準時來上班。”
明天是《獨釣寒江雪》的最後一次武打戲份的拍攝，武替特技組是全組最先殺青的工作人員，張威幾人早早就開始招呼殺青宴的事情了。
沒想到兩個月的時間過的這麽快，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甚至還有些沈浸。
雲翎能想起她第一次在影城見到秦舟安的時候，她焦慮、羞恥、局促不敢面對。但是兩個月以後她卻有了他私人的聯系方式，可以大大方方的和他說話，甚至還能站出來幫他解圍。
在發布會大廳的那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身子比腦子先行動，回過神來後人已經沖到了臺上。
天知道她是怎麽在秦舟安面前胡亂編出來的那個理由，甚至她自己都不信。
“放心吧秦制片，我會的。”
雲翎的聲音不大。
十二點整，連樓道裏煲電話粥的情侶都掛了電話回去休息了。
驀地，秦舟安道：“離開劇組以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樓下響起了救護車的警報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你有沒有想過……”秦舟安道。
一時無話，只能聽見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此刻心臟的狂跳。
秦舟安繼續道：“已經十二點十分了，我明天還有事，先睡了。”
雲翎低下腦袋，駝了駝後背：“好的。”
這很正常。
斬斷的橄欖枝就是斬斷了，再也不會長出來了。
——
中都影視拍攝基地。
在這兩個月內，雲翎甚至都數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來到這裏了，連街道上賣烤面筋的大媽和小旅館的老板甚至都記住了她。
服裝師給雲翎換上了紅色婚服，這場戲是帝姬逃婚投湖的戲份，因投湖的動作有些難度且薄薇身上有傷不能沾水，這場戲便繼續落到了雲翎的身上。
這場戲的主角除了飾演帝姬的薄薇，還有飾演已經登上皇位的太子的盛於藍。
水上長廊的中央有一個圓型小庭，雲翎要被盛於藍所帶的禁軍追到這裏，然後跳上園庭的扶欄投湖自盡。
除去地上的追逃戲份外，還有五秒鐘的水中戲份，在跳入湖中後身體需要在水下自然下沈，營造出帝姬“為愛而死”的淒涼唯美的氛圍。
“等你翻到欄臺上以後，回頭望官家一眼，然後毅然決然地跳進水裏，切記一定不能猶豫。”導演專門把雲翎叫過來講戲，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叮囑道。
說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投湖自盡，但是對動作質量的要求依然不低。
張威樂呵呵地拍了拍雲翎的後背：“加把勁兒啊，就按著提前排練好的來，咱們爭取一次就過，拍完就收工。”
雲翎點頭，向槐樹下空無一人的椅子看了一眼。
“我昨天聽馬助理說秦制片今天上午約了幾個購片人談合同，估計得下午才能來。”
張威也順著看了過去，有意無意地解釋道：“不過這倒也好，要是秦制片來了，咱這場投湖的戲說不定得拍上好幾遍才能過呢，你今天算是撞上大運了！”
雲翎聽說了，前幾天沙場決戰的戲份就被秦舟安抓著重來了整整六遍才過。
可是此刻心中出現了一個荒誕的想法，她有點希望自己今天不要撞大運。
身後不遠處盛於藍和群演已經準備完畢，雲翎提著紅色衣服的衣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深吸了口氣。她回頭之時，盛於藍還向她比劃了一個手勢。
萬事俱備，演員就位，拍攝組已經在長廊上布置好了攝像機，水下鏡頭也已經布置完畢。
導演坐到監視器前，拿起對講機：“各部門準備。”
“3！2！1！”
“Action！”
……
話音落下的瞬間，雲翎呼氣，單手提起長裙，邁開步子沿著長廊往中央的園庭跑去。
身後的禁軍緊緊追了上來，整齊的腳步聲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她捏著裙子，仿佛真的化身成為了亡命沙場的心上人而逃婚當朝長帝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疼痛中充斥著對死亡的希望，好像只要落下湖就能見到自己已亡的心上人。
紅色的繡花鞋落在長廊的青磚上，飄揚的喜服衣袂被破裂的欄桿掛斷吹走，沾上汗的青絲隨風搖動……
長廊特別長，像是走過了小帝姬到長帝姬的一輩子那麽長。
從不知世事的小帝姬認識了小將軍開始，自此他變成了她如師如父但就不可能是夫君的人；後來小帝姬為了救小將軍，挾持太子殺出重圍；再後來小將軍戰死沙場，小帝姬心灰意冷。
直到現在，小帝姬變成了長帝姬，而小將軍一直都是小將軍。
衣袖太長，不斷被破裂的欄桿掛住。長帝姬咬咬牙，幹脆伸手撕斷了衣袖，丟在空中。
身後的腳步聲像是伴奏的鼓點，園庭欄臺就在眼前。
長帝姬抓住欄桿跳了上去，在停頓的瞬間她回頭望了一眼，這個沒有了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的世界。
“阿瑩，別跳！”官家喊道，伸手去抓：“兄長答應…… ”
