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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趕到二皇子府的後門處,從矮墻翻了進去。

這會兒的天很黑,四周都靜悄悄的,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他頓時提高了警惕,心裏那不好的預感也愈發強烈。

借著那淡淡的月光,他蹲下身在地面上瞧見了那極不易察覺的血痕。

血痕滴滴答答的,順著小路一直通往後院深處。

祁夜順著這道血痕往深處走著,沒一會兒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個簡陋的屋子。

二皇子府的布局他還算清楚,蕓娘之前同他說起過,這個位置……應當是柴房。

而在那柴房門前,還躺著一具屍體,他能聞見的血腥味也更加濃郁了。

他走上竟然蹲下身查看了一番,人已經死的透透了的。

在那人脖子的位置插著一根簪子,而這根簪子他很熟悉,這就是蕓娘的簪子。

蕓娘或許真的出事了。

祁夜看了一眼並未上鎖的柴房門,連忙起身推門走進了柴房。

在柴房墻邊的地面上躺著一名女子,借著月光,他知道那人並不是蕓娘,而是宋夷光。

可是他沒想明白,宋夷光不是好好的待在王府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饒是如此,他也走了過去,彎腰將宋夷光扶起來,托著她往外走。

當祁夜帶著宋夷光來到後門時,蕭竭和陸傾澤也已經趕了過來。

“主子。”祁夜喚了一聲,便將宋夷光交到了陸傾澤手中。

“怎麽樣?你找到蕓娘了嗎?”蕭竭問道。

祁夜很是喪氣地搖搖頭:“蕓娘肯定出事兒了,我在柴房門前發現了一具屍體,是蕓娘動的手。”

“看起來蕓娘也已經暴露了。”陸傾澤輕輕托著宋夷光,見她沒有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微微低頭,無意間竟瞧見了後門外泥土處車軲轆的痕跡。

不久才剛下過雨,這會兒有這個痕跡,想來是新的。

陸傾澤順著車軲轆的痕跡往後看去,那個方向應該是城外……

“季琰應該是把蕓娘帶出城了。”他皺著眉頭說道,“蕭竭,你帶一隊人跟祁夜一起去,拿著我的令牌出城。”

說著,他從腰間取下了一塊令牌,交到了蕭竭的手中。

“是!”

“明白!”

*

待二人走後,陸傾澤抱著宋夷光上了馬,將她圈在自己身前,駕著馬往王府的方向去。

回府後,陸傾澤找了禦醫來瞧,所幸她沒什麽大事兒,只是中了迷香,沒一會兒就醒了。

當宋夷光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那熟悉的屋子,自己現在是在主屋嗎?

不對,她方才不是……黑衣人?

然後呢?然後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醒了?”身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宋夷光微微睜大眼睛,連忙坐起身看向身邊的人,道:“我……方才怎麽回事啊?我記得我看見了一個黑衣人……”

陸傾澤眼眸含笑的看著她,手中給他遞來了一個茶杯,示意她喝掉:“你剛才被季琰的人帶去了二皇子府,蕓娘先發現了,試圖救你。”

“啊?然後呢?”

“沒成功。”陸傾澤輕聲道,“後來祁夜去找蕓娘,在柴房發現了你。”

宋夷光喝完杯中的水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看了一陣,問道:“蕓娘是誰啊?”

“蕓娘……”陸傾澤眸色暗了暗,“她名喚姜蕓,是我前些年從路上撿回來的。”

“當時戰亂,她一女子在邊鎮無依無靠的,我就把她帶回來了。”

“那她為何會在二皇子府呢?”宋夷光問。

陸傾澤沈默了一陣,道:“她說她想報答我,知道我跟季琰的情況後自願去做內應,怎麽說都不聽。”

他嘆了一口氣:“索性我就設計了一番,讓季琰以為她只是逃難來的普通女子,季琰就這般將她收入府中做了妾。”

“清明那次的刺殺,準確消息也是她送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宋夷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她當真是個極好的人,姜蕓……”

宋夷光娥眉微蹙,眸中閃過一絲不解。

“怎麽了?”陸傾澤瞧著她這幅樣子問道。

宋夷光思索一陣,擡眸看向陸傾澤,正色道:“我前些年似乎在族譜上看見過這個名字,我現在都還記得呢,我從表姊也叫姜蕓。”

“從表姊?”陸傾澤微微一楞。

宋夷光笑了笑:“對呀。”

這他倒是沒細查過……

陸傾澤抿了抿嘴唇,想起來當時調查時,姜蕓的祖籍在徐州,可她祖母卻是常州人。

“或許……她確實就是你的從表姊呢?”