水花四起。
紅色喜服浸水後變得越來越沈，墜著身體拉向水下深處。
雲翎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越來越輕，滿頭青絲像是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眼睛進了水後有點酸澀，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淚。
但是她很開心，長帝姬馬上就能見到心上人了。
而自己也要結束這段短暫的旅程了。
——
雲翎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出水的時候一身濕漉漉的紅色長裙，像是水鬼。
張威拿著大浴袍跑過來蓋到了雲翎的頭上，胡亂地擦了擦道：“不是提前說好了就在水下待半分鐘嗎？！你知道你在裏面待了多長時間嗎？兩分鐘，整整兩分鐘！”
雲翎的腦袋有些發懵發脹，聽張威說話就像是隔了一層水一樣。
場外助理全都圍了上來，包括導演和盛於藍一臉慌張，一個勁兒地問雲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雲翎裹緊了浴袍，再次解釋道：“沒有，真的，就是喝了幾口水而已。”
先前一直坐在旁邊的候場的薄薇此刻走了過來，脫下身上的黑色長款羽絨服，直接套在了雲翎的身上：“你們再這麽問下去，她怕是真的會出事了。”
深秋季節，臨州靠北，天氣更是冷。
紅色喜服上的水淋了一地，刺骨的涼裹挾住身子，直到這時其他人才註意到雲翎被凍得打起了牙顫。
她是被薄薇半拉半拽著去的化妝室，薄薇三下五除二脫下了她身上的濕衣服以及和真頭發混雜在一起的假發片，然後找到了她來的時候穿的幹凈衣服。
雲翎從換衣間出來的時候，薄薇正在拿著一把大功率的吹風機：“過來。”
她乖巧地道謝，走過去要接薄薇手裏的吹風機，然而卻被人一把按到了椅子上。
薄薇將吹風機的熱風調到最大檔，拿著她的頭發十分嫻熟地吹了起來，不出五分鐘頭發就幹了，甚至還吹出了一個簡單的造型。
看樣子薄薇應該經常自己做造型。
雲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幹爽溫暖，體溫逐漸恢覆。
“小姑娘，你之前學過表演嗎？”薄薇將吹風機插回原位，隨後直接坐到了梳妝臺上，像是閑聊一樣問道。
雲翎二十出頭，薄薇三十出頭，她雖然有些不適應，但叫一聲小姑娘好像並不為過。
“我學的不是戲劇表演，是京劇表演。”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況算不算薄薇口中的學過表演。
雲翎和薄薇並不是很熟，且經歷過上一次的緋聞事件，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經得罪了她。
然而薄薇卻點點頭，說了一些雲翎從來沒想過會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
“拍完這部戲以後，我就要和公司解約出來單幹了。我不想再作為被擺弄的工具了，不想再替那些人擦屁股了。”
“哪裏像他們說的我是一個好演員，誰不想紅。”
薄薇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嗎？其實我巴不得上熱搜，好的壞的通通都可以。”
薄薇和許笑笑是一個經紀公司的，上次她和盛於藍的熱搜，將許笑笑原本的熱搜被她的緋聞壓在了下面，公司強制阿菊想辦法解決，降下熱度。
薄薇是犧牲品，但她不想做一輩子的犧牲品了。
她需要一個夥伴，有潛力，有前途。
“我接到了一部很好的劇本，是民國愛情戲，想要趁著《獨釣寒江雪》的熱度趁熱打鐵。”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合作，做我的武替和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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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翎坐在板凳上打開飯盒，自己這份和他們不同的是，飯盒裏還多了一份小炒肉。
“領導準了我七天假，我明天就去上班。”
今天是第七天假期。
“這才對嘛，再說了你爹身子已經恢覆的差不多了，我一個人就能照顧的來。”
柳芳如擦了擦小桌板道：“記得到了劇團多謝謝你們領導，這麽照顧你，還給你帶薪休假。”
盡管雲翎被準了七天假期，但是每天都會有兩百的薪水準時入賬。
一開始她去問了張威，張威卻說工資這邊的事不是他負責。後來她去問了會計，但會計說她已經把工資扣除出來了。
當天晚上雲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忍不住給秦舟安發了一條消息。原以為至少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才能收到回信，沒想到她剛放下手機電話就打進來了。
雲翎偷偷跑到樓道裏，發現同病房老奶奶的孫女也蹲在樓道裏和男朋友煲著電話粥。
“工資是我給你打的，一共一千四，是上次表演的報酬。”
原來是這樣，雲翎連忙道謝，解了心中疑惑便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
秦舟安放下酒杯，杯底和玻璃茶幾刮蹭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電話裏聽起來像是摔碎了什麽東西。
雲翎哆嗦了一下，以為對方要反悔：“要不我再把錢給你轉回去？”
樓梯間裏，和男友煲電話粥的女孩正說著甜死人不償命的情話，正好傳進了電話另一邊人的耳朵裏。
秦舟安從沙發上起身，關掉正在放著助眠音樂的音響。
“明天是你在劇組的最後一場戲，記得準時來上班。”
明天是《獨釣寒江雪》的最後一次武打戲份的拍攝，武替特技組是全組最先殺青的工作人員，張威幾人早早就開始招呼殺青宴的事情了。
沒想到兩個月的時間過的這麽快，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甚至還有些沈浸。
雲翎能想起她第一次在影城見到秦舟安的時候，她焦慮、羞恥、局促不敢面對。但是兩個月以後她卻有了他私人的聯系方式，可以大大方方的和他說話，甚至還能站出來幫他解圍。
在發布會大廳的那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身子比腦子先行動，回過神來後人已經沖到了臺上。
天知道她是怎麽在秦舟安面前胡亂編出來的那個理由，甚至她自己都不信。
“放心吧秦制片，我會的。”
雲翎的聲音不大。
十二點整，連樓道裏煲電話粥的情侶都掛了電話回去休息了。
驀地，秦舟安道：“離開劇組以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樓下響起了救護車的警報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你有沒有想過……”秦舟安道。
一時無話，只能聽見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此刻心臟的狂跳。
秦舟安繼續道：“已經十二點十分了，我明天還有事，先睡了。”
雲翎低下腦袋，駝了駝後背：“好的。”
這很正常。
斬斷的橄欖枝就是斬斷了，再也不會長出來了。
——
中都影視拍攝基地。
在這兩個月內，雲翎甚至都數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來到這裏了，連街道上賣烤面筋的大媽和小旅館的老板甚至都記住了她。
服裝師給雲翎換上了紅色婚服，這場戲是帝姬逃婚投湖的戲份，因投湖的動作有些難度且薄薇身上有傷不能沾水，這場戲便繼續落到了雲翎的身上。
這場戲的主角除了飾演帝姬的薄薇，還有飾演已經登上皇位的太子的盛於藍。
水上長廊的中央有一個圓型小庭，雲翎要被盛於藍所帶的禁軍追到這裏，然後跳上園庭的扶欄投湖自盡。
除去地上的追逃戲份外，還有五秒鐘的水中戲份，在跳入湖中後身體需要在水下自然下沈，營造出帝姬“為愛而死”的淒涼唯美的氛圍。
“等你翻到欄臺上以後，回頭望官家一眼，然後毅然決然地跳進水裏，切記一定不能猶豫。”導演專門把雲翎叫過來講戲，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叮囑道。
說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投湖自盡，但是對動作質量的要求依然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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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威也順著看了過去，有意無意地解釋道：“不過這倒也好，要是秦制片來了，咱這場投湖的戲說不定得拍上好幾遍才能過呢，你今天算是撞上大運了！”
雲翎聽說了，前幾天沙場決戰的戲份就被秦舟安抓著重來了整整六遍才過。
可是此刻心中出現了一個荒誕的想法，她有點希望自己今天不要撞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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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演員就位，拍攝組已經在長廊上布置好了攝像機，水下鏡頭也已經布置完畢。
導演坐到監視器前，拿起對講機：“各部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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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
話音落下的瞬間，雲翎呼氣，單手提起長裙，邁開步子沿著長廊往中央的園庭跑去。