“此話可當真?那我還真想見見她!她現在在哪兒啊?”宋夷光眼眸微亮,滿是期待地看著陸傾澤問道。

陸傾澤眸中閃過一絲不確定:“她被季琰帶走了,現在或許在城外……”

或許……有危險。

城郊,觀音廟。

這個廟宇荒廢許久,到處都結滿了蜘蛛網,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距離季琰上一次過來處理叛徒,已經過了整整一年多。

每次處理完之後,他們都會將這裏收拾幹凈,可現在過來,仍然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一次,季琰並不打算就這麽無聲無息地處理蕓娘,他要讓陸傾澤看見,要讓陸傾澤知道。

他季琰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他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被綁在木柱上沈默著的蕓娘,出聲道:“蕓娘,你告訴本殿,是不是陸傾澤派你過來的?他讓你來做什麽?”

“不說也可以,你說一說你所知道的所有關於他的事情,本殿也能饒你一命。”

回應季琰的仍然是一陣沈默,蕓娘低著頭,並沒有理會他的打算。

見狀,季琰瞇了瞇眼,眸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看起來……你對他還挺忠心。”

蕓娘輕笑一聲,哽咽道:“蕓娘根本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麽,蕓娘一心一意想的就只有殿下,殿下為何要這般誤會蕓娘?”

她擡頭看向季琰,眼眸亮晶晶的,沒有絲毫的躲閃。

季琰猶豫了一下,道:“你以為你這麽說,本殿就會相信你嗎?”

“看起來,你是當真不想承認了。”

他勾了勾嘴角:“沒關系,本殿有很多辦法能夠讓你開口。”

說罷,他打了一個手勢,他身邊的二人就上前走到了蕓娘身邊,手中各拿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

“先來個七七四十九刀,讓她長長記性。”季琰看向蕓娘的眼眸沒帶絲毫的感情,淡淡道。

“是。”

那二人拱拱手,便開始動手。

一刀一刀劃開了蕓娘衣裳的布料和肌膚,不多時她便遍體鱗傷,渾身都被鮮血浸染。

一開始她還咬著牙忍著,到後來實在是忍不住,痛呼和慘叫聲從齒間溢出。

季琰似乎很享受這種聲音,待四十九刀結束,他瞥了蕓娘一眼,問:“還是不說嗎?”

蕓娘雙唇發白,有氣無力地垂著腦袋,沒有吭聲。

見狀,季琰嘆了一口氣,頗為可惜地看著她:“本殿給過你機會的。”

“把她的嘴堵住,別讓她自盡了。”

蕓娘口中被塞入了抹布,沒法再說話。

她知道,她很了解季琰這個人。

只要有一丁點兒讓他起了疑心,那不管你如何表忠心,他都不會讓你活著。

就算她真如季琰所期望的那般背叛陸傾澤,說出陸傾澤的秘密,他也不會放過她的。

瞧著季琰這個架勢,似乎並不想讓她死得太容易了。

不過她早就看開了,並不害怕。

人嘛……終有一死。

只是祁夜所說的梅子酒,她怕是喝不到了。

她的指甲被掀開,十指被紮穿,腳筋被挑斷……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上濕噠噠的,也不知是血還是汗,不過她感覺不到了。

她能感覺到的只有疼。

意識模糊的時候,季琰叫停了那二人,道:“留她一口氣,把這廟燒了吧。”

“那她……”

“一起燒了。”

聽著這番對話,蕓娘在心裏冷笑一聲。

是啊,留著她一口氣,讓她感受被活活燒死的滋味……

這確實是季琰能做出來的事兒。

不過也無所謂了,橫豎她逃不掉,也沒有力氣去逃了。

但其實,若是有機會的話……她還是很想活下去的。

她和祁夜未完成的約定太多了。

恍惚間,周圍的人似乎都走了。

她能聽見門的落鎖聲,以及木料劈裏啪啦的聲音。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她的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片,越來越亮。

火……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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