身後的禁軍緊緊追了上來，整齊的腳步聲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她捏著裙子，仿佛真的化身成為了亡命沙場的心上人而逃婚當朝長帝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疼痛中充斥著對死亡的希望，好像只要落下湖就能見到自己已亡的心上人。
紅色的繡花鞋落在長廊的青磚上，飄揚的喜服衣袂被破裂的欄桿掛斷吹走，沾上汗的青絲隨風搖動……
長廊特別長，像是走過了小帝姬到長帝姬的一輩子那麽長。
從不知世事的小帝姬認識了小將軍開始，自此他變成了她如師如父但就不可能是夫君的人；後來小帝姬為了救小將軍，挾持太子殺出重圍；再後來小將軍戰死沙場，小帝姬心灰意冷。
直到現在，小帝姬變成了長帝姬，而小將軍一直都是小將軍。
衣袖太長，不斷被破裂的欄桿掛住。長帝姬咬咬牙，幹脆伸手撕斷了衣袖，丟在空中。
身後的腳步聲像是伴奏的鼓點，園庭欄臺就在眼前。
長帝姬抓住欄桿跳了上去，在停頓的瞬間她回頭望了一眼，這個沒有了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的世界。
“阿瑩，別跳！”官家喊道，伸手去抓：“兄長答應…… ”
水花四起。
紅色喜服浸水後變得越來越沈，墜著身體拉向水下深處。
雲翎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越來越輕，滿頭青絲像是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眼睛進了水後有點酸澀，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淚。
但是她很開心，長帝姬馬上就能見到心上人了。
而自己也要結束這段短暫的旅程了。
——
雲翎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出水的時候一身濕漉漉的紅色長裙，像是水鬼。
張威拿著大浴袍跑過來蓋到了雲翎的頭上，胡亂地擦了擦道：“不是提前說好了就在水下待半分鐘嗎？！你知道你在裏面待了多長時間嗎？兩分鐘，整整兩分鐘！”
雲翎的腦袋有些發懵發脹，聽張威說話就像是隔了一層水一樣。
場外助理全都圍了上來，包括導演和盛於藍一臉慌張，一個勁兒地問雲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雲翎裹緊了浴袍，再次解釋道：“沒有，真的，就是喝了幾口水而已。”
先前一直坐在旁邊的候場的薄薇此刻走了過來，脫下身上的黑色長款羽絨服，直接套在了雲翎的身上：“你們再這麽問下去，她怕是真的會出事了。”
深秋季節，臨州靠北，天氣更是冷。
紅色喜服上的水淋了一地，刺骨的涼裹挾住身子，直到這時其他人才註意到雲翎被凍得打起了牙顫。
她是被薄薇半拉半拽著去的化妝室，薄薇三下五除二脫下了她身上的濕衣服以及和真頭發混雜在一起的假發片，然後找到了她來的時候穿的幹凈衣服。
雲翎從換衣間出來的時候，薄薇正在拿著一把大功率的吹風機：“過來。”
她乖巧地道謝，走過去要接薄薇手裏的吹風機，然而卻被人一把按到了椅子上。
薄薇將吹風機的熱風調到最大檔，拿著她的頭發十分嫻熟地吹了起來，不出五分鐘頭發就幹了，甚至還吹出了一個簡單的造型。
看樣子薄薇應該經常自己做造型。
雲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幹爽溫暖，體溫逐漸恢覆。
“小姑娘，你之前學過表演嗎？”薄薇將吹風機插回原位，隨後直接坐到了梳妝臺上，像是閑聊一樣問道。
雲翎二十出頭，薄薇三十出頭，她雖然有些不適應，但叫一聲小姑娘好像並不為過。
“我學的不是戲劇表演，是京劇表演。”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況算不算薄薇口中的學過表演。
雲翎和薄薇並不是很熟，且經歷過上一次的緋聞事件，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經得罪了她。
然而薄薇卻點點頭，說了一些雲翎從來沒想過會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
“拍完這部戲以後，我就要和公司解約出來單幹了。我不想再作為被擺弄的工具了，不想再替那些人擦屁股了。”
“哪裏像他們說的我是一個好演員，誰不想紅。”
薄薇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嗎？其實我巴不得上熱搜，好的壞的通通都可以。”
薄薇和許笑笑是一個經紀公司的，上次她和盛於藍的熱搜，將許笑笑原本的熱搜被她的緋聞壓在了下面，公司強制阿菊想辦法解決，降下熱度。
薄薇是犧牲品，但她不想做一輩子的犧牲品了。
她需要一個夥伴，有潛力，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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